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leidewen -【艾若的紅樓生活】《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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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3-14 07:40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2-4 02:54 AM 編輯

149 商業奇才的誕生

  賈政打馬街頭,艾若沒去圍觀,真的有點不好意思,對她來說,這名次實在有點讓人羞愧難當。不過呢,她倒是不攔著老爺子帶著孩子們去,不管怎麼著,看看他們父親人生最燦爛的一刻,是必須的。

  早早的就派人包了沿街的一間酒樓,讓代善帶上孩子們,還有路不群父子三人。本來沒打算讓帶上賈瑗的,畢竟還小,懂什麼,又是女兒,結果,賈瑗扯著賈政的袖子不鬆手。堅定的說道,「要去!」

  慣孩子的家長賈政同學這會恨不得全家都去呢,怎麼會不答應女兒!忙不迭的就答應了。老爺子也不介意,孫女還小呢,帶著出門有什麼,況且還包了酒樓,根本就看不到外人,有什麼可怕的。於是第二天一早,除了艾若和賈璉,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出門了。

  為什麼不帶賈璉?你不是廢話嗎?那還在吐泡泡的主,知道個啥?到時誰有空抱他?他哭了,拉了,誰來管?所以此時,賈璉同學就是浮雲,誰也沒想過,他也有人權的。當然,賈璉同學自己也沒覺得自己有人權,看著爺爺帶著哥哥姐姐們都走了,還挺樂呵的抱著艾若的脖子跟大家揮手,順便指指花園,讓艾若帶他玩去。一點離愁別緒都沒有。

  賈瑗這還是第一次上街呢,雖然坐家裡的車,到了包的酒樓樓上,但是好歹也出了街了,開心得要命,連路遠都沒那麼討人厭了。當然,過程還是討人厭。

  她正趴著欄杆看外面呢。就算遊行的隊伍還沒到,但是,這裡也是繁華路段,街上很多人。各式的小攤小販,各色人等,看著人家討價還價都充滿了趣味。看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就好想沖下去,親身經歷一般。正是她看得這麼開心快樂時,邊上就有一隻蒼蠅不停的在耳邊嗡嗡著。

  「妹妹,這裡的點心真的很好,我一直想帶給你吃的,不過買回去,涼了。就不好吃了;再熱熱,也失了味,正好你出來,快嘗嘗。」路遠一點也不關心誰在打馬街頭,狀元長得帥不帥哪有他面前的燒麥可愛啊。專心的從桌上捧著小燒麥蒸籠湊過來了。

  「路二爺說得是,小店的燒麥還得路二爺的指點,才做得這麼地道,如今可是譽滿京城了。」邊上掌櫃的人馬上跟過來,特真誠的誇著。

  賈瑗根本看也不看他們,專心的看著外面。她很瞭解路遠,一點都不能搭理。這麼不搭理都能說個不停,更不要說搭理了。

  「你是不是肚子不餓,那喝點杏仁露吧!我對他們說了,讓他們用羊奶一塊磨,味道好多了,你要不要試試?」路遠把燒麥遞給了掌櫃的,自己奔過去拿杏仁露。基本上,路遠也是有奶娘,丫頭,小廝的。人家真的特樂意幫著他幹這個,不過他不讓,他就喜歡自己跑來跑去。

  「正是,本店的杏仁露也是一絕,多虧了路二爺的指點。」掌櫃又馬上添了一句。

  賈瑗終於看路遠了,不過不是欣賞,是無奈。但鬥爭了一下,她把頭還是撇向了外面,堅決不搭理他。

  「不想喝?沒事,還有糖蒸酥酪,這跟咱們家裡做得不同,有特別的果香,不過呢,之前他們配方還是不夠完美,我讓他們改用果酒做引,馬上味道就不同了。果香持久不說,色澤也多變,現在這也是招牌哦!」小吃貨很得意的跟賈瑗顯擺著。

  賈瑗抽了一口氣,回頭看了酥酪一眼,有四盅,果然有四種顏色,上面還有漂亮的糖醃花瓣做裝飾,很是誘人。她盯著看,小吃貨以為她想吃了,忙問道,「想吃哪一個?這個是玫瑰酥酪,這個是……」

  「老闆是誰?」賈瑗扭頭看向了掌櫃。

  「老闆?姑娘要見鄙店的老闆?」掌櫃真沒想到一個一兩歲的小姑娘竟然開口問老闆。

  「是他嗎?」賈瑗指指路不群。

  「不是!」掌櫃不知道為何有此一問。

  「是他嗎?」賈瑗指指自己的爺爺。

  「姑娘,這店跟我們家沒關係。」周瑞家的作為大總管過來要照顧孩子們的,她也是跟賈瑗很久的人,表示很瞭解自己家的姑娘了,忙說道!

  賈瑗盯著路遠,伸手跟錘地鼠一樣,使勁的拍著他的腦袋,雖然她是受過教育的人了,不能開口罵他了,但是,深深的覺得,這丫不打都不成了。

  「姑娘!」雙方的下人都嚇到了,趕忙過來分開了他們倆。可憐的小吃貨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打,扶扶自己的小帽子,剛被打扁了。

  「妹妹怎麼啦?」他很困惑,表示自己今天沒做什麼啊。

  賈瑗不理小吃貨了,惡狠狠的盯著掌櫃的,「給錢,他給的方子,拿錢買!」

  「這可以要錢?」賈瑚和路寬馬上傻了,趕緊問道。

  賈瑗狠狠的點頭,盯著掌櫃的,「不許欺侮他傻!」

  掌櫃的真的傻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因為說實話,路遠是提了不少的好意見,而且他們試驗之後,也的確收效良好,生意是真的越來越好,可是他們真的沒想過,這麼點孩子,只是因為好吃,於是還要給錢。可是問題是,好像問他們要錢也不算過份。茫然的看向了代善和路不群。看到代善悠悠然的喝著茶,掌櫃的突然就清醒了,馬上點頭,「姑娘說得是,小的們果然是怠慢了,回頭小的就跟老闆商議,看看怎麼給路二爺分成。」

  賈瑗點點頭,回頭看了小吃貨一眼,直接說道,「笨蛋!」

  小吃貨受傷了,撲向了奶娘,被妹妹罵笨蛋了。太傷感了,不過他還真沒弄清發生了什麼事。

  「爹,這條街的飯館,茶樓我們都要去收錢了。」路寬尖叫了一聲。

  賈瑗馬上回頭,盯著路遠,合著這位不是在這一家亂指點,而是他只要吃過的地方,他就一家家的指點過了。路遠馬上躲進了奶娘的背後,「以後不說了,打死也不說了。」

  賈瑗歪頭想想,拎出了路遠,看向掌櫃的,「老闆,來見我!」

  「姑娘!」

  「他試吃,分他兩成份子。我要一成!」賈瑗說得理直氣壯,「保證,他以後不在別家吃,不去別家試。」

  路遠傻乎乎的被賈瑗拎著後領,還不敢反抗,老實的點頭。

  掌櫃的又傻了,這個他做不了主,忙笑道,「那個,小的馬上派人找老闆來。」

  飛快的逃走了。

  賈瑗這回不打小吃貨了,鬆開手,還很溫柔體貼的給他理理身上的衣服,還有帽子。拉著他的手坐回餐桌,把他剛說的每一樣都嘗了一下,想想,好吧,她也就只能說一個好吃,其它的她啥也嘗不出來。但考慮到小吃貨終於有點用處了,馬上對他笑了笑,「好吃!」

  「真的嗎,真的嗎?爹,妹妹說好吃呢!」小吃貨開心得跟中了頭獎一樣。

  代善和路不群其實都一直看著,對於孩子們,他們不管,其實作為代善,和路不群此時還沒有把小孩子的階級劃分出來,讓他們單純的做朋友,這是最好的。所以看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的,倒也是挺有趣。特別是路遠和賈瑗,都不知道為什麼,路遠好像特別喜歡賈瑗,什麼都緊著賈瑗,走到哪都念叨著妹妹。大人們其實也糾結,後來賈瑗請了宮裡的姑姑教養,不怎麼跟他們男孩子們玩了,路家想著,也許慢慢就淡了,將來的事遠著呢。也就再沒往心裡去。

  所以說起來,路遠和賈瑗實際上,有幾個月都沒正式的見過面了。結果一見面,路遠眼裡還是沒別人,看得路不群真心的想拍死兒子。他很明白,路寬、路遠可以跟賈家兄弟做朋友,但是想都不要想和賈家的姑娘聯姻,這是有質的不同的。可看到賈家的姑娘,根本不搭理兒子,他心裡多少也有些不舒服的。

  最後看到她直接打了,路不群心裡更不舒服了,自己雖然受聘于賈家,卻不是他們家下人,就算是,他的兒子也不是賈家的下人,憑什麼這麼受欺侮。

  不過虧得他也是老練人,面上動也不動,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一點也沒想到,剛剛賈瑗問這酒樓的老闆有什麼問題。一直到,賈瑗直接問掌櫃要錢時,他突然有點哭笑不得了。合著,賈家姑娘雖然不搭理兒子,卻不肯讓他吃虧,可能大意是,『只有我能欺侮你,其它人欺侮你,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看著劇情急轉直下,路不群真的傻了,原來兒子亂吃還真的能要到錢。原來,還可以分到份子。當然,最重要的是後一句,賈瑗要一份。不過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怎麼發生的?

  代善低頭笑得身上直抖,他其實跟孫女兒不很熟,好吧,他其實跟哪個孩子都不很熟。而孫女聽說開口極難,不知道學會說話沒,反正說話是幾個字一蹦。剛剛聽了,雖說連貫著,但也是幾個字幾個字一說,顯然,她說話實際上是不利索的。但這個不影響她腦子好了,原來媳婦這麼早請人教導她,真不是有什麼大企圖,而是這丫頭的腦子實在太好,真的沒法子了。

  兩位姑姑直接想暈菜了,因為這個真心的不是他們教的,他們要有這腦子,他們進宅門做什麼家庭教師啊!直接找鋪子賺錢去了。所以她們對視一眼,有了一個共同的想法,知道她的腦子好,沒想到腦子這麼好!



150 重點在哪

  艾若等他們回來以為會拉著她說賈政有多威風,結果孩子們七嘴八舌的,全是說的路遠能賺錢了。

  賈瑚為了想表彰路遠,特意把路遠都拉到了艾若的跟前,路遠忙指著帽帽,「打扁了!」

  「瑗兒打的?」艾若真的羞愧啊,已經請了人,結果怎麼女兒還打人呢?

  路遠使勁點頭,艾若忙抱著路遠在懷裡好生安慰。想想摸摸他的小腦袋,還親了親,「遠兒最乖了,不要跟瑗兒一般見識。」

  路遠馬上點頭,表示自己很乖,不會跟賈瑗一般見識的。

  賈瑗哼了一聲,表示對艾若的不滿。

  賈珠和賈瑚急了,「二嬸,重點不在這兒,重點是,這個小吃貨賺到錢了。」

  「不是,娘,重點是,妹妹好聰明啊,幫小吃貨賺到錢了。」

  看看這倆的語言能力,艾若望天,他們今天不是該去看賈政遊街嗎?怎麼回來提都沒人提一下賈政。還好此時賈政去瓊林宴了,不然回來非得哭不可。

  「你們要錢做什麼?賺什麼錢啊!我們遠兒哪裡是小吃貨?誰許你們這麼說他了?」艾若覺得自己三觀還是挺正的,雖說吧,她沒事也算帳時讓賈珠和賈瑗聽著,不然賈珠小時候也不知道說家道艱難了。雖然全都知道路遠是小吃貨,但是誰許他們掛在嘴上了?給小朋友取外號是不對的。再說了,一兩歲的孩子,能賺什麼錢。所以艾若一點也沒放到心上。

  「娘是真的,他吃回一個鋪子。」賈珠強調著。

  艾若傻眼,看看懷裡的小吃貨,這個……這個……開玩笑吧。

  「太太。路二少幫人改良食譜,很是賺了些錢,人老闆也是識相的。分了兩成份子給路二少,還分了我們姑娘一份。」周瑞家的笑著出來解釋。

  人老闆來了,賈瑗能去談嗎,直接叫了一聲『周姐姐』,於是周瑞家的帶老闆下去了。周瑞家的也不知道,賈瑗說她要一成是從路遠那份裡分,還是從總份子裡分。但是周瑞家的是誰。能從老闆那分,為什麼要分路遠的,於是就照著那個談的。

  其實周瑞家的也知道,人家肯給也是因為這是榮國府的事。老爺子坐上頭呢,而當今的探花郎也在他們家。人姑娘開了口,他們能不給嗎?正求著沒門路挨上呢,可以說是想瞌睡,有人送枕頭,答應得那叫一個爽快啊!很快,周瑞家的就拿回了契約書。於是兩個一兩歲的寶寶,現在是股東了。

  「關瑗兒什麼事?」艾若張著嘴,好吧,從小是吃貨的主。沒事愛在廚房那兒坐著,幫人改良食譜,賺到幾成份子,也算是說得過去。可是這一切,跟賈瑗有什麼關係?

  「娘,你沒聽我說嗎?是妹妹幫小吃貨賺的錢。」賈珠鬱悶了。自己老娘怎麼不聽他說話呢?

  「是遠兒!」路遠從艾若的懷裡伸出了小腦袋,表示自己聽見了。

  「好了,好了,是遠兒。記得幫哥買玩具哦!」賈珠馬上拍拍他的小帽子,非常親切。

  路遠認真的點頭,表示這個沒有問題。

  「笨蛋!」賈瑗又忍不住了。

  路遠馬上對賈珠搖頭,「不買!」說完了,對賈瑗討好的笑著,賈瑗撫額了。

  艾若也想撫額,這什麼跟什麼,直接看向了周瑞家的。果然,周瑞家的三言兩語解釋清楚了,當然,省略了賈瑗暴打路遠的一截。但是總也不能省略賈瑗問掌櫃要錢,要份子的段落,周瑞家的也表示很為難,只能硬著頭皮說了。

  艾若望天,好半天,讓人拿了一把尺子來,讓賈瑗過來。賈瑗縮著手躲在關姑姑的背後,表示自己沒那麼傻。

  「知道錯在哪了嗎?」原則上艾若不主張打孩子的,拿尺不過是嚇她,她絕對相信以女兒的聰明,就知道自己在生氣。

  艾若其實也是自省中,對她來說,自己從小把她帶在身邊,什麼管家,看賬,和掌櫃們談事,都讓這個明顯有點聰明過頭的女兒在邊上聽著。還笑談著,讓她先從管家學起,現在好了,話還沒說利索呢,卻能幫人和自己要份子了。這傳出去,她請姑姑的錢不是白花了嗎?她費盡心機,想讓她成就的規矩小姐的名聲,不就毀於一旦了?

  賈瑚和賈珠馬上也退後一步,不管是不是真要打,但是,這個好像真的挺可怕的,艾若也沒這麼板過臉,還要請戒尺,這問題有點嚴重。

  路遠看到尺了,老爹用這個打過他大哥,他看過,左看右看,等艾若把尺放下了,趕緊拿了尺,哧溜一下跑到了賈瑗身邊,遞給她了。

  賈瑗被他氣死,直接又拍了他的腦袋一下,一把奪過尺,趕緊的給老娘送回桌上,老實的站好。

  「娘,瑗兒,錯了!」

  「錯在哪?」

  「多事、冒尖、強出頭!」

  「還有呢?」艾若點頭。

  「壞名聲。」賈瑗還真不傻。

  「是!知道錯了,去園子裡跑十個圈。」艾若點頭,但心裡更灰暗了。她全知道,為什麼還做?機靈成這樣,她將來怎麼管?

  賈瑗跑出去了,路遠忙跟著。艾若瞪了賈瑚和賈珠一眼,他們慌忙站起,「娘(二嬸)我們也去跑!」

  等孩子們都出去了,艾若看向了兩位姑姑。長歎了一聲,「兩位幫個忙,以後這樣的事,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關姑姑和喬姑姑也覺得羞愧難當,之前太震驚了,根本沒想到這個,現在看艾若這樣,馬上該有的理智全回來了。是啊,一歲多的女孩子幫人叫份子。傳出去,那話還能聽嗎?

  「太太放心,老闆知道自己該怎麼說的。」周瑞家的卻不傻的,不過也是,從小看賈瑗聰明長大的,早就習慣了,跟人談時,自然不會忘記為她收尾,當然也是被艾若帶出來了,什麼時候都要以二爺家門風為上,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損毀,所以她也覺得自己家的姑娘真是太聰明了,但是一點也不耽誤她掃尾。

  「替我去道歉,順便把咱們家點心的方子送幾個去。既然參了股,就不能讓人說我們以勢壓人,二爺要做官的,可不能為這點小利就得罪人。」艾若想想說道。

  「是!」周瑞家的雖說覺得這有點過了,誰家沒在鋪子裡參點份子,更何況,明顯的,路家的小吃貨的確是給他們賺到了錢,要點份子,也不算什麼事吧?不過既然艾若這麼說了,她也就下去執行,不過是小事罷了。用不著跟艾若爭辯什麼,拿了幾張榮府特有小點的秘方想想,又放回去一半,只拿了兩張出來,親自再去了酒樓。

  瓊林宴吃得飽就不是人了,所以賈政回來還加了餐,心情不錯,然後本想問問兒女,自己白天棒不棒,結果看到兒子女兒都怏怏的,連賈瑚都一幅快睡著的樣子。精神的,也就只有炕頭上的賈璉了。

  「他們怎麼啦?」賈政顧不得開心了,現在他不是新任的探花郎,而是疼兒女的好爹。

  「沒事,快帶哥兒,姑娘去睡。」艾若揮手,幾個小的起身給賈政和艾若行了禮,退了出去。艾若才把白天的事一說,真的臉都快擠出苦汁來了。

  「老爺,您說,這孩子怎麼這樣?是不是太聰明了!」艾若已經煩惱了一天了。太聰明的女兒,反常即妖不是。

  「那當然的,我的女兒,當然得這麼聰明!」賈政哈哈大笑,倒沒有什麼其它的想法。

  「老爺!」艾若瞪著他,開什麼玩笑,這人會找重點嗎?這是像誰的問題嗎?要像也該像自己吧?像賈政那二貨,她早就不用擔心了,現在她真的無比的希望,小笨蛋像賈政了。

  「好的、好的,對了,瑗兒什麼時候跟遠哥兒那麼好了?」賈政的重點找得可好了,直接問他認為的重點上。

  「什麼?」

  「遠哥兒可不成!」賈政看看外面,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

  「什麼?」艾若腦子還沒弄明白。

  「遠哥兒和我們瑗兒!」賈政呲了她一下,似乎覺得艾若沒有當好母親的自覺性了。

  「他們才兩歲!」艾若真的服了賈政鬥爭的腦袋了,跟兩歲的孩子說這個,不是男女七歲不同席嗎,至於現在就這樣嗎?

  「從小一起長大,會出事的。」

  「對了,我覺得遠兒不錯呢!從小我們看著長大,路先生的家教不用說了,遠兒將來有你看著,中舉應該不成問題。路先生的家底其實也不薄,又是次子,不用跟路先生他們一塊住。到時分家出來,我們瑗兒日子多好過。對了,遠兒很聽瑗兒的話,任打任罵。」

  「是啊!」賈政還是搖頭,故意說道,「沒看出他讀書不錯啊,寬哥還行,寬哥的書念得好,人穩重。路先生更看重寬哥兒。」

  「寬哥不成,長子!若說他們家有爵位,長子還能有點用處,就是一般人家,不合算。」艾若馬上搖頭。

  「真是次子才麻煩,你想,路太太是平常人家;將來找的大嫂子又是平常人家,路家怎麼可能答應?」賈政閑閑的說道。

  艾若頭大了,果然很煩啊。明明覺得自己找了好親家的人選,結果告訴她,麻煩死了。

  「所以門當戶對是對的,對嗎?」突然艾若想到了什麼,看著賈政,所以說剛剛他說路寬其實也是逗她的。

  「對,我和路先生還想做朋友,他不是我們家的西席,是我們的朋友。」賈政笑了,他是一開始就反對的,不是瞧不起路不群,而是真的太看重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3-16 08:05 PM

151 放牛班,誰的春天

  生活還要繼續,賈政是前三甲,他是可以直接被授了七品翰林院編修之職的。這和其它的中了進士,同進士的惟一不同。不過因為賈政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他是來讀書而不是來做官的。所以進去了,除了跟老書蟲們研究學問,其它的萬事不管。包括中午飯,他也沒說讓家裡送飯,人吃什麼,他吃什麼。讓原本認為他是靠著祖蔭上位的人,也慢慢的改了看法。覺得這人雖然詩文什麼不成,但是書讀得不錯,而且是真肯讀書的主。

  翰林院裡還有林海,林海也是世家子,因為一直在家守孝,也才上班沒多久,他是才子型的,多少有才子的氣韻的,他比賈政混得開,但說實話,林海比賈政聰明得多,他原想著賈政進來,他人頭熟,他能幫上忙。當然開始時,他是幫了忙,比起其它人來說,賈政比其它人進入狀況快得多,這是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但是問題是,時間一長,高低立見。

  翰林院沒說非要坐班的,那個林海之前,去點個卯,然後跟人哈喇一下,送這位一點江南的茶葉,送那個幾本書。說說笑笑的,坐一會,就回家去了,從來不會在部裡吃飯,更別提做什麼了。這個部門說是清水衙門,但是,也不是真的沒事做。基本上前三甲是來混出身,過些日子,找個實缺,直接就走人了,沒有說,真的靜下心來,老老實實上班的。

  現在好了,真的坐班的。只有賈政一個人,自己本份的事,他會做好,沒事時。也會找書看,天下的書籍哪最多?除了蘭台寺,就是翰林院了。這裡孤本多得很。賈政多少還是讀書人,很多時候,他還是有讀書人的習慣,看到好書,就走不動路,問清可以抄錄時,就安安靜靜的坐自己的位置上抄書。

  老翰林們也知道。這些人不會在這兒久待,原本就沒做他們的指望,自己該做什麼做什麼,留著在那兒熬日子罷了。不過是靜靜的在觀察這些人罷了。他們一開始也不信任賈政,畢竟他們也閱過卷的。賈政這個探花郎,他們不敢說他真的不是實至名歸,但才華的確不算出眾的。看也看得出,他的性子中平,不是那種有棱角的主。現在看看,這性子是不是太中平了?都不像是那種從大宅門出來的世家子了。

  這麼觀察了一段時間,賈政開始去國子監和官學見習了。這也是翰林院的重要工作之一,他們這些人都是要去當先生的。國子監裡讀書的都是世家子,家裡老爹五品上的。有一個監生的名額,而成為那監生的,可以直接參加院式,免了前面四場的考試。所以這些都是官員的後備役。誰也不會輕易得得罪這些人,這些人,愛念不念。他們就算考不上。捐一個官對他們來說,也算不了什麼。而官學比國子監略差一點,這裡的學生是沒有監生的資格,但是,他們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進去讀的。就算比國子監的人略好一點,但緊迫感卻是不強的。

  賈政只是看了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路不群久了,沒事他也會家學裡看看人家什麼教書,再看看官學和國子監,真的處處都不順眼啊!不過他是見習的,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根本就不會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

  老翰林們也想故意試他一試,不是說他是書呆子嗎?他的探花卷子不是說的就是教育問題嗎?那好,我們給你機會,你來實踐你的理想。於是找個由頭,直接給了他一個班。玩去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人家給了他一個官二代最調皮的班,基本上是無人敢管的班。

  賈政也知道路不群的意思,此時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但凡想在教書上有所建樹,就得老實的從現在開始。給他,他就接了,去了幾天,靜靜的看了看,然後找出幾個刺頭,也不打也不罵,直接請了他們的爹來,請他們的爹在暗處聽課,讓他們看看自己兒子,平日裡在學裡怎麼混日子,怎麼浪費了他們的名額、與希望。

  這些人家裡可都不止一個兒子,有些人靠的可還是爺爺的名額,他們這麼浪費家裡的機會,怎麼不讓當爹的痛心疾首。他們其實也知道,他們能考上的機會對半,其實真做他們指望的人家也不很多。估計跟當初的代善想法差不多,不然,代善自己也有名額的,為什麼不讓賈赦兄弟去國子監?

  但不管他們心裡怎麼想,主要是,現在又不是一個個的單獨的讓他們來聽課,現在一塊這麼些當爹的的人都杵在這兒了,就算大家的兒子半斤八兩,但還是一塊覺得了尷尬。面子這是一塊丟大了!

  結果挺好,第二天,大家再回來上課,課堂紀律不是好了一點,不過,他們改消極抵抗了,『你讓我讀,我就讀,小爺多沒面子啊!』

  賈政沒管,課堂紀律改善了,他就能真的教想讀書的讀書。至於其它人,愛念不念。

  這麼教了差不六七天,這些人又不幹了。他們在家也都是被人捧著哄著的,對他們來說,現在被新來的先生無視,這比打他們板子更難受。於是在消極抵抗上,他們開始擴大了抵抗的範圍,讓那些性子軟和一點的,跟他們一塊抵抗,看賈政怎麼辦。他們不相信賈政能再把老爹們再招來。就算招來了,他們又沒做什麼,他能拿他們怎麼著。

  賈政也許只有三板斧,但是,路不群不是。他接管賈家族學時,情況差不多,不過路不群有代善壓陣,他沒用上這些。不過正好在國子監裡運用一下,反正他兒子沒在裡面,所以他真無所謂。

  所以,一場考試來了。跟考童生試一樣,題目就是賈政當初考過的,一點也沒改。考完了,直接收了卷子。他也不改卷子,直接讓人請了每一個人的爹來,開家長會。兒子就坐在他們邊上,一塊面對一張張白卷子。兒子一個個汗珠子都下來了,這回家非挨板子不可了。一個個後悔,不該嘔氣,跟先生過不去,不是找刺激嗎?後悔大發了!

  賈政只是告狀嗎?讓他們回去再挨一頓打?這有意思嗎?賈政只是靜靜的說,「這是童生試的,這個過不了,就別指著過院試了,不如各位回去,換個有前途的過來,別再浪費指標了。」

  賈政說的可真的是良心的建議,大傢伙也都不容易,何必呢。你們讀得累,我教得也累,還出不了成績。大家浪費時間、精力。

  聽得那些老爸和兒子都一下子面色如土了,對老爹來說,他們是不止一個兒子,所以換一個,也沒什麼,但是太丟臉了,表示最看中的兒子,沒指望了;兒子們又不是傻子,現在這不是回家挨板子事了。他們能來這兒,可都是經過鬥爭的。是仗著家裡的寵愛,拿到這個名額的。多少人在眼紅,真的回去換人是小,他們弄不好還得連累自己的媽。宅鬥在哪家也不新鮮!

  賈政也不多說啥了,讓人帶著卷子和兒子回家了,他回去抄書去了。多抄一本是一本,到時賈家的藏書也能多一本,對子女來說,也是好事不是。到時,他們家也能說是家學淵源了。

  第二天,他到學裡,課堂上還是那些小爺,雖然,長得有點奇怪了,還有的直接就站著聽課。

  賈政也不管,該做啥做啥,他是從路不群過來的,自己也是個從棒槌裡過來的,讀書不得其法,開竅之後,倒是認真的總結過,所以這些方法,他也沒藏私,認真的教給了這些孩子。

  原本這些孩子再來,心裡還是帶著氣的,誰樂意被人這麼盯著,把臉面一下子都打到地底,回家沒少被人嘲笑。只是一時間想不到對策罷了。現在身上雖然還帶著傷,也知道必須得好好聽課,不然,真的回家沒法交待。但心裡還是多少有點不情願,都是半大小子,誰樂意被人這麼拘著,聽老先生搖頭晃腦的在那兒念書。賈政沒這樣,認真的聽聽,他的書講得還不錯。頭天的卷子,他們還真不是做不出來,只是故意想給賈政難看,現在認真的聽來,倒有些趣味了。人就怕真的聽進去了,很多東西,就在這一教一學之中有些細微的變化。

  賈政的成功,讓老翰林們都跌破了一地的眼鏡,千萬別小看那些人,他們看著沒什麼,但他們很多都是給皇子當先生的。沒事也能跟聖人聊聊天,講講古,御用文人,看著平日裡沒什麼職權,可人家才是真的天子近臣。

  沒事聊聊,人家也知道,聖人與代善的關係,也知道人家很看重賈政,賈政若是不成,他們就什麼也不說,當成沒這個人。若是還行,他們也樂於給聖人一點面子。現在賈政超額完成了任務,但對老先生們來說,卻又不舒服了,很簡單,那個別人都沒管來,就賈政來了,管下了。讓他們來說,什麼意思。別人都不如賈政本事,能當好先生?

  都是老油子,對他們來說,想不動聲色的給人上眼藥,可以說,他們都是使的出神入化的。



152 賈政的信念

  賈政又不知道有人上眼藥,他也不能上杆子的去給自己解釋。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教他的書,他有時心情好,下了課,問他們做了什麼,沒事,他就帶著他們去莊子,看看莊嫁,就跟當初路不群帶他一樣。這些孩子在他看來,都比自己聰明,他們不會跟自己一樣,來做教書先生,所以,這些人是要做官的,他們比自己更要瞭解世情。

  但對這些孩子們來說,或者說,這些已經不是孩子了,大的十七、八,小的也都十五、六了。對他們來說,說是世家子弟,但是都是涉世未深的主。也許是他們心眼多點,但是,誰對他們好,他們卻還是知道的。真的在學裡,其實誰又真的能真心相待,各有各的一夥,憑著老爺子們的圈子罷了。頭領不過是靠著誰爹官比較大罷了。

  他們能服賈政並不僅是因為他是先生,是新科的探花郎,更多的是,賈政和他們是一樣的,他們的出身一樣,他們有相同的背景,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服的是代善和聖人的關係罷了。

  賈政帶他們去莊子,其實有些人是不樂意的,但是又想知道賈政想做什麼?當然也是因為他們現在在家裡守行為,若不跟著,只怕回家又是一頓板子,只能老實的跟著。

  到了賈政的莊子,都是世家子,人家家裡也是有莊子的,看看賈政這個,其實真不算什麼,只能算是中等的,還敢出來現。大家一塊鄙視了。但是不敢說啥,只能跟著,看他想幹嘛。

  相對他們,其實賈政都是單純的。因為賈政的生活環境一直是較為狹窄的,家裡的事不多,就算有事。人家也以為他是二貨,都不告訴他。但他還在單純時,就被路不群給帶出去見世面了。所以他現在心裡根本就不去想,這些孩子們怎麼想,他現在想得很簡單,路不群怎麼教他,他就怎麼教他們。總算自己也做過些有用的事了。

  於是對於這些連麥苗和韭菜都分不清的主,被賈政指著問,這田裡是啥,幾月下苗,幾月收割。一畝高產如何,平均如何,問得這些人,一個比著一個的傻眼。於是賈政滿足了,呵呵,自己不是惟一的二貨。

  然後莊子裡能有什麼?不就是那些東西,對他們來說,去莊子不是什麼新鮮事,但他們去莊子。更多的是去打獵、度假。真沒注意過土地裡長的是啥。還有雞肉、雞子他們是吃過的,可是原先怎麼樣,他們還真沒見過。賈政還問問他們知不知道,雞子一枚多重,賣幾文錢。他們鬱悶了,問問麥子。田產,總算也是國計民生,問雞子,有什麼用?

  這個他們真不知道,賈政就給他們的作業是,去集裡看看雞子多少錢一枚,回家再問問,家裡的雞子多少錢一枚。他們怒了,這個,這個,這些跟他們來說,有用嗎?

  「原先我真不知道,後來我娘子給我看家裡以前的帳本,然後我出去問了一下價錢。結果他們跟我說,中間差了十倍都不止。所以先生我,也是那被人騙的二愣子。」賈政笑了,搖搖頭,想到自己以前天天吃著天價的雞子,還覺得那是個賤物。其實錢真是小事,在這兒的,都不是那缺錢的主,真的只是覺得被人當傻子的心情太差。

  「怎麼會?」這些人跟賈政一樣,不在乎那幾個錢,你想,雞子才多少錢,竟然相差十倍的價錢,那個,原價是多少啊?

