查看完整版本: 風清煙 -【駙馬,你過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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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禍世 發表於 2015-2-11 12:12 PM


105被爆菊

  金玉街的暴亂始終懸而未決,作為尚京最繁華的地帶,總不能一直封鎖著,半個月後,金玉街又重新開放。

  叛亂就在四季織門口,剛開張就遇到這種事,百姓們都認為四季織不吉利,若是去裡面買了布,多半是要沾上晦氣。

  雖然四季織重新開業,百姓們還是連轉都不敢上這兒轉悠,大老遠便繞著四季織走。

  雲羅也不著急,讓四季織做免費活動,開業三日內,店內布匹,任意選購,一人每日限選一匹。

  初時還有許多人呈觀望態度,這時雲羅安排的幾名托兒,便去店裡各選了一匹名貴的布。那些觀望之人,嫉妒的眼睛都紅了,猶豫一番後,還是下定決心,大著膽子進店選了心儀的布料,跟躲瘟疫似的逃離。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之人,就會跟著有第二個,第三個……

  很快四季織的美名便傳遍整個尚京,織錦華美,顏色亮麗,做了衣衫穿在身上,走哪兒都打眼,京中的貴女,各個都以能穿上四季織的織錦為榮。

  雲羅還推出了限制款的織錦,有些華麗的織錦,只發佈幾匹。物以稀為貴,就更引得那些貴女們搶破了腦袋,競相用高價購買。

  四季織收入大增,當月便有了金印店的收入額,雲羅賺了個缽滿盆滿。

  雲羅去將軍府看望了關陸飛幾次,經過上次一劫,關陸飛從一個英姿勃發的儒將,瞬息間變成一名垂暮老者,呆坐在輪椅上,渾身散發著死亡灰敗之氣,了無生意。

  她會給關陸飛講了許多事,他都無絲毫反應,像是靈魂出竅,只剩下一具軀殼了。直到雲羅說起自己和謝允然的事,他僵硬蒼老的嘴角,才會有些微的笑意。

  雲羅問關輕塵:“來了這麼久,怎麼不見大皇姐呢?”

  關輕塵淡淡道:“她身體欠安,在房內靜養。”

  雲羅心下微微一動,道:“本宮去探望探望大皇姐。”

  雲煙虛弱地躺床上,嘴唇乾澀雪白,好好一個輕塵脫俗的美人,此刻卻仿若曬乾的臘梅般灰敗。

  她見了雲羅進來,勉力要坐起身,雲羅心中一酸,扶著她的身子,讓她重新躺下。

  “姐姐既然身子不好,就好生歇著吧。若是妹子來看望姐姐,還要姐姐辛苦麻煩,妹子下次再也不來了。”

  雲煙綻出一抹憔悴的笑意:“三妹還是跟以前一樣貧嘴。”

  雲羅譴退了周身伺候的丫鬟,壓低聲音問:“發生什麼事了?”

  “無事,只是我最近偶染風寒,並無大礙。”雲煙搖頭微笑,白如宣紙的臉頰卻毫無說服力。

  孩子已被落掉一事,她誰也沒告訴。她不想讓人知道,是孩子的父親,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關輕塵待你不好麼?”雲羅皺起秀眉。

  雲煙搖頭:“他待我情深意重,只是我最近身子不大好,不能伺候在他和父親左右,難免生疏了些。”

  雲羅瞥見她斷去一半的青絲,已將她和關輕塵之事,猜了個大概,她雖氣憤無奈,卻並非事事都有對策,歎道:“姐姐,你無須太過自責,此事與姐姐無關。姐姐與關駙馬這麼多年的感情,關駙馬這樣對姐姐,未免也太無情了。”

  “三妹,我時常想,我們皇家為了權勢,造了太多的冤孽,欠了太多的血債,世間因緣皆是法,我們生在皇家,便是來贖罪的。”雲煙劇烈咳嗽起來,雲羅忙給她順背,稍緩了些後,雲煙道,“若是我這區區賤命,能讓他心裡更好受些,能減一分我的罪孽,便請菩薩將我這條賤命收了去吧。”

  雲羅看望了雲煙,便入宮去陪佟貴妃禮佛,不知佟貴妃是否是感覺到了什麼,向雲羅詢問其自己的女兒雲煙的事情來。雲羅想起大皇姐的囑託,讓她不要將她的近況告訴佟貴妃,遂只報喜不報憂,讓佟貴妃安心。

  雲羅正在御花園中散心,便見大皇子鳳嘯禮迎面而來,身後還跟著兩名小廝,白麵清秀,眉宇間都有一股媚色。

  鳳嘯禮見了雲羅,步履一滯,雲羅微微一笑,主動迎了上去:“大皇兄,許久不見。”

  “是許久不見了,三皇妹今日可好?”鳳嘯禮神色迅速恢復自然,回道。

  雲羅歎道:“我這日子一點也不舒坦,新店剛開張就遇到暴亂,駙馬又去了前線,生死未卜,自從李夫人被殺那件事之後,我一直時運不濟,大皇兄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鳳嘯禮道:“許是皇妹犯了太歲吧,我倒認識幾個道行高強的仙師,不若介紹個皇妹,讓仙師為皇妹掐指算算,到底犯了哪路神仙,一改氣運。”

  雲羅微笑:“恐怕皇妹犯的,不是神魔,而是小人吧。”

  鳳嘯禮一頓,問道:“皇妹這是何意?”

  雲羅道:“皇妹這幾日翻來覆去,茶飯不思,一直在想,究竟是誰與李夫人有如此深仇大恨,要將李夫人如此殘忍殺害,並嫁禍於我。”

  鳳嘯禮笑道:“哦?那三皇妹可想出是誰來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鳳嘯禮仰天長笑,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好笑的笑話:“三皇妹還是一如既往,愛和皇兄玩笑。”

  雲羅輕笑,一步步逼近鳳嘯禮:“我說得是真是假,皇兄心知肚明。李夫人腹部被人從下往上洞穿,能造成這樣的傷口,一是行兇之人,身量矮得甚至不到李夫人的腹部,但世間如此身高之人,出了孩童,便是侏儒,若是侏儒,哪有這樣大的氣力,可以洞穿人的腹部?”

  鳳嘯禮不由得後退,雲羅逼近:“二便是,行兇之人,若是向李夫人行禮,李夫人將此人扶起之際,趁機拔刀,便可洞穿李夫人腹部。李夫人是父皇的妃嬪,宮中給李夫人行禮的侍婢成百上千,可是李夫人怎麼會屈尊降貴,去扶一個丫鬟婢子?由此可見,此人,必定是與李夫人關係匪淺,又需要給李夫人行禮之人——”

  雲羅笑著,站在鳳嘯禮跟前,凝視著他眼中掩飾不住地慌亂。

  “大皇兄,你說說,縱觀整個皇宮,是誰和李夫人既親厚,又需要向李夫人行禮的?”

  當日見到李夫人屍體之時,雲羅便已推出誰是真正的兇手,但她卻並沒為自己脫身說法。因為她已看出皇帝想要對自己動手的心思,逃脫得了一時,難保不會有下一次。因此便將計就計,讓佟貴妃去靈隱寺請西太后回宮,住持大局,打住父皇想對自己動手心思。

  “你們都給我下去,沒有爺的命令,你們誰也不准過來。”

  鳳嘯禮冷著臉摒退兩名妖媚的小廝,沉聲道:“你究竟想怎樣?”

  “我想怎樣?”雲羅笑道,“這句話應該是我要問皇兄才是。大皇兄雖然從小養在皇后娘娘身邊,但李夫人十月懷胎,皇兄與李夫人也有骨肉之情,皇兄怎麼下得了手殺了自己的親母,還要如此殘忍,將自己親母的臉劃爛?再者,我與大皇兄一直是相安無事,兄友妹恭,不知皇兄是對妹妹哪點看不過去了,要嫁禍於我?皇兄,你到底是怎麼想得呢,竟然要置我這個親妹妹于死地?”

  “親妹妹?”鳳嘯禮冷笑,“你和我是同一個肚子裡出來的麼?我這輩子最恨得就是從那個姓李的卑賤婢子肚皮裡出來。幸虧我氣運極佳,得以祀奉在母后身邊。我是大皇子,父皇為何遲遲不立儲君?還不是因為那個卑微的賤人!若是我的母親,是皇后娘娘那樣的貴人,如今儲君之位,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就是那賤人擋了我的路,我為何不恨?”

  “嘖嘖,為了儲君之位,皇兄連骨肉親情都不會要了,更被說我這個隔了好幾層肚皮的皇妹了。”

  “你知道就好。今兒個你將此事說出來,是想從我身上撈到什麼好處?你說吧,這儲君之位,早晚都是我囊中之物,你想要什麼,我無法許給你?”他的眼神輕蔑而厭惡。

  鳳嘯禮對這個皇妹,實在沒有半分好感。

  鳳嘯禮因為母親是宮女出身,丫鬟太監們雖然不敢當面說什麼,暗地裡沒少被他們嘲笑。他自尊心極強,就為此已經杖斃了不少宮人。

  而雲羅卻仗著自己是輔國公的外孫女,處處受人尊敬。即便不受父皇寵愛,宮裡的宮人也敬她三分,民間甚至給她冠以第一公主的頭銜。這些尊敬,名譽,都是他瘋狂渴望,卻有遙不可及的,他嫉妒雲羅,恨著雲羅,因為她毫無道理的擁有所有他想要的。

  只是因為雲羅比他,從一個更尊貴的肚皮裡出來。

  見著鳳嘯禮的那絲厭惡,雲羅雙目一眯,笑道:“我什麼都不要。”

  她一揮衣袖,暗香浮動,鳳嘯禮只覺眼前的實物都化作了虛影,他腳步踉蹌,頭重腳輕,還未來得站穩,就被雲羅輕輕推倒。

  雲羅用得是一種效果極淺的迷香,可令人短暫性的暈眩。

  鳳嘯禮一屁。股跌坐下去,方才他已經被雲羅逼退至花圃邊緣,花圃邊上,圍著一圈尖頭木樁。這一屁。股做下去,那木樁就直直插入了鳳嘯禮的後庭之中!

  只聽一聲撕裂脆響,鳳嘯禮殺豬般慘叫,鮮血四濺!

  “你、你、你這個毒婦!”

  鳳嘯禮模樣滑稽地捂住身後鮮血狂湧之處。

  “毒婦?”

  雲羅故意瞪大雙眸,微微訝異:“這滋味不好麼?我聽聞大皇兄喜愛狎弄男寵,嗜好孌童,這種被入後庭的滋味,皇兄不是最喜歡的麼?我怎麼狠毒了?”

  “你……!”鳳嘯禮怒斥雲羅,哪知一使力氣,後面的傷口被生撕裂,“哎呦……”

  雲羅更加驚訝了:“皇兄不喜歡?莫非皇兄竟然不是給人入的,而是上面那位……皇兄,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嫣然禍世 發表於 2015-2-11 12:13 PM


106屁股破了個洞

  雲羅是出了名的毒舌,說起話來,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削肉刮骨。

  鳳嘯禮只恨不得現在便撲上去,將雲羅碎屍萬段!

  雲羅“啊”地叫了一聲:“皇兄,你流了好多血,得趕快叫太醫才是!來人啊……”

  “閉嘴!”

  鳳嘯禮怒喝,又扯得身後傷口一陣疼。

  雲羅擔憂道:“這怎麼行?流這麼多血,不看太醫怎麼行?而且傷到此處,以後會不會不能用了?皇兄,事關重大,你可不能只顧著面子,身子要緊啊!”

  鳳嘯禮道:“你不用惺惺作態,方才是我自己跌倒,與你這個毒婦無關!你這毒婦……給爺走著瞧!”

  他狠狠剜了雲羅一眼,很不得從雲羅身上挖下一塊肉來,雲羅搖頭輕歎:“嘖嘖,大皇兄,你這重傷未愈的,怎麼盡想著怎麼折騰呢?”

  鳳嘯禮喚來他的兩個小廝,其實方才他們在不遠處的假山後,已經聽到大皇子的慘叫之聲,只是大皇子一直沒讓他們過去,大皇子的脾氣喜怒無常,陰晴不定,最恨別人逆他的意。他們都是親眼見過大皇子折騰別的太監的,兩人立刻縮緊了脖子,誰都不敢前去看一眼。

  此時走了過來,見著鳳嘯禮屁股後面破了個洞,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兩人即使驚,又是害怕,默不作聲,裝作全然未看到的模樣。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你們的衣服脫下來,給爺披上!爺平時沒少賞賜你們,怎麼各個到了關鍵之時,蠢得跟豬似的!”

  “大皇子罵得是。”眉清目秀得小廝嚇得花容失色,誠惶誠恐地脫下自己的外衣,給鳳嘯禮披上,對鳳嘯禮那鮮血淋漓的傷口,連看都不敢看上一眼。

  “你們兩個,被在這裡杵著,一人去給大皇兄喊輛步攆來,沒見到大皇兄傷到什麼地方麼?估計好幾天都不能走路了吧。”雲羅對那兩個小廝說道。

  “是……是!”

  兩小廝不敢去看鳳嘯禮陰沉的臉色,一名小廝搶先去喊步攆,剩下的那名小廝,只能在原地跺腳,暗罵那小廝不講義氣。

  雲羅笑道:“大皇兄這傷,估計得在床上臥個大半個月了。奉勸大皇兄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大皇兄你還是少造些孽吧,興許菩薩還能既往不咎,保佑大皇兄能痊癒得快些。”

  “多謝三皇妹關心。”鳳嘯禮疼得雙腿隱隱作顫,他強忍痛楚,咬牙切齒道。

  “不用謝。”雲羅笑嘻嘻說,看著鳳嘯禮愈發陰沉的臉,心情極好,“那皇妹就暫且先告辭了。”

  將鳳嘯禮收拾了一頓,雲羅心裡舒暢多了。她從來如此,人敬她一尺,她還人一丈。誰若是欺她,辱她,她便踩那人,踏那人,捏死那人。

  隔了幾日,雲羅竟然收到甯王妃的拜帖。無事不登三寶殿,雲羅將甯王妃迎入府中,清霜為甯王妃端來香茶,甯王妃卻不飲用,說:“這謝駙馬和我們家不成器的清遠,已經去了邊關小半月了,也不知道他們那邊戰況如何。”

  雲羅笑而不語,她可不認為,甯王妃有這個閒情,上公主府來找她嘮嗑家常。

  甯王妃等了雲羅半晌,也不見雲羅說話,頓時有些坐不住了,她端起已經涼了的茶正要喝,雲羅笑道:“清霜,你做得什麼事,王妃的茶都已經涼了,還不快去換杯熱茶過來。”

  “是。”

  清霜忍著笑走過來,這杯茶剛到甯王妃手裡,還那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被清霜收走。

  甯王妃訕訕地收回手,也不好再拖延時間,開口道:“公主,妾身今日來府上,是有要事相求。”

  雲羅道:“王妃不妨直言。”

  甯王妃臉皮微微抽搐:“公主你也知道,我那不成器的清遠孩兒,今年已經二十四歲,這成親一事,迫在眉睫啊。”

  果然是為此事而來。

  雲羅笑道:“我鳳國的法律是,男子十六當婚,女子十四當嫁,倘若男子二十四,女子二十未能婚配,便算觸犯了我鳳國的法律,是要受到官媒的懲罰的。”

  “是是,公主,你這話甚是實誠!”甯王妃見雲羅十分上道,欣喜不已。

  “可是,這又和本宮有什麼關係?令郎若是未能婚配,憑藉貴府的關係,只要打點一番,就能免去牢獄之災,而且到時候官媒還會為令郎親自指定一門親事,王妃有何操心之處?”

  甯王妃道:“公主您說笑了,官媒辦事,那都是抹黑抓瞎,哪能挑到滿意的兒媳婦兒啊?”

  雲羅挑眉,她與寧王府的大子有過一面之緣,寧清遠沉穩大氣,睿智深沉,的確有大將之風。不過這年紀也太大了點兒吧?而且長期在邊疆駐軍的男人,都粗糙的很,哪裡懂什麼女兒家的心思,根本不懂怎麼體貼女孩兒。

  現在好了,寧清遠不僅年紀大,還遠赴邊城打仗,生死未蔔,嫁過去一個不慎就要守活寡,哪個年輕姑娘願意?

  這可把甯王妃急壞了,再這樣下去,娶不到姑娘可怎麼辦?她下定了決心,這次定要厚著臉皮,哪怕是騙,也要給兒子騙一門親事回來。

  雲羅笑道:“王妃不會是想讓本宮來做這個月老吧?”

  “正是。”

  “可是本宮身邊,並無適合令郎的合適姑娘。”

  甯王妃微微一笑,道:“公主,可還記得上次的牡丹花會?“

  雲羅揚眉,等著甯王妃說下去,甯王妃接過清霜換上的新茶,潤了下喉嚨,道:“聽聞當日落水之人,除了公主之外,還有永安侯府的大姐兒芳芷。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被駙馬爺所救。那芳芷姑娘卻不知道是被何人所救?那日牡丹花會回來,妾身見清遠換下了濕衣,問他為何衣衫濕透,他也未回答。後來想想,該不會是清遠救了芳芷姑娘吧。”

  雲羅的眼神冷了冷:“這不過是王妃的推斷之言,當不得真的,須知,待字閨中的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節。”

  甯王妃道:“本妃也知此事的重要性,雖然有所懷疑,但也不敢往下斷言,直到,伺候清遠的小廝在小兒的身上,發現了此物。”

  甯王妃拿出一方精美的手帕,雲羅看了她一眼,輕輕翻開那方手帕,只見裡面,是一直翠綠欲滴的綠松石耳環。

  這只耳環,正是當日牡丹花會上芳芷佩戴之物!

  雲羅皺起秀眉,甯王妃道:“興許是清遠救芳芷姑娘時,紡織姑娘不小心遺落在清遠身上。清遠是個大男人,自己也未曾注意,反倒是伺候他的小廝,在給他洗衣物的時候,發現了這只耳環。”

  在鳳國,女子的名譽,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芳芷落水被寧清遠救起,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竟然和一個男子有肢體上的親密接觸,而且水一浸濕,衣衫薄透,這要是傳了出去,芳芷的聲譽可就毀了!

  “王妃想要如何?”

  “女子的名譽貞潔,比性命還要重要。清遠既然和芳芷有了肌膚接觸,便就不能就此罷了,無論如何也得對紡織姑娘負責,給芳芷姑娘一個交代才行!否則,芳芷姑娘名譽掃地,還怎麼做人,怎麼嫁一戶好人家?”

  “王妃的言下之意便是,若是不將芳芷許配給令公子,王妃便要將此事公佈於眾,讓芳芷從此名譽掃地,無法在黎家、在整個京城立足?”

