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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6-3 12:56 AM

239 再入王府       

      賈政都感動得熱淚盈眶了，不好意思當著兒子親艾若，只能在兒子臉上親了一下，賈琛正煩著呢，老爹老媽雖然抱著他，可是他們眼睛都沒關注過他，一點也沒說要把妹妹帶回的話，正哀怨著，結果還被老子親了一下。一下子就扒開了賈政，一臉不耐煩，盡顯暴力男本色。賈政也不生氣，在他另一邊又親了一下。現在他的心情好，也十分喜歡這麼逗逗兒子，太可愛了。

      賈琛無語了，只能把小臉委屈的在艾若的身上蹭了又蹭，表明著自己的難受之情。

      艾若都噴笑了，親了賈政一下，算是安慰賈政被兒子嫌棄的事實。

      賈琛看到更鬱悶了，父母太不體諒孤獨無助的小孩了，他終於發出了憤怒的吼聲。

      賈琛同學會說話了，第一聲跟賈瑗一樣，叫的也是娘。也是十分憤怒，十分無奈之下叫的，跟賭氣一樣，不過沒事，大家都不介意，會叫娘了，離爹還會遠嗎？於是大家一齊逗著他叫人，賈琛同學覺得有比自己更悲劇的嗎。

      事情不找艾若還叫紅樓嗎？顯然不是，當事情過了大約一旬之後，瑞親王府的管家送來重禮。艾若差點都忘記了劉睿了，好吧，她一出王府就直接忘記那位了，對一個大夫來說，如果真的把每一個病人病理之外的都記下來，她真的不用活了。這是職業的習慣。現在被送禮了，才想到，這位現在沒事了吧？

     「王爺現在身體可好？」

     「回夫人的話，王爺還是有些不適，齊太醫有幫王爺調養，王爺還請夫人給王妃看看，當然是挑夫人有空的時候。」管家娘子果然很會說話。

      「當然是挑王妃有空的時候！」艾若倒是想客氣一下，不過考慮到，那是未來的皇帝。還是老實一點好了。

      「小的已經備了車，若是夫人不棄，倒是順便了。」管家娘子笑得很溫柔。

      艾若臉就黑了，這人還真不講客氣。不過難得有人請她看病，還是她的專業領域，她還真不好不去，把手裡賈琛遞給他的奶娘，自己準備跟著去了。

      但賈琛抱得艾若死死的。根本就不放手。賈琛力氣很大，手勁可是能捏得小賈瑩淤青的主，真用了力氣，艾若快被他給掐死。

     「好了，寶貝，娘只是去換衣服。」艾若無奈，深恨賈敏帶走賈瑩了，現在賈琛沒有賈瑩陪著玩，直接賴上自己，怎麼都不肯離開了。

      賈琛手鬆開了一點點。狐疑的看著艾若，艾若只好保證。一定只是換衣服，心裡卻在打鼓，自己真能帶著賈琛去嗎？這個容易結緣呢！

      想來想去，換了衣裳還是抱起了賈琛，她是母親，而且是個學醫的母親，她曾經也在女兒生病時要趕回醫院。於是也騙女兒去換衣服，然後偷偷離開。等她回家，孩子睡著了。眼角還帶著眼淚，更重要的是，以後她說什麼，女兒都不相信了，她成了一個不誠信的媽媽。

      想來想去，帶著賈琛去親王府一定是不成的，那麼她便只有一個選擇，讓賈琛自動放開她，那麼只有帶他去看賈瑩了。讓車夫先去林家。果然，賈琛看到賈瑩，兩個小孩子像找到組織一般，熱情的爬到一起，那小臉瞬間滿是光彩。連賈瑩也是，熱情的擁抱了賈琛，順手把自己剛得的玩具塞在他手裡，還哦哦著，果然，兩小孩子是真愛啊！

      「娘出門了？」艾若有點吃味，這什麼破孩子啊，有玩伴馬上就不要娘了，太過分了。

      賈琛對艾若揮揮手，眼角都沒給艾若一下，艾若真是恨啊，這是什麼孩子啊？賈瑗噗的笑了，覺得真是好玩，賈敏則好奇的看著艾若，「怎麼突然就來了？」

      「嗯，我要去瑞親王府給王妃看病，琛兒一個人在家也不放心，你們幫我看一會，等會，我再過來接。」艾若長歎一聲。

      「現在去看診？」賈敏對外頭的事可比艾若知道得多，她身邊有嬤嬤，加之，她也好個打聽，再加之林海本就是那愛琢磨的主，兩口子總之八卦到一塊去了。

      現在外頭瑞親王府可是熱灶，以林海的看法是，之前他們已經燒過了，現在完全不必要攏得太過，到時被人煩就不好了。凡事有度就是這道理。

      「人派車了，我能怎麼著。行了，我知道分寸。」艾若煩死，她是熟女一枚了，她不是不八卦，而是她早過了八卦的好奇年紀。

      對她來說，八卦些無傷大雅的事，無所謂。但是真的大事，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如什麼網上追逃，通緝犯之類的，她從來不看，為什麼？看了，記住了長相，真的街上遇到了，臉色一變，本來沒事的，那會就真成有事了。她就一弱女子，她沒那本事緝凶擒魔，所以無良就無良了，她不給社會添麻煩就很好了，適時的閉眼是成熟的一種表現。

      所以她也把這種思維灌輸給賈政，讓他專心的做一個讀書人，政治與他們兩個專業人氏是無關的，於是，兩人在家，倒是沒事一塊讀讀醫書；一塊看看春喜、夏華寄回的遊記；賈政有時讀書也會有感悟，說給她聽，她提出自己的看法，她覺得這就是她心中理想的生活，很平靜，幸福。真用不著把外面的事看得太認真，國家主席真的換了，跟老百姓有關嗎？說老實話，真心的，沒半毛錢的關係。

      賈敏也不好說什麼，艾若時間緊，要說也不急於這一時，只能和賈瑗送她到二門。

      「娘，小心點。」賈瑗到最後，還是拉著艾若輕輕的說道。

      「娘是大夫。」艾若輕輕的摸了女兒的臉一下，抿起嘴，是啊，她能不知道，此時瑞親王讓自己去給王妃看病有些奇怪嗎？其實賈政跟她談過，她參與了治療劉睿的事，弄不好，是惹禍上身，對上位者來說，救他們的命反而容易要自己的命，特別是這種情況下，這是皇家秘聞，越少人知道越好，作為知情者的艾若就是禍害了。齊太醫八十了，早一天晚一天，沒人關心，而弄死艾若，其實也用不著暗殺，給個旨意，很多事就了了。

      可是知道歸知道，知道了就能不去嗎？不能，人都請到家裡來了，她不去，其實死得更快。不過這些話還真不能跟女兒說，她那麼小，就算是自己再想坦陳外面的黑暗，她也不能當著這些外人說，只好用了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高貴的理由。她是大夫，她不能見死不救，也不能在病人需要時，置之不理。

      「你不是，你是賈政夫人。」賈瑗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是，我曾經發過誓言，『生命從受胎時起，即為至高無上的尊嚴；即使面臨威脅，我的醫學知識也不與人道相違。』明白嗎？所以不管對方是誰，當請了我，我就必須履行醫生的職責與義務。」艾若輕輕的拍拍女兒的臉，希波克拉底誓詞，每一個醫生從業者領到執照時，都會背誦的誓詞，不管別人如何，這是她的誓言，她真的一直遵照著誓詞上的這麼做著。救瑚哥兒，救張氏，救穆哥兒和劉睿都是這樣，只是這回不同罷了。

      賈瑗吐了一口氣，表示很無語，點頭讓她去。賈敏倒是聽懂了，不過也不懂。

      「你娘跟誰發的誓？齊太醫嗎？」

      「不是，是跟她自己，這是她的職業守則，對她來說，她還是大夫。」賈瑗輕輕歎息道。

      「也真是，為什麼喜歡當大夫？不過她能學到這樣也不錯了，說明她真的有天份，不是人人都能學會的，我看醫書都不懂的。」賈敏倒是很佩服的。

      賈瑗拉著賈敏的手，輕笑了一下，「姑媽不用懂，我娘懂就好，你呢，好好養著自己的身子，什麼也不如自己的身體重要。」

   「還是你最乖……」賈敏開心了，正想再說點什麼，結果就又聽到賈瑩的哭聲了，「唉，你弟弟又用勁大了。」

      這回派來接艾若的車倒是王妃的專用車，顯出了瑞親王府對艾若的重視，只可惜，他們面對的人是艾若，她是個無心的人，或者說，她只能自己關心的事有心，比如這些車有何不同，她真心的懶得去思考。

      她在車上一直想的是那天看王妃的一舉一動，基本上，中醫講究的就是望聞問切，從王妃的臉色來看，倒看不出病徵來，她忘記問瑞親王有沒孩子了。不會是他聽說自己長於婦科，於是才會叫自己去吧？不管叫自己去的真意在哪，對她來說，她就是去看病的，那麼就好好的給王妃看病。

      到了王府，她被引入了正堂後面的側邊三間的小屋，王妃果然在那兒。艾若對她行了一禮，王妃讓她在東邊的炕上坐，艾若這會突然又想到林黛玉第一次進賈府了。

      王夫人也是在榮禧堂後面的三間側房裡見了她，也是炕邊一溜椅子，而王妃自己也坐在西邊的位上，卻讓她到東邊坐，這是啥意思？就算以客為尊，也沒得這麼讓人的。

      黛玉都懂的事，她怎麼會不懂，現在也懶得想其中深意，笑著辭了，坐到西邊的椅子上。端正心態，看看王妃的臉色，看著與那天沒什麼兩樣，想想，「王妃可否素顏相見？不然小人不敢妄斷王妃之病症！」



240 瑞王妃

      瑞王妃叫艾若來，根本就不是她的主意，是劉睿要找艾若。對上位者來說，就算艾若救過他的命，但還是覺得艾若知道得太多了。更何況，下毒的事，連老爺子都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而給老爺子看病的人，是齊太醫，老爺子雖然沒說什麼，但劉睿很清楚，老爺子介意這件事。他和齊太醫都沒說這方子是艾若的，當時沒說是忘記了，而此時，劉睿有點擔心了。

      就算艾若是很有用的人，但是只要掌握了藥方，他就不怕再中毒了。但此時還不錯，他還沒有起殺心，只是再確定一下，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只喜歡行醫。

      王妃習慣聽話了，只能派人去請，沒想到這位剛坐下，就讓自己洗臉，她好看病。王妃能說她沒病嗎？當然不能，只能傳了水，潔了面，有些糾結的看著艾若。

      艾若看了她一眼，還好這是王妃的房間，光線不錯，看看臉色，心中總算有點譜了，拿了脈枕，讓示意王妃伸手。邊上的人果然夠專業，很快就拿了一個高點的架子過來，王妃和艾若都能輕鬆的搭上手。

      艾若兩手都號了一下，想想再看看王妃的臉，「王妃是脾弱而引得腎水不足，繼而子宮畏寒，這些都是病徵，上次調經丸您沒配點吃嗎？」

      艾若和王妃沒有交集，所以送的藥沒有王妃的份，但是因為宮中有藥方，照說，直接去太醫院就可以了。明明說了，那藥對面部色癍有奇效的，瑞王妃明明臉上有色斑，為什麼不給自己弄點吃吃？那個多少會緩解一點她的症狀的。

      「沒有，我的癍從小就有點，所以……」瑞王妃淡淡的笑了笑，直接擺擺手。

      「您沒發現現在您的癍連成一氣了嗎？這是蝴蝶癍。是子宮與卵巢的問題。其實吃調經丸只能調節，卻也不能根治。」艾若真是無語了，這位不會以為自己釣到金龜婿就可以什麼都不要了吧？自己跟賈政那傻子，也不敢掉以輕心的。這位也太不把村長當幹部了。

      「王妃若想生孩子，可能得一兩年的時間來治療，問題不大。」提筆開了個方子，想想又開了一個食補的方子，她剛剛號脈就已經知道。這位還沒生育過。這時代，沒孩子的女人可能也混不下去，就算將來貴為皇后，估計日子也難過得很了。

      「只吃這藥就成了？」一個不受寵愛的王妃，其實治與不治關係都不大，不然大家都在吃調經丸，為何她不吃？只不過覺得無用，於是得過且過了。所以她並不關心自己的病，而是覺得這位賈夫人很怪，真的當自己是大夫了嗎？

      「當然不成。我得看您身體的情況。治病如行軍打仗，不可遍地開花。得一城一城的攻克。這方子是治脾虛的，等脾虛好了，還得治腎水不調，等你腎水不調好了，我們才能針對您的子宮與卵巢下功夫。放心，病不重，只是可能有些耗時。」艾若笑著收了脈枕。倒也不很在意。這病在西醫裡，其實也是挺麻煩的，而且效果沒有中醫好。不然也不會有人說，西醫長於外，中醫長於內的話了。

      「難怪齊太醫說夫人天賦異稟，果然是奇才。」王妃看著藥方，心裡倒是萬般滋味了。她當然知道劉睿找她做什麼了，此時看艾若這樣認真的針對她的身體，心裡很不是滋味了。

      「只是自己喜歡，如果真的能幫到人，我會覺得自己很有價值。」艾若笑了笑，她看出來了，這位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病，不然，她該問的是，兩年之後能不能生孩子，而不是誇自己的醫術高明。

      「價值？」瑞王妃倒是一怔。

      「除了是賈存周的夫人，孩子們的母親，二嬸之外，我還是大夫，我能治病救人！當然，我覺得我能讓我的丈夫在外面安心教書育人，做他想做的事。不用為家裡，為孩子，還有我自己操心，也是我的價值。」艾若笑了，自己給穆哥兒看病，省了家裡兩年的生活費，給劉睿看病，也拿到不少診金，更重要的是，她學有所長，她不僅是家庭主婦，她也是一名職業婦女，這對習慣了工作的艾若來說，是很重要的。不過看看瑞王妃那瞠目結舌的樣子，馬上又給自己轉回來了，這時代是妻以夫貴，母以子貴的，她還是不要太把自己特立獨行了。

      「賈夫人真是女中丈夫了。」王妃真心的說道。

      「哪有，其實好些人都比我做得好。像是之前我認識的秦郎中夫人，堂堂五品命婦，從育嬰堂領回孩子，視如已出，這點我就做不到。就算沒孩子，我也會去族裡找那血緣相近，家世清白之人，怎麼也做不到她那樣。所以她才是真的良善之輩，想想育嬰堂的那些孩子，難道就不是孩子？難道就不值得人關愛？由此，小人備感自責。」艾若輕笑了一下，偷換了一個概念。心裡阿彌陀佛了一下，自己算是給資料嗎？以這些腦子二百加的主，多少會猜點什麼吧？

      「是啊。」瑞王妃緩緩的點點頭，放下藥方。

      「若王妃無事，小人告退。」艾若起身想要退出了。

      「我讓人送你回去。」王妃也不留她，輕輕的叫人進來，艾若隨著下人出去，劉睿從內室裡出來，坐在了他慣常坐的位置之上，看看妻子的臉，再拿起藥方，細看了一下。

      古代有罵庸醫的詞，叫『必為良相』，其實也是說，中國古代典籍分類其實並不很明確，就算是讀書人，精通醫術的不在少數。能為良醫者，不見得會做官，但是會做官的，很多也都是醫術高超的。很出名的就是清代康熙本人就是熟讀醫典，而年羹堯的哥哥年希堯就著過醫書。所以劉睿是從小受過正規教育的古代讀書人，他也是讀過醫書的，也許不會給人看病，但是，他卻是會看藥方的。

      「看來她還真是會啊！」

      「一個想當大夫的女人，真怪。」

      「是啊，真怪。」劉睿輕笑了一下，把方子放桌上，輕輕的拍拍手，門外的人進來，劉睿把方子遞出去，「去抓藥。」

      下人接了藥方，默默的退了出去。

      「王爺的身子好些了嗎？」王妃沒話說了。

      「還好，你身子不好，怎麼沒說？」

      「不過小毛病，賈夫人不是說了，這事不大。」

      「可是治起來麻煩。」劉睿抬眼看了妻子一眼，他都快忘記了妻子長什麼樣了，素顏的她，好像他也沒看過，他真不知道她臉上有癍了，「明天我會叫太醫院把調經丸給你配一付。」

      「那個，育嬰堂……」瑞王妃也不是她面上那麼柔弱，那個腦子也不白給。

      「知道，我會派人去查，她是故意的嗎？」

      「穆哥兒跟我說過一次，好像那個秦家沒什麼錢，卻請了宮裡的嬤嬤。」

      「穆哥兒跟你說的？」劉睿倒是覺得溫暖起來，也是，王妃對穆哥兒倒是一直很好，穆哥兒也一直很喜歡王妃，看來這個舅媽做得不錯。自己回宮時，淑妃其實也一直在誇著王妃挺好的。也是自己的問題嗎？

      「嗯，他喜歡在賈家吃飯，雖然有點怕賈夫人給他吃藥，不過好像每次在賈家吃完飯回來，都會話變得很多。」王妃也低頭微笑起來，想到穆哥兒說到賈夫人，那不經意間的戰慄，王妃就覺得好笑起來。

      「賈夫人又不喜歡他，挑女婿都沒想過他。」

      「若真的挑上穆哥兒，您能答應嗎？」王妃好奇的問道，剛剛才說要探查賈夫人的，所以想想看，真的賈夫人挑了穆哥兒，皇家能答應嗎？

      「怎麼可能？」劉睿想都不想直接說道。說完自己都笑了，果然，自己真的有點問題，明明穆哥兒和賈家的小姐一點關係也沒有，自己想的都是些什麼有的沒的？

      「知道了，你好好歇著。」他又找不出話了，想想看只能對她笑了笑。

      「恭送王爺。」王妃起身相送，頭柔順的低下。

      劉睿又覺得好沒意思起來，感覺上，王妃好像很高興自己現在離開一般。

      回到自己的三省園，身邊的暗衛現身，默默的站在他面前，他輕輕的敲著桌子，「去查查工部秦邦業。」

      暗衛默默消失了，劉睿靜靜坐在原處，頭都沒抬，就好像暗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他靜靜的看著桌上的筆架，細細的回想著艾若剛剛的話，其實很瞭解艾若了，她應該故意在說秦家的事吧？她覺得好奇了，於是想知道，讓自己去查？然後她再從穆哥兒那兒去知道事情的始末？到時，她會怎麼樣？

      想到艾若那捉狹的笑容，賈政的生活應該很有樂趣吧？每天都有各種新鮮的事等著他。所以，因為她是個特立獨行的女人，所以比較有樂趣嗎？

      突然又想到剛剛王妃的樣子，心裡又是一陣煩悶起來。掃開桌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6-4 09:14 PM

241

      回到家，艾若並不感到開心，親親繼續垂頭喪氣的賈琛，腦子裡卻是深深的懊悔，因為她後悔談到秦家了。

      「怎麼啦？」賈政看她晚飯時就心不在焉的，也不好當著賈珠，賈瑚的面問，等他們出去了，他接過兒子，輕輕的問道。

      艾若輕輕的把白天的事一說，撐著腦袋歎息道，「你說，我會不會讓秦家陷入困境？」

      賈政有點糊塗，這是什麼意思？秦家的事，怎麼說了，就成困境了？

      艾若看向賈政馬上明白了自己的錯在何處了，現代人資訊發達，現代只要略略關心紅樓故事的讀者，就沒有不知道秦可卿所謂身世之謎的。於是她慣性的把自己知道的，便以為人家都知道了，包括賈政。

      想想隱晦的把猜想一說，當然只說了他們看到的現象，比如，為什麼堂堂五品官員，卻去育嬰堂領養孩子；比如秦夫人不喜歡秦可卿；比如秦家的家底怎麼請得起宮裡的嬤嬤……

      「你想說什麼？」賈政這些都聽過，現在又被拉出來說一次，賈政覺得妻子是不是真的老了？一件事怎麼來來回回的說？

      「我猜秦姑娘身世不凡，只怕是朝中顯貴寄養在秦家的。我太好奇，所以今天跟瑞王妃說了，如果說，瑞親王真的去查，害了秦姑娘怎麼辦？那算不算是我造的孽？」艾若真心的覺得賈政是二貨了，為什麼自己說得這麼白了，他還猜不到？

      賈政這才明白妻子在糾結什麼，不禁搖頭歎息。

      「你這是什麼表情？」艾若瞪著賈政，是不是最近自己對他越來越有好臉，他就囂張了？

      「你從請宮裡的嬤嬤這點，就猜測她出身顯貴？有點不靠譜。秦家是請不起宮裡的人，但你得想，什麼樣的人。會把孩子經育嬰堂轉一道手，轉到了朝中官員家中。請嬤嬤，就是想讓孩子各方面都出挑，為什麼？當然是為了嫁人，一個五品小官的養女，教養再好，世家她攀不上，一般人家。她受的教養又不是那家養得起的。所以猜也猜得到，這裡頭是有圖謀的。所以我看，你猜得有一點沒錯，這定是寄養在秦家的，不過呢，她的生身之父可能只是有錢的生意人，卻不是什麼顯貴人家。」賈政隨意的說道。

      「為什麼？」這種可能性，艾若真的從未想到過，她聽賈政一分析，倒是也覺得有可能了。

      想也是。在英國中世紀，棄嬰的身份是高過自由人的。因為她很可能是貴族拋棄的。比如她曾經看過的簡．奧斯丁《愛瑪》裡那位養女，愛瑪就認定，她可能是位貴族，而事實證明，她只是一個商人的私生女，商人提供了她很優厚的生活條件，卻不肯認她。不為別的，如果認回她，她的身份馬上就降了下來。想嫁給貴族就成了不可能。

      人性其實是相同的，若是按賈政這麼分析，秦出身若是像是薛家這樣的大商家裡，就算是嫡女其實身份也是不很高的，更何況，秦十分有可能是庶出的了，那麼怎麼教養都沒有用，她前景堪憂。若是經育嬰堂轉一次手，秦的身份馬上就不同了，好歹也是官家的千金，萬一秦邦業再沒用，讓她嫁一個舉子還是可以的。

      可是若不是艾若看過紅樓，說不定也就被賈政給說服了，但想想看，她書中嫁的可是寧府惟一的繼承人。她死後的葬禮，連北靜王都過來弔唁……所以這麼一想，賈政說的又不太可能了。

      「女兒是有晉身的本錢，你想，秦世邦是五品，可能還有機會升官，他的女兒可以參加選秀的，到時一朝選在君王側，有錢人不是雞犬升天了？所以我說，你猜的什麼顯貴人家，其實我覺得可能性比較小。像我們這樣的人家，真不在乎一個私生女，生就生了，抱回去，扔給小妾養著就完了，怎麼會寄養在一個窮官家中，身份都不同，就算庶出的小姐，真的送到宮裡，也比一個五品窮官家的小姐後臺硬朗。到時說起來，這是榮國府家的，是不是聽上去比工部郎中家的好聽得多？傻子才會這麼幹。」

      「若是皇族呢？」艾若笑了，是啊，不可能出身商家，不可能出身顯貴，看來百家講壇那位的合理猜想還真的沒錯了，分析下來，竟然非皇族莫屬了。

      「更不可能了！」賈政順口說道，對著兒子搖著手中的撥浪鼓，想逗他開心一點，但是，馬上他抬起了頭。臉色有點發白了。

      他突然明白為何妻子一臉凝重與懊悔了，就是啊，忠義親王不是一般人，能想到暗中下毒，慢慢的謀害了兄弟父親，自己能坐上皇位的人，能是一般人嗎？可是他也想到了後果，於是買一個保險，把自己的骨肉送出去，成了，回來當公主，不成，自己至少還能有一滴血脈存留世間，總算也是個安慰不是。

      「你想到了，於是才跟瑞王妃提的？」

      「是！」艾若跌坐在炕邊，她害怕，是的，秦可卿的身世讓她害怕，她怕真如那位紅學家說的，賈家之敗始于秦，她也不能讓賈瑗沾上一點血腥，如果真的承擔罪孽，她來吧！她得為活著的兒女鋪平未來的道路。

      「我想瑞親王不至於對一個孩子下手，又不是兒子。唐太宗殺了兄弟及侄子，但是他留下侄女，都封了郡主，嫁到很好的人家，所以皇家對女兒還是比較寬容的。」賈政趕忙安慰起艾若來，他其實心裡也沒底，這種事，還真不能找人商量，果然有些事，真的只能爛在肚子裡，打死也不能說的。

      艾若安靜的在家裡等待著，倒真的有些度日如年的意思了。但是不是每件事今天發生，明天就有答案。所以她能開篇，卻不能決定結局，其實，誰的人生都是如此。

      穆哥兒終於回來上課了，她替穆哥兒號號脈，身體不錯，沒什麼變化，手上的傷口早就看不見了。

      而瑞王妃再沒招見過艾若，讓艾若也沒地聽八卦去。秦世邦那邊也沒什麼動靜，他一切如常的按艾若的要求設計了一個類似宮殿的石頭房子，但沒有宮殿的各種裝飾，和品階的設計，看到圖紙，艾若真心的覺得秦邦業其實真的人才了，按自己說的，他竟然能設計出一個，中西合併似的大殿，從外觀上看，是中式的，但架構上，又偏於西式。

      其實之前艾若一直想得很清楚，自己進入了一個架空的時代，就是一本書裡，她對外面的世界其實認同感不強，包括對賈家，對自己的認同感都不強。

      那天的行刺事件之後，好些事其實都不同了，首先，她認同了賈政丈夫的地位，這是她的丈夫，賈瑗、賈琛是她的孩子，她要保護他們，她不要今生繼續遺憾下去，後悔自己明明有機會重新開始，卻不知道珍惜。

      認同了家，認同了丈夫和孩子，她自然而然的，也開始想瞭解起這個時代了。

      不過此時艾若也不知道該說這是一個什麼朝代。基本上，明之前的都一樣，讀的書也一樣，看看自鳴鐘、懷錶，其實也知道，西方傳教士也到了，但此時卻不是她所知的大清，而是另一個架空的朝代。可能歷史在某一時刻，轉了一個彎罷了，

      所以很多人直接就把這時，影射到大清了。有時，艾若都不禁直接想到了大清，不過又不是大清，讓她無限的煩惱。不過不管如何，總算她也比一般人知道多一點，總能作弊不是。

      所以現在看到中西合併的大樓，其實亂激動的也就只有艾若一個人罷了，一齊負責的三個小人兒，都不覺得有什麼，看艾若同意了，於是大家就開始分頭做事去了。

      之前一直不能動工，其實也就是因為沒有定案，現在有定案了，於是後面的事反而簡單多了。

      但對艾若來說，麻煩卻才剛剛開始。

      其實圖書館是一個專門的學科，怎麼分類、管理、保存都是學問。就算此時中國圖書還在分類上，還沒有二十一世紀時那麼豐富多彩，但也大至分為經史子集，『經』不用說了，就是四書，五經，從周時代傳下來的其實算是思想哲學著作；『史』就是歷史；『子』就是各學科帶頭人，被人尊稱為『子』們的重要思想集粹；集並不是說是之前三類的集合，集其實也代表了一個分類，就是啥都可以，什麼醫書、農書、卜書、數術之類的。

      其實這麼看來，分類其實也很精准了，但是說實話，看書錄，艾若還是嫌少，她在現代個人藏書都上千冊，擺滿了一面牆，那還僅僅是一小部分的小說，其餘的全是醫學著作，還有醫學最新的期刊。因為在她和老公看來，醫學是日新月異的，她們不可能真的畢業了就沒事了，時刻自我增值是必須的。但看看此時的書錄，醫學類書籍擺不滿一個書架。她蓋了那麼大的房子，卻一共就那麼幾本書，那她的意義何在？



242 圖書館

      還有就是，她也讓春喜，夏華出去了一年多了，除了不停的有新書運回，但艾若和家人們反而最期待的不是這些新書，而是他們的遊記。

      當然，春喜沒有夏華寫得好，開始時，他們也不知道要寫什麼，只是看到什麼寫什麼，艾若略做修改，分成幾個部分，訂製成書冊，再送回給他們，他們按著艾若的標準再送來時，就十分的規範了。

      分衣食住行四部，然後，從中會帶上風俗文化，比如同一種食物，各地叫法不同，看上去也十分有趣味，現在連穆哥兒也十分期待著他們寄信回來，因為裡面帶著書稿，就像真的在他們的心裡開了一扇窗，讓他們十分嚮往起外面的世界來。

      一年多的時間，真的能讓他們走不少地方，一個地方，夠讓他們寫很多很多東西，而且，越到後來，反而東西越豐富，因為由開始的懵懵懂懂，到慢慢的找到看待事物特有的方向，於是他們各自的東西慢慢也有所不同起來。

      比如春喜的書稿之中就充滿了對新鮮事物的欣喜之情，各種好玩的事，好玩的人，好玩的好吃的，還有奇異的風俗習慣，讓她的書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想要立即收拾行李去她說的地方，好好感受一把當地之美。

      而夏華就是一個文人了，她看待事物深邃很多，滿是思索，角度非常刁鑽。介紹了當地，順便也引人深思，有著想跟著她的角度一探究竟的欲望。

      每每收到他們稿子，賈政就感動，一再的誇艾若做得好，找書果然是其次，之前讀前人之遊記都沒有這種感動，這是一種庶民之游，沒有華麗的詞藻，通篇都是淺顯易懂的白話文。但是卻充滿了情趣之美。

      艾若很高興賈政的胸懷真的越來越寬廣，但是她卻看得越多，越不知道自己做得是不是對的了。以前無所謂，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現在她是妻子，是母親，這樣的讓丫環寫的白話遊記，放在大圖書館裡。那些士大夫們不得劈了自己，說自己有辱斯文？

      賈政倒是沒想這麼多，「那寫他們男人的名字？」

      「憑什麼？」艾若又叉腰了，憑什麼不能寫女人的名字？

      「哈哈！」賈政又笑了，直接在一張白紙上寫上趙喜，宋華。春喜娘家姓趙，夏華娘家姓宋，他們都是家生奴才，進府之前也沒個正經的名字，現在這麼寫了。倒也算是本名，卻也淡化了她們是女人這一事實。

      艾若這才點頭。看看還是歎息了一聲，「就算有這些，其實也不夠，真是，怎麼書會這麼少呢？」

      「怎麼會少，不是已經把國子監和翰林院的書都抄出來了嗎？好些都是孤本呢！」賈政看看書單，都覺得感動。真心的覺得妻子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這些書，不進翰林院根本看不到。就算能看，也是不能帶出的，這回聖人恩准他們把書帶出來抄錄，惠及大眾，實在是利國利民。沒想到，妻子竟然會覺得少。

      「現在不是了，我印了很多。」艾若翻了一個白眼，想想，盯著賈政，「老爺，你要不要編書去。」

      「啊？」賈政又張大了嘴，媳婦真是什麼都敢想啊！

      「對，編書，我們已經有印書社了，所以再弄一個編輯部，就齊活了。老爺，你帶著您的學生，好好用咱們的圖書館，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好好編些新書出來。」

      「太太！」賈政無語了。

      「不可以？」

      「不是，就是那麼多書，那用我再來編？我哪有那個本事！」賈政倒是越來越謙虛了，順便說道，「還有，很貴。」

      「為什麼會貴？」艾若還真不懂，編書為什麼會貴？

      「一群人，吃吃喝喝，編書要有各種書的，買書……咱們家有書，這就能省呢。但是請人也要錢的。」賈政算起錢來，馬上就不像教書先生了，改帳房了。

      「就是啊，之前編書要很多書，這些收集要大錢，但是咱們家有的就是書，這錢省了，至於說一群人吃吃喝喝……那也花不了什麼錢的。」艾若突然想到賈府那些清客了。那詹光之流，也覺得也是問題，忙說道，「總得找那些真的才學之士來編，真的只找些只會吹牛拍馬的，花錢不怕，就怕帶累了老爺的名聲。」

      「太太可是認真的？」

      「當然，對了，老爺可以自己寫本書，比如，您平日不是愛把讀書心得說給我聽嗎？正好把那些寫出來，就是隨筆，就像是春喜他們這樣寫。讓珠兒他們這樣的孩子，也能明白書中的意境之美。」艾若想想說道，有時賈政跟她說學問，她也聽不明白，賈政只能往白了說，聽賈政這麼一說，才知道挺好的意思啊。怎麼就沒人懂呢？想想也是，你不好好說人話，有人懂才怪，不然百家講壇一下子就紅了，就是人家真的有話好好說了。

      「為什麼？」賈政沒想過這些有什麼可寫的，不過是閨房記趣罷了，寫出來算是什麼。

      「就是我要看，你要不要寫？」艾若吼起來，她真的能解釋嗎？邊上在坑上玩的賈琛馬上坐直了小腰，雙手學艾若叉在腰上，對賈政笑著。

      賈政給了兒子一個爆粟，賈琛鬱悶了，又爬到了那牆角。最近他熱愛這個，不開心了，就爬到牆角，很像艾若現代時常看到qq表情，所以也不攔著，每每看他去牆角，她就抱著肚子笑，覺得兒子實在太好玩了。

      賈政無語了，覺得老婆真的太不靠譜了，但是看她每每笑得這麼開心，又跟著開心起來，好像心裡就跟著滿了一般。她要看，寫就是了，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忽悠了賈政，想想把小呆小時侯看的故事書也交給了印書坊，就算給孩子看也好不是。最終，     她堅決的不讓人覺得她其實是找點事做，讓自己不要想太多。

      其實在艾若看來書太少，但是，其實在這兒，他們的圖書館其實已經是這個時代最大，書籍最全的了。

      這麼忙忙碌碌的小半年，連年都沒過好，總算挑了一個黃道吉日開張，而賈政特意請了國子監祭酒來剪綵。問他怎麼不請老聖人，他倒是想請，問題是，他夠得著人家嗎？他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面聖了。

      請國子監祭酒其實最好，天下士子的老師，最高學府的最高長官來剪一個圖書館，那其實是恰如其分的。

      人剪完彩進去看看，人家也是讀書人，看到滿架子的書，還分區分類，外頭還有大桌子大椅子，真真的是給人看書的地方，心裡滿是感動，這麼大的房子，這麼多書，馬上就覺得還是有錢好啊，自己一窮京官，就算真愛讀書，家裡的藏書也不到這兒的百分之一，而這位竟然已經能把書無償放在這兒給人看了。果真是世家子的氣魄。祭酒大人此時真是羨慕嫉妒恨了。

      而之前劉睿就已經來過了，誰讓穆哥兒是籌備人之一呢，從頭看到尾，與有榮焉，於是佈置好了，就請劉睿過來看，向他顯擺，這裡也有自己的功勞。

      劉睿看看，倒也吃了一驚，他真沒想到能蓋成這樣。圖書館蓋得很大，很雄偉他是知道的，當然這也是因為一些人不甘寂寞，沒事在老聖人那兒上了眼藥。老聖人去年老二反叛加中毒之後，性子變多了，於是對賈政也沒那麼放心了。

      劉睿也不知道哪根筋沒對，出面保下了他們。順便把穆哥兒叫來，畢竟他也是主事者之一。穆哥兒自然更要說好話了。老聖人才勉強的不再追究。此時終於弄好了，他進來看看，這裡就是賈夫人的夢想之地？派人搜集天下之書，還特意辦了一個印書社來，把國子監和翰林院的書都加印出來，這像是那死要錢的賈夫人幹的事？