  「怎麼不會?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一個雞子是小,不過是一家一戶的小事了。但是你們若是當了官,照管一方呢?真的出了不食肉糜的傻子來,你們別說我教過你們,我真丟不起這人。」賈政開起玩笑來。心情好了,他也能說說自己當初的事,比如小時候讀書,不得其法,後來遇到了好先生,才開竅的話。他一點也不介意說自己當年就是二貨。就如此時,他也是突然想起來的,順嘴一說。

  「雞子的價錢真差這麼多,只是雞子嗎?」另一個比較軸的學生糾結了。

  「說得好,看到沒,他說到點上了。你們各家都是有莊子的,莊子裡都養著雞,能下蛋,還有莊子裡也種著糧食、蔬菜、養著豬,你們一家子能吃多少,用多少?為什麼家務開消裡還有這一筆?不如回去想想。」賈政笑了。

  「君子不是該遠離這些事嗎?」另一個學生問道,家務事都是太太在管事,自己家裡老爺子可啥都不管的。

  「還是那句話,你們連幾個下人都管不了,你們覺得你們能管什麼事?下人騙你們跟玩似的,你覺得還是小事?今天是奴大欺主,明天可能就能在外頭,用主子的名義在外啥事都敢做。你們說,他們做了事,你們真的能撇清嗎?到時你們會不會覺得很冤枉?可是如果你們早早的把這些事弄清楚了,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你說,你們還覺得這是小事嗎?」這話是艾若說的,不過賈政已經不記得這是艾若說的了,平時的潛移默化,他早已經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思維,哪些是被灌輸的。

  他也不知道,他這一問,會引發多少事。但他不怕,他現在相信,不要小看家務事,小小的家務事,真的能學到不少東西。他就是從接觸家務開始的,於是想想,他還是想把這些教給他的學生。

  「對於底下人的背叛倒是好清理,可是來自外面的小人暗算,又該如何呢?」中間那個最年長的,也是曾經最調皮的那個,是簡親王家的次子,劉琰。

  雖然親王府的爵位不歸他來繼承,可是他可是正經的皇族子弟。他當然不用參加科舉,他也不可能去做地方官,將來他會得個閒職。真的太耀眼了,別說家裡,聖人都不會答應。他到國子監,就是打發時間,只當來交朋友的。所以他是惟一之前沒回家挨打的主。但是,他也是同學之中,消息更靈通的主。他已經知道了,有人在聖人面前上了他的眼藥。其實他還真不是那愛管閒事的主,賈政如何,他真不怎麼在意。不過現在看他這樣,又忍不住想知道,這個被下人騙的主,面對更大的問題,會如何面對。
 
  「唉,這個我回答不了你們。因為沒人能防得了暗箭來襲,如果能防,那還是暗箭嗎?」賈政看著劉琰,這是路不群常說的話,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真的在意,早死了一百次了,所以,能做的,就是不搭理,愛說啥說啥。

  「我是說,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劉琰笑了,這話回得太普通了,幾乎說得上是官方答案。

  「我有一個信念,是的,我有一個信念,曾經我也想做大事,成為國家的棟樑之才、後來我真的開始念書了,或者說,我開始讀懂書了。也開始明白一件事,我做不到這些。我可以做一個正直的讀書人,但我做不了別的事。所以明白了這一點之後,我反而輕鬆了,對我來說,好好鑽研學問,好好的把我認為對的事,告訴我的學生,這就是我所該做,而且能做的。至於外面如何,與我無關,我只是一個讀書人,我想做一個正直的讀書人。僅此而已。」

  這些學生們其實在這段時間裡,其實也是慢慢的有些喜歡賈政這二貨了。是的,之前覺得有點很讓人討厭,整個的油鹽不進。但是相處時間長了,才知道,這真是個二貨,腦子裡除了讀書,就啥也沒有了。

  但二是二點,但是人家學問不錯,教得也好,性子更好,照說之前他們那麼鬧騰,是人也會生氣,也會心有芥蒂,但是他沒有,他們重新回了課堂,賈政並沒有惡整他們,對他們一視同人。

  該誇的誇,該罵的罵,久而久之,他們真的覺得外頭的傳言說先生無真材實學的話,真不能信。他們也都是勳貴子弟,論出身,他們其實也不比賈政差的。但是,他們一致都認為,賈政的出身,能這樣,真算不錯了。當然,家人說的,賈政是他們的榜樣的話,他們是死也不肯承認的。覺得他整個的給勳貴子弟丟臉,他們這樣的出身,還自己去考學,不是丟人嗎?主要是,他這樣,他們這些人,還怎麼混?

  他們在家裡,也聽到了一些傳言,都不是傻子,對他們來說賈政也許教不長,他們多少都有些挺複雜的心態的,都不可能真的為了賈政怎麼著,對他們來說,共同的利益才是最終的目的。賈政的問題,他們還真覺得管不了。

  可是真的面對他時,這些孩子們心裡還是會熱血上湧。賈政可是他們這些勳貴子弟的標高,這麼被那些所謂的清流們糟蹋,心裡能痛快就不是人了。他們也許不能跟劉琰一樣,直接把傳言知會給賈政知道,卻沒想到引出了賈政這翻話。

  但此時聽賈政溫和的說完他想當個『正直的讀書人』的宣言後,這些孩子傻了,他們不知道這番話對他們以後的人生會起到什麼作用。但此時,他們被感動了。事實上,賈政的這番話,真的打進了他們的心裡,也許對他們來說,此時並沒有在意,但是,以後每當面對決擇時,賈政的這番話,就會浮現在他們的心裡,他們才知道,他們從來就沒忘記老師的話,然後他們就會明白,他們該怎麼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3-18 08:10 PM

153 雞子與市場

  當然這番話,也是全部被報到了聖人那兒,與聖人在一起的還有他的四位皇子。聖人聽了賈政問雞子的價錢,又說了家務事與奴大欺主的話。最後就是,他想做一個正直的讀書人,至於說那些暗箭,又有什麼關係?他只要做自己的事,其它人怎麼看重要嗎?行得正,站得直,他專心做學問,誰還能怎麼著。

  「你們怎麼看?」聖人笑著搖搖頭,看向了自己四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們。

  「幼稚。」皇長子冷哼了一聲。

  聖人又看向了皇次子。

  「有點意思!」皇次子輕輕的用小尾指甲撓撓眉毛,說得有點含糊。

  到老三了,皇三子認真的想想,「咱們宮裡的雞子多少錢一枚?」

  聖人一口茶噴了出來,無奈的瞪了皇三子一眼,看了老四。老四最小,還住宮裡,對他來說,能出宮就是幸福的,於是想想,「要不,兒子也去國子監念書,兒子還沒見過普通的莊子啥樣呢。」

  聖人望天,一揮手,讓他們都下去了,自己又盯著那奏摺發呆。想想老三的話,讓人暗查,看看宮裡的採買中間有沒貓膩。怎麼說,也不能讓人說自己是天下最大那個冤大頭吧!

  聖人想的不是賈政的話,對他來說,賈政是代善的兒子,代善年輕時,幫過他很多,他們是一起摔跤的兄弟,明明比自己年輕,卻身體已經那麼差了,就兩個兒子,老婆還不是省心的,所以想想看,對他來說,他幫著照顧一下他的兒子,這是應該的。所以賈政說得沒錯,只要他老實的做一個讀書人。不想著那些有的沒的,他就能平安到自己死。

  現在聖人最關注的是他自己的繼承人。四子不是一個媽生的,沒一個嫡子,於是他們之間可以說。站在同一起跑線上,誰都有機會問鼎大位,他還沒想過到底可以傳給誰。

  同一件事,老大說賈政『幼稚』,是,賈政說出這番話就是幼稚的,因為太單純了。古往今來。多少事全是書呆子惹出來的,真的有事了,書呆子最不會躲,倒楣的一定是所謂的書呆子。

  老二說,『有意思』!是很有意思,他真的單純嗎?生在那樣一個家庭裡,不可能幼稚,不是幼稚。那就是心機深沉了,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凡事他們總會往最複雜的地方去想。

  老三倒是他平日的性格。他不關心這些虛頭八腦的,他只關注最實際的,可是剛說了,大家凡事都往最複雜的地方去想,對聖人來說,老三真的一點野心也沒有,只做賢王?

  老四!老四太小,此時羽翼未成,想做點什麼,也得出了宮才能做。所以他此時最想要的,只是要出去嗎?

  當然,很快,老聖人沒法關注兒子了,他氣得直抖了,因為賈政家的雞子才十倍。而宮裡的雞子是上千倍。合著他真的是天下最大最大的冤大頭。

  當然了,很快傳來消息,當冤大頭的大有人在。上過賈政的課的人,回家一查,結果跳腳了。他們多少是有點痛苦的,之前,他們是不想相信,或者說,他們還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覺得賈政受了騙,那是他二,不代表他們也二,他們家裡人二。然後,他們全傻了,原來,他們比賈政還二。賈政家十倍,然後他們才知道,那是公價,正常比例,家裡松點的上調點,狠點的,下調點,他們從別的地方弄。

  很快,他們找到了平衡點,從別人的身上。看到各家的情況差不多,他們終於平衡了,那些背主的,該打的打,該殺的殺,一時間,那京裡可以說是哀聲一片。

  當然了,最火熱的就是京城的奴才市場,各家一下失去了大把人手,從各家家生奴才裡調,但是這次各家都下了狠手,家生奴才也損失慘重。所以想想看,他們只能去買了。一家買還算了,如果每家去買,奴才市場就那麼大,那是有數的,當供大於求時,還無所謂。可是反過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基本上,賈政幹了件干擾市場的事了。

  賈政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他還是安安心心的教自己的書,沒事還是帶他們去莊子,去逛街,然後用他的角度來看待著這一切。他哪知道,自己一個無心之舉,把整個京裡的奴才市場行情都破壞了。

  有驚才有喜,賈政自己沒想那麼多。但是,他哪知道,他破壞了奴才市場的行情,然後各家都開始缺人手了。原本的人,誰敢用,可是新人又覺得幫不上忙。然後各家各的都是一籌莫展。正在想著呢,也不知道誰多了一句嘴,說榮國府下人多的用不完,全關著受訓呢。

  受訓什麼的,那個不是他們考慮的問題,先借人手,應應急才是正經。於是都求到了艾若這兒,艾若也不是當初的白目的主了。此時相互之間借用的人,只要不是心腹,這在大家之間是常事。於是艾若也沒什麼可說的,反正她的班是按著配套來的,於是直接一家一套,你們先用著。後來的,對不起,人都借出去了,下回請早。

  都沒在意這點小事,都是該做啥做啥。但沒想到,一個月後,人還回來了,艾若還是沒放在心上,對她來說,就知道,那就是一件小事。

  可是很快的,那些借過他家下人的人家太太們,又勤快的上門了。艾若雖然不是那愛應酬的,可是人家上了門,還真的不能不接著,聊了半天,也不知道,人家想幹嘛?這麼交往了一段時間之後,人家回回還來給她送東西,就算借過人給她們,也不至於說這麼對她吧?最後,她實在忍不住,「您幾位是不是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那個之前您借咱們幾家些下人嗎?我們用得著真是順手,還是賈太太會調|教人。」太太甲又尷尬的掩口笑著。

  這再不明白,艾若真是白待了,低頭笑了,合著這幾家不是因為自己借她人手,而是想要她的人手。但是,這個她還真不可能真的把那些人送出來。

  這些可都是賈家的家生奴才,真的按套賣出去了,這不得把賈家的其它下人們都得罪死了。況且,這是榮府的人,她當管家的,借人出去,無所謂,可是真的賣人,那就不是事了。

  「看夫人說的,原本幾個下人,夫人開了口,送于夫人又如何?可是這是榮府的家生奴才,借到府上的,也不是一家子,真的牽扯起來,挺麻煩的。」艾若習慣實話實說,這比那些虛頭八腦的簡單多了。

  「這也是,唉!我現在真是病急亂投醫了。」那夫人揉著頭,一臉頭大。其它的也一塊唉聲歎氣起來了。想想看,其實他們都是一個目的來的,結果打頭陣的,一下子就被打了回票,你想想看,他們能不歎息。但也是知道了,艾若說的是實話,這不是一套班子的事。

  她們也真是急了,之前是家裡沒人可用。一時轉不開身,問艾若借了人,先周轉一下。都想著,渡過這段時期,他們找到人手就好了。結果用了一個月,再換上自己覺得能頂上的人,全然不是那回事了。各種的不滿意,於是這不,回頭來找艾若了。

  但艾若說的也是實情,他們都是有家生奴才的,真的把一套班子的人,把人一家子都買回來,好像也不對。而且這些人全是榮府的人,她自己都搬出了榮府,動用榮府的下人,也的確壞名聲。賈先生可是讀書人,要的可就是一個名聲。可是現在呢?他們怎麼辦?一大家子,總不能沒人可用吧?

  「要不,你把人再帶回去用一段?你們的人送到我莊子裡去,先受受訓,等好了,再給你們送回去?之前榮府的人也不成樣,訓練了,才能幹的。」艾若多少也是過來人,看他們這樣,多少也能猜到一點。提出替代方案,人她一定不能賣的,但借還是可以的。

  「這行嗎?」那位夫人眼睛一亮,問這行嗎?可是她的眼神已經告訴艾若,這實在太行了。果然,這位果然是大家的當家太太。借多好,還幫著把他們自己的下人培訓出來,這主意多好,一下子把他們的問題全解決了。

  「那不好意思吧?」另一位太太可不敢再客氣了,人家萬一收回了,他們才瞎了,趕忙說道。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當初不也是沒法子安頓這些人嗎?之前府裡的規矩,也是不能說把人打發了就打發了。幾輩子的臉面,總得看看老家們的面子不是。現在看看,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蒙各位太太看得起,倒是讓我無地自容了。如今,這些人,太太們用得好,是大家給的面子。」艾若微笑著,「他們既然去給各位幫忙,莊子裡請的先生也空出來了,把你們的人正好補上。只教做家務,應該會很快的。」

  「那行,我們回頭就送去,就麻煩賈太太了。」太太丙就坡下驢,馬上笑到。他們的問題又暫時得到解決。



154 學校不好辦

  幾家下人送到了艾若的莊子裡,艾若倒是直接交待,賈家的家規什麼的不用學,還有識字什麼的也不用學,就學最基本的,怎麼伺候人,大家下人的行為準則,就一條,要在最短時間內學會合作,學會幹活。

  其實由此,艾若倒是想到更多,之前培訓賈家的下人,也是分階段的,小丫頭小廝們是學怎麼伺候人,然後過一段時間,可能就要學習識字,學家規,學如何待客;再過一段時間,可能就要學習如何管理下人,如何分配工作,如何應對危機處理。最後就是學習,如何管理財務,如何管理庫存,如何看賬查帳了。

  她是沒法子,把這些人關在一起,學習的東西總得有更新,有新意,才能讓他們真的安下心來學習,因為她實在沒地方讓他們去。但這些幫人培訓的,只是基礎的,那用不著太過份,直接讓開初級班就完了。

  他們本就會一點,而莊子裡的先生們,也有了經驗。倒是訓練得又快又好,大約半個月之後,他們回到各自主家,榮府的下人們也沒直接退出來,再讓他們適應了一段,結果很快,那些家的夫人們,覺得果然,培訓過的,就是不同啊。馬上,新一批人又送過去了。

  各家送他們下人去學習,他們都是場面人,人也不會讓艾若吃虧,送來受訓,人也包吃包住的,人也不能給銀子,但該送的東西,絕對只多不少。這些艾若也沒在意。只當做了一件平常的交際往來罷了。吃喝能用多少錢,又都不是沒莊子,還真不差這點糧食。

  結果,其它家不幹了。各家都缺熟手啊!你給他們幾家訓練下人,我們怎麼辦?合著,對他們來說。他們和你們關係好,那我們是不是關係不好?

  回報到艾若這兒,她也頭大了。也是,總不能說,就這幾家是賈家的朋友吧?這下子,艾若也覺得有點麻煩了,這可怎麼辦?都接收?她的師資、地方都不夠。真的被這幫人給煩死。

  「行了、行了。這樣。各位容我點時間,我馬上找地方,一定都容下成不?」艾若真的捧著頭,吐血啊!

  「看來真的是教書的人家,看看、看看。賈先生教書育人,連賈太太都能開學校,教書育人。」某太太笑了起來。

  「辦學校好啊,這樣,大家把人送去,也不用煩到賈太太了。」某太太馬上覺得這個主意真是太好了。

  艾若張嘴,自己真沒想過要辦學校的。不是短訓班嗎?怎麼就成這樣了?撐著腦袋,半天說不出話來。

  晚上,賈政回來。聽她說完了,也愣了半天,「辦下人學校?」

  「不是我要辦,是那些太太們非要我辦。我還著急呢,你要不去問問,我能辦嗎?」

  「算了。那個、那個,要不你別參與了。」賈政想想看,商量說道。他一點也不喜歡老婆去開個下人學校,又不缺錢,說出去難聽不是。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這事有點煩。我就是怕煩,才讓那些不省心的去受訓,現在讓我開個學校,不是更煩嗎?唉!」艾若長歎了一聲,她哪裡能想到賈政的意思,心情很差。

  賈政笑了,賈政心裡,老婆一直就是個很單純,善良,而且沒什麼心眼的主,現在這一點又重合了。輕輕的笑了笑,輕輕的摸摸艾若的臉。想想,「這樣好了,你讓族裡開,畢竟這是修老太爺家老二在管,現在把產業交給族裡,還是他來管,但收益由族裡收,用來添產業。」

  「這主意真好,還是你的腦子好,所以你來辦。」艾若笑咪咪的拍拍他的臉,基本上,她被那些太太們說蒙了,這種麻煩的事,他還是讓賈政這個男人去解決吧,他不行,還有路不群,還有代善,反正她是不管了。現在賈政自己想出辦法了,她當然不吝鼓勵的。

  賈政噴笑了,他原也沒打算讓艾若來辦的,現在看艾若這樣,倒是真的覺得妻子越發的可愛了。正在想著要不要讓他來辦辦特別的事。結果……

  「叔……叔……」一個胖墩爬了過來。

  小呆現在要過一歲了,也開口了,不過也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但是他比賈瑗強多了,他愛說,而賈瑗不愛說,就算兩歲了,還是能不說就不說,能把人氣死。

  「他為什麼還不走路?」賈政有點氣餒了,這位為什麼總在不該出現時出現。

  「去,你去問問你女兒為什麼不肯說話?」艾若瞪了賈政一眼,轉頭笑咪咪的抱著她最新的寶貝兒,現在誰在艾若心裡,都要退一箭之地,她最寶貝的就是這個小胖墩。

  小胖墩馬上對著艾若捧著小胖臉笑,小孩子賣萌不用人教的,直接笑成一朵花了。要知道,賈璉是很俊俏的,他身上可有賈家和張家的好血統,又養得白白胖胖的,感覺是個萌物,笑得樣子,真的跟個漂亮年畫娃娃一樣。

  連賈政都笑了,這可是除賈瑗之外,真的在他們身邊長大的孩子,但是,對賈政來說,賈瑗中間還分開過。但是,在張氏死後,賈璉可一直跟他在一起。感情真的不比賈瑗差了,賈政也是真心疼愛賈璉的。

  使勁用鬍子紮著小胖子,小胖子和賈瑗小時候一樣,一被紮就會掙扎,但是,不同的是,賈瑗小時候是掙扎,而小胖子是開心的渾身亂顫。一身的肥肉一顫一顫的,樣子好玩極了。夫妻倆一塊大笑起來。

  下人學校的事,還是代善,賈政,路不群三個商量,路不群成了賈家一個神奇的存在,代善不拿他當外人,而賈政也視他為師,為友,路不群彆扭過一段時間後,現在也已經習慣了,所以說這事時,路不群怔了一下,他和賈政的想法一樣,這事不能由艾若出面,畢竟賈政的定位是將來的大儒,名聲上不能被家人沾上一點瑕疵。再說,為別人培訓下人,容易出事。

  代善聽完點頭,賈政倒是只想到影響名聲,卻沒想到其它,怔了一下,「出什麼事?」

  「當下消息最靈通的,你覺得是何處?」

  以後賈政不用再問了,他有事還問自己的心腹下人呢,所以消息最快的就是下人,下人與下人之間傳播消息極快,但是如果這些下人們真的因為在賈家的下人學校裡彼此認識,彼此熟悉了,那麼到時真的容易惹出一身腥來。這就不是對於他的名聲有礙了,而是大大的麻煩。

  「那族裡開也不行?」

  「那倒無所謂,族裡開,由四老太爺牽頭,每年的收益用來買祭田,能給族裡的孩子讀書、補貼一下沒收入的寡婦幼子,倒也是功德。」代善說道,其實他想的是,不讓代修他們家幹,代修能掀掉他的房頂。

  「還是得有個章程,之前訓的是咱們自己家的下人,現在讓四老太爺出去開新的地方,那麼章程就得寫細一點。真的以為牽不到咱們嗎?一筆還寫不出兩個賈字!」賈政搖搖頭,真心的不想開了,可父親的話他也明白,這些事,攔不住,就得管得緊。

  「既然是族裡的事,自然由族裡牽頭,不過是看你四老太爺家老二因為一直管著這個,於是讓他就手管起。」代善白了兒子一眼。

  賈政馬上點頭,自己剛急了,說錯了,不是代修開,而是族裡開,到時代修家的老二,只是像路不群一樣的校長,但他的職權一定沒有路不群來得大,因為老爺子信路不群,卻不信他。有老爺子盯著,還有一群眼熱的爺們盯著,代修他們想搞事,也搞不成不是。

  大方向定了,而艾若回頭聽賈政說了路不群的擔心,馬上嚇出了一身冷汗,路不群真的心思太細密了,自己來自現代,竟然也沒想到,她是看過多少諜戰劇啊,多少事都是壞在下人身上,誰也不會對身邊的人設防。所謂真的機密的事,摒退左右,但下人們想知道,還是有得是辦法能知道。她好像聽人說過,賈家倒楣就倒楣在奪嫡的道路上,站錯了隊。雖然她不信,可是現在她也不得不防不是。她這有一大家子人呢!

  「老爺,章程要定細,還有,各家的下人,由各家統一管理,不能和其它人混成一體。再就是,到學校幫忙的人,除了賈氏族人之外,就只能是榮府的下人了。」

  「為什麼?」賈政倒是沒想到艾若嚇得比自己還厲害。

  「我原想著,除了之前的先生,再請一些先生回來,但現在想想,覺得不成,再請,誰知道來的是什麼人?萬一有那居心不良的,在學校裡買通一些人,去了各府打探消息,我們真的就萬死莫贖了。我們死不死的無所謂,可孩子們怎麼辦?」想到抄家滅門,艾若忍不住哭了起來,小胖墩賈璉忙拿自己的帕子遞給她,讓艾若更加痛苦,抱著小賈璉哭得更傷心了。自己沒事讓下人學什麼規矩啊,現在好了,砸腳了吧。

  賈政看艾若哭成這樣,覺得自己真是該死,沒事跟老婆說這個幹嘛,看她嚇的,心裡滿是內疚,真的安慰了好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3-20 08:14 PM

155 抓周

  下人學校的事,還沒弄清,小胖墩的周歲就來了。此時艾若覺得,幸虧還是孝期,她們可以過得很低調,她現在就煩那些太太們了。

  她就只把林家、張家、王家的親戚請來了,當然還有路不群一家。不是跟薛、史不親,而是請王家是因為,賈璉一直跟著艾若,王家也當賈璉是小外孫的,倒不是艾若輕漫史家。

  林家其實也就林海夫婦,賈敏是賈璉的親姑姑,她也憐惜小賈璉這麼小沒娘,平日裡除了賈瑗,她最心疼的就是賈璉了,自然一早就過來了,送了厚厚的禮,抱著賈璉在懷裡好一陣的揉搓。

  她成親也不短日子了,雖說一早就知道,他們可能沒什麼機會有孩子,可是看到賈璉,她若沒點想法就不是女人了。艾若能不知道,她是大夫,可是問題是,她不是男科,賈敏身子沒問題,土地是肥沃的,但沒種子,再肥沃的土地也沒用不是。只能啥也不說,由著她去。

  王家現在一派和諧,王大嫂子現在月份也大了,顯了懷,越發的喜歡長得漂亮的小孩子,看著誰家的都覺得歡喜,想像著自己家的小寶貝出來,一定也不比這些孩子差。

  而王子騰夫人也有了喜脈,她可是足足吃了艾若半年的藥,而王子騰也挺配合,終於懷上了,她跟王大太太一樣,看誰都順眼,當然,不同的是,王二太太特別喜歡小賈璉。因為之前她就是抱賈璉時,正好賈璉尿了她一身。艾若還尷尬,王老太太卻撫掌大笑。說好好好,這是童子尿,只怕是大大的吉兆。

  結果沒兩天,她就覺得不太舒服。一查,竟就懷上了。於是她對賈璉童子尿帶來的吉兆深信不疑,對他自然另眼相看。當然也有點私心,希望能一舉得男。自然,小胖墩的生日,就算是艾若不說,她們也是要來的。早早就打了招呼,艾若想不請,也不敢不是。

  而張家的存在。其實是有些尷尬的。照說,他們才是正主,賈璉的親外家,但是因為兩位舅太太,賈瑚雖然對舅舅和外祖母依然親近。但是關係卻不同了。就算是,此時張家也是滿員到齊,但張家的孩子,卻和賈瑚玩不到一塊,賈瑚一直跟路寬、賈珠他們一塊。讓人看了就氣悶。

  張老太太已經懶得看那些糟心的事了,她只關注賈璉,其它的都不在他們的思慮範圍內。艾若已經跟張老太太彙報了,自己一早就帶著賈璉去榮府裡,給張氏的牌位磕了頭。上了香,讓張氏看賈璉終於長了尾巴。

  張老太太淚光閃閃,她也知道,賈二太太是個聰明人,面上的事,她不會不做。其實也知道,賈璉被養得很好,不過,總有人在耳邊說,會不會二太太想慣壞璉二爺?不管如何,她心裡總會有點疙瘩的。

  此時最年長的,就是王老太和張老太,他們一塊坐在東屋的炕上,畢竟張家今天代表著賈璉的外祖家,請她坐東頭,王老太算是自己人,西頭陪著。艾若想著讓小胖墩跟外祖母親近一下,就把小胖墩抱到了炕上。

  而王家因為賈政夫婦常帶著賈璉回娘家,真跟親外孫沒兩樣,就喜歡肉肉的他到處滾著。所以此時,賈璉看到王老太太,比看到張老太太那親近多了,對著張老太太,也就羞澀的一笑,然後直接就從東頭爬到西頭,對著王老太賣萌,然後滾進了王老太太的懷裡。

  王老太太雖說暢快吧,此時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真不是艾若不帶賈璉去給張老太太看,而是去張家,是做客,她得坐得遠遠的,賈璉就算抱到老太太跟前,他因為艾若不在邊上,有點怕,只敢老實的坐著,眼巴巴的等著艾若來抱他回去。

  而艾若回娘家,她可是跟著賈璉一塊歪在王老娘的坑上,和老娘,嫂子們一塊逗著小胖墩玩,小胖墩能跟著王老太他們打成一片,這能一樣嗎?

  張老太太也鬧心,可是卻看到賈璉那樣,也知道王氏真的待賈璉極好,小孩子養成這樣,還笑得這麼沒心沒肺的,顯然是他二叔二嬸真心疼愛的結果,想想遠在天邊的女婿,張老太太決定不作指望了。至於說,將來是不是會被慣壞,實在不成,也和賈瑚一樣,在張家的學裡上學,不是說自己學裡多好,至少能讓賈家有所收斂不是。

  張家兩位舅太太,上次吃了次暗虧之後,心裡恨得跟什麼似的,從此失了丈夫的敬重,兒子也被帶到前頭,由丈夫親自教育,全家都當他們是透明的,大嫂子就算是掌著家務,那又如何?不過是內宅的帳冊罷了,能動用的就是滿府上下的嚼用,但那個也是透明的,真敢動點手腳,一家子都看得到。只能咬牙往肚裡吞,賈璉如何,她們才懶得管,倒是心裡期望著,出點笑話,讓老太太和爺們沒臉才好。現在看賈璉親近王老太太,不親近婆婆,心裡真是樂開了花。

  過周歲,最重要的自然就是看賈璉會抓什麼。終於到了抓周了,艾若突然有點緊張了,其實之前就已經吩咐了,讓人把容易出現失誤的東西都拿走,比如胭脂盒子,比如女人的首飾之類的。賈璉面前的,除了小弓箭,小書本,小算盤,小玩具,還官印等其它東西,反正抓到啥,都不會跟賈寶玉似的,抓個胭脂被人笑一輩子。

  艾若把小胖墩放桌上,讓他抓,大家都緊張了,眼巴巴的盯著。

  「你說,小吃貨當年不會抓點心匣子吧?」賈珠突然說道,因為他看到桌上竟然還有一個點心匣子,表示很困惑。

  艾若瘋了,誰、誰把點心匣子放在桌上的!!!目光兇猛的注視著收拾桌子的人。嚇得下人們恨不得馬上把點心匣子拿走才好。不過上了桌的東西,就不能動了,只能由著了。

  當然,亂說話的賈珠的頭,被不知道誰打了。不管是誰,意思很明確。閉嘴吧!

  小吃貨也在,他擠在前頭,因為太矮,巴著累,還讓人放了一個杌子,讓他踩著。他特意讓賈瑗跟他一塊踩,賈瑗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直接撲賈政,於是賈政抱起她,小吃貨被鄙視了。

  不過小吃貨也習慣了,也不介意,就擠著看,聽到珠哥哥說自己呢,馬上回頭,「那怎麼可能,我娘說了,我當年抓的是書,所以我會念書的。吃點心只是愛好!愛好,知道不!」

  「嗯,這愛好好,下回再吃一間鋪子回來。」賈瑚忙打圓場,這會,不能爭嘴。

  路寬挑眉,一,二,三,三個弟弟一個一下,三人都閉嘴了。

  賈璉坐在桌上不幹了,這麼多人看他,他羞澀,他決定回去找艾若,直接撲艾若。艾若無奈,親了親他,「寶貝,快去挑個喜歡的,拿回來。」

  賈璉左看看,右看看,表示有點糾結,但是,好在聽話,他爬了過去看看書本,訂著書面看了一會,拿起。大家松了一口氣,正準備說點什麼,結果他快速的把書遞給了賈政,還一臉諂媚。

  賈政真的哭笑不得,平日,他也知道討好賈政的,賈政一坐上炕,他馬上就會抽一本書給他,賈政會抱著他大笑,親親他,誇他乖,果然,習慣不能養成啊!

  得到了賈政的親親和一聲乖後,小胖墩再接再厲,玩具給了賈珠,點心匣子給了小吃貨,小算盤給了艾若,桌上就只有弓箭,官印,官印想想給了賈瑚,他自己左右看看,把弓箭給了賈瑗。好了,分完了,他表示很開心,自己坐在空空的大桌上鼓掌。

  全部的人都傻了,這是什麼意思?

  「璉哥兒真好,溫和、善良、細心,知道邊上每個人的喜好體貼入微,將來必是溫潤君子。」路不群忙說道。

  代善笑了,掏出一塊玉佩,輕輕的掛在賈璉的脖子上,摸摸他的小光頭,「君子如玉,我們璉兒抓到了一塊美玉!」

  艾若趕忙笑著,應道,「正是正是,璉二爺抓到了美玉,去放炮仗。」

  老太爺說的,賈璉抓到美玉了,那就是抓到美玉了,以後誰說什麼都是錯的,官方答案,就是這個。

  賈政也無所謂,反正覺得賈璉很乖很可愛就行了,至於說傻大方的事,以後再教好了,不過他不是也分人嗎?你看,他就沒給路寬東西,因為路寬已經七歲了,很少進後院,賈璉見得少,所以他根本沒想過要給他東西。他給的都是他平日常見的,沒瞧見,就算代善,因為只是一塊吃個飯,但賈璉因為也不熟,也沒給東西。所以他給的都是在他看來的家人,對家人愛護,這也是興家之兆不是。

  而賈瑗拿著那個弓箭左右看了半天,黑著臉看著小笨蛋,自己哪裡看著像是能當女將軍的?真想一拳頭打在他那笨臉上,不過考慮到人太多,還是算了。呼呼的自己生悶氣,而邊上的小胖墩則一個勁的跟賈瑗賣萌。

  小吃貨拿了點心匣子,就找賈瑗吃點心去了。賈瑗現在總算看到小吃貨吃的價值了,對他也不會見一次打一次了,雖然她不喜歡吃點心,倒也不會再不給他沒臉。決定不跟小胖墩一般見識,從賈政身上下來,跟小吃貨手牽手,玩去了。



156 傳承

  因為那次的抓周,家裡的小孩子們倒是對賈璉更好了,覺得這傢伙不錯,平時雖然老賣萌,霸著賈政夫婦,不過看他這麼可愛的份上,他們決定原諒他,誰讓他最小呢!當然了,他們中間只有一個人非常的悲劇。那就是賈珠。

  賈珠很喜歡那個玩具,然後就被老爹盯住了。嚴厲的指出,「為什麼璉兒給你玩具?顯見你平日裡就是那玩物喪志的。平常我忙,也沒好好看著你,你平日裡有沒好好的念書?」

  賈瑚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氣,幸福感蹭蹭的往上漲,自己也想要玩具的,不過弟弟給的官印,他也就只能接著,現在看看,官印比玩具安全多了。看二叔那臉黑的。

  賈政瞪著賈珠,直接說道,「明兒開始,你跟著路先生去族學開蒙。」

  賈珠覺得天都黑了,癟著嘴看艾若。眼眶都紅了,這個,這個玩具又不是自己要的,是小胖子給的,不是陷害人嗎?

  艾若直接說,「正好,寬哥也在學裡,你不是覺得白天沒人跟你玩嗎?」

  賈珠一想也是,臉馬上陰轉晴,抱著玩具拉著賈瑚去找寬哥,告訴他這個好消息,賈瑚也不敢在這兒待了,趕忙跑了。

  賈政回頭瞪艾若了。有這麼教孩子的嗎?