  甯王妃道:“本妃也是為了芳芷姑娘著想,待字閨中的黃花閨女,與一名男子有肌膚接觸,傳出去的確不好聽。況且,以我寧王府的身份地位,我寧王府的嫡子,娶侯府的嫡女,永安侯府還算高攀了。”

  雲羅冷冷道:“若是本宮不願意做這個月老呢?”

  甯王妃笑道:“本妃與武穆王妃也略有交情。三公主若是不願意,本妃再去拜託武穆王妃便是。”

  武穆王妃是明珠郡主之母,是出了名好事的主,此事若是給她知道了,恐怕只會唯恐天下不亂,鬧得越發不可開交,對芳芷的名譽有害而無一利。

  “王妃是在威脅本宮?”雲羅聲音絲絲浸寒。

  “威脅未免也說得太難聽。公主,可憐天下父母心,公主遲早也是要做母親的,遲早一日會懂本妃的心情。本妃只不過是不想委屈了孩兒,想給孩兒擇一門看得過眼的親事罷了。再說芳芷這孩子,本妃瞧著是極喜歡的,生得好人又大方懂事,嫁到寧王府,本妃又怎會虧了她?”

  “而且本妃那孩兒清遠,雖說年紀大了些,但也是人眾之龍,相貌堂堂,武藝高強,而且潔身自好,這麼多年了,身邊連個伺候的侍妾都沒有,芳芷嫁了過來,便是真正的一家之主,連個和她爭鋒喝醋的女人都沒有。公主,你說女人這一輩子,不就是圖一個‘甯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麼?”

  雲羅微微鬆動,的確,謝允然就是個潔身自好的,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鶯鶯燕燕,她在公主府的日子,的確比皇宮裡過得舒坦多了。

  甯王妃見雲羅動容,趕緊趁熱打鐵:“而且清遠此番平安歸來,再加上他此前在駐守南方的戰功,定然是要封侯拜相,另賜府邸的。到時候,清遠和芳芷也不用和本妃、王爺住在一起,只要定時來王府省親便可。”

  不用伺候甯王妃這個麻煩的婆婆,這一點讓雲羅有些心動,但還是猶豫道:“此去邊疆,兇險不已,若是婚事已定,令公子……有何不測,芳芷該如何是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嫣然禍世 發表於 2015-2-11 12:14 PM


107快活林

  “依照鳳國婚律,只要不行納征之禮,婚事便不算定下。倘若犬兒當真魂斷沙場,馬革裹屍,芳芷只需另嫁便可,無須嫁入寧王府。”

  這聽起來像是怎麼都不吃虧,可是女子訂婚,未出閣而夫婿亡,哪怕還是完璧之身,名譽也會受損。

  雲羅道:“這事成與不成,還要看芳芷和黎姑姑的意思。王妃,本宮醜話說在前頭,倘若芳芷不願意答應這門婚事,這強扭的瓜不甜,王妃莫要再繼續苦苦緊逼!”

  甯王妃也並非得理不饒人,她之所以會出此下策,用一個女子的名譽來威脅雲羅,也是在是愛子心切。倘若做到這個份上,也不能促成這們婚事,那便是命裡註定的,若是苦苦強求,反而會適得其反。

  雲羅是不看好這門親事的,她之所以會答應甯王妃,一是要穩住甯王妃,以免她撕破臉皮將此事鬧大,害及芳芷的名譽,二是覺得,寧清遠救過芳芷的性命,興許芳芷對寧清遠心存好感也未嘗沒有可能。

  雲羅與黎雪櫻說起此事,黎雪櫻蹙眉思忖,自從牡丹花會後,也有不少王孫公子上門提親,其中有不少是門第高的好親事,只是芳芷都閉口不言,她這個做娘的,也不好強求芳芷。

  黎雪櫻問一旁的芳芷:“芳芷,你意下如何呢?”

  芳芷俏臉微紅:“甯公子對芳芷有救命之恩,若是和甯公子成親,便能讓甯公子免受牢獄之苦,芳芷願意嫁給甯公子。”

  雲羅失笑:“芳芷,就算你不嫁給甯公子,以甯王府的勢力,甯公子又是一國之將,哪個官衙敢收甯公子?”

  芳芷的臉更紅了,雲羅愣了愣,這才恍然醒悟這少女心事。原來芳芷對寧清遠已有仰慕之意,方才那報恩,不過是少女欲與還羞的托詞罷了。

  雲羅道:“芳芷,你可想好了?你若是不願意,儘管拒絕了便是,甯王妃答應了我不會為難你。甯公子……比你整整大了九歲,你是個好姑娘,何愁找不到好親事,莫要委屈了自己。”

  芳芷搖頭,認真道:“公主,我並非一時衝動。當日甯公子當日救我,非但沒有唐突芳芷,還為保全芳芷名譽,將此事隱瞞了下來。甯公子為人正直,光明磊落,那時芳芷便想,若要嫁,便要嫁給這樣的夫君。”

  雲羅瞠目結舌,敢情這還是你一見鍾情?

  雲羅將此事如是轉達給甯王妃,甯王妃笑得嘴都何不攏了:“這年頭,放眼整個鳳國也難以找到像芳芷這麼好的姑娘了,本妃一定會好好對待這個兒媳婦的。公主,這杯媒人酒,你是要喝定了!”

  雲羅翻了個白眼,兒媳婦?這也叫得太早了吧!還不知道你那寶貝兒子,有沒有命從戰場回來呢!當然,她的駙馬爺是一定會回來的。

  她端起茶抿了一口,差點一口噴了出來,這何止是涼茶,簡直就是冰茶!猛然喝入口中,牙齒都快給雲羅凍掉了。

  上次她只不過是略施小計,戲弄甯王妃一番,讓她有話直說,沒想到今兒個就給自己下馬威了。

  甯王妃笑得和藹可親:“公主,這天氣熱了,本妃就愛喝點涼茶,不知可還公主喝的慣?”

  “呵呵,冰涼透心,極適合夏飲。”雲羅皮笑肉不笑。

  “那就好,夏蘭,再給公主斟杯茶。”甯王妃笑眯眯道。

  雲羅也跟著笑:“王妃,甯公子這都二十有四了,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尋常人家,若是這個年紀還未婚的,都有好幾個兒子了,甯公子該不會是那方面……”

  俗話說,說人莫往心口子上戳,她兩個兒子的婚事,一直是甯王妃心中一痛。寧清揚至少還算個情場浪子,對女子還有些興趣,寧清遠就是個不開竅的,從小到大也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多看幾眼。

  甯王妃曾經將美人剝得精光,放他榻上,寧清遠進了房門,見了千嬌百媚的美人,竟然面不改色地關門出房,吩咐丫鬟進去給那美人穿好衣服,抬了出來!

  “啊!”雲羅似是想到了什麼,裝模作樣地驚呼一聲,“該不會、該不會,甯公子喜歡男人吧?最近尚京男風盛行,好多官宦人家都要養男寵呢。”

  甯王妃臉皮抽搐,說到這,真是慢慢的都是淚啊!若是她兒子喜歡男人還好,至少還有那方面興趣,以後說不定可以慢慢糾正。可是,甯王妃如法炮製,將一名姿色過人的小倌剝光了放寧清遠榻上,最後還是被寧清遠原封不動地送了出來!

  只是,那名美人,甯清遠是讓丫鬟送出來,那名小倌,寧清遠直接拎著他,像丟破布一般丟了出去。

  “他不喜歡男人……”甯王妃心裡感歎,她怎麼生了這兩個冤孽!

  雲羅一聽,略略驚訝,想不到這個寧清遠潔身自好到如此地步,頓時好感倍增,當下也不再捉弄甯王妃了。甯王妃心中卻是一咯噔,她兒子既不愛女人,又不喜歡男人,難道真被三公主這張烏鴉嘴給說中,真是……那方面不行?

  想到這裡,甯王妃頓時就坐不住了,她得趕緊找人打聽打聽,尋個手藝高超的大夫,給她寶貝兒子好好診治,有病得趕緊治啊!

  *

  雲羅的四季織,最近做了個大單子。

  一名財大氣粗的南方大戶,竟然訂了三千匹織錦,就這一筆單子,就已經超出金印店鋪一年的收入。

  這名神秘的南方大戶,不願意和四季織的掌櫃孟氏父子談,指名了要和雲羅當面談生意。這雲羅也能理解,畢竟是這麼大的單子,自然不能馬虎。

  只是令雲羅覺得詭異的是,這麼鄉下來的豪紳,約見她的地方,竟然是在快活林。

  快活林在尚京城郊,那裡有天下最美麗的姑娘,最甘甜的美酒,最精緻的建築,最多的……勾欄。最令雲羅膽寒的是,快活林原本是一片亂葬崗,屍體給草席子裹著,丟得到處都是,據說土堆底下埋的,全是當年逼宮劉太后時,京城裡被殃及的百姓的屍體。

  約莫是十年前,這片亂葬崗突然就被人開闢了出來,建了個快活林。皇帝也覺得這快活林來的詭異,派過不少探子查探,均一無所獲,便就此作罷。如今快活林,已經成為尚京最快活、最銷金之處,無論是廟堂之上的達官貴人,還是流浪街頭的乞丐浪人,都能在快活林逍遙快活。

  但雲羅總覺得,這快活林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

  思量了片刻,她決定讓心性沉穩的秀雲,假扮自己,自己則裝作是侍衛,同一名武藝高強的侍衛一起,侍奉在清霜左右。

  秀雲也沒矯情,推脫穿主子的衣服,冒犯了主子。當下便穿上了雲羅華貴的衣飾,帶著扮作侍衛的雲羅和武藝高強的侍衛,進了快活林。

  那名土財主與雲羅約見在華宇樓。華羽樓可以說是整個快活林,整個尚京最華麗恢弘的酒樓,坐臥在半山腰上,踩著繚繞的白雲煙霧,如生華羽,平步青雲,恍若身臨仙境之中。

  剛到山下,便有面目清秀的小廝早早在此等候。小廝們手腳麻利地抬了步攆,將三人送至華羽樓門前。一名身著綠色羅裙的絕色美人款款迎來:“奴家綠雲,參見三公主。”

  雲羅等人皆是一驚。

  他們已經是見過不少美人了,不論是鳳雲溪,還是敏敏郡主,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今日一見這綠雲,頓時覺得,這些美人在她面前,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倒不是這位綠雲比前兩者美上多少,而是這位綠雲身上便有一股魅惑人心的氣質,這名女子的一舉一動,都是風情萬種,綽約多姿。這種風情,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抵擋不住。

  “三公主,主人已經等了您許久了,請隨奴家來。”

  她眼波一動,自然便有媚意橫淌,過了好一會兒,秀雲才反應過來,輕咳了一聲:“好……那便請綠雲姑娘帶路吧。”

  雲羅跟那名侍衛也魚貫而入。進了華羽樓,雲羅更是瞠目結舌。

  她一直認為,快活林建在亂墳崗上,應該是陰森詭異的。沒想到這華羽樓內,仙音渺渺,清香四溢,雕欄畫棟皆別具匠心,竟然頗有仙家府邸之感。

  如此華麗的房屋美舍,在民間,除了水雲軒,恐怕就要屬這華羽樓了。這樣的樓宇,住一晚上,恐怕都要花費四季織一個月的收入了吧?

  嘖嘖,也就只有那名腰纏萬貫,膀大腰圓的土財主,才有錢,住這樣的樓宇吧?

  瑪瑙珠簾,玲玲作響,隱約可見瑪瑙珠簾後面的榻上,側臥著一白衣身影,烏髮如上好的綢布,隨意地散在榻上。他的跟前,還擺了只瑞金小香爐,裡面焚著香,嫋嫋白煙從裡面徐徐升起。

  雲羅隔著珠簾,使勁聞了聞,頓時,臉色大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嫣然禍世 發表於 2015-2-11 12:15 PM


108春夢無痕

  古書記載,有一種犀牛名通天犀,有白色象線一樣貫通首尾,其犀角又叫靈犀,價值連城。

  民間有傳:生犀不敢燒,燃之有異香,沾衣帶,人能與鬼通。

  這種靈犀是上好的香料,小小指甲蓋一片,價值千金,可比四季織上千匹織錦值錢多了。她只聽聞有靈犀這種香料,柳文風的《香經》上,對靈犀的香味,也只是隻言片語的描述,雖未親眼所見,但這香味,的確與《香經》上的描述完全無誤!

  燃燒靈犀能通鬼,肯定是無稽之談,但能隨隨便便將價值千金的香料,拿來做日常焚香之間,可見這名土財主有多財大氣粗。

  雲羅等人隨著綠雲進了簾子,雲羅總算是見到了這名土財主的真容。

  側臥在榻上的男子,眉目如精緻的古畫,冰如肌,玉為骨,哪怕是絕色傾城的綠雲,在他跟前也失了光華。見到此人,雲羅立時覺得,若說天下第一美人,非此人莫屬了。

  男子緩緩睜開狹長的雙目,是一雙極美的鳳眼,看著人時,帶著些似笑非笑的意味。

  他的眼睛,似看著秀雲,又似看著雲羅,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你便是三公主麼?”

  秀雲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本宮便是。閣下可是白老闆?”

  “在下白容修。三公主果然名不虛傳,氣質清華,大方秀麗。”

  白容修慵懶坐起身來,廣袖輕撒在席上,氣質清華高雅,美不勝收。

  雲羅卻注意到,白容修的脖頸右方,卻有一處藤蔓狀的圖騰,襯著這名高雅清雋的男子,竟有一絲詭異的魅惑之感。

  似乎察覺到雲羅的審視,白容修回過頭來,對雲羅微微一笑。

  饒是強悍如雲羅,也被白容修這出塵清雋的笑容,亂了心跳。

  原本以為白容修是一個膀大腰圓,肚滿腸肥的土財主,現在看來,這白容修與她想像的,也差得忒遠了吧?

  秀雲依照雲羅之前的囑咐,拿出訂單,道:“白老闆約見本宮談生意,本宮已依約前來,白老闆可否將契約簽了,只要白老闆將定金一付,四季織立刻連夜趕工,儘快將織錦趕制出來。”

  “好。”

  綠雲給白容修準備文房四寶,雲羅又是一陣驚歎,公主府的物品,已是精緻奢華,白容修的文房四寶,哪一樣放出去,不是要叫人爭破頭的寶貝?

  白容修手執象牙筆,筆墨揮毫,便簽了訂單。雲羅伸著脖子看了眼,暗暗震驚。

  若說謝允然的字放肆不羈,鋒芒畢露,那麼白容修的字,便是滄海游龍,字裡行間盡是虎嘯龍吟之勢,一股渾厚澎湃的氣勢,如滔天海浪,拍擊上岸!

  綠雲交付了定金,一切順利地出乎雲羅的想像,沒想到如此簡單地就能談下這筆單子,白容修竟然連貨的品質都不看,仿佛他的原意,並非要談這筆單子,而是要見雲羅一面。

  白容修放下象牙筆:“請公主過目。”

  秀雲接過,做出仔細審查的模樣,實際上卻是秀雲身後的雲羅在看。

  確認無誤後,秀雲點頭:“白老闆放心,我們四季織會儘快將您要的貨趕制出來的。”

  待雲羅等人走後,白容修端起一隻銀嵌翡翠酒杯,卻也不飲,似在回味著什麼,嘴角微微揚起。

  綠雲道:“主人,鳳國盡是虛妄之人,名不副實。方才那位三公主,看起來平平無奇,與傳聞中實在相去甚遠。”

  白容修笑了笑,就杯中酒一飲而盡:“她並非三公主,她身旁的那名小侍衛才是。”

  “侍衛?”

  綠雲皺眉想了許久,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張臉來,她一直將注意力放在秀雲身上,卻忽略了她身旁的兩名侍衛。

  “真可惜,沒能見到這位聲名遠播的三公主。”綠雲歎道。

  白容修輕笑,脖上的藤蔓圖騰魅惑妖異:“不用可惜,還會再見的。”

  *

  “把這單接了,以後無論這位白老闆出再高的價格,都白不要接了。”

  歸程的馬車裡,雲羅思忖良久後,說道。

  “為何?”秀雲問,“這位白老闆有什麼問題麼?”

  雲羅搖頭:“暫時看不出什麼問題,他很完美,男人越是完美,越是危險。若是不想惹麻煩上身,咱們最好遠離此人。”

  秀雲點點頭:“公主說得是,不過這位白老闆,年紀輕輕,就能有這樣的財力,真是不簡單呢。而且奴婢從未見過,像白老闆這樣好看的人。”

  “他的身份也不簡單,他是南國人。”

  “南國?”

  雲羅道:“咱們鳳國是中原大國,北有月氏,西夏,西有楚國,翻過賀蘭山還有西域十六國。然後只有南方,地圖上是一片空白。傳聞南方是一片窮山惡水的瘴氣之地,那裡多是些未開化的部落民族,這些部落民族有自己的信仰,甚至有些部落還擁有神秘的能力,與其他國家幾乎很少交流。因此,北方諸國,便將南方,統一稱為南國。”

  秀雲道:“既然南國人民,很少和其他國家交流,為何這位白老闆還會千里迢迢來到鳳國呢?”

  雲羅沉聲道:“現在暫時還摸不透他的底細,不過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咱們以後避著他便是。”

  四季織接了訂金,連夜趕制著織錦。

  距離謝允然出征,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雲羅每日都喝參湯補著身子,到現在葵水還未至,清霜道:“公主的月事雖然不准,但都是上半月來,現在都下半月了,公主想必是有了吧。”

  雲羅撫摸著小腹,也深有感觸:“這樣本宮便要做母親了麼?不知道駙馬爺什麼時候能凱旋歸來,若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兒,不知是什麼樣的神情?”

  她微微一笑,由清霜扶著,安然入睡。

  夢裡,她夢見接謝允然凱旋歸來,似乎比以前又黑了些,渾身透著股懾人冷意。他一進門就將雲羅抱起,抵在扇屏上,急促地親吻索取著她,粗糲灼熱的大掌,燙過她的胸口,她的……每一處敏感,她情不自禁地吟哦出聲,謝允然就勢將她的雙腿摟在臂彎中,讓她的長腿,盤在他的腰上……

  謝允然咬開她的衣衫,啃噬著她的胸口,她也忍受不住,去解著謝允然衣衫。羅裙半退,半果的身子被謝允然精壯的身體,壓在冰冷的扇屏之上,一切水到渠成之際,雲羅忽然覺得身下湧出一陣熱流。

  她忽然驚醒,只見身下湧出陣陣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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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禍世 發表於 2015-2-11 12:15 PM


109叫你嘗嘗男人的滋味

  她扶額,只覺真真無力。

  這真是上天和她開得玩笑,在她以為自己有了身孕之時,月事姍姍來遲。

  以往月事之時,疼得半死,這次竟然沒什麼感覺就過了。

  秀雲打趣:“王夫人說得法子真是有用呢,要治公主這病,還真得看駙馬爺的。”

  雲羅臉微紅,瞪道:“關他什麼事,哼,明明是本宮這些日子,每日用參湯補著身體,身子才大好的。”

  心想,莫非真是和謝允然那樣的緣故?等他回來,可以多試試

  四季織這幾天日以繼夜,終於將白容修要得近千匹織錦趕制出來。交貨之時,是孟氏父子和綠雲接洽,綠雲連貨也未驗看,直接付了尾款。

  恰逢初一,雲羅陪著佟貴妃、西太后上山禮佛,隨行的還有四公主雲溪,二皇子鳳嘯清。

  雲羅笑道:“四皇妹的不是摔壞了手腳麼?可是大好了?”