      「這一萬兩夠嗎？」

      「不夠，不過，我估計要不了一年，賈夫人能賺兩萬兩。」穆哥兒歪著腦袋歎息了一聲。

      劉睿正翻書呢，本來心情有點複雜，怎麼說，這一萬兩是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來的，結果真的做好了，跟自己卻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能不複雜嗎？結果穆哥兒一句，劉睿手抖了一下，什麼意思？

      「一樓是圖書區，您看，中間雖然是空的，可是周邊還是有檯子，檯子上面有很多大房間。除了管理辦公室之外，還有編輯部，專門編書用，為了補充這裡書太少的問題。河邊還有一個印書坊，專門負責印書，門口還有一家書鋪，這裡看了喜歡的，可以去門口買……」穆哥兒看舅舅的臉色越來越差，十分貼心的打住了。

      「這裡有得看，誰買啊！」劉睿青筋直冒。

      「我這月的零花全買書了。」穆哥表示很慚愧，但還是無奈的說道。

      「為什麼？宮裡的書不夠你看嗎？」劉睿要跳腳了，穆哥兒一定不會為了捧場而去買書，一定是這書有過人之處，但是如果說，穆哥兒都買了，那只要有點錢的，自然也不會樂意坐圖書館裡看，在家躺在搖椅上，一壺酒，幾個小菜，邊喝酒，邊看書，那才是人生美事不是。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6-6 12:51 AM

243 不切實際

      穆哥兒拉著他到了遊記類的那格，順手抽了本春喜、夏華寫的遊記給他。她們還在外頭，時時會寄回新的，所以幾乎一兩個月就能有本新書出來，之前攢了好幾十冊了，不然怎麼會要了穆哥兒一個月的零花錢，一口氣買下之前出的，可不就得這樣嗎。

      劉睿看看這一小架子上，已經擺了好幾十冊了，都是新印的，此時圖書館裡，書香撲鼻，看來他們是做了大量的準備，要大大的撈一筆銀子了。

      劉睿翻了翻，穆哥是隨手拿的，拿得是春喜的說美食的，雖說沒畫片，可是春喜跟小吃貨也挺熟的，於是也練就了一副對美食的熱衷與執著，就算沒有圖片，光看文字，也是讓人食指大動的，他竟然沒注意到，這本書，用的不是文言文。

      「這個劉喜是幹嘛的？文筆不錯。」劉睿點點頭，他表示很有趣。此時已經有了些話本小說，當然，主流並不認同，不過看看用白話寫的遊記，美食記趣，倒是很新鮮，用詞雖然喬裝簡白，但也妙趣橫生，讀起來，也不覺得生澀，他倒是覺得很愉快了。

      「哦，宋華的更好，您看看。」穆哥兒忙伸頭看看，找出夏華的遞給舅舅。

      劉睿換了，翻開看看，夏華也有寫美食的，不過角度不同，如果說劉喜找的是異，他就是找的同，他會說，這點心很像什麼什麼，順便引出當地的氣候，習慣，然後點評食物的作法其實是根據氣候與經濟來的。所以宋華的小吃文也會寫得很長，從一個食物說開，然後寫上一大篇。

      「這人倒是很有想法，這地方我去過，這菜我也吃過，倒是沒想到，還有這種說法。有沒功名？你該和這樣的人多多交往。他們的心胸不同的。」劉睿果然點認同了穆哥兒的看法，就是這話，果然，從文人的角度來說，對夏華更認同了。

      穆哥兒下巴掉了，望天，自己能說這個是兩個丫環寫的嗎？想想還是不要說了，想想看。自己拿著的零花錢去買了全套的丫環寫的書，舅舅會不會打死自己。

      「不是喜歡嗎？怎麼這表情！」劉睿倒是很關注外甥的，馬上皺眉說道。

      「這兩位是賈夫人的貼身丫頭。」穆哥兒咬了牙，總會知道的，還是老實交待吧。再說，之前老聖人再問圖書館時，穆哥兒也覺得舅舅實際上也是很維護賈家的，於是小聲的說道。

      劉睿幾乎把手裡的書扔出去，總算他是王爺了，很快鎮定了下來。定了定神。好半天。才輕輕的把書放回架上，半天才說道，「這兩位倒是可造之材，雖然不屑官場，不過，能寫寫遊記，開啟民智也不錯。」

      穆哥兒是一般的孩子嗎？聽舅舅的話，看舅舅的臉色，自然明白這是啥意思了。舅舅當他沒聽見什麼丫頭的話。也是一種提醒，大家要統一口徑，這兩位士子是不屑於官場的。所以愛遊山玩水。於是可以一直玩下去，一直寫下去，但別讓人知道。

      穆哥兒被舅舅的臉色嚇著了，他從小生活在皇家，他很明白舅舅是什麼意思，這事到此為止了，這世上可以有叫劉喜，宋華的喜歡旅行的才華男子，但沒有什麼賈家的丫環。

      所以穆哥兒到了賈家，很嚴肅的轉告了劉睿的話，艾若覺得心都灰了，賈政太瞭解艾若的心境，輕輕的伸手在她的肩上揉了揉。穆哥兒只能轉告，於是也知道艾若心情不會好，於是趕忙的告辭，不敢多做停留。

      春喜夏華寫書的事，在賈家不是什麼秘密，艾若不會瞞著誰，至少她房中的下人們都是知道的，並且，艾若也不禁止他們看印了，就在下人院裡放了一套，賈家的下人們也是能念書的，所以他們也能自己取看。艾若也想讓春喜和夏華的成績讓大家都看到。此時被劉睿一打擊，這些人就得封口，還有林家，路家的人，都得封口了。

      於是，晚上，賈政請來了路不群和林海，大家一塊商量一下。這個自然男女分開。有路家人在，賈瑗連頭都不敢抬的，所以還是分開商議為好。

      路不群早就覺得這事不妥，所以他知道了，收了書，也就是放在自己的書房裡，兩個兒子可以看，但是他根本就沒說過，這是誰寫的，兩兒子都喜歡這些書，但是真不敢相信，竟然是他們熟悉的人寫的，所以在書房裡，路家兩子就傻眼了。

      而林海也不傻，他可是官油子，所以在家裡已經囑咐了。內宅更不用說了，林家有哼哈二嬤，還有人精的關姑姑在，賈敏是土著，她也是從小受傳統教育出來的，自然把利害關係早就跟賈瑗說過了，讓她別跟著她那個不著調的娘學，這事不能傳出去的。

      所以路林兩家這書都有，但是保密卻是都做得不錯。賈政苦笑了一聲，果然，自己還是經驗不足，覺得只要太太高興了，於是什麼都不管了。

      「世兄也不必自責，我看此事未必嚴重。二太太管家嚴謹，賈家的下人出名的口風緊，他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只要說一聲，此事關係到兩人性命，他們自然知道該如何應對的。」路不群笑了笑，他現在是賈政的親家，已經不叫賈政為東翁，而是世兄了。他知道了不攔著，也是基於此，他很清楚，艾若大面上不錯，在外頭應酬從來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會拿這些書出去顯擺，而他們府裡的下人培訓工作做得很徹底，要知道，他們這房的下人是艾若自己訓練出來的，從來就沒送什麼下人學校，其實這個對於忠誠度來說，更加嚴謹些，所以他也就沒多那點事。

      林海和賈敏在家裡也談過，都是知道二嫂自己學醫，努力想當一個好大夫，而她讓丫環們走遍天下，想讓世人知道女孩子也挺能讀書，也能寫很好的文章。只不過……只不過，不合時宜。不過看了書，他又覺得，可惜了這兩位身為女兒身，倒也沒有多想什麼，此時聽了賈政這麼一說，倒是細想起來，果然他還是不夠全面，他們是因為都跟春喜夏華挺熟的，所以他們寫了遊記，倒也沒多想。若是換個人，一個小丫頭走遍天下，寫出了這樣的文章，讓他們這些男子情何以堪，這才是劉睿變臉的原因，這也是路不群說，讓下人閉嘴，因為這會要了這兩丫頭的命。

      「不過二太太這事上還是做得了不起，不是人人都有胸懷，讓丫頭去行走天下，當她的眼睛。」林海不想話題太沉重，笑了笑。

      路不群也跟著笑了，「正是如此，這套書我在學堂裡也放了兩套，不管誰寫的，心懷天下總是必要的。」

      而內室裡，艾若沒說話，轉述的是周瑞家的，她在穆哥兒一走，馬上就招集人手，下了封口令，下人們也都不是那不省事的主，這麼多年了，都是看著過來的，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既然說了，沒有春喜，夏華這兩人了，他們也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自然不再提及。

      對，周瑞家的才不會說什麼不能說，這書是他們寫的話，越說越亂，直接下的就是，府裡從來就沒有春喜，夏華這兩個人。只有劉喜家的，宋華家的。

      大家也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了，書還是讓她們寫，不過人已經換成他們當家的了，也不知道，他們被改了名心情如何。不過現在也管不了心情問題。

      「對春喜她們來說，就算世人不知道她們是女子，但她們還是證明了自己。」賈瑗邊聽，邊翻著書，輕笑道。

      「瑗兒說得對，也許她們並不在意是不是讓世人知道，對她們來說，過程也許更美。」賈敏別看平日愛跟艾若鬥氣，這會就不敢了，忙點頭笑道，「二嫂其實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至少現在讓我知道，女子從來就沒有不如男。」

      「是啊，書我都愛看，真的想跟著去看看。」路娘子馬上跟進，她認字，不過她能看的書倒也不多，什麼女四書，什麼詩就完了，現在有遊記可看，還是她看得明白的，她很是開心的。倒也沒跟什麼丫頭聯繫在一起。

      「是，我也覺得太太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不過呢，王爺是為了我們好，不讓我們挑戰制度罷了。」賈瑗安慰起母親來，之前她雖然被林海夫婦教育過，不過她卻沒跟艾若說，她不想說，反正又沒用春喜夏華的名字，到時誰知道呢？讓艾若感受著成功的喜悅也不錯，春喜，夏華的存在，其實也代表著艾若的成功。

      艾若苦笑了一下，「所以我想做大夫也是錯的，我不該做不切實際的夢想。我就該和大家一樣，管好家，管好孩子們對不對？」

      大家沉默了，因為她們真的無法回答她。艾若說是行醫，其實她只是給親近的家人看病，大家從來就沒覺得有什麼。救穆哥兒是意外，因為就算是不認識的人倒在路邊，也要幫忙的，不管自己會不會。而去給瑞親王夫婦看病，那是上位者的要求，還真不能拒絕的。所以其實他們都不覺得艾若學醫有什麼問題，現在拿出來和春喜、夏華一塊說，好像有點不妥。


  
244 好娘不易

      「其實錯不過因為她們是丫頭罷了。」賈瑗抿著嘴說道。

      艾若回頭看著女兒，一般有外人時，她是不說話的，今天其實已經是破例了。她想想，突然明白了，也是，她在挑戰制度，讓丫頭做了不符合她們身份的事，這會引起不必要的紛爭的。到時人家不會怪丫頭，而會覺得艾若的想法過於天馬行空，於是她就會連累整個家族，所以，賈瑗剛說了，她是挑戰了制度。

      「古代有才華的女子很多啊，蔡文姬，謝道韞，往近了說李清照，誰敢說易安居士不如男？」賈瑗畢竟還小，以為母親看她，是沒聽明白，馬上強調。

      「瑗兒說得有理，不過若是讓人知道一個奴才有此才華，還是一女子，只怕會讓一些人無地自容。」賈敏看賈瑗這樣，滿心歡喜起來，深深的覺得自己教導有方，笑了笑，加了一句。

      艾若明白，這是個講求規則的社會，不是自己想說什麼，想做什麼都可以的。現在所說所做的，不過是全家人圖她一個開心罷了，所以因為這家人都很愛她，於是都容忍了她，哄她玩罷了，看看這些人，其實沒一個糊塗人，自己真的被夏華他們的成績沖昏了頭腦，果然腐化的生活讓人墮落了。

      「行了，我也是糊塗了，明明歲數一大把了，竟也發起小孩子脾氣來。所以還是老爺妥當，一早給她們改了名字，世人皆知劉喜、宋華，不知道賈府丫環，幸虧如此了。」

      艾若其實也是心智成熟的人，當初讓春喜、夏華出去，不過是找個美差給他們，表達了她對這兩丫頭的喜愛之情。讓她們寫遊記，不過是讓她們成為自己的眼睛。替她看看這個世界；不過當真的看到她們做得超出她的預期時，她又不忍埋沒了她們，其實這跟成熟不成熟沒有關係，而只是，當事情一點點的發生、推進了，然後，一切就不同了。

      就算是成熟的人，其實也會做出糊塗的事。好在賈政雖然很縱容她。但該把握的，還是把握住了。劉喜，宋華，在這個時代，真看不出這是女人的名字。只要他們不說，任誰也不會知道劉喜、宋華是賈家的丫頭。現在周瑞家的又及時消毒，劉喜與宋華成了他們男人的名字。

      圖書館開張，而艾若並沒有真的開心起來，其實春喜、夏華這件事，最受打擊的人就是她。她剛剛認同了這個時代。又讓她認清了這個時代。

      是啊，紅樓裡假石頭關愛姐妹們。書中個個女子強於男，於是她開始忘記了，這本身就是一個封建的時代。其實就是算是二十一世紀，多少人看她追逐事業，都會抱以不同的表情，隨時隨地的會問問她，她老公呢！有時不了解的。直接問她離婚幾年了。似乎對大家來說，一個事業成功的女子，想要婚姻幸福幾乎不可能。然後她會很得意的說。她是那個例外。

      她老公的事業如何她還真不太清楚，他們都是一步步從小醫生走過來的，老公在她生孩子時，去考了研究生，因為那時讀書，他就有空照顧他們母女。而她也是，考了研究生才懷孕，生子，趁著輕閒。等孩子過了一歲，她畢業上班，老公還有一年，他們打的就是這個時間差。

      現在想想，老公的事業好像就是從那時停滯不前的。因為女兒！因為他們之間必須有一個人做出犧牲，老公沒有叫她犧牲，她也沒意識到老公在犧牲，於是慢慢的造成了後來的女強男弱。不過因為她的少根筋，也因為老公的隱忍，於是他們才能一直幸福。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沒有意識到。就好像老公照顧孩子是應該的，一切都是應該的。而相信身邊的人應該都不會認同吧？她其實是被老公寵壞的人，她除了自己的事業，好像真的什麼也做不好。

      這一世，賈政雖然之前很渣，現在卻越來越靠向老公了，他知道什麼時候保護她，也知道什麼時候包容她，但她是不是真的就這樣，讓自己一直這麼被保護著，包容著？

      「出去玩。」賈琛拉著又在發呆的艾若說道。賈琛不經意間就長到一歲半了，他的周歲並沒有大過，只是林、路、賈、王四家一塊吃了一頓飯。而穆哥兒派人送了禮物罷了，那時正是圖書挺忙的時候。誰也沒功夫跟一個小孩子過生日。周邊的幾家倒是派人送了禮物，不過這是常事，只要不派帖子，大家都知道怎麼做的。

      賈琛也不挑了，主要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抓周時，他其實啥也不喜歡，順手就拿了他最近的一本書，皆大歡喜，然後一塊去吃飯。他也就能跟賈瑩玩去了。艾若知道他不喜歡讀書，跟賈政不同，但也懶得戳穿他，由他去了。現在過了半年，他走路，說話都挺利索了，他此時說的出去玩，是指，要去林家，他要去找賈瑩玩。

      「不去。」艾若搖頭，她真的沒心情。

      「我找白芷去。」賈琛伸著小臉，湊到她跟前，小心的衡量了一下，馬上縮回腦袋，決定找白芷就是去花園，表示，他不跟她糾結了。

      艾若拎回了兒子，這小子真不可愛，之前只會爬時，只能去牆角面壁的小笨蛋多好玩啊。現在一點也不好玩了，感覺都不像他們的兒子了。

      賈珠和賈瑗都是很白嫩的，就算泡了澡，賈珠也沒變黑，這個好像是基因突變一樣，竟然有些蜜色，這個在現代是健康之美，可是在這會，就不是貴族子弟該有的吧？想想賈家一群文弱書生，突然跑出這麼一小黑炭來，感覺很詫異呢。她沒算小呆，因為小呆從小就很白，現在變黑是曬的，而賈琛不知道怎麼著了，就由白變黑了，讓當大夫的艾若都鬱悶極了。

      不過賈琛又的確很好玩，賈珠這會啥樣，艾若不知道，而到了賈瑗這兒，她基本不會笑了，一點意思也沒有。賈琛很愛笑，很活潑的。不然他和賈瑩一塊，沒一會兒就能把賈瑩弄哭了。就是人太活潑，明明知道妹妹弱，不能拉，可是沒一會開心了，就管不住自己了。

      還有就是，這位愛說話，剛剛牙牙學語時，盡會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話，跟一門外語似的，縱是艾若是親媽，也真的被他打敗了。湊在跟前猜他在說啥，然後，這小子就開心的捧著肚子在炕上打滾，開心得不知道他是為啥開心。艾若真心的第一次帶孩子這麼累心。

      不禁又會拿賈瑗跟他比，覺得賈瑗像他這麼大時，話是說得很清晰不說，主要是很有條理，人家說什麼之前還會想想，這小子，真跟抱錯了的一樣，太可氣了。

      不過她生孩子是在家，又不像是現代的醫院，一天n多孩子被生出來，有可能會被抱錯，她們家最有可能的就是狸貓換太子。不過這也不太可能，賈琛眉眼越長越像自己了，所以真不好說這不是自己親生的，只能暗自的鬱悶。

      有時跟賈政抱怨，賈政倒是很淡定，很肯定的說，賈琛一定是他兒子，他很確定。艾若便問為什麼，賈政倒是不敢給他白眼了，但是抱著兒子出去散步了，懶得跟她說這些無油鹽的話。

      其實艾若也是無聊才會這麼說，夫妻之間，其實有聊的話極少，誰又不是這樣沒話找話，只怕過幾年，這話都沒了，剩下的就是吃飯時，各看各的書，孩子叫了，才會一齊抬頭。

      現在她心情不好，剛想到老公，現在就想孩子了。她其實帶賈瑗時，就常想，自己不是一個好母親，她實在一點也想不起自己孩子小時候的很多事了。

      倒是想對賈瑗做補償，可是賈瑗真的真的不用她帶啊。小呆倒是她帶的，不過小呆真的很乖，好像也沒帶什麼，一直老老實實的在她身邊待著。或者說，小呆可能是張氏的死，讓他變得有點粘人，所以他不喜歡身邊沒人，從小就粘著艾若，艾若幹什麼，他都喜歡這樣。但現在賈琛可沒這心理陰影，他是健康的小孩子好不。所以基本上，自從到了他能走時，他就不怎麼喜歡在艾若邊上待了。賈琛撓撓小腦袋，又看看外面，表情很糾結，他要出去玩啊。

      「娘陪你玩不成嗎？」艾若看兒子這挫樣，真想打他啊。不過連翻的打擊，讓艾若覺得自己真的對不起之前的老公和女兒了，現在也許是上帝給她一次從來的機會，讓她認真的做回母親呢？

      賈琛盯著艾若小嘴微微張開，愣了一會兒，表示很糾結啊，主要是幸福來得有點突然，老娘除了沒事抱抱他之外，還真不會跟他玩，每天她都是讓人帶他出去玩啊，沒說自己要陪過她玩。他生怕老娘說的陪他玩，是指讓自己坐在炕上玩玩具，她在邊上看帳本。

      「你想玩什麼？」艾若決定主動出擊，事實上，艾若真的想法就是把賈琛的玩具都擺出來，她陪他玩玩。

      「找妹妹。」賈琛遲疑了一下，小心的說道。

      「不成，你妹妹要學規矩了，你不許去找她玩了。」艾若想也不想就否決了。賈瑩還沒開始真的學規矩，但是，若帶著賈琛去找了賈瑩，她怎麼當好媽媽。

      「哦，玩球。」賈琛想想決定退而求其次，左右轉著眼睛，基本上，他還沒從鎮靜中清醒過來。他十分懷疑老娘會跟他去玩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6-8 10:24 PM

245 不會當媽

      「什麼球？」艾若還真不知道，邊上白芷馬上拿了一個布球出來，應該是用糧食做的，不過具體的怎麼做的，她也不知道，但還是縫出了一個球圓型的樣子。看著有點髒，一點也不符合艾若的審美。不過，理智告訴她，小男孩子，這是對的。糾結了一下，不敢用手去摸，直接看白芷。

      「這個怎麼玩？」

      「扔地上，讓琛二爺踢著玩，琛二爺的力氣大，這樣的，玩不了兩天，就得被踢爛。」白芷表示很無力，做布球真是讓賈琛拿在手上玩的，當時當然也不是球，而是一個圓圓的布老虎，結果被賈琛當成球來踢，那個布老虎很漂亮好不，她趕忙保證給他做個球，才保住了老虎。於是賈琛就有了球。第一個布球，她也用心做的，特好看，用的是針線房的邊角拼的，裡面絮著棉花，結果他不幹，說不好玩，裡面換成大米。得，又沒兩下，球爛了。換成布的，也不要太好看了，而且一做好幾個，保證他老人家隨時有的踢。

      「那用皮子做啊，你用布，不爛才怪。」艾若不樂意了，她再管家嚴謹，一般的牛皮，豬皮還是有的，用來做球還不捨得？再怎麼說，這也是自己的親兒子。再看看這球，真有夠難看的。

      「可是皮子做了，也踢不了幾天，也就比布做的強一點，但價錢可是布做的十倍，還不如讓他踢布的呢。」白芷能不知道皮子的經踢嗎，問題是這裡頭還有性價比問題好不。

      「哦，那成……」艾若想想，算了，布球就布球，現在又沒打氣桶，或者橡皮，真的做個現代版的皮球也不可能，踢這樣的。倒也練練腳力。

      「走了！」賈琛不耐煩老娘無休止的問話，拉著她往外走。

      艾若本來已經站起來，牽著兒子到門口了，結果看到外頭的大太陽，馬上退卻了。開玩笑，這會她還沒防曬霜呢。曬傷了，算誰的，站在門口。馬上低頭問道，「我們……我們午睡好了，外頭太曬，寶寶，你已經很黑了，再曬會傷皮膚的。 」

      「不睡覺。」賈琛真的快哭了，他就想出去玩會，怎麼這麼難呢？

      「那講故事好了，娘有故事書，你小呆哥可喜歡看了。」艾若堅定的拉著兒子的小手。考慮著其它的玩法。小孩子不是喜歡聽故事嗎，他們就講講故事好了。

      「我不呆。」賈琛真心的想哭了。雖然不記得自己爹娘口中的小呆哥，可是問題是，他也聽過不少他的故事了，什麼乖巧聽話，大人讓做啥做啥。會自己看故事書，然後呢，可以自己跟人講故事。他真的不愛，為什麼他要跟小呆哥一樣呢？於是堅定的從艾若手裡掙脫出來，搶過球跑了出去。頭也不回。白芷沒法，追了出去。周瑞家的噗的笑了出來。

      「我是不是不是好娘？」

      「看太太說的，太太多會教孩子啊！」周瑞家的忙收回了笑容，艾若白了她一眼，長歎一聲。果然，她實際上不會做娘，因為她會教，會當老師，可是就是不像娘。

      艾若的糾結到晚飯時還在，看大家回來了，頑皮的賈琛此時已經洗了澡，老實的在自己的位置上等飯吃。白天艾若給他的刺激有點大，此時萬分的乖巧，生怕老娘一個不開心，不給飯吃。

      賈瑚和賈珠看艾若這樣，也覺得壓力有點大，也都知道圖書館的事，多少對艾若來說，都是大大的打擊，也不敢說話，拿眼睛直剜賈政，讓他出來滅火。賈政能說啥，他還想找人來滅一下火呢。

      趁擺飯的功夫，賈政想想，對艾若笑了笑。

      「過幾天是岳母壽誕，你可準備妥當？」

      「嗯！」艾若懶懶的說道。

      「對了，你不是讓我寫書嗎？我寫了幾篇，你要不要先看看，總不好隨意寫了，就讓人拿去印。」賈政笑著說道。

      「老爺的文字，我還能信不過，你讓林妹夫和路先生一塊寫寫，照我說，同一本書，大家不同的觀感，寫出來才有意思，各有各的角度，讓學子們也不會盲目的相信一家之言。」艾若總算提了一點精神出來。

      「正是這話，林妹夫看我這麼寫了，也是躍躍欲試，而路先生倒是有些躊躇，怎麼說，他也是書院的山長了，好些事倒沒我們這麼隨心所欲。」

      「讓他取個號寫就是了，再說了，你想想看，本就是讀書筆記，用不著太認真，讀書在感悟，不可因噎廢食。」想想看向了賈瑚和賈珠，「你們也是，讀書不是為了考功名，當然，那個非常重要，但是讀書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你們看……」

      她剛想說春喜他們的遊記，可是沒說下去，已經不能再提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賈瑚和賈珠倒是明白艾若的意思，馬上笑道，「侄兒（兒子）省得，最近看書倒是覺得小吃貨說得對，把書當佳餚一般品評，方能深得三味。」

      「噗！」艾若終於笑了，是啊，小吃貨書讀得很不錯，更多的就是他從小就說，他是把書當佳餚一般看待，自然感悟不同。正想再說什麼，想想，輕輕拍了一下腦子，「我是不是不太像娘，更像先生？」

      賈政，賈珠，賈瑚怔了，才看艾若笑了，正想松一口氣的，現在一下子，氣堵那兒了，不知道該怎麼回。

      「是！」賈琛不怕死的點頭，馬上，賈政父子叔侄三個六束眼刀向賈琛砸了過去，這死孩子，這時能這麼說嗎？明知道艾若心情不好，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賈琛很委曲，表示自己很多餘，一家人都不喜歡自己，只有姐姐和妹妹最喜歡自己了。

      「瞪他幹嘛，想想，我好像就沒陪你們玩過，總讓你們讀書，最多管管你們吃飯，真是不負責任對不對？」艾若長歎了一聲。

      賈珠和賈瑚也不知道怎麼答了，忙又看向賈政。

      「太太，你想。古有孟母三遷，岳母刺字，均為千古之楷模，太太關注子女學業，才是真心實意為他們打算。老話不也說，慈母多敗兒。」賈政這話倒是真心的了，什麼不管不顧，兒子是自己的好。永遠不知道教育孩子什麼是對的，能是好母親嗎？順便，他也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心裡馬上回避了，子不言父過，還是別想了。

      賈珠和賈瑚馬上點頭，大加讚賞了艾若作為一個負責的家長，做得是很到位的。

      「其實我若是孟母估計也做不到三遷，若是岳母，我鐵定教岳飛良禽擇木而棲了。」艾若雖然聽著還是順耳的。不過想想還是為難的說道，順便看著賈瑚和賈珠說道。「你們要敢跟岳飛似的，不用等秦檜，我先打死你們。」

      「太太！」賈政無語了。

      「老爺，我說的是真的，人一生要學會把身段放軟，你們去外頭看，真的起了大風。被吹斷的一定是那挺得筆直粗壯的樹，而不會是柔軟卻韌性十足的竹子。為什麼？竹子隨風而擺，它們放軟了身段。看似隨波逐流，其實卻也傲然挺立，明白嗎？」

      「忠臣良將，真的做到他們那一步，你讓他們軟，其實就是讓他們死。你們娘的話有道理，不過不對。」賈政搖頭，仰頭想想，抿起嘴，「如果岳飛沒有諍諍鐵骨，你們覺得他能打造出戰無不勝的岳家軍嗎？如果他真的學會了放軟身段，他也就不是岳飛了；還有孟子，孟母並不是真的教他要好好念書，以奪功名，而是告訴他，一個好的環境，一些好的朋友，才能帶給他更多的幫助。她給孟子的是體會世情的眼睛。青松寧折不彎，是文人之風骨，而青竹卻是文人氣節。讓你們學竹，不是因為它的身段軟，而是說它在濁世之中，雖看似隨風搖擺，其身卻正，不為環境而改變。」

      艾若歪頭想想，倒也點頭了，「老爺說得對，不過呢，我還是那句話，忠臣良將，跟你們沒關係。明白嗎？」

      賈珠和賈瑚噴笑了，他們很瞭解艾若的意思，賈政說得對，岳飛若無鐵骨，怎麼打造岳家軍？所以艾若認同了賈政的這個觀念，但是不代表她要學岳母，讓自己兒子精忠報國，我們平平凡凡的就好，平安是福。

      賈政也笑著搖頭，想想，「忠臣良將不是人人可做，但我還是希望你們做有用，正直的人。不要身段太軟，做人還是得有操守，不然，真做了辱沒祖先的事，我真沒臉去見列祖列宗了。」

      「我也沒讓他們當秦檜啊！你們真做成那樣，也不用別人，我那會若活著，直接毒死你們，省得害人，若我死了，我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艾若白了賈政一眼。

      大家都笑了，賈琛更鬱悶了，沒一個人搭理他，他能不鬱悶嗎？

      「吃飯！」他大吼著。

      「是，吃飯，把我小兒子餓著了。」艾若今天倒是對賈琛特別寬容，笑著拍拍手，親了小兒子一下，讓人開飯。

      不過，賈琛又驚悚了，果然是苦孩子，老娘突然對他有好臉了，他嚴重的不適應起來，馬上申明，「我不聽故事。」

      艾若真氣了，這什麼熊孩子啊？自己對他好點，看看他那熊樣？生怕自己給他講故事，不讓他出去玩了，這個像誰？她馬上盯著賈政，紅樓書裡可說過，賈政小時候淘氣著呢，一定是他的基因不好。

      賈政望天，每每孩子不好，艾若就這麼看他，就好像是他的錯一般，天地良心，他真沒教他什麼好不好，自己可是先生呢。

      當然由此，艾若也看清了一件事，她真不會當媽，不過就這麼著吧，真的學個慈母樣，別說她不適應了，只怕孩子們都得嚇傻了，還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吧，大家都習慣了。



246

      其實艾若有一點好，就是不跟自己較勁，有什麼事，糾結也就那麼一會，過就過了，主要是她是受過大打擊的主，真的什麼事都糾結，她真的不用活了，於是很快調適了心情，就該怎麼過，還怎麼過了。

      這兩年，倒是大家都挺平順的，而在她看來，最大的事，就是王熙鳳終於出生了。王老太本來生病的，一聽說孫女出生了，馬上就沒事了，王家大爺王子勝履行了自己的承諾，把女兒交給老太太。於是，王老太太更沒事了，每天精神奕奕、開開心心的帶起孫女來了。艾若看她這樣，也覺得老人還真是怪，不過她開心就好。

      王子勝夫人終於生了老太太想要的孫女，在家裡的地位那蹭蹭的往上漲，一舉拿下了管家權。不過呢，此時王家倒也還和睦，管不管家的，不過就是一說法。

      艾若也吸取在賈家的教訓，偷偷的跟老娘說，讓他們分家，這樣，也許大家都好過一點。

      王老太太想想也是這麼一個理，雖說也捨不得二兒子，不過看看玉雪可愛的小孫女，也就同意了。

      王家兄弟分家，但王子騰也是孝順的，在邊上買下了族人的房子，修整了一下，就搬過去了。兄弟分家了，但還是一起奉養老娘，倒是在京城之中一時傳為佳話。

      薛姨媽也搬回京城，薛家的生意做得不錯，薛收也是聰明人，皇子之爭，他當然不會參與，他專心的做自己的生意，誰家的事也都不參合，好在他們也是賈家，王家的姻親，於是京中其它貴人也不會真的把他們怎麼著，倒是日子過得平順。

      薛姨媽不懂外頭的事。除了想薛虹之外，她倒也沒什麼煩心的事，除了回娘家看老娘，就是在艾若邊上混日子，艾若有時真的挺佩服她的，這麼混，還挺開心，果然傻人有傻福。

      三家這麼多孩子。自然常在一處，於是賈琛又顯出來了，皮實的，雖然性子不像當初的薛虹，但比其它孩子就顯得那麼的不同。

      王薛兩家都好像打定主意，既然長子習武，次子就得學文，一個比一個管得死，連王老太太都覺得看不下去了，只有艾若對賈琛倒是沒什麼要求。但王薛兩家其實都挺信艾若的，以為她想是的。長子已經從文了，次子自然想習武，所以才這麼放任自流，於是在家裡都約束自己家的孩子，不要跟賈琛鬧，你們路不同。弄得都沒人跟賈琛玩了，不然賈琛怎麼會要麼跟賈瑩玩。要麼自己去踢球，實在是悶的。

      艾若也鬱悶，看兒子這樣。總不能真的沒朋友，再說了，關於球的事，她後來還是過問了，實在不喜歡看到兒子踢那麼醜的布球。

      自己讓針線房做了牛皮球，裡面最中心放個沙袋，然後一層層的包上棉花和布，最後一層是牛皮。這樣，球就很圓，而且也結實。重量差點，但是勝在漂亮，而且經踢，牛皮有一定的彈力，賈琛很愛踢。

      艾若也就順勢讓董長卿教他別用死力氣，要用巧力。董長卿倒也沒誤解，他知道，艾若一定不會讓賈琛去山上學武的，讓他教，就真的只是教他踢球罷了。

      艾若自己的確不能陪賈琛玩，好吧，不是不能，而是那個讓她去在太陽下面去踢球，那個……所以，她找來幾個略大的小子跟賈琛玩，總不能讓兒子自閉不是。

      不過這樣，也讓賈政很氣悶，又不是讓兒子習武，跑去玩蹴掬，這個宋時那什麼蔡京玩得不錯，不過就是一代大奸臣。那個，自己兒子成奸臣？

      艾若聽賈政說了，也就只笑，是啊，自己又不能真的組一個足球隊出來，這個除了能鍛煉身體，還真沒什麼用。但又實在不忍打擊兒子，就這麼著吧。於是，賈琛的臉越發的黑了，天天在外頭踢球，能不黑嗎？是啊，她該把自己的兒子怎麼辦？

      賈政的讀書筆記終於完稿了，取名就叫《存周筆記》，這是艾若取的，「你不是字存周嗎，你的筆記，不叫這名，你想叫什麼？」

      賈政的書房其實叫灝海堂，他其實想叫《灝海筆記》的，不過既然艾若這麼說了，他也不想跟艾若為這點事爭，沒說自己的主意，就直接寫上書名，讓人印去了。後來艾若聽說了，又吼了賈政一頓，賈政現在很能瞭解艾若了，表示，艾若覺得自己取的名更好，哈哈大笑！

      林海也寫了一本，他現在已經去了蘭台寺，有的是時間看書寫字，而且因為有了圖書館，他有空也會去看書。

      要知道，圖書館雖然很被艾若鄙視，但是對此時的人來說，這裡真的好書很多。要知道，因為聖人給了特權，這裡把國家收藏都弄出來加印了。你想，這些書不是一般能看的，再說，國子監和翰林院也不是讀書的地方。

      艾若倒是都印了不少，放在圖書館門口的書鋪裡賣。開始時，林海倒是買了不少，這些對讀書人來說，幾乎是盛宴。艾若天天捧著帳本笑，因為她們書鋪天天門口排隊，各家的管事們拿著書單子，讓人包書。艾若的印書鋪，天天二十四小時不停的瘋狂的加印，艾若覺得，這才是生活。馬上把啥煩惱都忘記了，對賈珠說，看到沒，「知識就是力量。」

      賈珠倒沒翻白眼，看著帳本可高興了，認真的點點頭，再不覺得家道艱難了。艾若非常高興，現在賈珠的成長讓她被治癒了。自己果然很成功的把一個熊孩子教得正常了。不過，這個正常與不正常，就得看是誰看了。