  「策略、策略,讓孩子開心的去上學,比厭學強。咱們讓孩子知道,學校是很好玩的地方,可以交朋友,可以做遊戲,還可以知道做人的道理。」艾若說完抱著小胖墩也逃走了,學校從來就不是這樣的地方,包括後來的幼稚園,所以艾若覺得自己是睜眼說瞎話,但是說瞎話總比讓賈珠鬧騰強不是。

  賈政哪知道艾若是在說瞎話,想想也是。趕忙就去找路不群了,問他,要不要在學里弄個箭靶,再弄幾個小秋千、木馬。讀書課餘。大點的讓人教他們射箭,小點的,玩玩秋千、木馬,總比在外頭亂跑強。

  路不群覺得也可以,反正族學的院子還挺大的,把那假山什麼都給拆了,做點有用的。倒是更實際一些。問賈政怎麼會想到這個,賈政忙把艾若剛剛說的一說,路不群也覺得有點道理,學校好玩一點,讓孩子們有歸屬感,而不是一味的競爭,倒也是一個方向。他和賈政都開始從事教育事業了,於是兩人都不管賈璉的生日問題了。轉頭認真研究起他們的教育方向問題了。

  其實古代可玩的東西多得很,君子六藝,唐代的讀書人可都是佩劍的。表示他們從來就不是文弱書生。後來倒是把讀書人都禁固住了。此時賈政的提議,倒是讓路不群有了很多的想法。倆人一塊把賈璉忘記得乾乾淨淨。

  而除了王家兄弟,其它人其實也都是讀書,林海其實最近在翰林院裡也聽說了賈政的事,他也去聽了賈政的課,倒真的好像第一次認識了這位舅兄一般,之前覺得他有點迂腐,才情不夠,覺得他是靠著父蔭,可是真的聽他上課。沒有拿著書本,也沒讓人一味的背書,由聖人一句點評,可以延伸到方方面面,此時的賈政不再是他印象中那個死讀書的書呆子了,覺得他好像天生就該生在這個講臺上。

  而張家兄弟本就是讀書人。家學淵源,雖然平日和賈政接觸不多,但基本上也知道他是讀書人,又中了探花,想是學問還不錯的,聽他們談及家學弄些設施的事,他們也就來了興趣。

  賈家的家學基本上是才開始弄,之前跟放牛班一樣,現在才是真的在辦學,而張家辦了多少年了,一個傳承有續的家族,家學的地位在一個家族裡是舉足輕重的。現在知道路不群是賈家族學的先生,雖說沒有輕視,但卻也沒多看重。現在聽他們談及要寓教於樂時,他們很是好奇。

  主要是,讓孩子們別厭學這個觀點,讓他們很是詫異,雖說他們這樣的人家,都是奉承著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原則,不聽話,不好好念書,就打。他們小時候這麼過來的,於是對他們的孩子,也沒想過,用別的法子。什麼聖人言,也知道打是最後一招,但是這不是最簡單嗎?

  於是除了王家兄弟之外的人,全加入到了如何辦家學,如何讓孩子們更加愛讀書,愛上學的話題上。王家兄弟雖然不是讀書人,可是他們要有兒子了,他們也關心家族的傳承問題,他們家雖然沒有家學,可是賈家有跟他們家有沒什麼兩樣,送來讀就是了,妹夫還敢不收不成。

  王家聽到後來就說到了錢了,拆地方,換東西,這都是要錢的,王家啥也不多,就是錢多,直接說,這錢我們王家出,但要說好,我們王家的孩子也要來附學,當然了,以後,族學的費用,我們出一半。王子騰多機靈啊,他的兒子是沒出來,可是京城裡王家也不是沒族人,他們總得管著不是。

  這個賈政做不了主,直接看老爹,這錢賈家又不是出不起。讓王家出,這就屬於兩家聯合辦學了,這個好像不太好。

  代善笑笑,「世兄家的孩子想來附學,還談什麼其它,來就是了。」

  王子勝,王子騰兄弟一聽也知道,他們兩家的孩子來沒問題,但是真的讓王家的孩子都來,就不好說了。

  「岳父,我倒是覺得,大可不必非要拘泥於族學之上。可以取個名字,就是辦學。除了賈王兩家的孩子,還可以收些貧寒的聰慧的子弟。」林海忙說道,「費用,林家也可出一些的。」

  代善盯著女婿,之前覺得他挺聰明的,怎麼現在越看越不順眼了呢?

  「有教無類,雖說是聖人之言,不過呢,還是先管好自家之事為好。」代善笑了笑,還是給了女婿面子。

  張家兄弟一怔,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怎麼代善會拒絕?轉頭看王家兄弟倒是很平靜的樣子,一點也沒覺得生氣,馬上明白了。自己和林家聯合辦學是沒問題的,因為他們幾世清流,幹的就是這個,但賈家和王家是軍功起家的,他們聯合辦學,或者說施恩於民,那就是麻煩事。生怕上頭不煩他們嗎?

  林海也不傻,馬上想到了,忙敲了敲腦袋,笑道,「小婿孟浪了,小婿孟浪了。」

  大家不再說辦學的話題了,改說各自喜歡的話題了。

  因為客人很少,女眷們就在內堂坐的。孩子裡,除了小胖墩,賈瑗,其它的都在外面跟男人一桌。

  小胖墩哪裡知道生日是什麼,反正看著漂亮的衣服,然後很多人對他笑,他於是很樂呵的對誰都笑得跟小傻子一樣。看得惟一還沒孩子的賈敏又是一陣的眼熱,把賈瑗抱在懷裡,喂她吃東西,不看任何人,省得心情複雜。

  「璉兒真是愛笑啊!」王老太看著都歡喜,讓人別讓他坐夾椅了,自己攏在懷裡,賈璉也習慣了坐大人腿上,靠著老太太的懷裡,等飯吃。能胖成這樣的人,怎麼著都能吃上東西。邊吃邊笑,哪怕王老太『哦』一聲,他都能笑得直咯咯。

  張老太就坐在邊上,看賈璉那樣,倒是覺得孫子都是別人家的了,看看這親熱的樣子,心裡澀澀的。

  「所以可愛,我們瑗兒小時候還不錯,到了現在,除了不愛說話,連笑也不笑了。」艾若順便瞪了賈瑗一下。賈瑗把頭埋進了姑姑的懷裡,表示自己只是很羞澀。

  不過艾若很瞭解女兒,得到弓箭的主,能是羞澀的主嗎?此時裝呢,不過也不再拿女兒逗趣了,請大家吃東西。

  有小吃貨的人家,菜怎麼會做得不好吃。再說紅樓菜本就很出名,艾若也不是那一味的用自己的口味,倒是把賈家的水牌菜整理了一下,每天讓他們做一樣,她來試味道,順便叫上小吃貨,這小子用南方的話說,就是有一條皇帝舌。一說到吃,就滔滔不絕。然後,紅樓菜,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直接彙集成冊。連調味料放的時間、用量都被確定下來。

  所以此時,擺出來,加之擺菜的人,都是受過訓練的,先上什麼,後上什麼,擺出來的宴席無論從葷素、還是色彩搭配上,都是很有看相。本來貴族之家,看的是底蘊,賈家之前,張老太是看不上的,覺得賈母裝過了,神髓在哪,還沒弄清楚。

  張老太太家裡雖然不富貴,但是,也是見過世面的主,看看這席面,再看看這些下人們。前後對比。此時此刻,張老太真不敢小看賈家這位二太太了,此消彼長,再看看不知所謂的媳婦們,張老太覺得心都灰了。

  客人終於走了,賈敏算是自己人,於是多留了一會,懷裡抱著已經睏了的賈瑗,看得艾若心都痛了。

  「要不,跟你婆婆說說,去過繼一個?」艾若讓人把賈瑗抱出去,把人弄出去,輕輕的拉著賈敏的手說道。

  「我們成親才多久,現在過繼?」賈敏頭搖得跟什麼似的,也是,才成親半年,此時過繼孩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中間有一個沒法生育嗎?而且連妾都沒一個,簡直就是不打自招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3-22 09:26 PM

157 婆婆和孩子

  「說什麼婆婆病了沖喜,或者公公的冥壽快到了,有個孫子給老太爺做做臉……由頭還不好找,弄個孩子回來再說!」艾若隨口說道,這世上理由還不好找,達到目的就好了。

  「二嫂!」賈敏真的無語了,真的當外頭那些都是傻子不成,莫名其妙多一個孩子,說什麼理由,人家都會猜測的。然後各種猜測就會充斥著上流社會。而且是怎麼難聽,怎麼說。

  「算了!」賈敏搖搖頭,想想看真的說要過繼孩子,林海得多痛苦。再說了,此時她真的不想過繼。而艾若想想,敲敲自己的腦袋,也是,自己真的太疏忽了,就算在現代,丈夫有事,一般來說,也會瞞得死死的,生怕讓人知道,更何況這時了。

  「對了,他在吃藥嗎?給你婆婆看病的齊老太醫,現在沒事也來家裡教教我針灸。他跟我說,他給林姑爺開了方子,但你家那位好像沒再找過他了。我跟你說,病急亂投醫的事別亂幹,真的亂吃藥,把身子弄壞了,你才真的沒地哭去。」不讓過繼,總得問點有用的吧,既然知道有病了,總不要諱疾忌醫吧。她在現代真的看多了,相信什麼祖傳秘方,結果病上加病了。

  「這話怎麼好問?」賈敏張嘴,這比要過繼更難開口吧?說‘你去看看大夫吧?’林海能從此恨死她了。

  「你們是夫妻了,這些事不談,你們平時談什麼?」艾若真的被氣死了。過繼怕林海覺得沒面子。讓他吃藥,怕他難過。想想看,他們成親半年了,還這麼客氣嗎?

  「你呢。和二哥談什麼?」賈敏不想談這個了,本來就是夫婦之間的私事,就算二嫂是關心。卻怎麼好說。

  「多了去了,談孩子,談各種事。對了,你去看過老太太嗎?」艾若也知道,這些事真的也不好對人說的,只好算了,換了一個話題。這段時間她們太忙,當然了。就算不忙,她也沒打算去,但當著賈敏的面,總得說說看。省得說她這個媳婦太不像話,從來不說去看看婆婆。怎麼都說不過去的。雖然她從來不去,可是關注卻從來不敢放鬆。她其實也知道了一些事,只是沒跟賈政說過,現在問問賈敏。

  「去了,怎麼啦?」賈敏不知道艾若想說什麼。她是定期去看老娘,老娘被老太爺趕出去了,嫂子不能去,只能她去了。再說,她也知道了。二嫂各方面做得都不錯了。人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家裡還有老太爺不是!

  「沒事,今天我讓人送了素麵過去,說送東西時,老太爺臉色很差呢。」艾若表示自己不是忘記了。也不是不去,只是老太爺不幹。

  再說,她也沒說謊,早飯時,她特意跟老太爺說,她會送些素麵到廟裡去。老太爺本來是很開心的,聽這話,直接板臉了。賈政也知道老爺子的習慣,低頭無語。所以艾若繼續只送東西,不過,有時想想看,自己真的是啊。送的東西,夠一百個婆婆吃了。而且又不是只送一次、兩次,家裡有點什麼事,就要送點東西過去。賈母一個人住饅頭庵裡,然後,饅頭庵上下都被賈家養得白白胖胖了。

  「老太太身子挺好的,說是和廟裡的師太很照應她;那裡常有各家的太太去拜拜,也會聊聊天的。」賈敏想想看,覺得老太太好像現在挺不錯的,瘦了點,但精神不錯。每天也沒什麼事,天天跟著師太們在山上逛著,吃的喝的都是家裡準備的。素是素了一點,但都是好東西,誰也沒刻薄她。

  艾若想哭了,她收到的消息果然不錯,賈母果然不消停,就知道,饅頭庵不是好地方,跟饅頭庵來往的人,只怕真的挺可怕的吧?

  「怎麼啦?」賈敏看到艾若的臉色一變,馬上擔心起來。

  「沒事,晚上回去要不要帶上瑗兒?原本應該讓你帶璉兒的,只是璉兒現在有點粘人,晚上看不到我,會哭的。瑗兒其實也不好,太不愛說話了,性子太惱人了。」確定了,於是不想再談了,賈敏是那嫁出去的女兒,賈母的事,賈敏還真的幫不上忙。知道了事情就行了,也不用讓她跟自己一塊煩。

  「二哥捨得?」誰不知道,二哥現在是慣孩子的家長,真把他的寶貝女兒帶回去玩,只怕二哥會給臉色的。

  「又不是給你,讓你帶回去玩幾天,你還得給我送回來。」她斜睥了賈敏一眼。

  賈敏捂嘴笑了,能把賈瑗帶回去住幾天,倒是很開心的。家裡有孩子的聲音,總會好一點。

  「過幾天,我帶璉兒去給你們家老太太看看,璉兒比較好玩,一逗就笑,不過看不到我,就羞澀。」艾若算算日子,賈璉也算是過了百日熱孝期,出門玩玩,也是可以的。畢竟林家是親戚,又不是自己的娘家,可以隨意些。

  「謝謝你,二嫂。」賈敏拉著艾若的手,雖然二嫂有時有點煩,但真的心很好。

  「行了,你家老太太能多活一天,也是你的福氣。」艾若輕輕的拍拍她的手背,此時婆婆真的死了,林海又得回去三年,好好的大好青春,就在守孝中渡過,那才是麻煩。

  「我知道,我婆婆人不錯。」賈敏微笑了一下,這是實話,因為婆婆,她和林海的關係慢慢的好了起來,正是因為感情好了,於是真的不想為了這點事,把夫妻的感情傷了。

  「實在不成,你說你流產了。然後你家那位為了安慰你,抱了一個孩子回來給你。」艾若突然目光一閃,這樣又不傷了林海的面子,又能儘快的弄一個孩子。有個孩子,他們心情會輕鬆很多,將來也不至於為了兒子死了,傷心欲絕吧。

  「二嫂!」賈敏真的要抓狂了,這位怎麼就這麼鍥而不捨的給自己弄個孩子呢?雖然她渴望孩子,可是問題是,她渴望的是自己的孩子,不是過繼來的那個。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艾若輕拍了一下。

  「老太太那兒是不是有點不妥?」賈敏也知道艾若是為自己好,只是性子急了點,心是好的,於是也不怪她,直接又把剛剛說賈母的話題給撿了回來。不管怎麼著,也是個話題,現在只要別跟她說孩子,啥都成。

  「我聽說饅頭庵的那些尼姑們不怎麼規矩,而老太太若是沒事跟些小官太太們往來過密,只怕也不是什麼好事,老爺還想勸著老太爺把老太太接回來,雖說滿京城看著,但老爺好歹也是讀書人,總不能被人戳著脊樑說任母住寺廟不是。可是……總之,各種麻煩。」艾若扶著額頭,覺得頭都大了。

  賈敏是聰明人,馬上明白了艾若的意思,饅頭庵裡的那些尼姑本就是走家串戶,來往的也都是官家的內宅。她到林家這些日子,也是學了不少東西,之前也是在家裡見過這些道婆、尼姑的。但是在林家卻一次也沒見過,就是去寺廟,也是去大廟,挑那正經的日子,做正式的法事。

  和婆婆關係好了,也偷偷問過,答案就是,這些不是正經的出家人,汙了出家人的清譽是小,走家串戶,幹得都是些見不得人的髒事,帶累了自家才是大事。

  此時母親住在外頭,反而沒了管束,就算此時在京裡的親貴、勳貴、清流太太們瞧不起,但是對於那些沒有根基的小官太太們來說,母親還是國公夫人,還有一個探花兒子,這些都是莫大的誘惑,那些人巴結著母親,以為有什麼好事。真有事,只會讓父親的怒火更大,她還怎麼回家?真的等老爹去世嗎?

  「又不能給她換地方,真是煩死了。」賈敏都跺起腳來,她本就被自己也許這輩子都沒孩子的事煩得要死,現在又要煩自己的老媽,賈敏縱使被嬤嬤們教導得不錯,此時也有些崩潰了。

  「別想了,我會跟你二哥商量,實在不成,跟老太爺說說,把她老人家請回來。實在老太爺不肯見,那榮府也空著,老太太也可以住在那兒,離得也很近。」她拍拍她,其實這個事,她在腦子轉了不是一兩天了,於是想想看,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所以實在不成,她就把賈母弄回來,總比在外面給他們惹事生非強吧?

  「這麼說了,父親一定會蓋個佛堂,把她關進去的,再也別想出來了。」賈敏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艾若眼睛一亮,是啊,蓋個佛堂,也花不了多少錢,直接把賈母關起來,多棒的事啊。所以說說看,自己腦子果然比不上這些土著啊。最好老爺子把門封上,別讓她出來了。

  賈敏自然沒看到了,她可是親女兒,她真的不想要母親被父親關起來。拉著艾若直搖,「二嫂,不能讓父親知道,不能讓父親知道。」

  艾若看看賈敏這樣,只能點頭,倒不是心軟,而是此時看到賈敏這樣,也就能猜到賈政那個二貨會怎麼想了。所以明明事情會越來越糟,卻只能鬱悶了。賈母和二貨,她真的沒路可以選了。



158 可憐人

  「瑗兒呢?」晚上賈政回來,沒看到賈瑗,忙看向了艾若。

  「哦,姑太太帶回家玩幾天。」看孩子們都很想睡了,直接讓他們去睡了,小呆也累了,直接趴著艾若的懷裡睡了。賈政幫她把小胖子抱到邊上的搖搖床裡。

  小胖墩也漸漸的大了,再與他們同睡也不太好,於是開始慢慢的分開,小胖墩開始會半夜摸不到人,鬧鬧,艾若和賈政就起來一左一右的伸手去摸他,小胖墩覺得舒服了,再睡。一個晚上有時會鬧騰幾次。弄得賈政都覺得實在不成,還是讓他和他們一塊睡吧,實在很煩呢。不過呢,艾若堅持著。只能這樣,但感情卻也因為這樣,賈政心裡,賈璉真的跟兒子一樣了。

  看小胖墩睡得呼呼的樣子,想想:「瑗兒會不會不習慣?小孩子不是都要擇床嗎?有沒有帶鋪蓋過去?」

  「老爺,我是後媽嗎?因為我是後媽,於是老爺這麼不放心?」艾若真的被這個男人氣死了,女兒只是去姑姑家玩玩,至於這麼不放心嗎?

  「妹妹又沒帶過孩子,怎麼想著要帶瑗兒?他們家老太太還病著……」賈政真的越想越不放心,「有沒說住幾天?要不要明兒派人去把她接回來?」

  「老爺!不覺得姑太太可憐嗎?今兒抱著瑗兒都捨不得放手呢!」艾若瞪著賈政,這個男人怎麼這樣,那個是惟一的親妹妹呢。

  「有什麼辦法。那就是命。」賈政搖搖頭,歎息了一聲。

  「看姑太太那個樣子,心都疼了。老爺,要不跟姑爺聊聊,怎麼說,哪怕過繼一個孩子回來,也能讓姑太太有個寄託不是。」艾若覺得如果賈敏沒有勇氣跟林海說,讓賈政說去。

  「糊塗!」賈政馬上板起了臉斥道。

  「哎,賈存周!」艾若怒了,這個人怎麼漲脾氣了。真的因為自己最近對他太好了,還是真的覺得自己是大儒了,於是敢回家來罵自己了?

  「哦哦,習慣了。」賈政馬上舉手,表明自己帶學生習慣了,趕緊認錯。

  「我想錯了?」看賈政認了錯,點點頭。但是也覺得對自己來說,也許有什麼自己是沒想到的。於是問問看,自己不是土著,可能有些土著的想法,是自己沒有的。

  「你不過是關心妹妹罷了,沒事沒事。」賈政陪著笑臉,堅決不敢再給她罵自己的機會。

  「問題在哪?」艾若又煩了。這人為什麼這麼煩啊?

  「哦。想想看,妹婿又不是真的沒有生育,只是比一般人難一點,吃藥就好了啊!萬一真的把孩子領回來了,將來有自己的孩子怎麼辦?當成自己的孩子養到那麼大,真的引來了自己的孩子。對之前的孩子無論怎麼樣,都是錯,所以當然不能現在領孩子。怎麼著。也要等妹妹到二十五歲再說。」賈政儘量柔聲說道。

  艾若怔了一下,才想起來,合著賈敏不是不好意思跟林海說,更多的是,真的領養了孩子,等她生了自己的孩子,怎麼辦?變成明明是家裡的心肝寶貝的,一下子成了雞肋了。不管是作為父母還是作為養子,都是問題。只怕大家的心情都會很複雜的。

  更何況此時嫡子、庶子、養子之間財產劃分,是有嚴格的規矩的,好些問題真不僅僅是孩子問題。真的養出感情,將來都是麻煩,自己是知道林家可能只有林妹妹一個孩子,於是,努力的讓他們先去養個孩子,將來無論如何,林家還會有個依靠與傳承。可自己又不能說,她真的知道。

  「好像真的我做錯了。好吧,讓瑗兒陪她多住些日子吧!」艾若決定了,反正也沒人相信,他們會讓賈瑗跟林家姓。

  這回賈政鬱悶了,他寶貝的女兒,惟一的女兒,憑什麼讓妹妹搶去了。可是看老婆的臉色,他還真不敢說不可以。不過,賈政想想看,雖然不能領養兒子,可是可以領養女兒啊。弄個女兒回來,也算是承歡膝下了。將來也不過陪一付嫁妝罷了。賈政已經習慣了,很會給當艾若要A時,他會想法給她B。

  而此時的林家就是一片歡聲笑語了,有個孩子跟沒孩子能一樣嗎?賈瑗在自己的家裡算是很嚴肅的,但是她再不喜歡笑,可在沒有孩子的林家,一個小酷姐,在家裡二十年沒孩子的家庭裡,再酷,林老太和林海都覺得她好可愛。

  吃了飯,一家人坐在林母的屋裡,圍著她,顯然,家裡突然多了一個孩子,於是顯得都很好奇一般。

  賈瑗顯然對林老太和林海也很好奇,坐在炕上,左看右看,直接遞了一個桔子給林老太。林老太笑得更合不攏嘴了。

  「真是漂亮、乖巧,你嫂子怎麼捨得讓你帶回來?」

  「有弟弟!」賈瑗馬上惡狠狠的說道,她表示很氣憤,抱自己回來時,老媽竟然還說,要多多笑笑,多說話,要像路遠那樣才著人喜歡。這是不是說自己不著人喜歡?賈瑗表示很憤怒。竟然拿自己跟那個小吃貨比。更過份的是,老媽邊說,邊上的小胖子竟然邊對她流口水,笑得跟小傻子一樣,讓自己跟那個小傻子一樣,真的太過份了。

  林海大笑起來,抱起賈瑗,「沒事沒事,姑丈家裡沒有弟弟,只寶貝你一個好不好?」

  「會有的,還有妹妹。」賈瑗哼哼,她表示不信姑父他們只喜歡自己的話呢,弟弟也不是老媽生的,結果老媽現在只疼他了,根本不疼自己了。

  「真的嗎,真的嗎?」林海眼睛都亮了。誰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聽到賈瑗說自己會有兒子,還有女兒,還這麼信心滿滿的,自然開心不已,不管真假,當個吉祥話聽也好。

  「漂亮妹妹,快生。」賈瑗不耐煩了,但還是拍了林海一下,表示自己很有信心。

  林海笑得更大聲了,點頭,「嗯。姑丈將來生一個跟我們瑗兒一樣漂亮的妹妹好不好?」

  「不好,比瑗兒要漂漂。」賈瑗揮手,表達了自己一點也不介意妹妹比自己漂亮。或者覺得妹妹就應該比自己漂亮。

  「我們瑗兒最漂亮、最聰明。」林海更歡喜了,笑得更歡暢了,「瑗兒,喜歡念書嗎?姑丈教你念書好不好?」

  賈瑗瞪著林海,歪著腦袋。瞪著他,好一會兒,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胖手指,然後伸出兩個,對他憤憤的吼道:「兩歲!」

  林母和賈敏一起捂嘴笑了起來,林海也不生氣,晃著腦袋說。「哦。我們瑗兒才兩歲,所以不能現在讀書,對不對?」

  「對,要玩!出門玩!」賈瑗握緊小拳頭,強調著。

  「哦,我們瑗兒要出去?好的,明天姑父帶我們瑗兒出去玩。」林海馬上點頭,堅決的服從。

  「老爺!」賈敏不笑了。馬上想阻止。

  「沒事沒事,還小呢,實在不成,去找一身小子衣服,對了,給我也找一身平民人家的衣服。」

  「老爺。」賈敏看向林母,真的把賈瑗玩野了,回頭回賈家怎麼辦,二哥二嫂會不會殺了自己。在賈敏看來,二哥二嫂都是那種很規矩的人,好吧,二嫂對老娘不怎麼規矩,但對其它的事倒是很規矩吧。沒瞧見還有兩個姑姑守著呢。

  「要去!」賈瑗揮著拳頭晃著,表明自己的決心,當然還有點可憐巴巴的意思。

  「就一天,你娘知道了,會生氣的。」賈敏看她這樣,又有點捨不得,伸著食指跟她商量著。

  「姑母也去,吃好吃的!」賈瑗拉著賈敏的手,根本不搭理賈敏的話,對她賣起萌來。

  賈敏又不是艾若,家裡有很多孩子,對賣萌的孩子有免疫力,直接腦子當了,自己也跟著點起頭了,「好啊,那我們去吃好吃的。」

  兩個姑姑一下子都傻眼了,這個,這個怎麼辦?那自己要不要阻止?太太把孩子交給他們,就是為了好好調整姑娘太聰明的心性,現在怎麼辦?可是看到姑太太一家這樣,她們又覺得不好意思開口了。

  賈瑗現在真的開心了,於是可勁的賣起萌來了。更加讓林海真的開心得要爆了。看得賈敏都不禁心酸起來,想要孩子的,原來不僅僅自己而已。

  林母也有些心酸了,看媳婦輕輕的撫著兒子的肩膀,雖然是無意識的,卻也知道,此時對他們來說,都是很艱難的時候吧?

  賈敏看賈瑗累了,帶著她去睡了,林海沒有跟去,想陪母親多聊一會。

  「要不要派人回去,領個孩子回來?」

  「母親!」

  「雖然這不是時候,不過你們這麼喜歡孩子,找個女兒回來,排解寂寞就好。」林母苦笑了一下。

  「算了!」林海低頭不想再說了,沒有人能真的面對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實,即便是現在他和賈敏的關係很好,但他還是無法面對。

  「齊太醫說你調養幾年,應該就好了,為什麼不吃藥?」

  「母親。」

  「看看你媳婦,多麼喜歡孩子,為了可憐的她,讓齊太醫看看吧!就算為了她,真的將來過繼一個孩子回來,我們都不在了,那孩子誰知道怎麼對她?有親生的,才最放心吧。」林母瞪著林海。

  林海默默無語了,是啊,自己家族沒有長壽的例子,而賈家不同,真的母親和自己不在了,只留下賈敏一人,還帶著一個沒有血緣的兒子,晚景該多麼的寂寞淒涼?只是因為自己不願面對,於是這麼自私,讓母親也不能安心,的確是不孝。

  「兒子錯了,下回齊太醫來時,兒子會好好跟他討教的。」

  「謝謝你!」林母笑了,但那笑容真的比哭還難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3-24 08:38 PM

159 心軟也是病

  賈瑗在林家怎麼如魚得水已經不用說了,艾若早就被女兒氣得沒有脾氣了,卻還真不好意思讓女兒回來。因為一去,林老太就說,瑗兒怎麼怎麼可愛,林海又帶著她去哪玩去了。連帶著賈敏都不見了,說是他們仨口一塊去了。什麼仨口?那個是她的女兒,跟他們家怎麼會是仨口?

  艾若真被他們氣死,至於自己一說來看他們,他們就躲出去嗎?生怕自己跟他們接孩子不成?雖然她也的確是來接的。開始後悔,早知道就不心軟,讓賈敏帶賈瑗回來玩了。

  「二太太,謝謝你!」林母也不傻,輕輕拉著艾若的手說道。怎麼說,來接了好幾次了,連孩子毛也沒看到,自己都覺得自己很不好意思了。

  「姻伯母,該晚輩謝謝您,這麼疼愛瑗兒。」艾若真不好意思表明自己其實真的來接孩子的。

  「海兒最近很開心,老身很久沒看到海兒這麼開心了。敏兒也是,家裡最近很多的笑聲,都是因為你讓瑗兒過來。」林母更抱歉了。

  「雖說家裡孩子很多,可是說實話,我們瑗兒真的不算是討人喜歡的孩子。您看我們璉兒,多可愛,輕輕的一逗,就開心得不得了。」艾若逗逗坐在邊上的璉兒,璉兒很給面子的對她們笑著,顯然這孩子對誰都傻笑。

  剛剛已經給林母號過脈了,顯然林母的脈象不錯,顯然對她來說,家裡有個孩子,對林老太來說也充滿了生機。正是這樣,她也就更不好說,她要把孩子帶回去的話了。只好轉換了話題,試圖用小肉球換回賈瑗。

  林母看看長成肉球一樣的賈璉,也笑了起來。那個孩子真的看上去很逗人的。但是,林母卻不覺得這個比賈瑗可愛。所以根本沒接小肉球是很可愛的孩子。

  「瑗兒可愛。雖然話不多,也不愛笑,不過是很懂事的樣子。很聰明的孩子,海兒很喜歡她。還說教她念書呢。」林母想想林海抱著賈瑗念詩的樣子,覺得很開心,對他們來說,只會傻笑的小肉球有什麼好玩的,當然似懂非懂時,才好玩吧!

  艾若『咳』了,林妹妹就是被林海教得太好。結果傷春悲秋了,她百分百的覺得自己錯了,真的錯了,為什麼把孩子放到林家了。心軟果然就是病,得治。

  「放心、放心,你們教養姑姑說了,你們不希望孩子學太多,就想讓她開開心心的長大。我們知道。小孩子也很聰明,她不學呢,伸著手指說。不學,她才兩歲,她要出去玩,真的好聰明。」林母一想到瑗兒憤憤的說自己才兩歲的樣子,就想笑了。那樣子真的好好笑。

  艾若又呆了,雖然知道賈瑗很聰明,可是這麼不愛學習,好像也不行吧?有林海這樣的才子型老師肯當家教,一般人看來會很開心吧?艾若覺得很糾結,她要怎麼辦?這裡也沒有學習班。可以讓她去學畫畫、彈鋼琴、學外語,甚至於跆拳道。都是從三歲開始的,還有一年,這樣糾正來得及嗎?

  「想什麼?」林母看她糾結的樣子,看樣子,不像是因為沒接到孩子而糾結。於是想想問道。

  「養女兒好費心,男孩子有父親來管,三歲時開蒙,我們在家,好好的給孩子準備好吃的,穿的就好。可是女兒,好像怎麼做都是錯的。對瑗兒,請了一流的教養姑姑,可是看教養姑姑那麼教孩子,我又不覺得不太好。現在孩子不肯學習,我也覺得痛苦。這麼聰明的孩子,我該怎麼辦?」

  林母笑了,覺得面前這個總是很淡定的二太太,竟然還有這樣的糾結的時候。她哪裡知道,在艾若心裡,只有賈瑗是她親生的孩子,她親生的只有賈瑗一個而已。所以對賈瑗的一切,她都很糾結,曾經自己的女兒有老公管著,女兒那時也很聽話,說是撒嬌,不要學習,他們可以一齊板著臉。女兒只是智商正常的孩子,有小孩子一切的缺點,但也有優點。可是賈瑗身上,卻沒有這些,太聰明的孩子,讓艾若時時都心力交瘁著。

  「曾經我也想要有個女兒,貼心的女兒。好好的打扮她,讓她在身邊撒嬌,等到了日子,給她找個好人家,開開心心的給她準備很多的嫁妝,送她出門。教養什麼的,倒真的沒想過,覺得女兒就該好好疼愛。」林母想想笑道,兒子總是有很多的要求,但對女兒,哪會像艾若想得這麼多。

  「只要疼愛就好嗎?可是瑗兒太聰明了,家裡的孩子,她是最聰明的,真的很聰明!」艾若苦著臉,一臉的痛苦。

  「生個不聰明的好嗎?」林母一怔,看看傻傻的璉兒,再想想酷酷的賈瑗,每次出門回來,拿自己買的東西,嚴肅的告訴自己,這是什麼,那是什麼,外面有什麼,一文錢可以買什麼,真的很聰明呢。嚴肅又認真,雖然只肯說必要的話,可是,看明明很小的臉,卻擺出一副大人的樣子,別說多可愛了。為什麼,明明是親媽,還煩成這樣。

  「女兒其實笨一點好吧!有喜歡這麼機靈的女孩,做媳婦嗎?到婆家,婆婆得多嫌棄啊!」艾若皺著眉,一個聰明,又不會笑,不肯好好說話的孩子,哪家婆婆肯要啊?

  林母想想也皺起眉了,是啊、是啊,果然,這是大問題呢!跟著也著起急來。

  「那怎麼辦?我讓海兒不要教多了?女孩子是不能太聰明了。」

  「別教念詩什麼的,真的,我們老爺也不喜歡教孩子念詩,他覺得念詩真的不太好。」

  「為什麼?」

  「不知道,可能覺得念詩會移了性情。好像聽說古往今來的大詩人,真的有成就的人不太多。可能覺得男人該心胸寬廣一點,女兒更是如此,那些詩,不是傷春就是悲秋的,我們瑗兒本來就不愛笑,真的念得更不笑了,怎麼辦?」

  「嗯,就是這個意思。」林母點頭,只要不接孩子回去,讓不教讀書嘛,所以想想看,這不算問題吧?

  艾若只能抱著小胖子回家了。本來晚上,以為晚上就能見到女兒的賈政,早早回家,結果看到餐桌上還是只有一屋子的和尚,他的臉馬上就板了起來。明明可以看到可愛女兒的,為什麼還是這些臭小子?

  代善看兒子的臉,馬上也板起臉來。一回來就板臉,給誰看啊?

  「怎麼?不想看到我,一回來就給臉子。」

  「兒子怎麼敢!」賈政忙垂手言道,但還是轉頭看向艾若,「瑗兒呢?不是今天去接了嗎?」

  「姑太太和姑爺帶瑗兒去郊外了,說是去釣魚了!」艾若想到這個理由,真的被氣死了。什麼人啊,去郊外釣魚,這個也算是理由嗎?

  「那我們能去姑丈家嗎?」賈珠馬上羨慕起來了,「姑丈家好像很好玩,上次說是去了寺廟了;上上次說去了賞花!上上上……」

  「是啊、是啊,姑丈好像很會玩呢!」賈瑚馬上說道,認真的點點頭。為什麼每次去接,妹妹就在玩,想想看,真的太讓人羨慕了。他們可都是一早起床去念書,然後好久也沒有出去玩了,真的太過份了。

  「他們故意的吧?你去接,他們就不在,故意的吧?」賈政氣得臉都綠了,這都住了多久了?為什麼?把人家的女兒,扣在自己家裡,不還給人家的父母,這個……這個像話嗎?