  “多謝姐姐關心,走路是不成問題了。”

  雲溪臉皮微微抽搐,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挑了簾子進了自己的轎子。

  西太后笑道:“看到你們姐妹情深,哀家就滿意了,快些啟程吧。晚了,佛祖會怪罪的。”

  雲羅也跟著上了軟轎,仄歪地倚著轎子,雖說這回不痛了,但總歸還是缺些精神頭。

  靈隱寺香火鼎盛,男女香客眾多,有專門供女香客休息之地。雲羅特意去拜會了了然方丈,了然方丈笑道:“公主和阿允的成親一事,老衲已經耳聞。阿允脾氣性子頑劣,還請公主多多包涵。”

  雲羅臉一紅,這話說反了吧?

  “方丈這是說得什麼話,駙馬爺寬宏大量,秉性純良,對本宮體貼有加,還要駙馬爺多多包涵本宮才是。”

  當夜,雲羅一行人便宿在靈隱寺。

  半夢半醒之間,忽聽刀劍交接之聲,呼喊、慘叫之聲不絕於耳,門前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誰!”

  “三妹,我是二哥!亂民造反,殺上靈隱寺,企圖綁架太后,威脅父皇!我特意給三妹遣了幾名侍衛來,護三妹周全。二哥自私,要去保護母后,不能守在三妹身邊,望三妹安好!”

  說罷,不等雲羅回答,便飛身掠走。

  亂民造反?天子腳下,怎會有亂民?

  雲羅不暇細想,走至門前,果然有五名精壯侍衛守在門前,她出來之時,帶了謝允然留給她的兩名暗衛,武藝皆是一流,要自保是沒有問題,只是不知道現在戰況如何?西太后和佟貴妃是否平安?

  “公主,刀劍無眼,隨時可能會傷到公主,還請公主回房。”一名侍衛道。

  雲羅抬了抬手,示意他們打住,問:“和本宮說說,現在情況如何?”

  侍衛道:“回公主的話,奴才不知。亂民沖上山之際,二皇子便匆匆帶了奴才們過來,保護公主。”

  雲羅歎了口氣,她並不怪鳳嘯禮丟下她一人,他有母親,自然要先保護自己的母親。他能在第一時間帶這幾個侍衛過來保護她,已經是看在他們兄妹一場的情分上了。

  “你們可知道,這些亂民是什麼人?”

  侍衛答道:“聽口音,不像是尚京之人。”

  “如若不是尚京之人,這些亂民是怎麼進皇城的?皇城北有護城河,南有高不可攀的終南山,其餘兩方向都被厚厚的城牆圍住,莫非他們是長著翅膀飛進來的不成?”

  侍衛們面面相覷:“奴才不知。”

  雲羅蹙眉沉眸,這件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終南山的戰火,將半邊天空,照徹得亮如白晝!

  了然方丈神情肅穆,手執禪杖,護在西太后跟前,他的跟前,已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首。

  一名小僧驚慌失措地奔至了然方丈跟前:“方丈,大事不好了!那些亂民從四面八方殺上山,我們撤退的後路,都被堵死了!”

  了然方丈平靜道:“老衲已知,今日准許爾等破殺戒,下去吧。”

  說話見,方丈的禪杖虎虎揮舞,又了結了三條匪徒的性命。

  “嘖嘖,想不到你這頭禿驢,還有些手段!”

  一名長須的道人,帶著數十名士兵,殺入禪房內。那名長須道人,渾身浴血,一手拿著拂塵,另一手那提著一名僧人的腦袋。

  了然方丈臉色一變,握緊手中禪杖,厲喝:“亂臣賊子,報上名諱!”

  長須道人哈哈大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道我便是江湖上,與你老禿驢齊名的哈哈道人。”

  了然方丈神色:“哈哈道人,你我雖然道不同,終究是修道之人,為何要犯下這等殺生罪孽?”

  “殺生罪孽?”哈哈道人冷笑,“老禿驢,你果然和傳聞中一樣,滿口虛仁假義,虛偽!你殺老道我這麼多弟子,莫非就不違佛家訓誡?你生在皇家禦寺,香火鼎盛,可曾真正聽聞過黎民百姓的疾苦,咱們百姓已經苦得快挖自己的肉來吃了,哪有空跟你講什麼仁義道德?!老道就問你一句,今日你交不交出西太后,你若交出,老道就敬你是條漢子,饒你一命。你若執意要做朝廷的鷹犬,別怪老道不念修道之情!”

  了然方丈禪杖一橫,正欲答話,身後的西太后神色淡然道:“方丈不必為哀家大開殺戒,讓他們擒了哀家,靈隱寺的眾弟子都會得救。此乃一舉兩得。”

  了然方丈已聽出太后言語中的求死之意,知道西太后是打算等他們全部安然撤退之後,便咬舌自盡。

  他道:“阿彌陀佛,太后是有德之人,老衲他日便是因為殺孽,下阿鼻地獄,也要護太后周全。”

  “好!今日咱倆就鬥個你死我活!”

  哈哈道人隨手一揮拂塵,頓時狂風大作,禪房裡的擺設全都被卷得稀巴爛,一些內力差的僧人,甚至七竅流血,五臟六腑俱碎,痛苦地倒地抽搐。

  雲溪縮在床角,瑟瑟發抖。

  禪房,被火把找得猶如白晝,男人的囂張狂傲的臉,顯映在火光之中,尤為令人膽寒。

  這個男人,皮相倒是不錯的,只是男人臉上,有一條從額頭劃到眼角的傷疤,讓這個男人看起來殺氣騰騰,好像隨時會吃人一樣。

  “呵,這裡竟然有個美人兒。”男人輕挑道。

  “別過來……別過來!”

  雲溪不停地往身後退縮,冰冷的牆壁,透過她的背心,讓她如墜冰窖。

  她已經退無可退。

  男人欺身上前,粗糲的大掌,摩挲著雲溪嬌嫩的身子,甚至毫無顧忌地往雲溪那一處摸去,雲溪嚇得絕望尖叫,伸手打向那人:“滾!滾!”

  男人哈哈一笑,抓住雲溪揮過來的手:“連生氣時都這麼嬌媚動人,看來你便是鳳國第一美人鳳雲溪了,竟然給爺遇到了!你還是雛兒吧?今兒個便讓爺來教你嘗嘗,男人的滋味!”

  男人身後的侍衛們大叫:“爺,四公主豔名遠播,也只有像爺這樣的人,才能要得起啊!”

  “是啊,爺嘗了後,跟俺們說說,這第一美人的味道,和那尋常女子有何不同!”

  男人大笑:“別急別急,等爺嘗了個鮮,便賞給你們慢慢享用。”

  “是!”

  整齊劃一的聲音,隱著某種男性的衝動,雲溪嚇得直發抖,男人輕笑,溫和道:“公主,別怕,我會讓你愛上這種滋味的。”

  雲溪絕望至極,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美眸迸射出驚人的光芒。

  “我不是四公主鳳雲溪!”

  “你不是?”男人挑眉,幾分邪意,幾分危險。

  雲溪顫抖地指向隔壁:“我是……三公主鳳雲羅。鳳雲溪……在、在隔壁!”

  “哦?”

  男人也不說信與不信,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笑道:“可是你也很美,爺很喜歡。”

  雲溪道:“鳳雲溪……更好看。我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公主,如何能跟她比?你……你見了她救知道了。”

  男人審視了雲溪半晌,雲溪心中鹿撞,只覺男人似將自己看透了一般,良久,男人輕笑,長期練武的手指,在雲溪如花的臉上輕挑一刮。

  “好,我便信你一回。不過你要知道欺騙爺下場,若是給我發現了你在騙爺……”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身寒聲道:“留下兩人看著這個女人,若是誰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就將誰剁碎了喂禿鷹!其餘跟我去隔壁一間房!”

  門前響起鏖戰之聲,已經有亂民殺到她房前來了。

  兩名暗衛守在雲羅身側。

  雲羅坐在桌案前,凝眉苦思:“靈隱寺被亂民襲擊,太后娘娘定然會派人回宮,通知御林軍,只要能撐到御林軍救援之時便可。等等……”

  她忽地頓住:“若是亂民封住了下山的退路,將我等全部堵死在山上,豈非是……甕中捉鼈,死路一條?!”

  雲羅越想,越覺得事實便是如此,這群亂民來的詭異突然,沒有任何預兆,情況也許比她想像得還要糟糕。

  雲羅道:“你們二人,去保護太后娘娘,速去!”

  二人單膝跪下:“還請公主恕罪,我等二人,是駙馬爺留下,保護公主之人,斷然不可棄公主而去保護他人。”

  雲羅喝道:“大膽!你們既然是駙馬爺留給本宮的,便是本宮的人,莫非連本宮的話也不聽了?你們以為太后娘娘被擒之後,咱們真的能安然撤退?做夢!他們只會沒了任何顧忌,更加肆無忌憚的殺虐!到時候整個靈隱寺,終南山都會毀於一旦!”

  兩人相視一眼,未有任何動作。

  雲羅恨聲道:“還不快去!你們跟著本宮,本宮的手段你們還不知道麼?你們二人武藝高強,掩護太后娘娘下山,他們的目的是太后娘娘,自然跟著太后娘娘而去,對終南山的封鎖就會有所鬆弛,屆時山上的僧人,便有機會殺出重圍,下山去通知御林軍。如若不打開這個缺口,我等就會被生生困死在終南山上!”

  兩人想到雲羅擅用香毒,來之前也在身上備了不少香料,自保應是無礙。雲羅說得對,只有孤注一擲,才能突出重圍,御林軍若不能即使趕到,即使他二人武藝再高強,也抵擋不住千軍萬馬。

  當然二人也不再分猶豫,齊聲道:“請公主保重!”

  二人破開窗戶離去,門外的五名侍衛終究是支撐不住,全部命喪亂民刀下。

  門窗被砍成碎渣,數十名亂民湧入,看她的目光,仿若饑餓的狼群。

  為首的,正是那名刀疤男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嫣然禍世 發表於 2015-2-11 12:16 PM


110誰贏,就把這個女人賞給誰

  “你是四公主鳳雲溪?”男人挑眉問。

  雲羅隱隱覺得奇怪,此人為何會出此一問?她並不貿然作答,問道:“敢問閣下是誰?”

  男人淡淡吐出三字:“秦西風。”

  雲羅一驚,陝州秦西風這個名字可謂如雷貫耳,江湖人又稱冷面羅剎。指他殺人不眨眼,心冷如鐵,再加上面上有疤,破了相,又當了羅剎這一名。

  “秦西風,你乃江湖中人,為何要涉足朝廷中事,與這些亂臣賊子沆瀣一氣,犯上作亂?!”

  秦西風笑道:“爺平生最愛美人,有人許諾,若是爺出手相助,便將第一美人鳳雲溪送給爺作小妾。如此良機,爺當然不能叫它錯過。”

  雲羅淡淡道:“秦少俠找錯人了,本宮並非鳳雲溪。”

  秦西風將兩人一對比,眼前的女子雖美,但神色冷了些,身子骨瘦了些,但更喜歡方才那位嬌豔多姿,不勝採摘的模樣。

  他微微一笑:“她果然是在騙爺。”

  雲羅鳳眼一眯:“她?鳳雲溪?”

  秦西風冷冷一笑“既然來了,便將你也一併拿下好了,爺雖不喜歡,但賞給我的士兵,也是不錯的。”

  他高聲對身後眾人命令道:“你們誰若能抓到這個女人,她便是你們的,任誰您們將她怎樣,爺絕不說一個不字!”

  “哈哈,爺你可說話算數啊,可別到時候插上一腳!”

  “嘿嘿,爺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眾人淫笑不已,迫不及待地朝雲羅撲上去了!

  雲羅眸光一沉,後退數步。

  一個男人撲了上來,她錯身閃開,衣袖輕舞,香風嫋嫋,那男人猛然間將香味吸入鼻息之間,猛地失聲大喊好癢,用指甲摳著自己的喉嚨,最後竟生生將自己的喉管扣斷!

  如此可怖的情景,讓眾人都對雲羅有所忌憚。

  秦西風雙目一眯,玩味道:“你竟然會用毒?”

  雲羅不答,衣袖輕舞,姿態宛如舞蹈般輕盈秀美,又有三名大漢倒下。

  這三名大漢,死狀各異,有的全身潰爛、腐臭,有得則全身湧血,直到鮮血流盡,渾然成為一個血人,總之無一例外,死狀都極其慘烈。

  秦西風微微一笑,抱起雙臂,並沒有要出手的打算。

  “真是一個狠毒的女人。殺人有千百種方式,你偏要選擇最殘忍的一種。”

  雲羅冷冷笑道:“哦?你這是在譴責本宮?你有什麼資格?你手上沾染的鮮血就很少麼?你既要侮辱我,莫非巴巴地渴望著本宮坐以待斃,任由你們為所欲為?殺你們這些人渣,本宮還嫌棄這些手段不夠狠呢!”

  她要的便是這種效果,以慘烈的死狀,震懾這些男人。她體力不好,和這麼多男人鏖戰下來,遲早會體力耗盡,束手就擒。

  果然,這些男人顯然是被方才那可怖的死狀唬住,對她下手之時,都會小心翼翼地試探,這就給了雲羅不少恢復體力的時間。

  秦西風早已看出了雲羅的把戲:“抓住此女者,爺承諾,不僅將這個女人賞賜給你們,爺再賜你們十金!”

  一聽金子,這些色欲熏心的男人,眼裡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先前的可怖震撼,都被他們瞬間拋至腦後,男人比之前更加急切瘋狂地撲向雲羅!

  那廂裡,雲溪坐在榻上,靜靜審視著守著她的兩個男人。

  褪去的最開始的張惶無措,她已經逐漸恢復冷靜。

  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在冰冷無情的皇宮裡,她被人害著,同時也害著別人,流著自己的鮮血,踩著別人的鮮血,一步步走到現在,若論心狠,論殘忍,誰能比得上皇宮裡的人?

  十歲那年,她因嫉妒張貴人生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奪走了父親的寵愛,便設計殺了張貴人,並在她臉上劃了三七二十一刀。這樣的她,還不能在絕境逢生麼?

  雲溪撕裂了自己的褻褲,露出潔白修長的大腿,假意大喊:“好疼……”

  兩名大漢回頭一看,兩雙眼珠子落在雲溪褻褲裡露出的潔白皮膚上,再也挪不開了。

  “兩位大哥,我的腿好疼呢……能否給我揉揉……”

  她聲音清甜柔美,聽在兩名大漢耳中,成了絕妙的催情劑,兩人目露淫光,撫掌大笑:“好、好!哥哥這就過來給你揉揉……”

  趁著兩名大漢靠近之際,雲溪反手將手中的匕首,送進一名大漢的腹部!

  “你!”

  另一名大漢察覺有異,揮掌向雲溪砍來,雲溪抓住時機,俐落地一腳踹在男人的命根子上。

  “啊——”

  男人痛聲慘叫,雲溪拔出匕首,將匕首遞進男人的下體,冷冷道:“去地府做個不能人道的鬼吧。”

  她抽下房內的火把,和著男人的屍首,一起丟在房內,而後轉身,悠然出了禪房。

  雲羅歇息的禪房,離她的禪房,不過只隔了幾間空置的禪房。

  火光,映照在她黑色的瞳仁之中,猶如幽幽鬼火。

  “你們,黃泉再會吧!”

  *

  雲羅正在與亂民苦苦鏖戰,她的體力越發不濟,甚至連躲閃都來不及,好幾次都被男人抓住了衣角,幸虧她用毒及時,才能僥倖逃脫。

  “想不到你區區一個弱質女流,竟然還能堅持道現在。不愧是輔國公的血脈。”秦西風眸光閃動,揚唇道。

  只是秦西風看她的眼神,儼然已是看著某種可悲生物的神情。

  嬌媚的女人,便是玩物。太過要強和強悍的女人,只能是敵人。

  雲羅大喘著氣,步履沉重。掃視了一眼,視線已經模糊,依稀可以看見,還剩十余名男人。

  她一咬牙,從袖間摸出香毒,塗抹在自己的手臂、衣裙。

  這是一種劇毒的香粉,只要肌膚接觸到,便會全身潰爛而亡,她雖然事先服用瞭解藥,但因為藥效太強,她必須在三個時辰內,再次服用解藥。

  否則,自己也會全身潰爛而亡。

  塗了上這種香粉後,雲羅不再閃躲,扶著被砍得七零八落的房柱喘氣。

  誰敢碰她,必死!

  “好狠毒的女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秦西風冷冷道。

  雲羅回道:“彼此彼此。”

  忽地,一股濃煙竄入房內!

  “秦爺,不好了!隔間的禪房著火了,火勢銳不可擋,已經燒到我們這裡來了!”

  一名士兵急匆匆奔過來稟報,秦西風劍眉一揚:“隔間?就是那個公主的房間?”

  “正是!”

  說話間,大火已經燒了進來,房間灼熱如火爐,房梁轟然倒塌,嗆鼻的濃煙熏得眾人直咳嗽!

  “該死的女人,定是那鳳雲溪放得火,真是小瞧她了,撤!”秦西風怒道。

  “她怎麼辦?”一名士兵指著雲羅。

  秦西風冷冷掃視了不停咳嗽的雲羅一眼:“她?由她自生自滅吧。”

  房梁上不停有有火柱子落下,再不撤退,整個禪房都會被大火淹沒吞噬,到時候想撤退便難了。

  待秦西風等人撤離之後,雲羅勉力止住咳嗽,她故意在秦西風面前做出不勝濃煙,不停咳嗽的模樣,便是要秦西風掉以輕心。只有他們都撤退,自己才能有一條活路。

  “鳳雲溪啊鳳雲溪,你是想害我一命,卻沒料到,反倒弄巧成拙,救我我一命。”

  雲羅從衣裙上扯下一片布料,用茶水浸濕,捂住口鼻,趁著火勢還未大面積蔓延之時,逃了出去,剛走至門前,忽地一塊滾燙的橫樑落了下來,擋住了雲羅的去路,前去無路,房內的溫度不停地攀升,連呼吸都開始滯澀了。

  她搖搖腦袋,強迫自己鎮定清醒,認真掃視著禪房,見窗戶處的火勢較小,毫不猶豫地奔跑了過去。

  身後的火舌,猶如怒吼的狂龍,狂舔著她的後背,雲羅只覺得自己的後背,像是都要給融化了一般。

  雲羅拔出匕首,在臨近窗戶之時,猛地劃開窗戶,一躍而出,那狂吐的火舌,堪堪擦過她的背脊。

  就在雲羅跳出禪房的那一刻,“轟!”地一聲巨響,猶如虎嘯龍吟,大地隱隱作顫,整個禪房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雲羅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喘著粗氣,忽地大地發顫,大火騰騰燃燒,滾燙灼熱的巨浪將她掀翻,熱浪鑽心,燙得她五臟六腑俱似在蒸煮一般,她沿著斜坡翻滾而下,渾身被粗硬的草梗灌木紮得傷痕累累。

  腦袋撞到一棵樹上,雲羅頓時陷入了昏厥之中。

  *

  頭痛欲裂,似被刀割。

  雲羅只覺周身顛簸,極為不適。她費力地睜開眼,卻是在一輛極為精美的馬車內,她的目光落在馬車簾子上。

  她認得那布料,是她們四季織出售的極品織錦,這樣的織錦,放在皇城,也是極難買到的,竟然只配給人當做馬車簾子?