      回過頭來說林海，林海把書買回去，也就開心了一段時間，天天在書房裡捧著書那叫一個美啊。不過他很快發現，坐在圖書館裡，反而能沉下心來，認真的做點事。

      要知道，艾若的圖書館可不許說話，全按著現代大學圖書館寫的規則，雖然開始時，大家很不適應。不過在被趕出去幾個人之後，圖書館沉寂了一段時間，大家寧可去買書了。不過，有誰家能買得那麼全，最後沒辦法，還是得去圖書館。

      但很快，大家發現了好處。自己看自己的，別干擾到別人。就跟現在網路寫手沒事就說什麼關小黑屋一樣。你在書房裡，家裡人只怕還以為你沒事，有點什麼事，就來叫你；還有朋友沒事也過來跟你聊天，有孩子的，還得防著孩子過來讓你陪他玩玩，於是一天時間全荒廢了。在圖書館就不同了，帶著目的來的，於是找到自己要用的書，趕緊趁著人家沒關門。快點把自己的事幹了，也沒人打擾。事半功倍。

      其實有林海這種想法的不在少數，艾若蓋圖書館除了幫賈政攢人品之外，其實還是奔著錢去的，不然她能數銀子數得那麼開心。看的好的，出門左轉，有得賣。她還特意做了什麼皇家珍藏版，送了一套給皇家。送了一套給國子監，官學。有那有錢又愛裝的，不買一套都對不起那牛皮的裝禎。於是那套死貴的珍藏版賣得特別好，不提前半年預定，都沒有。那書，說白了，就是給不讀書的人的。

      剛說了，書被賣得不少，但是，也不是人人能跟那些有錢人似的，買全套的珍藏本，當然，珍藏本也分系列，不可能真的能搬一個圖書館去。

      清流之中也有那有錢的，不過人家只買自己需要的，過了不久，看林海總在圖書館裡，便問他為何如此，聽林海這麼一解釋，馬上也想到，自己倒是常和同僚相聚，說是讀書，其實都是閒扯去了。不然為何，總是半夜苦讀，因為那會才是真的沒人干擾。現在能在圖書館裡安靜的讀會書，或者處理一下公文，倒也不錯，於是大家倒是不約而同的，都慢慢的接受了圖書館文化了。

      緊接著，賈政和林海的書出來，也擺在圖書館裡，任人取閱，大家一開始其實並不很接受，雖說這裡最初的想法是平民也可以進來讀書，不過真的認字又沒功名的平民，誰有空用大把的時間在這裡讀書？這兒還是讀書人的天下，對於這種半文半白的讀書筆記，接受度其實並沒有那麼高。

      這跟遊記不同，遊記是比較隨性的，大家都知道。可是讀書人對讀書筆記是很看重的，覺得賈政這麼寫，實在是有辱斯文了。

      不過賈政這麼坦然的寫了，還用自己的字作為書名，覺得他這麼迂腐的讀書人，竟然會這麼幹，一定是有理由的，於是才耐著性子細讀。隨後林海的書一出，大家也就更奇怪了，舅婿兩探花寫這麼淺顯的書，意欲何為？是啊，意欲何為，賈政能說，我是寫給我老婆看的嗎？不能！他也是讀書讀迂了，越發的不能說謊了，只能笑笑，一言不發。

      林海是知道底細的，但林海天生的就是做官的人，他自然要發表一翻言論，表明，他們寫這些書，實想讓哪怕一般的婦孺都能看得明白，更不要說黃口小兒了。

      主要是他們也是沾光，當時老聖人沒事也弄了一本看看，隨口說，「當初白居易把詩念給不識字的老婦聽，也是這個意思吧？」

      大家自然要腦補，馬上就是贊聲一片了。兩位都是探花郎，學問不用說，自然是極好的，此時他們不賣弄學問，而是深入淺出，讓大眾享受讀書之樂，實大善也，倒是為他們倆攢了不少人品出來。艾若總管實現了自己雙豐收的願望。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6-10 07:44 PM

247 久違的秦可卿

      外面的事，艾若不管，本來她就是相信新生事物，被認同，是要有一定的過程的。不管如何，她又不指著賈政給她賺錢，書寫出來，她自己喜歡看，別人喜歡不，她才不管呢。

      當然，她現在努力的向好媽媽靠攏，比如，每天給賈琛講睡前故事。說實話，她其實也不會講故事，只能拿著賈政的書念，當然也是念她自己覺得有趣的。賈政很無語，那個，現在他真心的覺得小呆是很像艾若了。

      賈琛看艾若給他做皮球的份上，也就沒打擊她，耐著性子聽。聽久了，也會問問，這是什麼意思，那是什麼意思，艾若就跟他解釋，慢慢的，賈琛也沒那麼反感聽睡前故事了，反正別白天讓他聽就成。賈政無語，不過他倒是相信潛移默化，心中暗暗的希望小兒子別再那麼不著調，多少念點進去也成。

      日子也就這麼不鹹不淡的過著，艾若都快忘記秦可卿時，她再次出現了。不過這回，她不是在秦家，而是在北靜王府的飲宴上。

      北靜王妃壽誕，賈家作為老親，不去還真不成。賈琛太鬧，艾若和賈敏就帶著賈瑗和賈瑩一塊去了。北靜王妃也是分開宴客，不過，人位高權重，又不像艾若那麼不喜歡人多，所以席上不可能只有四王八公，還有京中其它的權貴夫人，當然，中間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忠義王妃。

      不是她地位最高引人注目，而是一直聽說她在「養病」，怎麼會突然出席這樣的貴婦聚會？艾若忍不住多看兩眼，而瑞王妃也到了，看到艾若倒也顯得親近，把賈瑗賈瑩叫到身邊，給了表禮，表示自己的親近之意，順便就給他們介紹了忠義王妃。

      北靜王妃看似收到了什麼訊息。於是，招呼其它人出去了，會客室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艾若都想出去了，看了孩子們一眼，又不能放孩子們出去，可是留下，她又覺得不好。心情一下子灰暗起來。覺得跟上位者，果然很痛苦了。

      不過，孩子也是個話題，瑞王妃和忠義王妃是妯娌，之前就很相熟，順便說道，「看可兒和賈家的瑩姑娘差不多大，正好讓他們一塊親近親近。」

      艾若本沒認出忠義王妃邊上被抱著的小女孩是誰，但聽瑞王妃叫了一聲『可兒』，心念一動。再打量，她看到了胸前的那塊玉牌。當初。秦夫人帶著秦可卿到她府上時，她注意到秦可卿的胸前是掛玉的，不過，那天她掛在裡面，而此時，她掛在外面，但是因為那玉很溫潤。艾若抱秦可卿時，著意看過，所以認識。再看面容。便能和之前秦的樣子重合起來了，秦可卿不在秦家，怎麼跑到忠義王妃家了？

      瑞王妃笑著指著其實長大很多的秦可卿說道，「這是忠義王妃的義女，老聖人憐王妃膝下尤虛，封為永平郡主。」

      艾若和賈敏忙向忠義王妃請安，也老實的跟已經不可能是秦可卿的永安郡主請安，她現在可還是六品的小官夫人，若不是頂著一個榮國府的頭銜，這樣的聚會真心的輪不上她。所以到了這兒，她見人就得請安問好，真是受打擊啊。

      忠義王妃其實也不過二十七八的樣子，但是臉色卻臘黃，氣色極差，看艾若這樣，忙叫起了，聽聲音就有氣無力的。

      艾若表示，這位別不是受打擊太過，於是也活不長了吧？不過身體這樣還要出來，顯然她不是為自己亮相，而是為了身後的那個小女孩吧？皇家需要她出來給這個孩子一個名份。此時不該為秦可卿幸運，還是為忠義王妃覺得不幸。老公死了，還得為老公養私生女，真沒地說理啊。

      果然忠義王妃看了艾若一眼，抿嘴一笑，「聽瑞王妃說，賈夫人醫術高明，余這些日子偶感風寒，賈夫人看看，我該吃點什麼藥好？」

      艾若一怔，看了瑞王妃一眼，上次給她看病，一晃就過了小一年，誰知道自己開的方子是吃了還是扔了，現在忠義王妃又讓自己看病，這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啊？

      「妾身惶恐，敢問太醫如是說？」

      「我沒叫太醫，不過是讓我放寬心，懶得聽那些廢話。」忠義王妃似乎很堅持了，艾若有點無奈，只能走到忠義王妃身邊，也沒地坐，下人們也出去了，沒人給她拿高凳。只有一手托著她的腕，一手號脈，腦子卻也轉得飛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說起了。

      「如何？」瑞王妃替忠義王妃問道。

      「若是妾身看，也只能勸王妃放寬心了。不過妾身倒是可以開個溫補的方子，給王妃調養身體，但根上，還是請王妃放寬心。」艾若笑了笑。

      「不用吃調經丸？」忠義王妃歪著頭，淡然的一笑。

      「那倒不用，王妃婦科沒有問題。」艾若笑著搖搖頭，但這個很肯定。

      「你開方吧！」忠義王妃深深的看了艾若一眼，下巴挑了一下，上位者的習慣還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不經意間，曾經的姿態又露了出來。

      不過艾若還真沒在意，她那天跟賈瑚，賈珠說了放軟身段的話後，自己倒是自省了一下，自己不喜歡在上位者面前自稱為『妾身』，其實又何嘗是放軟了身段？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就算是這個過氣的王妃，要碾死自己也是玩似的，何苦討那個嫌。現在她出門見客，規矩就跟之前大不相同了，果然就開始學會放軟身段了。

      到一邊的小幾邊上，拿了紙筆開起方來，大家都靜靜的看著，顯然，她開方子時，倒是反復推敲，小心的下著份量，看那嚴肅的樣子，大家不禁要想，忠義王妃這是什麼病啊，只是開個方子，就要想這麼久。

      「看來賈夫人還是真的會。」忠義王妃轉頭對瑞王妃說道。

      「當然，去年，賈夫人給我看過，我吃了一付，臉上的癍就好多了。」瑞王妃溫和的說道。

      「怎麼不吃了？」艾若正好開完方子。然後抬頭看向瑞王妃。這麼不聽話的病人真是少見，就算不請自己，好歹也該請太醫堅持看下去不是。結果這位竟然真的只吃了一付。

      「調經丸倒是一直在吃，那個方便一點。」瑞王妃沒有正面回答，卻也回答了。

      艾若把方子雙手給了忠義王妃，想想，「這方子可以吃半年，半年後。若是覺得還好，請找太醫看看。」

      瑞王妃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什麼艾若要想那麼久了，她在想一個可以吃得久一點的方子，因為自己沒再找她了，於是她覺得擔心了。

      笑著向艾若伸出手，艾若一怔，但很快搖頭。

      「為什麼？」

      「不聽話的病人，還是別看了，更操心。」艾若搖搖頭，但是順手拉起了瑞王妃的手腕。號了一會脈，看看瑞王妃。「看來是好多了，調經丸對婦科有點用處，也可以長期吃，但那個太溫和，您還是得看病和吃藥。」

      「好多了就成，我也不急，慢慢治吧。」瑞王妃微笑起來。

      「為什麼？」艾若真的被她打敗了。她真的第一次被這麼對自己身體完全不上心的主打敗。

      「不過是幅臭皮囊。」瑞王妃還是掛著淡然的笑意，渾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一般。

      「也是，你沒孩子。死了就死了，也不怕別人睡你的男人，花你的錢，打你的娃。」艾若真氣著了，這位比自己還可恨，自己想死，卻也不會這麼糟蹋自己，這位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所以你要好好活著，為了你的孩子。」瑞王妃無語的笑了，看了一眼她背後的賈瑗說道。

      「我知道，我要好好的活著，我還有子女，我親生的子女。」艾若也看看自己的賈瑗，輕輕的歎息著。賈瑗望天，表示十分無語，誰都知道自己是老娘親生的好不。

      忠義王妃臉色變了變，她沒法不變臉，對她來說，艾若就是紅果果的調侃她了，後面的孩子可不是她親生的，她老公也死了，對來她說，活著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正在這時，賈瑩有點不耐煩了，你想，能跟賈琛做朋友的，能是一般孩子嗎？從小就被打擊得想不活潑都不成了，而賈敏也是慣孩子的家長，對賈瑩沒有像對賈瑗那麼原生的喜愛，但是處了一段，倒也處出感情來了。

      而賈瑗特別關注賈瑩，發現奶娘有忽視賈瑩的舉動，毫不猶豫的開了賈瑩的奶娘，換上聽話的，於是賈瑩現在跟賈琛一樣活潑好動，若不是賈敏賈瑗管得緊，賈瑩真的被帶得沒邊了。讓一個活潑的孩子，這麼在室內待著，不是太殘酷了嗎？

      「姐姐！」賈瑩跟對面的秦可卿打招呼，使勁的揮著手，生怕她看不見，其實本來兩人就靠得近，因為開始就說了，這兩人要親近一下，所以故意抱得近些，不過大人說話，兩個孩子卻也不敢太過張揚的，於是一直老老實實的在自己奶娘懷裡，沒敢動。

      現在被賈瑩打了招呼，秦可卿可是受訓練的名門淑女，雖然對賈瑩很有好感，但是她卻不敢回應，只能看向了忠義王妃。



248 另一隻靴子

      忠義王妃怎麼會當著人給她難看，對她笑了笑，「想跟妹妹玩？」

      秦可卿甜甜的對王妃笑了，沒點頭，但是目光閃閃。

      「玩去吧！」王妃點頭，奶嬤放下了秦可卿，可秦可卿並沒有直接跑向賈瑩，而是跟王妃抱了一下。一個小小軟軟的身體在懷裡的感覺很不同，王妃整個人都呆了一下。顯然雖然他們在一塊兒的時間也不短了，但是顯然，王妃還沒適應了身邊的孩子吧？

      「小郡主真可愛。」艾若本就很關注秦可卿，自然馬上給忠義王妃遞了一個梯子，主要是，她其實現在更同情忠義王妃，命真夠苦的。

      「很乖。」忠義王妃乾巴巴的說道。

      「我也很乖。」賈瑩跑了過去，仰著小臉對王妃說道。

      「是，你們都很乖。」王妃看賈瑩反而沒什麼壓力，噗了笑了，把秦可卿交給賈瑩，「和妹妹一塊玩去吧！」

      「母親，女兒告退。」秦可卿規矩的跟王妃行了一禮。

      賈瑩也是有教養嬤嬤的，原本書中的迎春的特長是下棋，能下棋的主，腦子都夠，只不過，她的性子從小被教壞了，現在沒人壞她的性子了，她的頭腦可不差，馬上跟著一塊施了一禮，「瑩兒告退。」

      「玩去吧！」忠義王妃輕輕的拍拍賈瑩的小臉，神態自然多了。

      「女兒也告退。」賈瑗看了跟下去的下人一眼，這是在北靜王府，誰也不敢多帶人，那是對王府的不尊重，所以人帶得不很夠，賈瑩可是很野的，這會賈瑗可不敢放她單獨跟奶娘一塊。趕忙對艾若說道。

      「沒規矩，該跟兩位王妃告退。」艾若假意斥到。其實也是故作姿態，原則上。賈瑗若是真的先跟兩位王妃告退，才是真的沒規矩。

      「行了，去吧！」瑞王妃揮揮手，知道賈瑗此時告退是為了出去看著妹妹，倒是對她的印象加深了。

      「賈夫人真是會教孩子。」忠義王妃收回目光，輕輕笑道。

      「哪有，是我們姑太太會教孩子，這倆個孩子都是姑太太帶的。」艾若雖然平時跟賈敏針尖對麥芒。但是在外人面前她百分百的給賈敏面子。

      「林太太真是好人，替嫂子帶孩子，不覺得煩嗎？」忠義王妃馬上看向了賈敏。

      「煩？」賈敏一怔，愣愣的看向了忠義王妃，這個問題怎麼聽怎麼怪。

      「哈哈，林太太真的性子好，她怎麼會煩，不知道多寶貝這兩個孩子。」瑞王妃輕笑起來。

      「沒有自己的孩子，不遺憾嗎？」忠義王妃看著賈敏。

      賈敏臉色都變了，若不是有忠義王妃的名頭。賈敏真的翻臉了。

      「姑太太會有自己的孩子，只不過這幾年。她幫我帶孩子，才自己不生的。」

      「為了嫂子不生自己的孩子？」

      「我們瑗兒從小就被姑太太帶的，我們瑗兒怪得很，其實並不愛親近人，我呢，又忙，平日也沒什麼工夫親近她。弄得瑗兒連話也不愛多說。若不是姑太太耐心。一直哄她說話，瑗兒無論說什麼，她都很愛聽。哪怕是為了哄孩子高興，她也會一直認真的聽。現在大伯也把瑩兒交給她，真正的不得閒。」艾若微笑的說道。

      「這麼喜歡侄女兒嗎？」

      「當然，那是我親哥哥的孩子，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能親手照顧她們，我很開心。」賈敏乾笑了一下，心裡還是彆扭得很，當著自己的面就這麼說了，外頭還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呢。

      「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忠義王妃顯然有所觸動，重複了一句。

      「是啊，怎麼說，她們都要叫我姑媽的，就算將來出嫁了，還是我的侄女。」賈敏笑道。

      忠義王妃若有所思，大家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艾若和瑞王妃當作沒有聽到，低聲說其它的。等北靜王妃過來請他們入席。

      現在誰都知道榮國公雖然不在了，但是賈家還是很入皇室的眼，於是別看賈政才六品，但大家對艾若卻還是親熱得很。

      艾若專心的應酬著，對她來說，這種應酬，真的好難的。不過迎難而上是她的性格，所以她溫和的慢慢的接觸著，觀察著每一個人，她現在也不把自己局限在紅樓裡了，畢竟她們不僅僅只是活在紅樓的世界裡。

      回到家，真的累得連話都不想說了，賈瑗看看賈瑩已經睡了，才轉向了艾若，「忠義王妃什麼病？」

      「心病，吃不下，睡不著，天天往牛角尖裡鑽，怎麼能不病？」艾若苦笑了一下，忠義王妃是典型的抑鬱症，不過呢，這會真沒什麼抗抑鬱的藥給她，其實到時，真的病不死，怕她把自己逼死。

      「怎麼辦？」賈瑗追問了一句。

      「沒辦法，她自己不想開點，誰也幫不了她。」艾若搖搖頭，倒也不想了，她盡力了，至於說，後果如何，跟她無關了。而且此時她的心情其實是不錯的，因為她終於等到了天花板上的另一支靴子，秦可卿成了永安郡主，她正了身份，正如賈政說的，皇家也不缺這口飯，擺明瞭，這是忠義王最後一滴血脈，又是女兒，老聖人和瑞親王自然不會真的把這位怎麼著，反而會對她好上加好，表明忠義王無情，但他們卻是有義的。這種面子工程，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當然，她開心的不是秦有了身份，而是她不再是秦可卿了。這話有點繞，但是細想想，如果還隱藏身份在秦家，弄不好就是欽犯，將來換個心眼小點的皇帝，誰敢收留，誰家跟著倒楣。現在的永安郡主，可不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最重要的是，自家的身份一定配不上，秦可卿這隱藏的地雷終於消彌於無形，真是太好了，她怎麼能不高興。

      「秦家的孩子怎麼到忠義王家去了。」賈敏不耐煩的說道。

      「你也認出了？」艾若看了賈敏一眼。

      「都這麼明顯了，有什麼不知道的。」賈敏沒好氣的說道。

      「就是啊，都這麼明顯了。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問什麼！」艾若拿她打起趣來。

      「回去了，總比在外頭好，這樣真好。」賈瑗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艾若瞥了女兒一眼，「你又知道什麼？」

      「明明這麼明顯了，還有什麼不知道的。」賈瑗笑道。

      艾若回頭看向賈敏，「看到沒，我閨女都猜出來了，你愣是沒猜著。」

      「你們是說……」賈敏也不是傻子。她是不敢往那上面想，現在好了，大家說到明處了，於是輕輕的捂著嘴。

      「所以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秦家的養女，只有永安郡主。」艾若舒服的伸伸腿。

      「不是，秦家有養女，這跟永安郡主有什麼關係。」賈敏馬上白了艾若一眼，剛剛被鄙視的，現在馬上給報了回來。

      艾若大笑起來，現在果然自己想歪了。皇家怎麼會讓自己家的皇孫女的身份有一點瑕疵，自然做得天衣無縫了。於是秦家自然還有一個秦可卿。誰又沒事，記得一個小女孩？

      「所以今天咱們被叫到那兒，重要的是，讓咱們閉上嘴。」艾若恍然大悟，深恨自己腦子轉得慢了，自己提醒了瑞王妃秦可卿的身份，而現在。瑞王妃是來敲打自己，閉上嘴，千萬別亂說。皇家秘辛不是她們可以置喙的。

      賈瑗無語的低下頭，去看睡得好熟的賈瑩，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艾若晚上偷偷的跟賈政把秦可卿的事一說，被賈政輕斥了一聲，「人家現在是永安郡主，不叫秦可卿了，你得改口。」

      「是啊！」艾若拍拍腦袋，轉頭又瞪了賈政一眼，「不是一時改不了口嗎？」

      「一定要改，小心說慣了，將來就麻煩了。」賈政露出了少有的嚴肅。

      「也真是，為了孩子們也得把這習慣改了。不過呢，我今兒挺高興的，皇家終於做了決定，一切走上了正軌，我算是做了好事對不對。」

      「對！」賈政笑了，輕輕摟緊了他，他還記得，那天她回家的惶恐，生怕自己做錯了事，現在事情終於有了一個結果，連帶著賈政都松了一口氣。總算結果不算太差。

      「怎麼過了快一年才辦？皇家的效率是不是低了點？」

      「唉，太太，你以後還是少出門吧！就算出了門，也少說話。」賈政歎息起來。

      「怎麼啦？」

      「你想，怎麼可能才辦的呢？你看永安郡主和忠義王妃像是才認識嗎？只怕你一說，那邊就查出來了，馬上把人換回去，在家裡教好了，這才出來露面。」賈政腦子可不差，大家出身，這點事還用想。

      「那朝庭有出什麼佈告什麼的嗎？封個郡主，也不會無聲無息的吧？」

      「沒有，沒有就對了，朝中，一般認定了，就跟我們進家譜一樣，他們叫玉牒，我想，小郡主應該已經進了玉牒，等著出嫁前，再給封號。表示皇家對小郡主的一視同仁。」

      「哦，嗯，這就好。表明不會找一般的人家來把小郡主給嫁掉，跟咱們家就沒什麼關係了。」艾若更開心了，一個身份貴重的郡主，忠義王妃今天若是想明白了，有個女兒總比啥也沒有強，皇家還指著她把孩子帶大，自然不會再為難她和她的娘家了。當然，忠義王妃死了也沒什麼，反正現在她已經有身份了，到時轉到別的王府裡，代養，一點也不難，畢竟最難的一關，身份已經解決了。忠義王妃活著與否，對皇家來說，真的沒什麼重要的。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6-13 01:55 AM

249 再起風波

      秦可卿的事解決了，艾若壓抑了近一年的心事終於解開了，於是很幸福的開始了新生活，但是，人生能跟她想的一樣嗎？顯然不能。

      過了大約兩個月，她和賈政剛睡下，便被人叫起來了。起來問發生了什麼事，門外下人回話，說瑞親王府上來人了，請她快過府。

      艾若看看賈政，賈政也不想了，直接扔給她外衣，兩人急急忙忙的出來。賈政還幫著艾若抱著醫藥箱。

      門外是瑞親王府的車，他們一上車，車就飛快的跑了起來，若不是艾若被賈政扶住，她差點就倒了。

      「看來事不小了。」賈政扶她坐好沉聲說道。

      「唉！我帶了解毒丸，還有針炙，應該又被下毒了。」艾若忍著暈車的感覺，這會的馬車又沒避震，又沒個正經的座位，現在被這麼搖晃了。她沒吐出來，已經很給面子了。

      終於到了，艾若一下車，直接就吐了一地，賈政輕輕拍拍艾若，讓人快去拿水，下人們急了，亂成一團的拿水的拿水，拿椅子的拿椅子，順便還有人催，忙問她是不是好一點了，王爺王妃等著呢。

      艾若漱了口，扶著賈政的手，跟著那個很急的那位下人，跟著去了三省院。

      王妃很冷靜的站在門口，看到艾若，趕忙過來打招呼：「賈大人、賈夫人。」

      「別著急，我先看看王爺。」艾若輕輕拍拍瑞王妃，扶著賈政進屋。

      劉睿還堅持著清醒著，看到艾若，好半天才皺眉說道，「你怎麼了？」

      沒法不問，此時艾若看上去比他還像個病人。

      「暈車！」艾若捂著胸口，一想更噁心，忙擺擺手。表示別提了。拉過劉睿的手腕，認真的號脈。好一會兒，皺眉讓賈政拿過箱子，拿出解毒丸，塞進他的嘴裡。

      「這回看來是想短平快弄死你了，所以毒性很大，你能堅持到現在，是托了上次的福。」艾若表示對下毒人的智商表示有點捉急了。明明劉睿舅甥都躲過兩次暗殺了，還用同一種，腦子沒事吧？

      「還是同一種毒。」劉睿果然很清醒。

      「差不多，不過這次，他們又換了方子，但是他們不知道，我解毒的手法並非傳統的模式。只要基毒一樣，你再中毒，症狀會比第一次中毒的人輕微些，不會見血封喉。」艾若邊用針炙封住了劉睿的幾處大穴位。一邊解釋道。

      「所以你能解？」王妃的表情有點怪，不像松了一口氣。卻也不是欣喜若狂，只是有些疑惑，還有些讓人說不出的感覺。

      「所以王爺運氣不錯，不過您得罪誰了？一次一次的下毒？」艾若真無語了，就算弄不死東平王家，那至少也能把繼妃家的人弄死不是，拖了這麼久。竟然還再上一次道，這王爺也真夠窩囊的。

      劉睿閉上眼，不做聲了。顯然他也聽出了艾若的調侃之意。根本就不搭理她。而王妃低頭笑了一下，安安靜靜的等著艾若治療，不再說話。

      賈政雖然才是第二次跟著艾若出診，但有些事，也很熟練了，安靜的站在後面，不過他倒是很喜歡看到艾若行醫的樣子，跟平時的她很不同，哪不同，他也說不清，看著很有自信，一副舉重若輕的樣子，沒有其它大夫那樣掉書袋，或者說一大堆讓人聽不懂的話，她表現得就像這是小事情，沒關係，一切有她。若是不知道的，只怕還要以為，她是多麼了不起的名醫呢。

      金針刺穴本就是解毒最有效的方法之一，但如非必要，艾若一般不會用，因為此時的大環境就是男女有別。金針刺穴，要摸到周身大穴，這個實在在這個時代，很不合時宜的。再說了，當著老公的面，去刺另一個成年男子的身體，她也怕被浸豬籠不是。不過事有從權，此時不是沒辦法嗎？

      但不能不說，針灸是很快，收了針，起身開了方子遞給了瑞王妃，艾若注意到，王妃跟上次很不同，這一次看上去，她冷靜多了。

      「沒事，這只是清血毒，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照常規，艾若還是安慰了王妃一聲。病人家屬總會擔心，這也是做大夫的必要應酬。

      「謝謝你！」瑞王妃把方子隨手遞給了一個下人，自己對艾若笑了笑。

      「沒事了，我們回去了。這藥王爺只用喝一副就可以了，下次他們還用這毒，就不用叫我了，給王爺喝一副瀉藥，就沒事了。」艾若淡然的一笑，回頭看看賈政，賈政收拾了東西。過來站在了艾若的身邊。

      「要不，請王妃叫下官府中的車來好了。」賈政想到艾若剛剛吐成那樣，想到王府的車那樣，還是算了。

      「行了，我讓人抬轎子送你們回去，你們半夜過來，怕那不死心的，連你們都不放過。」王妃果然很冷靜了，艾若有些狐疑的看向王妃，這還是上回那個只會哭的主嗎？

      「他們若再換方子，不用蛇毒，那麼是不是除了你，就沒人能救我？」劉睿現在更清醒了，

      「是，你好好保住我的命吧！」艾若也想明白了，若想活著看到子女長大，還是讓這人明白，自己的重要性吧。

      「知道了，現在怎麼說，也要保住你的命的。派人跟著他們回去。」劉睿閉眼對王妃說道。

      「知道了。」王妃點頭，輕輕托著艾若的手臂送她出來。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艾若側頭看看王妃，怎麼說也是自己的病人，再說，也是貴為儲君了，不是應該把命很當數嗎？竟然又著了道，劉睿的腦子也夠讓人捉急的。

      「這次行刺，兵器上有毒。」王妃笑了笑，表現很淡定。

      「所以只劃破了皮膚，我號脈都沒查出。」艾若馬上明白，若是受了傷，她是能號出來的，所以對方不是在食物裡下毒，而是只是輕輕的劃傷了劉睿的皮膚，這種毒很烈性。就算不劃傷，碰到也是要中毒的。所以想想，劉睿還真是命大了，若不是上次中過一次，她打了底子，這回不用等她了，直接當場就暴斃了。

      「是，王爺跟的人還算是不錯。」王妃沉著臉。看來被刺也讓王妃很惱火了。

      「所以他們知道劃傷了王爺，於是就退了，對他們來說目的達到了。什麼人啊？」艾若搖頭，這些人真夠狠了，不達目的誓不甘休，果然政治害死人了。

      「太太！」賈政無語了，輕輕的制止了艾若。

      艾若馬上醒悟過來，這個不是她該問的。

      「對不起！」艾若馬上對王妃抱歉的笑道。

      「沒事，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我也是問了半天的。你別擔心了。王爺沒事的。」王妃笑了笑，表示一點也不在意。

      「擔心？」艾若表示很無語。自己才一點也不擔心那位呢。那位關自己屁事啊！聳聳肩膀，想想看：「你自己小心，對了，這個吃一顆。」

      「什麼？」

      「解毒丸，裡面有那條蛇的毒液，你吃一顆，對那種蛇毒有一定防禦性作用。萬一有人給你下毒。你一定能等到我來。」艾若遞給她藥瓶。看看這些人的手段，想想王妃跟自己還有點香火之情，況且。不出意外，這位弄不好就是下任國母，跟她打好關係是必須的，於是馬上趁機示好。

      「一顆就行了，給我這麼多幹嘛。」王妃也沒客氣，吃了一顆，把其它的還給了艾若，要知道，上次，艾若也只給劉睿吃了一顆，這回是塞了一顆給劉睿，卻並沒有把藥瓶給他，表示這藥是很貴重的。忙還了回來。

      「我也看出來了，這些人就抱死在一顆樹上了，他們對那條蛇很有信心，所以萬一你真的中毒了，我又沒來，你先自己吃一顆，多少有點用。」艾若倒是很欣賞王妃識趣，也懶得收回，給她也是怕煩，這麼半夜叫人，很煩的。

      「謝謝！」王妃收了藥瓶。

      「我朋友不多，你要保重。」艾若輕輕的拍拍她，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她也不知道怎麼了，覺得她很親近，於是很想幫幫她，之前卻沒這種感覺。

      王妃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拍了她一下，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回去的轎子很大，讓艾若和賈政能一起坐在裡面，顯然他們坐在一起，會舒服一點，當然，也為了讓他們能在一起。兩個人此時在一塊，多少會安心一點。

      賈政輕輕的握緊了艾若的手。

      「明明已經沒懸念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幹。」艾若想想很無語。劉睿上位已經算是板上定釘了，還要爭，老大，老四腦子裡難不成是豆腐？況且還找那家，天下難不成只有他們一家懂得用毒？說實話，這會，哪怕是用上砒霜，也比用蛇毒強，笨啊！

      「他們已經不是為了上位了，而是為了保命，上次沒死，大局已定，現在王爺不死，他們九族死。」賈政深吸了一口氣，他一聽說還是那毒，就知道這次已經不是關於奪嫡了，而是人家一家老小，幾百口子人自己的事了。



250 毒

      「所以現在我可能也快死了。」艾若眉頭跳了一下，她也不傻，是啊，無論誰上位，都得饒了他們一家子，所以劉睿對他們一家子來說，非死不可。而自己又一次顯在人前，所以弄不好，他們要先弄死自己了。

      「行了，又胡說八道。」賈政輕斥了一聲，但是手卻握得更緊了。艾若對他笑了，輕輕的回握住了賈政的手。

      「沒事的，沒事的。」賈政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上次的刺殺，想來，上次就已經有人知道艾若是能解毒了。

      「安心，以後我不會輕易出門了，放心。」

      「我們跟董大人說說，請山門的人回來，讓他們幫忙。」

      「不要，小呆在那兒，萬一嚇到小呆怎麼辦？」艾若趕忙說道。

      賈政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行了，現在王爺知道我能保住他的命，所以他不會讓人弄死我的。」艾若也輕歎了一聲，「我是不是很傻，我是不是不該救他？」

      「能不救嗎？」賈政想想搖搖頭，「最早是穆哥兒，就算是我，看到這麼點孩子受了傷，我也會抱著他去找大夫的。你學了那麼久，明明能救，你若不救，那還是你嗎？應該說，正常的人，都不會這麼做了。然後瑞親王中毒了，你能說不會救嗎？」

      「是啊，我們怎麼能不救，不然學什麼醫。」艾若輕輕的歎息了一聲，醫者的天性，她無論何時何地，就算在她最失意時，她在街上也救過病人的，這已經是她的本能了。

      「不嫌我太高調了嗎？」艾若知道作為一個外來者，低調是王道，只是好像，她也低調不起來了。

      「太能幹也是問題。」賈政笑了。心裡很歎息，也是這話，可是還是這個問題，她既然不能不救人，那麼就只能承擔這份後果了。

      艾若以後幾天都沒出門，靜靜的等待著，每天聽賈政回家說說外面發生的事。比如瑞親王沒有在家休息，第二天一早就去上朝了。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而一個月之後，東平王繼妃娘家家族因為一個小問題，被抄家了。你想賈家那麼沒用，也能被找出那麼多問題，而作為兩代東平王府的親家，朝中又不是泛泛之輩，沒問題才怪了。於是罪上加罪，一家子，連繈褓中的嬰兒都沒被放過。婦孺被打為官奴，而過了十六歲的男子全部抄斬。一個也沒保下。

      艾若低頭不語，她很難過。一家子，幾百口人，全部為了一個野心而陪葬。特意在行刑那天，讓賈政帶著家裡的男丁們全去菜市口觀刑，賈政明白艾若的意思，也不說話，包了酒樓。連同路不群家父子，林海叔侄一起，讓這些半大小子們看著那幾十口子的人在那人頭落地。什麼話也不用說。

      而這件事，朝中也沒人敢說什麼，是啊，想想看賈家那會被抄時，又有誰說了什麼？

      那家的事沒過多久，瑞親王派人送了一條蛇過來給艾若，還有一本毒經。

      艾若靜靜的看著那條巨大的腹蛇，表示有些鬱悶。自己只要他們家的藥方好不，沒說要這條蛇，現在他們把這蛇弄來，她該怎麼辦？對照著《毒經》再研究，顯然，這不是養了一兩天的，弄不好，是養了幾輩子的。果然，這是傳承有續的人家。不過，她把這玩藝怎麼辦？

      「娘，這個好大！」賈琛蹲在邊上，指著腹蛇開心死了。這小子就沒有怕的時候，他還沒見過這麼大的蛇，當然，他什麼蛇也沒見過，自然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有多可怕了，於是滿心歡喜著。

      「一邊去，你不能喜歡點正常的東西。」賈瑗頭大了，她是聽說瑞王府送條蛇給自己老娘，忙拉著賈敏過來看，結果，不著調的弟弟竟然還挺開心，真被他氣死。直接扒開了弟弟，「娘，快點弄走，這個太噁心了。」