  「瑗兒說是很對姑爺的脾氣,姑爺喜歡得不得了。親家老太太也是,說得我都不好意思說,我去接孩子的。」艾若也很苦惱,想想都恨死了,「那丫頭真的太過份了,一定沒說想我們,於是讓姑太太他們覺得,瑗兒很喜歡他們家,於是不給我們了。」

  「讓他們多帶幾天就好了,家裡有孩子,會熱鬧很多的。」代善想想看,捧著茶杯輕輕的說道。

  「父親,我們也就一個女兒!」賈政憤憤的說道,這是什麼話,他也就兩個孩子,加上侄兒,一共就也只有一個女兒,憑什麼就被父親這麼說?

  「又沒說搶你們的,又沒說讓她改姓林,有什麼關係?」代善瞪著兒子,把孩子放到姑姑家,有什麼關係?

  「爹!」賈政盯著父親,嘴都氣歪了。也不再叫父親了,直接沒用敬語了。

  「行了,吃飯吧!」代善瞪了兒子一眼,這麼多孩子,分一個給沒有孩子的妹妹又如何?這在大家裡,不是常事嗎?二媳婦這回做得很好,讓賈瑗跟著賈敏回去,得到家裡一致的喜愛,喜歡到不捨得讓她回來了。想想女兒,代善總會很抱歉,現在好了,有了賈瑗,他們會開心一點吧。所以看兒子這樣,他更不順眼,為什麼都不會為可憐的妹妹想想呢?

  賈政就一直氣鼓鼓的,真的被氣到了,連飯都吃得少了。賈珠和賈瑚互視一眼,都不敢再說話了。所以一直保持開心的也就是傻呼呼的賈璉了。自己拿著小匙,開心的吃著自己的飯,還不時轉頭看看大家,不時對關注他的人,抱以燦爛傻笑。



160 還是心軟了

  沉默的吃完飯,大家坐下吃水果,也不敢說話了。氣氛很沉重。

  「林家真那麼喜歡瑗兒嗎?」代善後來瞥了他們一眼,想想那個不會笑,不愛說話的孫女兒,還搶什麼?比較起來,他還覺得自己的孫子更好,一個個的活潑可愛,機靈多了。

  「真的,我說把璉兒換給他們,他們都不幹,我們璉兒多可愛,笑得多沒心沒肺?看著璉兒笑,我都覺得什麼煩心事都沒有了,對不對!」艾若對小呆笑笑,小呆馬上又咯咯的笑了,全身的肉都在跳起來。連代善看到賈璉那樣,都跟著笑了起來。果然很可愛,全身都肉肉的,人喜性,比那個不會笑的孩子強多了吧。

  「他們不要璉兒,要瑗兒?」賈瑚也不樂意了,太過份了。想想看,自己家的弟弟多可愛啊。瑗兒脾氣很壞的,打小吃貨跟打傻子的,哪有自己的弟弟這麼可愛啊!

  「憑什麼把璉兒換給他們?憑什麼?」賈政更不樂意了,為什麼自己家就得給個孩子他們?瑗兒不捨得,璉兒他同樣的不捨得,憑什麼!賈瑚馬上感動了,二叔多疼愛璉兒啊!

  「我是說璉兒不是粘人嗎?換給他們,晚上璉兒就叫著要回來,所以先換著,到時他們也得乖乖的把璉兒再給我送回來,然後總不能再讓瑗兒回去。」艾若氣鼓鼓的說道,她是有策略的。

  賈瑚這才松了老大的一口氣,差點以為二嬸平日裡對他們的疼愛都是假的了。

  「是,所以都是瑗兒那個丫頭不好,一點也沒說想我們!」賈政氣瘋了,想想看,如果說女兒鬧著回家,妹夫也不會這麼的厚臉皮,扣著女兒不讓回家的。

  「對哦,妹妹都沒說想我們嗎?」賈珠也懨懨的說道。這麼久沒見了。他還挺想賈瑗的,結果賈瑗卻樂不思蜀,真的太過份了。

  「是啊,小吃貨都問妹妹了。說妹妹怎麼不回來?」賈瑚也鬱悶了,好久沒見過她了。雖然酷一點,凶一點,不過挺好玩的,現在看不到她了,是挺無趣的。

  「別指望了,那丫頭喜歡出門。我們又不許她出去,她當然不肯回來了。」艾若有點無力,想想看,自己因為不是土著,所以想想看,不敢說,不敢動。賈瑗也許覺得在林家過得更恣意一點吧!林家比自己知道怎麼可以讓小姑娘活得快樂一點,所以賈瑗自然比較喜歡寬鬆一點的環境。

  賈政抿著嘴。不讓女兒出門,他也覺得沒什麼問題,因為是女兒。當然處處小心,想到林海竟然用這一招來討好女兒,真的太過份了,憤憤然的說道,「不會想把孩子慣壞吧?」

  「不會吧!」艾若歎息,能把林妹妹教得那麼目下無塵,應該不是那種會溺愛孩子的主吧?林妹妹可是他們求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才有的女兒,應該更溺愛吧,卻把女兒教成那樣。顯然是很會教孩子的。不過,她真的很怕把自己女兒也教成那樣,不過想想也是,自己家的女兒就是太聰明了,好吧,還有一點小小的市儈。略略的學點書卷氣,也許也不錯。

  「去說,過幾天休沐,我們要去莊子裡,讓他們一塊去,我就不信,他們還不還給我們。」賈政哼哼著,重重的放下杯子,想到又憤然了,自己每天忙得要死,為什麼那個人可以天天陪著女兒到處玩?

  「那個人,為什麼天天這麼有空?國家的俸祿,就是給他這麼用的嗎?」

  「就是啊,姑丈為什麼都不用去衙門的嗎?天天出去玩?」賈珠很氣憤,他氣憤在於,為什麼姑丈只帶妹妹去玩,也沒說帶帶自己,自己也很乖很可愛的樣子好不。

  「是啊,姑丈不也是探花郎嗎?為什麼二叔要這麼忙,姑丈那麼清閒?」賈瑚很困惑,他沒林海應該帶他去玩的感覺,就算林海肯,估計自己舅舅也不會肯,所以他只表示困惑,就不表現羨慕嫉妒恨了。

  「所以要找點事給你姑丈做,不能天天這麼閑著了。」賈政重重的點頭,憤憤的想著。

  「咳……」代善真的聽不下去了,雖然每天過來陪他吃飯是很好,可是問題是,這麼肆無忌憚的跟孩子們評論他們的姑丈,是為人父母該做的事嗎?輕輕的咳了一聲,成功制止了小孩子們。

  「去睡吧,跟老太爺說晚安。」艾若也不想讓孩子們在這兒了,跟著賈政一起吐槽姑丈是不太好,雖然她也氣憤難平,至於嗎?好歹也讓她看看孩子啊,結果逃得遠遠的,連看也不給看,太過份了,不過當著孩子還是算了。

  孩子們走了,她本也想抱著小孩子回去的,結果賈政還是不死心,看孩子們走了,說話也更放心了。

  「爹,妹夫怎麼都沒事做?要不你跟聖人說說,要不要給妹夫找一個實缺,最好是外地的。」

  賈政還是氣憤難平,父親的咳嗽也沒能阻止他心中的憤憤不平。明明同樣的供職翰林院,憑什麼自己忙得要死,而他閑得發毛了。直接把妹夫送到外地去,才是正理吧,這樣女兒就能回家了。

  「你讓他做什麼?他本就是聖人留給子孫用的,此時不過是考查他的能力罷了,他此時越自在,聖人會越喜歡。」代善淡淡的說道,原來這些他不會跟兒子說的,不過看兒子認真的在工作,只要不要談到孩子們,這個二貨次子看來也挺像樣了,所以想想還是說了。

  「是想說,妹夫是很有能力的人嗎?」賈政又不是真的二貨了,人家現在是先生了,讀書很用功,性子越來平和自然起來。翰林院又不是真的世外桃源。只不過他學聰明了,把自己隱藏起來了。現在父親提起來了,他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含意。

  「是!很有能力。不然,我怎麼會招他當女婿,所以不要為一個孩子,弄得太僵。兄弟之間,要相互扶持,守望相助。」代善沒看兒子,輕輕的言道。

  賈政不再說話了,看了艾若一眼,艾若望天,原來是這樣。作為天子近臣的代善,早早就看到了林海的前途,於是招他當了女婿,為自己的兒子將來鋪路。而林海將來備受重用,一路升到二品,也不是偶然了。

  此時清閒,有可能是一種考驗。不過是在考查著他的心性吧?看他會不會急,會不會爭,年輕的少年郎,已經被迫在家裡待了三年了,終於出來了,還是不給活幹,性子差一點的,只怕會急切吧?不焦不燥的做自己,於是更能得到聖人的青眼吧?

  賈政接過了小呆,跟代善告退,小呆也跟代善揮手,代善也笑了,這小胖子能養成這樣也不容易。笑著也跟小呆揮了一下手,看了賈政一眼,「可憐一下你妹妹吧!」

  賈政怔了一下,默默的退了下去。

  和艾若一起慢慢的走在回屋的路上,側頭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心眼太小了?」

  「你敢說,把瑗兒就放在姑太太家,我就跟你拼命。」艾若看也不看賈政,直接說道。

  賈政笑了,真的艾若說,『是啊,相公,瑗兒就讓姑太太帶著吧!』他會嚇死,那根本就不會是妻子該說的話。

  「不許笑,我跟你說,我永遠不可能答應讓瑗兒跟著姑太太的。所以誰說可憐也沒有用,那是我生的,我生的。」艾若看也不看賈政,直接說道。

  賈政挑著眉,根本就不說話,抱著小呆子自己低頭悶笑起來,他真的挺瞭解老婆了,說狠話的人,其實都是心已經軟了。只是用狠話來讓自己好過一點罷了。

  哄著小呆睡了,看著艾若梳頭,想想蹭到跟前,「要不要,我們再生一個?孝期過了之後。」

  「那也得孝期之後啊!再說,真的再生,姑太太心裡會怎麼想?『我求一個孩子都沒有,你們有兒有女了,還生?』她心裡只會更難過的。」艾若沒好氣的說道。

  賈政想想也是,覺得也是,他們躲著妻子,不過是可憐的怕去接,因為實在沒有勇氣再面對沒有孩子的日子吧。

  「明天我去跟妹夫說,讓他們一周把瑗兒好歹送回來一天,這樣像什麼嘛。」賈政輕笑的拍拍艾若的肩膀。

  「賈存周!」艾若真的想掀桌了。

  「那個,那個,兩天!」賈政馬上妥協。

  「讓妹夫休沐時,送回來。你跟他說,不許教成才女,我們家不許要才女!」艾若真的被氣死了,可是想想也是,真的這麼不清不楚的,以後林家人還得躲著她,不如說,以後休沐時,把孩子送回來,好歹也讓父母見見不是。這樣,他們也能心安,能正正式式的把賈瑗留在他們身邊,應該會好過一點吧。她萬不肯承認,其實她也心軟了,因為代善那句話,一下子被打倒了。

  賈政笑了,輕輕的給艾若按摩起肩膀來,剛剛其實他也很氣,可是最後父親那句,『可憐一下你妹妹吧!』一下子打到了賈政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他們都知道,也許妹妹這輩子,可能就沒有自己的孩子了。現在只是把女兒借給她,自己還不依不饒的,的確是有點太沒有站在妹妹的立場上想想了。又不是給了她們,只是現在借給他們帶帶罷了。雖然心情還是不好,自己也就一個女兒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3-26 08:10 PM

161 家教問題

  好了,艾若發了話,林海被賈政堵翰林院,把該說的話一說,林海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但也放了一大塊心,直接又回家了,開開心心的告訴林母,賈敏,還有賈瑗,賈政夫妻同意讓他們一直帶著賈瑗了,只要休沐回去看看就成了。林海還抱著賈瑗大笑,「瑗兒以後就在姑丈家了,高興不?」

  好在賈瑗一直不怎麼愛笑,所以酷酷的倒也沒啥。林母臉皮是他們中間最薄的,主要是,這些日子,兒子媳婦躲著賈家人,她又沒地躲去,深深的覺得對不起賈二夫婦,直接讓人開箱子,去拿一套好頭面,讓賈敏送給艾若。

  賈敏也對兄嫂感到抱歉,她是眼看著嫂子為了瑗兒跟母親鬧成什麼樣的,現在生生的被自己逼成這樣,婆婆拿了東西,她忙推了,說自己有,原該自己送的。被林母按住了,「你的,留著將來給瑗兒添妝。」

  賈敏也明白婆婆的意思了,不管二哥二嫂肯讓賈瑗住到什麼時候,林老太太的意思是,將來賈瑗出嫁,林家也會出一份嫁妝,當成女兒一般風光的大嫁的,這不算什麼補償,只是他們內心的感激。

  林海等吃了晚飯,當成串門一般,帶著賈敏、賈瑗一塊到了賈府,意思很明白,他們就是來串個門,坐坐他們還要把賈瑗帶回去的,氣得艾若恨不得把這厚臉皮的兩口子趕出去。

  禮物什麼的,送幾車也沒用,賈政夫妻看也不看。只是盯著寶貝女兒看,心裡真的又恨又疼。而艾若使勁的捏了女兒的小臉一下,深深的覺得,這女兒養得真沒用啊。

  賈瑗又不是那愛賣萌的小孩子。被老媽捏了臉,也知道老媽生氣了,她還生氣呢。想到剛剛林海抱自己說,以後她是姑丈家的孩子了,這是啥意思?表明,‘你把我送人了,現在還來捏我?’她也把頭扭到一邊,哼哼著。

  小吃貨聽說賈瑗回來了,馬上沖了過來。還吩咐自己的小廝去廚房吩咐做點心,路娘子想抓都沒抓住,也氣得直跳腳,這是什麼孩子啊。

  於是一群孩子圍著賈瑗,鬧得啊。正堂都要被掀了。林海也算是親近的外男,賈府裡也沒那麼些規矩,就坐在一邊,看得那叫一個眼熱啊。

  「還是二哥府上熱鬧。」林海看五個孩子在炕上圍著賈瑗,七嘴八舌的,連小呆子都爬過去想擁抱姐姐,多麼有愛的一家人啊。

  賈政也不想搭理林海,真的太可恨了,我們家熱鬧。關你屁事啊,你至於說我家裡熱鬧,於是把我女兒弄走嗎?哼哼,不說話。

  小吃貨的點心到了,小吃貨忙扒開眾人,「妹妹。你快嘗嘗,這是我們鋪子新出的點心,我讓人做的,他們說賣得極好哦。你又能賺銀子了。」

  「幹得好。」果然,賈瑗眼睛都亮了,笑咪咪的拍拍小吃貨,馬上去拿筷子試吃,她也吃不出好壞,但還是點了頭,「好吃,加油!」

  「嗯,我都不去別家吃了,不亂說話了,他們看到我,都還會叫我呢,我不搭理他們。」小吃貨表著決心,自己真的很聽話。

  「嗯,我去吃了,都沒咱們的好吃。你要加油,做最好吃的點心,要全京城就咱們鋪子最好吃。」賈瑗說了長長的一串話,語調雖然還有些生硬,但總算是句子了。聽得大家都怔了,這是賈瑗?之前幾個字幾個字的蹦,現在終於肯說句子了?

  「怎麼樣,我相公教得好吧!我相公每天教瑗兒說話呢!」賈敏得意了,看還說跟他們住不好,看他們多麼全心全意的教孩子。

  林海也得意了,但還是矜持的清了清嗓子,理理袍子的下擺,「是瑗兒聰慧,跟她說話,她都肯認真的聽。性子是急一點,不過呢,好在家裡孩子少,倒是能全心全意的教她了。」

  艾若氣得要爆了,什麼意思,就是說我們孩子多,不能全心全意的教女兒,她不能罵林海,直接拎起了女兒的耳朵,之前她真的不捨得動她一手指頭,「賈瑗!」

  「二嫂!」賈敏嚇了一跳,跳起來,生怕賈瑗的耳朵被揪壞了。

  「娘以前跟你說的,你都當放屁啊?出門也不知道想爹娘,老太爺,哥哥們,現在還這樣,你氣死我算了。」

  「不是你們不要我了,把我給姑姑了嗎?」賈瑗還氣呢,跳著腳跟艾若對吼。現在沒人會說,賈瑗不是艾若生的了,這兩對吼起來的樣子真的一模一樣。

  「誰不要你了,誰不要你了,誰胡說八道的?我是讓你去姑姑家借住,『借住』你不懂啊,你不是啥都懂的嗎?你白癡啊?我又不是女兒多,我憑什麼把你送人?」

  「那為什麼不去接我!」賈瑗叉腰吼著。

  「我上哪接你去?你天天到處玩去了,我連你的毛都沒見著。對了,妹夫,你們是不是太閑了,天天出去玩,有這麼帶孩子的嗎?孩子能這麼教嗎?」艾若瞪向了林海,正找不著出氣的,直接吼向了林海。

  林海開始摸鼻子了,剛剛的矜持都沒了。賈敏也縮了縮,能說,她們就是不想碰到艾若,才出去的嗎?這些話,他們自己都不好意思公開說出來的。

  「哦,伯母,妹妹這是不是就回來了。」小吃貨趕緊問重點。

  「當然不是,過會還得去。」艾若沒好氣的說道,回頭對賈瑗說道,「你說是借住,但是,你可不是去白吃白住的。爹娘哥哥都在呢。所以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敢說你去打秋風的,你扇死他。知道沒有!」

  「是的、是的,妹妹萬不可自卑,咱們家這麼多人在呢,所以咱們可不是寄人籬下。」賈瑚有切身的體會,馬上強調起來。

  「嫂子!」賈敏悲憤了,這是啥意思,自己還會虐待她不成。怎麼寄人籬下都出來了,自己全家把賈瑗都當公主了,誰敢說她寄人籬下啊。

  「沒說你,知道你捨不得動她一手指頭,不是該教的還得教嗎?」艾若瞪了賈敏一眼,回頭看著女兒,「聽懂了沒?」

  「我有那麼笨嗎?」賈瑗很想翻白眼,但宮裡的姑姑又沒白請,而且林海也是翩翩君子,真做不出什麼來。剛剛氣極了,才會跟老娘對吼的,不過呢吼完了也就明白了,合著不是老娘不要自己,是姑姑捨不得自己。想想林家的情形,還有啥不明白的,住哪其實對賈瑗來說也不差,她雖然還是很想念艾若,卻也真不是那種特別粘人的孩子。那種哀傷一下子就被她給掩蓋過去,恢復了正常。

  「不是怕你變笨了嗎?你要出去被人欺侮了,我就真要去買塊豆腐撞了。」艾若對女兒也恢復了之前的不客氣了,直接戳著她的腦門說道,但卻還是把女兒抱進了懷中。

  「出去聊吧!」賈政無語了,直接對林海說道。老婆這麼教女兒平日在家是看慣的,不過現在當著林海的面,他還有點不好意思。

  「姑丈,其實我也挺可愛的,要不你也我帶回去吧!」賈珠生怕老爹把姑丈帶走了,趕忙一馬當先的沖過來。天天出去玩,想想,那是什麼情形啊!

  「嗯,我更可愛,我很會說話,我還會吃東西,我還會幫妹妹賺錢,所以帶我吧!」小吃貨趕忙沖在賈珠的前面,他不在意去哪玩,跟賈瑗一塊就成。小吃貨的想法多麼樸素啊!

  「來個人,把這兩送到路先生那去,跟路先生說,罰抄《三字經》。」賈政快氣得直抖了,他是君子,不能打孩子,直接對外喊道。

  「你老糊塗了,他們才多大?」艾若吼了一聲,但小孩子還沒來得及感動,艾若就繼續吼道,「讓他們圍著院子跑,什麼時候知道錯了,再停。」

  「娘,我現在知道錯了!」賈珠馬上雙手捏住自己的耳朵,一臉正色。

  小吃貨看賈珠這樣馬上就鄙視了,搓著小手笑著對艾若說道,「伯母,要不我先回家去,明兒再來看您。」

  「拎出去跑,沒有二十圈,不許他們說話。」艾若看也不看,直接揮手。

  賈珠小吃貨對視一眼,也不用人拎了,直接自己跑出去了。賈瑚輕輕的拍拍胸口,不過看賈政瞪著自己,馬上明白什麼叫兄弟之愛了,趕緊站出來。

  「二叔,二嬸,我也去跑吧,我是大哥,沒教好他們。」說完,牙都要咬碎了。

  「去吧!」艾若點頭,賈瑚悲劇的一塊去了。

  「二嫂,為何連瑚兒一塊罰?」

  「他是大哥,將來也是榮府的繼承人,他要知道,無論姓賈的誰犯了錯,都是他的錯,現在只是被罰跑圈。將來,不管得嚴,只怕還得被累得殺頭滅門。」艾若淡淡的說道。其實這個她不但是跟賈瑚洗腦了,也跟所有人洗過腦了,你是第四代的榮府的長孫,你掌握著權利,當然,你也就得比其它人有更多的責任與義務。賈赦怎麼樣,艾若管不著,可是賈瑚兄弟一定不能出問題。

  「所以當女兒好吧!娘也不教你念詩,不要你當才女,快快活活的長大,開開心心的過日子,所以你也要傻一點,女兒不能聰明了,寶貝。」艾若看看又一臉木然的女兒著起急來。

  「回家!」賈瑗跳下炕拉著賈敏和林海。

  「什麼回家,這才是你家!你是去做客,做客知道不!」艾若真是要吐血了。



162 新問題

  「爹,有空看我去。」賈瑗對賈政說道,她其實也挺想賈政的,賈政可不像老娘,脾氣上來了,啥都來了。賈政對她可是一直疼愛有加,要星星不給月亮啊。

  賈政眼圈都紅了,又不好意思抱女兒了,好一會兒,輕輕的摸摸她的頭,「嗯,要聽姑丈的話,想要啥了,派人回來說一聲,爹給你買。」

  林海真不好意思,可是讓他說,要不把孩子留下,他真的下不了決心,握賈瑗的手緊緊的,生怕賈瑗跑了一般。

  「嫂子,我有空就帶瑗兒回來,不用等相公休沐的。」賈敏多會做人,馬上說道。

  她也羞愧不已,知道二嫂這是不得已,可是正如林海現在把賈瑗的手抓得緊緊的一樣,她也不敢想,若是他們夫婦單獨回去,那夏夜只怕也就成了寒冬了。如果一直沒有,也就算了,可是現在有了,一但失去,那孤寂是加倍的。

  「有空陪陪你家老太太,她脈像好多了,顯是心情很好,有空帶她曬曬日頭,把眼睛蒙上,光曬背,一個時辰即可。飲食也可再調整下,你請齊太醫去府上看看,重新開個方子。瑗兒也是,多陪老太太說話,解悶。知道嗎?」艾若振作一下精神,好人做到底,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是!」賈瑗這回倒是認真了。

  「快回去吧!」艾若也知道天不早了,讓人快套車,好在正是熱天。也不怕著涼什麼的,送走了他們,家一下子就清靜下來了,賈政和艾若傻傻的對坐著。小呆爬過來窩在艾若的懷裡,三人都默默無語。

  家人就好像是一塊完整的拼圖,也許看著不重要的一小塊。但就是缺了,怎麼也無法讓人覺得圓滿。

  再不舍,日子也得過,因為有了賈瑗,林賈兩家進入了蜜月期,不是艾若帶著孩子去,就是他們帶著賈瑗過來。林母順便也跟賈珠,賈璉,還有小吃貨熟了。林母表示最喜歡小吃貨,實在太能說了,順便把林母跟前的小吃吃了一遍,然後點評。順便要方子,他回去改良好了,再讓人送來給林老太太吃。

  林母真沒見過這樣的孩子,常常被說得多吃了幾口點心,平時覺得一般的東西,被小吃貨一忽悠,竟然還覺得不同了,深深的覺得,艾若身邊的孩子實在太可愛了。艾若忙撇乾淨了。跟她真沒關係,她還真沒這本事。賈瑗大力的鼓勵著小吃貨,這讓小吃貨在好吃的事業上,更上一層樓了。

  人生本就是有喜就有哀,艾若一面看著周瑞家的友情提醒,八月初九是賈母的生日;一面打開了史家大太太送來的密匣。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封信,不是大太太寫的,而是庵裡老太太寫給史大爺的。

  看了信,艾若有點想死了,怎麼辦,為什麼會這樣?不想發生的事,還是一再的發生,她該如何應對?

  「太太,老太太怎麼說也是逢五,又重了九。這若拿捏不好,怕是會落埋怨。」周瑞家的看艾若盯著信,沒搭理自己,只能再說一次,讓艾若心裡有譜。

  若是之前或者紅樓裡,賈母的生日那是要大辦特辦的,誰讓這是個喜歡熱鬧的老太太呢。問題是,這既不是以前,也不是紅樓後,加之還有史大太太的信,於是艾若糾結了。

  「老太爺,今年老太太可是整四十五,又是重九,您看……」第二天一早吃早餐時,艾若忙看向了代善。

  古人講究,女子做九,男子做足。賈母四十五,暗合五九,算是大生日了,此時賈母又在廟中,怎麼做,就是問題了,艾若當然不肯把她接回來,可是不接回來,又怕人說她不孝,於是麻煩上傳,直接把球再次踢給了家裡的最高領導,代善同志。

  「讓她好好念經就是給家裡積德了。」代善頭都不抬,專心的吃飯,他早就淡定了,反正別現眼就成。

  「那個,媳婦想著,咱們雖還守著孝,但父母尤在,也不好讓老太太跟著委曲。要不接回來……」

  「接什麼接?」代善摔筷子了,而且是扔向了賈政,基本是,老太爺很瞭解艾若了,她定不會肯接,要接的,自然是兒子了,所以他目標正確的直接命中了賈政。

  「老太太既是誠心向佛,媳婦也不好擾了她老人家的清修。您看看,要不去各寺捐些香油,僧衣,再印大乘經卷一百部,為闔府積福如何?」艾若看了賈政一眼,糾結了一下,提出替代的方案。

  「你看著辦吧!」代善沉默了一下,才說道。

  「是!」艾若應了一聲,低下頭,給孩子們挾菜。

  頭一天晚上,她就跟賈政在商量這事,老太太四十五,艾若都沒想到,這位才四十五。想想書裡,那位可是活到八十三,還有三十多年,艾若想想覺得天都黑了,就算代善被自己伺候得再好點,目測,他老人家也活不到那歲數,所以,她得和那位鬥智鬥勇到三十多年後,自己也不知道活不活得到那時,艾若想想都恨賈政了,晚上使勁的掐著賈政,賈政雖然不知道為啥,卻也只能被掐,然後反攻倒算,直接把艾若拍在岸上了。

  結果也沒商量成,早上趕緊趁洗漱時跟賈政通報了一下,賈政這時腦子是清醒的,當然想的是把老媽接回來,子孫磕頭,享受天倫之樂,這是為人子女的本份不是。

  艾若現在真不介意把老太太接回來,反正跟上回說的,直接接到榮府,然後別讓她出來了?這其實這對艾若來說,倒是好辦法。

  艾若真心的不想讓賈母再在饅頭庵裡了,真的容易出事,那些人是好相與的?就算老太太不會拿著老爺子的名帖去做事,保不齊,有人拉大旗,做虎皮不是。就算沒有,真的饅頭庵裡那些人惹出事來,住在庵裡的賈母能洗脫得掉?到時倒楣的還是賈政,誰讓他就在京裡呢。

  上次賈敏就讓她別告訴老爺子,她看賈敏那樣也知道,賈政會是什麼態度了,所以只能另想別的招,比如這回生日,就讓老太太回榮府,反正她也看出來了,老太太一個人住在庵裡花費也不省。

  不過問題也在這兒,把人弄到榮府,忙的就是她了,兩頭跑不說,天天跟那位鬥智鬥勇的,她還真的耗不起,她可是來享福的,不是來找氣的。於是也就算了。但昨天接了史大太太的信,她真的就改了主意,因為不能再把老太太留下了。

  這其間,饅頭庵的主持又接了一單『生意』,也求到了賈母的面前。雖說也知道賈母現在在賈家不受待見,可是她親兒子可是新科的探花郎,女婿也是翰林,破船也有三千釘不是。

  賈母許是寂寞狠了,有人巴結,更是有些不甘寂寞了。於是還是寫信給了史家大爺,由此,其實艾若還是覺得老太太真不傻,看看挑的這個人。史老太爺重病,雖然沒襲爵,但史家大小事情,已由史大爺做主了。史大爺性子綿軟,之前與賈母感情不錯,所以賈母找史大爺,其實是成功率最高的。

  但史家大爺沒搭理她,曾經感情再好,也知道姑母的不靠譜了,史大太太和老太太又不傻,老太太就讓大太太直接把信轉給了艾若,一是告狀,二也是示好,表明史家有與賈家修好之意。

  艾若看看,信裡的事真不太大,不過還是有違天和,讓周瑞家的去打聽下,結果饅頭庵主又不僅認識賈母一個,很快找了別家,把事辦了。艾若想阻止都沒來得及。想想,這回賈母雖然沒插上手,但還是沾了身啊!這讓艾若頭都痛了,這些人怎麼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呢?得虧她還知道,老公不待見她,兒子指不上,不然真的寫信給賈政,那怎麼辦。

  只是昨晚被賈政折騰得忘記了,今天一早又沒時間,只能匆匆的說道,問問老太爺的意思吧,畢竟還是孝期,真的大張旗鼓的給老太太做壽,張家得怎麼想啊?外人又怎麼看?

  賈政想想也是,主要是,他很堅信一點,自己媳婦再不喜歡老娘,卻也不會真的做什麼不孝的事,所以倒是很放心,所以夫妻之間的信任很重要,因為賈政一直信任著艾若的善良,所以賈母後來無論說什麼,其實都沒用了。

  現在果然老太爺又怒了,艾若提出替代方案,老太爺勉強答應,這一切雖然在艾若的計算之內,不過她卻並不開心,饅頭庵總是一根刺啊!