  “你醒了?”清甜動人的聲音,若泉水叮咚。

  雲羅皺皺眉,一望之下,吃了一驚,竟然是在快活林中見過的綠雲!

  馬車之中,還有一人。

  冰為肌,玉為骨,眉目娟秀如畫,神情溫潤似畫中降臨的於世的謫仙。

  在雲羅所認識的人之中,只有一人有如此風貌。

  白容修。

  白容修微微凝眸,眸光瀲灩,輕笑:“你盯著我做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嫣然禍世 發表於 2015-2-11 01:32 PM


111再見白容修

  雲羅略略尷尬,除了白容修,她還從未盯著誰這樣看過。

  “是你們救了我麼?”雲羅轉開話題。

  “是公子救了姑娘。”綠雲道,“姑娘跌落山崖,幸虧山腰上一株樹擋著,否則姑娘可不是受點皮肉傷這麼簡單了。是公子飛上山崖,將姑娘救下,奴家可沒有這麼好的武藝。”

  雲羅看向白容修:“多謝白老闆出手相救。”

  白容修輕笑:“不必言謝。”

  綠雲道:“你便是上次三公主身旁的那位侍衛吧?聽公子說,你才是真正的三公主。”

  雲羅微微詫異,看向一臉淡然的白容修,他竟然猜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雲羅道:“還請兩位見諒,雲羅當日並非刻意隱瞞,只是白老闆約見在快活林,本宮從未去過這等地方,所以才出此下策,有心試探一番,若是有什麼得罪之處,雲羅在此處給兩位告個罪。”

  白容修漫不經心地笑道:“公主不必介懷。”

  雲羅道:“白老闆……本宮有一事相求,可否請白老闆護送我回公主府,抵達之後,本宮定有重謝。”

  白容修微微揚眉,不置可否,綠雲嬌笑道:“三公主您這是說得什麼話,咱們公子有的,公主也未必有吧?公主能許諾給公子什麼呢?”

  雲羅臉上微赧,依白容修的大手筆,的確是什麼都不缺的,自己那些所謂的寶貝,放在白容修面前根本分文不不值。

  白容修道:“三公主,要我護送你回公主府,也並無不可,只是,公主你要和我去一個地方。”

  “何處?”

  白容修微微一笑,溫潤的鳳眸裡銜著絲絲冷意。

  “陝州。”

  雲羅從終南山上跌落,途中因為被一株樹擋住,撿回了一條命,只是渾身有多處擦身,雖然都是些皮外傷,但是一動起來,就渾身疼,得養上幾日。

  陝州離尚京,相去八百餘裡,一路過去,只見滿目瘡痍,土地皸裂,稻田壟畝裡沒有禾苗早已枯死,路上所遇之人,皆是面黃肌瘦,瘦骨伶仃。

  雲羅看得觸目驚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綠雲輕笑:“如公主所見,這是饑荒,百年一遇的饑荒。你們皇族之人,住得是瓊樓玉宇,飲得是玉液瓊漿,穿得是綾羅綢緞,你且看看,這些黎民百姓吃得是什麼,喝得是什麼,穿得又是什麼。”

  “這不可能!”雲羅不可置信地搖頭,“京師從未收到過饑荒的奏摺,如此大的饑荒,怎能不是上報朝廷……”

  綠雲輕蔑地笑道:“官官相護,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雲羅只覺身子一軟,看著簾外一望無際的赤地,饑腸轆轆暈倒在路邊的百姓,歎道:

  “難怪會有亂民造反,是朝廷逼得百姓,沒有活路了啊。”

  她忽然想到,幾個月前,陝州一帶曾鬧蝗災,禾苗都給蟲蛀爛了。災情緊急,當時皇帝撥下大筆官銀,並責令各州積極治理蝗災。

  半個月後,各州都傳來捷報,說蝗災治理妥當,還用官銀採購了大批糧食,開倉賑災,安然渡過天災。

  莫非當時,各州治理不力,蝗災根本沒治理妥當,只不過是官官相護,瞞報災情罷了。而那筆銀子,恐怕也並沒有用在災民身上……

  到了陝州,情況比雲羅料想得更加糟糕。

  天地乾枯得皸裂開來,滿目瘡痍,餓殍到處都是,鋪天蓋地的蝗蟲,遮天蔽日,扇翅之聲猶如雷聲轟鳴。糧食被蝗蟲蛀沒了,這些蝗蟲竟然開始吃人肉來,路上見了好幾副森柏的枯骨,恐怕都是給蝗蟲啃去了血肉。

  “陝州的地方官呢?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竟坐視不理?”雲羅不忍再看,問道。

  白容修淡淡道:“被殺了。”

  “殺了?”

  白容修道:“陝州已成為廢州,該地州官見再無利潤可撈,收拾了細軟想棄州遠去,被起義軍斬殺。”

  “起義軍?”雲羅頓了頓,“終南山的暴亂,起源於陝州?可是陝州相距尚京八百里之遙,如此大的起義,尚京怎會不知?他們又是如何潛入尚京的?”

  綠雲冷笑:“你們朝廷知道什麼?起義軍揭竿而起,已有兩個月之久,一路北上,聲勢浩大,不少州都臨陣倒戈,歸附起義軍。州官怕你們鳳國國主怪罪下來,株連九族,只敢一味的瞞報,背地裡卻已經收拾好細軟,投奔鄰國。你當西夏為何突然進犯鳳國,正是因為,整個大陸都知道鳳國內亂了,只有尚京,還沉醉在錦衣玉食的美夢之中!”

  “而且你們鳳國,自從輔國公去世後,雖然國富,兵力卻不夠強大。皇城的守衛,也有許多不合理之處,起義軍已經衝破了尚京的守衛,你們這些貴族,卻還沉醉在虛妄奢華的美夢之中,對城外的形勢,一無所知,真是可笑至極。”

  雲羅越聽越心驚,尚京還在夜夜笙歌,起義軍卻已經兵臨城下!

  雲羅問白容修:“白老闆,你是南國之人,鳳國的生死存亡與你並無任何關係,白老闆將本宮帶到此地,意欲何為?”

  白容修昂首,望著滿目瘡痍的大地,綿延遠山已然光禿衰敗,再無半點顏色。

  他輕聲道:“我需要公主,幫我一點小忙。”

  他們落腳的這個村子,叫清水村。村子破敗不已,深井裡已經乾涸,每家每戶就靠著僅存的一點泥水活命。整個村子散發著種死氣沉沉的灰敗之氣。

  三人走至村落口,瘦骨伶仃的村長佝僂著身子,帶著僅剩的十幾戶人家,來迎接三人。

  “白公子……白公子……救救我們的村子吧!”

  瘦骨伶仃的村長,帶領著全村的村民想白容修下跪,白容修輕哂,道:“村長不必多禮,白某盡力而為。”

  雲羅驚訝極了,清水村沒落,此乃天災人禍,人禍雖可避免,但天災不可逆。除非能逆改天意,否則清水村只能在天道的無情中,靜待毀滅。白容修究竟是什麼人物,莫非還能改變天意不成?

  三人隨著村長進了村,村民們為了替白容修接風洗塵,特地精心準備了午膳。然而這群餓得饑腸轆轆的村民們,能拿得出的最好的食材,竟然是幾個番薯。

  用餐之時,村民們使勁咽著口水,吃著樹根菜葉,那幾個番薯動也沒去動,都留給雲白容修等人。

  而茶水,哪裡是茶水,分明是泥水。就是這泥水,村長在為他們斟時,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漏出了一滴。

  綠雲遲遲不肯動筷,她跟著白容修,雖說是個侍婢,但吃穿用不比雲羅差多少,這樣的食物,她哪裡咽得下去?

  就連雲羅,也有些尷尬。

  白容修微微一笑,玉一樣的手指,拾起粗糙的竹筷,道:“有勞鄉親們費神了。”

  他夾起一片番薯,放入口中,又飲了一口泥水,姿態自然而不做作,如同朗月清風般瀟灑肆意。

  品得了珍羞美味,咽得下糟糠粗食。飲得了玉液瓊漿,喝得下泥漿汁水。

  見得毫不介懷地吃下,鄉親們相視一眼,不一而同地松了口氣,就怕這些上不了檯面的粗食,得罪了白公子。這幾個番薯,已經是他們能拿出來的最好的食物了。

  雲羅不禁對白容修暗暗佩服,他並非故作姿態,而是真的對這些口腹之欲,毫不在意,他是真正的瀟灑不羈。

  頓時,也被白容修的那份情懷感染,她舉起茶杯,朗聲道:“多謝鄉親們款待,雲羅再此先行飲過!”

  說罷,仰脖一飲而盡。

  水裡一股子泥味兒,粗糲的泥沙,紮拉著口舌,滋味並不好受。這和她曾和謝允然喝過故土酒,味道自然是不能相提並論。

  她喝一口,尚且如此難受,更何況日夜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村民們?

  用過膳食,當夜雲羅等人便歇息在村長的家中。

  夜色襲來,村落裡卻沒有夜晚應有的寧靜,鋪天蓋地的蝗蟲振翅聲,如若雷聲轟鳴,響到半夜才歇。村民們晚上入睡之時,都會緊鎖門窗,以防餓紅了眼的蝗蟲飛入屋內吃人。

  雲羅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想必當時,白容修定了四季織一千匹織錦,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藉故接近自己。

  白容修此人甚為神秘,究竟是敵是友?他帶自己來這個村子,葫蘆裡賣的又是什麼藥?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透,索性也不再去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若是自己,能幫清水村村民一把,她很樂意配合白容修。

  白容修給了村民們一種很神奇的藥草,此藥一經焚燒,就會生出一種奇妙的香味,吸引得黑壓壓的蝗蟲,奮不顧身地撲向火堆,焚燒而死。

  雲羅對香料也頗有研究,也從未見過這種藥草。

  綠雲解釋說:“這是我們南國特有的一種此香草。此草一經焚燒,便會產生出,能吸引動物的異香。咱們南國是毒蟲甚多,此藥只是尋常的驅蟲之藥。”

  雲羅由衷讚歎:“南國真是地大物博,神奇非凡。這種藥草若是放在北方諸國,已可以被稱作神藥了。”

  此法治理蝗蟲效果甚佳,村子裡籠罩著一股蝗蟲屍體被燒焦的焦臭味,然而現在陝州又逢大旱,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就算治理了蝗災,旱災若是不能得到解決,也不能挽救清水村這個村子。

  雲羅隨著白容修,漫步在清水村的田埂之上,蝗蟲已經少了大半,耳邊再也沒有那種吵得令人膽寒的蝗蟲之聲。

  乾澀的清風,拂起白容修墨色的長髮,他衣袖翻飛,臉色清雋溫潤。

  白容修側眸,那雙瀲灩的鳳目,凝著雲羅:“公主可願意救這個村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嫣然禍世 發表於 2015-2-11 01:33 PM


112謝允然受傷

  “本宮能做什麼?”

  白容修清亮的眸凝視著她;“請公主跳一支舞。”

  “跳舞?”雲羅揚眉,“只跳一支舞麼?如此能做什麼?”

  白容修笑道:“公主到時候便知。”

  暮色降臨,村民們在祭臺上支起火把,虔誠地跪下。

  祭台之上,供著一盞燭臺,燭臺前方有一隻瓷碗,白容修拔出長劍,在自己食指指尖上一劃,一滴鮮血便落入瓷碗,化入水中。

  綠雲手執一隻黑色手鼓,玉手輕叩,神色莊重地敲在黑鼓之上,只是輕輕一敲,沉重而肅穆的頓時響徹村子,眾人只覺心頭都跟著音波震盪,由衷地升起一股敬畏之情。

  白容修聲音清越:“請公主起舞,能否通靈雨神,祈得大雨,全仗公主一舞。”

  雲羅微怔,這是在祈雨?

  她曾在書上看過,在一些神秘之國,有懂奇妙方術的奇人,每逢乾旱洪澇之際,就會用方術祈求風調雨順。這些方術因為極其詭異,在鳳國被列為禁忌,若是有人修習,是要殺頭的。

  鼓聲再次響起,竟然一次比一次振聾發聵,猶若怒雷天威,破開厚厚的雲層!雲羅心中再不敢覺得此術詭異,心中升起一股莊重凝沉,她踩著鼓點,走上祭台。

  在荒蕪的大地上起舞。

  舞衣翩躚,燭火明滅,雲羅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舞蹈,都跟著綠雲的鼓點,莊嚴肅穆。不知是否是雲羅的錯覺,她頭一次覺得,舞蹈被賦予了神奇的力量,她能感受到眾人的祈求,她的舞步,詮釋著這種強勢的渴望,並將這種渴望傳達給神明。

  白容修靜靜凝視著搖曳燭火中,輕舞的女子,天地荒蕪黯然,那卻是這片赤地上,唯一的一抹亮色。

  天空漸漸陰沉,雲層漸厚,狂風大作,灼熱乾燥的風裡,夾著一絲水氣!

  雲羅心中大喜,真的成了!

  她迫不及待地看向白容修,只見白容修流雲般的衣衫,被狂風吹作鼓起,烏髮如絲,猶若謫仙。

  他靜靜地瞅著她,鳳眼深沉如墨,仿佛誰也瞧不透。

  雲羅驀地一頓,一滴雨珠落在她臉頰上,怔然間,已錯過綠雲的鼓點。恍然回神,她連忙去趕綠雲的鼓點,舞步大亂,猛地扭傷腳踝,從祭臺上跌落下來。

  她卻並未摔倒在地,白容修飛身而上,將雲羅接住,將她置於祭台之後。

  白容修輕輕蹲下,鳳眼瞧了眼她的腳踝,請問:“可疼?”

  雲羅下意識地縮了縮腳,道:“煩勞白老闆擔心了,本宮無礙。”

  白容修靜靜瞧著她:“哦?聽說你嫁人了?”

  “是。”雲羅答道。

  “哦?”白容修輕輕揚唇,修長的手指,挑起雲羅的下頜,“嫁了人又如何?世間能束縛人的,唯有自己的心,倫理道德,三綱五常,全是無稽之談。”

  他緩緩而笑,面容清雋似天人般聖潔,脖上的花紋圖騰,卻讓這個看似聖潔的男人,多移了一分妖嬈異色。

  白容修的手指輕輕滑到雲羅的嘴唇,柔軟如玫瑰的觸感,他微笑:“只因為他是你的丈夫,便要此生衷與他,你說說,你是這樣的人麼?”

  雲羅蹙眉,她想到了自己和謝允然剛成親那會兒。

  謝允然是他的丈夫,她卻從不將他視為能與自己共度一生之人,賜他小妾,摑他耳光,百般刁難他。

  白容修見她眼神恍惚散亂,眸光微閃,他輕聲道:“世間能束縛你的,唯有你的心。你若心裡有他,此刻便不會彷徨。”

  他微微一笑,像是遇見了極好玩之事,指尖流連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輕聲低道:

  “其實你是個壞女人,你心裡也知道,對不對?”

  他似在誘惑她,步步走出自己所畫的圈,走出世人所界定的道德邊緣。

  雲羅腦裡混混沉沉,隱然覺得白容修說得似乎不對,但又好像很在理,只覺前方似有香氣彌漫,她忍不住循著香氣往前,越走腦裡卻越發混沌無力。

  滴滴雨珠落下,打在兩人的身上。

  雲羅眼中的迷惑恍惚,開始動搖。

  白容修輕聲一哂,收回手,淡淡道:“這次算你運氣好,給你個忠告,以後若是遇見了我,便饒得遠遠的,否則……”

  他的聲音低了幾分:“我可沒那麼好心,會捨得放了你。”

  雨水漸大,頃刻間便成瓢潑大雨,村民們歡欣鼓舞,大家在一起跳舞歡呼,慶祝著久違的雨水盛宴。

  綠雲的鼓點也跟著停了。

  雲羅淋了雨,神智漸漸回籠,她望著白容修,急道:“白老闆,我不慎摔下祭壇,不能繼續跳舞,祈雨……”

  她猛然回身,天地已被大雨包圍籠罩,死去的大地,正在這場大雨中,等待著複生。

  她已經全然忘記了剛才那一事。

  “太好了!下雨了!白老闆,你的法子真有效!”

  雲羅喜笑顏開,全然不顧雨水打落在她臉頰上,全身狼狽,她笑吟吟地瞧著白容修,由衷道,“這個村子能得救,全是仰仗白老闆呢。”

  白容修盯著她,似笑非笑:“白某不過略盡綿力,是公主的舞,喚醒了雨神。”

  雲羅哈哈一笑:“是我們大家的功勞!總之,這下清水村的村民有救了!”

  她想要坐起身來,走到祭台前和村民們一同歡呼慶祝,卻發現自己右腳無力,她尷尬地笑了笑:“白老闆,能否借只手,扶本宮一把。”

  白容修輕哂,卻未扶她,而是俯身將她環抱而起,雲羅大驚,正要喊他放下,白容修已抱著她,繞出祭台。

  村民們是如此的喜悅,他們用各種器皿,接著這比千金還要貴重的雨水,在雨中歡呼、嬉戲。這一場大雨,洗去了村落的頹敗之色,對生的希望,又重現在村民們的臉上。

  她不用在宮裡委屈求全,施計害人,不用勾心鬥角,步步為營。她的手,也可以幫人,也可以救人……

  雲羅怔愣良久,竟已忘了白容修還抱著她。

  她回頭沖白容修笑道;“白老闆……我感覺很好!比以前任何時候,都還要好!”

  “哦?”白容修深深看著她,嘴角是若有似無的笑容。

  “嗯,倘若有一日,我不做這公主了,一定要一手治人的好本事,懸壺濟世。”

  白容修含笑道:“公主便是公主,豈是你想不做,就可以不做的了?”