      「這個很珍貴，幾代人養的，它很珍貴的。」這就是艾若糾結的原因，作為一個醫生，她當然知道這條蛇的珍貴，可是她真心的不想養著啊，被女兒這麼一說，她還真下不了決心，做這個劊子手，這個很有研究的價值的，如果有它在，自己至少一兩年不會無聊了。

      「取了蛇血，讓琛兒喝了，說不定百毒不侵。」賈瑗恨死了，直接吼道。

      「不要、不要，我喜歡那個活著。」賈琛跳著腳站著。

      「咬你一口更好！」賈瑗吼著。

      「我不怕，我不怕。」賈琛還在跳。

      「我也不怕。」賈瑩伸出一個腦袋出來，她其實嚇死了，根本躲在賈敏的懷裡，看賈琛說不怕，她生怕自己被賈琛笑，趕忙強調了。

      「二嫂，這個你打算怎麼辦？」賈敏臉都皺成苦瓜了，這個東西二嫂怎麼辦？這麼大條蛇，就算保管嚴密，但想到家裡有這麼個玩藝，她還是覺得雞皮疙瘩起一身啊。

      「先養著吧，這個好歹也是禮物，很珍貴的。」艾若很糾結了，又說了一次珍貴。

      「娘！」賈瑗真的跳腳了。

      「我會小心的，我會小心的，不會出事的。」艾若擺手，不過看著這蛇，真心的覺得殺了可惜，不殺，也真的挺讓人擔心的。

      「你要這個東西幹嘛？」賈瑗吼著。

      艾若傻眼了，真是的，自己要這東西幹嘛？吃又不能吃，喝又不能喝，養著還怕出事，她要的是毒經，她要蛇做什麼？

      「做藥好不好，它的血挺好的，肉給你們熬湯，說不定能養生。」艾若下定了決心。

      「娘，給我養，給我養。」賈琛又跳了起來。

      「養什麼，它能整個把你吞了。」賈瑗吼了他。

      「娘、娘……」賈琛伸著小腦袋看著艾若。

      「一邊去，怎麼著也不會讓你養。」艾若扒開了兒子，盯著那條蛇。

      「退回去給瑞親王吧，這個東西真的不能留在家裡。」賈敏苦著臉說道。有這條蛇在家，她都不想回娘家了。

      「這個蛇血、蛇膽很有用呢！這麼老的蛇皮，可以給小呆做個小背心，可以防身的，還有其它的東西。我可以做很多藥。」艾若盯著那條蛇，真心的，這條蛇真的全身都是寶的。退回去，不是走寶了，還是殺了比較好，至少這些東西全留在自己手上了。

      賈琛差點沒撲到蛇上，似乎要誓與腹蛇共存亡一般。裝蛇的可是籠子，不是玻璃盒。於是笨蛋賈琛被蛇信舔了一口。得虧籠子做得結實，而蛇也沒那麼聰明，知道去咬賈琛的小手，不然，那血盆大口，不說能吞了賈琛，但是咬掉他的手臂還是分分鐘的。

      於是全家同意把蛇剝皮拆骨，包括連倒楣的賈琛都同意了，倒是不疼，他從小就習慣了。不過看看自己大腿根部的傷痕印。什麼好感都沒了。

      艾若看看賈琛受傷那部位，真心的被嚇死了。一輩子的幸福，真的就差那麼一丁點啊。不過也不全是壞消息，至少有一點讓艾若很開心，因為可憐的賈琛同學除了留下四牙印之外，一點事也沒有。就算艾若給賈琛吃過預防藥，不過那個只是預防的，就像她跟瑞王妃說的。只能預防一點，事後還要補藥的，可是她的小兒子。竟然一點事也沒有，表示這個毒百分百的不能傷到兒子。

      賈瑩看賈琛被扒了小褲子，捂著小嘴笑。賈琛忙拿單子把自己蓋住，對賈瑩做鬼臉。大家看這樣，又不禁跟著笑了。實在有點搞笑啊！

      也是，剛剛被咬到，大家嚇了一下，但是，卻都沒怎麼擔心，都知道，他們都從小被喂了藥，這蛇能傷到他們，卻不可能致命，於是倒都不太擔心。

      原本艾若看到兒子被咬到，也就堅定了要把這蛇剝皮扒骨的，不過這時，她又覺得也許不用。盯著小兒子看了半天，想想，取了些毒液，在自己手臂上刺了一下，她也是吃過解毒丸的，所以原則上，她和賈琛一樣，是有預防能力的。賈瑗尖叫了一聲，艾若對她擺擺手，看著自己的手臂，青黑了一塊，表明，她中毒了。趕忙又吃了一顆解毒丸，看青黑消失。

      「娘！」

      「沒事，珠兒呢？」艾若擺擺手，盯著自己手臂，半天才說道。賈珠馬上被叫了過來，照原樣，艾若給賈珠也刺了一下，他和賈琛一樣，一點事也沒有。

      艾若想想，賈珠賈琛和自己最大的不同就是泡過山門的藥水澡。打開藥箱，又拿出砒霜，點了一點在賈珠手臂上，還是沒有反應。再點自己，這回，青紫迅速的擴散，艾若忙用金針封住了自己的穴道，她手上可沒有治砒霜毒的解藥。

      「娘，你在做什麼？」賈琛捂著下身，爬了過來。

      「寶貝，要不要跟你小呆哥去學武？」艾若盯著小兒子，再一次改了主意。

      「二嫂！」

      「小呆山門很了不起啊！」艾若盯著自己的手臂，若有所思。

      賈瑗不叫了，現在她也明白了。

      「所以這蛇毒也許就是最厲害的毒？」

      「準確的說，小呆山門的藥浴方子，是除了這些厲害的毒之外，其它的毒，都有一定的防禦能力。他們應該還有自己的解毒藥方。」艾若現在知道，為何當初小呆要來方子時，董長卿會強調，只能自己家人自己泡了，這真是他們的不傳之秘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6-14 06:00 PM

251 再探山門

      蛇被送到山門了，當成禮物，順便把賈琛打包帶去。當然艾若拉著賈政和賈瑚一起去，美其名曰他們是送孩子去學藝。不過借這個名義，去看小呆。

      掌門看到艾若就頭疼，但是她是送兒子進山的，而他又對當初他救過的孩子很有興趣，於是只能讓人放他們進來，結果先進來的竟然是個大大的籠子，而籠子裡竟然是一條不知道多少年的大蟒蛇，看那蛇皮的花紋，他很肯定，這不是一般的蛇，而是被特別養的。

      「這是什麼？」

      「蛇，會咬人。」賈琛馬上出來了，指著自己的大腿說，「我被咬了。」

      「啊，你沒少塊肉？」掌門笑了，覺得賈琛很有趣。

      「只是被舌信舔了一下，小事情。」艾若順嘴說道。

      「那也有毒的。」掌門不白目，馬上說道。被這樣的蛇信舔了一下，竟然說是小事情。他倒是聽過，小呆說他二嬸是大夫，會給人看病的，所以看來這位賈夫人不僅僅只會看病了。也對，聽自己的師弟說過的，穆哥兒中的就是蛇毒，「這個不會是咬穆哥兒的那條吧？」

      「穆哥兒真是被它咬的，就活不到今天了，直接被咬死，吞了。」艾若搖頭，「但是用的是它的毒液，所以也算是老相識了。」

      「終於被你找到它了。」掌門笑了，他在京中也不是沒人，現在看看，倒是有些新的感受了。

      「這是藥方，這蛇被人養了幾輩子，是家養的毒寵，身上的毒素很特別，我用它的毒液跟鶴頂紅等其它的毒性做過對比，實際上，這個毒性是超過鶴頂紅的。一針下去，同樣體重的小豬。這隻蛇毒見血封喉。鶴頂紅那隻豬還抽了抽，明顯差了一個層次。而且這家人很厲害，他們會以蛇毒為基毒，調製成各種不同毒性的毒藥，這是鶴頂紅不能做到的，真的很了不起的一條蛇。」艾若這幾天真的做了不少實驗，真是越做越覺得這條蛇殺了是種犯罪了。毒經裡，有很多的藥方。但現在只有蛇，她便只抄了一張解蛇毒的方子出來，其它的就沒拿出來。

      「這麼珍貴的玩藝，你哪來的。」掌門點頭，再傻也知道，這東西不是賈家能弄得到的。

      「哦，別人送的，聽說是人家養了幾輩子的，是很珍貴。那個，掌門。這是我小兒子，從生下來就泡你們的藥方。一般二般的毒藥也傷不了他了。我想這個，你們應該有用，實在不成，你們把蛇殺了吧，不過蛇血，蛇膽，蛇皮別弄壞了。我要的。」艾若忙說道，介紹完自己的小兒子，還是很糾結的看著這蛇。退一萬步說，真的要殺，自己估計還找不到東西來殺。

      「你送來，不會是你根本沒法殺吧？」掌門不得已只能往最壞的地方去想，以他對艾若的瞭解，真心的覺得，她絕對沒那麼好。

      「沒工具。」艾若只能實話實說了，她真試過的，用一般的刀，根本就沒法動它分毫，所以想想看，就算她想把這蛇分屍，估計也沒法。但還是認真的跟掌門說道，「那個，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養起來，這蛇真的很珍貴的。」

      「你為什麼不養？」掌門也知道這蛇很珍貴，不過問題也在這兒，這麼珍貴，送給自己，順便還要說什麼萬一自己要殺，最珍貴的幾樣，她要的。什麼人啊！

      「家裡有孩子，這個太危險。收了毒液，給我留點，那個很珍貴。」艾若認真的點頭，「對了，蛇涎也有毒，毒性是和它的毒囊不同，也是，我在家裡也沒說收點蛇涎。浪費了！」

      「抱歉，我夫人……」賈政覺得自己想死了，這位真不會客氣了。不過艾若就是這樣直話直說，他也習慣了。

      「行了，這蛇若是家養，是太危險了。尊夫人知道送來，無論是殺是養，都比你們在家裡自己做來得安全。這麼想是沒錯的。」掌門對賈政還算客氣，溫和的把立場一說，但回頭看艾若時，終於抓狂了，讓他幫著看兒子，現在還要幫她養蛇，「不過，賈夫人，我欠你的啊？憑什麼你就賴上我們了？」

      「不啊，這兒是我孩子們的師門，我們就是親戚了吧？」艾若也覺得有點尷尬，不過輸人不輸陣，她指指那個籠子，表示很鬱悶了，「你也說了，這個東西我們自己處理很危險，你說哪個不長眼的，送我這個？」

      「不過倒是好東西。」掌門盯著蛇摸著下巴，看看蛇皮的花紋和顏色，果然很難得的。

      「那是，養了幾輩子，毒性非常特別，我試過了，你們泡澡的方子可以預防普通毒性，所以你們的毒理應該很厲害的，如果加入這種蛇毒，弄不好，真的能做到百毒不侵。」艾若送來其實也是希望由山門的毒理專業，說不定真的能做到武俠小說裡說的百毒不侵。艾若這段時間真的對著這條蛇，真是越研究越有意思了，越發的不想殺了這蛇了。所以這回，送賈琛來事小，但是送蛇是大。

      「我們藥浴方子，不是能預防，而是鍛煉筋骨。讓他們的身體慢慢的習慣毒性，所以一般的毒藥他們還是會中毒，只是會比一般人挨得久一點。」掌門也是懂行的，順口接道。

      艾若點點頭，這是中醫理論，比如國外花生過敏都能殺人的，就是在西醫理論裡，過敏的東西，就要絕對禁止，從此他的身邊絕對不許出現相近的東西。但是中醫的理論來說，就算過敏了，一邊治療，一邊更要讓他慢慢接觸。所以中國人很少會因為小小的過敏直接死人。

      藥浴裡是有毒性的，因為很微量，而且裡面又有相互制衡的藥在裡面。於是慢慢的泡藥浴，於是人的身體慢慢的會習慣這些毒性，於是產生了抗體。這個在西醫裡，這叫耐藥性。所以這裡的觀念裡，能挨就能活命。

      「我小兒子。」艾若把賈琛拎過來給他看，有時真的好媽媽真不好當，特別是自己的孩子，又天天一塊鬥智鬥勇，除了賈琛快睡著時很可愛之外，其它的時候，艾若真的很無奈了。直接把他是拎出來的。

      「那年那個小子？」掌門低頭看著一分鐘都不肯停的賈琛，依稀還能看得出當年的樣子，有點鬼頭鬼腦的樣子。

      「是啊，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我們家都沒黑的，就他長成這樣，你們的藥沒事吧？但我大兒子也泡啊，他沒變黑呢？」艾若看到小兒子，就頭疼。

      「黑成這樣也不容易，你給他泡澡的藥方一直沒有改變過嗎？」掌門無語了，抱起了賈琛，仔細看看賈琛。

      「我看過份量，並不重，不過也是，那時這小子一出生就泡了，長子那時已經八歲了。」艾若馬上明白了，「所以我還是錯了。」

      「那倒不是，這小子上次我見就覺得他根骨不同，你真的在他一出生就給他泡澡了？」

      「嗯。」艾若點頭，看看兒子，馬上釋然了，「只要知道問題在哪就成了，回去我就配藥，他就能白了。謝謝您，總算找到原因了。」

      「也不算黑，他就留下吧！」掌門說實話，還是挺喜歡賈琛的，此時就決定了。

      「二嬸！」小呆跑了來，艾若馬上不想掌門和那條蛇了，直接回身張開雙臂迎接小呆了。小呆又長高了，臉上的嬰兒肥已經完全消去了，就是黑得讓艾若心顫了。

      「寶貝，你還這麼黑？」艾若看看，希望他的黑能像小賈琛一樣，是中毒，她能漂白。結果問題也在這兒，小呆不是中毒，而是曬的，想變回來，只能靠不曬，慢慢的養回來。

      「娘就討厭別人長得黑，天天罵我。」賈琛伸出小腦袋，憤憤的說道。

      「你也很黑呢。」小呆看看賈琛咧嘴笑道，看到那個樣子真的很可愛。

      「就是、就是，所以娘把我送出來了，嫌我黑，不喜歡我，不想看到我。」賈琛忙點頭，越發的憤憤的了。

      「一邊去，看到你都煩。」艾若扒開兒子，拉著小呆左看右看，「小呆，你們吃什麼，為什麼瘦這麼多。」

      「唉，抱歉，我二嬸對小呆特別心疼。」賈瑚雙手抱拳，他代表著大房，現在越發的歷練了。看到二嬸捧著弟弟的臉，親親熱熱的樣子，說什麼他也不信張家說的，是因為不想帶他的話了。現在二嬸把賈琛也送來了，自己親眼看看，他不是艾若，看看山門的規模，雖然從來沒聽過名頭，但是看看掌門人的談吐，還有這地段，擺明瞭，這不是一般人能辦的山門，所以特別客氣。

      「瞭解！」掌門黑著臉，能不知道這位把小呆當心頭肉。

      「謝謝，我們家的孩子沒指著當武林高手，真的，真不用，強身健體就好了。」艾若輕拍了高高瘦瘦的小呆，一臉痛苦了。

      「二嬸，我沒事。」小呆乖乖的說道。

      「我有事，看到你這樣，我很痛苦啊！你孝順的話，就別讓我礙眼。」艾若吼著。

      「看到沒，天天在家這麼罵我。」賈琛繼續跟大家告狀。

      小呆笑了，輕輕的摸摸賈琛的小臉，「二嬸不會罵人的。」

      「唉！」賈琛一臉說不下去的樣子。



252 悲劇的掌門

      「你也來了，二嬸不是更寂寞了。」小呆對著賈琛輕輕的笑道。

      艾若抱著小呆，眼淚都出來了，果然，也就只有這個孩子最貼心了。想想，自己名下三個孩子，沒一個會覺得自己每天在家會寂寞。

      賈政心念一動，難怪妻子最疼小呆了，家裡的孩子們也就只有小呆知道妻子很寂寞了。是啊，她這麼寂寞，自己卻從來不知道。沒事只知道她是亂發脾氣，想想看，也許只是她太寂寞了。

      「不要緊，她可以看書，讓爹多寫點書給她看，不過現在沒人聽她說故事了。讓爹聽她說，爹一向不敢說不的。」賈琛馬上吐嘈。

      艾若和賈政一齊打了他一下，艾若是鬱悶，這還是親兒子，真不可愛；而賈政是覺得不好意思，當然也有一種感覺，家裡孩子都這麼對艾若的，不過敷衍著她罷了，只有小呆才會真心的信任著艾若吧！

      賈瑚低頭微笑，看看小呆，此時都覺得自己是外人了。二嬸從小就疼小呆，當成兒子一樣養到今天，現在看來，小呆跟二嬸果然真的更像母子了。

      賈政看到了賈瑚的失落了，想想，小呆是賈瑚同父母的親弟弟。

      「小呆，過來，這是你大哥，還記得嗎？」賈政自己說得都有點心虛，賈瑚跟賈赦離開後，小呆都沒有再見過哥哥了，跟父親就更別提了，就算他們常寫信來，不過都想到小呆還小，自然不會單獨給他寫信了，只能給賈政他們寫信時，帶一句，小呆總算是知道自己還有個爹，至於說大哥，比爹多一點記憶，但是也就一點點記憶罷了。

      「大哥。」小呆老實的叫了一聲。不過賈瑚有點無奈了，感覺上，就跟小時侯叫爹一樣，一點誠意也沒有。表明，他一點也不記得自己這個所謂大哥了。

      「你大哥一直跟你爹在邊關，去年才回來，馬上準備考試了，特意來看看你。」賈政輕輕的說道。

      「哦！」小呆點頭。但並不多話。其實小時候他就一直跟艾若在一起，他的世界就是那個院子；到了山門，山門的孩子多了，但也都是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裡，他其實很怕外人的，特別是越大越怕，現在對著陌生的大哥，直接羞澀了。

      「你學武怎麼樣，爹常寫信來問你，他也很想你。」賈瑚溫聲說道。

      「還好。」小呆果然話越發的少了。顯得很拘緊，跟之前在艾若面前完全是兩樣了。

      「我們要住一晚。你們兄弟好好談談。」艾若看看這邊，過來輕輕摟摟賈瑚和小呆。自己帶著賈瑚來，其實也是為了讓他們兄弟見見，總不能真的是明明是至親的，結果成了最親近的陌生人吧。不過看他們兄弟這樣，更覺得自己做對了，趕忙調和了一下。

      「你們住哪？」那個掌門還抱著小賈琛的。一聽他們說要住下來，馬上跳起，真心的覺得這家人真的太難纏了。自己有說留下他們住嗎？

      「哦，山上的地方也不都是你們的，我買下了惟一不是你們的那所房子，你不知道嗎？」艾若真是得意啊。

      她上次來就已經注意到，山門邊上有一個很不錯的小院子，之前以為是掌門的私宅，但是她是誰啊，她既然想著法兒要上來看小呆，又不能壞了規矩，就得想輒，一點線索也不會放過的。好在她在山門裡也算有人了，忙讓人查。費盡千辛萬苦才查到，那宅子是原山主的，這宅子也是這山上惟一一個不屬於山門的地方，不過原山主死了，而山主的子女都在京城裡，根本不會回來，這裡也就原封原樣的留下了。

      艾若得了信，又開始找原山主的子女，再談買房子，最近才辦妥，還要瞞著所有人，真真的費了大大的心思啊。現在看掌門這樣，她覺得值回了票價，讓他不讓自己來看小呆，自己偏要在他邊上置產，她回自己的房子，看山門還能怎麼說。

      「那塊地是原山主的，當初說好了，那塊地只能賣給我們。」掌門真的要氣瘋了。

      「有字據嗎？不過呢，原山主的兒子跟我說了，他們原本也沒打算要收回這房子，就想捐給山門，全了他們上輩跟山門的情誼。不過呢，我跟他們說了，我家兒子、侄子、外甥全在這兒。我買來將來也會捐出來給你們的，出了一個不錯的價錢，他們才勉為其難的賣給我了，所以您也別怪人家，總是要捐的，早一天，晚一天的，真沒什麼。」艾若點點頭，表示自己真的真的很善良。

      掌門要吐血了，那個房子就在他們主院的邊上，原山主是上輩掌門的朋友，於是這山地真的是半賣半送，他房子的所在地，其實是上代掌門特意沒動過，好跟他們一起聊天下棋。

      老輩子人都不在了，這房子的後輩都在京裡沒回來過，於是他們也都沒在意。早知道艾若會買下，他們早一步去買就好了。不過他們也不是粗心，這是山門內部的事，這時相對封閉，誰會想到要買這裡的房子，想不到也是正常的。

      所以老話說得一點也沒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果然從收了小呆那天起，他們山門就被艾若惦記上了。他現在只想把遠在京城的董長卿拉回來死打一頓了，看他招了什麼人回來？

      不過呢，掌門此時只恨自己不成才的師弟，倒還真沒怪小呆，不能不說，小呆性子真是好了，愣能把這事置身事外了。掌門也不想想，沒有小呆，他能這麼水深火熱嗎？掌門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一直抱著賈琛，沒放下來過。

      掌門現在只想哭了。艾若竟然有辦法買到房子，於是是不是說她以後想來看孩子就來看？自己還攔不住了。

      「小呆，開不開心，二嬸買了隔壁的房子，以後二嬸能常過來看你了，給你做好吃的，順便看看有沒辦法讓你變白一點，這麼黑，將來娶不著媳婦怎麼辦。」艾若捧著小呆的小臉。

      「二嬸，不好吧？」小呆偷偷的看了掌門一眼，羞澀的說道。能上山看他們的就只有二嬸了，其它兄弟們都表示很鬱悶了，特別是薛虹，覺得太不公平了，結果現在二嬸竟然買下隔壁的老房子，那薛虹得多痛苦啊。

      「有什麼不好的，那房子我用你名義買的，你是山門的人，你在這裡買房子，一點問題都沒有啊。對不對！」艾若當然知道小呆很善良，忙用他聽得懂的話忽悠著。

      「哦！」小呆一向對二嬸的話是言聽計從的，二嬸這麼說了，他想想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呆呆的點點頭，樣子跟小時候一樣呆萌呆萌的，樣子很可愛。

      「我們小呆真乖啊，跟小時候一模一樣。」艾若開心了，捧著他的臉，就差沒親下去了。

      「真是太壞了。」賈琛開始抿嘴了，老娘都沒這麼對過自己，真是太偏心了。

      「她對你不好？」掌門看出來了，這位賈夫人明顯的最疼愛的就是小呆了，明明山上她的內外侄，還有外甥都在這裡。但顯然，艾若每次開口就問小呆，這回就算來送蛇的，卻也還沒進門就迎在外頭的賈家人說去請璉少，才跟他們進來，提也沒提其它人。

      而其它人，出現在她的面前了，她才會想起，這裡還有旁人。現在她親兒子也來了，不過剛剛看了一下，明顯的，賈夫人跟自己的親兒子，真沒跟小呆那麼親昵。

      「是。」賈琛憤憤的點頭，「她不喜歡長得黑的，天天說我太黑，長得不像她和我爹，懷疑我是撿的。一點也不喜歡我！」

      「是你不喜歡我好不好，我陪你玩，你不要的。」艾若憤憤的說道，這是什麼兒子啊，明明是他不喜歡跟自己玩，現在卻說自己不搭理他，真不可愛。

      「你就會拉我講故事！小呆哥，你會踢球不？」

      「不會。」小呆搖頭，他喜歡聽故事，喜歡躺在二嬸的懷裡，聽她說故事，然後自己也拿書跟她說故事，真沒想到弟弟竟然不喜歡。

      「山上有人會不？」賈琛馬上鬱悶了，懷抱希望的說道。

      「不會，沒人玩球。」小呆認真的回答了，他不好意思跟他說，山裡沒時間玩踢球的。

      「爹，我不在這兒，我要回去。」賈琛尖叫起來。

      賈政忙看向了艾若，這事，他說得不算。

      「哦，不學就算了。」艾若倒也不堅持，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蛇有去處，現在好了，蛇交給了山門，他們也表明了興趣，所以她倒真沒強求賈琛一定要在山上，好歹有個孩子在家，她鬥鬥氣，也好過沒人玩好。

      「賈夫人，你當我們這兒是什麼地方？」掌門真是被氣死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小黑炭，這裡挺好玩的，小呆哥在這兒，還有虹表哥，忠表哥，孝表哥在這兒，你可以教他們踢球啊。」『小黑炭』是艾若對兒子的愛稱。

      「又說我黑，又說我黑！」賈琛又抓狂了。

      「你黑都是你娘害的，她給你泡澡，於是害你中毒，所以你才這麼黑的。」掌門堅定的開始了牙籤的功能，挑事。不過他也沒說錯，賈琛皮膚這麼黑，真是怪艾若的。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6-16 08:49 PM

253 住校生

      「我妹妹好看不？」忠哥可是很關心妹妹的，現在除了小呆，也只有他有妹妹了，而且還是一母同胞的親妹。

      「特別好看。」小黑炭插嘴了，他是真的見過的，「鳳歌兒長得可好看了，比瑩妹妹還好看。長大了一定比我姐還好看。」

      「瑩兒也很好看。」賈瑚馬上言道，看看小呆沒什麼感受，還在跟艾若低聲說著什麼，一點也沒關心這邊說什麼。他有點不舒服，那是他們的親妹妹，小呆不能真的當自己是二房的人吧？

      「瑩兒是你妹妹，長得可好了。」艾若注意到了賈瑚的神色，忙對小呆說道。

      果然小呆又呆了，想想，好像有人這麼跟他說過，不過，他沒往心裡去，呆呆的看著艾若不知道該給艾若一個什麼反應。

      「唉，小呆，怎麼辦，你還這麼呆，真是白送你來學武了。」艾若這回擔心了，雖然她真心的喜歡著小呆一直這麼呆萌呆萌的，可是真的跟個小傻子一樣，她將來會擔心的。

      「沒事，我跟著二嬸好了。」小呆笑著對她說道，對著艾若，他又能恢復正常了。

      「唉，有你，二嬸都不敢死了。」艾若輕輕的歎息著，摟著小呆，真心的無語了。這小呆子，將來娶笨媳婦，她怕兩個人把自己餓死，娶個太聰明的，她真心的會擔心這位被媳婦欺侮死。

      「娘，你不擔心我？」賈琛覺得自己又受到傷害了。

      「你……我把你扔山裡，你都能自己爬回來，所以我比較擔心跟你一塊的。小呆，你不許慣著他哦。」艾若忙對小呆說道。

      「姨媽，你放心，我一定不慣他。」小呆沒說話，薛虹就搶著說道。

      「姑媽，什麼是慣？」忠孝兄弟有點茫然。

      「看我娘對小呆哥就是慣了。這還不明白。其實沒人慣我的。」賈琛馬上說道。

      「嗯，姨媽對小呆是有點偏心，對我們都沒這麼好。」薛虹點頭，側頭看看艾若和小呆，憤憤不平。

      「不過山門裡，想慣也沒啊！」忠孝兄弟本就跟艾若不很熟，所以也沒什麼感覺，現在只想到。這裡是山門，雖說不用他們自己洗衣做飯，但是，一早就起來練功，白天還得念書，然後再練功，晚上一塊泡藥浴，時間排得滿滿的，哪有功夫被慣著？他們都在家裡當慣少爺的，現在只能掬一把傷心淚了。

      「所以還是學武好啊！」艾若終於笑了。學武了，賈琛才會知道自己才是親媽。

      「不苦的。」小呆忙安慰呆滯的賈琛。

      「完了。一定很苦了。」賈琛撐腦袋了。

      賈政笑了，現在想想看，妻子這麼喜歡逗兒子，也是因為很寂寞了。

      入夜，賈政輕輕的握緊了艾若的手。

      「怎麼啦？」

      「真的很寂寞？」

      「哪有，只不過……」艾若輕歎了一聲，苦笑了一下。「是啊，瑗兒出生之後，總有很多事。我也忙忙碌碌的，珠兒、瑗兒，都沒什麼時間照顧他們。一直到老太爺去了，在江南那幾年，我才慢慢的閑下來。好在身邊一直有小呆，還有穆哥兒要治療，倒也沒時間感受到寂寞。這幾年回了京，倒真有些了，不是有點不知好歹，這麼好的日子，還覺得寂寞。」

      「珠兒大了，瑗兒跟妹妹在一塊，在你身邊的日子少，而琛兒又太皮，你身子也不很好，哪能跟他那麼鬧騰，這孩子像誰了，我們家哪有這麼鬧騰的孩子？」

      「挺好的，小孩子這麼鬧騰，是聰明健康的表現。你看看，珠兒他們泡過澡之後，不是天天去跑步，不跑，不出汗，那個毒性不能排出來。現在珠兒的身體也不錯。脾氣也好了，因為一直在運動，會流汗，哪怕有不開心的事，因為流一身的汗，他的心情會變好。」

      「那是不是你和我也該泡泡，然後我們一塊去跑步，流汗，說不定，我們也不會覺得煩惱了。」賈政握緊了艾若的手，笑著對她。

      「存周，謝謝你！」艾若微笑起來，賈政現在真的很好，古代士大夫，其實也不很忙，而賈政從來不在外面吃晚飯，每天都回家陪她吃飯，晚上一塊看書，聊天，算是很好的丈夫了。

      「說什麼傻話啊。」賈政哪裡理解得了艾若此時的心境，只是抱緊了她，讓她能知道自己是真心疼愛她的。

      賈琛到了山門，很快發現這裡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很多，馬上就不想回家了，艾若看著鬼頭鬼腦的兒子給掌門磕頭拜師，她真心的覺得，其實，掌門人真的收了他，其實是更大的悲劇。

      這小子比起薛虹來說，更麻煩啊。薛虹只是暴力，但腦子不怎麼好，而且容易被人影響，但小黑炭不同。小黑炭從小就知道自己要啥，比如他要吃飯，會哭到天怒人怨，不給，不停。他要去玩球，不管她怎麼哄，他也不會留下聽故事。所以他就是那種性子，掌門只能自己想法去降服。她會在精神上支持他的。

      而她的小黑炭，除了暴力，這小子還特別的精力充沛，腦子還特別好，薛虹可不怎麼喜歡讀書，而小黑炭可是從小被她洗腦，天天的故事不是白講的，他都會十萬個為什麼了，不然為什麼喜歡他的賈珠和賈瑗都受不了他了。

      唉，明明都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為什麼差距這麼大呢？艾若不由自主的看看邊上站得直直的小呆，此時的他，不再呆了，倒是站在隊伍之中，那麼多大小不一的孩子，小呆顯得很有英武之氣，頗有些英姿勃勃的感覺了。

      「我們小呆是不是有點像大人了，所以他只在我面前呆，其實在外面，挺有看像的。」艾若拉拉賈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安慰。

      「別偏心了，琛兒都難受了。」賈政低聲的說了一聲，兒子的拜師禮，怎麼說兒子才是主角，老婆看小呆。太過份了。但還是轉頭看看小呆，也笑了笑，「嗯，看來是長大了，在你身邊呆，是哄你玩了。」

      「所以還是小呆最貼心，回家我就好好教育一下珠兒和瑗兒，太不像話了。」想到自己家裡還有兩個不省心的破小孩子。她憤憤的說道，好歹那兩也是親生的，太不孝順了。

      「好的。」賈政馬上點頭，孩子著急，總比自己受苦好，堅定的把孩子們賣了，艾若表示對賈政站穩立場很開心。賈瑚側頭看看，輕歎了一聲，也許弟弟是幸福的，因為他從小就沒受過什麼傷。因為二叔、二嬸真心的把小呆放到心上。

      終於禮成了，小黑炭成了山門的一份子。穿上他們統一的服裝。投入在師兄弟們之間。艾若看著小黑炭迅速的跟師兄弟們打成一片，笑顏逐開的樣子，艾若倒真有一種送孩子上學的感覺，有點感動，也有些傷感。

      突然想到，自己女兒第一天上幼稚園，她也特別的興奮。差點一夜沒睡，一早拉著老公一塊送女兒去，看女兒背著小機器貓的書包。感動壞了。可是走到一半，醫院來了電話，有重要的vip家的產婦，必須讓她親自手術，於是她沒有看到女兒第一天進幼稚園。

      等到，女兒第一天去小學時，她請了假，關了機，牽著女兒的手，堅定的去學校。跟女兒保證，她一定能跟她一起開學。然後，電話打到了老公手機上。她還是沒法參加女兒的開學典禮。

      原來是這種感覺嗎？孩子終於離開了，有了自己的社交，於是再不是自己懷中的那個寧馨兒了。所以感動不是孩子長大了，而是傷感失去。

      「爹娘要走了，你捨得不？」拎過小黑炭，艾若鬱悶的問道，她已經很捨不得兒子了，沒他在邊上鬧騰，自己日子得多無聊啊。

      「哦，你們什麼時候再來？」小黑炭總算問了一句艾若想聽的話。

      「可能會很久，你師父不喜歡我們常來。」艾若心都甜了，抱起了小兒子，她生他容易不？親親他黑黑卻很光滑的小臉蛋，小黑炭露出了小酒窩。

      「哦，那個，你下回來，帶上瑩妹妹，還有，給我把球也帶來。」

      「你不會想娘嗎？」艾若剛剛的好心情，一下子又被破壞了。

      「你不是在這兒嗎？」

      「我是說，我離開之後。」

      「哦，不知道呢？」小黑炭有點困惑了，他生下來就沒有離開過艾若，所以他真不知道，一段時間看不到娘會怎麼樣。

      「真是笨蛋，姨媽，我會想你，你要常來看我。」薛虹忙湊過來，一臉甜笑。

      「下回來，我帶你娘和你弟弟來，蟠兒很可愛，很乖。」艾若心都酸了，薛虹還是最想自己的爹娘吧。

      「蟠表哥很老實，一點也不好玩，讀書都讀傻了。」小黑炭馬上表達自己的意思。

      「哪有，蟠兒是比較安靜，喜歡讀書，書念得可好了。」艾若瞪了兒子一眼，想到呆霸王變書呆子，人生真是處處有驚喜了。

      「我弟弟喜歡讀書？」薛虹馬上鬱悶了，山門也有文化課的，所以想想看，自己的親弟弟竟然是讀書人，簡直太可怕了。

      「所以你珠表哥很鬱悶，竟然有這樣的弟弟。」艾若恨恨的看了小兒子一眼，對於兩個極端的人，還變成了親兄弟，作為兄弟，他們互相都會覺得鬱悶的。

      「大哥最討厭了，他看我最不順眼，看到我就吼我。」小黑炭憤然的說道。

      「現在誰看到你，都不會有好言氣的，好了，我們走了，你就算想娘也看不著了。」艾若氣乎乎的放下了小黑炭。

      「爹，你會來看我不？」小黑炭拉拉賈政，賈政雖然沒事敲他一下，總算還是很疼他的。

      「當然，爹有空就來看你。」賈政哽咽了，他性子綿軟，喜聚不喜散，對孩子他尤其這樣，他現在可是好爹，這些孩子小時候都是賈政和艾若親手照顧的，感情非常深。

      「哦，你要娘給我帶球，不然，她不會帶的。」小黑炭摟著賈政的脖子，笑著賣萌。

      「小呆，你看緊他，別讓他亂來。」賈政現在終於明白了艾若腦充血的感受了。直接把兒子放下，拍拍小呆。小呆輕笑了一下，沒做聲。



254 被嫉妒

      而京城裡，王氏的資料更進一步的到了劉睿的書案上。劉睿安靜的看了很久，這資料詳細得多，但其實此時對普通的家庭婦女來說，能有什麼特別的？就算把她從出生開始的故事都弄起來，但仍舊是乏善可陳，連王氏小時侯被賈敏欺侮，卻也默不作聲的事也查出來了。這都算是大事了，所以她女兒出生之後，倒是有些意思了。