  「怎麼啦?」老爺子也注意到艾若走神了,臉色也極差,如果不是身子不好,可能就是有事了。

  「您看,老太太……」艾若心裡思慮了半天,還是覺得不能不讓代善知道。

  「別說了!」代善臉黑了。

  「老太爺,老爺現在也是為人師表,總不能讓人說他不孝,任母不管不顧不是。要不,我們把老太太請到榮府裡住下,想清修,也可以自己蓋個小佛堂不是。」艾若也不管了,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3-28 07:51 PM

163 代善領盒飯

  代善信艾若才怪,他可不是賈政那個二五仔,盲目的信任老婆善良,他深知,老二媳婦恨死婆婆了,定是有些事,讓她做了這個不得已的決定。

  「把孩子們帶到東屋去吃飯。」代善看了一眼孫子們,他多年的宮中生活,很注意細節,擺擺手,下人們都是受過專業的訓練,聲都沒露,很快就把人帶了出去,桌子也清得乾乾淨淨的,賈政再傻也知道,這已經不是過生日的事了,看了妻子那凝重的表情,也沉默起來,但手心都出汗了,生怕老娘又惹出什麼事端來,再出事,就不是住寺廟了。

  「出事了?」代善看人都退乾淨了,才瞟向艾若。

  艾若直接把史家大太太轉過來的信,遞給了代善,事實勝於雄辯,她也懶得再說什麼,由著代善自己看。

  代善看看老太太的親筆信,上面細說了原由,還有讓史大爺該怎麼作,上面還有人家許了多少銀子,當然,這銀子,艾若相信,是有虛的,畢竟,老太太不是活雷鋒,她也不會做白功,自然也有她一份的。她許史大一千兩,依紅樓裡,人家開口是三千兩。庵裡的老尼還有好處,所以估計,這種事的公價是四到五千兩。不過艾若沒說,多少錢跟艾若無關,畢竟老太太也沒辦成。都是水漂的事,她很高興的是,這是老太太的親筆,還有她老人家的私章,一切倒是證據了,代善看到這個,自然明白。老太太真的不能在饅頭庵裡待了,這可不是自己構陷於她了。

  「她找了史家大爺?」代善看完信,手都直抖,面色發青了。

  賈政趕緊把信拿過來看了一眼。也是兩眼發直,臉色發黑。現在知道昨晚,一提老娘。老婆為啥對自己又掐又擰了,真是被氣得沒法了。他可是奔著大儒去的,結果家裡親媽不給他長臉,這讓人知道了,他還混什麼,直接被人說內諱不修,連自己媽都管不好。人家誰信你是真心讀聖賢書啊。

  「什麼時候收到的?」賈政顫聲問道。

  「昨兒下午!史大太太一接到信,就封了匣子,讓人給媳婦送來。媳婦也怕老太太被人矇騙了,派人去了饅頭庵,擺明瞭利害。不過老太太把媳婦派去的人給罵了回來。而聽說,饅頭庵的住持聯絡了其它人,已經把這事了了。」艾若想想說道。

  代善已經不問這事怎麼了的,直接派心腹之人去饅頭庵裡接賈母,對外說,賈母生日,回家過。也無人懷疑,賈母還高高興興的回來了。

  還是榮慶堂,賈母院裡的東西。人都沒變過,就算是封了院子,艾若還是沒管過他們,只要他們別把東西順出去,其它的,她真不管。

  原本這些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想著要不跟外頭的下人們打好關係,小恩小惠一般,反正二奶奶過來得少,誰知道老太太回不回得來。結果外頭的下人們本就是一月一輪,加之,之前他們也到外府去做過替工的,都是加強過訓練的人,能被這些人打倒就怪了,反之,此時看他們,受過訓的眼界都不同了,他們再看這些人,看到的不是羨慕,而是無語,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改變了,只覺得怎麼還有這麼沒規矩的人,殊不知,他們曾經也同他們一樣過。

  賈母本來挺高興的,她終於回家了,到了榮慶堂,代善在那兒等著,艾若看收拾好了,跟賈母請個安,就直接退了出來,基本上她是晚輩,至於說什麼其它的,她還是不要過問得好。

  艾若沒走多遠就聽到下人鬧了起來,很快有人讓她快回。艾若心知不好,趕緊跑回,代善倒在炕上,但頭上滿是鮮血。

  這也不用猜了,艾若派人去請大夫,一邊看代善頭上的傷,一邊順手拿了邊上的香灰按在了代善的額頭上。也不看賈母,看不流血了,給代善號脈,心知不好。代善身體本就一直不好,艾若若不是怕代善死了,她得獨立面對賈母,便著力幫他調養,但是代善又不是真的開朗的性子,年輕時又傷了底子,此時這麼一磕一碰,加之急怒攻心,能有什麼好下場。

  果然齊太醫來了,看了一眼,搖搖頭方子也沒開,直接就走了。賈政趕回來,看這情形,還有什麼可說的,放聲大哭。

  代善就這麼去了,聖人派人來看了,並且把艾若夫婦都弄進宮中詢問,到底怎麼回事。賈政和艾若還真沒法說,怎麼說,夫妻吵架,失了手,代善身體沒有賈母好,於是被賈母一下子推倒,撞傷了頭?說了是不孝,不說罪只怕還輕點,誰讓儒學裡說了,子不言父過,就是說,兒子,媳婦面對父母的不法行為,可以選擇沉默,這是不犯法的。但是揭發父母,就是大不孝了,反而有罪。

  聖人又不是傻子,直接讓人把當時屋裡的人全扣了,於是不用一會兒,連刑都沒上,就全招了,氣得聖人真想把賈母全剮了才好。可是看賈政夫婦那倒楣樣,想想邊關看似平靜,卻也正在籌備著打仗,此時若真的治了賈母的罪,賈政,賈赦怎麼辦?老友這輩子已經別無所求了,就這麼點念向。想來想去,下旨剝去賈門史氏一切封誥,任其閉門思過。而饅頭庵眾人也沒落著什麼好,派人查抄,眾尼收其渡牒,發賣為奴。

  外界只把賈母和饅頭庵案聯繫起來了,也只怕猜是賈母之事,把久病的代善給氣死了,卻不敢猜,中間是動了手的。動手與氣死是有區別的,一個是謀殺親夫,一個呢是代善自己身體條件不好。就算有錯,也不好治罪。所以聖人免了賈母一切封誥對外界來說,已經是很嚴厲了,於是還有人說,代善這是大不幸,還是大幸,娶了這樣的老婆。不幸於,氣死人不償命,而幸於,因為這樣,子女都得了聖人的青眼,多加看顧。

  代善之死總算告一段落,賈政請了丁憂,回家守孝,賈赦在邊關,雖然晚,卻也很快上了摺子,請旨丁憂。聖人對賈赦奪情,讓賈政扶靈南下,讓代善魂歸故里。賈政明白聖人的意思,一是賈赦太遠,一來一回的,時間誤了,大熱的天,代善真的放不住。

  再就是,他那缺讓出來,再補就難了,於是也交了手中的事,回家老老實實守了七七四十九日,全家扶靈南下。包括賈母在內,連賈政這二貨也不敢把老母單獨放在一處了,能留下命已經是聖人給他們兄妹面子了。不然真的讓外界傳出,是賈母弄死代善,他們兄妹真的不用活了。

  賈敏也氣得直掉淚,艾若是不說話的,她是媳婦,是外人,由著賈政把前因後果一說,賈敏深悔,早知道,自己就該一早跟父親說,把母親接回,那時事不大,父親看他們的面子,也不至於跟母親吵鬧,害了父親的性命,哭得昏天黑地,直言是自己對不住父親、看也不看賈母。

  回金陵老家,一家人自然要整整齊齊,作為惟一的孫女,賈瑗小朋友,自然而然的必須回家,沒有說爺爺重孝,還在姑姑家的。林海也不是那不知理的,自然不敢再留了,縱是萬般的不捨,也只能由著賈政他們一家帶著代善的棺木登船返回金陵。

  路不群一家留在京中,要幫他們照看家裡還有家學,賈政也挺明白自己家族學那點事,直接把族學的帳本當著大家的面給了路不群和林海,本就就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就算一些人想著真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的,看這個,也就都歇菜了,更何況還有林海呢,林海又有官身,又是翰林,誰還敢說什麼。

  艾若長長的歎息著,其實事情發生得太快,她有時也後悔,真的,如果她不是走得太快,她明知道代善體弱,怎麼可以讓他們獨處一室?現在就算聖人說了,一切官身誥命都拿了,可是她還是婆婆,以後怎麼面對?賈政,賈敏都躲開,都不想見母親,可是她是媳婦,她總不能躲著不見,還有孫子們,怎麼解釋?

  只不過這些事還真不好跟賈政說,他已經夠煩了,人倫慘劇發生在他的身上,他還想找人哭呢,自己再找他,不是添堵是什麼,只能憋著。

  賈政本來也一頭的包,被老爺子的事,很是傷感。天天一身重孝的,看著都唉聲歎氣。就算送殯時,除了那些老親之外,讓賈政很開心的是,他的學生都來了,雖然教得時間不長,但是看他們認真的給代善行禮,這點就讓賈政覺得自己這一段時間的辛苦沒有白費。

  不過小孩子們還真不知道這些,賈瑚在短暫的傷感之後,跟著賈珠那沒心沒肺的,很快就忘記了老爺子了,他們都沒出過遠門,在船艙裡哪能呆得住,很快就把賈政一塊拉到船頭,看著兩岸風光,想想路不群跟自己說的典故,跟三個孩子一說,倒是去了一下心中的煩悶。只是可憐代善,真的為他哭的,又有幾人?



164 多事金陵

  金陵這邊早就派人知會了,賈敬帶著賈珍就在岸邊等著迎棺槨。代善死得有點憋屈,賈政都沒好意思告訴賈敬,只能含糊其辭。

  賈敬雖然沒實職了,但好歹也襲了爵,坻報他也有一份的,隱約的知道代善之死與賈史氏相關,不過這是宅門密辛,誰也不敢真的攤在明面上說。老老實實的把他們送回佈置好的榮府老宅,內眷也迎了賈母一行。

  都是受過囑咐,代化太太身子也不好,說了兩句話,掉了幾滴淚,就回去了。敬太太看著氣色比之前好多了,顯見著離開京城,她也覺得不錯。

  敬太太也不多問,帶著艾若到宅子裡逛了一下,他們回來之前代善有讓他們來幫忙看顧,接了下人快馬通告,他們也積極的在準備,所以,一切都安頓得好好的。

  「真是麻煩嫂子了。」艾若真的很滿意,靈堂什麼的,之前他們都幫忙弄好了,她現在幾乎都不用做什麼。

  「這是什麼話,京裡的事,你不也幫著費著心?現在你們也來了,我倒也多了個去處。」敬太太笑了笑,輕輕的按按艾若的手,表示兩家很不用客氣,看看艾若,又回頭看看賈母住的西院,想了想,「你氣色不很好,守孝雖然清苦些,卻也別難為了自己,你這麼多孩子要養,弄壞了身子,也不會有人在意。」

  「是!」艾若也知道她說的不是守孝,而是指著西院的那位,卻也不好說什麼。敬太太也知道她不能說。叫來了管事,把榮府的鑰匙什麼的交了,算是正式把榮府的管家權交還了。

  其實也不是管家權,畢竟這裡的管理是自成一體。他們只是幫著管管房子,交帳什麼的,也是要當家的艾若來處理。所以前期的事,銀子什麼的,都是寧府結的。艾若也不會不懂事到,馬上說,還銀子,先謝了敬太太的幫忙,兩人一塊安排後頭的事。由敬太太引著那些本家的親戚們一塊認識了,讓艾若知道,這裡雖然不是京城,但是賈氏的族人,從來就不是省心的。

  金陵的祖宅和祖墳。卻也不真的是一個地方,能被稱為金陵四大家,賈家的下人都能在金陵成禍害之一,也就知道,這裡賈家的勢力了。也許來弔唁的規格不如京城,但是,人數卻一定比京城多得多。連書中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鼎鼎大名的甄家的家主都親來弔唁,顯得非常鄭重其事。

  也正是這樣。讓艾若第一次正視起賈家在金陵的地位了,所以賈母在書中的自豪感不是空穴來風,她就是從這樣烈火烹油時過來的,什麼元春省親她雖然重視,卻不見得表現得多麼激動,對她來說。那不算什麼,因為更隆重的,她也見識過了。

  自己雖然沒機會見識,可是從代善在金陵再次舉喪,就算賈政已經是一個很標準的封建士大夫了,一切恪守著該有的禮儀,但是外面卻不是那樣的,出殯時,看看滿街的路祭牌子,她真的被震住了。所以,就算她們儉樸了,但是人家該做的,卻一點也沒少做。

  艾若輕輕的放下了簾子,但賈瑗卻還是打開了,靜靜的看著窗外,雖然不說話,但是從她的眼睛裡也看得出,她看得懂,並且,她也在思考。

  請了僧道做了法事,按規矩把代善給安葬了,代善終於入土為安。各自收拾妥當,並且送了厚禮給寧府,當然順便把之前的帳目一清理,艾若可算是安生下來,可以安心的守孝了。

  這一段日子賈母出奇的平靜,也沒鬧出一場什麼哭靈把戲,有客到,人不知道京裡發生了什麼事,就算沒了誥命,人家也是探花郎的親媽,那些的人也要巴結的。金陵這邊盡是老親,比如甄家的老太太與賈母就是極好的朋友,但甄家能跟這些家比,他們是知道賈母的名聲,還有代善的死不簡單的,甄家老太太根本就不敢淌這渾水,派了老媽子來,送了補品,陪著說了會子話,就老實的退了出來。若是平時,老太太不拉著人家說七說八那是鬼變的,她竟然也沒留。

  艾若可是很關注甄家的,畢竟紅樓說是說金陵四大家,可是甄家總是似有若無的成了一條隱線,有人說甄家與賈家其實是一明一暗的相互影射,此時艾若卻已經不想深究,她只知道,甄家的命運和後來賈家一樣,而且他們是最早滅亡的,心裡暗暗地就客套起來,不敢與之太過靠近。

  但甄家看完賈母,也竟然過來給她請了安,送了禮,看著東西自然比賈母少幾樣,但是問題是,不比數量,要比品質,艾若又不是剛來的那個什麼都不懂的主了。客氣的謝了甄家老太太,太太,就不再多說什麼,金陵這邊,也知道賈家的二太太是個鋸了嘴葫蘆,平日裡沒什麼話,於是也沒多說什麼,便告了辭。艾若讓人把禮物的攤在炕桌上,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賈瑗坐在邊上,拿起那個白玉佩,細細的舉著看著。這是甄家說,送給二太太賞玩的。這不是奠儀,奠儀已經送過了,這個只是喪事之後,平常的往來。不過,甄家平時往來就送這個?

  果然哪裡都不是好待的,想想敬大嫂子怎麼也沒說提醒一二,不過想想,拍拍腦袋,自己又傻了,寧府現在還有什麼?甄家腦殼壞掉了,才會這麼幹,所以寧府是真的來守孝的,除了本家,根本就沒人可來往。而榮府不同,擺明瞭聖人另眼相看,三個子女各有歸屬,前途光明,這些人當然不會放過結交下去的機會。老太太那邊顯然已經不成了,於是,自己算是新一任的當家太太了,他們這是在鋪路了。

  想到這兒,艾若可不敢掉以輕心,特別囑咐,從此關緊門戶,他們是來守孝的,就要有守孝的樣子。至於說老太太那兒,關注著點。大家也明白她是啥意思,不用多說。

  但也鬱悶,因為這是祖宅,分家時,是傳給長房長子的。所以他們只是來借住,這裡的下人,很多都是賈母當家那會派出來的,好些人還是賈母的心腹,艾若再怎麼折騰,還真沒想過把金陵的人折騰著去受訓,這回就瞎了,也不可能真的一下子全換乾淨了,只能慢慢的觀察。

  當然在金陵也不全是壞處,艾若終於看到青春版的薛姨媽了。原本想著讓她趁著王老太壽誕回京城一趟,大家見見面。現在她沒去,自己倒是過來了,省了不少事。

  而且最好的是,她可以親自幫薛姨媽調養身子了,之前只能遠遠的,寫些調養的方子,但是那是隔靴搔癢,作用總讓她覺得有點不放心,現在好了,她終於可以親自號脈了。

  她雖然不記得薛蟠的歲數,但想著跟王熙鳳差不多,那麼怎麼算,也不是這一兩年的事,她可不想讓薛姨媽等那麼久,然後生下個呆霸王,最後落個晚景淒涼。再說,早點生,她老公就算是按書裡的時間死,孩子也比那會大不是。所以之前薛家來弔唁時,她就趁沒人時,讓薛姨媽過了百日再來一次,她給她好好看看。

  代善死時,本就在京裡停了四十九日,然後路上走了一個多月,到了地方上,又是做法事,又是點穴看地,等弄完了,早過了熱孝期了。薛姨媽挑了一天,就上門了。他們骨肉至親,也沒那麼多講究,到賈母那兒應了一個卯,薛姨媽就坐到了艾若屋裡來了。

  薛姨媽比王氏小兩歲,此時,其實剛剛十九,但許是本為庶女,又嫁到商家,還掉了孩子,臉上便有了幾分苦像,但細看看,其實她的容顏比王氏秀美一些。也對,能給人當妾的,顏色都不會差,生的孩子,能差得了嗎?

  賈瑚、賈珠在外頭跟賈政讀書,屋裡就賈瑗和賈璉。艾若扶著她坐下,讓賈瑗和賈璉上前見禮,還解釋了一下。

  「瑚哥兒和珠兒跟你姐夫在外頭書房讀書,每日不到午時不許出來,過會吃飯再見,望妹妹見諒一二。」

  賈瑗上前,得體的給薛姨媽行了一禮,賈璉現在已經說話很好了,雖說走路還有點歪歪倒倒,但是站得挺直,上前甜甜的叫了一聲姨媽。就歪進了艾若的懷裡。

  薛姨媽看艾若這子女雙全的,一下子眼眶就紅了。給了重重的表禮,真恨不得把賈璉抱在懷裡好生揉搓一翻才好,不過也是知道,賈璉是大房的,賈瑗才是姐姐親生的,抱過賈瑗,細細打量了一下,很是歡喜的贊了又贊。

  艾若之前就搜過記憶,薛姨媽親娘走得走,一直是王老太跟前養大的,王老太這人厲害點,但是還真不是那小器人,對她倒真沒刻薄過。不過嫡庶有別,王氏卻是那小器的,雖然面上不顯,至小卻跟這妹妹並不很親近。

  不過是各自嫁了,王氏嫁公候之家,喜歡跟妹妹顯擺。這兩年,艾若換了芯,倒是對她真心實意起來,當然,這份真心,還是有水份的,不過是怕真的跟劇情走,她上哪說理去。本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則,努力讓壞事的,都好了,她才能過好自己的日子不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3-29 08:55 PM

165 薛氏夫婦

  讓賈瑗從薛姨媽身上下來,拿了脈枕,給薛姨媽號起脈來。她好歹也是專科婦科大夫,到了這兒,也跟專人學過,這半年,又因為跟齊太醫投緣,人家還正統的教了她,她的中西醫結合之路可能性雖然不大,但是在中醫的診療上,已經非當初可比了。讓薛姨媽來,主要也是給她看病的。

  細聽了,薛姨媽倒真沒什麼病,說白了,就是是女人都有會有婦科病,就算是女人再愛乾淨,男人不愛乾淨,你能怎麼著。這會又跟二十一世紀不同,隨時洗澡,還有各種專業洗浴的用品。還不同體質配不同的方子,此時哪那麼講究,況且薛家家主還是生意人,好些事也不能避免。所以只是一點婦科病,還真算是薛姨媽運氣不錯了。

  開了方子,內外都有,附耳說了些注意事項,這才好好坐下說點體己話了。

  「姐姐真是大不同了。」雖說薛姨媽看信也知道姐姐跟之前有了不同,但真實的接觸與看信能一樣嗎,不禁感歎起來。

  「有頭髮誰想做禿子?!」艾若白了她一眼,看看坐在炕下椅子上的賈瑗,也住了嘴,讓人把她帶出去玩,想想連賈璉都一塊抱出去了。

  「怎麼啦?」原本薛姨媽還想抱抱賈璉的,誰讓二嫂來信說,抱了賈璉,得了童子尿,她就有了喜,她不也想沾沾這喜氣。結果姐姐竟然還把孩子都弄了出去,她自然不會想姐姐是故意不讓她抱,而是覺得奇怪罷了。

  「那丫頭鬼靈精。什麼都知道,現在我都怕了她,有些事還是別讓孩子聽為好。而璉兒正在學說話,就怕學一舌頭。就麻煩了。」艾若細細解釋,想到甄家送的東西,賈瑗一個個的看。嚴肅得不像話,聽到她說嚴守門戶,專心守孝,她才放下來。讓艾若都不禁覺得,這丫頭別是又猜出來了吧?弄得她現完全不敢當著賈瑗做事了,太驚悚了。

  「姐姐真是忒小心了些,再鬼靈精。不也是孩子嗎?」薛姨媽倒不以為然起來。

  「可不敢這麼想!」艾若把賈瑗替小吃貨弄了間鋪子的事一說,說完還搖搖頭,壓低聲音說道,「這話也就只敢跟你說說,滿府上下都封了口。生怕壞了瑗兒的名聲。」

  薛姨媽還真沒受過正規的教育,連識字都是勉強的,聽艾若這麼一說,果然一驚。她嫁的是商賈之家,平日來往的就是那些同身份的太太,就算她出身高又如何。薛家要做生意,太太外交啥時候也是必須的。平日聽的看的,也都是這些商賈之事,哪裡能想到這麼多。被艾若一說。倒真嚇到了。不過她也是有自尊心的,自然不敢多言,不過是小心的試探。

  艾若也知道她不知道,連王氏都不懂的事,身為庶女的薛姨媽怎麼可能懂。拉著她便絮叨起來,艾若心理年齡可比薛姨媽大多了。自然知道要拉近距離,最好的辦法就是示弱。

  於是把自己在賈家受的氣,誇大了十二分來說,當然也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比如生了孩子就被抱走,什麼三天就跪榮禧堂,艾若也知道,這些事,就算自己不說,兩個嫂子也得告訴她;就算兩個嫂子不告訴她,薛家京裡也是有鋪子的,人家做生意的,消息靈通那是必須的。所以也懶得瞞,正好用來拉近彼此的聯繫。說得那叫一個淒美啊!聽得薛姨媽都是一臉的熱淚,就算聽過,可是聽到當事人自己說出來,跟自己聽到的能是一碼事嗎?

  「好在之前的大嫂子人不錯,不怎麼撚我的短處,提醒了我幾次。我也下狠心學了些,不過也知道自己不足,你看,瑗兒才多大,就托了姑太太,請了宮裡出來的姑姑教養,我平日也在一旁看著,生怕露了怯,讓人笑了去。」艾若按按眼睛,一臉的無奈,就跟沒法說一樣。

  「難怪姐姐這麼護著大房的孩子了,原也是念了先頭大嫂子的好啊!」薛姨媽感歎起來。

  薛姨媽原本不知道多羨慕姐姐的,出生是嫡女,能嫁到那樣的人家,就算是次子,還真跟父親當初說的,肯讀書,能上進,這不中了探花郎,又生了一子一女,覺得人生所有好事,真真的全落在姐姐的身上,原本聽到一些傳言,雖然心裡也暗爽過,不過總覺得傳言不可信,她還是羨慕。

  現在聽了艾若的苦楚,想想當年賈敏怎麼擠兌他們姐妹的樣子,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拉著姐姐一塊垂起淚來。但心裡卻開朗多了。

  人的心性就是這樣,倒不是說心腸壞,而是原來羨慕的對象合著過得還不如她時,馬上感觀都不同起來。想到自己上頭又沒婆婆管著,老公雖說不甚體貼,好歹也看在她娘家的面子,不敢把她怎麼著。日子過得還算是順心不是。

  當然,除了沒孩子,不過姐姐之前在信裡就教過她如何調養,她本也不信的,但是也請相熟的大夫看過,也都說對症,對她身體極好。也慢慢的都信了。再說,平日她又不只是只跟艾若通信,也跟娘家嫡母,兩位嫂子寫信問安,中間也會傳些信回來。自然知道,娘家兩位嫂子都有了身孕,而且也是讓姐姐看的,不然,一過熱孝,她怎麼就登門了,要的就是讓姐姐給她方子,她好一舉得男,在夫家站穩腳跟。

  現在方子拿了,又聽了姐姐的苦楚,一沒了羨慕,二無了後顧之憂,她能不開朗起來嗎?

  兩人倒是越說越親熱起來,薛姨媽其實性子是個極軟的人。你想,老公死了,兒子管不了,指著讓賈政來管;然後,人家當婆婆,她也當婆婆,生生的被媳婦欺侮得話都說不出來,性子能不軟嗎?

  現在艾若來了,她娘家在金陵也有人了,看姐姐對她又真心實意的,她真恨不得把心掏出來才好。艾若多說幾句,她也都認真的當金玉良言來聽了,想著這才是公候之家,太太的範兒,心裡暗暗地想學起來。

  一個是有心想樹立這位正確的主母觀,親媽觀,一位是真心的想學貴婦的體面,倒是一拍即合,越說越投契,沒一會的功夫,便真跟姐妹一般了。雖然,嚴格意義上,她們也的確是姐妹。

  午飯見了賈瑚,賈珠,他們是孝期,也不好擺宴,也就是略整齊一點。不過薛姨媽也知道,不會挑她們這個禮,她主要是來看病,順便看孩子,雖說賈瑚和賈璉不是親外甥,可是養在姐姐的身邊,她也是同樣的歡喜著。

  再看著他們小小年齡,雖然活潑,卻也是知書達理,就連懷中的小胖子賈璉,賣萌的同時,規矩卻也不缺,這全讓薛姨媽對公候之家有了新一層的認知,再不敢胡亂羨慕了。

  回了家,薛家的家主薛收(小P查不出薛父叫什麼,不知道哪看過,有這麼一個名,小P就借用了,大家莫怪)也特意早回家,等著妻子。

  藥方什麼的,他自然不看,薛姨媽也不好意思給他看,只是細細的說了姐姐的不同,還是四個孩子的教養,最終感歎起來。

  「原本我們家對女兒教養就厲害得很,如今看看姐姐家,方知什麼叫規矩。他們瑗兒,還不滿兩周歲呢,後面兩個教養姑姑,兩個奶嬤嬤,四個大丫頭,四個小丫頭。見人,請了安,問了好,便乖乖的坐在炕下首的椅子上。真真的,坐有坐像,站有站像,小小年齡,那通身的氣派,真不能直視。」薛姨媽本就怕薛收瞧她娘家不起,十分好也要說十二分的,自然誇了又誇,連賈瑗不愛說話,也成了優點,大大的誇了一下。

  薛收其實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你想,能把寶釵教成那樣,能是一般人嗎?千萬別說薛寶釵是因為天上仙女下凡,跟薛收沒關係。真沒關係,書裡也就不會帶一筆,薛收認為女兒比兒子強十倍,親自教養的話來了。他是在兒子身上看不到希望,於是把所有希望寄託到女兒身上。

  封建制度是等級森嚴,就算薛家上輩因為獻產有功,封了一個『紫薇舍人』的榮譽稱號,但也改變不了一商人的本質。

  就算是皇商,就算是前朝已經取消了商人之子不可參與科舉的禁令,但是商人之子成功的卻實在有限得很。一個出身就被哪怕是平民出身的翰林鄙視致死,生生的被排在清流之外。而勳貴,親貴們更是瞧他們不起,他們若想成功,除了花大把的錢之外,付出的辛勞也是一般人的十幾倍。所以真正的大商家,寧可扶植一個外人出來,也不會真的讓自己的兒子受這個苦的。

  所以基本上,薛收壓根就沒打算讓兒子去讀書,改變身份。但是他們女兒,卻是能嫁一個相對高一等的人家的。而薛收的目標更大,不然,薛寶釵看到元妃省親時,也不會那麼的羨慕了,因為能改變他們家身份的,只有這一條路。兒子指不上,他還是希望能讓孫子,外孫改變門庭的。

  由此,不能不說,薛收是一個有著雄才大略的商人,他不是不管兒子,而是本來就沒指望,他所有的希望是寄託在孫子輩的,所以看兒子性子雖然愚鈍一些,但性子還好,也就不很強求。他哪裡知道自己早死,兒子被溺愛成那樣呢?所以還是那句話,人算不如天算。



166 愜意守孝

  薛收今天特意早回來,其實就是想知道賈家人如何。之前就說了,他們是商人,情報很重要,賈家的事,瞞得過其它人,卻瞞不過薛收。

  他不過挑些不太重要的告訴妻子,大部分,他都會收集起來,好好的研究,他之前對賈家並沒多在意,一個後續無力的家族,還有什麼可在意的,除了代善,一家子的蠢貨,他更看重舅兄。

  但這一兩年,賈家卻越來越讓他跌破眼鏡,他沒世人那種歧視的眼光,他很快就敏銳的發現,改變這一切的人,正是妻子的親姐姐。

  所以這一年多,他也特意看了艾若寫給妻子的信,從字體還有語句之上,和妻子一樣,是沒有受過正規教育的人,雖說全是白話,卻語句通順,言簡意賅,再看看調養的方子,他也問過大夫,開得極好,顯是用心學過。

  再把之前與舅兄通的信,裡面有說過,他受大姨子所托,為賈政請先生一事,前後對照,很多事,其實真的不用說了。

  所以他特意想聽聽妻子親口說說,這位大姨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結果妻子一句有用的都沒有,他不禁有些氣餒,雖說不是一母胞,但心智也不至於差這麼多吧?看看人家,連女兒……

  薛收突然抽了一口冷氣,腦子抽了一下。宮裡請來的姑姑,從小這麼教養,難不成賈家……

  「那三位外甥呢?」薛收不動聲色起來。

  「更是了得!最小的璉哥兒。雖說是大房之子,姐姐也沒有說是溺愛寵慣,站得好好的跟我行禮;吃飯時,也是自己圍著大帕子,拿著特製的銅匙吃飯,規矩真是好得不得了;那瑚哥兒,七歲了,很有些少年的英氣;珠兒別看不到四歲,那機靈得不像話,又活潑、又漂亮。說一早上。認了多少字,寫了多少帖……對了,姐夫還讓人請了武師父,教他們兩射箭,真是沒一丁點的嬌慣,看得我都心疼了。姐姐卻說,『現在嬌慣。將來就是害了他們一輩子,也是害我們自己一輩子,難不成我們能跟他們一輩子?家裡能管他們一輩子?』我聽著倒也覺得是這個理,您說呢?」

  「令姐真是女中豪傑!太太原該跟姨太太好生學學才是。」薛收很是讚歎了一下。

  薛姨媽難得聽到丈夫麼麼誇自己娘家人,很是得意了一番,思來想去,扭捏的把藥方還是拿給了薛收。偷偷的把艾若囑咐的話一說。

  薛收倒也沒生氣。畢竟子孫萬代的事,不可輕忽。他也過了二十,還沒個嫡子,說出去也沒面子不是。但他也是謹慎之人,拿了方子請了自家藥房的坐堂來,看了方子,問了用途,才讓人抓了藥。兩人倒是認真的執行起來。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薛收得了結論,覺得賈政一家是可交之人,於是也沒事走動起來。

  賈政這人迂腐了一點,但是,有一點好,就是被老婆教得,看到老婆娘家的黑狗,也是要覺得親近的。於是薛收來了,倒也不敢起輕視之心,很認真的接待。一聊起來,發現薛收和路不群一樣,也是天縱之才,一下子就成了朋友。回到內院,還不時的感歎,人真的生而不平,明明像薛收和路不群這樣的人,卻無法為國所用,卻讓他這樣豬狗不如的東西,憑著祖先的功勞,弄到功名,很是慚愧啊。

  聽得艾若都覺得對薛收刮目相看起來,不過想到薛寶釵,也不覺得有什麼,然後也就談及了他們姐妹在娘家受到的教育,也就順便說到,對子女的教育上來,順便說到了關於薛家的子女教育上。

  「他們還沒孩子呢!」賈政本來聊得很高興的,教育話題是他熱愛的,不過想到,薛家還沒孩子,聊這個幹嘛?

  「我妹妹沒有,薛家難不成沒有,妹夫是族長,全族的孩子可都是他的責任,對了,您要這兒待三年呢,閑著也閑著,要不把賈家的孩子們先教育起來。」本來夫妻兩聊天就沒什麼主題的,都是想到哪,說到哪,艾若本來想著的是薛家啥也不多,就是錢多,用來辦學多好。等他們的兒子出生時,他們就有了經驗,於是養成廢物的可能性不就不高了。想到這兒,她馬上想到最近賈珠已經快瘋掉了,老爹天天盯著他們兄弟,沒法不瘋。為了不讓賈珠提前領盒飯,還是讓賈政找點事做吧。

  「嗯,這是好主意。我也怕生疏了,正好跟敬大哥說說,把族學按京裡的學堂一般管起來,總好過沒有,對不對。」賈政馬上放下杯子,他天天盯著侄子,兒子,你以為他好受啊,之前在翰林院,他也很忙的好不,除了抄書,還要教學,還要寫課案,看學生的習作,生活不要太充實好不。現在在家守孝,除了兒子,侄子讓他教導,他就沒事可做了,他也很苦惱的。

  「嗯,正是這話,這是子孫萬代的事,獨木不成林,一筆還寫出不兩個賈字,真的多出幾個姓賈的,將來瑚兒,珠兒,璉兒中了舉,也有人幫襯不是。總好過老爺這般艱難。」艾若順便安慰了賈政一把,賈政那叫一個感動呢,覺得這世上,再沒有老婆更能理解他了,不過不敢留宿,嫂子的孝守不守的,他真沒往心裡去,可這回,是他親爹!看看老婆漂亮的臉蛋,他表示,至少睡書房一年,好歹也表達一下哀思不是,很鬱悶的出去了。

  人的精力不能過盛,賈政總得找點事做不是,賈瑚和賈珠實在太小,教起來都沒意思,於是賈政從艾若那兒得了靈感,磨拳擦掌的把過盛的精力,投入到了賈家的族學事業中來了。

  是的,金陵老家也有族學,然後賈敬來了之後,也就約束了一下,卻並沒有多管,他本就是修道的人,就算現在不修道了,但性子卻不會改,他懶得管事,相信無為,每天除了在家看看書,養養花,日子過得還不錯,現在被賈政鬧騰得,他也沒法子,真心的想把賈政打出去,可是不成。他好歹也是族長,他還真不能不管。

  他也是進士不是,也是正經的讀書人,他和賈政就把族學接過來了,然後,再無為的人,被那群熊孩子也能氣得爆起了。於是賈政的當老師經驗就全出來了,這些孩子可靠著他們兩府吃飯呢,他連貴族的孩子都管了,還怕這些?他表示無壓力,賈敬生生的被他給帶了出來,也是,太閑會出問題,兩兄弟正好把他們的無聊情緒,帶給賈家的希望吧!