  雲羅道:“花無百日好,人無日日紅。以後的事,誰都難以預料。”

  這一場大雨,腳步來得太晚。因為它的姍姍來遲,多少生命被奪走。

  但人們依舊感恩戴德。

  不僅是清水村,整個陝州,都陸續下起雨來。一路北行,只見沿路乾旱的土地,漸漸開始冒出綠色來。

  雲羅放下車簾,擔憂道:“不知上次亂民供上靈隱寺,太后娘娘她們怎麼樣了?可否順利脫身,安然無恙?”

  白容修溫和道:“公主放心,陝地亂民,之所以能夠勢如破竹,攻入尚京,不過是仗著天災人禍,民心散亂罷了。亂民領導機制混亂,終究難成氣候,恐怕此時亂民已被鎮壓,亂民頭領人物,興許要受淩遲極刑。”

  雲羅沉默。

  鳳國對叛亂分子,就算只是略有風聲,並沒有證據坐實,也會嚴懲不貸,寧可錯殺,不可錯漏。

  更何況是公然造反。

  但雲羅親眼所見陝地亂民的窮困潦倒,天災人禍。不反,便是死路一條,若是反了,尚且還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只是此事,她也幫不了誰,她不過是一名後宅婦人,面對國家大事,她也只能束手無策。

  雲羅歎了口氣,問道:“當日我住的禪院起火,被白老闆救起,原本以為幾日後就會返回尚京,如今時隔一個多月,再回尚京,不知是什麼樣的光景?大家會不會以為,我已經死了?”

  她死了,有誰會她傷心呢?

  父皇?雲羅輕嘲,他非但不會傷心,還會拍手稱快吧?

  鳳雲溪?孫皇后?這些人就更不用提了。她數了一圈,發現自己的親人幾乎都不會為自己傷心垂淚,驀然覺得有些心寒。

  白容修道:“謠言終歸是謠言,不論輿論如何,公主只要現身尚京,一切謠言,便可不攻自破。”

  臨入皇城之時,只見城門之上,掛著猙獰的透露,正是起義軍的三個領袖!

  起義軍,果然已被鎮壓!

  白容修先行下車離去,綠雲將雲羅送至公主府前,雲羅心知,白容修這是在維護自己的名譽。

  堂堂已婚公主,一個多月未歸,最後竟然由一個陌生男子送回,若是傳了出去,恐怕早已名聲掃地了吧?

  公主府上上下下,一片縞素,當雲羅出現在公主府院前之時,那護院仿佛見了鬼一般,嚇得癱坐在地。

  雲羅無奈:“本宮你都不認識了?本宮記得你還給本宮牽過馬。”

  那護衛嚇得魂不附體,結結巴巴道:“公、公主,這光天化日之下,您就別來下奴才好麼……殺您的那三個亂匪,已經被皇上淩遲處死,您要是還覺得不解氣,就去黃泉找他們去,莫、莫要來嚇唬奴才啊……”

  雲羅又好氣又好笑,當下不理會那侍衛,徑直進了公主府,府院上上下下見了她,都跟見了鬼一樣。

  就連清霜秀雲,也嚇得不輕,還是清霜大著膽子,伸手過來摸了摸雲羅的臉,這才是歡呼雀躍:“是公主!真的是公主!您還活著!”

  府中一片歡呼。

  清霜和秀雲打了水,鋪上新鮮的花瓣給雲羅接風洗塵,回過身,見雲羅已退去外衫,隻身著中衣中褲,這一個多月在清水村風吹日曬,雲羅雪白的肌膚,曬黑了不少。

  清霜心疼極了:“公主一定吃了許多苦。”

  雲羅不在意地笑笑:“不算吃苦,”

  她跨入桶中,將腦袋沉入溫水之中,溫熱漸漸將她包圍。

  清霜道:“公主,柳總管已將公主還回府一事,上報給了皇上,皇上讓您明日去宮裡問話呢。”

  “本宮知道會有這麼一遭的。”雲羅靠在木桶之中,神色平靜。

  “還有一事。”清霜咬咬唇,神色掙扎,最後還是下定決心,“駙馬爺受傷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嫣然禍世 發表於 2015-2-11 01:34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2-14 01:03 AM 編輯

113駙馬發怒之旖旎一夜

  “還有一事。”清霜咬咬唇,神色掙扎,最後還是下定決心,“駙馬爺受傷了。”

  “你說什麼?謝允然受傷了?!”

  雲羅猛地坐起身子,濺起一大片水花。

  清霜道:“是……當時我們都以為公主去世了,皇上下令,封鎖此消息,不準將您的死訊,傳到邊疆。可是駙馬爺不知怎的,還是知道了您的死訊,不顧軍令,從邊疆快馬趕回,在您的靈位前,為您受了一天一夜。”

  “皇上大怒,要斬了駙馬爺。當時國內亂民造反,國外又有西夏來犯,內憂外患,諸位大臣紛為駙馬爺求情,皇上才龍顏息怒。駙馬爺親自帶兵,平息亂黨,俘獲亂黨首領,將功補過,皇上才饒了駙馬爺。只是,得知公主您的死訊後,駙馬爺整個人都變了,不愛說話,看人時眼裡都露著凶光,好像隨時都會折了人脖子一樣。奴婢、奴婢當時也怕得緊……”

  “後來駙馬爺重回戰場,皇上不放心駙馬爺的狀態,專門派了幾個探子打探駙馬爺的消息,聽說作戰勇猛無比,更甚從前,一日之內,連斬敵軍三名大將,皇上這才安然放心。可是隔了幾日,邊關傳來八百里快報,西夏人記仇,駙馬爺連斬西夏三名大將,西夏人已全然不顧戰術,成千上萬的西夏士兵,只圍攻駙馬爺一人,西夏軍中甚至立下了軍令狀,誰能擒獲駙馬爺,就能賞金千兩。駙馬爺一人深陷千軍萬馬之中,受了重傷……”

  雲羅急道:“傷勢如何!現在可好些了?”

  清霜道:“那西夏人賊毒,在兵刃上喂了毒,打不過駙馬爺就使陰招,駙馬爺中了劇毒,危在旦夕。不過幸好甯將軍夜闖敵軍,勇擒敵軍一員大將,以敵軍大將性命威脅,才換回瞭解藥。如今駙馬爺體內劇毒已清,化險為夷,能夠重上戰場了。”

  但雲羅並未因為謝允然身體康復,而略略寬心,她依舊蹙著秀眉。

  “謝允然怎麼如此不冷靜?他這次能撿回性命,全仗著甯將軍,若是再這樣大意,下次未必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清霜心說,若非因為公主,駙馬爺怎會失控?

  她未多言,欠了個身,退出了房門。

  雲羅沐浴了一番,和衣躺在榻上,她睡得極不安穩。

  夢裡,血流成河,謝允然渾身浴血,手執長劍,踏步踩在血流而上。雲羅在身後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他卻好像聽不見一般,一直往前走。

  雲羅在身後追著他,直到聲音已經喊得沙啞,謝允然才回頭看她,他的眼神那樣冰寒陌生,冷冷瞅著她,再無半點情意,凍得叫她發抖。

  雲羅猛地打了個寒噤,汗涔涔醒來,只見一人,正是俯身,冷眼望著她。

  那眼神和夢裡一樣冰冷。

  “謝、謝允然?!”

  雲羅驚叫,“你不是在前線麼?怎麼回來了?!”

  謝允然還穿著黑沉的金剛鎖甲,渾身都透著股冷意。他沉著黑眸,並不言語。

  近兩個多月不見,謝允然開起來比以前更黑了一些,風沙將他的眉宇磨礪得更加鋒銳,透著股古劍般的森森寒意,他的身軀,還是那樣有力而敏捷,只是仿佛退去了以前一直包裹在身上的溫厚外衣,展現出一種強大可怕的攻擊性。

  雲羅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她伸手去碰謝允然:“真的是你麼?聽說你受了傷,現在好了麼?”

  只是手指還未觸碰到謝允然,就被謝允然伸手攫住,他緊緊握住雲羅的手,像在感受某種溫度和觸感,而後他眼中劃過一抹兇氣,猛地一甩雲羅,將她狠狠丟至榻上。

  雲羅有些驚慌,這樣的謝允然,是她不熟悉的。倒是和她夢裡那個冰冷殘忍,只知道的殺戮的謝允然更加相似。

  她隱隱覺得可怕,不停地問:“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何……有些不一樣?”

  她掙扎著欲起身,卻聽著謝允然正在解自己的金剛鎖甲,金剛相撞的聲音,冷而無情,雲羅一怔:“你要做什麼?”

  “上你。”

  雲羅驚得連連後退,謝允然卻不理會她的驚恐,解下鎖甲上的金剛玉帶,將雲羅雙腿捆了起來。

  軍人的玉帶,不管做得再精緻,對於女人來說,總是粗糙的。雲羅細緻的腳踝,被粗冷的黑色玉帶捆著,絲毫不得動彈。

  “謝允然,你瘋了麼!還不快放了本宮!”雲羅惱怒至極!

  謝允然冷笑,捏著她精緻的下頜,幾乎將那塊骨頭捏碎。

  “放你?你又想去哪裡?外面好玩麼,你玩了這麼久,還不夠?”

  “你、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從不會這樣和本宮說話,也不會這樣對本宮!”

  謝允然輕哂:“你也知道我以前對你好了?那你說說,這些日子,你都去了什麼地方,和誰在一起?可有想過,我知道你的死訊,我會如何?”

  雲羅無言以對,她一門心思撲在清水村之上,這些事情,她的確未想過。

  她忽然想起,似乎有誰和她說過,她就是一個壞女人。

  謝允然輕嘲,冷冷道:“我看你就是欠入。”

  他伸手解了身上的黑鋼鎖甲,露出裡面白色的中衣。中衣單薄,將他強健的身體描摹無遺,那些曲線,彰顯著這個男人的可怕。

  左臂一處,正浸出汩汩鮮血,染紅了那一處衣裳,這是他得到甯清揚傳來,雲羅平安回府的消息,匆忙從戰場殺回來時,不慎被一名西夏兵所傷。

  “你受傷了?”雲羅驚道。

  謝允然冷笑,並不作答,他毫無憐惜地將雲羅翻轉過來,讓她跪臥在榻上,連她的衣服也不退,撕拉一聲,便扯爛了雲羅的褻褲,只餘殘片滑下,悠悠掛在腳踝。

  雲羅忽覺身下一涼,她大驚:“謝允然……你、你別這樣,我求你了!”

  謝允然置若未聞,手在雲羅身下摩挲幾下,便毫不留情地將她貫穿,突如其來的衝刺,讓雲羅承受不住,身體猛然前傾,那裡乾澀而疼痛,她咬牙,忍住不喊一聲痛。

  她覺的屈辱而委屈,曾經待她那樣好的男人,由著她任性,包容她所有的無理取鬧和棱角,如今竟然綁著自己,用如此屈辱的姿勢……

  謝允然的貫穿,急切而火熱,像是在向她苦苦求證著什麼,又像是在瘋狂無度的索取,又像是在殘忍無情地懲罰著她。雲羅將臉埋在枕頭裡,死死咬著唇,這樣粗暴可怕的他,她的身體竟然還如同久旱逢霖一樣喜歡著……

  她終於忍不住,輕輕呻吟出聲,銷魂噬骨。

  謝允然微微一怔,伸手往她那裡撫去,雲羅竟然哀哀直叫:“別……”

  謝允然俊朗的臉上,揚起一陣嘲諷:“你這女人,便是這麼弄你,你也會有感覺麼?”

  雲羅羞憤至極,一向伶牙俐齒毒舌的她,竟然在此時無言以對。她明明是覺得屈辱的,可謝允然這樣弄她,她身子卻喜歡的緊,他每一次的力道,都燒灼著她,熨燙到她心口,這和以前謝允然和她歡*好時,溫柔待她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她無法抗拒。

  她氣恨不已,既氣謝允然這樣待自己,又恨自己如此不爭氣。惱怒之下,她一口咬在謝允然的手被上,謝允然也由她咬著,一面索取,一面用另一隻手弄著她……

  她低低啜泣,被謝允然弄得全身顫抖,嬌喘連連,狼狽地將涎水流在謝允然手背上。

  ……

  沐浴之後,躺在重新換過的被褥上,雲羅渾身都像被車輪碾過一般,每一寸骨頭都發著軟。

  腿上黑鋼玉帶,已被謝允然撤去。她將頭埋在大紅喜被裡,方才,她竟然被謝允然弄得失禁,尿在了謝允然手上……

  她歎了口氣,用被子將頭捂住。

  身後,謝允然憐惜地吻著她的背,從肩胛骨,腰部,一路吻了下去,愛憐不盡。

  這些輕而憐惜的吻,讓她心裡,莫名的苦澀,跟針紮一般。

  謝允然的吻落在她的腳踝,腳背,咬著她晶瑩如貝殼的小趾頭。方才暴戾毫不憐惜的懲罰後,又是這樣熟悉的憐愛疼惜,不知為何,就覺得十分難受,難以喘息。

  她無聲地落淚,淚濕枕衾。

  而後,她聽見金屬的撞擊之聲,猛地掀開被子,只見謝允然已經穿好鎖甲,正在系那條方才用來捆綁她的黑鋼玉帶。

  她想開口問他,你要走了麼?你的傷口怎麼辦?疼不疼?

  可是終究是如鯁在喉,難以開口,口中漫溢起一股苦澀之味。

  謝允然系好玉帶,深深望了雲羅一眼,她以為謝允然會過來吻她,孰料他只是無聲一瞥,便掠身離去。

  他來時如燈影般虛幻無常,離開時又如夜風般難以捉摸。

  只有屋子裡,殘留著男女歡愛後的味道,證明著他的確回來過。

  夜風襲來,吹滅琉璃宮燈裡的閃爍之火,冷月鋪了一窗,她擁著無聲的月光,今夜難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嫣然禍世 發表於 2015-2-11 01:35 PM


114你若願意,我便護你一世安

  西北之地,烈日炎炎,荒漠無垠。

  軍醫退去謝允然的黑鋼鎖甲,左臂的傷並不重,只是眼下天氣炎熱,若是不及時包紮處理,只怕傷口潰爛,小傷變大傷。

  鮮血已經乾涸,謝允然的中衣和傷口粘在了一起,猛然一扯,恐怕要扯一大塊皮下來。

  軍醫用清水將傷口濡濕,還是不敢下手。這位將軍,可是軍中出了名的凶神,連那些個趾高氣揚的貴族子弟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萬一在他手下有個閃失……

  一旁看著的寧清遠微微一笑,道:“讓我來吧。”

  他接過謝允然的手臂,手快速地一扯,就將傷口與衣物分離,因為傷口已經被洗淨濡濕的緣故,並未扯落一點皮肉。

  軍醫總算松了口氣,給謝允然處理好傷口。

  甯清遠揮手讓軍醫下去,舉杯喝了口茶,笑道:“見到她了?”

  謝允然穿好便衣,淡淡道:“見了。”

  寧清遠輕笑:“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原本以為將軍性子沉穩,與我那頑劣的弟弟截然不同,卻沒想到,都是一樣愛胡鬧的。你三番四次回京,不怕上面那位,對你出手麼?”

  上面那位,自然指得是當今皇帝。

  “他不敢。”謝允然坐至桌案前,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的確,如今朝中無將,又逢內憂外患,大將是殺一名少一名。皇帝太過心急,這麼早廢了關將軍,真是走的一步臭棋。

  甯清遠見她黑瞳冷意沉沉,劍眉輕揚:“昨晚和你那公主鬥氣了?”

  謝允然想起昨晚,她被自己弄得嗚咽不止,腳踝都是紅腫的,頓時有些悔意。

  他從不指望著雲羅回報他什麼,只要能讓他守在她身邊便是。只是她這樣一聲不吭地離去,也不給府裡傳個消息,她是全然未曾想過,得知了她的死訊後,他該如何自處?那種守護之人被奪走,再也無法挽回的痛楚,讓他幾乎發狂。

  “倒也並非鬥氣,只怕這下她是要惱我了。”謝允然搖頭,輕歎。

  他把她弄成那樣,以她那死要面子的性子,恐怕這次是要和他死磕到底了。

  “女人是麻煩,還是自己一人痛快。”寧清遠失笑,將手中的茶飲盡。

  謝允然調侃:“那甯兄的麻煩,恐怕不遠了,我聽聞,你那母親已經為你操持了門親事,再過段時日,就要請媒人上門下媒書了。”

  甯清遠劍眉微蹙,睿智的深黑的目中,微有不悅:“母妃為何沒告知我?”

  “告訴了你,只怕這麼親事也就吹了吧?你母親打的是生米煮成熟飯的算盤,等你回京之時,媒書都已經下了,你便是不成親也得成親。”

  寧清遠的眉心蹙得更緊了:“是哪家的姑娘?”

  “永安侯府的大姑娘,馬芳芷。”

  寧清遠微微一怔,似乎是回想了陣,微微一笑:“是她麼?”

  “你認識?”謝允然訝然。

  甯清遠道:“有過一面之緣,是個好姑娘,那我便更不能耽誤了她。我立刻修書一封,讓母妃退了這門親事。”

  *

  雲羅次日睡到晌午才醒來,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妙曼的身子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印記,便知道謝允然昨晚弄得有多狠。腳脖子上的印記猩紅刺目,她懊惱極了,謝允然以前對她有多好,兩相對比之下,愈發顯得昨天他對她有多狠。

  不敢讓秀雲清霜看到自己這番模樣,她自行換上了衣物,後頸上還有謝允然的咬痕,她用了許多珍珠粉也遮不住,怒得摔了粉盒。

  “那只駙馬,到底是人是獸!日後他回來,本宮定要他好看!”

  她特意選了件領子高的裙衫,又挑了條珍珠項鍊戴上,確定看不出身上印記後,才讓清霜等人進來伺候。

  梳洗完畢,秀雲扶著雲羅上了馬車,今日要去宮中問話。

  甘露殿中。

  孫皇后與皇帝坐在最上位,雲羅款款下跪:“兒臣不肖,離宮數日不歸,害父皇、母后為兒臣擔心了。”

  孫皇后慈祥地道:“皇兒說得什麼話,你離宮這麼多日,受了許多苦頭,快快起來吧。”

  雲羅乖乖起身,孫皇后憐惜地瞧著她:“我可憐的皇兒,一個多月不見,哀家瞧你瘦了許多,來,到哀家跟前來,和哀家說說,你這幾日都是怎麼過來的。”

  雲羅也做出一副母慈女孝的模樣,依言上前,強忍肉麻靠在孫皇后懷中,聲情並茂地背誦著自己事先準備好的一套說辭。

  她說自己跌落山崖,被一名路過的商人之女救起,那女子不知她的身份,遂將她帶回去治療,她傷得極重,勉強才撿回一條性命,養了一個多月,待傷好之後,才輾轉回到尚京。

  皇帝道:“這麼些日子,辛苦皇兒了。當日那些亂臣賊子火燒靈隱寺,幸得你的兩名侍衛,護送太后,太后才得以安然脫險。你護太后有功,朕要重賞,那名商人之女,救我皇兒,也要重賞。皇兒告訴朕,她是何方人士,朕立刻命人封賞。”

  雲羅早知皇帝會有這一問,道:“她是雲遊的商人,行蹤不定,四海為家,這會兒連皇兒都不知道她在哪兒呢。”

  “是麼。”皇帝狀似惋惜,“那真是可惜了。”

  “若是他日有緣再見,雲羅一定會好好報答她的。”雲羅道。

  *

  她竟然回來了。

  雲溪坐在小軒窗前,望著鏡中豐潤貌美的自己,雲羅死去的這一個多月裡,她日子過得前所未有的順心,吃得好,睡得香,豐滿了不少。

  “沒想到,就連大火也燒不死她,真是命硬。”

  她手指琺瑯象牙玉梳,一下一下地梳著長髮,而後,手頓住。

  鏡子裡,出現了另一張人臉。

  是一個男人的臉,面容英俊,只是一條傷疤從額角劃到眼角,看起來十分兇狠暴戾。

  “秦西風!怎麼會是你!”