      顯然之前的日子，這位的耐心到了極限，於是女兒出生之後，她一系列的動作，重回了主動權，這才有點像他現在認識的這個賈夫人了。

      招招以退為進，生生把婆婆逼到後院，軟禁了起來。把賈政那渣子變成繞指柔。而對從小欺侮她的賈敏卻又還不錯，所以姑嫂感情卻是越來越好。所以之前的隱忍，是她性格的一部分。還是因為她只恨賈母，對其它人，她都能忍耐？對了，她養大了大房的孩子，雖然大房的長子對她並不怎麼樣。

      門在這一刻被敲響了，一般這時，不會有人來打擾他的。他收了資料，才叫了進，進來的是王妃。

      「怎麼啦？」劉睿微笑的看向妻子。

      「宮裡派人來了。」王妃輕聲說道。他注意到，她已經換了正式服裝，顯然她已經準備好了。

      「有事？」他動也沒動。

      「不管有沒事，總不得去。」王妃輕聲答道，叫他們倆一塊去，自然不可能是老皇帝要見他們倆，定是老爺子見劉睿，她去見淑妃。目前已經沒什麼懸念了，於是老爺子又不淡定了，好像覺得他們夫婦也有不軌之心，沒事就要敲打一下，讓人厭煩得很。

      劉睿苦笑著，是啊，不管有沒事，人家叫了，就得對付，這就是上位者與下位者的區別。

      「你變了。」劉睿突然說道。

      「應該說，懶得多想了。」王妃倒是很坦然的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顯得很隨意。

      「賈夫人會不會也是懶得多想，於是後來率性而為，做她自己？」劉睿想想突然問道，雖然有些事，他覺得自己想清楚了，但是，他身邊也有一個從小白兔變大灰狼的主，所以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想不通的，只是想知道，她們怎麼想的。

      「她應該是被逼到了死角，於是反擊了。我是一切都安定了，於是懶得再裝小白兔了。」王妃低頭淺笑起來，現在她覺得自己很舒服，於是在面對王爺時，她也能表現出她的隨意。

      「所以你們都有自己的保護色，你裝小白兔，賈夫人也是，之前在她婆婆面前連個屁也不敢放，結果呢，以退為進，把老太太逼進了死角。你呢？為反擊嗎？」

      「不會，她其實和我一樣。對，她很多想法跟我一樣，所以我覺得她是我的朋友。現在讓她反擊，其實她也不會，她要的只是安定，我也是。安定的生活，就會讓她收起爪子，躲在家裡玩孩子。」王妃側頭想想，緩緩的說道。

      「只要不讓你們安定，你們就會反擊？」劉睿想想，王妃好像還沒反擊過，只是越來越隨和了。顯然王府的生活讓她適應了，越過越舒服了，想想，什麼讓她覺得安定？外面的大局定了！不出意外，她就是新國母，於是她別無所求了？劉睿好奇的看著妻子。

      王妃笑了，並沒有回答。但也回答了，對她來說，明天的事明天才會想，她現在很安定，所以她很平靜，但是誰破壞了這種平靜，她也不知道，她能做出什麼事。那麼賈夫人也是這樣嗎？

      「她說她有親人在天堂，她要去找他們，所以她不會讓自己的雙手沾上罪惡。她是信神的人！你看她的樣子，像是信佛的嗎？」劉睿再問道。

      「她信的是神，不是佛。」王妃隨意的搖頭。

      「是道教？」劉睿一怔，看向了王妃。

      「不，不知道，滿天神佛，誰知道她信什麼，不過有信仰的人，心會比較善良，真好。」王妃怔了一下，還是淡淡的回答，但是，她的態度比剛剛嚴謹多了。

      「是啊，有弱點就好辦了。」劉睿點頭，似乎才想起宮裡召見，自己慢慢的起身，也沒說想要去換件衣服，就那麼靜靜的走在前面。王妃也沒攔著，自己起身跟在後面。

      「你覺得是什麼事？」劉睿腦子似乎不在艾若身上了，開始想好好的，宮裡為什麼又突然召見他們夫婦的。

      「應該是麻煩事了。」王妃還是保持著她目前習慣地的安靜。

      「把麻煩扔給賈家。」劉睿上車後，突然說道。

      「什麼？」王妃不明白劉睿想做什麼。

      「如果有麻煩，總要有出來頂，你跟娘娘說，讓賈家上。」劉睿不禁揚起了嘴角。

      「不管什麼事？」王妃臉色有些變了。

      「不管什麼事，我倒是要看看賈夫人如果再被逼迫，會有什麼反應。」

      「為什麼？」

      「我看到別人那麼快樂，我會嫉妒。」劉睿閉上了眼睛。

      「可能會害死她。」王妃臉色都有些變了。

      「不會，她不怕死，我有時覺得，她不怕死，也許還很期待著死亡的到來。」劉睿想想，雖然見的不多，但是從各方的資料來看，她顯然是個沒什麼欲望的人，沒欲望其實就是不怕死了，再想想自己曾經有限的幾次跟她交談的結果，她好像真沒什麼欲望，問自己要生活費更多的是給自己添堵，也是找死。她明明知道自己是誰，卻還敢這麼幹，不是找死是什麼。一個但凡有一點畏懼之心的人，都不會這麼張揚。

      「那應該是以前，現在她有丈夫、孩子，她捨不得他們的。」王妃艱難的笑了笑。

      「我不想要她的命，她很有本事，是啊，能自學到這一步，很了不起，弄不好，她能解天下所有的毒。」劉睿還是沒睜眼。

      王妃等的似乎就是這話了，聽完了，於是不再說話了。

      這回宮裡的確是真有事，東平郡王上了請罪折，自請讓位，讓穆哥兒襲爵，他回鄉養老。老聖人盯著摺子，已經很久了，腦子裡盤算著各種可能性。

      御書房裡，老聖人並沒叫別人，只等著劉睿的到來。

      劉睿靜靜的看完摺子，面無表情。

      「怎麼看？」老聖人終於開口了。

      「本來早該治罪的人，不過看在穆哥的份上，才一再放過這家，此時他懂事，倒也省些麻煩。」

      「放了容易，再找回來就難了。」老聖人冷哼了一聲。

      「是啊！」劉睿也不是心胸寬廣的主，他容這些人，可不是真是看在穆哥的面子，而是看在那些爵位的面子上。劉睿輕輕的敲著摺子，「其實真的把上次的事也不是牽不上了。」

      上次的事，就是指繼妃娘家的事，連蛇都弄來了，還有什麼弄不來的，很多證據其實都指向了東平王府，想牽上他們一點難度都沒有。

      「牽出來，抄家。」老聖人直接黑起了臉。

      「是！」劉睿面無表情的領命而去。

      而淑妃的宮中，王妃也如坐針氈，淑妃跟老聖人不同，她現在是著急的祖母，她絮叨了半天，王妃總算明白淑妃的意思了，東平王家要溜，別說老聖人了，就算是淑妃也不會答應，她不把這家人碎屍萬段，都對不起九泉之下的女兒。老聖人已經決定提前動手了，現在問題是穆哥兒，雖說他們父子幾乎沒見過面，不過呢，父子就是父子，萬一真有什麼事，穆哥兒怪罪外公外婆怎麼辦？

      王妃低著看著地磚，是啊，現在穆哥還小，但卻是半大不小，覺得皇家人做事真是磨嘰，早早的在大公主一死，找個由頭弄死他們全家不就完了，偏要拖到今天，所以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不過王妃不是政治家，她不會懂，穆哥兒出生時，其實老東平王還活著，只是身體不好，提早讓兒子襲爵了，老聖人再怎麼著也得給老太爺面子，不會輕易發作他們家人的。

      而這些年，東平王府低調得很，滑得跟泥鰍一樣，想抓也沒抓住把柄，就像是穆哥在江南中毒一事，就算揪出不少人，可是查來查去，跟東平王府一點關係也沒有，明明知道是他們做的，要知道，四王八公，除了賈家脫出來，其它幾家，還都是同氣連技的。若沒證據，怎麼讓這些功勳之後信服，只怕還覺得皇家是過河拆橋呢。

      而這會東平王家要開溜，全家躲回金陵，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不過，穆哥兒倒真是有點難辦，以皇家的意思，這是要趕盡殺絕的。穆哥知道了，會怎麼辦？

      「老三家的，你說怎麼辦？」

      「哦，媳婦想，穆哥兒一直很是尊敬賈夫人，不如讓賈夫人去勸解一下？畢竟賈夫人比咱們更知道當初他的危險，若不是正好遇到賈家出遊，他早就成灰了，他當旁人是血親，旁人可當他是眼中釘的。」王妃抬起頭，淺笑道。

      「正是這話，正是這話。」淑妃想到這兒，馬上握緊了拳頭，心中的火焰更上一層樓了，之前只想到女兒的慘死，現在想到外孫差一點也回不來，對東平王家，更是充滿了怨念。想也不想，直接就答應了瑞王妃。瑞王妃輕舒了一口氣，她倒沒什麼內疚的，事實上，就算之前劉睿沒跟她說扯上賈家，她估計這會也會把艾若扯進來了，畢竟對她來說，她是舅媽，也是皇家人，她說的可信度不高，反而立場中立的賈夫人，更有說服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6-18 09:49 PM

255 為難

      艾若回到京城，還沒坐穩，就聽周瑞家的來說，一早，東平王府被抄家了。而東平王府的太妃也派人送信來，不過因為他們都不在，於是就沒有於是了。

      「怎麼這麼巧？」賈政喝了一口茶，怔了一下。

      「什麼巧不巧的，親家出了事，東平王家沒事才怪。」艾若倒是不覺得吃驚，主要是關她甚麼事，「這兩天府裡沒事吧？」

      「沒事，珠大爺在姑太太家住的，老太太那邊也沒什麼事。」周瑞家的當著賈政的面自然也要說說自己並沒有忘記老太太，他們不在家，自己也有關照著老太太的起居。

      其實賈政根本就沒想起老娘，不過這會突然眉頭一皺，「東平太妃的人，有沒打擾到老太太？」

      「當然不會了，老太太這麼尊貴，自然不會讓個瘋婆子擾了清靜。」周瑞家的自然明白賈政擔心什麼，忙笑道。

      賈政這才松了一口氣，他不擔心賈母會讓自己去救人，而是擔心沒事被挑出事來。

      艾若倒是心念一動了，是啊，自己當初用神之手，除去了王妃，其實就是怕這個，現在老太妃為了救兒子、孫子，什麼事做不出來。

      「東平王府抄家，東平王爺被治了罪嗎？家眷怎麼樣了？」艾若定定神。狗急還跳牆呢，她一定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老太妃好歹也是上了春秋的，老聖人網開一面，被拘在自己院中，家中的女眷也都趕過去。其它都抄撿了。東平王爺被鎖拿問罪。」周瑞家的也有八卦之心的，馬上興致勃勃的說道，也是，刀切不到肉，什麼時候也不會覺得疼的。

      「哦，家裡沒事就還好。其它家有什麼反應沒？」艾若卻沒心情去八卦。直接問她想知道的。這會，最好的就是別特別，人家家裡怎麼做，她們家就怎麼做。

      「沒有，四王八公其它幾家，都緊鎖門戶，聽說有人家連報訊的人都沒讓進府。」周瑞家的不屑的癟起了嘴。

      「人之常情，老話怎麼說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都這樣了，更何況我們，本來啥關係也沒有不是嗎？」艾若苦笑了一下，搖搖頭，「算了，人家的事，不要去管了。去學裡接珠兒，我們回來了，總不能讓他還去姑太太家不是。」

      「是。已經派人去了。要知會姑太太和路家嗎？」周瑞家的也知道，這會還真不是說八卦的時候。馬上收回了表情，小心的問道。

      「也沒多大的事，倒不用急。」艾若搖頭，「告訴姑太太一聲珠兒不過去即可。」

      「是。」周瑞家的下去安排了，艾若揮手讓人都下去，也不要人關門，放下杯子。「老爺，您怎麼看？」

      「有點猜不透是什麼意思了。」賈政也是一臉凝重，繼妃家的事。其實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他們其實當時也談過，覺得皇家只怕是在等著穆哥長大，卻沒想到竟然這會突然發作了，真的想不透是什麼意思了。

      「所以沒想到我們出去一趟倒是對的，真的在家，倒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艾若沒有閉門裝不知道的心理素質，這樣最好。就算不認識的，求到門口了，也不能說不管不顧不是，有時明知道是錯的，卻不得不做，這就是現代人。就算再毒舌，再理性，真的就算是仇人在外頭被人砍，也不好意思不讓他進門躲躲，倒不是聖母，而是怕一輩子良心不安。

      「穆哥兒怎麼辦？」賈政突然抬頭，東平王家的事，其實大家都知道不過是個拖字，看什麼時候罷了。早一天，晚一天的，那把刀總在，只看皇家的心情罷了。此時賈政已經沒有當初的兔死狐悲了，這代東平郡王的性格有點孤癖，跟其它幾家的關係都淡淡的。他再怎麼二貨，對一個沒什麼關係的人，其實也沒多大的感觸的，現在，跟他們家有關係的反而是穆哥兒。穆哥兒也是他的學生，他當然更關注了。

      「老爺，你擔心那多餘的做什麼？他是聖人的親外孫，聖人根本就沒把他算做東平王家的人好不。」艾若還真沒多想，但是賈政一提，她也心覺不妙了。

      「可是穆哥兒能不知道東平王是他親爹？真的出事了，咱們這外人都心裡難受，更何況他了。」賈政自顧自的說道，他想到上次去觀斬，大家都請了假，穆哥兒當然要跟著。那天穆哥兒靜靜的看著一個個的人頭落地，賈瑚、賈珠、路家兄弟都傻了，只有他，冷冷的看著那一切。那天，賈政已經明白，穆哥兒什麼都知道，他很清楚這些人是誰，這些人做了什麼事。所以現在，如果菜主口跪的是他的親爹，他還能那麼冷靜嗎？

      「可是皇家的事好管不？我們是外人，我們怎麼好勸？」艾若想哭了，可是還是嘴硬道。但想想真心的，有點像賈政說的，有點擔心穆哥兒了。不管怎麼說，穆哥兒也是從小在自己身邊長大的，自己也是一點一滴把他從生命線上拉了回來，從一直躺著，到現在能走能跑，無不是自己的心血，真的被打擊了，自己也好像真的不落忍。

      可是皇家的事那麼好管嗎？再說，這種事，怎麼勸？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皇家那四位，能跳起來殺了他們。可是說，你爹活該，那個，穆哥兒情以何堪？有當著人說對方爹媽壞話的嗎？那得多沒品啊！

      賈政也歎息了一聲，果然，這些事，左右都是錯，只能靜靜的等待著皇家的刀慢慢的落下。不過他們倒有一點挺一致，一點沒想起，東平王已經被抓了。

      晚上，賈珠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帶著垂頭喪氣的穆哥兒。大家也不說什麼，直接讓人開飯，沒有小黑炭了，氣氛有些沉悶，不過，因為穆哥兒的心情不好，大家也就不敢特意去搞氣氛，哄艾若開心了。艾若也沒功夫去想，此時小黑炭有什麼東西吃，會不會想自己的事了，一心一意的關注起穆哥兒來。

      艾若給穆哥兒挾了很多菜，穆哥兒看看艾若，也沒反抗，低頭全吃了。艾若心裡更灰暗了，因為平時穆哥兒在家裡，已經很隨意了，不好吃的，他會罷吃的，會抗議的。現在埋頭吃飯，事情能不大條嗎？艾若看看賈政，賈政也不敢歎息，也給穆哥挾了他愛吃的，「慢慢吃，這麼吃也不消化。」

      穆哥兒抬頭看了賈政一眼，又低頭吃起來。

      賈珠嚇得看向賈瑚，賈瑚輕拍了他一下，但給他也挾了些菜，示意他快吃，別說話。

      「穆哥兒，你今天住舅舅家還是回去？」等終於吃完了，大家左右看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艾若想想，直接問道。

      「我能住這兒嗎？」穆哥兒終於抬頭，他今天不想見任何外公家的人。

      「當然，瑚兒，你去跟董大人一塊去見穆哥兒的舅舅，說穆哥兒今兒就住下了。」艾若也沒勸，直接就讓賈瑚去辦。賈瑚是知道穆哥兒舅舅是誰的。當然主要也是沒人可派，總不能不派主子，讓賈政親自去又太過份，賈瑚是最好的選擇。

      瑚哥點頭下去，賈珠還是一頭霧水，但他很聰明，就是不吭聲。艾若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吩咐人去收拾賈珠院裡的客房，換上新鋪蓋。

      賈政看穆哥兒這樣，心裡也難受極了，輕輕的摸摸穆哥兒的頭，「很多事，都是大人的事，與你無關。你不用過多的介懷，你只要知道，你外公，外婆，舅舅，舅媽很疼你，就成了。」

      「那是我爹。」

      「是啊，那是你爹，聖人也說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還真為難。」賈政苦笑了，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勸。無奈的看看妻子，讓她上。

      「穆哥兒，珠兒，你們讀了這麼多年書，我在書上看到一個案子，你們幫我斷斷。」艾若其實下午跟賈政談及東平王府的事後，就已經在想這個了，穆哥兒與他們家很親近，真的有事，她們勢必要幫忙的，怎麼勸，就是關鍵了。

      「案子？」穆哥兒沒想到艾若會提出一個案子來。

      「嗯，有一家人，父親殺死了母親，然後孩子為母報仇，又殺死了父親，於是到了官府，官府也不知道該怎麼判了。你們說說，如果你們是地方官，該怎麼判？」

      「是很為難呢！兒子弒父天理不容，但母恩勝天，為人子不能為母報仇，好像枉為人子。可是為母報仇，對象又是生父，也不成吧？」賈珠傻眼了，轉頭看穆哥兒，「你說怎麼辦？」

      「所以兒子應該遠遠的離開，不管這件事，因為父親有錯在先，那麼由律法治罪就好，作為兒了，不管、不看就不違孝道了。」穆哥終於抬頭了，看著艾若。

      「對，捂住耳朵，蒙上眼睛，當作這世上沒有這個人了，於是很多事，就簡單了。」艾若輕輕的拍拍穆哥兒的小臉，這是她能想到最簡單的解決辦法，不過她不知道穆哥兒是不是真的做得到，至少自己雖然會說，真的讓自己做，也不見得做得到。



256 知心夫婦

      「不是問如何斷案嗎？」賈珠沒反應過來，不過也真不怪他，這麼殘酷的事，對賈珠來說，實在說得有些難受。雖然之前已經聽父母說過穆哥的身份，不過那次聽母親說時，是因為有人行刺父母，而且很快的，他們的注意力都被京城的風波吸引了，根本就沒想太多。

      再說賈珠從小就是貼心的孩子好不，他從來就沒聽穆哥兒提過「爹」、「娘」，自然不會沒事去問這種那話題了，當然，他不承認，他是真的忘記了。所以現在突然聽穆哥兒冒出一個爹字，嚇得不行，但馬上，就明白了，學堂又不是世外桃源，東平王府的事，他們也聽說了，現在連在一塊，馬上愧疚了，又不知道該怎麼問，於是乾脆轉換話題好了。

      「有個先後順序的問題，你只要撇開人物關係，這個案子怎麼斷？」艾若看向了兒子，這案子真是古書上有的，發生在漢時，當時也認為那是很困難的事。

      「撇開人物關係，若是男人先殺妻，本來就是犯了罪，所以官府原該抓人處刑的。不過有人出於行俠仗義之心來殺了兇手，雖然有錯，倒是可減輕刑罰。」

      「錯了，任何人都不可越過官府，自行行刑，如此一來，便天下大亂了。若沒有關係之人出於義憤，殺死了殺妻之人，他憑什麼認定他真的殺了妻？萬一錯了呢？所以此人當以嚴辦！」賈政肅然說道。

      「聽到沒？你得跟你爹好好學學。啥時候濫用私刑都是錯了，所以以後你們遇到這樣自以為是大俠的主，直接判重罪，因為凡事若憑一已之私而挾私報復，那麼律法之威如何體現？那麼還要官府做什麼？要你們做什麼？」艾若趁機教兒子。

      「哦！回頭我去找律法書看看。」賈珠馬上點頭，覺得自己當官判案的樣子，應該很好玩，捅捅邊上穆哥兒，「你說呢？」

      「我做不了地方官。」穆哥兒搖頭。自己可是要襲爵的，沒聽說過，當王爺還要去當地方官的。所以他應該沒什麼機會去斷案子。想想，好鬱悶呢，又沒了一件好玩的事。

      「為什麼，當地方官多好玩啊。」賈政自己都沒爵位，自然也不會灌輸兒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他只教兒子。他們一切要靠自己，所以他當然想不到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穆哥兒這會身份上跟自己差了一大截。

      「你去做，寫出你的案子，我看。」穆哥兒對賈珠乾笑了一下，總算比賈珠成熟不少，知道不打擊賈珠的積極性。

      「好的、好的。」賈珠開心的點頭，就好像他已經當上了地方官了。

      賈政夫婦對望一眼，心裡暗暗的歎息了一聲，他們能做的僅此而已了。

      可是很多事，不是能因為艾若的一個故事而解決的。

      入夜。守夜的婆子進來報告，穆哥兒在花園裡。大家也不敢去勸，只能來通報。

      艾若對賈政長歎了一聲，只能起身穿上衣服。夫婦倆一塊去了花園，穆哥兒一個人坐在小黑炭的球場邊上，這裡放了一排椅子，讓孩子們玩累了，可以休息一下。

      艾若坐到了穆哥兒的身邊。賈政坐到了另一邊。艾若輕輕的把穆哥兒摟進了懷中。賈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也許陪著穆哥兒一塊坐坐最好。

      「我是不是很笨，還是想不通？」穆哥兒安靜了一會。卻還是忍不住說道。

      「不是！」艾若苦笑了一下，也真是，穆哥兒再成熟穩重，也只有十歲，十歲的孩子面臨這種困境，他能怎麼辦。其實能表現成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

      「我還是想不通。」穆哥兒的小肩膀縮成一團。

      「想不通什麼？」艾若覺得再不問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只能硬著頭皮當回知心大姐了，人生還有更悲劇的嗎？她的兒童心理學真心的只想用在女兒身上，不過，還一次也沒試過呢？這輩子的兒女，一個個健康的不像話，沒人有心理問題來磨礪她，她真心的沒試過。

      「很多事。我沒見過他，我也沒見過我娘，他們為什麼要生我？」穆哥兒說道。

      「這個……」艾若真的無話可說了，看向了賈政。怎麼就上升到了這一步？他們為什麼生他，她咋知道。

      「穆哥兒，要不我找人讓你去見見郡王？」賈政覺得這個問題可能問問當事人比較好。

      「不要，外公和外婆會不高興的。」穆哥兒搖頭。

      「其實你知道你娘的事嗎？」艾若突然說道。

      「我娘是我爹害死的。」

      「具體的，我不知道，我只能猜。然後你舅舅把那家的《毒經》給我後，有些事，倒是相互印證了。但那個我不能說一定是事實。你就聽聽好了！」艾若輕歎了一聲，有些事也許說開了，是最簡單的解決方式。

      「你娘成親之後一直被下毒，所以，一直沒有孩子。終於有了你，結果還是早產了。然後再中毒！那一次，你娘沒那麼好運。我想你外公外婆應該知道，你娘是遭了暗算，卻一直找不到把柄，於是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我不確定，這一切，跟你爹有沒關係。我甚至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知情。一個男人，再不喜歡妻子，卻也不會讓人這麼幹的，若真是明知故犯，他就不能稱為一個人了，這樣的人，你真不值得認他做爹。所以也不用為他糾結。若他不知道……」艾若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自己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東平郡王除非是腦殘，可是看樣子也知道，他不腦殘了，想為他說話都沒什麼機會

      「我想他心裡應該多少跟你外公外婆一樣，心裡有疑惑吧？不過，很多事，他的顧慮比你外公外婆多得多。但當時事情已經發生了，他能怎麼辦，除了你，他還有其它的家人，這也不是一個家族的事，他能做的，就是努力的維持著平衡罷了。而對你外公外婆來說，只要找到證據，不，不用證據，只要找到一點線索，他們就能置他們一家於死地，現在就是，有了《毒經》，他們就全清楚了，怎麼會放過你爹？」賈政不同意艾若的說法，他是男人，他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聽了艾若的話，靜靜的站在東平王的立場上想這件事，便有了不同的看法。

      「所以，不管他知不知道，他都是死定了。」穆哥兒抬起頭，他一點也不傻，其實他很清楚，父親這回死定了，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這麼糾結了。就算從來沒見過，那也還是父親。

      「你伯父說得對，其實你爹不存在知不知道。對他來說，就算事情發生之前不知道，但事後，一定猜到了。不過他還有要保住的人，總不能真的大義滅親。只要你，不要其它人對不對？人生就是這樣，有很多的不得已，其實就是選擇問題。你有外公、外婆、舅舅、舅媽照顧，所以他從來就不去看你，也不打聽你的事，不見你，也許就是對你最好的保護。不然，你祖母大壽，他過生日，讓你回家小住，以盡孝道，你外公他們是沒法阻止的。所以只能說明，他不想讓你回家，他故意把你隔絕於家門之外。你從來沒見過他，於是，真的發生了今天這樣的情況，你也少些痛苦。唉！是啊，人生最好不相見，由此便可不相念。是啊，現在我對你爹印象好多了，他早知道他的結局，於是這樣，其實是最好的結局。」艾若把戀改為念，倒也覺得貼切。

      賈政看著艾若摟著穆哥兒的樣子，也微笑起來，此時，對穆哥兒來說，一個溫暖的懷抱，才是最需要的吧。

      穆哥兒最後在艾若的懷裡睡著了，賈政背著他回去了，艾若苦笑了一下，人生真的太殘酷了，為什麼讓一個十歲的孩子要接受這麼殘酷的事實。讓他不說不問不聽，可是卻越不過心。

      第二天一早，送他們上學了，瑞王妃派人來請艾若了，艾若明白瑞王妃只怕也是擔心穆哥兒了。收拾了一下，默默的坐上車，瑞王妃可不像穆哥兒那麼好騙啊。

      還是瑞王妃的偏室，但這回瑞王妃坐到了東邊的炕上，讓艾若坐到了西邊。瑞王妃把人都叫了出去，示意她靠在大靠枕上，兩人可以舒服的聊天。

      「穆哥兒昨天煩到你們了？」瑞王妃昨天一聽穆哥直接去了賈家，倒是嚇了一跳，他們還沒跟艾若他們打招呼，穆哥就去了，萬一賈家人亂說一氣，她怎麼跟淑妃交待？提心掉膽了一夜，知道穆哥上學了，馬上就派人請她回來了。不過回報的人說，早上穆哥上學時，情緒還不錯。她才安心一點，不然這會，她也沒這麼淡定了。

      「沒有，小孩子吃了早飯，已經上學去了。」艾若有點不適應了，不過靠上真的挺舒服的。

      「本來昨天就想著，你們回來就請你過府，跟你說說這事。穆哥兒還小，朝廷的事，我們管不著，可是孩子總不能不管。真讓他對聖人和娘娘，心存怨念就不好了。」王妃懶得廢話，直接把自己要說的直接說了，表明自己的立場。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6-19 11:07 PM

257 輕鬆就對

      「他問我父母為什麼生他？」艾若笑了，覺得王妃還真的是個強人了。不問她說了什麼，卻先說自己的立場，若自己昨天沒按這個說，今天老實的補救，不然皇家不會跟她客氣了。不過艾若是那種慫人嗎？從來就是遇強則強的，馬上把問題拋給了瑞王妃。

      「唉！」王妃一怔，很快長歎了一聲，卻也噗的一聲笑了，「你怎麼答的？」

      「我們老爺說，問他要不要見見東平王，由東平王跟他解釋一下。」艾若笑著看著王妃，不過這麼聊天，倒越來越輕鬆了。

      「開玩笑吧！那怎麼可能？」瑞王妃幾乎立即嚷道，幾乎直接就坐直了，表明她的驚訝了，萬一讓他們見了，穆哥兒去跟聖人替父求情，聖人怎麼辦？

      「是啊，穆哥兒多聰明，他怎麼會做聖人、娘娘不開心的事。真是很懂事的孩子。」艾若白了王妃一眼，想想看，「我勸過他了，不過更像是勸我自己。昨天想想，東平王真是渣男嗎？當然，他本身是很渣，不過呢，這麼多年，對穆哥兒不聞不問，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所以想想看，他是真的不想知道，還是為了孩子，特意不見？」

      「你是說，他其實在等今天，於是大家不如這樣，乾脆一點。」瑞王妃也不傻，馬上靈光一閃。

      「是啊，他又不腦殘，我們都知道東平王府不過是砧板上的肉，他也三十、四十歲的人了，說不定，昨天晚上，在天牢裡，他比我們睡得都好，天花板上的另一隻靴子終於掉下來了。」艾若伸直了腿，果然越聊越舒服了。

      「他不擔心他老娘和孩子？」瑞王妃可能做上位者久了，真心的理解不了。

      「老太妃的底。可是乾淨得跟洗過一樣。又是開國郡王王妃，就連聖人都拿那老狐狸沒辦法？至於說，他的孩子……」艾若又笑了，一臉戲謔的看著瑞王妃。

      瑞王妃好奇的看著艾若。

      「你們如果想要穆哥兒襲爵，就不能讓東平郡王犯誅九族的罪，可是你們也不能除開穆哥兒，把其它人都殺了吧？再說了，他們家的孩子都比穆哥兒小。都不到十六歲，也不能殺。他們可是穆哥的親弟妹，真的把他們打成奴才，穆哥兒的臉擺哪？他還擔心什麼？」艾若可是一夜都沒睡，正如剛她跟瑞王妃說的，沒勸通穆哥兒，但卻把自己勸通了。果然東平郡王真不是普通人啊，這腦子，絕對比賈政那二貨強啊。不過二貨有二貨的好，至少二貨沒膽子讓人毒死自己。

      「是啊。這麼一說，倒真的沒什麼可擔心了。」瑞王妃輕笑了一下。「所以我們反而幫了他一個忙，恩怨一次結清。」

      「所以你們不忍這口氣給穆哥兒多大的麻煩？他襲了爵，還得管那些異母的弟妹。這也不算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他們家的那個死老太婆。這些事沒有他們家老太婆的影子，我把賈字倒過來寫。真的把穆哥兒跟那個老太婆弄一塊，弄不好，沒幾天。我還得再幫他解一次毒。就算老太婆沒喪心病狂到弄死穆哥兒，讓有自己娘家血緣的孫子上位。但是，搞事是一定的。反正我覺得。麻煩是大大的。」艾若輕笑起來，想到皇家以後更煩時，艾若也覺得很開心。

      瑞王妃看著艾若那幸災樂禍的樣子，竟然想到劉睿想把麻煩推給艾若的樣子，不禁也笑了。以為是給艾若找了麻煩，結果想想好像麻煩也沒多傳出去。

      「笑什麼？」艾若看瑞王妃這樣，倒也不害怕，好像只有他們倆人時，倒是有些在現代和朋友坐一起喝咖啡的感覺了，隨意的說些自己想說的話，心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

      「沒事，你這樣見不得人好的樣子，很像一個我認識的人。」

      「唉，這是人之常情吧？看到別人比自己苦，於是馬上心理就平衡了。」艾若倒也不在意。

      「對！」瑞王妃笑著點點頭。

      艾若覺得跟瑞王妃聊聊，倒也輕鬆多了，拍拍手，「好了，伸手，我看看你身體好點沒有。」

      「身體好了有什麼用？」瑞王妃好奇的看著艾若，看到她似乎真的活得很有滋有味的，真這麼有意思？

      「當然有用，你能當皇后的，弄不好能當太后，我指著你照顧我的。」艾若拉著她手腕，號了一下，點點頭，「身體是好多了。」

      「你想活著？不是跟王爺說，天堂裡，有人在等你嗎？」

      「我只是說，我想去天堂，不想弄髒手。」艾若收回了手，也收回了剛剛的笑容。

      「想去天堂，那裡有親人在等你，於是你不怕死。可是現在你在這兒，有丈夫、有孩子，你怎麼抉擇？」

      「我已經想通了，『活在當下，享受過程』，天堂上的人會希望我開心的過每一天。而我現在，應該好好的對待我現在丈夫和孩子們，讓他們很開心的過每一天。最主要的是，不讓我後悔，因為我沒有好好照顧我的孩子，讓他們過了一個缺失了母親的童年。」艾若靠著大枕，望著天說道。

      「我就是隨口一說，所以看到你難受，我果然好受多了。」瑞王妃拿起茶杯，慢慢悠悠的喝一口，笑道。

      「你呢？」艾若總算也是成年人了，她很快恢復正常，看著瑞王妃。

      「什麼？」瑞王妃看著她。

      「你也不怕死？」

      「不，我跟你不同，沒有人在等我。所以我想活著，舒服的過完這輩子，當成自己的修行。對了，我是佛教徒。」瑞王妃臉上還帶著恬靜的笑容。

      「所以你也不想生自己的孩子？」

      「我不想像你一樣，給自己太多的牽掛。」瑞王妃輕笑道。

      「那活著幹什麼？」

      「看戲。」瑞王妃又笑了，「多好的一齣戲啊。」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艾若搖頭晃腦的說道。

      「這意境真好，我看你的戲，何嘗不是你也在看我的戲。大家扯平！」 瑞王妃還在笑。

      「如果我是你，就生一個孩子，會開心得多。」艾若理解不了瑞王妃。這人感覺真是太飄忽了。

      「你很開心，有魚眼睛、小呆、小吃貨、小黑炭，我們家穆哥兒有外號嗎？」顯然瑞王妃並不想談這個話題了。

      「當然沒有，你也說了，那是你們家的，又不是我們家的。」艾若又給了瑞王妃一個白眼，她敢給未來的王爺取外號嗎？

      「你會傷穆哥兒的心的，他可是把自己當成你們家人的。」瑞王妃笑道。

      「好的。回去我問問他，要不要給他取一個名字。」艾若聳聳肩膀，這個無所謂的吧。

      瑞王妃大笑起來。

      而外面的人，不時的聽著內室傳來笑聲，不時的不安對視起來，王妃少有這樣的時候。反常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

      這天晚上，穆哥兒又來了，顯然，就算被安慰了，但還是不想回家。當然也是回避。畢竟父親的案子要審，他在宮中。總會要面對外公，舅舅，何苦大家為難。艾若也不攔，吃飯時的氣氛倒比昨天好一點了。

      艾若想想，「穆哥兒，要不要給你取個外號？」

      「啊？」穆哥兒嘴裡的排骨掉碗裡了，樣子呆呆的。挺有趣的。

      「我們家的孩子都有外號呢，你要不要也取一個？」艾若只是轉達那個瑞王妃的指示罷了，她總不能讓穆哥兒覺得自己被排斥對不對。轉頭看看賈瑚，「還有瑚哥兒，你要不要也取一個？」