  賈政有事做了,自然想不起薛收了,薛收能忘記了賈政?幾天沒見,他又來了。結果說二老爺去了學裡,薛收想想,便讓人引路,去了賈家的族學。看著賈敬頂著一等將軍的頭銜擱這兒當校長,而賈政好歹也是新科的探花郎,專心教學,把薛收給感動壞了,把他的崇敬之情如滔滔江水一般,全倒給了賈敬和賈政。

  好話誰不愛聽,這會,這兄弟倆就很像兄弟了,完全沒想起來,他們的初衷是閑著也閑著,於是大談特談起子孫萬代的大事來。

  薛收人家也不愚蠢,雖說他們薛家有幾支是商,可是也有不是商的,薛家一族,不全是商。想想扶誰不是扶啊,有姓薛的成功,總比外人強不是。有自己人罩著,那多方便。於是賈政還沒想起勸薛收辦學,人家自己回去就辦了。

  金陵的生活是愜意的,艾若覺得人生果然還是挺圓滿的,除了沒事在家務上,拔掉一兩個小釘子,打發了幾個背主的奴才之外,她基本上覺得沒啥事可擔心的了。

  哦,忘記賈母了,不過,賈母是聖人明旨,讓她在家閉門思過的,之間倒是有族親的人前來拜訪,本來艾若也沒打算攔,對她來說,只要別煩到自己,她還是不介意老太太有點自己的生活的。但這事被賈政知道了,直接傳了令,閉門謝客,不許那些人上門了。就一句,老太太自己好好的待著吧!艾若知道,賈政並不是真的恨極了母親,他恨歸恨,可是他卻真不想害她,此時賈母真的再有什麼事,誰能保得住。這其實也是他孝順的方式。

  所以賈母也知道賈政現在的心態,打狗也要看主人,之前她能拿捏王氏,那是王氏在乎賈政,而賈政聽她的。現在不同了,賈政更在乎艾若,況且賈母失手真的弄死了老公,其實她心裡還是很畏懼的,受了罰,然後回了家,兒子女兒都不管她了,媳婦雖然還是按規矩好好奉養著,不過,也說了,那是按規矩,於是賈母此時更不敢亂說亂動,生怕兒子真不要她了,她怎麼辦。夜深人靜,賈母其實也會淚流滿襟,從重孫媳婦做起,到今天,弄得家不成家,為何這樣,她自己都不知道,倒是有些萬念俱灰了。當然,再萬念俱灰,她求生的本能還是很強大的,也沒想過去死,倒也在自己的地方,該吃吃,該喝喝,過自己閉門老太太的小日子。艾若不找她,她也不找艾若,省得兩看相厭,再衝突,兒子更容不下自己了。

  有了這層指導思想,艾若怎麼能不覺得金陵生活一下子就愜意起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3-30 09:54 PM

167 好事壞事

  而且金陵的日子,真的好事連連,當然說這話有點虧心,畢竟他們家也是孝期,除了近親,誰不會登門的。說好事連連,不過也是艾若的心態問題。覺得日子很舒心,看啥都順眼的結果。

  最大的好事,可能就是,京裡傳來消息,王家大太太順利的生下王家的嫡長孫,王老太就差沒敲鑼打鼓的四處宣揚了。

  艾若也高興,她的技術還沒好到,能號出大嫂能不能一舉得男,所以,她一直說孩子很健康,讓大嫂子別擔心,她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不是那個倒楣的王仁,不過,書中,也許王家就王仁一根獨苗,於是當成鳳凰蛋養,少了教養,現在王子騰夫人也有喜了,不管生男生女,至少不會獨寵於他,想來也不會太糟吧。

  王家有了長孫,總還是高興的事不是。艾若和薛姨媽一商議,拿了個送禮的章程出來,派人送回京裡。

  沒法不商量,之前收禮時,就已經覺得薛姨媽有點缺心眼,一般看看她送的禮物,也會按差不多的返還,倒不是怕欠薛姨媽人情,而是覺得,其實送禮也是有規矩的,不能你想送多少就送多少的,真的送得太多,太貴,反而讓人覺得你在拿錢砸人。就跟上次,她送禮給張家一樣,其實就是沒安好心的。

  看看薛姨媽準備的單子,她惟一的想法是,『你以為大嫂子生了一百個孩子嗎?』直接按下單子說,「咱們一塊準備吧,算咱們倆的心意。」

  薛姨媽性子果然極好。忙不迭的就答應了。當然,看到兩家的禮單,馬上就把臉給垮了,開玩笑吧。王家的長孫,就送這個,覺得姐姐怎麼小器起來。要知道,她每次給自己的回禮,可不輕的。

  艾若也不搭理她,直接叫周瑞家的說說,新生兒送禮的講究,什麼關係送什麼……生生的給薛姨媽上了一堂課『送禮規矩大全』。

  當然了,她能說。按薛姨媽的單子來,她怎麼辦?送少了,嫂子挑禮,送多了,嫂子還不得以為自己想巴結她啊?沒這麼幹的。自然得把薛姨媽這亂花錢擺闊的習慣給滅了,不然,跟她一塊,太難受了。

  薛姨媽拿著被艾若修改過的單子回家找老公了,薛收都感動了,他的錢又不是大水打來的,這麼往老婆的娘家搬東西,他不心疼才怪。不過之前不好說,現在好了。大姨子果然比自己老婆會當家啊,馬上大力鼓勵妻子多跟大姨子往來,『可能公侯之家就是這規矩,正好學學、長長見識。我們家又沒個老人,好些事,生怕沒做到。其實也許過猶不及,讓人笑話去了。』

  薛姨媽倒還是挺聽老公的話的,沒法不聽,這家裡就他們夫妻兩人,說相依為命也不為過了,但凡薛收給點好臉,薛姨媽其實還是挺在乎的,於是馬上就答應了。開開心心的按姐姐說的準備了,到時一塊裝船送去。薛收看老婆聽話,回頭還送了她一套寶石頭面,又選了一套純銀鑲白玉的頭面讓薛姨媽送給艾若,把薛姨媽感動壞了,覺得老公不是捨不得錢,而是真心把她娘家放上心了。

  她此時倒真的覺得,自從姐姐來了,她和相公的感情好像都好多了,也不糾結多少的問題了,直接就開開心心的沒事跟著艾若混了。

  薛姨媽在薛收的鼓勵之下,沒事就過來串門,當然,順便也看到了艾若管家。結果她發現,賈家的下人都是是識字,而且沒事也受訓時,回家又感歎了一番。

  順便也想起了那天周瑞家的說的那些規矩、禮數,周瑞家的也是她從小就認識的,之前知道她是聰明的,但是,真沒想到,這位如今也是獨當一面的管家娘子了。想想自己那幾個陪嫁的丫頭,薛姨媽此時有點佩服姐姐了,合著自己是沒她心寬。早知道,也該培養這些人當管家娘子,果然又放心,又妥帖。

  本來薛收還沒想起下人訓練班這事,在他看來,這是無聊的舉動,你家訓練的下人,我家敢用嗎?可是聽老婆一說,也沒作聲,回頭就派人查去。結果到京裡抄了章程,還有課程設計,薛收又傻眼了,合著他又想錯了。賈家的培訓課程,跟對外的培訓課程是有本質的區別的。

  對外,有委培制,就是替人培訓的,而除了任課先生,主人家還得派出他們自己的老家人出來,單獨的培訓各自的家規,及自己的忠誠訓練,而賈家的先生只教他們怎麼幹活,如何守規矩。

  還有一種是短期培訓班,就是固定的,每月月初,窮得揭不開鍋的人家,會把孩子送來受訓。培訓是不收費的,但是,如果哪家缺人了,就可以直接到這兒來挑。挑中的孩子,會付給費用,賈家收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二讓孩子的家長拿回去。

  這裡的一般都是活契,不會簽死了,三五年就能讓人回家的。培訓的就是手腳麻利,能幹活的。做府裡週邊,這樣的一般家主覺得真的派家生奴才,花錢來受訓,還不如直接挑幾個順眼的,回去就能直接使用,給的錢比自己培訓用得少得多。

  因為是事成收費,很多窮人家也不把孩子賣人牙子,直接送過來,價錢賣得比較高不說,他們幾乎都能分到不錯的人家去。給賈家的抽傭,人家也不覺得有什麼吃虧了。

  再想想,能想出這主意的人,腦子真好啊!你想,誰家樂意自己的骨肉去賣身為奴啊?不是那窮得揭不開鍋的主,誰也走不到這一步上。這樣人家的孩子,真送到人牙子那兒,其實也賣不了幾個錢。你想破衣爛衫、瘦皮拉乾的,又什麼也不會。人牙子買,還得承擔風險,自然能壓多低,壓多低了。

  但經過培訓,發了整齊的衣裳,吃了一個月的飽飯,精神面貌就完全不同了。走出去都是整齊劃一的,面色紅潤,氣質溫良。弄得京裡略微有點錢的人家,都不找人牙子買人,直接眼巴巴的等著每期訓練班結束,好挑人,生生把人牙子的生意都搶光了。

  人牙子也不是傻子了,於是人家專門從外地批發小孩子過來,他們給培訓費,然後再販到外地去,當然,也有想法賈家做法開培訓學校的,不過,賈家是信譽的保證,一般人還真學不去,那些人也會說,我們的下人可是從榮國府訓練堂出來的。弄到後來,出門不帶一兩個榮國府訓練堂出來的下人,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了。

  正是這樣,別看訓練堂並不很大,可是學員供不應求,萬分的搶手,也正是這樣,反而真的從榮國府訓練堂出來的,別看是做週邊的下人,可人家也有榮譽感的,我們是名牌,我們不是一般的下人,一般二般的,還真不敢用。

  那麼這些如果只是初級班,那麼中級班,高級班要學什麼?課程裡沒寫,因為人家不對外,中、高級班,人家只針對自己人。薛收都不禁神往起來,這家人辦學有癮吧,怎麼什麼都讓學習去,太強大了。

  所以薛姨媽回家跟他說姐姐家的下人都不一般,他當她是連娘家的黑狗都是最好的,結果看了人家的章程,想想賈家的家奴如果都是中級班和高級班裡培訓出來的,那就不是僅僅只是一般了。他不禁細想想,去賈家不覺得有什麼不同啊。

  薛姨媽馬上說道,別指著了,你看到的是他們家老太太的人,所以只能管門房,你去內宅看看就知道了。

  薛收鬱悶了,他能有什麼機會去內宅啊?不過想想,賈政身邊的人倒是不錯,不錯在哪他說不出來,但細想想,你幾乎可以查覺不出他的存在,可是他又無處不在,想想,你要喝水時,沒人叫,拿起來就是燙嘴的。而且絕對沒有說茶味泡沒的時候,每一次拿起,絕對都是新鮮翠綠的。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能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收走,並且換上新的,還不發出一點聲音,這是種什麼境界?一般人家,還是主人招下人來換茶,手腳差一點的,還得潑你一身。所以就是一杯茶,其實學問也是很大的。

  薛收由此也就服了,這是不是一般二般人能訓得出來的,所以越發的覺得老婆的姐姐不是一般人了。至於賈政那個二貨,薛收直接就忽略了。

  是,賈政現在不二了,賈政也很用功的讀書,教書,並且,他也承認,賈政的確很適合教書育人,但是說到才智,他真不是瞧不起賈政,的確是賈政沒有的。所以他百分百的相信,這一切,全是那位聰明的大姨子想出來的。

  又不能再說讓老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只好說,大姨子一看就是那有福的,你多去跟她待待,然後多抱抱他們家的孩子,說不得我們也能沾點福氣。

  這話薛姨媽愛聽,說不用他說,她也這麼想的,順便說了,二嫂子就是抱了賈璉,得了一泡童子尿,有的孩子。她看看啥時候,賈璉能尿尿她。

  薛收想想,覺得其實老婆這人吧,也不錯,多單純、好騙啊,真的弄個大姨子那樣的聰明的,只怕也挺麻煩的。想到這兒,又氣平了,但還是讓她沒事去賈家,說姐妹相聚不容易,等孝期過了,她們回了京城,想見都難見去了。薛姨媽一聽也是,於是跑得更勤快了。



168 教育賈瑚

  艾若倒也沒多想,她是很歡迎薛姨媽來的,她沒事給她調調身子,當然,最重要的是要讓薛姨媽慢慢的學會怎麼管人,管事,別做那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事。

  你說說香菱的裙子弄髒了,嚇得直哭,說怕薛姨媽說他們不知道愛惜東西,由著賈家的下人替她換了裙子,免了她的責罰。可是往深了想,她可是開了臉的屋裡人,一條裙子,讓賈家的丫頭隨手換給她了,眼睛都不眨,皇商薛家的臉面真的被踩在了腳底下。就算不這麼說,回頭一句,『畢竟是商家,多會算計』,也能讓人吐一大口血了。

  這麼做,看似節儉,其實在艾若看來,這是頂頂不會理財的表現。想想薛家一家人北上,帶的一家人,依附于賈家而居,開始就說,一切供給歸自己。這是商人的習性,我只是借你們的房子,更重要的是,借你們的勢。但是,你住到這家來了,又不是沒地方,哪有讓兒子的通房,整天跟在姑娘跟前當丫頭的?到了地方,該添人手添人手,別弄得四不像的。結果,住進去,就不搬了,連兒子娶親,都在榮府,這是什麼心態?所以縱是他們姑娘大把的撒錢,人家該碎嘴說你,還得碎嘴說不是。所以別小看這些小事,樁樁件件,看的卻是管家人的眼光與胸襟。

  慢慢的薛姨媽倒是也看出門道來,縱是下人不給力,可是她看慣了好的。再讓她習慣差的,能受得了嗎?生生的脾氣都上來了,氣得直掉淚,覺得這些人給她丟了面子。

  艾若想想也是。想想薛寶釵那性子,竟然縱出一個鶯兒那樣的丫頭,機靈過頭。一隻利嘴得理不饒人的,更重要的是,嘴太快,你一個丫頭,嘴快了,其實是給主人招禍的,既然薛姨媽已經意識到他們家的下人有問題了。那她也就幫人幫到底吧,幫她訓人。

  中級班,高級班雖然在這兒開不了,但是她能帶在身邊的人,也都是經過高級班培訓的主。他們開個初期班還是綽綽有餘的。順便把金陵的老宅的人,一塊訓了。

  有了艾若技術支援,薛姨媽覺得自己府裡都煥然一新了,奴才都不同了,那主子能露怯嗎?薛姨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慢慢的氣質都不同了,說話,做事,很有些架式了。

  她自己不知道。但是薛收是知道的,他覺得這是好的改變,至少他覺得回家舒心多了。看著家裡的奴才們,眼看著都不同了。再查查家務的帳本,竟然還節省了一多半。好些在他看來明明該省的地方,卻被放寬了,有些該松的,卻緊了,細查查,自己原來本末倒置,果然家務也無小事。

  再和賈政聊天,說起這個來,賈政馬上就有發言權了,還是把雞子做比方,把當初京城那場雞子風暴拿出來打比方。

  這件事,薛收是知道的,這麼大的事,他不知道才怪,可是現在聽親歷者說,感受馬上不同了,重點不在雞子多少錢一枚,而在於,當家的人,為什麼讓奴才給騙了。

  世人常說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但是,就算他是當家的人,他卻從來也沒注意到這些所謂的小事。因為他覺得太小,有那功夫,幾千幾萬都賺回來了。但是大東西,誰都知道價錢,騙你幾百兩銀子就了不得了,這樣的一年看看有沒有一次,可是廚房裡的那些東西,卻了每天都要用的,要吃的。一樣十倍,每天廚下何止百樣,日積月累,合著自己給他們打工了。

  賈政總結,何為大,何為小?世間,又有多少大事?不過是一件件小事,一點點的做起來,慢慢的,自己不知不覺,成就了一件大事罷了。

  賈政其實是說著無心的,他當先生當慣了,一直教學生的,就是這樣,積掖成裘,聚沙成塔。可是聽到薛收的耳朵裡,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回家收拾心情,查起帳本來。

  薛家是大商家,領著內務府的帑銀,但他們家不僅僅只有一門生意,除了內務府的差事,他們還做其它,什麼當鋪、什麼南北貨、藥鋪……各種生意他們其實都做的。

  但說到專精,好像又沒有,賈政的意思是,可以把小事做大。而在薛收聽來,就是穩妥的從小事做起,術業有專攻,做自己最拿手的,最到最好。

  族裡的生意分開,把自己家的生意鋪子,一一查證,收益不好的,直接關了,只留鋪子收租。幾家收益好的,好好看看,為何收益好,總結,擴大,務必做到專精與極致。

  他們本就管著內務府進貢的各式宮花,手上一批手藝好的工匠,除了內務府所需,其實,各類絹花、頭飾,他們做得也是不錯的,所以他們生意最好的其實就是這個。

  把之前各鋪子的掌事、學徒一塊收回,跟賈府訓練下人一樣,把這些人集中一塊,好好學了下絹花的製作流程,與工藝,知道什麼東西好,什麼東西壞,然後再散出去,把各地的鋪子再開起來,從此,絹花薛家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薛收這邊專致於收攏產業,那頭,日子不知不覺過去,又到過年了。

  賈家是重孝在身,過年倒是清靜了。不過別人清靜,不代表艾若能清靜,她手上,榮府的產業,自己家的產業,張氏的私產,自己的私產,都得各自梳理,總之麻煩得要死,各有一拔人馬,又不能一起談,於是艾若就成了全府最忙的一個,其次就是賈瑚了,比如榮府的產業,張氏的產業聽彙報時,艾若就把賈瑚帶在身邊,讓他給自己記帳。

  賈瑚本以為只是二嬸忙不過來,倒也是很樂意幫忙,忙了幾天,認真的學會了如何記帳,對賬,這天弄好了,趁著晚飯後,交回帳本。

  艾若卻也沒接,想想,「記了幾天賬,看到什麼了?」

  賈瑚怔了一下,看向賈政,他能從學裡請假回家記帳,必得由賈政做主的,此時完成了,二嬸竟然跟二叔一樣,來考他了,問題是,也沒弄明白,二嬸想說啥,只能呆呆的看著他們。

  「那麼,我問你,榮府大賬裡,今年的收益有多少,支出是多少,幾項最大的收益與支出是什麼?」艾若想想,問細點。

  這個賈瑚還是知道的,幫著記帳,再不過心,大筆的往來,他還是記得住的,倒是翻著帳冊,很快答出來了。

  「還是沒想法?」艾若要掀桌了,這位有沒點主觀能動性,記了幾天賬,當自己是帳房先生了?

  「家道艱難。」邊上的賈珠搖頭,小臉又繃起來。

  「為什麼?」艾若轉頭看兒子,她也怕兒子就會這一句。

  「赤字!」賈瑗直接說道,沒給賈珠表現的機會。

  賈珠忙說道,「我也想到了,只是我沒妹妹說得快。」

  「解決辦法。」艾若點頭,也不介意誰說了,繼續問。家務是大事,她這點倒不介意讓子女一塊都學學。

  賈珠一怔,縮回了腦袋。

  「不用!辦喪事花的,明年自然不會有。」賈瑗翻了一個白眼。

  賈政笑了,得意不已,看看自己女兒,多麼的聰明啊,果然就是自己和媳婦親生的,多麼吸取優點啊。看兒子的目光明顯就不善了,賈珠的頭縮得低了。

  「今年事多,榮府也就開銷大了些,不過你看到的是明面的大賬,辦喪事,各府有送奠儀,那個我分開放著,你娘的喪事,奠儀我放到那本小帳冊裡了,那是你娘的嫁妝帳冊;老太爺的奠儀、宮裡的賞賜,我單獨放到一本獨立帳冊上,那個將來做別的用處。好了,再說說你娘的嫁妝帳冊,有什麼想法沒有?」

  賈瑚腦子還有點亂,他本就是很聰明的孩子,自然知道,二嬸此時讓他參與這些帳目的往來,其實就是不想隱瞞什麼,他是榮府的繼承人,他要照顧弟弟的生活,所以這些事,他一定要明白,振作精神,把小帳本裡的大小往來一細想,小帳冊裡的錢明顯多得多。

  「當初你娘把小帳給我,實際也是希望你們兄弟鬆散點,這個才是真正屬於你們兄弟的,今年收益不錯,這些銀子,你想怎麼辦?」艾若也不忙著讓他答了,直接問道。

  賈瑚又一怔,什麼叫什麼辦?腦子一轉,也知道,二嬸正在考他,看看邊上弟弟妹妹們,再看看窩在二嬸懷裡的小呆子,「存起來?」

  「嗯,也是個方向,我想給你們兄弟各留一百兩出來,你們來年除了府裡的月錢之外,也先得有自己的私房錢,你也這麼大了,也該學會怎麼花錢了。璉兒雖然還小,我先替他放著,不能你有,他沒有,對不對?」

  「是!」賈瑚其實此時還沒有花錢的概念,吃住都在府裡,就算在京裡也是,他雖然在張家的學堂裡上學,但是府裡有人跟著,上下學都有人接送,哪需要花什麼錢,不過二嬸既然這麼說了,他也不反駁。

  「剩下的呢?」艾若看向他。

  賈瑚傻眼,他還真的不知道剩下的該怎麼辦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3-31 09:38 PM

169 家訓

  「買鋪子。」賈瑗擲地有聲。

  「買地比較好,剛剛不是說了,田莊的出產比鋪子的出產高得多。」賈珠搖頭,表示不同的意見。

  因為艾若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也不想去學其它家一樣,去參股做什麼生意,那個基本上,在她看來,做得不地道,不想付出,還想得到回報,這些她很不樂見,所以,榮府的事,交到她手中之後,生意也都結束,全部改出租,收益不多,可是勝在穩定。但是基本上也是,這樣一看,鋪子的收益這塊,就明顯的不如莊子的收益大了。

  「笨,錢不夠。」賈瑗立即反駁。田莊多貴,鋪子相對便宜多了,只是,若不是自己做生意,收益上是差很多的。

  「哦,那先買鋪子,明年再攢錢。」賈珠點頭。

  「今兒,你們薛姨媽過來說,他們家的絹花鋪子,倒是不介意我們家參上一股,你們說呢?」艾若端起茶杯,慢慢的喝著。

  賈瑗很激動啊,小臉都紅了,表明她很高興,而賈珠猛的開心了一下,但馬上,又把臉繃起來,低頭思索。賈瑚抿著嘴,搖搖頭。

  「為什麼?」艾若看看孩子們的表情,直接問道。

  「姨媽是給二嬸好處,瑚兒愧不敢領。」

  艾若看賈珠,賈珠擰著眉毛,撓著小腦袋,很是糾結,「姨丈賺那麼多錢,我們參股有那麼多錢嗎?就算有,萬一失敗了怎麼辦?還有,就算不會失敗,現在姨丈在,自然沒事,萬一……風險太大。」

  艾若笑了,賈珠是悲觀主義者,書裡就已經知道了,現在自己都帶他這麼長時間。他竟然還是悲觀主義者,果然慣性真的改不了啊。

  本來賈瑗挺高興的,聽哥哥一說,馬上臉垮了。糾結起來,小手擰在一塊,好一會,「五年!」

  艾若笑了,唉,這些孩子果然各有特色。

  賈瑚骨子裡其實還在自卑,他雖然是榮府繼承人。可是他還是寄居于叔叔嬸嬸的家裡,他依然有寄人籬下之感,所以就算此時,薛姨媽明顯的是向他們示好,他卻也不能接受。

  賈珠剛說了,典型的悲觀主義者,凡事都想最快的結局,於是乾脆做最壞的打算。

  至於說賈瑗。還真不負她愛錢的小腦袋,自己家裡怎麼會有這麼愛錢的小孩子?艾若表示很無語。難不成,愛錢的孩子比較聰明?

  「我不想參股。珠兒說得很對,你們姨丈的盤子很大了,我們沒有那麼大的股金。若跟旁人似的,憑著兩家的關係,生生占你們姨丈便宜,這個非君子所為。我們雖然不是書香世代,可是做人要有底限。就算是親戚,也得有親戚的禮貌。不是人家給了,我們就要接,做人不能那麼厚臉皮。明白嗎,瑗兒!」她特意加重語氣盯著賈瑗。

  賈瑗糾結了,扭了半天的手,才點點頭。

  艾若明白她是心疼,其實艾若也心痛,明知道是能賺到大錢的,可是就是不敢碰。她也心痛極了,但心疼歸心疼,也許她做不到其它的,但做人要有底限這個,她是一直記得的。她也希望子女們都有這個概念,特別是賈瑗,太聰明的孩子,於是會想走捷徑,這個,會讓她害怕的。

  等孩子都回去了,賈政翻翻帳冊,看看老爺子的奠儀那塊,錢不少,看向了艾若,「這個有什麼用償?」

  「老太太手頭也有點錢,不過她的錢,我們做晚輩的,也不好惦記,老太太雖說也由我們供養,只是好些事,不怕一萬也怕萬一。這個我想單令出來,看是買個鋪子,還是做什麼,到時也能補貼一二。等老太太不在了,這鋪子自然還要還給榮府,畢竟,老爺子的喪事,花的是榮府的錢。」艾若說得含糊,但也經緯分明,老太太由他們養著,但錢得由榮府出,不能說她出了力,還得出錢。用老爺子奠儀來養老太太,本身也是很合理的,憑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能有什麼事?又不許她出去了。」賈政倒不是覺得艾若不該拿著這錢,而是覺得艾若想多了。

  「老太太用不著,瑚兒和璉兒難不成也用不著。張家也盯著,那兩舅母是好相與的?我若真的拿了收益,只怕將來還不知道被說成什麼樣呢!一年各拿一百兩,現在他們是用不著,三年後,大哥回來了,娶了新嫂子,他們的月錢夠幹什麼的?到時一百兩不夠,這裡還能再補貼一點。不是我不給他們,只不過剛我也說了,親戚也得有禮儀,我也不要瑚兒璉兒感激我們,但學會自立是很重要的。」

  「倒也是這個理!」賈政點頭,雖然殘酷了一點,妻子並沒有糾正賈瑚自卑的心理,從某種程度來說,其實也是一種教育的方式。她在告訴賈瑚,將來不能指著任何人,只能靠他自己,努力帶著賈璉往前奔。自己只是二叔,再疼他們,又能真的做到生父那樣嗎?起碼他自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還是培養他自立自強最好。

  「真的好捨不得,明知道薛家的生意是好主意。」艾若又想到了她的份子。

  「要入股得多少錢?」賈政真的看不得她這樣,既然捨不得了,那就做吧,親戚之間,又不是不給他們錢,至於嗎?

  「不可以,我不自己經營店鋪,我有錢就買地,就是不想讓人覺得你是假道學,你不能沾這些事的。」艾若苦撐的小臉,肉疼啊。不是沒錢入股,也不是怕薛收早死,生意會垮,只是因為賈政是奔著當世大儒去的,他的名聲不能有點阻礙。有渣娘,渣兄,反而是他前進的動力,到時能說,他在逆境中成長。可是如果自己參與商業活動,被人知道了,賈政的名聲就完了,所以再肉疼,也不能碰,這是原則問題。

  賈政真的又被艾若感動了,妻子面對巨大的誘惑,還能堅定不移,生怕讓自己的名聲被損害了分毫,他又不禁想到老娘,天天說多麼疼愛自己,多麼為自己著想,可是就沒做一件對自己好的事,想想老爹,心裡不禁歎息,果然娶對一房賢妻,是人生很重要的課題。

  第二天一早,賈瑚是一對熊貓眼過來的,艾若真的無語了,這孩子是不是心思重了點,昨天也沒說什麼,這位怎麼就這樣了?

  賈瑚是一夜無眠,專心的看帳本,還認真的算帳,張氏的奶娘一直跟在他的身邊,是他身邊掌事的嬤嬤,之前她也幫張氏管理過家業,所以對這些事很熟悉的。看二太太讓瑚哥兒一邊聽著管事的彙報,一邊讓記帳,嬤嬤是挺開心的,不過看瑚哥兒回來又看帳本,連覺也不睡,就有些不滿了,哪有這麼對哥兒的。

  這不一早上,她也跟著過來了。看艾若問道了,忙搶先一步說道,「瑚大爺昨兒一夜沒睡,一心看著帳本,想著怎麼回二太太的話呢。」

  「那想出什麼了沒有?」艾若能不知道嬤嬤想說什麼嗎?但她偏不給她臉了,只看向賈瑚。

  「侄兒並未想出該如何開源,但看二嬸這一年,節流上,很是用心,侄兒受教。」賈瑚沒看出艾若與嬤嬤之間的機鋒,認真的回復。

  「原說節流不如開源,又有人說,開源節流原該齊頭並進,方是興家之舉。而在我看來,咱們這樣的人家,原本就是處處受限,盲目開源,容易受制於人。所以開源不如節流。你將來做了當家人,就該謹記一點。祖宗創下這份家業不易,子孫不肖,不知節流,一味奢靡,縱是有滔天的富貴,卻也架不住『折騰』二字。」艾若點頭,賈瑚看到了自己並沒做什麼,主要就是節流,把一些舊的規矩改了,讓那些下人們學會了本分,即使去年一年,賈敏成親,連接的兩場喪事,榮府的赤字卻並不驚人,這就是結果。他們在此守孝,明年榮府的收益就會十分的驚人。這就是結果。

  「你二嬸說得很是,你是榮府未來的家主,你也是弟妹們的榜樣。回頭我還想跟你父親說說,將來咱們的家訓,第一條要緊的,就是『勤儉持家,淡泊銘志』。」賈政點頭,昨天艾若已經說了,冒然的參股商業活動,會對自己名聲有礙的。哥哥在外領兵,管不了家裡的事,而作為未來的第四代家主,賈瑚,他覺得有責任好好教導起來。

  「侄兒受教。」賈瑚覺得一股責任感油然而生,他是未來的家主,是弟妹們的依靠,二叔說的是弟妹們,也就是說,還包括了賈珠,賈瑗兄妹,不僅只是賈璉一人了,他覺得一夜的焦慮,一掃而空,所替代的,就是雄雄的壯志了。

  艾若看看邊上賈瑗有些若有所思,不禁無奈的內心歎息了一聲,顯然,這些話鼓勵賈瑚有用,對於邊上聰明過頭的女兒來說,也許並不夠,不過,她並沒再繼續說下去,對她來說,對女兒,她常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帶著她管家,讓她從小看著自己一步步走過來,時刻的感受家道艱難,是不是錯了?讓她從小就鑽錢眼裡,一心一意的想多賺錢,賺很多錢,這是不是錯了?可是又不能讓她不學,此時艾若終於體會到,父母常說的左右為難是什麼意思了。在對孩子的教育之上,她真的又左右為難了。



170 可憐媽

  過了十五,薛家派人送來好消息,薛姨媽有喜了。艾若忙派人送了禮,自己卻不過去,也帶話,讓薛姨媽不要再過來了,畢竟這裡是喪家,對孩子不好。不管人家怎麼想,該說的話,她必須要先說在頭裡,省得薛姨媽會為難。

  看了艾若的親筆信,隨信還有孕期的保養手冊,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還日常起居之類的,可以說是不厭其詳,這是王家兩位嫂子懷孩子時,艾若就整理了,此時再根據自己所學的中醫理論,加之對薛姨媽身體狀況,又增增減減出來的。可以說,是專門針對薛姨媽而做的。

  看得連薛收都感動了,這才是大家族該有的風範,對著薛姨媽又是一陣的感歎,順便也誇了一下王家的家風,雖然之前,他一點也不覺得王家家風如何,只覺得大舅子王子勝沒什麼用;大姨子,沒什麼感覺;也就二舅子王子騰還不錯,那是人家個人才華。現在經過這一段的相處,他馬上改口了。

  大舅子溫文淡泊,有名士之風;二舅子不用說才華出眾;大姨子機敏仁義;更可貴的是,兄妹四人,相互扶持,互為助力,這不是一般人家能教導得出來的,所以這絕對的是家風嚴謹,將來他們的孩子,也要這麼教導,要相互友愛,這才是興家之兆。

  人真是的,薛收若是誇薛姨媽,也許人也開心,但是這麼誇她娘家,那就不僅是開心。而是驕傲了。一個女人,嫁到這麼遠,娘家再顯赫,其實也是虛得很。不然每每娘家有事,薛姨媽都大把灑錢,並不是真的做給王家看。而是在告訴薛家人,她娘家很顯赫,要的是存在感。現在姐姐來了,處處給她爭了臉面,讓她就算不花錢,也能讓相公心悅誠服,這怎麼不讓薛姨媽感動。驕傲萬分。

  更何況,她又懷上孩子了,在失去之後,方知珍貴,這才是她能在薛家安生立命的根本。而這個孩子,她很清楚的知道,若沒有姐姐這一段時間的調理,她沒這麼容易懷上,心裡對艾若,充滿了感激與敬意。

  回禮是薛收親自準備的,每人都有,也都是大大的又貴又重,當然。也都是他們用得著的。而最搞笑的是,他送了一間京城的鋪子給賈瑗,理由是,給她攢點嫁妝。弄得艾若真的哭笑不得,讓人退回,難不成,賈瑗財迷的性子連妹夫都知道了。回信有些不客氣了,薛收看到信,大笑不已。

  薛姨媽根本就沒跟薛收說過賈瑗的性子問題,不過這得要有心人啊。薛收是誰,既然他對賈家上了心,自然什麼消息都會收到的,包括賈瑗幫小吃貨要鋪子的事了。看了報告,薛收都笑得不能自已,真的太搞笑了,想想,那時那位才多大?竟然還要加一句,我要一成。他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反而心裡對大姨子家的四個孩子,最喜歡的倒是賈瑗了。這才是聰明的孩子啊,『我幫你討要了鋪子,我占一成』,十分的合情合理。不然,小吃貨白幫忙不說,人家也不會說,小吃貨再去吃點心,就不用給錢。對於商人的心態,他很清楚,你不說,我自然會裝那個糊塗,當然,若是小吃貨說了也沒用,若是當時不是代善坐在跟前,老闆理兩孩子才怪。

  因為瞭解,所以選孩子們的禮物時,薛收自然而然的就放了一間鋪子的房契進去,讓她去收租,將來長大了,說不定就能當個商業奇才去。結果被大姨子退回,還被罵了!想想真是,自已果然腦抽了,賈政那樣的人,生出了這樣的女兒,這兩口子不定怎麼煩呢!自已再送鋪子,不是找抽是什麼,也就釋然了。改送了一匣子南海的珍珠,價錢跟鋪子差不多,但不犯忌諱。

  艾若把珍珠給賈瑗,其實她內心是十分期望女兒把這個當彈珠玩,小孩子,不能太懂珠寶的,結果,賈瑗看到珍珠怔了一下,一顆顆的看了半天,抬頭看著艾若,表情很嚴肅。

  「不如鋪子。」

  「滾!」艾若只頭腦門發緊,真想把女兒爆打一頓才好。

  「好吧!」賈瑗歎息了一聲,把珠子放回去,推給了艾若,「你打首飾吧,反正我也沒用。」

  「是給我打首飾,還是你自已打首飾?」艾若想想,問道。

  「當然你打,這個放著會發黃的。」賈瑗很想白老媽一眼,想想,「要不,你再退了,讓他們送我寶石,那個可以存。」
 
  「抱她出去。」艾若捂著胸口,說不話來了,她覺得,再跟女兒談下去,她只能爆打她了。

  賈瑗不用人抱,自已跳下炕了,表情很是哀怨,走了一半,她又回來了,很正色的看著艾若。

  「節流真的比開源重要?」

  艾若一怔,這都過了多久了,只怕賈瑚都忘記了,這位怎麼又突然問起,有點傻眼。看看關姑姑,天天跟女兒在一塊的人是她,估計他們會談吧?