  雲溪手一抖,梳子從手中脫落,摔成兩半,她連連後退。

  “怎麼,你這心狠的女人,也會怕我?”秦西風嘿嘿一笑。

  雲溪退至桌案前,一手悄悄拔出桌上的匕首:“秦西風,現在全尚京都在通緝你,你怎麼能跑到皇宮裡來!小心本宮的侍衛將你剁成肉醬!”

  “剁成肉醬?”秦西風掠步上前,劈手奪下雲溪手中的匕首,嘲諷地笑道:“就憑你?”

  雲溪面如死灰,強自鎮定:“你想做什麼?!這裡是皇宮,只要本宮一聲令下,你隨時都會身首異處!”

  “我想做什麼?”秦西風輕挑起她的下頜,將她抵在牆壁上,“你不是同爺約定過,若是騙了爺,就任爺處置?不若現在給爺支付點利息。”

  雲溪想要扯開嗓子大喊,秦西風眼疾手快地點了她的啞穴,他狀似可惜道:“美人無聲,不到銷魂處,可惜,可惜。”

  雲溪拼命掙扎,眼裡溢出哀求的淚水,秦西風冷冷一笑,伸手撕了她衣裳,將她剝得一乾二淨,雲溪口不能言,只能絕望地嗚嗚乞求。

  秦西風道嗤笑:“連自己親姐都要殺的人,誰會可憐你?乖乖從了爺,爺還能憐惜你幾分,讓你好好享受一番,如若不然,就看著爺怎麼折騰你吧。”

  夜色闌珊,宮燈明滅,春宵帳暖。

  許是念著她是第一次,男人算是溫柔了,至少並沒有教養嬤嬤所說的撕心裂肺。

  她望著不停搖動的芙蓉帳頂,牡丹花會時,她曾找過一個其醜無比的男人,想要當眾侮辱雲羅。而今,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沒有什麼,比奪取一個未出嫁公主的貞潔,更殘忍的了。不能跳舞的她,沒有了利用價值,會漸漸失去父皇的寵愛,失去了貞潔,她出嫁後,該如何瞞天過海?夫君知道她婚前失貞,又會怎樣待她?

  只有,死路一條。

  嘴唇已被咬破,唇舌之間,全是苦澀絕望的恨意,眼淚無聲無息地滑落在玉枕之上。

  秦西風見了她臉上的淚,劍眉一揚:“嘖,你這狠心腸的女人,也會流淚?讓爺嘗嘗,你這蛇蠍的淚,是什麼味兒?”

  他故意用指尖挑起,輕浮地用舌尖一舔,雲溪恨恨盯著他,那眼刀子似乎想要從他身上剜下塊肉來。

  秦西風神情微動,凝視著她:“我既然占了你的身子,便會對你負責,你若不嫌棄我是個草莽賊子,便跟我走吧。雖無錦衣玉食,華裳羽衣,但爺護你一世平安。”

  他憐惜地撫著雲溪的俏臉,她雖是個蛇蠍美人,卻也有讓人心疼的一面。他秦西風雖然愛美,但素來和女人是你情我願,這般強佔這個女人,實在是惱她耍弄自己。

  方才那一番魚水之好,他忽然對這個女人有了疼惜之意,遂溫和道:

  “我看這鳳國,危如累卵,你待在這皇宮裡,未必就是好事。你那個皇姐,也不是個好像與的,此番你殺她未成,他日恐怕她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不若跟爺走了,爺帶你去大漠牧羊,去南國的江南水鄉遊湖,看遍人世風景,何不美哉?”

  這是秦西風頭一次這樣對一個女子邀約,他是江湖浪子,有的是放蕩不羈的江湖情懷,心裡想著這個女人,那便按到炕上去,事成之後,若是還想繼續,那就帶著她私奔。

  秦西風等著雲溪回答,見她久久不語,這才想起,原來自己點了她的啞穴。自嘲一聲,秦西風解了她的穴。

  雲溪淡淡道:“本宮不會跟你走的。”

  秦西風危險地眯起雙眼。

  雲溪道:“你不是說要對本宮負責麼?那好,本宮要你替本宮做三件事,事成之後,你我兩不相欠,天各一方,你走你的陽關道,本宮過自己的獨木橋。”

  “哦?”秦西風眸光微動,望著身下嬌美動人的女子,手指輕撫她的臉頰,懶洋洋地問,“第一件事,是不是讓爺替你對付你那皇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嫣然禍世 發表於 2015-2-11 01:36 PM


115院子裡有一對野鴛鴦

  “公主,駙馬爺來信了。”

  雲羅正在練字,秀雲拿著封信,興沖沖奔入房內。

  “撕了,本宮不看。”

  雲羅這樣說著,眼角卻偷偷斜了過去。

  “公主的命令,奴婢怎麼敢不從呢?那奴婢可就撕了啊?”秀雲假意要撕信。

  “慢著!”雲羅道,“駙馬爺這麼遠從邊疆寄信過來,恐有要事,秀雲,你念給本宮聽聽。”

  雲羅將信反復聽了三遍,氣得差點將硯臺給摔了,這謝允然叮囑了清霜秀雲一大堆,對自己在戰場上的事,寥寥幾筆也就算了,竟然連鳳雲羅三字,一字未提!

  “可惡!那只臭駙馬!給本宮等著,看你回來了,本宮怎麼收拾你!”

  遠在邊疆的謝允然正在和寧清遠巡視營房,漠北的日頭落得早,此時巨大的圓日,仿佛就垂在黃沙盡頭,黃沙上鋪了一層渾厚的餘暉,歸來的駱駝,排隊走過落日,留下一竄竄孤獨的剪影。

  兩人檢查了士兵的操練,甯清遠道:“你寄回去的家書,三公主應該已經收到了吧。你那家書裡,一個字也未提到她,就不怕她生你的起?”

  謝允然道:“和她說了,她也不會聽。不若叮囑她的侍女,讓她們多多替她注意些。”

  寧清遠失笑:“謝將軍,你和我那胡鬧的弟弟是好友,怎麼沒在他身上學到幾分哄女人的本事,你這樣……恐怕會後宅失火啊。”

  謝允然蹙起劍眉,疑惑不解,寧清遠笑而不語。

  且說甯王府收到甯清遠來信,甯王妃讀完信,亦是勃然大怒:“這混球還不成親,這麼好的姑娘,老娘恬著臉皮,死活給他騙來了,竟然不知好歹!”

  當下便把家書給撕得粉碎。

  夏去秋來,八月初三,金秋佳節,正是武穆王的四十大壽。京城中各家名流都應邀前往,雲羅也在邀請之列。

  武穆王府賓客紛至遝來,絡繹不絕,聽聞就連當今皇帝也要來和親弟武穆王賀壽。

  雲羅與芳芷漫步在王府花園之中,芳芷輕歎道:“甯公子已經修書兩封,要退婚了。”

  雲羅冷笑:“這廝腦袋被驢踢了麼?他連見也沒見過,便要幾次三番退婚,將你的名聲置為何地?”

  芳芷搖頭:“甯公子不是那樣的人,我想他也有他的苦衷,我想……見見他,當面和甯公子說說此事。”

  雲羅眼睛一亮。正要說話,忽地雲溪、武穆王女兒明珠郡主、芳雅迎面走來。

  那芳雅見了雲羅,顯示想到牡丹花會上將雲羅推下水一事,腦袋一縮。

  雲溪眼中閃過一陣亮光,藏在袖中的玉手,暗暗收緊。明珠郡主素來以鳳雲溪馬首是瞻,見雲溪渾身緊繃,她一臉防備地看著雲羅。

  雲羅笑容滿面:“喲,這真是好久不見呢。”

  “誰跟你好久不見?”明珠郡主素來厭煩雲羅,“本郡主巴不得和你不見,這一見你,反倒心煩。”

  雲羅捂著嘴笑道:“我看郡主卻樂得緊呢,昨兒個宮裡太監給本宮抱了兩隻狗來,本宮送郡主一隻吧,我看郡主這麼忠心,跟這狗極像呢!”

  明珠郡主氣得臉色鐵青,雲羅冷笑,她是出了名的毒舌,和她比嘴炮?找死!

  雲羅繞過明珠郡主,向芳雅和雲溪兩人逼近,雲羅目光如電,掃在芳雅身上,芳雅嚇得後退一步。雲羅只是瞥了她一眼,便落在雲溪身上。

  雲溪的眼中,劃過一抹利色:“三皇姐這是要如何?”

  “如何?這話得問你自己了吧。鳳雲溪,你莫非忘了當日在彩絲殿本宮和你說得話了?本宮今兒個告訴你,本宮就和你鬥,看看究竟誰死誰活!”

  雲溪冷冷一笑:“那便走著瞧。”

  張貴人侍女一事,只是雲羅借此威脅雲溪,雲溪拜託秦西風的第一件事,便是殺了張貴人的侍女紅玉,以免雲羅以後老用她殺張貴人一事來要脅她。

  沒想到秦西風查探一番,告訴她一個驚人的消息:紅玉早在多年前就病逝。

  鳳雲羅啊鳳雲羅,你竟給本宮使了一招空城計!此仇非報不可,今夜,本宮要叫你萬劫不復!

  繞過雲溪等人,芳芷蹙眉,開口道:“今日四公主恐怕要對三公主下手。”

  “讓她來唄。”雲羅笑嘻嘻道,“本宮還給她準備了一份大禮。”

  不知不覺,兩人走至人跡僻靜之處,竟然見到武穆王的世子鳳瑾年。鳳瑾年正和一名小廝模樣之人拉扯,並未注意到雲羅兩人。

  “那是……”芳芷正要說出口,嘴唇卻被雲羅捂住,她微微笑道,“咱們躲起來,有好戲看了。”

  芳芷了然地眨眨眼睛,閃身進了假山,透過假山縫,偷偷瞧著著。

  那和鳳瑾年拉扯的,竟然是當今大皇子!

  大皇子好男色,雲羅是知道的,再看看這個鳳瑾年,唇紅齒白,膚白肉細,模樣俊俏,比之那勾欄極品小倌,也要哦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番受邀而來的皇族,只有雲溪和雲羅,大皇子並未在邀請之列,竟然扮作小廝來和鳳瑾年廝混,這鳳嘯禮昨兒個是喝了虎鞭酒了麼?色膽包天!

  “大皇子,如此不可!若是給人瞧見了……”鳳瑾年俊臉嬌羞,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

  “誰敢說本皇子一句不是?本皇子將來可是要做皇帝的人!”

  鳳瑾年咬咬唇,泫然欲泣:“大皇子新歡舊愛眾多,還來府裡找我做什麼?以後大皇子……權傾天下,繞在你身邊的鶯鶯燕燕,只會越來越多,哪裡還有我的立足之地。”

  鳳瑾年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如今卻是一副受氣嫉妒的小媳婦兒樣,芳芷臉色十分怪異,像是抑制不住要吐出來一般,雲羅卻看得興味十足,一雙鳳眼跟狼似的發著亮,就差沒把腦袋給塞進假山縫兒裡去了。

  “美人,美人,別哭。”鳳嘯禮用蟒袍的袖子,輕輕擦拭著鳳瑾年的淚珠,“見了你哭,爺心裡比刀刮還要難受。”

  雲羅差點沒“撲哧”一聲笑出來。這鳳嘯禮太有才了,莫非鳳嘯禮也要看那些情情愛愛的話本兒麼,裡面主人公的臺詞,真是信手拈來。

  鳳嘯禮深情道:“弱水三千,爺只飲一瓢。為了你,爺連小廝都做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你對爺來說,是特別的。”

  他的手滑進鳳瑾年的衫子,急色鬼似的摸進他的褻褲:“好瑾年,我的美人兒,今晚讓爺好好爽活一次,嗯?”

  鳳瑾年被他弄著,臉上已染上紅霞,口中呻吟不斷:“別、別在這兒……”

  鳳嘯禮見他答應了,哪裡還耐得住,急匆匆地扒著鳳瑾年的衣物:“美人兒,這野合最是有趣刺激,以天為被,以地為榻,讓天地為你我二人見證,豈不美哉?”

  “啊……啊……”

  深深淺淺的男子低吟,此起彼伏,芳芷如被雷擊,整個人都不好了,雲羅也看得瞠目結舌,鳳瑾年如今只被鳳嘯禮扒了一半,已被他弄得半死不活,不能自抑,這手段,的確不是她那駙馬爺能比的。

  心中越發興致勃勃,越看越覺得好玩,男女一事,乃是天道,男人和男人,她略有耳聞,可具體怎麼一回事,她還沒親眼見過呢!

  芳芷輕輕拍了拍雲羅的肩膀,雲羅見她面色極不自然,這才想起,芳芷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別給看了這一幕,三觀盡毀,影響以後的婚姻生活。

  雲羅惋惜地扒著看了最後一眼,芳芷見狀,有一種風中淩亂衝動。

  雲羅戀戀不捨地拉著芳芷,悄悄繞出了假山。

  待走遠之後,芳芷才悶悶地問:“男人和男人也可以麼?”

  雲羅還處於對方才畫面的震驚之中,笑道:“為何不行?據說有些男人的滋味,比女人還好呢。”

  芳芷道:“甯公子不娶親,不納妾,駐守邊關那麼多年,周圍全是男人,會不會……”

  “有可能!”雲羅道,“之前本宮和甯王妃說到此事,甯王妃神色十分不對勁,莫非真是如此?”

  芳芷腳下一個踉蹌,雲羅道:“甯公子二十四歲了,尋常人家都妻妾成群,兒女饒膝了,沒理由他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此事得好好確認一下才行。”

  “公主說得是。”芳芷說道,“若是甯公子真喜歡男人,那麼芳芷便不能橫插一腳,毀了一段姻緣。這樁親事,芳芷會親自去找甯王妃退婚!”

  雲羅點點頭,忽然想起,謝允然如今正跟寧清遠一塊兒呢,不會也……

  腦子裡鳳嘯禮和鳳瑾年交疊的畫面,變成了謝允然和寧清遠,竟然有種異樣的和諧感……

  雲羅氣得跺腳,謝允然,你要是敢給本宮找狐狸精,本宮絕不饒你!

  夜裡,秋月高懸,華光如水。

  賓客就座,皇帝坐于最上首,跟著坐的,才是今天的壽星,武穆王。

  武穆王起身行禮道:“皇兄竟然大駕光臨來為臣弟賀壽,皇恩浩蕩,臣弟真是不勝惶恐。”

  皇帝抬手,將武穆王扶起:“皇帝別折煞皇兄了,今兒個朕來,是要給皇帝祝壽,哪有叫壽星公給朕行禮一說,快快起來。”

  “是。”

  皇帝笑道:“今兒個這裡,沒有君臣,朕只是壽星的兄長罷了,大夥兒隨意便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嫣然禍世 發表於 2015-2-11 01:36 PM


116你能想到的,別人也能想到

  皇帝笑道:“今兒個這裡,沒有君臣,朕只是壽星的兄長罷了,大夥兒隨意便好!”

  眾賓客、群臣連連稱是。

  雲羅觀察了一番,除了她和鳳雲溪兩個皇族之人,京中的皇親國戚,那些一品要員基本都到齊了,就連太尉孫仇海也到了。

  雲羅注意到注意到坐在武穆王身後的鳳瑾年,神色十分尷尬,似乎在強忍著什麼。

  雲羅強忍大笑的衝動,上次她爆了鳳嘯禮的菊,疼了他好幾個月,傷一好就迫不及待地來爆鳳瑾年的菊了。不知他在行那事之時,可有一絲絲地回憶起當時的痛楚?嘿嘿,這一絲絲痛苦回憶,不知要給鳳嘯禮留下多深的陰影了。

  有了這層陰影,估計鳳瑾年被鳳嘯禮折磨的不輕,不然現在也不會跟長了痔瘡似的。

  雲溪身旁一名樣貌普通的侍衛,輕輕給雲溪倒滿酒。

  “大膽,誰要你給本宮倒酒的?下去!”雲溪低聲喝道。

  那侍衛非但不下去,還就勢趁著眾人不注意,在雲溪胸口上輕挑一掐,雲溪惱怒地低喝,那侍衛笑道:“你相公都不認識了?”

  雲溪強忍著殺意,壓低嗓門:“是你?你怎麼拌成這樣?”

  那侍衛笑道:“小爺想你想得緊,一躺榻上就想起你,便耐不住來找你來了。”

  此人正是秦西風,江湖之人,都懂一些奇術,這種易容術,對於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秦西風來說,可謂是簡單至極。

  雲溪知道秦西風江湖習氣重,野性難馴,便是和他計較,也只會助長此人的囂張氣焰。

  “鳳雲羅的事,辦得如何?”

  “已按你的吩咐,辦妥。”

  “你確定?此事容不得半點閃失。”雲溪蹙眉道。

  秦西風輕嘲:“我如何確定?我不過是幫你辦了幾件事,謀事在你,成事在天。你那皇姐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若是成事不足,那只能說你手段不如她,我不過幫你辦事,保證不了結果。”

  雲溪怒道:“呵,你也和她好上了麼?怎麼處處為她說話?”

  秦西風道:“我心裡向著誰,你自己清楚。鳳雲溪,你讓我辦得三件事,都已經辦了下去。若是覺得爺好用,要讓爺繼續給你辦事,今兒晚上回去,拿出你的誠意來。”

  雲溪冷笑:“死性不改,當心死在本宮榻上。”

  秦西風嘿嘿一笑,手伸進她衫子,毫不憐惜地捏著她胸口。

  雲溪咬牙,眾目睽睽之下,這廝也真是膽肥,也正是因為她忌憚眾人的目光,不敢與他翻臉,這廝才更加藝高人膽大。她四下張望,幸好自己坐在角落陰暗處,無人往這裡看來。

  秦西風見她心不在焉,沉目微眯,這男人眼睛極黑,看起來有種危險的魅力。他手上一重,就弄得鳳雲溪差點想叫出來,秦西風低沉地笑道:“公主莫要說誰死誰活的話,我看公主你喜歡得緊,若是我死了,你找誰去。”

  他見好就收,不再弄她,鳳雲溪捏著茶杯,很不得把茶杯給捏碎。

  若非此人還派得上用場,她早就殺了他,哪裡還容他活在現在?