      「那個，二嬸我大了，我不用了。」賈瑚艱難的吞下飯，趕忙說道。

      「我……我也不要。」穆哥兒堅定的搖頭。

      「可是我們家的孩子都有呢？」艾若強調了一下，反而有種威脅的意思了，暗暗的在問，『你不想當我們家的小孩嗎？』

      「賈姑娘沒有。」穆哥兒左右看看，又不想說，我又不是你們家的小孩，只能拿賈瑗出來說道。

      「你是姑娘嗎？」艾若馬上吼道。

      「哦，不要，我不要取外號。」穆哥兒糾結了一會，還是搖頭了。

      「好的，好的，不要就不要，是你不要的，所以我沒有偏心哦。」艾若一定要讓穆哥兒明白，自己可沒有偏心，是他不要的。

      「娘，我也沒有要外號啊！」賈珠憤憤的說道。

      「你的外號又不是我取的，怪你爺爺取的什麼破名？不過也不能怪你爺爺，要怪也只能怪你投錯了胎。」艾若給了兒子一個白眼。

      賈珠垂頭喪氣，賈政只能清清嗓。艾若給他挾了菜，對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賈政無奈的端碗吃飯。他又不能說自己姓有問題，更不能說代善的名取得不好，於是只能這樣了。

      「對了，穆哥兒，你叫什麼名字？」艾若看賈政沒事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像這麼多年了，他們就沒人知道穆哥兒真的叫什麼。就那麼穆哥兒穆哥兒的叫，誰也不知道他真的叫什麼。

      賈珠倒了，「娘……」

      「伯母，我本就姓穆，名歌。是歌唱的歌。」穆哥兒起身抱拳正式介紹自己。自己說完，都有點不好意思，也有點鬱悶，這家人，過了這麼多年，竟然真的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258 長子、兒子

      「哦，這名真好。你外公真的挺會取名的。」艾若真心的說道。

      「我娘取的。」穆哥兒有點黯然的更正，似乎只有他的名字，才能體現他娘有存在感一般。

      「哦，真好，你娘一定希望你一輩子像歌裡唱得那麼幸福快樂。你姓不錯呢，穆字取名很好聽呢！將來穆哥兒的孩子，多好取名啊！對吧，老爺。」艾若有點尷尬，也有點羨慕，這名字多好聽啊。單從穆這個姓，就能知道，他未來的孩子多好取名。

      「太太，你沒有多餘的女兒。」賈政對艾若笑道，聽她說的，讓人真的覺得她想的還是外孫的名字。

      「我就那麼一說，我們家小吃貨很好呢。路也是好姓，也好取名。」艾若聳聳肩膀，表明了自己很滿意自己家的小女婿，各方面都滿意。

      「小吃貨是很好。」賈珠歪頭想想，現在他不怎麼去學堂的廚房了，也不會天天問他們青菜好不好吃了，感覺是可愛多了。穆哥兒也點頭，他們都是好朋友呢。

      「嗯，穆哥兒，最近你住我們家，要不讓小吃貨也來，你們正好一塊玩，我也好久沒見他了。」艾若想到了小吃貨，倒是很想他了。她的親親寶貝小女婿。當然也知道了，穆哥兒不回去，其實也是不想面對，面對外祖夫婦，他求不求情都是錯，還是躲開吧。她讓小吃貨來，也算是公私兩便了。

      「娘，不可以這麼偏心。」賈珠無語了，為什麼娘提到小吃貨，總這麼一幅開心得不得了的表情？穆哥兒看賈珠這樣，也噗的笑了，現在在學堂裡，賈珠就看小吃貨不順眼了，果然就是妹夫了，於是很多時候要求不同了。

      「好了、好了。快吃飯。」艾若給他們挾菜。

      賈瑚看看大家，他已經知道東平王家的事了，自然知道穆哥兒為何會住在賈家了，看穆哥兒和二叔一家親近的樣子，心裡也松了一口氣，總算沒站錯隊。

      賈珠此時其實心裡很糾結的，之前沒感受，可是經過昨天。賈珠真心的覺得好像有東西不見了。他其實從昨天就開始知道，穆哥兒可能不再是自己一直以為的那個朋友了。而今天母親竟然問他叫什麼名字，他剛想說娘是不是糊塗了，可是叫完了，就算穆哥兒沒說話，他也不會說下去。

      因為那一刻，他其實也意識到一點，就是，穆哥兒的名字他也不知道。終於，知道穆哥真的叫穆歌。心情才略好一點，但還是覺得沉甸甸的。因為，就算是這樣，也改變不了，穆哥兒將要成為王爺的事實。他們真的不同了。

      賈政抬眼挾菜時，看到了兒子那一抹失落，有點困惑，但看看。穆哥兒，又有點了然了。

      輕輕的碰了艾若一下，艾若看了丈夫一眼。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兒子，她心裡有點傷感了。自己真是命苦啊，昨天開解了穆哥兒，今天這個是王氏的親兒子，好吧，也是自己的親兒子，不能不管。

      晚飯後讓大家去休息，艾若叫住了賈珠。親兒子，她要有當老媽的自覺性。

      「怎麼啦？」艾若多少猜到了一點，也是自己的好朋友，結果突然發現成了另一個人，於是很多事，自然會不同的。只不過，得讓他自己說出來。

      「沒有。」賈珠低頭。

      「穆哥兒很快要襲東平郡王的爵位，現在明白了，他為何這兩天在咱家住了吧？」賈政也猜到了，於是直接說道。

      賈珠馬上抬頭，很快又低下了頭，而且表現得更痛苦了。

      「東平王府這回獲罪，起因乃王府密辛。昨天你娘不是講了一個案子嗎？東平王家的事差不多，所以你覺得穆哥兒能把這些事跟你說嗎？他自己都接受不了，怎麼告訴朋友。你看我和你娘連他正式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也許你覺得是穆哥兒不像朋友，相交這麼多年，連這些都沒告訴你，可是，你也這麼大了，又是長子，越發要學習體貼。」賈政板著臉說道，明明想安慰兒子的，結果還是成了教訓。

      「陪娘出去走走。」艾若拍了賈政一下，這人為什麼會對賈珠就成這德性了？生怕不把兒子逼死嗎？把手伸給了賈珠，賈珠盯著那手，半天才慢慢的伸出手與艾若牽上。艾若牽著他慢慢的走了出去。

      艾若想想，竟然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沒牽著賈珠出來走走了。曾經牽手，只是在她剛來時，為了跟剛回來的賈珠培養感情，然後瑗兒大一點了，要抱抱，要牽手，然後賈珠就交給了賈政，她就再沒牽過他了。低頭看看賈珠，當年要彎腰、弓背才能把這個孩子牽住，現在他快齊了自己的肩頭了。

      「不經意，你竟然已經長這麼大了。」艾若不禁歎息了一聲。

      「娘不高興嗎？」

      「怎麼會！不過有點失落，就像看到小黑炭去了師門，看到他跟師兄弟們玩得很開心，然後覺得他不再需要我了。你也是，很早就去讀書，然後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和你爹慢慢的，也許就得當孤獨老人了。」

      「怎麼會。」賈珠跳了起來。

      「怎麼不會，你奶奶不是一個人在後院，我從來就沒讓你們去接近她，想不想知道為什麼？」

      賈珠搖頭，又點頭，艾若慢慢的把當年發生的事一一說了一遍，包括張氏和代善的死。

      「怎麼會這樣？」賈珠沒想到完美的家，竟然還暗藏著這麼多黑暗面。

      「不為什麼，所以你想想，咱們家都有這麼多事，更何況東平王府那樣的人家了。咱們家的事，娘要等你這麼大了，才能告訴你，你想，穆哥兒要把自己的事告訴你，得有多麼困難。」

      「所以我不該難過？」賈珠仰起頭，他想想，讓他把自己家的事告訴穆哥兒，好像也不可能，所以現在他倒是平衡了一些。但是問題也在這兒，就算知道了這些，他的心情還是沒有更好一點。母親只是解決了一個問題，卻沒解決另一個問題。身份的問題，大家的身份不同了，他將來得努力的一點點的考試，一點點從地方官做起，而此時。穆哥兒就已經是王爺了。

      「你說，我們把花園恢復起來好不好？」艾若看看他，笑了，正好兩人漫步在球場邊上，艾若順嘴問道。

      「小黑炭回來怎麼辦？」賈珠想到小黑炭回來大吵大鬧，現在就覺得頭痛了。

      「唉，小呆這麼久也沒回來，估計小黑炭也得好幾年。」艾若又長歎了一聲。想到，以後想見小呆小黑炭，還挺麻煩的。很傷感呢。

      「還是給他留著吧。」賈珠想想說道，之前覺得花園變成這樣。那是挺痛苦的。可是現在小黑炭不在了，看看這空空的球場，倒沒以前那種礙眼的感覺了，倒是有點想那個滿頭大汗沖自己過來的那個小黑炭了。

      「有沒想過，明天叫穆哥兒來踢球？」

      「啊？」

      「穿著中衣，在這球場上，你們就一樣了！」

      「很多事。做朋友要坦白，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要告訴他。而不是悶在心裡。他也不知道，也許也會誤會你知道了他家裡的事，於是不想理他了，怎麼辦？」

      「會嗎？」

      「當然了，你們是朋友。」

      「即便是他要當王爺了？」

      「這跟他當不當王爺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嗎？」

      「當然沒有關係，朋友很重要的。」艾若笑了起來。

      「比什麼都重要嗎？」

      「當然不是，你爹剛剛說的話是不是很刺耳？」

      「不是，我是長子，我該負起責任來。」

      「是啊，他對你跟對弟妹們不同，對瑚哥兒、小呆，他都很寬容，有沒想過為什麼？」艾若側頭看著兒子，真心的覺得他其實挺可憐的，無論書中還是此時。書中的賈政對賈珠應該也是這樣，永遠沒個好臉，永遠高標準嚴要求，就算是關心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也全是訓斥的口吻。所以書裡的賈珠被逼死了，當然，此時的賈珠沒有那麼脆弱，但賈政卻也不是二貨了，有時，懂行的，更麻煩。就像剛剛，賈政一下子抓住了重點，簡明扼要，卻也不管兒子是不是真的能接受。反而打擊更大！

      「我是長子。」賈珠低頭悶悶的說道。

      「應該說，你是他的長子。明白嗎？」艾若笑了，輕輕的敲了他一下。

      賈珠一怔，抬頭看到艾若的笑容，本就不是傻孩子，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是啊，老爹對其它人寬容是因為，他們又不是他兒子，更不是他的長子，所以他自然用不著太關心，太緊張，正是因為自己是他的長子，於是他才特別的緊張，特別的在意，特別的嚴厲，有了這層體驗，馬上，賈珠剛剛灰暗的心一下子就膨脹了起來。本來張開了嘴要說什麼，但是，被艾若按住了小嘴巴。

      「你這麼大了，很多事，你知道即可，不用說的。」開玩笑，說了多傷賈瑚他們的心啊。

      賈珠點頭偷笑，不再說話了。艾若輕輕的又拍了他一下，母子慢慢的散著步，艾若把他送到二門，「雖然你是我們的長子，不過呢，在我心裡，你還是我兒子，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這個可以說嗎？」

      「當然，娘在問你呢！」

      「我在娘心裡，永遠是寶貝的，對嗎？」

      「對！」艾若真心的笑了，捧著他的臉，親了一下。

      賈珠有點羞澀了，輕輕的垂下眼簾，小臉微紅。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6-22 09:43 PM

259 新事件

      東平郡王還沒等到開審就自盡了，什麼話也沒留下。也沒寫什麼自白書之類的，因為還沒開審，老聖人一向自詡寬仁，不會不教而誅，所以死時，他還是東平郡王。

      於是那些所謂有證據也就沒用了，老聖人又一口氣憋住了，他是想致前女婿于死地，可是他想的是要把他千刀萬剮，可不是讓他安安靜靜的死得那麼的舒服，結果因為這樣，於是，他氣就出不來了，還拿東平王府的其它人一點辦法也沒，只能坐在那兒白氣！

      而劉睿已經從妻子那兒知道了艾若的猜想，他去查了一下，也堵了。正如艾若說的，被抓的前姐夫，還真是淡定得不得了，該吃吃，該喝喝，到了要審的前一天，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然後就服毒自殺了。死完了，臉上還帶著恬靜笑容，怎麼看都是從容不迫。合著，他是兩手準備，若是皇家讓他回老家，他就全身而退，帶著老娘和後頭生的孩子們不再回來了，至少保住了大家的命；若是不成，他其實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了，所以裡外，皇家都在他的算計之中，還不能說不，怎麼不讓劉睿氣極敗壞。於是天下最尊貴，卻也最小心眼的一對父子對著在那生氣。

      當然這一切艾若也管不著，她糾結的是，剛平靜的生活，為什麼又起波瀾呢？好好的穆哥兒就得為一個陌生人戴孝了，這也就算了，結果傳旨，讓穆哥兒襲爵，去天牢領回東平郡王的屍身，回府安葬。

      馬上，艾若的心情不再想東平王怎麼死的了，而想的是，東平王也是，早點跟你們家繼妃一塊死了多好。省多少事啊。又煩皇家，穆哥才十歲好不，你們至於把十歲的孩子扔狼窩裡嗎？還讓他一個人操辦喪事，腦子秀逗了吧？

      只能摟著穆哥兒歎息，賈珠這會心態好多了，陪著穆哥兒一塊去給東平王收屍，艾若都為這對父子難過，第一次見面。竟然是在這種情形之下。

      路家兄弟也當仁不讓，過去幫忙。賈瑚快要考試了，但也時不時的過去看看，畢竟最大的就是他和路寬，路寬身份上差點，賈瑚多少也有點底氣。再說了，路寬大歸大，卻沒管過事，不像賈瑚，也不是白跟著艾若管家。倒也很能鎮住場子，外面的事。倒是被這幾個娃娃管得挺有看像，不過總有貴婦人要前來弔唁的，總不能讓老太太出來吧？

      東平王府的喪事到了這會，就有趣多了。

      按理說，東平王是獲罪入獄，畏罪自殺，按理說。還是帶罪之身，就算天家給老太妃面子，發還屍身。由家屬安葬，其它人家，來弔唁還得看看風向，生怕壞了聖人的脾氣，惹上閒氣。

      原本都等著看的，結果發現，去領屍身的是一直養在宮中的大公主之子，東平王世子穆歌。陪著去的是榮國公府二房長子。這就費思量了，但人的腦子都不慢，馬上就明白了，是啊，東平王死得好，死得妙啊！

      這會不判而亡，就沒罪可罰了，東平王的爵位還得由皇上的親外孫來繼承，所以東平王家，由天家第一厭惡，馬上直接一躍出天家第一寵臣之家了。

      覺得還是賈家會看風向，於是一下子東平王府立即就恢復了昔日的繁華，或者說，更勝一籌了。正是這樣，內宅之事，還得有人支應不是。

      對穆哥兒來說，第一人選自然是自己的親舅媽了，可是劉睿直接黑臉。穆哥兒快哭了，舅舅還沒這麼對過他呢。瑞王妃拉過了穆哥兒，拿帕子給他抹了臉，柔聲說道。

      「平日裡挺聰明的，怎麼這回就轉不過彎了？」

      「可是沒人可請。」穆哥兒能不知道瑞王妃不能出席嗎？她代表的可是瑞王府，她去了，面子給大了，對穆哥兒可不好。可是他還能找誰？

      「你最親近的除了你舅媽，還有誰？」劉睿白了外甥一眼。

      「可是賈夫人，跟咱們家沒什麼關係呢？」穆哥兒還真不是沒想過請艾若，不過，不太好意思。傳出去，不請舅媽，請外八道，不是給人挑理嗎？

      「那賈瑚他們幫忙，你挺好意思的。」劉睿真服了外甥的氣了，這小子的腦子怎麼轉的？

      「穆哥兒倒也沒錯，賈瑚、賈珠怎麼說也是朋友，是兄弟，幫忙那是應該的。畢竟他們家老太妃還健在，賈夫人替他坐陣內宅，倒有些名不正，而言不順了。王爺是不知道內宅之事，拿對牌、管下人、迎來送往。我們信賈夫人，可是穆哥兒在東平王府，還是初來乍道，賈夫人去了，更沒法了。」瑞王妃摟著穆哥兒對劉睿輕言細語的勸道。

      「他們老太太不是病了嗎？」劉睿頓了一頓，現在老婆的話，他也能聽進去幾句了。沉吟了一會，才說道。

      「話是這麼說，不過……」瑞王妃其實挺想說，那死老太婆不死，誰能從她手上拿出鑰匙啊。誰來管內務，手裡得有號牌，得有下人聽話，得拿出當家人的本事。老太妃若是還在，下人們就得看風向，更何況，連穆哥兒都是空降的，想掌握全府，只怕還有得煩的。

      自己去當然沒問題，瑞王妃這三個字還是很有份量的，但艾若憑什麼？一個六品小官的夫人，若不是有前榮國公的牌子，她哪能在貴婦人圈子裡混？站在東平王府裡，只怕能被那些下人們踩死。

      「你要不請林太太，認個乾親。」劉睿放下手中的書，轉向了穆哥兒說道。

      「要認也認賈太太啊，賈太太好歹也是哥兒的救命恩人，從小也看顧到大。」瑞王妃雖然不知道劉睿怎麼會馬上改主意，但總要替他接個話，讓穆哥兒有時間想想。

      「明白了嗎？」劉睿看向了穆哥兒。

      穆哥兒低頭想了想，好一會才疑惑的抬頭，「我們已經和賈家有了夠深的聯繫，用不著一個乾親來鞏固，但是林家在清流之中頗有根基。」

      「明白了，讓你舅母去幫你拜託一下吧。」劉睿點頭，看向了瑞王妃。

      「也好。」瑞王妃搖搖頭笑著撥了穆哥兒的頭一下。她根本就不問為什麼，或者要怎麼做，只是含笑答應，就好像，這再正常也沒有 。

      對於新任東平郡王要拜在林家夫婦為乾親了，艾若聽到瞠目結舌，盯著賈敏半天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就為了讓你這個乾媽去幫他管內宅？你當他們家老太妃是死的？」

      「因為也不知道誰說的。我和穆哥兒的娘關係很好，於是認我為姨母。」賈敏也是一臉的困惑，不然也不會連夜來找艾若了。當然，她來的公開理由是，她明天要去幫忙了，於是，把孩子們托回給嫂子。多麼名正言順啊。

      「呸，現在想起來了？」艾若呸了一聲，「你怎麼去管王府的內宅？要人手嗎？」

      艾若從來不會想為什麼，她只想怎麼辦。她想的和瑞王妃一樣。這不好管。只要那個死老太太不死，賈敏過去管喪事。簡直就是貼錢賣吆喝。所以她不介意讓賈敏帶著榮府的下人們去，直接把老太太的人關起來，一切都用自己人，等喪事結束之後，再說其它。反正她也相信，瑞王府還不至於讓自己吃虧。

      「瑞王妃親自來請，我能怎麼辦？」賈敏一臉死灰。她想想那老太太都打了一個冷戰，她現在過去，會承受老太妃全部的怒火。她會認為，是賈家出賣了他們，弄不好，她第一個被毒死。

      「其實是好主意。」沉默的賈瑗說道。

      「什麼？」

      「如果說姑母成了東平郡王的姨母，那麼將來姑母生了孩子，東平郡王怎麼著也不會置表弟妹們于不顧。」

      「你真是想得遠，你姑母先活著回來再說吧。」艾若拍了女兒一下，她又不能出主意，說先下手為強，把那老太太弄死算了。正想著，門外傳來聲音。

      「什麼事？」艾若的規矩可大，可不是之前的榮府，可以任由人來走動。

      「太太，東平郡王府派人來送信，請姑太太過府，他們家老太太去了。」門外周瑞家的沉聲答道。

      艾若眉頭一挑，不禁笑了，對賈敏手一攤，「好了，把孩子們都留下吧，你好好演出戲，讓人看看你管家的手段。」

      賈敏腦子還是慢，但她卻也是官太太這麼多年了，自然知道嫂子這麼說了，就表示這事可以慢慢的想，她有的是時間來想這些。把賈瑗和賈瑩留下，自己趕去東平王府幫忙了。

      艾若望著門口抿嘴笑了，賈瑗拉拉她，她回頭看看已經有些亭亭玉立的女兒了。

      「想通了沒有？」

      「瑞親王是不會讓穆哥兒受制於人的。」賈瑗沉吟了一會，才說道。

      「所以，你說得對，以後你姑母家的孩子，有了大靠山了。」艾若哈哈大笑起來，想到未來的林妹妹的乾表哥是東平郡王，就算王夫人再世，也拿林家的家產沒輒了。不過，自己又不是王夫人，自己可一點也不在乎林家那點家產，她又不缺錢。不過林妹妹有個好乾表哥，將來日子能好過點卻是真的，好吧，也算賈敏積了德，挺好。



260 當家做主

      「不覺得生氣？」賈瑗側頭看著母親，明明此時穆哥兒該拜託的人應該是自己的母親，結果人家卻去求了八杆子打不著的林家，她雖然明白瑞親王府的用心，但是，卻也怕母親難受。

      「什麼？」艾若可不是心眼多的人，此時她正看著笑話，自然不會想其它了。

      「瑞親王替穆哥兒選了姑母做保護人，卻沒選你。」賈瑗覺得自己果然又沒事找事了。

      「你覺得選我和你姑母最不同的地方在哪？」艾若還真沒想到，不過女兒這會提出來了，倒也沒被挑唆，反而馬上機會教育起寶貝女兒來了。

      「你想說什麼？」賈瑗一怔，順手拿了一個玩具給邊上乖乖自己玩的賈瑩，邊想道。

      「如果穆哥兒拜我為姨母之類的，你覺得你姑母或者姑父將來會幫穆哥兒的忙嗎？」

      「會吧，只要母親拜託。」賈瑗想想，話說得不很確定。

      「不會，因為我不喜歡求人，我能做到的，我就會幫他做，我做不到的，就只會讓穆哥兒去找他舅舅。絕對不會煩到你姑母的。但是，如果拜在你姑母的名下情況完全兩樣，你姑母會把他的事當成我的事，我的事，還是我的事。」艾若想到往後的生活，臉都黑了。

      賈瑗大笑起來，想想倒也是這麼一回事，姑母有時會和母親鬥氣，但是基本上很聽母親的話，啥事都喜歡拿來跟母親商量一下，再回去跟姑父再商量一下，於是，全家人都商量個遍。基本上拜在了姑母的名下，賈家也跑不遠。但是真的拜在賈家，林家就是沒事人了，他們也想不到穆哥兒會有一天需要他們的幫助。但是，誰在這世上又是能獨處呢。比如這家的喪事，皇家就沒法出面，林家這回不就起到作用了？果然一石二鳥了。

      「所以有瑞親王，估計我們家的日子不會太難過吧？」賈瑗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便不再糾結，想到什麼，不禁微笑起來。

      「想那麼多幹嘛？反正你的將來娘是看到了，會很幸福。」艾若抱抱女兒。滿心歡喜。

      想想看，跟著小吃貨成親，沒事回家吃飯，還有一個小小吃貨的小外孫，想想都覺得幸福滿溢，「我還是覺得小吃貨小時候很可愛，喂你吃飯時，樣子好可愛。」

      「娘，我帶瑩兒去睡了，您早些休息。」賈瑗退了一步。非常溫和有禮的告退了，就好像完全沒聽見艾若在說啥。

      「你也早點睡。明天讓姑姑給你穿素服，咱們要去東平王府弔唁。」艾若也知道，賈瑗不可能給她反應，這會的閨譽比那個命更重要。

      「是！」賈瑗牽著賈瑩的手，對艾若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賈瑗出去，竟然聽到艾若大笑的聲音。氣得直跺腳。但那一刻，賈瑗不禁也微笑起來，是啊。此時已經能看到將來的幸福了。

      第二天他們一塊去弔唁，賈敏一臉苦逼，怎麼才一晚上，這臉怎麼就成這樣了。

      「怎麼啦 ？」艾若帶著賈瑗在靈堂上了香，跟著她回了後堂。

      一路走來，倒是井井有條，不過她也沒誇賈敏，因為一路上，就看到無數嬤嬤在指揮什麼。一看便知，此時老太太突然去世，宮裡的嬤嬤第一時間掌握了後宅，說是讓賈敏來支應，但實際上，其實還是裡外由嬤嬤們在把握著。

      不過這也沒什麼，賈敏也不是那種有權利欲的主，人家也是對賈敏挺客氣的，算是賓主相得，不過嬤嬤畢竟只是嬤嬤，大方向人家做了，但是，賈敏也不全是擺設，比如，今天又有了新的問題，老太太自然送回原籍，但東平郡王怎麼辦？大公主葬在京城，而繼妃被東平王送到了原籍的祖墳。現在好了，東平王葬在哪？報到了賈敏這兒來，嬤嬤們有自己的想法，賈敏卻也不好說什麼，東平郡王葬在哪，是她能決定的嗎？說什麼都是錯的啊。

      艾若撫額，這點事，還用苦逼嗎？坐到東屋的西邊炕上，想想，「把小王爺請進來。」

      「二嫂？」

      「這個當然得他來做主？你覺得我們能替他決定？」艾若給了賈敏一個白眼，這個人還真的找不到重點了。

      「賈太太，我們王爺的意思是……」旁邊一個看著比較有地位的嬤嬤說道。

      「王爺、王妃是什麼意思？」艾若馬上有精神了，果然這位是瑞親王府的。那麼她的意思就是瑞王府的意思吧？只要有人來負責就成了。不過以她來說，她寧可一個人，也不會讓那渣男死後還葬在自己的身邊，沒得噁心不是。

      「大公主不能一個人成為無主孤魂。」嬤嬤說得擲地有聲。

      「那好辦啊，讓穆二爺他們送老太太回原籍，而東平郡王首先是大公主之夫，自然要留下陪伴髮妻。原籍立個衣冠塚就好了。小王爺自然要留下替父母守孝，以全孝道。」艾若馬上笑道，她才沒心情跟上位者叫板呢，又不關自己的事。

      「賈太太果然頭腦清晰，難怪王妃常說，有賈太太在，就不用發愁了。」那位嬤嬤輕笑的一躬身。

      「哪啊！我是不跟上頭爭。」艾若假笑了一下。

      「所以賈太太不很同意？」嬤嬤們可都是人精，別看這位賈太太沒品階，但都知道王爺，王妃對這位賈太太另眼相看的，自然不敢跟平日對那些小官太太一樣了。

      「若我是大公主，一定讓東平王能滾多遠就滾多遠，最好永生永世，再不相見。」艾若還真一點也不客氣，隨意的說道。

      「總不能讓大公主做無主孤魂吧？」那位繼續。

      「有主沒主，看怎麼看吧？大公主有兒子的，小王爺知道時時貢奉大公主，她還要什麼主？」

      「那也不能讓那個女人那麼安心？」某位憤憤的說道。

      「這還不容易，就說跟大公主一塊葬了，一把火燒了，灑大海就好了。」艾若手一攤，一點也不覺得為難。

      嬤嬤們一個個面色如土，賈太太得多恨郡王啊。這種惡毒的辦法都想得出來。

      「娘！」賈瑗都聽不下去了，及時制止。

      「不可以？」艾若側頭看看女兒。

      「當然，畢竟郡王也是小王爺的生父，小王爺也希望父母能在一起，即便是之前無法床前盡孝，也想有地方寄託哀思不是。」賈瑗真是被母親打敗了，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好吧，也許大公主說不定也想和郡王葬一塊。」艾若輕歎了一聲。笑著搖頭，「若你爹敢納妾，你記得把我灑進大海，我寧可隨波逐流，也不要見他。」

      「有您活著，他敢才怪。」賈瑗無奈了。

      「嗯，我也相信他沒這個膽。」艾若點點頭。

      「二嫂。」賈敏覺得頭都大了。

      「哦，知道了，小王爺怎麼還沒到？」艾若聳聳肩膀。

      「小王爺已經到了。」一個年輕的丫頭掀開了簾子。那個直接掀起了簾子，穆哥兒訕訕的低頭來了。賈瑗忙躲到後頭。她也八歲了，沒得見外男的。

      「正好，你聽到了，讓穆二爺扶老太太的靈回金陵老家，你在京守孝可好？」艾若笑著對穆哥兒說道。

      「伯母說得很是。」穆哥雙手作揖，認真的長揖一下。顯然，這會就看出了。賈伯母果然氣場強大，一來就掌握了主動權，雖然此時坐在西邊。但明顯的，坐東邊的賈敏就沒這種氣勢。

      「行了，就這麼著吧。按著這個口徑一塊做了吧？你也還小，你弟弟妹妹就更小了，你有什麼打算？」艾若擺手，直接提出新的問題，趁著大家都在，一塊解決了。

      「小侄聽伯母的。」穆哥兒不是沒想過，不過，他現在外面的事都忙不過來，真的沒時間也沒精力想這個。現在艾若提出了，馬上順水推舟。

      「你弟弟們就不用說了，自然要守孝，要讀書，金陵那邊也有好書院，聽說還有幾房人，正好在金陵邊讀書邊守孝，他們也有人照顧。你妹妹……倒是有些難辦了。」艾若輕歎了一聲，她也覺得有些為難。

      「府裡這麼多人，難不成教不好兩個妹妹？」穆哥兒想想言道。

      「你這麼想就好了。」艾若點頭，女孩是資源，卻也是麻煩。真的教不好，嫁出去，將來人家才不會說東平郡王夫婦的不是，只會說穆哥兒不會教。什麼名聲都被敗壞了。所以女孩再不喜歡，也得好好教，放在身邊，這才不會給娘家惹禍，至於說男孩子，就留在金陵別出來了，省得麻煩。

      「這不好吧？」賈敏終於開口了。

      「什麼？」艾若看向賈敏，心想這位不至於這麼聖母吧？人家的孩子也要抱回去？

      「二嫂忘了『五不娶』嗎？」賈敏無奈的說道。賈敏這回真不是聖母，而是因為古代女有五不取（取：通娶）：逆（逆：逆德）家子不取，亂（亂：淫亂）家子不取，世有刑人（受刑罰的人）不取，世有惡疾不取，喪婦長子（母親早逝的長女）不取。逆家子者，為其逆德也；亂家子者，為其亂人倫也；世有刑人者，為其棄於人也；世有惡疾者，為其棄於天也；喪婦長子者，為其無所受命也。

      艾若倒是知道，但卻沒認真的想過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但是現在想到，東平王這兩丫頭命真夠苦的，好好的，五不取中，占了好幾條，別的不說，逆德是肯定了；還有世有刑人，東平郡王只是免受則罰，而不代表他沒罪，而她母舅之外，全軍覆沒，一個沒留下；母親早逝的長女，沒有人教導長大，於是婦德會受到爭議……你看看，穆哥兒這兩妹妹看來是嫁不出去了。

      「你是他姨母，你說了算。」艾若馬上投降，開玩笑吧，讓她為不相干的人去操心，她才真的有病呢。

      「那就拜託姨母了。」穆哥兒倒是會打蛇隨棍上，賈敏才是真的欲哭無淚了，沒事插什麼嘴，讓那兩娃娃在東平王府裡自生自滅關自己啥事啊，得，一個姨母 ，全是自己的事了。

      艾若看賈敏的樣子，真是樂不可吱，若不是這家正辦著喪事，她非大笑不可。

      穆哥兒卻真心的松了一口氣，這會他真心的覺得其實拜在賈敏名下也不錯，主要是賈敏真的比艾若善良，看看剛剛艾若說自己爹的，讓他這兒子都臊得沒地待了。總算賈夫人還聽大姑娘的話，不然，自己真沒地哭去了。再不濟也是自己的親爹不是。現在林夫人接手自己的妹妹，說不定能教得跟賈姑娘一樣好的，能不松一口氣嗎？

      十歲的穆哥兒當家作主了，他正經的襲了爵位，自然不能再住在宮中了，而明明比他大的『弟弟』帶著東平王家的世僕們去了金陵，美其名曰，好好照顧舊主，東平王府此時全在穆哥兒掌握之下。當然，他也不能再上學堂了，因為他得在家守孝了。

      而那兩位小縣主，直接打包送到了林家，林海看著滿屋子的女兒，真是欲哭無淚了。還不能拒絕，真被他們打敗了。為什麼他們家要幫東平王府養縣主？賈敏倒是想說，都怨艾若，不過再想想，卻只能自認倒楣，這禍還真的不是艾若惹出來的。

      而在賈家，艾若對著賈政說起這事時，不禁大笑起來，賈政對艾若這種幸災樂禍的行為表示很無奈，不過賈政倒是更明確。

      「你說，我們是不是可以把瑗兒帶回來了？他們家那麼多孩子了。」看到沒，賈政的腦子果然一日千里了，馬上就在賈敏的傷口上直接灑鹽了。

      「老爺，您的腦子真好。」艾若馬上誇獎，不過呢，馬上，她的臉跟著垮了，「現在是您妹妹最需要瑗兒的時候。」

      「為什麼？」

      「你以為這些年真是你妹妹在照顧瑗兒？」艾若長歎了一口氣，「我們瑗兒哪用人照顧，之前是陪伴，有了瑩兒，就是瑗兒幫著你妹妹照顧瑩兒，現在家裡又多兩孩子，得了，你女兒更忙了。現在讓瑗兒回來，就是讓你妹妹去死。」

      賈政張嘴，最終還是閉上了，果然，此時還真的不好說什麼了。又不能讓自己妹妹被那兩孩子煩死，可是也心疼自己家的小女兒，想來想去，他還真的沒法子了，只能閉嘴。

      而現在艾若覺得，就算林妹妹長在林家也沒什麼了，看看一屋子的姐妹，想傷春悲秋，也得有功夫不是。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6-24 02:12 AM

261 流年

      穆哥兒的守孝期，也是京城的平靜期了，老聖人雖然就是不死，而瑞親王，倒是慢慢的掌握起了全域，越來越多的人站在了他的身後。艾若有時會覺得，這個劉睿有點李世民的意思了，不過他比李世民好運，他沒有一個太子跟他決戰玄武門。

      三年並不是短的日子，對艾若來說，也就是流年罷了，她可愛的小兒子吃了她的藥，卻並沒有變白，因為他天天在太陽下面暴曬著。而小呆卻發的成熟穩重，而且很有大師兄的風範了，深得掌門人的器重。雖然小呆不是拜在他的門下，卻也實在是他的親傳弟子。艾若半年去看一次，掌門也不說啥了。實在是習慣了，不過艾若每次去都能有些收穫，比如那條大蛇的毒液，掌門他們也有專人研究，現在他們真的做到了物盡其用。讓艾若真的學到了不少制毒和解毒的本事。

      以前覺得有激情的日子挺好，主要能讓她忘記傷痛。而現在艾若真心的覺得，其實真的平平淡淡才是真，當她知道薛寶釵來了之後，這種感受更深了。

      薛姨媽到了京城，真心的更沒什麼可操心了，沒事混在艾若和王老太跟前，人生不要太得意哦，就算偶爾想想薛虹，可是想到自己兩哥哥的長子不也在山裡嗎？難不成薛虹比自己哥哥家的長子還金貴不成？倒是馬上就平衡了，該吃吃，該喝喝。真的是吃麻麻香，身體倍棒，順順當當的也生了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兒，喜得王老太抱著王熙鳳親，覺得妹妹是她帶來的，就是一個有福的。

      薛收也挺開心的，兩兒子一文一武，都不錯，現在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一下子覺得人生很圓滿了，滿月酒辦得比次子生時還盛大。本來艾若在家想得好好的，若是他們問自己的意見，她就讓他們別取寶釵之名了，她到了這兒才知道，古人正名一般是單字，別名、字，號什麼的才是雙字。有單字名才顯得正式和尊貴。