  「姑娘有些困惑,覺得太太似乎有些不怎麼進取!」關姑姑想想緩緩的說道。

  「你覺得什麼是進取?」艾若怔怔的看著女兒,有點茫然。

  「節流重要,開源同樣重要,人口越來越多,花錢的地方也多,我一個人,二三十個下人,不要錢啊!」賈瑗幾乎吼著艾若了。

  「就你才二、三十個啊,你看你哥,小廝都才兩個,奶娘也遣了,丫頭大小各兩個,做雜事的,因為沒分院子,也不算是他的人。你爹說了,女兒在貴養,所以你當然不同!」艾若抿著嘴,這什麼孩子,自已挑最好的給她,她還說自已浪費,她覺得手好癢。

  「將來呢,還有妹妹呢?」

  「你想那麼多做什麼?關你什麼事?老娘不會餓著你,成不成?」艾若對吼著。

  「節流不成的。」賈瑗強調。

  艾若捧著女兒還嬰兒肥的小臉,捏成一團,打,心疼,不打,她手疼,於是改捏成一個小包子,滿足一下惡趣味好了。

  「娘!」賈瑗好像只有這個時候,才會叫娘,使勁的掙扎著。

  「笨傢伙!不是開源不成,而是你得換角度。」艾若心情愉快了,放開女兒,輕拍了她的腦門一下,想想認真的看著她,「你還不認字,所以帳本你也看不明白,你瑚大哥,看到了節流,卻不知,其實也是開源。之前的莊子,鋪子收益其實應該做對比的。娘整合了莊子的人,然後把莊子的出產、收成,都有做規劃,至少府裡雞子,肉禽都有供應,這些就不用去買了,看似節流,其實也是開源。不要小看這些,拿出去賣,我再買,中間讓人賺去了錢,我反倒多費了。吃不了的,讓蛋孵化成雞,賣雞比賣蛋賺得多。反正莊裡陳米也多,賣不出價錢。還有肉雞,也可以用來喂山裡圈養的那些野獸;長成了,毛皮咱們不賣,用來送禮、自已穿,是不是又省了一大筆開消?最重要的是,這些都是我們書香門弟,可以做的事。不會遭人詬病,說你爹假道學,以勢壓人,或者與民爭利。士農工商,商排末等。明白嗎?」

  賈瑗靜靜的聽著,好半天,側頭看著艾若,「所以你不是不賺錢,而是儘量不花錢。」

  「我只是不浪費。」艾若瞪了女兒一眼,明明自已能做的,為什麼要出去花錢買?又不是買得特別好看。當然,主要是,這個合理又合法。就像她說的,原本她還想著用自已圈養的野獸們賺錢,後來她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得不償失。

  皮草在此時的貴婦圈裡是很珍貴的,特色是顏色好的,而且皮毛好的,都是可以傳家的。她養了,拿出去賣,不是著人眼嗎?生怕人家不來搶啊?

  代善死了,而賈政他們其實根本就沒有自保之力,越有越會著人恨,死得越快。所以剛來時,她的雄心壯志早就被磨平了,一心一意,安安穩穩的過自已的小日子最好。毛皮請師傅制好了,小心收藏著,過年過節,親友生日時,當成禮物,省了開消不說,人家接受也開心。況且這些市面上又不是沒有,她送也不紮人眼。

  野味能給家人改善伙食,吃不了的,制了、曬了,也能當成禮物送人,這個平時就能用來跟友人,跟親戚們搞好關係,也不費什麼,但是,又省了一筆交際費了。

  就算有心人想起,他們家怎麼有那麼多時,她也能說,自已家的莊子有些山林,鼓勵莊戶按季打獵,這個也說得過去。誰家沒點山林,只是沒用心打理,其實又不是很困難的事。總而言之,她是不想著人嫉恨罷了。

  是,明面上,她是沒賺到錢,可是她省了錢,而且是省了大錢。不花就是賺,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她只是充分的利用了現有的資源罷了,就算有人著了眼,可是只要看看就知道,她真的沒做什麼,她只是用心的在打理她的家罷了。一個會管家的娘子,總不會給賈政再招什麼禍事吧?到時,人家只會羨慕嫉妒恨,賈政娶了一位賢妻罷了。

  艾若得意的對女兒顯擺著,賈瑗本來聽得很認真的,看到老娘又不著調了,惡寒了一把之後,拍拍她,意思是,夠了,然後跳著離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4-2 08:29 PM

171 宅鬥

  艾若看女兒離開,臉馬上垮了下來。剛剛,賈瑗認真的思索的樣子,就好像她真的能想得明白。好吧,艾若不得不承認,也許她真的能想得明白,自已真的造了什麼孽啊?為什麼生了這麼一個妖孽?努力想著自已女兒當年什麼樣,生生的想不起來了,重重的垂下頭,果然自已不是好母親,所以就算現在她努力了,卻還是不是好母親。

  不過想想艾若又振奮了一下精神,要知道,紅樓裡,元春就不是省油的燈,想想看,省親回到家,看看火樹銀花的,馬上就皺眉,說奢靡過了;考問寶玉的學問,是她深知,家族傳承的重要性;看看她對賈政說的,你們把我送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心裡多有數啊!書中的她無子卻受封貴妃,這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

  至於說,什麼陰謀論之類的,艾若老公早就批駁過了。哪朝哪代,皇帝誰是省油的燈?他從不覺得一個秦可卿,能為元春換到貴妃的名號。所以不要用平民的智商,來揣測天下歸一的帝王。

  如果說是為了讓元春晉位,來安撫勳貴派,他都覺得比那個來得靠譜。畢竟元春出身勳貴派,但家族又無人,既能安撫那派元老之心,皇權又不受限制,多麼好的棋子。真不用想太多!

  當然,中間元春也得夠聰明才行,勳貴之家,像元春這樣的女孩不在少數,為什麼元春跑出來了,其它人沒跑出來?大家起點相同。到是那地方,比的就是智商了。所以元春的智商,不用說,絕對是杠杠的。

  想到這兒。艾若又長歎了一聲,果然,雖然此時已經沒有元春了。但賈瑗的智商卻不缺了,自已還是老實的認命把這位接著吧!誰讓這位就是那命呢!不過再聰慧,她也不會讓自己的瑗兒走元春的路,跟那麼些女人搶男人,有病吧!

  「太太原該開心才是,姑娘多麼的聰慧,說句不中聽的。只怕比其它人強些。」周瑞家的看艾若這死樣,忙笑著安慰起來。順手遞了一個手爐給她。當然了,她說的『其它人』不過是暗指瑚哥兒罷了,不過,現在都在一起。周瑞家的不好明說。

  「讓人小心嘴巴,一碗米養個恩人,一斗米可是會養個仇人的。」艾若接過暖爐,江南可沒有炕,冬天室內只能生炭爐,濕冷濕冷的,艾若現在開始懷念京城的熱炕了。現在大家雖然也叫大大的羅漢床為炕,好與孩子們坐一塊玩,但是羅漢床是不會生熱的。艾若怕冷,現在睡覺都喜歡抱著賈璉了,跟個小火球似的。看看邊上小胖子呼呼的睡著午覺,暗暗地制止了周瑞家的。

  她知道周瑞家的現在很看不上,跟著賈瑚身邊的那些張氏的老人了。也是,為了讓張家放心。她沒動過張氏的人,由著他們當成保皇黨一般,守護著賈瑚。不過現在似乎,他們越來越不像話了。

  原由,艾若懶得去想,不過,多少,她也能猜出一點。不過是,現在賈瑚過來守孝,離著張家遠了,張家的這些下人們,覺得沒有張家的庇護,於是有點著急了。當然,面上是說,怕瑚哥兒被二太太攏了去,忘記大太太了。不過這都是屁話,不過是怕賈瑚聽自已的,不聽他們的,最後失了體面罷了。

  她一直對賈瑚有感情,賈瑚這個原著中本該不在的孩子,生生的被她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現在又是由著自已帶著,說沒感情那絕對的假話,可是問題也在這兒了。她對賈瑚有感情,但真不如從小養在身邊的賈璉,賈璉在艾若看來,除了不是她生的,幾乎都跟她長一塊了,賈璉是除了賈瑗之外,艾若最真心疼愛的孩子,幾乎當成自已的,真比賈珠還真。

  所以十指還有長短,賈瑗是艾若親生的,賈璉小呆是艾若親手養的,賈珠名義上還是艾若親生的,只有賈瑚是最遠的,賈瑚在這個家裡的地位,其實也是有點尷尬的。

  所以艾若一直和賈政說,要把賈瑚當成大人來教養,他是未來的家主,他是大哥,他要做表率,其實就是艾若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對賈瑚是對的。

  她不想因為生疏而讓孩子傷心,於是直接把他架起來,相當於洗腦,不是二嬸不想親近你,而是,你是未來的家主,你該有家主的範,二嬸太親近你,是害了你。

  賈瑚也不傻,不過因為艾若一直對他還不錯,而他對生母還是有很深記憶的,所以倒也不覺得什麼,反而對二叔、二嬸把他當成長子看,很是受用,反而更加親近他們。這自然讓張氏的人馬大為緊張了。於是自然會有些小動作出來。借著賈政說,你是未來的家主,你要給弟妹們做出表率,就有了反應。

  不過張氏手下人,還是不夠聰明,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審時度勢,這些人完全沒有搞清狀況,就張狂起來了。說什麼,「這兒本就是大爺的宅子,原本二老爺,二太太是借住的,替著大爺管著家,不過大爺還小,大爺原該拿出些主子的範來……」

  傳到周瑞家的耳朵裡,她也是老辣的人,讓自已手下的閉緊嘴,不可亂傳,但回頭還是報到了艾若這兒來了。這些事是苗頭,不能任其發展,弄到後來,就成二房鳩占鵲巢,圖謀不軌。

  艾若能說什麼?只能無語問蒼天了。她真的沒想到會成這樣。回來守孝,賈敬安排的就是她和賈政住主屋,賈母住在西苑,孩子們各有自己的院落。當時忙亂得很,她可沒工夫多想。等都安定了,賈瑚是有自己一班人馬的,他自然要有自己的院子,賈珠還小,人手不足,讓賈珠搬到主院裡,跟他們一塊住。賈瑗在相鄰的院子裡,誰讓賈瑗的人手也多。

  所以艾若還是經驗不足,她和賈政都忽略了一件事,這裡是老宅,官方名義上是屬於賈赦的,她們回來守孝,其實基本上,這裡跟榮府一樣,他們住在了屬於榮禧堂的地方。

  這也是張家人不滿意的地方,二老爺夫婦帶著哥兒住在正堂裡,讓大爺住偏院,擺明瞭就是欺侮大爺,是造成了今天的結果。問題是,現在讓她搬,她反而不能搬了,你說我就搬,我賤不賤啊?是不是說我心虛了?現在那些人讓賈瑚擺出主子譜來,莫不是說,我還成了下人不成?

  說不氣,那也是騙人的,艾若心裡也怨,表面上,她是把賈瑚當成大人看,可是,賈赦還沒死呢,這些人在想什麼呢?賈赦才是正經的家主好不!真的再娶一名門閨秀,賈瑚這嫡長子,說實話,將來若沒有張氏的私房,在家里弄不好就只能留下一個空殼出來,跟史家大爺一般無二,張狂個屁啊!而張氏的私房當初可是寫了東西的,說明那些私房的收益是歸艾若的。當是給艾若的代管費。所以艾若在賈瑚成年之前,把這些占為已有,真一點也不困難,所以她真的覺得張氏家的那些人不聰明了。一點也不懂,什麼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再說了,這是賈家,是賈政和艾若當家的賈家,就算老宅子是屬於賈赦的,可是賈政夫婦可是在替賈赦守孝,他們住在這兒,並不是寄人籬下,而是正當名份的,從頭到尾,賈赦可都是欠了他們二房的,二房可從來沒有一點對不起他們長房,就算賈赦在這兒,若敢對艾若說一個不字,艾若能把他大嘴巴的扇死。

  可是問題是,不是賈赦在這兒,這些人都是張氏留下的,弄不好,她是吃了虧,還得落埋怨,將來說不準,賈瑚還得覺得她現在不過是面子情,等剷除了異己,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跟賈政抱怨,賈政也無奈,拿周公做比喻,說這種事,史有明載,能怎麼辦?不過是盡了本份,把孩子好好養大,然後分開,各過各的。

  艾若還氣了,冷笑道,「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他們?得虧不過是一府的家主,若是大位,不得被人弄死啊!」

  賈政也不理她,反正屋裡就他們夫婦,所以大逆就逆了,反正也沒人會出去說去。低頭看了一會書後,才慢慢的抬頭,「寫封信給大妹妹吧?」

  「怎麼啦?」艾若沒聯繫到一塊,以為賈敏那兒又出了什麼問題。

  「沒事,林張兩家本就有交情的,有些事,張家處理,比我們處理來得妥當。」賈政剛剛也不是完全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聽了艾若的報怨,其實他心裡也不舒服的。要知道,守孝沒有說長子奪情,次子守孝的。為了哥哥的前途,還有老娘,他忍了。老實的放下他的事業,出來守孝。結果還成了寄人籬下、心懷叵測的小人了。這讓他怎麼能忍?況且,艾若這幾年做的,他真的都看在了眼裡,她對孩子們的好,真的發於內心,結果得到這種回報,真的是叔可忍,嬸不能忍了。



172 順水推舟

  「那又如何?張家派人來,把人領回去嗎?張老太怎麼會這麼幹?不過是派人來敲打一下,人她一個也不會帶走,說不得,暗地裡,還得鼓勵他們,繼續給瑚哥兒洗腦。到時這些人有了章法,我們更難辦。」艾若能想不到找張家嗎?可是想到後果,她退卻了。

  張家明面上,可能會訓斥一下,不過,這些人的賣身契全在艾若手上,根本已經不是張家的人了,讓張家來訓人,其實就是主權讓外,本身就是極蠢的主意,反而更讓張家,和那些下人覺得,他們夫婦真的緊張了,於是也許被他們說著了,他們就是心懷叵測的小人。

  所以,很多事,就是這樣,豆腐掉進灰,打不得,吹不得,最後只能放棄掉。所以,此時周瑞家的吐槽,艾若會這麼說,因為有時,不管就是最好的解決的方式,既然你們不想讓我們管賈瑚,那麼我們就不管好了。我又不真的是周公,有偉大的情操,您愛幹啥幹啥去,她只管好自已的人,別跟著沒眼力勁就好。

  周瑞家的能不知道艾若的想法嗎?不過是氣不過,深恨那婆子不懂事,卻還得虛以委蛇。人家現在以大房總管自居,這裡是大房的宅子,原該她來管事的,每每擠兌周瑞家的名不正,而言不順。若不是艾若帶來的人給力,只怕這會,金陵老宅就跟紅樓的書裡一樣,都成烏眼雞,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了。

  「聽說,瑚哥兒這些日子,常去給老太太請安。」周瑞家的試探的說道。

  艾若閉上了眼,心裡倒是暗笑起來,唉,看來,有些人真的腦子不夠啊。張氏是老太太氣死的。張家人很清楚,原本他們可比自已恨老太太來得多得多,現在好了,為了爭權。連老太太都肯聯合了。都是什麼腦子啊?或者說,這腦子太好了?而是自已腦子不夠?

  「老太爺的事,也就老太太屋裡的幾個人知道,當初也沒跟著回來。府裡自然也瞞得緊。」周瑞家的點到為止。

  艾若知道她在說啥,老太爺被老太太失手打死了,當時範圍控制得很好。聖人把老太太當時屋裡的人,全弄死了。而周瑞家的當時是跟在艾若的身邊。所以雖然她不知道全部,大概還是明白的。看到老太太屋裡人全沒回來,自然不敢提了,艾若也沒提過。

  辦喪事時,代善是戴著帽子的,旁人瞻仰遺容,也看不出什麼來。而當時賈瑚在張家學裡,張氏的人自然在賈瑚的院裡。有什麼消息,也不會傳給他們聽,他們倒是真不知道這些。也只是大約的猜到了。代善的死,可能與老太太有關,但真想不到是失手打死的。

  所以此時他們聯合老太太,是覺得,老太太才是這府裡的最高長輩,一個『孝』字,就能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希望由著賈母來庇護著賈瑚吧?或者覺得,挑出老太太跟著二房鬥,他們大房也能過得舒坦點。想法其實是不錯的,不過。這個問題得看怎麼看了。

  「由他們去吧,人家要找死,我們還攔不成?」艾若動動手,春喜忙給她拿下背後的靠枕,讓她躺下,沒事睡個午覺。是可以美容的。

  周瑞家的沒想到艾若一點反應也沒有,但卻也知道,主子心裡有成算,就行了。於是也就算了,讓人關注就完了。

  艾若當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過日子,還怎麼過日子,不時跟京裡的人寫個信,平時就在家裡,教著賈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既然知道她夠聰明,那先認字好了,既然喜歡錢,她也教她看帳本,日子過得倒是很愜意的。至於說賈瑚,愛去給誰請安,她也管不著,反正由著他去,反正她該怎麼對他,還怎麼對他,就當一點也不知道。

  這天晚上,吃完晚飯,一家人還是坐一塊說話。賈政抱著賈璉玩,一歲半了,正是好玩的時候,還念兒歌給賈璉聽,逗得賈璉哈哈大笑,賈瑗不愛說話,所以賈政還是第一次享受到這種樂趣,感覺幸福死了。而小呆其實一點也不呆,就是活潑,可能是一直受著賈政夫婦親自的照料,沒什麼煩心事兒,幸福家的孩子,多少都會有點缺心眼,現在賈璉就是這樣,家裡他最小,大家都寵著,誰也不會把他怎麼著,可不就是傻樂了。

  但大家都沒覺得他有什麼問題,可能是習慣了。他若有一天跟賈瑗一樣,才會把人嚇死吧,所以吃了飯,賈政抱他逗趣,期間,賈珠穿插一下,然後賈瑗就會給出想死的表情,成了家裡的一景,艾若就在邊上圍觀,跟著樂,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特性,於是她也不攔著,反正孩子嘛。

  不過可能還是受了賈瑚身邊人的影響,多少在艾若的心裡留下了陰影,她對賈瑚,就已經沒了之前的心無芥蒂。之前,她若看賈瑚不說話,她會問問,今天在學裡學了什麼,聽他說說話,現在她也懶得問了。

  大家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突然,賈政想起什麼,忙讓人去書房取了一封信來,讓人遞給了賈瑚。

  「你父親寫信過來,說上鋒正好江南有差事,遣了他,他正好也能過來給老太爺磕個頭,看看你們。」

  賈政倒是很高興,賈赦怎麼說也是長子,守孝不來,老爹都入土為安了,現在晚是晚點,也好過沒有不是。雖然最近艾若沒說什麼了,但賈政卻知道,說時,可能還當賈瑚是自己人,等不說時,表示,她放棄了。

  賈政可能確定了目標,然後讀聖人書,開始就把聖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了,之前的那些小自私,小心眼子,都在努力的克服著。按儒家來說,賈瑚可是他的從子,是跟兒子差不多的人,目前他帶著,總不真的養出一個仇人來不是。這也會是他教育的失敗。現在哥哥說要回來了,很多事,也許這是一個轉機不是。

  賈瑚雙手接過信,看了一下,他也挺高興的,母親去世之後,就沒見過了,那可是除了璉兒之外,他真正的親人了。其實現在賈瑚的思維多少也有所改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邊的人給了他影響,現在在賈瑚心裡,他的親人已經只有賈赦和賈璉了。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點。

  艾若腦子也不白給,馬上眼睛一轉,「大老爺什麼時候到?」

  「總得幾天吧,他要先去辦差,差事完了,方有幾日假,回來看看。」賈政想想說道。

  「那還好。」艾若忙看向周瑞家的,「去把南邊的海棠院收拾出來,明兒我們搬過去。」

  賈政一怔,大哥回來,妻子忙著搬什麼院子?他又沒內眷,住在內院裡好嗎?但他又不是之前的二貨了,妻子說完,一恍神,馬上就明白了,心裡雖然彆扭,但還是正色的說道。

  「很是、很是,之前敬大哥他們安排得就不很妥當。不過之前忙亂,也就不好說什麼,如今正好歸位。」

  「海棠院的風景極美,馬上就春天了,到時爺便能欣賞到海棠春睡之景。」艾若點頭笑道,海棠院可是全府最美的一所院落,種滿了海棠花,馬上春天,此時搬過去,倒是正當時。

  「我也要搬。」賈瑗馬上說道。

  「住不下,你去玉蘭院好了,就在海棠院邊上,正好把你的院子給瑚大哥騰出來,讓他與大老爺住得近一點,父子相聚,老爺看如何?」艾若笑著摸了女兒一下,家裡就數她機靈,看看反應多快。

  「很妥當!」賈政再次點頭,他自然也捨不得跟寶貝女兒搬遠了,當然要把女兒帶著的。

  「我呢?我不要住海棠院了。」賈珠鬱悶了,憑什麼他和賈璉一樣,還得跟著父母住。人家都有自己的體系了。

  「老爺,珠兒也大了,也該分院子了,不如也一塊辦了?」

  「嗯,你安排吧!」賈政當然都同意。敢不同意嗎?就算賈珠不鬧騰,艾若也不會輕饒了他,所以都同意。

  艾若點頭,分了些人手給賈珠,粗使的還是用老宅受過訓的下人,其它的,艾若派了自己身邊得力的過去,怎麼著也不能讓賈珠的配置不如賈瑚不是。就算賈瑚是長房長子,不過賈珠卻也是他們二房的長子,將來也是要頂門立戶的。

  周瑞家的直接派人忙起來,好保證第二天,在主人沒什麼負擔的就能逛著過去了,這個她很有信心。主動提議,讓賈珠搬到海棠院左邊的秋香閣,那原是賈源當年的藏書閣,後來舉家搬入京城了,書自然也都搬走了,但那裡還是很大器寬敞,很有書卷氣的。

  賈政點頭,其實南苑那邊是靠近花園,都是風景很美的地方,但卻是偏院,離正房這邊很遠,離西苑也就更遠了。艾若首先選了海裳院,說白了,她是要離賈母賈瑚他們遠遠的,趁著這個機會。然後以後怎麼樣,她真的不會管了。賈政心裡一沉,想著要不要勸勸妻子,有些事,別跟小孩子鬥氣。

  賈瑚又不是傻子,他有點覺得不對了,可是哪不對,他又說不清,看看身邊的嬤嬤,馬上又回頭了,再看二叔二嬸,他們挺忙的在說事,他也不好插嘴,突然有一種很孤獨的感覺襲上心頭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4-5 01:31 AM

173 關於稱呼的問題

  幾日後,賈赦終於回來了,沒進家門口,先去祖墳上,狠狠的在代善墳前大哭了一場,他這是真的在哭,他對代善是真感情,想到老爹為他所做的一切,而自己卻連最後一程都沒能送到,他深感愧疚,一身披甲,跪在代善的墳前,說了千百次的兒子不孝,惹得邊上的賈敬、賈政和賈瑚都不禁熱淚盈眶。

  賈瑚可能感受差點,但是對賈敬和賈政來說,這一刻他們真的體會到,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那種傷感。陪著流了一會淚,扶起他,讓人化了元寶,也算是全了賈赦的一片孝心。

  都到了這兒,賈赦怎麼著也去看看代化,磕了頭,彙報了一下自己工作,也算了事。

  最後賈赦帶著賈瑚去了張氏的墓前,賈政賈敬也就作了一揖,就下去等了,知道他們一家只怕有體己話要說,就不在邊上討人嫌了。

  賈赦站在自家媳婦面前,跟剛剛老爹面前又不同了,跟著老爹,他能嚎,能哭,可是站在媳婦面前,他又是長久的沉默,即便是過了快一年了,他還是不能面對,默默的撥了邊上雜草,其實也沒幾根,這是賈家的祖墳,有守墳的,敢讓上面長雜草,就是不想要工作了。不過是賈赦想為媳婦做點什麼。

  最後擦擦墓碑,坐在了邊上,好像很多話說,可是這一刻,卻說不出來了。只是長久的沉默。

  賈瑚不懂父親,老實的跟在後面,等父親坐下了。他又傻眼,他總不能也坐下吧,只能離父親不遠處,老實的站著。至於你問他對上墳有什麼看法。那個。就算他還記得親媽,就算他真的對親媽有感情,可是對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你能讓他有什麼感覺?

  賈赦看看兒子,笑了笑,示意他給張氏倒了酒,化了元寶,磕了頭,拉著他的手慢慢的下來。

  回了家,賈敬也知道今天不是相聚的時候。也就沒強求,再說都守著孝,也不能吃酒,只說改日再聚,就各自回家。

  回了家。在賈母西苑門口磕了個頭,也不說話。直接退了,他根本沒打算進去。賈政也不說話,這些日子,他也沒來過,知道媳婦對她好吃好喝的也就成了。而賈赦是知道來龍去脈的,老爹怎麼死的,誰不告訴,長子能不告訴嗎?賈赦也恨。可是他是出門在外的遊子,他回家,不來請安,傳出去,能聽嗎?磕頭是必須的,但見面。那真的用不著了。

  賈政陪他去了正堂,讓孩子出來見禮。當然主要是賈赦看看小呆賈璉。上墳,小呆太小,艾若不放心,就沒讓小呆去。而賈瑚畢竟大點,一年的變化不是很大,賈赦還能一眼認出。但是對著當初還只能吐泡泡的小兒子,賈赦不激動就真的說不過去了。摸了摸樂呵的賈璉,竟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了。

  「璉兒,叫爹爹!」艾若讓賈璉叫人。一歲半了,很會說話了。

  賈璉馬上甜甜的叫了一聲『爹爹』,賈赦終於淚奔了、他離開時,賈璉還沒開口呢,想抱抱小兒子,賈璉也讓他抱,並且很好心的給他抹了一下淚。

  「不哭,不哭,要不讓二嬸給點心吃?」賈璉很會安慰人,他現在是艾若的寧馨兒,艾若在賈瑗那兒受了氣,回頭看到賈璉馬上就能治癒,還是小呆更可愛啊!有時真的就是相互的,艾若有時受氣就跟小呆撒嬌,小呆馬上就樂呵的安慰,於是形成了一種相互的模式,你說是艾若教得好,或者說是小呆聰明,其實都是不準確的,只是因為相互的相處中,互相的適應過來的。只不過兩人都不知道,對方的習性其實是被對方慣的。所以小呆一看賈赦哭,馬上就安慰上了。

  「爹不吃,璉兒要吃嗎?」賈赦真沒跟孩子交流過,他真不知道怎麼辦,除了感動之外,就趕緊的想跟兒子聯繫感情了。

  「璉兒也不吃,璉兒不當小吃貨。」賈璉對賈瑗笑笑,表示自己三觀很正,賈瑗無語,扭頭不搭理他,這丫,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踩著她往上爬了,不理他。

  「那璉兒喜歡什麼?爹爹買給你。」賈赦正是父愛無處宣洩的時候,忙說道。

  「二嬸說,好孩子,不能要客人的禮物,璉兒謝謝爹爹,不過璉兒不能要。」賈璉馬上不樂了,馬上很正色的拒絕。拒絕完了,回頭又跟艾若傻笑,表明自己好乖,好聽話的。

  本來都覺得挺好的,結果賈璉這話一出,大家全不笑了。合著這位根本不知道『爹爹』是啥意思。在他看來跟姨媽一樣,就是稱呼。所以本質上,他是好客的好孩子,他讓賈赦抱抱,親熱的叫賈赦爹爹,但是說到禮物,那是不能要的,他可是好孩子,不能要陌生客人的禮物,那是不禮貌的。所以賈赦在小呆心裡,那是客人。

  賈政有點尷尬了,不過,問題是,他們誰也沒想過,要告訴孩子,爹爹是啥,問題是,她們小時候,誰又說了,爹爹是啥?不都是這麼叫了,慢慢就知道了。

  他看向艾若,意思很明確,你沒教嗎?倒不是責任外卸,而是他慣性的覺得,小呆天天跟艾若在一塊,這個必須的是艾若的責任。

  艾若還冤枉呢,不過,她倒也沒怪賈政,真的沒想過,要教這個。主要是,這個是個哲學問題。有誰規定父親就該叫爹爹?說白了,這個就是個約定俗成的稱呼罷了,跟二十一世紀叫『爸』,滿人叫『阿瑪』,還有人叫『啪啪』一樣,就是個稱呼,大家都知道該這麼叫,可是為什麼這麼叫,誰能說得清?

  所以你讓她怎麼跟小呆這一歲半的孩子,什麼叫爹,什麼叫娘?小呆學說話,第一個叫的就是二嬸,然後是『叔』。估計在小呆的心目中,『二嬸』就是娘的意思,而『叔』就是爹的意思。但在賈政夫婦心裡,小呆沒教錯,於是大家都約定俗成了。於是誰也沒多想,於是誰會想到糾正。

  「叫姐姐!」這時就顯出賈瑗的素質了,馬上對小呆吼道。

  賈璉馬上乖乖的叫了,還笑得特別諂媚,別看他小,他是知道姐姐很厲害的。

  「叫他什麼?」賈瑗又指賈政。

  「二叔!」賈璉親熱的叫著。

  「姐姐叫他什麼?」賈瑗再問。

  「……」賈璉傻眼,不記得了,這位姐姐酷,少叫人的。

  「小呆,我呢,我叫他什麼?」賈珠已經體會賈瑗的意思了,馬上叫道。

  「父親!」賈璉又鼓掌,自己又答對一題。

  大家傻了,賈政則盯著女兒,合著這位沒怎麼叫過爹嗎?再狠瞪兒子,竟然已經開始叫自己敬語了?自己竟然一直沒發現?

  「聽好了,我叫他爹爹,你叫他二叔;你叫爹爹的,我要叫大伯父。」賈瑗氣餒了,但她是一般孩子嗎,堅定的說道。

  「為什麼?」賈璉當機了,掙扎出賈赦懷裡,奔向了艾若,一般他不樂意了,就不跟人傻樂了,直接找艾若。把頭埋進艾若的懷中找安慰,哥哥姐姐又欺侮他了。艾若只能尷尬的看著賈赦,她真的無話可說,這個實在有點悲劇。

  「大伯,真是……」

  「沒事沒事,誰能想得到呢。」賈赦擺擺手,自己一直不在,孩子不認識自己也是常理,聽他叫人,也知道,二弟一家也真沒教過壞的,只不過是,誰能想得到教孩子,爹是個咩東西?自己小時候有人教過嗎?他真的記不得了,所以倒真的不介意了。被孩子這麼一鬧騰,倒是氣氛也沒那麼悲戚了。倒是顯得一家和樂起來。至於說叫人的問題,將來長大總會知道的,他倒也不很著急。

  「那弟媳下去安排一下,雖說不好吃酒,但素席還是該有的。正好大伯也可梳洗一下,換身衣裳。」艾若看也找不到話說了,忙起身說道。

  賈政忙說正該如此,要知道此時賈赦也真是一身戎裝,看似威武,卻絕對的不舒服的。再說了風塵樸樸的,也該讓人洗個澡不是。

  伺候的人,周瑞家的沒有安排,而是讓張氏的奶嬤安排,你們大房的事,你們自己做主。地方給你們空出來了,粗使的人員也都給你們配齊,近身伺候的,就算周瑞家的安排了,只怕人家也難受,還不如大方一點,由他們自己打理。反正張氏當時屋裡的人都留下了,賈赦也帶著自己的長隨回來的,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同,梳洗更衣,再出來,賈赦都覺得自己煥然一新了。

  賈政這邊在外頭坐著,和賈瑚說著書,賈瑚沒去上學,賈政趁沒事,正好跟他說說,閑著也閑著,倒也沒覺得時間不好過,正堂裡也擺上了素席,雖然沒酒,沒肉,但艾若是細緻人,她也不會讓孩子和賈政真的營養不良不是,所以也是素菜葷做,雖然嚴格按守孝的標準在做,但是,堅定的不讓人挑出她一點毛病。

  正堂只擺了三人餐,雖然沒有分餐制,但是菜並不多,三人夠吃即可,這是賈政和艾若讓孩子都開始習慣的,並且也表明,他們沒把賈赦當客人的心態。只留下賈瑚,也是因為這是父子兄弟,他們才是一家人的意思。至於說賈璉,就算艾若想把他留下,人家也不肯的。自然艾若帶著自己那拔孩子回海棠院用餐了。她的接待工作已經完成,剩下的,與她無關了。



174 父子之間

  賈赦倒是把自己當客人的,看到菜也沒什麼不滿,想的是客隨主便。又不能吃酒,單純的吃飯,兄弟兩人,加上賈瑚,三個人倒也很安靜,充分體現出他們的好教養來。

  雖然都是素食,但賈赦還是吃得很多,都很合口味,味道非常好,這比軍中就算是軍官的食物來說,也要精緻百倍,自然樂於多吃一點。吃完了,漱了口,賈政便把父親去世之後,後事如何辦理的,各家的往來,聖人的囑託都一一道來,又說了一下,回到金陵之後,葬禮如何安排的,各家如何……

  這是賈政必須要做的,畢竟賈赦才是長子,他是替賈赦守孝的,所以這些事,他有義務跟賈赦彙報的。

  賈赦聽了,又紅了眼圈,深深的覺得自己的不孝了,父親這麼大的事,竟然沒回來送最後一程。只能按按眼睛,對賈政說道,「二弟,辛苦你與弟妹了。」

  「這原是應該的,當不得一個『辛苦』二字。」賈政忙搖頭,就算他不是長子,可是他是兒子,這些原本他就該做,真的接了大哥這句,他還真的當不起。

  「原本這些都是為兄該做的,現在卻都推在你一人肩上,為兄想起,便滿心愧疚。瑚兒,好好給你二叔磕個頭,當是替為父謝謝你二叔、二嬸了。」賈赦真的覺得對不住二弟了,他是當哥的,好些話真的不好說,正好賈瑚來。

  但賈政更不舒服了,因為見外了。該說的話,都說完了,賈政直接說,學裡還有事,直接告退,讓賈赦和他兒子好好聊聊,他就不陪著了。

  賈赦其實和賈政從小就不親,真的讓他說什麼體己話,他還真的沒試過,此時倒覺得賈政離開了,更自在了。看看長子,想想剛剛樂呵的次子,也覺得二弟一家對兩孩子倒是很不錯的,至少賈瑚此時很有大人的樣子,身體看著也不錯,剛剛他拉過兒子的手,小手上有拉韁繩留下的老繭,顯然,二弟還派人在教兒子騎馬,顯是想得很是周全的。

  「離開京城,可曾再入學?」賈赦跟兒子也不很熟,基本上,他們這樣的人家,孩子都是交給妻子,等要上學了,男主人才會接手,而賈赦又一直挺忙的,兒子說是上學,不過之前跟賈珠一塊玩,由著賈政看著。後來張氏死了,轉到張家的舅爺手裡,他還是沒管過。所以此時,他能想到的,就是問問兒子學業如何,其它的他還真的找不出什麼話來說了。

  「敬大伯和二叔把族學又梳理了一番,兒子同珠弟一塊在學裡讀書。學裡與京城的族學一樣,上午念書,下午騎射,兒子已經能拉開一石半的弓箭了。」賈瑚馬上答到,問別的賈瑚可能會羞澀,但問學業,這個賈瑚倒也還很有風範的。

  賈赦點頭,心裡倒是更加感念賈政了。看看兒子這勁頭,顯然二弟在教養孩子們身上,很是用心,兒子竟然恍惚一夜之間長成大人一般。

  「如此這般就好,原本你便可襲個三等將軍的爵位,騎射就是根本了。能襲爵,自然不用參加科舉,讓你讀書,不過是要明理,不能讓人說不學無術。」賈赦點頭說道。

  「不科舉?」連賈瑚都傻眼了。

  「當然,若是你想科舉,也可以,跟你二叔一樣,高耀門楣,為父也是很高興的。」賈赦點頭,笑了一下。

  人其實是很奇怪的,基本上,自己老爹沒逼過自己,他也懶得逼兒子。若是想讀書就讀,不想讀就算,只要他現在別長歪了,性子好、懂事、不當敗家仔,基本上他就沒啥要求了。

  你看,紅樓裡,一家人中秋賞月,賈政讓眾人做詩,賈環那首不怎麼上進,賈政不悅,但賈赦說什麼,『我們這樣的人家,原本就不該跟寒門子弟爭那一席之地。』這本身就是一種他價值觀的體現,『我們這樣的人家,爭什麼,沒那麼費事。』不過看兒子這樣,馬上慈父心腸,只要你樂意,考就考吧,反正當好玩。

  「是!」賈瑚難得跟父親一塊,他是看著賈珠和賈政一塊這麼過來的,雖然二叔對他們一般無二,可是他很清楚,他不是二叔的兒子,他不可以,所以一直遠遠的看著,現在真的跟父親一塊,可是想像中,跟真的在一起,其實是有差距的。賈政和賈珠之間到今天這一步,也不是一兩天養成的,所以指著跟自己父親那麼不客氣還真不可能,只能老實的遠遠的坐著,規規矩矩的說話。

  「平日除了上學,可有跟珠兒他們玩耍?你是大哥,要知道照顧弟妹,平日知道要幫二叔二嬸的忙,不可淘氣。」賈赦也找不到其它的話說,只能繼續教訓。

  「是,兒子有幫二嬸記帳,二嬸把榮府和娘的嫁妝帳冊,交與兒子了,讓兒子學會掌家理財。二叔說,聖人言:『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如果兒子連家、連下人都管不好,就莫妄談其它了。」

  賈赦本來認真的聽的,聽到這兒,眉頭一挑。順手拿起邊上的茶碗,輕輕的喝了一口,此時室內,都是熟人,他也都認識,他對兒子很放心,其中還有一個原因是,兒子的身邊被張氏的人包圍著,二弟他們沒把這些人遣走,本身就是一種態度。所以他和兒子聊天,也沒讓人下去,基本上,賈赦對妻子的心腹還是有一分香火之情的,現在倒是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錯了。

  賈赦他可是從禁宮衛隊出來的。

  現在又在邊關的部隊中混著。走到哪,他可沒讓人說一個不字,他是有自己的驕傲,可是他更清楚什麼叫現實。所以他到哪,都會把自己擺得很低,不會讓人覺得他為人高調。低調的人,一般對外界的觸感會很高,他們心靜,對外界一點不同,都能馬上敏銳的查覺出不同來。此時,賈赦就敏感的覺得不對了。

  榮府的帳冊還有妻子的嫁妝帳冊,弟妹交給一個七歲的孩子?這是什麼意思?二弟讓兒子管好家,管好下人,又是什麼意思?