  一支祝壽歌舞畢,雲羅忽地起身,欠身道:“父皇,皇叔壽辰,我等做小輩的,怎麼能不拿出點禮數來?兒臣願意和四皇妹共舞一曲雙仙賀壽,為皇叔賀壽!”

  “好,好!不愧是朕的好皇兒!”皇帝大笑。

  武穆王也頗為欣慰:“侄女用心了。”

  “孝敬皇叔,是侄女應做之事。”

  雲羅笑吟吟看著雲溪:“四皇妹,你可願意與本宮一起,在眾賓客面前跳一隻雙仙賀壽,為皇叔祝壽?”

  鳳雲溪臉色一沉,她的右手和右腳給花滿樓的人折斷,後來雖然續接上了,尋常生活也看不出什麼大礙,卻是再也做不得彈琴、跳舞,這種精細的動作了。

  “父皇、皇叔,兒臣身體欠安,恐怕不能為皇叔跳舞賀壽了,掃了大家的興致,雲溪罪該萬死,先自罰三杯,以表歉意。”

  說罷,雲溪率先喝下三杯酒。

  原本她說自己無法跳舞,眾賓客包括武穆王,都有些不滿,但見雲溪率先喝了三杯酒,頓時也都釋懷了。

  皇帝的目光,深深地落在雲溪身上。

  雲溪心中一緊,她就怕皇帝這樣看她,如今她已經不能跳舞,也無法彈琴,若是給父皇懷疑知道了自己再也不能跳舞,那她一定會失去父皇的寵愛,就像當年出身卑微的二公主一樣,遠嫁扶桑給人為妃,聽說二公主已經病死在了扶桑,連屍骨都不能送回鳳國。

  因為鳳雲羅的一襲話,父皇已經開始懷疑。

  鳳雲羅驚道:“四皇妹身體不好麼,是哪裡不舒服呢呢?要不要找個太醫瞧瞧?對了,本宮聽說,前陣子四皇妹摔斷了手腳,一直在養傷……可是這都過去好幾個月了,腳上也應該好了吧。該不會是……”

  她似乎驚覺自己說錯了花,猛地收聲。

  這一番話,讓整個會場都安靜了下來,眾人都知道雲羅未說完的是那幾句話。

  皇帝陰森森地盯著鳳雲溪。

  “雲溪,你到底是身子哪裡不適?!”

  鳳雲溪強自鎮定:“回父皇的話,兒臣這幾日身體不適,過了幾日便會好。”

  她是在以小日子推脫,既然如此,皇帝也無法強求。

  武穆王出來打圓場:“皇兄,雲溪身子不適,那便算了吧,我這個做長輩的,莫非還要和小輩計較不成,早日讓雲溪將身體養好,再讓雲羅和雲溪,為臣弟補上這一隻雙仙賀壽便是。”

  皇帝點點頭:“就依臣弟所言。”

  一場虛驚,雲溪坐下之時,已是冷汗淋漓。

  秦西風淡淡道:“我說了你那皇姐,不是個好相與的,你若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抽身?”雲溪怒極反笑,聲音因為盛怒,而顯得有些尖利,“鳳雲羅咬了我一口,還要我忍氣吞聲,沒門!今日我要讓鳳雲羅翻不了身,失去一切!”

  秦西風看她的目光裡,帶著淡淡的憐憫:“只怕到時候,那人是你。”

  “那便走著瞧。”雲溪冷冷道。

  歌舞完畢,尚京裡有名的戲班子輪番登臺,看得眾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最後輪到眾人給壽星獻禮祝壽了。

  這獻禮極有講究,既要寓意吉祥,也不能太過廉價寒酸,當然也不能太過珍惜貴重。畢竟皇帝在場,當心獻禮太過貴重,從而被聖上盯上。

  太尉孫仇海獻上的是血珊瑚一隻,極品血珊瑚極為珍貴,可遇而不可求,但是此珊瑚雖然個子大,但是略有瑕疵,算得上珍品,卻稱不上罕見。

  皇帝點點頭,眾人明白,孫仇海算是過關了。

  接下來是六部尚書、商務省、禦史台,他們都是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的老人了,這其中的彎彎道道,早就摸得無比熟稔了,送得禮都剛剛好,絲毫沒有行差踏錯。

  輪到皇族之人了,雲羅忽然驚叫一聲,大聲數落清霜:“本宮叫你看好禮物,你是瞎了眼麼?!將本宮的禮物望哪裡去了?!”

  “公主,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清霜哭著磕頭認罪。

  “還不快去找!呆頭呆腦地在這裡愣著做什麼?”雲羅怒斥了清霜,又瞪了秀雲一樣,“你也快去,找不到東西,你們倆今日統統杖斃!

  所有賓客的目光都看向雲羅這裡,有興味、幸災樂禍、事不關己,不一而足,但無一例外,在武穆王的生辰之上,將送給自己親叔叔的生辰禮物弄丟,的確是丟臉至極。

  皇帝蹙眉,冷聲道:“怎麼回事?”

  雲羅佯裝驚惶的模樣,欠身道:“回父皇的話,兒臣明明給皇叔準備了生辰禮物的,哪知那兩個不長眼睛的婢子,竟然弄丟了本宮的禮物,本宮已經責罰他們去找了。還請父皇、皇叔恕罪。”

  武穆王雖然心中責難雲羅事多,在他的生辰上鬧出這麼一茬,但生辰之禮,只是小事,也沒有追究的必要,便慈祥地笑道:“雲兒的婢女忘了便算了吧,就算賣皇叔一個面子,莫要責難她們,明年今日,再補一個給皇叔就是了。”

  “多謝皇叔寬宏大量,若是那兩個婢子找不到,侄女改日給皇叔補送一件過來。”

  雲溪的臉色一變,冷目如電,掃向秦西風:“不是讓你去換了鳳雲羅的禮物麼,怎麼和約定的不一樣?還是讓鳳雲羅給發現了?”

  秦西風淡諷:“我早就說過謀事在你,成事在天。你那皇姐不是個好相與的,你能想到,她如何會料不到?”

  雲溪咬牙:“那個賤人!好深的心思!”

  她忽然想到,既然自己想到換了雲羅禮物這一出,鳳雲羅會不會以彼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心下撲通直跳,來不及細想,司儀已經喚道雲溪的名字。

  雲溪跨了出去,道:“父皇,皇叔,兒臣最近特地為皇叔畫了幅仙翁祝壽圖,祝皇叔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雲溪有心了!”武穆王贊道。

  說罷,她命令侍女打開那副圖。

  精美的畫軸,緩緩打開。

  畫卷展現。

  眾人大驚!

  只見裡頭,哪裡有和藹可親的南極仙翁,肥美的仙桃?一望無際的天空裡,沒有半隻飛鳥,死寂一片,地上有一隻大鼎,鼎中正烹調著肉,一隻被砍下的狗頭,浮在鼎面之上,可以看出,這煮的正是狗肉。

  而旁邊的草地中,遺棄著一把寒光淋淋的弓箭。

  飛鳥盡,良弓藏,走狗烹!

  雲溪面如土色,驚叫一聲,將畫摔在地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嫣然禍世 發表於 2015-2-11 01:37 PM


117這個公主,已經廢了

  她明明畫的是仙翁賀壽圖,怎麼如今竟然變成了這幅弓藏狗烹圖?

  皇帝坐在上頭,手掌緊緊我住雕花大椅的龍頭把手。

  眾人精密無聲,不敢言語。

  輔國公一家死得離奇,這些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心中都心知肚明。自古以來,多少功臣為皇帝打下江山,立下汗馬功勞,最後因為功高震主,被皇帝以各種理由流放。

  古有越王勾踐殺功臣文仲,後有劉邦杯酒釋兵權,將大將韓信剁成肉丸子。

  不勝枚舉。

  只是,官字兩個口,不管心裡多麼心如明鏡,也要裝作全然不知。

  “這就是你畫的賀壽圖?”

  皇帝的神色捉摸不透。

  “不……不是。”

  雲溪心念電轉,便知道一定是雲羅暗中搗鬼。

  她猛地掃向雲羅,雲羅正瞧著她,沖她嫣然一笑。

  “大膽!”皇帝勃然大怒。

  “你皇叔大壽,你竟然放畫這樣血腥之圖衝撞他,你這是要反了麼?!”

  “父皇,兒臣的確是畫的仙翁賀壽圖,是有人給兒臣的畫掉了包,這幅畫真不是兒臣所做……”

  雲溪急急解釋。

  這件事,皇帝怎麼會不知道?就是借風雲溪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公然在這種場合,畫這種畫來諷刺自己的父親。

  但是,皇帝一直以來最忌諱的便是這件事。這江山是雲氏一族給他打下來的,雲氏一族在民間的聲望甚至高於他,他還記得自己微服私訪去民間,百姓甚至不識當朝天子,卻輔國公的事蹟如數家珍。

  後來,待他的皇權穩定,他設計殺害了輔國公一家,雲氏成了幹在牆上的一粒蚊子血,時時刻刻都刺著他的眼球,偶爾睡夢之中,他甚至會夢到雲氏一族之人,他們伸著枯瘦的手臂,企圖將他從皇位上拉下來。

  他忌諱任何人提到這件事,不管是誰!哪怕是他最寵愛的女兒。

  “四公主雲溪以下犯上,在武穆王大壽之日,獻上血光之圖,衝撞武穆王,責令四公主,關入宗人府,和教養嬤嬤學習一月。”

  “父皇,父皇恕罪!雲溪以後再也不敢了!”

  雲溪跪在地上,不停求情,頭上的金釵銀釵,全部散落在地上,長髮散亂狼狽。

  皇宮裡犯了錯的宮女,妃嬪,都會被發配到宗人府,那裡暗無天日,受盡各種侮辱,許多宮女在宗人府都被折磨的斷了氣,就算能平安出來,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型。

  武穆王見雲溪形容狼狽,有些於心不忍,在自己的壽辰上,發生了這樣的事,多少有些不吉利。

  他張了張嘴,本想給雲溪求求情,袖子卻忽地被武穆王妃扯住。他猛地醒悟,此事本就是皇帝的逆鱗,若是說多了,反而會火上澆油。

  皇帝對雲溪的懇求置之不理,對武穆王道:“皇弟,抱歉,今日雲溪無狀,衝撞了你。改日皇兄再來造訪,好好喝你賠罪。|

  “不敢,不敢,改日愚弟會去宮中給拜見皇上。”

  武穆王連連搖頭。

  壽宴不歡而散,兩個膀大腰圓的嬤嬤上來,將雲溪架走,雲溪垂喪著臉,這時猛地抬起頭來,狠狠地瞪著雲羅。

  雲羅微微一笑,朱唇微啟,無聲地說:“跟我鬥,玩死你。”

  *

  宗人府內,暗不見天日,彌漫著股熏人的惡臭和血腥味,各種匪夷所思的刑具,閃著凜凜寒光。

  “公主,請更衣。”一個嬤嬤捧著件質地粗糙的囚衣,冷聲道。

  雲溪環視了一眼,見宗人府勞役的女囚,腳上拖著沉重的鐵鍊,身上都穿著這種囚服。

  她冷冷道:“本宮是公主,不能與這些惡婦一般,穿這種低賤的衣服。”

  那嬤嬤冷笑:“這可由不得公主你了,進了這宗人府,管你是貴妃婢子,都是老身的奴才。來人,給公主換上衣物。”

  來了兩個嬤嬤,走上前去,就撕拉地拉開雲溪的衣物。

  雲溪陡驚,護住自己:“大膽!竟敢對本宮無禮!”

  那老嬤嬤見雲溪細皮嫩肉,皮膚渾似流光,自己整日做些粗使活,皮膚糙得跟樹皮一樣,愈發的嫉妒,伸手在雲溪背上狠狠一掐,頓時掐出一個青印子。

  “嘖嘖,這麼細皮嫩肉,一掐都快出水了,老身聽說,公主平時都是用南海珍珠粉敷身子,果然就是和我等不一樣啊。”老嬤嬤嫉恨地又使勁兒掐了一下,恨不得一把毒藥撒在雲溪的背上,讓她的身體,和自己一樣粗糙才滿意。

  雲溪死死咬唇,指甲掐在肉掌之中,自己原本是最寵愛的公主,哪個奴才見了她,不是低眉順眼,點頭哈腰,如今一個如此低賤的老貨,竟然也敢如此羞辱她?!

  被迫換上了囚衣,雲溪被嬤嬤安排進了一個發餿發臭的牢房,牢房裡只鋪著乾草,在草垛上打滾的老鼠,一見人進來,一溜煙就閃得沒影兒,牆角的馬桶,似乎幾日未倒,看得令人幾欲作嘔。

  看著雲溪痛苦的表情,老嬤嬤覺得老懷快慰,是從未有過的暢快,她笑道:“這已經是宗人府最好的牢房了,若非看在您是公主的份上,您還得跟別的牢飯擠一間牢房。”

  牢房裡甚至一張床都沒有。其實宗人府裡,也有好一些的牢房,畢竟有些暫時失勢的妃子,以後若是出去了,也未必不能得勢,老嬤嬤也要長寫眼色,免得將小主得罪了。

  只是,雲溪可不是皇后點進宗人府的,而是由皇帝金口玉言,將她罰在宗人府一個月,普通妃嬪犯了事,不過也就三四日,堂堂一個公主,竟然要在宗人府待一個月。

  這個公主,已經廢了。

  而且,雲溪的年輕美貌,讓年老醜陋的老嬤嬤,幾乎喪失了理智,她恨不得折騰死雲溪,讓她醜態畢露,比自己還要醜陋!

  雲溪安安靜靜地坐在牢房裡,她手裡拿著塊石頭,惡狠狠、一下一下地在地上劃拉,像是在劃著雲羅的皮肉。

  “皇妹,這宗人府還坐得慣吧?”

  聽到著笑吟吟的聲音,雲溪猛地抬頭,只見她容光脂豔,亮麗動人,頭上的金步搖隨著她的蓮步,熠熠生輝。

  老嬤嬤畢恭畢敬,鞍前馬後地伺候在雲羅身側。

  她的瞳孔狠狠一縮。

  美麗的衣裳,漂亮的首飾,尊貴的身份,這些原本都是她的!!鳳雲羅又搶走了屬於她的東西,從小到大,是她一直在和自己搶!要是……要是沒有她就好了!

  她想讓雲羅死,已成為執念,幾乎瘋狂,此刻尤盛。

  雲羅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四皇妹,你幹嘛一副要吃了本宮的模樣?本宮原本擔心四皇妹換了個……寢宮,住得不舒服,特地來看望四皇妹呢。”

  她說到寢宮二字時,雲溪差點破功,忍不住要破口大駡。

  “這不,本宮還給四皇妹送來了可口的晚膳。”

  雲羅提著食盒,進了天牢,將食盒打開,裡面全是皇家珍貴至極的膳食,那老嬤嬤看得眼珠子都快落出來了。心中對天天能用如此精美膳食的雲溪愈發嫉妒。

  “滾,本宮還怕你這個蛇蠍在裡面下毒,要毒死本宮。”雲溪咬牙切齒,“你來看本宮,充其量不過是為了在本宮面前耀武揚威,看本宮落魄的笑話,既然你目的已經達到,給本宮有多遠滾多遠。”

  雲羅冷冷道:“不錯,本宮就是來看你的笑話,本宮就要看看,你這蛇蠍,今日受得什麼苦?只要你過得苦,過得難受,本宮就開心,回去之後,飯也能多吃一碗,覺也能多睡一個時辰。鳳雲溪,本宮告訴你,你這種貨色,也只配給本宮找找樂子,解解悶。”

  “鳳雲羅!我要殺了你!”

  她氣極,嘴唇都在發抖,一掌朝雲羅劈了過來。

  雲羅輕易地便抓住了雲溪的手腕,狠狠一甩,就將雲溪的身子,擲在地上。

  “鳳雲溪,我看你這種人就是犯賤。當年我百般忍讓於你,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瞎了狗眼,以為我好欺負,就跑到我頭上作威作福?我告訴你,對你手軟,不過是我不屑動你!你要跟我鬥,我不僅要玩死你,還要和你慢慢玩,折騰的你人不人鬼不鬼!”

  雲羅拿出食盒的精美膳食,手一翻,如數傾在骯髒的草垛之上。

  她冷冷道:“我給你帶的膳食,就是落了地上,給人踩了一腳,你也得吃!”

  聞言,雲溪猛地抬頭,俏臉因仇恨憤怒而猙獰無比!

  “鳳雲羅!你欺人太甚!”

  雲羅雲淡風輕地微笑,對著一旁的老嬤嬤道:“四公主用膳,還不過去伺候,愣著做什麼?”

  “遵旨!”

  那老嬤嬤興奮極了,一腳踩在那精美的膳食上,使勁兒摁著雲溪的腦袋,往那亂作一團黑泥的食物上湊。

  “吃!”

  “放開我!放開我!鳳雲羅,你這個蛇蠍,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雲羅淡淡道:“食不言,寢不語,看來四皇妹的禮儀學得不好啊,嬤嬤,好好教教公主,該怎麼用膳。”

  “諾!”...<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嫣然禍世 發表於 2015-2-11 01:38 PM


118雲羅千里尋夫

  老嬤嬤扣著雲溪的頭皮,使勁兒擰著她的脖子,按到那團黑泥上。雲溪瘋狂地搖頭反抗,嘴中叫駡不停,老嬤嬤指甲拈著雲溪背上的皮肉,狠狠一掐。

  “沒聽見三公主的話麼,給我吃,不准說話!”

  雲溪的腦袋想要昂起來,這老嬤子力氣賊大,她一昂首,又給按了下去,骯髒的食物,淹入她的口鼻之中,讓她痛苦不堪。

  指甲劃拉著地面,已經生生劃斷,鮮血淋漓。

  雲羅淡淡道:“本宮也乏了,得回宮休息了。三皇妹暫住宗人府的這一月,還要拜託嬤嬤悉心照顧了。”

  她摸出一隻羊脂玉的玉佩,遞給老嬤嬤。

  “是!奴婢一定好好照顧四公主。”

  她把“好好照顧”這四個字,咬得緩慢而重,雲溪聞言,滿是污泥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恐懼,還有徹骨的恨意。

  雲羅見狀,淡淡問:“鳳雲溪,世界上有一種骯髒的動物,你知道叫什麼麼?”