      所以別看王老太愛王熙鳳什麼似的。乳名叫鳳哥兒，但其實從名字上，也就可以看出男女有別來。

      這會也就看出代善實際上對孫女兒還不錯，至少給取的是正經名不是。

      結果薛姨媽本來凡事都愛聽艾若的，偏這事沒聽，她和薛收就做了主，好死不死，還就真的取名為寶釵了。起因是，某天薛收店裡新得了一匣子好寶石，於是薛收想到薛姨媽不容易。讓人打了一枝十分名貴的寶釵出來，想送給薛姨媽。結果寶釵剛打好。剛入匣，就傳信來，薛姨媽生了，還生了一個很漂亮有姑娘，薛收看看釵，再想想女兒，於是女兒的名字就這麼來了。

      聽得艾若表示很無語。也對，人家的女兒，人家取名字。真不關她的事，她不能受制於紅樓，現在大家的命運改得差不多了，自己反正不會生賈石頭的，所以多個寶釵也沒什麼。她拼命的安慰著自己。但總有一個聲音在說，寶釵來了，其它人還會遠嗎？

      而賈瑗則盯著小嬰兒看，半天不說話，現在賈瑗很怕小嬰兒，之前看王熙鳳時，她也是死盯著看，也不說話。

      人生啊！艾若看到薛寶釵來了，馬上就覺得痛苦了。家家都有倒楣孩子，就她沒有，當然了，打死她也不敢有，真把假石頭生出來，她上哪哭去？於是，她開始拉著賈政去郊外莊子裡住了，讓賈政每天騎馬上下班，順便要他鍛煉身體。他們可是一年大一年，該學會保養了。

      艾若喜歡莊子的生活，沒那麼多規矩，她可以自己穿著舒服的衣服，和賈政一起散步。而賈珠更加的成熟練達了，家裡的事，幾乎完全不用她操心了，她真心的提前享受起退休生活了。

      「為什麼非要住在這兒？明明在城裡，可以去看看岳母，或者去各家做客？」賈政也就隨口一問，每天下班騎馬回家，泡個澡，吃了飯，然後慢慢的散會步，倒是每天挺好睡的，他自己也覺得精神比以前還好，只是覺得妻子這幾年似乎越發的懶散了，城裡有人請客，她也大多婉拒，反正社交有賈敏帶著賈瑗出去，她去不去也無所謂了。

      「我娘現在只喜歡鳳哥，看到我只會拉著我說鳳哥有多乖巧。那些貴婦人們的聚會有什麼好玩的，不會東家長，李家短的，誰知道，哪天就輪到我。」艾若雖然不出去，並不妨礙她聽八卦，所以八卦這事，不是說你真的出去才聽得到。基本上，現在大家都知道，她是身體不好了，回鄉下養病，賈家這些年也沒什麼事，大家自然不會覺得她是躲懶，倒也真沒什麼可說的，反而會說她是福人，兒子成器，女兒漂亮乖巧。

      「這麼不喜歡應酬，不過也是，之前你就不喜歡應酬，也好，正是這心靜，你才會一直這麼好。」賈政微笑起來，艾若這幾年態度越發的平和了，也沒之前愛發脾氣，倒是越發的可愛起來，他倒不介意真的住在郊外，反正住在哪都是住，郊外也更鬆散一些，更重要的是，這裡沒有孩子們，只有他們倆口子，他們好像重新開始了自己的婚姻，從沒孩子開始，一起讀書，一起聊天，賈政真心的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

      「很可愛嗎？」艾若笑了，現在也覺得賈政很可愛了，「對了，你好像做長史也六年了，沒人說升你官嗎？」

      「你想我升官嗎？」賈政低頭瞥了她一眼，這幾年他們日子過得不錯，艾若也沒嫌過自己官小啊。不過也是，這三年，林海都升到三品了，主管蘭台寺了。自己跟他一比，好像是差點。明明差不多。

      「你這麼勤快，你的學生出來做官的也不少了，個個飛黃騰達，你不覺得氣憤？」艾若有點不舒服了，賈政教書很努力，而且真的很用心的在做，他帶的學生也真的信服于他，成才不在少數，而且真心的。過年過節的，那些學生不管在哪，也會派人備上貼心的禮物來給他們，無處不體現著賈政的成功。可是正是這種成功，讓艾若都覺得很不平了，就算賈政得到了口碑，但是官方上，卻一點表示也沒有。她深深的覺得。劉睿在打擊報復。

      「你介意？」賈政還真不知道艾若介意這個，有點受傷。

      「我替你難受，你明明這麼有能力。」

      「謝謝！」賈政笑了，他喜歡被妻子認同。

      「是不是我太不淡定了？」

      「也不是，不過你不是說了，讓我專心的教書嗎？教書的成就本來就不在我能不能做國子監的祭酒，而是我教出多少學生，現在大家已經認同了我，這就成了。」賈政倒是真的淡定了。

      「二十年不升官，你也認？」也許賈政就沒升官的命。想想書中的賈政就二十年沒升過官。

      「有什麼認不認的，不都這樣嗎？」賈政有點詫異。國子監裡，二三十年一直原地踏步的老翰林又不是沒有，有點門路，心眼活的，自然會想辦法離開，所以這樣的清水衙門，留下的。都是萬年都不升官的主，不然，賈政也不可能這麼淡定了。

      艾若想想自己也笑了。也是，現在自己反而沒有賈政淡定了，果然自己還是有爭勝之心，好強就是好強，當初自己拼命努力，說白了，就是好強，喜歡爭勝，若不是老公脾氣好，只怕早跟自己離了。自己到了這兒，想爭勝都沒機會，所以被迫當了家庭主婦，結果老公竟然還是那種沒什麼爭勝之心的主，不過也是，真給她一個爭強好勝的，她也許直接就把他們踹了吧？

      「好了，你別聽我的，果然我錯了，你做得很好。」艾若舉手投降，不升官也有不升官的好。

      「對了，大哥來信問，你有替瑚哥兒相看人家沒有？」

      「忘記了。」艾若望天，然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但是，問題是，她真的一點也沒想起來，賈瑚的對象問題。

      「我就知道！」賈政輕拍了她一下，倒也不生氣，想想，這幾年，雖然看似沒什麼事，但是雜七雜八的事，卻也是真沒不曾得閒。真沒什麼時間管賈瑚的婚事。

      賈瑚考完試，成績還可以，得了一個同進士，然後在翰林院領了一個閑差，跟著賈政倒是認真的讀起書來，很有些名士的風範了。他現在也不急著成親，自然不會提醒艾若了，張家老太死了，她也就懶得到期去張家點卯了，沒人提醒，艾若真心的也沒想起來。

      艾若想不起來，但不代表賈赦想不起來，賈赦讓賈瑚回來，更重要的是成親，好頂起榮府。結果這麼多年了，一點消息也沒有，他能不急嗎？只能寫信來催賈政了。賈政也不怪大哥著急，不過呢，這也急不來，以賈家現在高不成低不就的，想找個門當戶對，性子又好的媳婦，真的挺困難的。

      「兩口子這麼悠閒？」沒等艾若回賈政的話，一個冰冷冷的聲音傳來。艾若和賈政一齊扭頭，劉睿和瑞王妃當然還有很大一票的隨從就在邊上。



262 不速之客

      「這是我們的莊子吧？」艾若沒搭理劉睿，直接看向了自己的老公。為什麼在自己的莊子裡，還能見到這些人？

      「是，不過莊子沒圍牆。」賈政對她笑了一下，放開艾若的手，對劉睿夫婦長揖一下，「王爺、王妃安。」

      「我們的莊子也在附近，經過這兒，看到你們在散步，就過來打個招呼。」瑞王妃保持著自己一貫的得體，溫溫的說道。

      「這裡離大路八百里吧？」艾若盯著他們來時路，這是自己專門設計的林蔭大道啊，不是給他們走大車的。

      「沒有八百里，那就出京了。」劉睿黑著臉，幾年的上位者生涯，讓他越發的嚴肅了。

      「小路比較清靜，風景很美。對了，你們莊子後來休整過嗎？這條小路，配上這田園風光，真是美極了。」瑞王妃淺笑道，不過這點倒不是恭維他們，這就是他們分家時的莊子，艾若和賈政都對這裡有特殊的感情，每年都會回來住住，花了大把的時間和精力來研究佈置，這當然美啊！

      「分家時，我把這條小路的樹重新規整了一下，很美吧？不過這條路是用來散步的，不是走這麼多人的。」艾若黑著臉看著這麼一群人，還有幾輛車。她很想扒開這些人，去看看她的路變什麼樣了。現在可沒水泥，這條路，用的是上好的石板。

      「我賠錢。」劉睿臉更黑了，這個女人，能少說一回錢嗎？

      「那就成了。」艾若恢復正常，想想決定，等劉睿給了錢，她就全換成石子路好了，反正她更多的是散步，弄成石子路，更健康。當然。主要是，人讓走；車，敢走，膈死他們。

      瑞王妃噗的笑了，回頭對後面的人說道，「你們散了吧？我和王爺在這兒散會步。」

      人群散去，邊上只有兩個平日跟在瑞王妃身邊的大丫頭，後頭還有一輛小車。但她們很自覺的退到安全距離之外。

      「在說什麼，遠遠就看到你在笑。」瑞王妃看向了艾若。

      「嗯，老爺正在罵妾身呢，妾身把瑚哥兒的婚事給忘記了，一時間還真找不出合適的人家。只怕大老爺要怪罪了！」艾若笑著答道。

      「瑚哥兒多大了？」瑞王妃溫溫的接了一句，總得有話聊不是。

      「十七了，實歲。現在挑人，都有些晚了。」艾若想想，自己都覺得有點對不起瑚哥了。

      「京裡好姑娘多吧？瑚哥兒又是榮府嫡長子，自己也本事。是你要求太高了。」瑞王妃想想看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主要是。她有時跟艾若一樣，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她根本就沒見過賈瑚，也就聽穆哥兒提過幾句，根本不會多想什麼，隨意的說道。

      「那個。我不是還不知道，京裡有哪些年貌相當的好姑娘嗎？老爺這是逼我回去呢，不過這裡這麼好。真不想回去。」艾若想到自己又要開始重新走入社交圈，就覺得有點鬱悶了。主要是，她沒有方向，是從哪邊入手。清流那邊好像自己也沒什麼交情，勳貴那頭，也斷得差不多了。唉，麻煩啊！

      「所以你就來回跑？」劉睿才懶得想賈瑚要不要成親呢，男人有男人的話題，直接看向了賈政。

      「這裡是很舒服，夫人在城裡關在宅子裡也挺難受的，現在能出來走走，開心多了。」賈政笑著一低頭，這幾年，他倒是常見這位，倒沒之前那麼拘緊。

      「城裡是挺熱的，你們不是買了不少地嗎？怎麼沒見你們擴充？」劉睿看看四周，他收到的資訊是，這裡是分家時他們第一個住的莊子。而這些年，艾若不停的購買新地，但是都各自獨立，就他所知，這邊上就有一塊地跟這塊緊鄰。

      「準備給孩子們分家的，還有女兒的嫁妝，所以每一塊地都有用。只有這個莊子是我們養老之地。對吧，老爺。」艾若笑了，每買一塊地，她都規劃來規劃去，賈政都覺得她是瞎操心，哪有孩子才這麼點大，就操心分家的事。

      「對！」賈政點頭微笑，這些年，艾若每年買了新的土地，房子，鋪子，都會跟他顯擺，然後告訴他，這是給那個孩子的。不過想想也是，他們分家才分那麼點錢，他又是讀書人，薛家的生意都沒法插手，只能跟螞蟻搬家一樣，小心的一點點的積累。想到艾若的一片苦心，他也不忍再說什麼了，只能老實的附和。然後賈政其實心裡也有一種自豪感，這些都是他們勤勤懇懇的一點點靠著勤儉持家，自己賺來給孩子們的。

      「生那麼多孩子，還得賺錢給他們分家，你累嗎？」瑞王妃笑著搖頭，她還是沒孩子，不過顯然，她越發的得到劉睿的依重了。因為沒孩子，於是他對她覺得沒那麼多的私心，於是更值得信任了。

      「老爺，你累嗎？」艾若不理解她，但是想想現代很多人都不想要孩子，瑞王妃在這時代，思想是超前了點，不過也不代表她錯了，所以她決定尊重。不過，現在沒想到這位反而問自己累不累。

      「賺錢的是你，我不累！」賈政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很明白自己能幹什麼，馬上笑道。

      「安了，我現在給三個孩子的，更多的是，想要他們知道，我們從老輩手裡拿到的並不多，我們能留下給他們的，其實也不多。但是，我們努力了。除了老三那破小孩，珠兒、瑗兒都很清楚，我們這份家業是怎麼一點點攢下來的。所以，珠兒和瑗兒都不會敗家，我們這一支，會穩穩當當的傳下去的。」艾若輕輕的歎息了一下，她當然不會說，自己存了多少錢，她能分給她的子女多少錢，她現在只想告訴未來的帝后，自己這一支早就分出來了，他們跟勳貴們一點關係也沒有，靠的只有自己了。

      「對了，我們家產不多，你敢弄小三小四，生一大堆，不是我生的孩子出來試試。我一分錢也不會掏出來。」艾若順便對賈政假笑了一下說道。

      「知道，我沒你，自己都養不活自己，所以我不會的。」賈政倒是很明白，馬上說道。他完全相信，自己若敢惹毛了艾若，她絕對能把自己趕出家門，

      「說到這兒，倒是有件事跟你商量。」劉睿看了妻子一眼，如果不是突然的造訪，他都不禁要想，這話是不是特意說給自己聽的。撓撓眉毛，該說的卻還得說。

      「什麼？」艾若和賈政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現在他們一塊明白，這事不妙了，什麼事讓劉睿夫婦親自過來找他們？他們可是上位者，他們有事，應該派人叫他們回城，而不是這樣突然親自造訪，雖然，他們表現得像偶遇一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了！

      「那個……江南甄家是你們老親吧？」劉睿被他們夫婦一塊的表情給娛樂了，剛剛黑黑的臉，現在明顯好看多了。

      「等等……」艾若直接把他打住了，「他們家跟我們老太太是老親，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有事，千萬別找我們，我們分家了！原則上，你可以去邊關找大老爺，他才繼承了榮府。所以跟榮府有關係的一切，都是他來管理，跟我們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艾若拉著賈政退後一步，堅定的跟這對夫婦拉開了距離，開玩笑，甄家，上次差點害了賈政，所以打死也不跟他們玩了。

      「你能不能聽我說完？」劉睿還真沒想到，這位撇清得這麼快。雖然，他也不喜歡甄家，不過這位太過份了，總得把自己的話說完不是。

      「不能，我們跟這些所謂的老親，真的一點也不熟，所以有事，我一定不會管。」艾若斬釘截鐵，開玩笑，那些老親沒一個有好下場。她來這十多年，每天就致力於跟這些笨傢伙們劃清界線，所以，不能努力了十多年，現在被這位給毀了。

      「甄家有個外室，懷了孩子，問題是，現在他們老太太身子不怎麼好，大太太也出身大族，又懷有身孕。你們也知道，他們老太太當年照顧過聖人，如今，求到了聖人面前了，總不能真的弄一個人回去氣死他們老太太，害他們大太太一屍兩命不是。」瑞王妃接口說下去，好在艾若比較給瑞王妃面子，耐著性子把事聽完了。

      「他們這樣的人家，養個外宅還怕會氣死老太太？」等瑞王妃說完了，艾若都要笑出聲來了，這種白癡的話，老聖人也信？還讓一個親王和王妃親自來跟自己說，皇家人的腦子是不是也沒自己想的那麼好。

      「那個……那位是好人家的女兒，真的鬧開了，不能為妾的，而甄家大太太也懷著身孕，總不能為個外室弄得家宅不寧，當然主要是甄家大太太出身顯貴，真的有什麼，甄家吃不了兜著走，所以……」瑞王妃也覺得這根本就不是理由，說得結結巴巴的。

      「這算理由？」艾若好歹也來了十多年了，這也能叫理由，欺侮她智商低下嗎？問題是她在現代從來沒人說她的智商低，她是專業人士好不。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6-25 11:45 PM

263 將計就計

      「不算。」瑞王妃終於不想說假話了，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其實我和王爺也想不通，為一個女人竟然還要求到老聖人那兒。不過老聖人已經答應了，我們也不想節外生枝，不過是個懷孕的女人，扔到你們老太太後院去，並不會影響你們生活。」

      艾若總算明白了劉睿夫婦的意思了，對他們來說，一個甄家啥也不是，他們不過是不想著有一家接手，然後哄著聖人高興罷了。什麼叫不想節外生枝，不想節外生枝是老聖人，他們不在乎這些是真話還是假話，不過他們當一回聖誕老人，解決心愛的臣子一點小小的尷尬罷了。

      正是這點小小的尷尬，反而讓老聖人更加覺得甄應嘉是可愛的世侄。這麼點事，值得一說？於是老聖人十分爽快的罵了甄應嘉一頓後，就答應了他小小的要求。於是劉睿夫婦就在這兒了，因為在甄家不會說，我一定要我的女人進賈家，而是隨便找個人家，好好安頓。

      他十分了解那位老爺子，他也許鐵血，也許有各式各樣的缺點，但有點還不錯，就是念舊，並且覺得這是他的優點。覺得別人也同樣有這種品質。甄家的孩子，自然要放到跟他們一樣是老親的賈家，這樣對那個女人，對那個孩子來說，都好。所以瑞親王夫婦在這兒了。

      「懷孕，女人？」艾若敲著自己的額頭，「江南甄家？」

      「沒事，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沒事沒事……」她把後話又吞了回去。

      她突然想到，紅樓書中提過，甄家寶玉與賈寶玉長得一模一樣。可是生寶玉的是王夫人，不過也是，四十歲的王夫人怎麼會在元春十一歲之後突然再懷孕？

      江南甄家可是賈家的老親，王夫人想要那啥，一點也不困難。更何況，書中的賈政就是一個二貨。想不讓他們發現。一點也不困難。不過也是，甄應嘉也真夠用心的，王夫人多大了，他也能下嘴？艾若拍拍腦袋，自己現在是王夫人，好吧，自己現在其實還不錯。只是她懶得見那些老親。不對，現在賈瑗就十一歲！哦。不是吧！

      「想明白了，現在可以同意了吧？」

      「你也說了，那個是正經人家，不能做外室，也不能做妾，那我們老爺可是有老婆的。」艾若把賈政拉到身後，賈石頭打死也不能跟他們沾上半點關係。這是必須的，一定不能。

      「賈夫人！」劉睿嚴厲的喝了一聲，王妃說了這麼半天，她還油鹽不進。劉睿不耐煩了，若不是面對的人是艾若。他早不耐煩了。

      「我們老爺是有老婆的，可是我們大老爺沒有，明白？」艾若盯著劉睿。

      「太太！」賈政驚呼了一聲。

      「我們都知道是假的啊，反正大老爺也不回來，給他娶個新太太又能怎麼著？生了孩子也是老三，我想甄家老爺不會捨不得給一筆安家費吧？」

      「你要不要問問你們大老爺？」瑞王妃表示有點接受無能了。只是找個院子罷了，結果。這位直接把大老爺給扒了出來，天知道，還會惹出大麻煩。

      「沒事。王爺給大老爺寫封信就成了，然後那位裝成從邊關送回來的就成了，連婚禮都省了。故事隨便編，反正也沒人想知道。」如果只是處理一個小小的尷尬，讓尷尬不成尷尬就是了，用不著太認真的。她覺得她給了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最好辦法。

      「這邊你當沒人跟邊關那頭有關係？」劉睿黑臉吼道。

      「都不是傻子，總比讓我們老爺這清清白白的讀書人沾這事吧？他是要當大儒的，這種事不能讓他沾邊。」艾若也跳腳了，賈赦是軍人，所以沒什麼名聲可言，但賈政是讀書人，可不能沾到這些風花雪月的事，對方還是好人家的女兒，更不能了。

      劉睿看了瑞王妃一眼，瑞王妃看了艾若一眼，回頭對劉睿笑了笑，「賈夫人這話也有理，再說，這主意總比做貴妾來得好，畢竟那位肚子也快藏不住了，風波會更大。」

      劉睿知道這意思，都不是傻子的意思是，就算知道賈赦沒在邊關成親又如何，男人嘛，逢場作戲，玩大發了，怕留在邊關丟臉，於是把這個麻煩扔回京城，這個名分給或不給，還真不好介定。所以要的就是似是而非罷了。

      劉睿背手離開，哼哼的樣子，顯然是又生氣了。瑞王妃笑著搖頭，想想，對艾若輕輕的說道，「雖然王爺對你的救命之恩還心存感激，不過呢？王爺就是王爺！你的命還是挺值錢的。」

      「他知道我不怕死。」

      「可是我知道，你現在捨不得死。」瑞王妃輕輕的在艾若的耳邊說道。聲音只讓她一個人聽到。

      艾若看著她。

      「你還想看著你的女兒出嫁吧？」王妃站直了，對艾若輕笑著。

      「所以……」

      「對你的金主，客氣點。」瑞王妃對賈政點點頭，慢慢的坐上了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招來的馬車。果然，貴族不是一天練成的，艾若都沒有發現瑞王妃什麼時候做過什麼，現在艾若覺得這位王妃比王爺還難對付了。

      但艾若竟然不覺得害怕，是的，她不害怕，劉睿和瑞王妃都沒給她害怕的感覺。這是她在肯尼雅培養的，當危險到來時，她比任何人都感知得更快，至少此時，她在劉睿和瑞王妃的身上沒感受到這種危險的氣息，所以此時他們對自己沒有惡意。

      「看看，再不改脾氣怎麼辦？」賈政又輕敲了她的額頭一下。

      「那個女人不能跟我在一個房子裡。」艾若想都不想的說道。

      「你也知道是假的。」

      「假的也不行，我不能容許不是我生的孩子叫你爹。」艾若堅決的說道。

      賈政笑了，那女人可以是假的，但是真的生了孩子，他能讓那孩子不叫自己爹嗎？不能，至少他無法面對一個孩子失望的眼睛。所以想想看，也許被叫成二叔，會好受得多。

      「甄家想做什麼？這麼大費周折的把一個女人送到咱們家，想做什麼？明明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或者等著甄大太太生了，那個女人生了兒子，甄老太太怎麼著也不會把自己的孫子扔出去的。」賈政覺得這事做得很傻。

      「大廈將傾，總得留下點什麼。就跟忠義親王一樣。所以上次其實就是想設計你，當然那一次應該不是為了孩子，而是要把你拉入他們的陣營。不過現在不用了，直接給一個榮府無法拒絕的理由。」艾若倒懶得多想了，他們把一個孩子送出來，就算皇家知道，這裡面有一個他們家的孩子，還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因為他們不能隨便給榮府安一個理由再抄家、滅族。而這回更好，因為這人是他們特意逼到他們家的，而不是他們和甄家私相授受。

      「大廈將傾？」賈政皺皺眉，盯著妻子。甄家可比賈家強大多了，他們老太太還在，在聖人那兒有臉面，而甄應嘉又是個很會做官的主，在江南快成地方一霸了，再說他們遠在江南，真的會跟忠義親王扯上關係？若是這樣，老聖人怎麼會容他們？所以現在妻子卻說甄家快完了，這怎麼可能？

      「我估計這位幫了忠義親王不少忙，忠義王想要成功，錢是必須的，誰為給錢？總會有人想弄個擁立之功，甄家的盤子那麼大了，第三代，好像也沒什麼傑出人才了，老聖人萬一不在了，他們怎麼辦？當然要找下一任君主，來保住現有的一切。但是他們站錯了隊，現在只能想後續了。」艾若順著思路想著，當然也不是她的智慧，全是紅學家們共同的智慧。

      不過想想看，這也是笨辦法。一個孩子，被賈家養大了，知道甄家是誰啊？這麼做，算什麼？心裡安慰！希望一天，他繼承了賈家，再告訴他身世？好接受賈家一切，為甄家翻盤？這也太天真了。更何況賈家又不止這一個孩子，不過現在想想，有點問題，是啊，到後來，的確就剩下賈石頭那敗家子了。

      現在想想，甄應嘉不得不說是人才了，看看這局布的，有什麼比當著聖人的面，把妻、子弄到劉睿面前，還動不了。不過他也不怕將來榮府跟著玩完了，他兒子一樣不得善終？

      艾若眯起了眼，說什麼‘首罪在寧’，說不定劉睿早就知道賈家的那些破事，於是斬草除根？不管了，反正劉睿得知道，他們跟那位沒一點關係。所以真的有事時，劉睿絕對不能怪他們，要怪他們只能怪那個女人和孩子，與賈家眾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還是想想怎麼跟大哥和瑚兒說吧？」賈政已經不去想甄家如何了，他想的是，怎麼跟賈赦和賈瑚說。

      「說什麼？哦，剛剛王妃不是說了嗎？讓那女人跟老太太一塊，讓我想想，那咱們的房子不成了，甄家應該會給陪嫁吧？正好他們一塊。」艾若對賈政笑道，這回她百分百的真心在笑，笑得百分百的明豔照人。



264 老太太

      「如果不在我們的房子裡，你覺得我們能關得住他們？惹出事來，我們能不能撇開，真的算在大哥名下？」賈政當然知道艾若有多不想跟母親在一個屋簷下，就算明明關在後院了，但是艾若心裡卻還是介意的，不然也不會出來三年，也不回去了。

      「輪也該輪到他們當回獄卒了吧？讓瑚哥兒出來負起責任。」艾若幾乎尖叫了，抓緊賈政的前襟，就差沒搖晃了。

      「太太！」沒哪個兒子願意聽到妻子叫自己媽為犯人，就算自己老娘再有問題，他們也不想面對。

      「我錯了！所以我躲開了，我不想跟她正面衝突，你也知道，她這些年，天天在跟我鬧騰，我都躲到這兒來了。我也是要做奶奶的人了，對，我們珠兒也可以挑人了。對了，我是要當奶奶的人了，我想要鬆快點過日子，錯了嗎？」艾若盯著賈政的眼睛，她真的一提起老太太就要瘋了。

      賈政能說的好像不多了，他也是受害人。老太太被關得太久了，於是不停的找麻煩，不是說這兒不舒服，就是說那兒不舒服，然後又說菜式不對，又說艾若虐待她。天天跟他投訴。他叫來賈敏，讓賈敏去安撫她。但是結果也不理想，賈敏也不搭理她了，她一群孩子要照顧，真沒時間陪她瘋。

      然後，艾若再不搭理她了，於是衝突升級，老太太開始砸東西。那些東西可都是艾若自己的，不是老太太的。要知道，當初，艾若為了讓賈政滿意，老太太屋裡的，可全是最好的。所以那一段時間艾若損失慘重，而賈政的脖子快被艾若給搖斷了。

      艾若最後還是忍了，讓人去清掃，但不添加。你砸吧，砸光了你就只能住雪洞的一樣的屋子。她把那些古董當成合理的損耗。

      然後直接就搬到了莊子裡，她把賈政帶出來，看老太太能怎麼著？找賈珠，賈珠會直接告訴她，父母不在家，他做不了主。然後，實際上。那宅子，現在也就老太太在作威作福，大家都不管，只要她不出府，做不出格的事，其它的都由了他，所以想想看，艾若真心的十分想要把老太婆送出去。

      「你離當奶奶還早得很，所以別這麼早擔心。」賈政真心的無語了。

      「所以你要跟瑚哥說，把他們關在榮府。由他媳婦管。」

      「知道了，我會請大哥回來一次。畢竟也不是小事，這麼多年了，有些事，總該談談。」賈政輕輕的拍拍艾若的肩膀，想想，他們也照顧了老娘這麼多年了，怎麼著也該大哥一家照顧了。他們也沒要過老娘一分錢，老娘可以全部帶走。他們並不欠什麼。

      賈赦沒那麼快回來，但是。賈瑚被打蒙了，這算什麼？盯著艾若，簡直就是在希望著，艾若這是在開玩笑。

      「原則上，我是希望老太太和新的大太太在一塊，這樣生了孩子，老太太有人玩了，就不會折騰我們了。但問題是，新大太太不能住在我們家，這個於禮不合，你有什麼打算？」艾若表明自己的立場，並看向了賈敏，讓賈敏做見證，自己真的是讓老太太好過一點，別再折騰了，不是想趕老太太走。

      「可是新太太來了，這個……這個……」賈瑚急得直冒汗。

      「新太太自己帶著嫁妝，我的想法是，新太太身體也不好，讓她在她嫁妝的莊子裡住著，老太太有經驗，來照顧新媳婦，小孫子也說得過去。當然了，我們作為小輩的，也不能真的放任家人不管，老太太伺候的人，當然不會少，新太太怎麼也是一家人，體面總要給的，你們說呢？」艾若提出了解決方案。

      「果真是好主意。」賈敏馬上點頭，她也被自己親媽弄瘋了，馬上點頭，林海盯著老婆說不出話來，但是，也沒反對，主要是，他被迫聽賈敏抱怨已經太久了，也實在聽不下去了。現在好了，一個莫名的新太太，好像把大家的問題都解決了，至於說，這個新太太是不是賈赦他們父子想要的，就不是他們考慮的範圍了。

      賈瑚張著嘴，回頭看看賈珠，總該有個人出來為他們說說話吧。賈珠輕輕的拍拍賈瑚右肩膀，沉默了。他十分了解賈瑚此時的心態，可是他是二房的，他也被老太太折磨得不輕，所以他現在沒舉雙手雙腳表示支持，已經是給他們面子了。

      「可是新太太！」賈瑚抓狂，一個新太太，就是榮府未來的女主人，原則上，自己是受她管轄的，他現在也是讀書人，他不能讓人說他不敬繼母。可是這個就讓那個女人有了可乘之機，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放心，新太太不能出現在社交圈，我們開始就說好了，她就只能在自己的莊子裡養孩子，不然我們不會接收。聖人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總不能真的搶了榮府去。」艾若當然明白賈瑚的擔心，這也是他們共同的擔心，所以她們和劉睿夫婦談細節時，第一個談的就是這個，新太太不能以榮府女當家的身份出現在人前。榮府只是給她和孩子一個身份，她什麼權利也不會有。

      「瑚兒，這事其實我們答不答應都沒什麼意義，我們只能接收那個女人，所以你二嬸已經努力把這事的影響降到最低了。」林海清清嗓子，他並不知道聖人開頭想的是給賈政一個貴妾，因為賈赦不是不在嗎，對不在的人，他怎麼會想得到？他想到的是，因為聖人要給那個女人一個身份，沒老婆的賈赦當然是首選，所以並沒有多想，這就是林海的性子，不管其它，上頭說了，他就想辦法來把這事做到最好。所以此時看賈瑚這樣，他當然要擺出姑父的態度，讓這事過去。

      「父親在回來的路上。」賈瑚一臉晦暗。

      「是，那個女人會在路上跟你父親匯合，一起回京。」艾若假笑了一下，既然賈赦要回京了，正好戲做得更好看一點。

      賈瑚捂著腦袋噢了一聲，卻只能噢而已。

      艾若微笑，而賈政就裝透明人，堅決不開口，這事反正現在他也看出來了，老婆和林海想的一樣，他們都知道這事不能逆轉，只能接受。不過老婆比林海狠多了，直接買一送一，把老太太一塊打包送走。並且讓這事變得更加合情合理了。就算這樣，他還是不好意思開口，讀書人的道德感，讓他覺得還是閉嘴最好。

      「對了，你們跟老太太說了沒？」賈敏突然想起了什麼，大老爺續弦，總該有人出來跟老太太說一聲吧？

      「我們等你去告訴她，你才是親生的女兒。」艾若說得理所當然。

      「那二哥也是親兒子。」

      「哦，那麼你們兄妹一塊去。」艾若手一攤，表明了她打死也不去後院的決心。

      林海開始裝透明了，堅定的不開口，他也是外姓人，他堅決的也不想面對自己的岳母，雖然他也沒面對幾次，不過想想連那麼難纏的二嫂都不願意面對的人，他當然更不想面對了。

      賈政和賈敏對視一眼，他們還真不能說，這個跟他們無關，可是怎麼跟他們說？

      「怎麼跟老太太說？」賈政在賈敏的逼視之下，只能吶吶的問道，總不能把前因後果告訴惟恐天下不亂的賈母吧？可是不說前因後果，那說什麼？

      「恭喜她又要有小孫子了，大老爺在邊關續了弦，一個小官的女兒，邊關很小，所以沒有大辦，已經懷了孩子，所以送回來生孩子。」艾若簡直不知道賈政在捉急什麼，這多麼好解釋啊。

      「就這樣？」賈敏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當機了，有點想不通艾若想說什麼。如果這樣，還用他們去說？雖然就算說了這個，老太太還得再爆發一次，而承受怒火的必須是他們所謂的親生兒女。好吧，不是所謂的，他們是真的親生的。

      「你想怎麼樣？」艾若盯著賈敏，雖然她很明白賈敏在問什麼，不過，她就是不說，氣死賈敏。

      「那麼怎麼說讓老太太去跟新太太住？」賈敏腦子是不成，明明知道艾若逼自己問出來，卻還不得不問，心裡恨死，卻也沒有辦法。

      「安了，老太太會想見新太太的。」艾若笑著擺手，好像這一切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賈敏還是搖頭，覺得艾若其實什麼也沒說。見新太太當然是作為婆婆必須要做的，不過這跟他們一塊住有什麼關係，艾若不會指著新太太會主動把老太太接走吧？這跟賭博有什麼區別？

      「二嫂的意思是，讓他們去談，老太太其實比他們還想離開後院。」林海終於明白了艾若的意思了，當然也覺得看著太太被二嫂這麼折騰，有點看不下去了，忙出來解圍。

      賈敏終於知道這是啥意思了，老太太和二嫂是相互折磨著，所以老太太也比任何人都想離開二嫂的監控，能離開那個小院子。

      有新媳婦，一個年輕的沒什麼經驗的新媳婦，還有一個快要出生的孩子。老娘可不知道那是假的，於是弄不好，幾年後，她就能重新控制新榮府。於是想想看，老奸巨滑的老太太根本不用人教，就能輕而易舉的讓自己離開。而且還不是二哥一家趕的，實在太……

      賈敏已經不能找出形容詞了，站起來，「我要回家，孩子們在家等我。」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6-27 08:32 PM

265 糾結賈瑚

      「你確定？那些孩子等你回家，只不過是陪你吃個飯吧！」 艾若聳聳肩，此時賈瑗沒過來，她在林家看著那幾個小的。所以不是艾若瞧不起賈敏，基本上，她在林家的象徵性意義慢慢的大過了實際意義。

      賈瑗原本十歲就要回他們的身邊的，因為來了兩個新的孩子，於是她只能繼續留在林家，幫著賈敏照顧。好在東平王繼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是很有愛的，照顧得很好，挑的人也都是百裡挑一。

      繼妃死後，老太妃本要親自照顧小孫女兒。不過呢，基本上其實東平王好像跟母親的關係很一般，並沒有答應，還是由著那些保姆嬤嬤們照顧。所以兩個小女孩非常單純，單純得跟不像在大宅門裡長大的。

      當然這樣的孩子的確很討人喜歡，乖巧、軟糯、長像甜美、完美的洋娃娃的代表。所以賈敏一眼就愛上了，多好的孩子啊。賈瑗原本還想著，現在哪有熊孩子，可是觀察了一段時間後，她十分痛苦的發現，這倆孩子，倒真不是熊，而是真的真的被保護得太好了。這樣的孩子將來怎麼辦？出身這樣，性子這樣，怎麼辦？