  雲溪冷冷盯著她,雲羅道:“這種動物,叫蟑螂。蟑螂最愛污穢惡臭,見不得光,容不得乾淨,走到哪兒,就給人厭惡到哪兒。最讓人噁心的是,蟑螂生命力還特別旺盛,怎麼打都打不死。”

  雲羅頓了頓,看著她,微微一笑:“你真的很像蟑螂。”

  雲溪沒有再動怒,微微眯起雙眼,眸子裡流轉著冷意。

  “鳳雲羅,總有一日,我會殺了你。”

  雲羅笑道:“我一直知道。鳳雲溪,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我再厭惡你,噁心你,也只會折磨你,不會殺你。”

  她攤開自己細心保養的手,呈現在雲溪面前:“你看到了麼,我的手上,從沒濺過不潔的血液。我與你不同,鳳雲溪,我沒有造那麼多殺孽,因此就算我再狠,再惡毒,上天也不過剝奪我幸福的權利。”

  她笑得甜美:“所以,最後你會不得好死,不得善終,而我,則會幸福美滿,讓人豔羨。”

  雲羅揚長而去。

  雲溪怔愣,腦中全是雲羅那一句:你會不得好死,不得善終,而我,則會幸福美滿,讓人豔羨。

  這像是一句魔咒,不停在她耳邊念叨,讓她入了魔怔。

  憑什麼?大家都是一樣高貴的身份,為何她就遭遇如此淒慘,而鳳雲羅就能覓得良人,讓人豔羨?她不甘,她不甘,她哪一點比不過鳳雲羅?!

  “喂,還好麼?”

  秦西風突然出現在牢獄之中,他抱著雙臂,斜眼瞧著她。

  雲溪淡淡道:“你也是來看本宮笑話的麼?那麼請回,本宮不想給人找樂子。”

  秦西風不答,一雙烏沉的眼,深深凝著她:“這次,你可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什麼?”

  “你不是你那皇姐的對手,不管你使什麼手段,都鬥不過她。不如趁早罷手了吧。”

  雲溪突然激動,聲音尖利起來:“本宮怎麼不如她了?!好,既然你覺得她好,你就去找她相好啊?何必恬著臉來找本宮!反正在你們眼裡,本宮是樣樣都不如她!”

  秦西風走近她,粗糲的手,憐惜地為她拂去臉上的穢物。

  “沒有人能擔得起第一這個名頭,你何必事事和她比,論行事周密狠毒,你或許不如她,論相貌你未必就輸給她。你也有自己的好,何必耿耿於懷,非要和她爭個高下?”

  “哦?”雲溪眼睛一亮,“你覺得我比她美?”

  “是。”秦西風認真答道,“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比任何人都好看。”

  他的話語之中,有著某種深沉的情感,藏著每一個音節之中,只是雲溪並未聽出,她自得的微笑:“論相貌,本宮是鳳國第一,鳳雲羅那副寒酸之相,如何能和本宮比?”

  她全然忘了,自己臉上滿是污泥,頭髮散亂狼狽,哪裡還有半點美人的風采。

  秦西風道:“如今,你可願意跟我走了?”

  “跟你走?本宮為何要跟你走?”雲溪笑諷,“你不過是一個江湖莽漢,能給本宮什麼?錦衣玉食,還是華服美衣?區區賤民,也配擁有本宮?!真是好笑至極!”

  秦西風的眼神漸冷,他道:“你在這皇宮待了多少年,還沒有悟透麼?皇宮裡只有紅粉骷髏,毒汁鴆酒。哪怕是你親父,也會對你下此狠手,你還對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抱著什麼癡心妄想?我雖是名江湖浪子,但也算薄有家財,皇宮裡奢華的生活雖然沒有,但絕不會比富貴人家差。我秦西風用聲譽起誓,此生此世,為你負責,絕不背叛與你。”

  他聲音柔和了些:“我在南國江南有處大宅,那裡山清水秀,景色秀麗,而且遠離亂世。我們生幾個孩子,你教他們讀書跳舞,我教他們練劍武功,一有時間,我們就去訪遍名山大河,這個世界廣袤無垠,精彩紛呈,豈是一座皇宮墳墓能與之想比的。鳳雲溪,你若是和我一起走,你會愛上我的。”

  雲溪哈哈大笑,笑得東倒西歪,嬌喘連連。

  秦西風的臉,頓時就冷了下來。

  雲溪勉強止了笑:“除非你有一座皇宮,不然本宮不會跟你走的。你走吧,就算這皇宮是一座墳墓,本宮也也要死在裡頭,爛在裡頭。”

  “執迷不悟,冥頑不靈。”秦西風寒聲道。

  雲溪冷笑:“本宮就是如此,寧願老死冷寂皇宮之中,也不願在尋常人家,苟且歡笑。”

  她頓了頓;“你若想要本宮,也可以留在皇宮裡,替本宮辦一件事,本宮就和你做一次,如何?”

  秦西楓嗤笑一聲:“你倒把自己賣得很賤。”

  “有什麼賤不賤的?本宮要你做的事情,也不會很容易。而且,上次本宮讓你做的三件事,一件是讓你查探鳳雲羅的底細,第二件是讓你換了鳳雲羅的壽辰賀禮,你是如何做事的?鳳雲羅的賀禮,怎麼突然不見,莫非是你給她發現了?”

  秦西風道:“鳳雲羅使的是暗渡陳倉之計。她事先準備了兩份壽辰賀禮,迷惑於你,不管你換不換那份賀禮,給武穆王賀壽之時,她都不會用那份賀禮。”

  雲溪眯了眯眼:“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此事?”

  “是,我知道。”

  雲溪柳眉倒豎:“那你為何不告訴本宮?!”

  秦西風笑道:“我為何要告訴你?你用第三件事和我換,還是要陪我做一晚?鳳雲溪,你是我什麼人,我可有義務要什麼事都告知於你?”

  秦西風雖然知道此事,但想著經此一事,若能讓鳳雲溪吃些苦頭,幡然醒悟也好,便沒有告知鳳雲溪。如今看來,當時的他,竟然期待這樣的鳳雲溪能夠醒悟,的確太過天真了。

  “好,本宮就和你換!接下來,你去為本宮做第三件事,殺了那名老嬤嬤!日後若本宮還有求於你,做一次,換你幫本宮辦一件事。”

  “做一次,換一件事?”秦西風戲謔地揚起唇。

  “怎麼,你還嫌少了?”雲溪揚眉。

  秦西風似笑非笑,掐起雲溪的下巴,漫不經心地審視著她的臉。

  “鳳雲溪,你到底是勾欄娼妓,還是皇宮裡的公主?嗯?不願意和我走,被我好生對待,卻願意被我這區區賤民玩弄,鳳雲溪,你真是犯賤。”

  “你說完了麼?說完了,就去按本宮說的做!”鳳雲溪眸光冷若寒電。

  秦西風哈哈大笑,笑聲裡頗有嘲意,不知道是在嘲諷鳳雲溪,還是在嘲諷自己。他放開鳳雲溪,掠身而去。

  *

  次日,老嬤嬤的屍首被人發現,躺在下人房。

  一劍斃命,快劍穿心,毫無痛楚。

  皇宮裡的死人,多了去了,管事太監過來轉了圈,輕飄飄說了句:“用草席裹了,丟出皇宮吧,別丟在院子裡那口水井裡,雜家上次叫人打理那口井,撈出來全是森森白骨。”

  人命如草芥,敵不過一縷清風,一吹就折了。

  且說雲羅自從上次赴了武穆王的壽宴之後,現在眼睛一閉,腦子就全是謝允然和寧清遠交疊糾纏的畫面,心中的猶疑也日漸加深,謝允然又寄了好幾封家書回來,都沒怎麼提到雲羅。

  她隱隱聞到奸情的味道。

  軍營裡有四十萬將士,若是男人都能喜歡男人了,那豈不是四十萬將士,都成了情敵?!

  多麼可怕的數字!

  她最近是越來越焦灼,總覺得有無數雙冒著綠光的眼珠子,都覬覦著她的駙馬,今日,雲羅在房內轉了好半天,將清霜秀雲的眼睛都轉花之後,雲羅終於止住腳步,一本正經道:“本宮要去前線,賞賞風景。”

  清霜秀雲幾乎暈倒!

  分明就是擔心駙馬爺在前線找狐狸精,去查崗來著,還說什麼要去前線賞風景!大寒天都快來了,邊疆又是一片荒蕪,除了沙子還是沙子,有啥風景可賞的?!

  清霜道:“公主三思啊,這寒冬將至,聽說西北之地,吐口口水都能結成冰,不是逗留之地啊!”

  雲羅點頭:“不錯,不錯,北國風光,千里雪飄,正是賞雪的大好時節。”

  清霜、秀雲差點吐血,秀雲接龍勸道:“可是那裡是前線,正是兵荒馬亂的時候,這刀劍不長眼,稍有不慎,就會有性命之憂啊。”

  “不怕,不怕,駙馬爺留了好十多個武藝高強的侍衛在府裡呢,咱們一起帶上,這樣就可以保證咱們一路平安,安心無憂地欣賞雪景了。”

  “……”

  “……”

  秀雲只好拿出殺手鐧:“可是駙馬爺若是知道了您去前線,一定會生氣的!公主別看駙馬爺平時脾氣好好的,生起氣來,比皇上還可怕!”

  雲羅臉皮微微抽搐,她不由想到,上次謝允然連夜趕回來,將她弄得半死不活的畫面,臉頰微微飛起紅霞。那次他是真的惱了吧,明明他們第一次時,還能溫柔地疼愛她,讓她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卻在那一次,弄得她……

  “總之,本宮已經決定了!本宮不是冒失之人,此次前去,也會做足了準備,保證萬無一失,你們二人無須擔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嫣然禍世 發表於 2015-2-11 01:39 PM


119雲羅女扮男裝混入軍營

  此去戰區,自然不是說得那麼輕巧。

  護衛,糧食,禦寒的棉衣,這些都要一一到位,否則寸步難行。

  日子漸漸寒了,雲羅的行禮,也準備的差不多了,芳芷突然找上門來,原來是她想去戰區,見一見寧清遠。

  雲羅要遠去西北一事,一直是秘而不宣的,對外沒有任何人知道此事,芳芷會有如此想法,不過是與雲羅不謀而合,碰巧撞到一起罷了。

  原來,甯清遠連給家中寄了四封家書,讓甯王妃趁著婚事還沒敲定下來,終了這門親事,免得日後過了納征之禮(送聘禮的意思),再來退婚,對芳芷的聲譽影響甚大。

  芳芷表面看起來柔和,外柔內剛,此事令她感覺十分受辱,她親自趕去戰區,質問寧清遠,她馬芳芷到底是哪裡配不上他這個大叔了,然後再將女方的退婚書,狠狠地拍在他臉上!

  只有如此,才能一解她心頭之憤!

  有人陪伴,自然是好,於是雲羅欣然邀請芳芷加入自己的抓北國遠行計畫。

  芳芷遠行,黎雪櫻自然是擔憂的,雲羅也不強出這個頭,芳芷回去和黎雪櫻勸說一番,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然真的說動了黎雪櫻,答應幫她瞞著永安侯府,說她只是回黎家小住一段時日。

  “你啊,三公主胡鬧,你也跟著胡鬧。本來我是不放心你一人去戰區的,不過既然跟著三公主一起去,那自然是有保證的。你若是覺得這樣做,順了你的心意,便隨性去吧。娘這輩子,就是太過拘泥於這些女儀的條條框框,才會苦了這麼大半輩子,娘不希望你也如此,世人的眼光,就讓他們看去吧,就算你一生不嫁,黎家也養得起你。”

  “娘……”

  芳芷眼睛酸澀,撲倒黎雪櫻懷中,“娘您放心,芳芷找那姓甯得算清楚恩怨,就立刻回來,陪在您身邊,再也不離開您了。”

  “傻孩子……”黎雪櫻愛憐地撫摸著芳芷的頭頂,“說什麼不離開娘了,好像生離死別一樣,多不吉利。若是見到了甯公子,莫要使小性子,得罪了甯公子。依娘所見,那甯公子多半是見自己年紀大了,不忍耽誤了你。”

  芳芷不置可否,她既然願意嫁給寧清遠,自然不介意這些的,也做足了被世人議論的心理準備。

  這個寧清遠連寫四封家書回來退婚,究竟將她馬芳芷當做什麼了?她娘來騙婚,寧清遠就來退婚,她馬芳芷是一件商品,還是一件貨物?憑什麼給你們這樣推來攘去?!

  雲羅雖然千叮嚀,萬囑咐,不准侍衛們將她去西北一事,告知謝允然。侍衛們表面都點頭答應,轉身就給謝允然寫了封告狀信,甚至都還陰測測地想,將軍趕緊回來,將公主這只妖精收了,省得整日裡搞出些亂七八糟的事來,叫他們頭疼……

  誰讓他們的工資,是謝允然發的呢?當然,就算雲羅用高薪誘惑他們,他們也不會妥協的……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由於西北一處驛站起火,所有的信件、貨物毀於一炬。

  於是,在謝允然不知不覺之中,雲羅等人,已經浩浩蕩蕩地向著西北趕來……

  邊城芮城。

  芮城坐落在西夏和鳳國的邊境之處,西夏率先佔領的三座城池裡,芮城便是其一,後來謝允然、寧清遠帶領援軍趕到,與當地駐軍聯合,這才奪回了芮城。

  芮城人員非常複雜,除了當地的居民外,還有不少從西夏逃出的流民、西域的卷髮高鼻子胡人、更遠大陸的黑皮膚昆侖奴。到了芮城,就仿佛是打開一個五彩調色盤,色彩紛呈,令人眼花繚亂。

  大雪紛飛,寒風呼嘯,西北的風,不似中原那般輕柔小意,情意綿綿,那就是大刀闊斧,辣人喉嚨的燒刀子酒,不小心呼進一口,腸子都要給人攪斷。

  城門緩緩打開,芮城的居民不約而同地望了過去。

  芮城自從成為戰亂之地後,就再沒有外來客會來此處,城門打開之際,非是謝、甯將軍的親兵,就是西夏人鐵騎!

  只見幾輛馬車,緩緩駛入城內,為首的馬車門開了,裡頭嘰嘰喳喳地跳出四名俏生生的公子,他們披著名貴的大麾,好奇地打量四周,若是看見藍目胡人,黑膚的昆侖奴,還會新奇地一個勁兒盯著看。

  芮城居民嘖嘖稱奇之際,也在私下裡猜測,這些到底是什麼人?

  “公……公子,這芮城真是好玩呢,什麼顏色都有。”清霜驚得一雙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四名俏公子,自然是雲羅、清霜等人所扮。

  雲羅望瞭望越下越大雪:“別看了,日後還要在這兒待好一段時日呢,有得我們看的,眼下還是去找座宅子,先且安定下來吧。”

  很快一行人便找到了落腳之處,是城郊的一處大宅,邊塞清苦,物價比尚京低了不止十倍,這讓雲羅有種撿到大便宜的感覺。

  幾名侍衛鬱悶不已,他們給謝允然告狀已經快半個多月了,謝允然竟然沒有半點回音,也不見他過來將這個三公主抓回去,當下,幾人只以為謝允然是公務太繁忙,無暇兼顧,默認了讓雲羅來西北一事。

  雲羅向房東老太打聽到,謝允然現在寧清遠兵分兩路,駐紮在不同的戰區,寧清遠的軍隊在芮城西南方向一百里,謝允然的軍隊則在芮城東北方向一百里。

  兩人的軍隊,都在朝著西夏推進,若非補給,很少會回到芮城。若是待在芮城,那一輩子都別想抓到狐狸精了。

  “混蛋謝允然,每次寫的家書,都不肯多提本宮半句!一定是在外頭找了野夫妻!給本宮等著,若是給本宮抓到了那只狐狸精,不管是公狐狸還是母狐狸,本宮統統要你們好看!”

  雲羅躺在床上,牙齒磨得咯咯作響,那聲音渾似老鼠咬著衣櫃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次日,清霜的一聲尖叫,劃破了黎明,房頂上的雪都被震得簌簌撲落。

  “公主走了!”

  清霜拿著雲羅的留書,只見上面用極為瀟灑的筆跡寫了:已走,勿尋。

  “這冰天雪地的,公主能去哪裡?”清霜急道。

  秀雲的眼裡,射出悠悠冷光:“還能去哪?鐵定是尋到駙馬爺軍營去了,給我備墨!我要給駙馬爺告狀!看駙馬爺怎麼收拾她……”

  清霜打了個寒戰,這樣的秀雲好可怕……

  “公主會不會出什麼事啊,我看那些藍眼睛、黑皮膚的,跟畫裡的妖怪似的,若是將公主吃了,那可怎麼辦?”清霜像老媽子一樣操心。

  秀雲惡狠狠地寫信揮毫,咬牙切齒道:“你不必為公主操心,她有些自保的本事,駙馬爺的軍隊駐紮在百里之外,因此,芮城百里內,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亂。”

  她折好信,遞給一名侍衛:“立刻將這封信送出去,務必親手送到駙馬爺手中!其餘人立刻出發,去尋找公主,護她周全!”

  芳芷看得目瞪口呆,雲羅也太……離經叛道了吧?完全就是無拘無束,想到什麼便做什麼,隨心而為,全然不顧禮教禮儀!

  這樣的生活方式,與她母親截然不同,她覺得很好,如此肆意,方能燦爛。

  芳芷隨著眾人,一同外出尋找雲羅。

  且說那頭,剛好碰到謝允然的軍隊在芮城募兵,雲羅竟然趁機混了進去,還混了個火頭兵的位置。

  雲羅用黑炭將自己面目塗黑,又下狠心點了不少癩子在臉上,真是神憎鬼厭、人神共憤,任誰也認出來。她還用香料遮掩了自己身上的氣味,就算謝允然鼻子再靈,也嗅不出她的氣味。

  “咳咳咳……”

  雲羅被灶裡滾出的黑煙,嗆了個正著,跟她一起在伙房混的胖子苦笑不得:“喂,小羅,你以前不會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吧,連燒火都不會。”

  他跳過來,奪過雲羅手中的燒火棍,輕捅了兩下,灶裡的火猛地就躥高,黑煙也消失無痕。

  “好!”雲羅鼓著小黑手,給胖子鼓掌。

  胖子滿臉黑線:“小羅,在伙房工作,得將乾淨,我看你找個時候給全身好好洗一洗,尤其是你這一雙手,我估計都能搓一斤泥來了。”

  這胖子,竟然說她髒!若非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她才不願意,在手上塗那麼多碳粉!

  忽然,伙房外傳來一人的大呼之聲:“將軍勝仗回來了!”

  正在捅火的胖子,聞言,臉上立刻燃起崇拜之情,他一把將燒火棍塞到雲羅手中:“好好看火,我去去就回,對了,晚上我帶你去搓澡。”

  雲羅望著手中黑漆漆的燒火棍,久久無語。

  忽然想起,方才胖子臉上的仰慕之情,頓時警覺,莫非這胖子也覬覦謝允然?想到此處,雲羅頓時一陣惡寒,再也坐不住了,也想沖出去瞧瞧,快半年不見謝允然,不知道他現在如何?

  她再也按捺不住心裡翻湧的某種情緒,奔出了營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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