      跟賈敏一說，賈敏原本的欣喜，一下子就被挫折給打敗了。其實賈敏是日子過得太舒服，太順利，她有點懈怠了。但她們都是再現實不過的人了，特別是賈敏，她是被現實打擊過的人，她當然知道，這一切，將來會是致命的。知道了問題所在，於是刷黑計畫一步步的實行著，賈瑗自然也回不來了。當然，惟一讓人覺得欣慰的是，那兩位縣主非常非常的崇拜著賈瑗這位大姐。

      艾若常想不通的是，以她這樣的人。怎麼會生一個這麼聖母的女兒？東平王家的女兒，關他們什麼事？不過想想，好像也真的關他們的事，若是真的將來出什麼事，直接影響賈敏的名聲，間接的也把賈瑗的名聲給毀了，所以此時他們是一根繩上的，大家只能這樣了。主要是女兒不回來。她還真不能強迫她回來，人生果然就是這樣滿滿的不如意，不然，她對賈敏的怨念能進一步升級？把老太太推出來，這三年，賈敏受的罪其實一點也不比艾若少，艾若能躲，而賈敏是親生的，她連躲都躲不開，鬱悶之極。

      「先去見老太太吧。不會耽誤你回去吃晚飯。」 賈政起身，總要面對的。長痛不如短痛。

      「我讓人做你愛吃的魚片。」 艾若笑著對賈政說道，她一般這會都比較可愛。

      賈政瞪了她一眼，這人總這樣，給一巴掌，再給個甜棗。不過他還真不能說，你跟我一塊去，他敢這麼說。艾若直接晚上讓他睡床踏板。

      賈敏跺跺腳，賈敏能跟艾若鬥嘴，但卻不能反駁自己的哥哥。只能跟在後面了，一臉哀怨。

      艾若全當沒看見，心情一片大好。當然了，最近一段時間，她的心情都不錯，勝利在望的人，心情若不好，會被天譴的。

      大事完成，有點時間，直接看向賈瑚，「瑚哥兒，你想吃點什麼，難得我們回來，晚上二嬸讓人多做幾個菜。」  

      「什麼都成。」 賈瑚黑著臉，現在他實在沒心情了。

      「淡定！記得嗎，你是榮府的繼承人，你爹把你放回來，是要你替他擔起這個家族。」 艾若收回了笑臉，盯著他的臉。這小孩子真不可愛，有點什麼事都在臉上，之前學的都不知道到哪去了。

      「侄兒錯了。」 賈瑚對艾若還是挺尊重的，馬上站起認錯，也是，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自己擺臉已經於事無補，此時的確該罵。

      「你一直按著繼承人在培養著，這樣身不由己的事，將來會層出不窮。所以要學會隨時看到事情最好的一面，或者把事情導向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艾若對賈瑚的態度倒是挺滿意的，點點頭，順便提醒道。

      「這件事呢？」 賈瑚一怔，這事還有什麼好的一面？倒是二叔一家順勢把老太太推了出來，所以倒楣的是大房吧？大房這回如何利用呢？

      「你要想，你爹現在名義上有了太太了，她現在生的那個，你們都知道不是你爹的孩子。就算以後你爹再生孩子，都是庶出的，不傷大局！」 艾若輕輕的敲了賈瑚一下。

      「二嫂！」 林海無語了，這是該教孩子的嗎？此時就教他如何算計父親？林海真心的覺得艾若有點過了。

      「我就是這麼教大他的，所以珠兒，看到沒，我活著，你多幸福。有了後娘就有後爹，生了弟弟，說不定，你爹直接把你趕出去，讓你弟弟繼承家業。」 艾若順便讓自己兒子學會感恩。

      當然也是說給賈瑚聽的，一個假的繼母，比真的繼母強多了，因為占住了位，以後大家都清靜了。沒人能搶得了賈瑚兄弟的地位，並且，他們賣了一個人情給皇家，至少賈瑚將來會好混一點了，這就是好處。

      「沒人能搶瑚兒嫡長子的地位。」 林海還是傳統的士大夫，馬上搖頭。

      「穆哥兒怎麼中的毒？就是搶了人家的道，礙了眼。都是嫡出的，只不過，你是元配所生，只不過名義上你比我早出生，憑什麼你能什麼都不做，就拿到一切？這都是怨恨的根苗，作為母親也是，誰敢搶走我兒子應得的一切，我也會跟人拼命的。」 艾若還了林海一個白眼，這些年，這人也是抽了，也不想想京裡這些人，每天發生那麼多故事，真的以為是故事啊？以為你們家沒這些事，於是讓這些人有機會。

      林海苦笑了一下，想也是，就算親兄弟，只怕還有紛爭呢，遠的不說忠義親王那些餘孽，現在還在慢慢的被調查清算，就算老聖人不想管，但瑞親王可不會輕易放過的。所以有時林海看看那些人，也不禁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若不是二嫂無意救了穆哥兒，若不是這樣他們莫名的跳上了瑞親王的船，現在他會如何？細想想，他其實是個很穩健的人，家族經過了幾近滅族之後，他們最在意的，不過就是傳承了，所以站隊這種事，他一定不會做，他會死忠老聖人到底。但是這樣，也許，就等於把自己放到了瑞親王敵對的名單之上，等著他的，也許還是死路一條。現在終於安全了。

      所以此時，林海想想賈瑚的處境，再想想，他也跟賈政談過賈赦續弦的事，賈政就談及，賈赦怕將來麻煩，所以不打算續弦了。『怕麻煩』其實也就是怕剛剛艾若說的話。果然，有些話是只能心裡明白，卻不能說出口，也不好意思聽。

      賈瑚不是不知道這些，不過，知道歸知道，不代表他在感情上能接受。就算再假，他還是得管那人叫太太，心情能愉快起來嗎？

      「她不可能住榮府，不會住進你娘的房間，不會碰到你娘的東西，你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別耍小孩子脾氣，對了，你二叔讓我給你挑人了，你想要什麼樣的？厲害一點，我們就在貴族那撥裡挑，別小看貴族教育，三代才懂穿衣吃飯，有傳承的人家，你會省心很多。當然了，你若想選你娘那樣的也可以，知書達禮的人家也不少。」 艾若看賈瑚那樣也知道，他真心的不樂意，就算不跟他們住一塊，他還是介意多一個名義上的繼母。她不想再談這個了，換了一個話題。

      「二嬸看著辦吧！」 賈瑚不耐煩了，一件事沒完，另一件又來了，賈瑚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炸了。

      「我欠你的啊！告訴你，若是我隨便給你定個人，將來你不滿意了，是不是得怨我一輩子。」 艾若最恨聽這種話了，其實這話也是說明他不在意，於是想著將來萬一不滿意了，等著納妾呢！

      「娘！」 賈珠拉扯了艾若一下，這話有點傷人了。

      「說，要什麼樣的？」 艾若一拍桌子，年紀大了，她越發的不耐煩跟人磨嘰了。什麼叫隨便，什麼叫二嬸說了算，真的討回來了，他不得怨恨一輩子啊，到時一口一個，「都是二嬸給挑的好人。」 「若不是二嬸挑了她，我會娶她？」 她冤不冤！

      「跟我娘，或者二嬸，姑母這樣的都可。」 賈瑚多少還是有點怕了，認真的想想，說道。

      「這就是三樣了！你娘書香世代，人情世故上還不錯，做事練達，好些東西我還是跟她學的。不過呢，性子弱點，自己把自己鬥死了；你姑母是千金小姐，性子是不錯，不過你有林姑父這麼好的脾氣，最重要的是，你有那麼多的家產給她敗嗎？」 艾若真是氣都不打一處來。

      主要是，她們這三樣的，其實已經囊括了現如今可選的千金小姐的總和，這說了等於沒說。讓她怎麼選？就算說自己這樣的，其實也沒法選，她上哪找一個跟自己一樣離經叛道的主？所以她也不介意當著賈瑚和林海的面，說說張氏和賈敏的問題所在，讓賈瑚想清楚，你真的要選她們這樣的？



266 媳婦不好選

      賈瑚想想也是，賈瑚其實也不大，他對自己老娘反而記憶不深，來來去去就是老太太害死老娘，老娘生前多麼的溫柔善良，對他們多麼好……

      慢慢的張氏在賈瑚心裡，也就成了溫柔的小羔羊了。對母親的嚮往是一回事，可是他可是作為繼承人被培養的，真的輪到自己了，他自然而然的想到，自己的妻子可不能是小羊羔，得像二嬸一樣，把孩子護得好好的。想想老太太將來跟新太太聯合惹出事來，自己的媳婦可是當家主母，一定得跟二嬸一樣，強硬些才好。

      「還是二嬸這般為好。」 賈瑚想清楚了，馬上正色的說道，現在他真心的覺得，娶媳婦這事不能馬虎了。

      「其實你姑母不很敗家的。」 林海納納的說道。不過想想，賈敏其實也真不算是敗家，只是怎麼說呢？養那麼多孩子在家，沒一家給生活費的，所以，只能說，比起二嫂來，是敗家了一點點罷了。

      他又想到，穆哥兒兩年一萬兩的故事了。結果穆哥兒的兩個妹妹在自己家，別說兩年一萬兩了，三年他連一兩也沒看到，倒是賠了不少，四季的衣裳、首飾，不算下人的賞錢，還有用度。不過算了，穆哥兒還不錯，年節的禮物還是豐富的。不過，年節禮，賈政家也有。

      「你錢多，無所謂，大氣點也可以。」 艾若倒也真沒鄙視賈敏的意思，其實賈敏現在大方說白了，還是丁克的思維，他們兩口子又沒自己的孩子，真沒艾若那種什麼都想留給孩子的心情。花錢上大手大腳一點，其實也是心靈空虛的表現。而林海不攔著，也是覺得對不起賈敏，於是縱容罷了。等著林妹妹來了，看他們還會不會這樣。不過對於賈瑚。她卻不能放縱。

      「榮府的帳目我也交給你多年了，這些年，你爹也存了點錢，說實話，就算這樣，榮府這些年能存下錢，是因為我們一直關著老宅子；你爹在邊關；小呆在山門；而瑩兒在你姑母家。所以除了維護宅子，其它的幾乎就沒什麼花費。等你成了親。自己開衙建府了，有了來往應酬，各項開支就來了，你弟弟、妹妹，一個要成親，一個要出嫁，將來還得分家……所以，吃不窮，穿不窮，沒有算計一世窮。你總不能將來兩手空空的讓你的孩子自己去奮鬥吧？」  

      艾若倒也不是危言聳聽。榮府的帳本雖然交給賈瑚了，但是管事的卻還是艾若自己。賈瑚只是看著帳目，知道艾若在怎麼做。艾若很努力的在增加著榮府的產業，主要是她得為小呆多存點錢不是。所以她真心的希望榮府新一代的女主人要能幹一點。

      「二嬸說得是！」 賈瑚認真的點頭，他們這些年，也是跟小倉鼠一樣，攢錢就添產業，對他們來說。真心的覺得，這一路過來，家產看著增加了。但是他們真心的覺得，真是太不容易了。

      所以其實賈珠不會當敗家子，賈瑚更不會。因為賈瑚沒有親娘，他沒有賈珠的安全感的。產業是比分家時添了很多，但是，感覺卻不同了，賈瑚從小就知道家道艱難，添再多，他都覺得很有危機感。誰要破壞這個，他都不能接受。但心裡想想，要性子厲害一點，還得會算計一點，可不就是對比著二嬸做樣板嗎？不過他在艾若邊上久了，對這點也不很反感，他習慣了。相對于自己親媽，他更喜歡二嬸。

      「不過你想找性子像我這樣的，那有點難，真的，我這麼聰明、而且還善良的，真不多。」 艾若輕輕的拍拍他的手，表示很安慰，但是還是自誇了一下，雖然知道自己有問題，但是這會她當然不能當著孩子露怯了。

      林海望天，當自己沒聽見。對比艾若，賈敏的大手大腳幾乎都不能算是缺點，賈敏多麼善良啊！哪裡會像她，兩年問未來的皇上要了一萬兩。真是完全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吧？

      「差一點也沒有關係。」 賈瑚忙笑著說道。

      「找找看吧，總算有點譜。」 艾若拍拍腦袋，覺得這還是跟大海撈針一般，這會又覺得其實王熙鳳那樣的也不錯，不過現在王熙鳳有點小。現在讓她一個個的去相看人家，想想就是一件痛苦的事。

      林海抿著嘴笑，堅決的不說話。這個問題實在不好說。

      「珠兒，你想要什麼樣的，我順便也幫你選了吧，一次過，不然太煩了。」 艾若是有效率的人，堅決不想浪費或者說，她懶得跑兩趟。一次過，把兒媳婦也一次定下好了。

      「跟娘差不多就可以了。」 賈珠馬上正色的說道，堅決不能讓人覺得自己不如賈瑚討喜。

      「滾，我上哪去找這麼多跟我一樣的？」艾若對兒子可沒賈瑚那麼客氣了。

      「貴族家的小姐能幹，家學淵源，她們從小就在事堆裡，看都看會了。但是有一點，這樣的厲害了點，於是好些事，要求不能太高；清流家的小姐，問題就是受的教育不夠，要知道，清流家裡有錢人並不多，於是反而要求女兒無才便是德。」 林海還是挺喜歡賈珠的，主要是賈珠在他身邊的時間比較多，又和賈瑗一母同胞，事關賈珠，林海覺得自己不能不說話了。

      艾若拍拍腦袋，是啊，這就是李紈為什麼出身那麼好，卻無才也無德了。好吧，這話有點過份，不過，她看書時，真心的不太喜歡這個大嫂子。把錢看得比命還大，她好歹也是出身書香門第，父親還是國子監祭酒，怎麼就成那樣了。

      她之前也是見過李夫人的，怎麼說，賈政也是李大人的下屬，總有些聚會上，會遇到。不過，參加這種聚會，跟那些貴婦人的聚會不同。大家都表現得低調樸實，艾若自然也不會穿得高調奢侈，與人拉開距離。因為都差不多，當時真的也就沒有多想。

      只想到那是書香門第的夫人，又是賈政的上司家，倒也很客氣。現在回想，李家應該也不是什麼有錢人，李大人本人是有才，能幹，但是，不代表出身有傳承的人家。不然，她的嬸子到京，為何要住在賈家，而不是住在李家？或者那時，李家已經敗落了？或者根本就不在京城？

      好吧，李紈不用考慮了，這人肯定不成，就算不是無才無德，但性子真的不好，所以想成為他們家的一份子，肯定不成，現在聽林海說了，倒也解了惑，之前還想著李家怎麼把女兒教成那樣。

      現在有點明白了，這樣的清流人家，家裡都不會很有錢，自然沒有那麼多機會管家、管事務。就算能管，又能有多少事，多少錢讓他們管。所以就算家裡想教導女兒，也沒什麼機會。

      再說，想想看，賈瑗從小的配置就高過賈珠，花的錢也是幾倍。沒錢的人家，做得到嗎？現在看出來了，就算清流，人家也有側重點。有錢也培養兒子了，怎麼會花大價錢來培養女兒。等家裡有了一定的底蘊之後，才會想到要大力的培養女兒，好用來聯姻。而現在，官一代們，還沒那個資源。

      「所以你們姑父的意思，還是得從有錢人的貴族家裡找，門當戶對很重要。」 艾若總結了一下。

      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朋友常說要跟她對親家，其實朋友見都沒見過自己的女兒。但是朋友卻說，選媳婦就是選丈母娘，從丈母娘身上就能看到未來的媳婦怎麼樣。

      那時聽著覺得很可笑，那時她覺得自己很得意，卻一點也不相信。得意在於，因為她不錯，朋友才會選到她的女兒。但不信在於，她從不覺得自己跟老娘像。可現在回想，自己真的做了有孩子真正的母親後，她突然發現，自己真的跟老媽真的越來越像，對自己親生的孩子反而沒什麼耐心，然後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從來不會顧及什麼自尊心之類的，因為你是我養的。所以想想看，也許那話是對的。之前不覺得，是因為她沒時間做一個母親罷了。

      「當然，二嬸和姑父一定不會錯。」 賈瑚馬上點頭，現在他也看出來了，賈家這兩外姓人比賈家人厲害多了，還是老實點聽話吧！而且他其實也挺開心的，二嬸和姑父為自己的婚事，倒是全都想到了，顯見也不會真的放任自流，讓別人把自己欺侮了去。對即將要來新繼母的事，倒開始放下了。

      「好了，那清流的聚會我就省了，明天我就去見瑞王妃，她一定有好介紹。」 艾若笑了，只要引導了賈瑚走向正確的方向，其它的她就覺得沒什麼可擔心的了。挑人，自己一個個宴會的走，誰知道哪家會帶孩子？這太麻煩了，還是抱個大樹好乘涼，既然她已經跳不下瑞王妃的船了，那不妨就多抱抱吧。

      京裡有錢的貴族之家除去四王八公，然後剩下的就不多了。再說，艾若知道林海說的貴族之家根本就不是本朝新貴，而是說的像他一樣的老派世家。問題是，這些人家，艾若這死宅的，根本不很熟好不。

      更不知道，這些人家誰家有適齡的女兒，誰家的家教比較好。而瑞王妃一定比自己知道得清楚，讓她給自己劃幾個人出來，重點考查一下，事情就完了，所以認識對的朋友很重要。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6-27 08:34 PM

267 作弊器

      林海和賈瑚一塊傻眼了，這位不打算自己去挑，讓瑞王妃去挑，然後她再去看看，然後就可以定了。沒這麼省事的吧？不過很快，林海和賈瑚又轉而佩服了，由瑞王妃挑出來的人，一定各方面都不會讓王爺不滿，然後，第四代賈家都保住了。

      賈珠倒是他們中間最淡定的，他還小，估計老娘不會真的這麼對他的，所以他堅定的表達了對老娘的敬佩之情，但心裡卻大有不以為然之感。

      他可是老娘的親兒子，他很明白，若是自己不喜歡，可以直接通過老爹、通過妹妹來解決問題。基本上，老娘在家裡是厲害，但是，她其實還是聽老爹的話的，只要老爹說了，就能改變她的主意，所以看著她是家裡的老大，其實，因為大家都很愛她，於是寵著她罷了。

      晚上艾若才有時間跟賈政聊聊賈瑚和賈珠的婚事，順便把林海對貴族和清流的看法一說，她也想聽聽賈政的意思。

      賈政倒是很同意林海的看法，幾世的貴族不是一天練成的，包括自己，想想看，若不是離開榮府，他還真的不知道自己差成這樣，所以這種事不能再發生在自己子孫身上了。想改變自己家的情況，就得找真正的貴族小姐，讓榮府真正的踏入貴族的行列。

      「你妹夫說了，這樣的小姐心好的不多。」 艾若回頭瞪著賈政。雖然她同意林海的說法，而且也知道林海雖然很含蓄，但是意思卻是明確的，從小生在那樣的家裡，聽得多，看得多，想俐落，有手腕，心就不能太軟。他們都會取捨，而艾若雖然能理解，可是真的輪到自己娶媳婦，她也多少有點糾結。

      「對瑚哥好就成了。」 賈政想想聳聳肩，不過很快瞟了艾若一眼，「你心不是挺好的？」  

      「我算心好。」 艾若一怔，她想的是，王氏的心眼真不是挺好。看來也是，貴族家的女兒，是夠驚險的，想到招這麼一個美女蛇回自己家，顯然有點膩味了，「那珠兒呢？」  

      「珠兒……對了，李守中大人你知道吧？」 賈政對自己的兒子，果然不同了，精神馬上就來了。

      「你們大祭酒，怎麼了？」 艾若頭皮都麻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剛才想著怎麼不把李紈娶回來。結果賈政偏偏還要提。但又怕賈政起疑，只能乾笑了一下，硬著頭皮問道。

      「李大人好像很喜歡珠兒，說他們家有監生的名額，可以給珠兒。」 賈政側身說道。

      「他們家沒兒子？為什麼要把名額給珠兒？」  

      「他們家兒子已經考上秀才了，李大人要他們自己考，不許指著父蔭。不過呢。私下他跟我說，他是因為兩個兒子，給誰不給誰？不如誰也不給。所以他跟我說。讓我算了。」 賈政笑了笑，他也是父親，也能明白李守中的心情，倒是更欣賞他了。

      「你在乎一個監生的資格？你覺得我們珠兒連個監生都考不上？」 艾若幾乎要跳起來了，開玩笑，賈珠的書念得很好的，一個監生資格買她的兒子，做他的大頭夢吧。

      「當然不是，李大人為人清正，學問是我一向佩服的。家教也十分的嚴謹、樸素。我想他們家女兒應該也不差，你之前不是見過他們家夫人嗎？覺得怎麼樣？」 賈政越想越覺得自己想得很靠譜。

      「所以你的想法是希望珠兒和瑚兒選不一樣的人？」 艾若努力想弄清賈政的意思。並且拼命的想著，怎麼打消賈政跟李家聯姻的念頭。

      「你也說了，我們在重塑家門，榮府要的是貴族榮光，而我們，要的是書香門第的傳承有續。到時我們的孫子可以說，我爺爺是賈學士，外公是國子監大祭酒！」 賈政想到那個，都覺得很快樂，想想這幾代長下去，他們賈家也就是傳承有續的書香門第。

      艾若沉默了，她不得不說，賈政是對的，家門不同，於是對他們來說，兒媳婦選擇上也是大不相同的。但能不能別是李家的女兒啊？！

      「我明天去拜訪瑞王妃，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好介紹。國子監祭酒，不如換個老翰林。」  

      「為什麼？」 賈政側頭看著妻子，李大人很不錯呢，能做到國子監祭酒的人，能是一般人嗎？

      「國子監祭酒，畢竟還是你的上司，我怕人亂說。老翰林，最好像張家那樣家學淵源的，先前大嫂子性子軟弱了點，但分家了，我們家的事也不太多，到時學老太爺，等他們成了親，就幫孩子們分家，她只要管好他們的小家就可以了。你說呢？」 艾若輕笑道。

      「是，李家畢竟還是根基淺了些，只怕他們家的小姐也會有些小家子器，你問問瑞王妃，家裡窮一點也沒什麼，要人好，懂事。」 賈政馬上被說動了，主要是，剛剛艾若那句李大人是他的上司，讓賈政不舒服了，他也怕人說，他是想利用李守中的關係升官，一個監生了不起啊！他兒子又不是考不來。

      艾若心裡慢慢的松了一口氣，真的被嚇死了。現在想想，那個李紈現在也不知道幾歲，自己家的賈珠可才十三。

      賈政閉上眼，準備睡了，這一天真的夠累了，去郊外接艾若回家，又要談事，又要對付賈母，他真心的覺得男人真累啊。

      艾若想想好像又缺點什麼，拉拉賈政，賈政睜開眼，「怎麼啦？」  

      「老太太沒發脾氣，我看姑太太走時還好。」 艾若想到，自己還沒問問他們跟老太太談得怎麼樣呢，趕緊問道。

      「哦，發了！不過我和妹妹都沒說話，等她發完脾氣就跟她說，大哥在回來的路上，所以讓她跟大哥說去。然後我們就出來了。」賈政連眼都懶得睜開了，去之前就知道會怎樣，於是還有什麼可說的？

      「哦，那她沒事吧？」艾若想笑了，若是自己，一定會被氣死，不過呢，現在被氣得夠戧的是老太太，她就覺得沒啥了。苦難的日子啊，快點結束吧！

      「沒事，會沒事的。」賈政閉著眼，慢慢的說道。

      艾若噗的笑了，抱著賈政輕輕的拍著，就好像在拍一個想睡的小孩子，賈政的嘴角泛起了微笑，慢慢的垂下頭，偎在艾若的頸邊，真的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艾若就真的去了瑞親王府，還是老地方，還是只有她們兩個人，桌上擺了水果茶，顯然，這位王妃也很懂生活。喝了茶，瑞王妃才看向了她，揶揄道，「回城就來看我，讓我受寵若驚！」  

      「王妃真是折煞妾身了，回來了，當然要來拜訪王妃。知道你們也不缺什麼，我帶了一些自己莊子產的肉乾，佐茶佐酒都不錯。」艾若遞上漂亮的漆盒，每格都有一個品種，這可都是他們莊子裡自己醃制的，在京城裡是很強手的。當然也很貴，讓艾若這財迷表示很開心。

      「無事獻殷勤，後面是那句是什麼？」 王妃看了看顏色漂亮的肉乾，瞟了艾若一眼。她一點也不相信，艾若來看自己，只是為了送這些肉乾，這些肉乾市場上有得賣，雖然很貴，但她可是瑞王妃，這個對她來說真的一點也不珍貴。不過她若不是送來，她還真的想不起要去吃

      「上回不是說了嗎，我們老爺讓我給瑚哥要選親了。我們老爺的意思呢，瑚哥兒要頂門立戶，要找有傳承的人家。四王八公家就算了，太高的我們也不敢高攀。您選那家世不錯、有傳承的、女兒能幹一點的，有這樣的嗎？」 艾若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有問題，這多方便啊！最好瑞王妃直接給她一個人選，她過個眼，多好啊，最好趁著賈赦在家時定下來，到時，有錯也不是自己的了。

      「你選兒媳婦，關我什麼事？」瑞王妃都氣樂了，這人總這麼自以為是嗎？一盒子肉乾，來跟自己換一個兒媳婦，有沒有這麼好的事啊。

      「你不是天天見這麼多人嗎，見你不是捷徑嗎。對了，我家珠兒也想選一個，省得麻煩，珠兒呢，老爺想選清流人家，也是要有幾世傳承的，有沒錢倒不在意的，但是女兒一定要教育得好。」艾若才不管瑞王妃說啥呢，繼續把她的要求說下去。

      「唉，又不是我兒子。」王妃真的無語了，拿了一塊肉乾放到嘴裡，不管，自己能不能幫她是一回事，但是先吃了，艾若也不會讓自己吐出來吧？

      「拜託，不讓你做媒，就是讓你幫我省點功課，劃點重點就成了。」艾若笑著，她只不過想作弊罷了。

      「你讓我做我都不會做，瑞王妃親自做媒，你們擔得起嗎？弄不好，還讓人說我們強買強賣，我才不為你們，壞了我們王爺的名聲呢。」瑞王妃閑閑的說道，還是沒鬆口。

      「放心了，您肯，我也不肯的。幫個忙，只要給個名字就好了，這樣我不是也能省點事嗎？再說了，就算我現在看，哪有您這些年看得深遠，到時，真的拿一打名字讓你幫我參謀，我估計您更煩！」艾若嘻皮笑臉，開玩笑，你不答應，我怎麼辦，當然不能輕易放過了。



268 王妃心事

      「我得跟王爺再商議一下，總不能讓你們亂結親。」瑞王妃給了艾若一個白眼，不過想想也是，真的讓她出去亂撞，然後拿一堆名冊給自己，自己的確更煩，總算點了頭。

      當然，她也不是那種肯白為人幹活的主，她可是人精，她想得比艾若多得多。對她來說，結親這事，可不能亂結，其實挺麻煩的。萬一一個不小心，就把艾若給推到了對立面上，這可不是她所樂見的。

      「也對，瑚哥的媳婦要求高點，我們珠兒，沒那麼高，但一定要乖巧可愛，我不會當惡婆婆，到時會分家的，我和老爺不要他們照顧，能好好照顧珠兒就成了。」艾若點頭，想想讓劉睿來選自己的兒媳婦，感覺有點惡寒，趕忙跟瑞王妃強調著。果然這一刻，她的心又偏了。

      「你有沒想過，你們野心有點大？」瑞王妃無語了，盯著她的臉。有這麼不把王爺不當幹部的嗎？

      「什麼？」艾若不明白這人精在想什麼。

      「榮國府的長孫選貴族之後，而你家長子選清流人家。這樣，讓人家怎麼想？這賈家想做什麼？」瑞王妃用上位者的思維分析道，當然，其實她不容易信人的，就算她是喜歡艾若的，但是有些話還是得說在前頭的。

      「啊？」艾若還真沒想到這個，她不是上位者，她想得到就怪了，聽著倒是挺有道理的。自己是不是回去再跟賈政商量一下，可是再想想，哪有人可選啊。怎麼選，其實只要跟朝中有關，只要有點門第，就得被人亂想啊。

      「傻了吧？！嚇你的，你也說了，你不要四王八公的，就是要老牌世家了。那些人現在都被打壓得差不多了。而家教真的都不錯；你家珠兒也要選老牌的讀書人家，要有底蘊的。這些人，其實官位都不很高了，家裡有點錢，然後懶得跟朝中這些人鬧騰，要的就是清貴。所以王爺再怎麼多疑，還不至於為這點事猜忌。」王妃淡淡的一笑，但輕輕搖搖頭。現在她終於清楚，這位就是個懶惰的傻子。

      「為什麼笑？」艾若對這位的笑容，還真的有點心寒寒的。之前從來沒覺得，王妃讓她覺得危險啊。

      「你開心嗎？」瑞王妃看著她的臉，她們莊子路邊見面之後，又見過一次，那一次談賈赦和那個女人的事，那一次劉睿也在，四人談話，艾若雖然犀利。但是總算還有些範，現在只有她們倆人了。艾若顯得隨意很多了，這樣臉上的光彩更勝了。

      「為什麼不開心，我又沒打算跟珠兒媳婦住，珠兒娶了媳婦，我就跟老爺回莊子，等嫁女兒再回來。唉，說起來。也真是日子快，一晃就這麼多年了，女兒都快嫁了。」 艾若忍不住輕歎了一聲。想想看，自己從賈瑗出生，到現在，真的過了十多年了，還真是歲月如梭了。賈珠現在才十三，籌備，總要等到十七左右再成親吧。而女兒，可能在賈珠成親之後一年，就得嫁掉，她真的留不下女兒多久了。

      「女兒，你心裡，賈瑗是不是才是你女兒？」瑞王妃眯了一下眼，想想看，她叫賈珠是和賈瑚一樣，叫的是珠兒，而不是兒子。但她叫賈瑗卻一直是女兒，她一定沒注意到她自己的措詞吧？

      「什麼？」艾若沒聽明白。

      「沒事，覺得你偏心得厲害。對女兒好像更關注。」 瑞王妃微笑了一下，轉了一個彎。

      「我就一個女兒。」艾若也沒多想，聳聳肩膀，女兒本就不同的。

      「是！」瑞王妃笑了，擦擦手，輕輕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深思了一下，「你和你們老爺過得真這麼好？曾經他對你那樣，你怎麼原諒他的？」  

      「為什麼這麼問？」艾若盯著她，她喜歡瑞王妃是因為她真心的覺得跟瑞王妃說話一點都不累，他們之間有些共通的地方，不過今天顯然有點不太一樣了。

      「我們不是朋友嗎？看你這麼開心，有點嫉妒了。」瑞王妃笑著翻了一個白眼。這話半真半假，不過她是真的想知道，為什麼艾若可以開心的跟一個渣男過得這麼好，雖然這渣男現在被她改造得很成功，但之前的渣成那樣，若是一般人，直接就棄了吧，她怎麼辦到的？

      艾若看了王妃一眼，再看看這屋子，想想自己開的藥，這人完全沒有想喝下去的欲望，她其實已經放棄了吧？劉睿和她的婚姻如何，艾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不過，她是過來人，她看著活得很恣意，其實是因為她是經歷了太多的事，經過人生太多的苦難，到如今，她真心的體會到，放過別人，其實是放過自己。此時王妃應該也在反思了，她真不介意與她分享。

      「我曾經很不開心，我失去了很多，我人生最重要的。我甚至不能原諒自己，然後……我放棄了自己一段時間。」艾若伸直腿，輕輕的說道。

      「所以你之前不怕死，因為你已經失去到沒什麼可失去了。現在為你的孩子，你努力振作了？」  

      「是，因為孩子，我重新振作了。然後老爺跟我一起養育孩子，他開始意識到養孩子的不容易，也知道一個家的建立不容易。離開榮府，是個好的開始。所以不是原諒的問題，曾經我也放棄了我的孩子，現在我努力重新開始，我讓我的孩子們現在很幸福，這是我想做的。」  

      「所以不是原諒，而是重新開始？」瑞王妃想想，探循著看著艾若。

      「是啊，這麼大的歲數了，有什麼想不開的？年輕時，誰沒犯過錯，對我來說，現在平靜的生活很幸福，孩子們安寧的活在這裡，安全的生活著。至於說老爺，是啊，之前是很渣，不過有句話怎麼說的，好男人都結婚了！為什麼，其實好男人都是婚後調教出來的，你都不努力，怎麼得回一個好男人。天上不會掉餡餅，都是鬥爭回來的。」  

      「在你心裡，孩子們很重要，你心裡其實賈政是陪你養大孩子的人，不是你的愛人。」 王妃明白艾若的意思，但是還是接受不了，這不是她的人生觀。

      「重要嗎？」艾若翻了一個白眼，這個人真的想問問她多大了，想想看，一個未來的皇后，現在跟自己討論什麼是愛人，什麼是丈夫？

      「不重要嗎？對你來說什麼更重要？」王妃有點疑惑了，如果說這個不重要，還有什麼更重要。

      「不知道。」艾若搖搖頭笑了，「那對你來說，活著、或者做武則天式的女人比較重要？」  

      「不，我沒有那個心氣。活著……其實也欲望不高，對我來說，只是活著。」王妃笑了笑，但是笑得有點勉強了。

      「有意思嗎？」艾若倒是覺得王妃這種狀態不對了，輕輕的問道。

      「沒你有意思，所以有時很費解，你為什麼會活得那麼有意思？」王妃淺笑起來，這回是認真的，表明自己的無奈。

      「因為我是死過一次的人，我的信仰讓我必須活著。也許是神給我一次機會，回過頭來審視自己的來時路。這些年，我才發現，我真的錯得離譜。我為了很多無謂的事，放棄了我的家，我的孩子，我的丈夫。直到我一次全失去過！現在我得回了，明白了嗎，我得回了他們，我要重新開始。」艾若沒看瑞王妃，自己靠著看著側屋的屋頂，「你呢，明明有正房不住，卻住在這裡？」  

      「有什麼不同？不就是一個住的地方嗎？」王妃瞟了一眼，她一直在這兒，她沒想過有什麼不同。

      「地位，你又不是八十歲，怎麼這麼無欲無求？就算我最無助時，我也沒讓人欺侮過，對我來說，這是原則問題。」艾若翻了一個白眼說道，對，這是原則問題，她不能讓人覺得她是好欺侮的。她隨時都保持著自己的主導地位。

      「你太好勝，這不好。我就算住在這兒，也沒人敢欺侮我。明白嗎？勝利者不是靠你住在哪兒顯示。我從來懶得跟人鬥，但是卻不代表自己軟弱。至於說，無欲無求，你呢？你的欲望是什麼？」王妃又淺笑著抿了一口很香的茶，擺擺手，剛剛她覺得艾若很成熟，但現在又覺得她有點孩子氣了。

      「我的欲望，我一直在說我要我的孩子幸福快樂。我的小兒子你是沒見過，鬧騰得啊！我女兒……唉，也沒法說。所以惟一正常的也能就是珠兒了，幫個忙，給他挑個靠譜的。我的孫子一定得正常、靠譜。」艾若還記得自己來得目的的，把話題拉回了原先的軌道。

      「我會跟王爺談。」瑞王妃側頭看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氣，點頭說道。但他們的話題卻沒繼續下去，一個大家其實都繼續不下去的話題，再繼續也沒意思了。

      雖然王妃還是那句話，但是這句話對艾若來說，又有了不同的感受。剛剛感覺上，王妃是想把這事與劉睿的事業扯上關係，而現在，王妃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這讓艾若安心多了，再說兩句閒話，就退了出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