  「很是應該的,雖然你還小,但也該知道一下家道艱難。原本你母親生前也是對家裡現狀很有憂慮,我也沒能幫她。現在你二嬸肯教你,你要好好學學。你二嬸管家的本事,是連你母親都佩服的。」但他也不是白吃米飯的,對兒子寬和的一笑,點頭笑了笑,「既然學了,可有所得?」

  「百年之家,當勤儉為要。開源是小,節流是大。萬不可讓子孫不肖,驕奢淫逸那才是敗家之兆。」賈瑚忙說道。

  「一味節流能有用嗎?」

  「倒也不是一味節流,比如二嬸每年會按入而出,並且會拿出一筆銀子出來添產業。她常說,我們不是花剩了,才儲蓄;而是儲蓄剩下的錢,方是可用之錢。」

  賈赦怔了一下,話是他懂的,不過這能做得到嗎?搖搖頭,看向兒子,「你覺得呢?」

  「兒子覺得二嬸說得很有道理,二嬸接管榮府後,收益比之前多了兩成,而且管事們也跟二嬸保證,今年的收益會多五成。而今年因為府裡事多,入不敷出,但是,二嬸也說,這是有特殊的情況,並不能作數,只要有良好的管理,這種情況也不會發生。」賈瑚說得很自信,顯然,他是真的聽進去了。

  「可見你二嬸是用心教導與你了。你娘不在了,你娘把你們兄弟交給你二嬸,知道為什麼嗎?」賈赦點點頭,他現在很滿意兒子的表現,但是心裡之前的感覺不對,他不管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他能在這兒呆幾天,要說的話總要先說的。

  「二嬸心地寬和?」賈瑚看了嬤嬤一眼,小心的答道,這不是他喜歡的話題,為什麼,他也不知道。

  賈赦看到了那一抹不確定,還有看嬤嬤的眼神,賈赦的心沉了下來,他腦中迅速的轉了無數個彎,但面上一絲不露。

  「你當初生病,你二嬸不眠不休,照顧了你三天三夜。她是你和你娘,你弟弟的救命恩人。你娘臨終,不把你托于外祖母,卻把你們托於對你們有恩的二嬸,這裡是有深意的。如今,為父也不說,你自己體會。你為長兄,是榮府未來的當家人,你的腦子得是你自己的,旁人可幫不了你。」賈赦笑了笑。

  「兒子謹記。」賈瑚起身嚴肅的說道。

  「做個孝順的孩子,二叔二嬸待你至誠,你也要知道感恩。」賈赦還是不放心,又囑咐了一句。

  「是,兒子也常去給老太太請安,陪老太太說話。萬不敢鬆懈。」賈瑚繃著小臉說道。

  「是啊,你二嬸怎麼說?」賈赦不著痕跡的咬了一下唇,再次端起茶碗。

  賈瑚一怔,低頭無語,因為他沒想到問艾若這個,給祖母請安,還要申請嗎?不過想想,二嬸好像從來沒有帶他們給祖母請過安,賈珠、賈瑗都沒有去請過安。而自己去請安,二嬸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為什麼,她從來沒說過,沒問過?賈瑚腦子瞬間亂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4-7 01:15 AM

175 釜底抽薪

  晚飯怎麼吃,艾若還在想,正院傳過話來,大老爺讓全家一塊吃。當然,這個全家,不包括老太太。

  艾若真心的不想跟賈赦一塊吃飯,不過想想也是,人家好容易回來,對他們來說,能和孩子接觸時間不多,總不能真的沒事抱孩子回去養吧,只能一塊吃飯了。於是,安排了晚餐,到時間,她們一塊帶著孩子過去了。

  有賈赦在,晚飯自然也不會跟平時一樣,各說各話,大家輕鬆以對。大家都規矩起來,連賈璉都老實的坐自己的位置上,乖乖的用大匙吃自己的。

  賈赦看了大家一眼,轉向賈政,「璉兒被教得真好。」

  「是他很乖。」賈政瞅了小呆一眼,自己都笑了,賈政可是真心的喜歡小呆的。

  小呆一聽,馬上重重的點頭,表示自己真的很乖的。但卻沒有說話,小嘴巴裡滿是飯菜,一說准噴。所以努力嚼著,想快點咽,本來就胖,鼓著腮幫子,一動一彈的樣子好玩極了。

  「我想想,璉兒還小,跟著你們更好;瑚兒大了,我想帶到身邊,讓他出去見見世面?」賈赦指了一樣菜,讓人給賈璉挾點,邊狀似無意的跟賈政說道。

  「什麼?」賈政不笑了,一臉愕然,而賈瑚也一怔,沒想到父親會突然提這個。

  「今天我和瑚兒談了,他很懂事。弟妹教了他很多東西,我現在可以把他當成可靠的長子一般信任和依靠了!」賈赦對艾若一笑,溫聲說道,看了賈瑚一眼,微微一笑,「謝謝你,弟妹!」

  「可是瑚兒還小,邊關太艱苦了吧!」艾若再不想管,可是現在不是說帶賈瑚回京城,而是去邊關,不管危險與否,單單氣候什麼的,都不該是賈瑚這樣的公子哥該去的。她可是當過大夫的人,對賈瑚來說,西北真不適合賈瑚。

  「他是我的長子,我的希望,所以他不能像我一樣沒用。你們這麼用心的教導他,我也該做點父親應該做的事了。瑚兒,你怕苦嗎?」賈赦溫和的說道,並且最後看向了長子,他都把兒子架到這份上了,賈瑚馬上就熱血沸騰起來。

  「大伯!」艾若阻止了賈瑚說豪言壯語,深吸了一口氣,想想,咬咬唇,回頭對周瑞家的說道,「把孩子們帶出去,讓他們好好吃飯。」

  周瑞家的當然不會露出什麼,指揮人把包括賈瑚在內的孩子們都弄了出去,下人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根本不用說,直接跟著一齊退了出去,賈赦注意到,張家的下人們都看了嬤嬤一眼,看嬤嬤微點了頭,才一齊退了出去。嬤嬤並沒有退,大家也沒讓她退,就當她不存在一般。

  「大伯,若是現在瑚哥兒十歲了,我一定不攔著你們父子相聚。可是他才七歲,西北氣候乾燥,水土與這邊天差萬別,瑚哥兒雖說體質不差,可是作為……二嬸,我不能同意你帶他走。」艾若差點說,作為醫生,但是生生的改了口。水土不服可大可小的,更何況一個幾歲的小孩子。想想賈家的鳳凰蛋寶玉去,被人嚇嚇都會生病的,更何況山高遠長的去那麼遠了。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瑚哥兒沒那麼嬌貴,再說這裡的人,我都給他帶著,沒事的。」顯然賈赦意已決,不可改變了。

  艾若看看賈政,賈政皺眉,想想:「大哥,緩緩吧!過一段,我派人給你送去。」

  賈赦看看賈政夫婦,真心的笑了,輕輕的拍拍賈政的手,卻沒有說話。

  賈政無奈,只能低頭不語。此時家裡最大的不是賈母,而是賈赦,長兄如父,賈政此時真的無可奈何。

  晚上回到海棠院,艾若盯著賈政,她知道,自己反對,真的出於一個醫生的責任,她可以不爽賈瑚身邊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可是她卻不能看著,一個孩子身處險地而不管。而賈政明顯想的跟自己不同,所以她要知道賈政在想什麼。

  「大哥突到江南,你以為為什麼?」賈政想想突然問道。

  「你知道我不管外頭的事,有話快點說。」艾若就煩這些文化人沒事不說人話的樣子,自己在現代讀書時間比他長多了,也沒跟他似的裝,直接吼著。

  「調集軍糧。」賈政早就習慣了媳婦這樣,馬上好脾氣的說道。雖然不到品階,可是賈赦回來是寫過信的,他自然知道大哥這回到江南主要是為什麼。當然,傻子也知道,調軍糧為啥就是了。

  「西北會有一戰?」果然,艾若也不傻,馬上停下手裡的事,盯著賈政。紅樓裡可沒說西北有沒一戰,只說最後犧牲了探春去和親什麼破地方,打輸了用女孩填,真不是東西。不過呢也表示,這書裡的邊關也不是什麼安寧的。不過話也說回來了,二十一世紀邊境還有摩擦呢,更何況古代了。

  「不然為何聖人不調他回來,讓我守孝?不過怕位置讓人占了,這樣立功的機會就沒有了。但帶瑚哥兒去,多少會有風險的。」賈政一臉擔憂。

  「那你不攔?」艾若是經歷過戰場的人,她看到太多因為戰火而波及到的婦女兒童,他們其實是什麼也沒做過的,只是因為碰巧在那兒,她真的被賈赦那腦子氣死了,什麼時候讓兒子去鍛煉不好,挑這個時間?

  「怎麼攔?大哥決心已下,再難轉移。讓敬大哥派幾個得力的人手跟著吧!」賈政抿著嘴說道。

  「他們有人手?」艾若望天,她倒是管家管下人了,不過代善的人手,是獨立于榮府之外的,後來交給了賈赦,與她的體系無關。所以她想不到這些的,賈政想得到,只是他沒有,只能從寧府去調了。

  「大伯在時,還有幾個頂用之人。讓他們跟著去,看家也好,護院也罷。真有事,大哥也可無後顧之憂。」賈政輕扣著桌角,一臉嚴肅。

  「我心裡總也不很舒服,大伯這是什麼意思?」艾若抿起了嘴。

  「知道他沒惡意即可,凡事莫想太多,我們做到該做的,至於其它,聽天由命吧!」賈政輕歎了一聲。

  艾若何嘗不知這點,只是明明知道前路險惡,賈赦卻還要這麼做,這讓她不能理解,讓稚齡童子跟著他一塊去險惡之地,往好了說,這真的是可鍛煉人的,真的經歷過一些事後,只怕賈瑚是能頂大用的。只是時間點有點讓人不可琢磨,正是自己煩了,想放棄之時,賈赦來這麼一下,弄得她反倒覺得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賈赦又住了兩日,親自在賈政和賈敬府中挑了幾個得力的人手,由焦大領著,護送賈瑚他們一塊去西北。這時艾若才想起,焦大這個人。是啊,紅樓裡忠僕悲慘的結局。這回有事做了,應該能改變了,而賈敬也不是白借人手的,他讓賈珍也跟著去了。不是讓他做什麼,而是去看看。也是那句話,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要知道,到了賈珍這兒,就只有一個龍騎尉的散勳可襲了。賈珍只能靠自己了,本就打算孝期過後參加朝庭的武舉,求個前程。現在好了,賈赦帶著他去西北轉轉,至少混個臉熟不是。

  賈赦回來一次,竟然帶了這麼多家眷,讓艾若無語得很,也不知道讓京裡聖人知道了,會有何想法?不過,既然這樣了,總不能真不管了吧?讓人去買了好些成藥,讓賈瑚帶著;想想又讓人挖了幾個大大的鵝卵石,帶著土讓人包了帶上。這是土方,若是水土不服的,煮水,也能緩解一二。

  艾若這麼吩咐時,自己都嫌棄自己了,好歹自己也是正版專科大夫,主任醫師,結果到這兒了,快成封建迷信的代言人了。

  真的到了出門那天,艾若還是帶著孩子們送到了郊外。賈瑚對艾若還是有感情的,就算被影響了,但感情卻也沒那麼容易被磨光。

  特別是老爹強調,艾若曾經救過他們母子三人性命,母親臨終不托別人,卻托艾若,其中之深意,這讓他想了很久。

  問嬤嬤,沒有答案。

  問父親,父親卻讓他自己領悟。

  他此時看艾若張羅七七八八的,心裡不感動那是假話,小孩子對感情,其實是很敏感的,之前艾若對他冷淡了些,他感受到了,現在艾若關切他,不想讓他離開,他也感受到了。最後告別時,賈瑚倒是有點哽咽了。

  「二嬸曾救過瑚兒母子三人性命,于瑚兒有大恩。瑚兒將來回來定會好好孝順二嬸的,二嬸切切保重。」賈瑚拜倒在艾若的面前。

  「既是知道我好容易才搶回你的性命,就要知道珍惜,到了外頭,凡事多動腦,不可衝動,也不可輕率;你把自己保護好了,方是幫你父親的大忙。知道嗎?有事時,跟著焦大爺爺,讓你幹嘛,你就幹嘛,萬不可那時擺主子的譜。」艾若真是口乾舌燥,真想擰開賈赦的腦子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但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可說的,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囑咐。



176 改變與命運

  之前她也一再拜託焦大,要看護好賈珍和賈瑚,旁的事不用管,護住兩人安危,便是大功一件。焦大其實此時並不老,與賈母差不許多,四十來歲的年紀。但他又不同賈母一般養尊處優的,人家從來幹體力活的,身子骨結實得很。

  年輕時從死堆裡把賈演給扒了出來,身手自然不用說了,由紅樓裡七十多數時,喝酒罵主子,幾個小廝還不是他的對手,可見一般了。

  要知道,賈演、賈源活著從戰場回來了,封了公,人家是死過一回的人,很是感念焦大的忠心的,倒是很想器重他的。但是焦大這人,忠心是有,不過他為人衝動了些,凡事死心眼,看家護院他成,當管家,做管事,他都不成。於是只能把他好生的顧著,也不讓他管什麼事。你挑你能做的事做,待遇按管家的來。

  此時寧府,代化才死一年多,而賈敬也依著老太爺、代化的意思,對焦大是從寬從優的。賈珍還沒這麼混帳,他上頭也還有老爹管著,自己也不大,還沒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對焦大歷史是知道的,也還是尊重的。所以焦大此時對寧府其實真沒什麼怨氣,焦大就從二十幾閑到今天,快閑得長毛了。

  不過呢,他也知道,老太爺,太爺,到現在老爺,少爺,都對他很好,他還真生不出什麼怨氣來,到七十歲時,他罵娘,那是他真的覺得府裡主子一代不如一代,他都替著賈演難過,苦悶,此時他還真沒這種怨念,只能怨自己沒本事,幫不上忙罷了。

  代化沒撈上仗打,代善自己有人,自然也不會輪上他。現在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他當然興奮得很,讓他帶人護著兩位少主,他當然覺得渾身都是力氣,很是激動的接了差事。

  艾若自然知道他的忠心的,讓賈瑚有事時,啥也不要管,直接跟著焦大,就是相信,只要有事,焦大哪怕不要自己的性命,也是會護住賈瑚的。

  而這些話,聽到賈瑚的耳中,突然有些靈光一閃的東西。但他又沒抓住,但賈瑚有一點好,那就是,不懂沒關係,先記住,以後慢慢想,總會想明白的。拜別了賈政夫婦,走上了西北之路。

  沒有賈瑚,榮府顯得空空蕩蕩的,艾若發現自己可能有點喜聚不喜散。賈瑚一直跟她一塊,於是猛的離開了,她心裡的拼圖同樣少了一塊,原來自己不是那麼清冷,原來自己真不可能完全的放棄。

  之前能這麼說,不過是因為知道,反正他就在自己眼前,不管如何,自己還能顧到。現在好了,她就算想顧,也顧不著了。只能寄望於他們能夠逢凶化吉,遇難成祥了。

  但是周瑞家的很高興,因為張氏的人馬走得乾乾淨淨,一個也沒留下。這裡終於又是二太太的家了,也就是她的地盤了,她再也不用受那些人的鳥氣了。她的喜悅讓艾若更不舒服了,她不禁要想,賈赦要帶走賈瑚,也不用帶走那麼多人,別不是……

  艾若真是又惱又氣,趕緊把她的想法告訴賈政。賈政卻笑了,並沒說什麼。對他來說,大哥也許平日裡與他不親,但是,做事果決上,的確強自己百倍。

  兄弟之間,也許沒有交流,但是第一次,賈政和賈赦之間,倒是架起了一座信任之橋,也許看不見,摸不著,但是,他們知道,他們之間有了一種默契了。當然,他的笑又被艾若爆捶了,不知道她不喜歡他裝深沉啊?

  於是賈政那晚也沒回書房,由著老婆好好捶他。賈政心裡多少有點內疚,他真不是不孝順,他真的在書房裡待了好久了。他只是因為妻子不開心,安慰一下她罷了。當然這內疚是第二天起床後才有的,之前他真心的由著妻子亂捶的。兩人都挺精神的。果然適當的交流,是有利於身心健康的。

  生活總在繼續,艾若覺得人生可能就是這樣,這件事剛了,另一件事就得來。京城傳來消息,王子騰夫人也生了,很好,也生的是小壯丁。

  得,王家大房二房都添了丁,王老太太簡直覺得別無所求了。艾若也覺得開心不已,紅樓書中可沒說王子騰有兒子,只說女兒嫁到史家去了,現在史家三房可都沒孩子,估計那女兒且可等了。現在好了,王子騰有了兒子,雖然也不知道這兒子能給王家帶來什麼,但總比王仁那沒天良的東西來得強點吧?現在堂兄弟只差幾個月,倒也不存在誰比誰更珍貴的話了,應該也不會慣到天上了。可艾若沒高興兩天,京裡又傳來消息。林海他母親去了!

  林老太其實是熬日子,大家都知道,但是艾若之前也見過,還是希望她能堅持得久點,結果,他們才離開大半年,老太太也走了。艾若竟然有些傷感起來了。

  想想這一兩年,代化死了、張氏死了、代善也死了,現在林老太太跟著死了,一個接一個的領盒飯,然後,紅樓來了,她怎麼辦?下一個不會是自己媽吧?這讓艾若很鬱悶了,這日子還怎麼過?

  再鬱悶也得過,一邊派人送賀禮,一邊送奠儀。不用想也知道,林家定是要回姑蘇安葬老太太的,林家在姑蘇又沒什麼近支,真心屬於六親不認的主。真的回了姑蘇,只怕也不好辦。沒見上次,林老太爺回來,他們母子沒住幾天,就回京城了。想想,艾若都替賈敏倆口子捉急。看看怎麼混的!

  正在艾若那兒感歎命運時,賈政也來找她商量了。賈政好歹現在也是熟練工種了,之前林海幫他辦了代化、張氏、代善的葬禮,現在也該他幫幫妹夫了。於是一面派人去姑蘇準備著,自己回頭也跟艾若商議,要不一家去姑蘇幫忙好了。

  「這成嗎?」艾若在現代真不是宅人,她宅也不會去肯尼雅了。只是到了紅樓的世界裡,在艾若看來,覺得這兒還不如肯尼雅安全,生生的被逼得變宅了。現在賈政問她要不要去姑蘇幫忙,她下意識裡想的是,『我們能出門嗎?』

  「守孝不過是個說法,並未說,非要守在一處,我們去姑蘇,也是為親戚幫忙,也是禮儀,並不違制。」賈政可是向著老學究進發,這些事,他還是門清的。

  艾若又擰上賈政了,這人真是,可以出去玩了,早說啊,把她快悶死了。趕忙讓人收拾東西,他們去給賈敏幫忙去。賈政只敢張嘴不敢叫,都是人,讓人知道他在家被老婆擰,太沒面子了。想想,要不,今天晚上還是留下,好讓老婆好好擰擰,不過看老婆興奮樣,估計也沒心情搭理自己了,但他真喜歡看到艾若終於又提起精神來了,之前真擔心死他了!

  艾若倒真沒賈政的情懷,她邊安排,邊還在印證書裡的情節呢。想想有點明白了,你想,薛姨媽帶著兒女上京投奔賈家時,路上逛了三年才到的賈家呢。離開金陵是無奈,誰讓她兒子打死人了呢?可是一身孝的去別人家裡做客,又於禮不合,只能在路上飄著。等把孝期飄過了,可以進賈家了。所以曹黑胖的書真得慢慢想,太飄移了。不過也是,若不那麼寫,八十回真不夠,怎麼著也得八百回吧?

  由此也知,只要你別去沒孝的人家裡去做客,其它的,您愛怎麼著,還真沒人管你。艾若想明白了,開開心心的讓周瑞家的去安排了,理由多麼的好,他們是去幫忙的。連帶著幾天,她對賈政都是笑臉迎人,除了不讓他回房住,其它的,簡直就是服務周到,殷勤以極。

  為啥不讓他回房,那天艾若留下賈政基本上,心情真的很爛,不留下賈政,她覺得自己快支持不下去了。況且代善去了那麼久,以艾若現代人思維來看,他們做得算是不錯了。但現在林家老太太可沒走遠,就算跟他們家沒關係,可是林老太也是熟人,她還真在這時候沒那膽子。

  賈珠本來因為賈瑚離開的事,表示很傷感。沒法不傷感,之前,他主要的朋友可就是賈瑚啊,現在你說,賈瑚走了,他能跟誰玩?酷妹賈瑗?還是一歲多兩歲不到的小呆子?現在好了,他們又可以出去了,姑蘇,他沒去過呢!早就聽京城的路寬說過江南風光好,自己雖說來的路上倒是領略過了,現在換一個地方,感覺能一樣嗎?馬上就把賈瑚給忘記了,天天殷切的盼望著,怎麼時候出發。

  林老太要在京裡停靈七七四十九日,到姑蘇,也得一個月。所以他們還真急不來,周瑞家的讓周瑞去姑蘇先打前站,匯合林家的總管,把事情安排了,順便在姑蘇也租上一所園子,理由簡單合理,她們也是重孝在身,住在林家也不好,左近之處即可。租園子,總要安置一下,他們好住不是。所以林林總總的,時間倒也緊迫得很。等著差不多了,他們趕在林海之前到達姑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4-9 07:11 PM

178 寂寞空虛冷

  艾若讓周瑞家的帶孩子玩去,她帶著春喜,夏華,吉祥、如意便在林家老宅裡外忙碌起來,林海他們還沒到,之前的準備可不能少了,就像是代善去世時,賈敬他們夫婦做的。有主子,跟只有下人是完全不同的,林家打前站的總管看到賈政夫婦,真的跟看到親人一樣,一點也沒有當初賈敏出嫁之前那麼拿橋的意思了。

  賈政沒那麼多的想法,他現在處事老成多了,一年多裡辦了那麼多喪事,誰也會變得老成起來的。更何況他現在是先生了,時時處處的把聖人掛嘴邊,來找麻煩的,就算不怕賈政背後的榮國府,探花郎的花環,也怕賈政的魔音入耳不是。一套套的,文學底韻差一點的,都不知道他說啥,也不知是誇自己,還是罵自己呢。所以還談什麼?只能乾著急。

  而艾若要知道賈政把不說人話的愛好,全傾述給別人了,說不定回家能親他兩下。她才沒那心情呢,別看艾若不宅,但她也不喜歡管事。她是技術流,每天忙忙碌碌的,真不是現在這樣,坐著,指揮人去做這做那。有空,她寧可看書,琢磨自己的技藝,順便印證自己所學。

  所以艾若實際上是最不喜歡管事、管人的一個人,就算是熟練工種,她做得很熟。但現在讓她又一堆事做,本來心裡就挺煩的,現在還有人在她面前嘰嘰歪歪的,艾若也就更煩了。問誰敢對艾若這樣?還有誰?林家的幾位長老夫人,說艾若這不合林家的規矩,那不合林家的規矩,事事要指點,要插手。

  艾若誰啊?開始時,還想算了,林老太的葬禮,又是在姑蘇,不想給小姑子惹麻煩。可是這樣一兩次也就算了,處處這樣,艾若能忍她們才怪。誰不知道林海與這些人,是八杆子都打不著的親戚關係。除了一樣姓林,基本就沒啥關係。

  艾若從不打沒準備之仗,來之前便打聽清楚了。說是沒關係,人家也是一個家族,為什麼說關係這麼遠,中間還真的有說道。

  林家五世列侯,之前說了,到了林海爹那輩,多襲了一代。可是問題是,建國才五十年,您這侯怎麼來的?當初艾若沒好意思罵他們軟骨頭。不過話說回來,真的讓艾若選,艾若說不定直接就投降了。她從小受的就是識實務為俊傑的教育。

  不過林海祖父那輩,骨頭不軟的真不在少數,之中抗爭的,死了不少人。人家是講氣節的,一點也沒為家裡老老小小考慮過。到了林海祖父那會,估計林海祖父算是比較理性的主,往兩邊一看,家裡近支也就沒什麼人了。好漢還不吃眼前虧呢,於是萬傾良田,他們這隻獨苗就活下來了。

  遠支們也有那有氣節的,不過人不正宗,離得又遠,於是自然離得更遠了。林海祖父多少也是有些慚愧的,雖然沒跟兒子說什麼,但早早死了,也就這原因。

  林海爹不覺得自己爹做錯了,識實務方成俊傑吧!不過降臣第二代,多少也不會被尊重,林海爹倒是很聰明的靜心讀書,好好教育兒子,總算培養了第三代的四有新人林海同學。

  林海更不會覺得祖父,父親錯了,所以你們瞧不起我,我更瞧不起你們。你們有氣節,死去啊,或者直接離開宗族,別跟著我們姓林啊?你們既不敢離開宗族,又不想給我們好臉,憑什麼啊?於是年少氣盛的他,倒是跟宗族鬧騰過一場,不過呢。他們是嫡系,人家又不能開除他們,他們也不能無故的把其它人趕走,於是就這樣了。

  艾若聽完典故,覺得很無語,這也算是事?好吧,這的確算是事。人總有三親六故,這些宗族之中,總有近支遠支,中間死去那些人,總還有近支遠支,這些旁枝林氏,只怕家裡上輩也有死去的人,結果林海一家貪生怕死,安享富貴了,其它人白死了。讓這些人怎麼甘心。所以就算是,林海祖父買了大把的祭田,不管他怎麼造福鄉里,有些怨恨是不能輕易磨滅的。

  艾若對人家的事一向不怎麼上心,不過林家的親戚上門,她也就只能接著,說話聽音,人家也是族裡長老夫人,宗家的老夫人去了,再多的怨恨,該有的禮數還得有,人家也就只是照例上門一下,倒也真不打算幫什麼忙。但這些人在鄉里指手劃腳慣了,看姓賈的在這兒當家主事,她們看得慣就怪了,又是晚輩的媳婦這些人自然要拿出長輩的譜來,不能讓人小看了。

  艾若買他們的賬才怪!她觀察他們幾天了,務必要的就是一擊即中。終於,艾若看看他們的裝束,倒是冷笑了一聲。就算出了五服,可是也是一個宗族吧?就算不是一個宗族,你到喪家來了,該有的禮儀是不是也該講講,外是穿黑,可是一露腳,竟然裡面還露出一條紅色的汗巾。

  艾若直接讓人把他們趕了出去,而且是大張旗鼓的趕的。林家跟來的小廝也早看不慣這些所謂本家的作派,揪著那汗巾子在大門上死嚎著。

  本來林家在姑蘇也是很有名望的家族,人家才不管你是不是降臣,林家出了小林探花,誰還管你這些其它?就是境內有名望的人家,聽說老榮國公家的賈探花也來幫襯,這簡直就是姑蘇之光了,早早的打聽了,就派人上門來,結果正好碰上這一幕。而在外面跟賈政哈拉的長老們,出來看,想斥開下人。艾若是誰啊,之前都打聽過了,另一個小廝似乎沒有站穩,一不小心撲到那位,外面的袍子被撕開了,這位更過份了,裡面的綢褲也是紅的。

  這些人別看平日裡在林海面前,人模狗樣的,可是他們在姑蘇,卻也沒少打著林家的旗號過日子。現在好了,連賈政都怒了,直接讓人把他們全趕出去。賈政直接給了『不知禮,枉為人』的批語。這還讓他們有什麼臉面繼續當長老?一個個灰溜溜的閉門謝客起來。

  其實這也是緩兵之計,讓他們說不幹宗族長老,那麼他們也就沒有分配和使用權了。那他們怎麼捨得?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們也不好幹,於是只能關門了。拖得大家把這事忘記了為好。等林海走了,他們還能繼續過他們的好日子。

  不過他們忘記此一時,彼一時了。之前林海在姑蘇住不下去,那是他勢單力薄。現在賈政他們來了,艾若又之前給了他們下馬威,林海到了老家,受到了除本家之外各界的熱烈歡迎,他倒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故鄉的「溫暖」。

  賈政他們的前站打得好,一切辦得很順利。林家宗族也沒人出來敢說一點話,所以喪事辦得太順利。林海一點事也沒費,就把母親入土為安了。之前父親回來時,族裡各種聲音,這回也一句聽不見了。

  林海也有下人先回來,都是親歷者,林海自然很快清楚了前因後果,感激什麼的自不用說了,他現在倒是體會到,什麼叫獨木不成林的道理了。林海腦子可比賈政好得多,安排人去查些事,自己安安心心的辦起喪事來。

  喪事辦得很快,很順利,林母入土為安。林海自然還是要請鄉親喝解穢酒的,本家的長老也都到了,宗族的事,他們再不出來,也就不過去了。

  林海呢直接說,自己在外多年,也沒說好好為父母做點什麼,所以這一次,他會安心的在姑蘇守孝,以盡之前沒盡到的責任。順便呢,他也是林氏宗族的一份子,枉稱家主,卻從未盡過一絲一毫的責任,愧對宗親。所以,他會再拿出一百畝地來,當成祭田,順便辦一所族學,以供族人子弟,念書。對族中的鰥寡孤獨,也都有照顧……

  他是口才極好的一個人,又年少英俊,說話自然也更加有說服力了。長篇大論,順便還追憶了祖父為了宗族添置了多少祭田,想著辦學,想著如何歸顧鄉里;父親時又添了多少,如今族中眾人,不說很多,每家每戶,多少應該也能達到溫飽,總算是他們幾代人的心血沒有白費,他雖然年青,但是,他是會把父親未盡的心願達成的……

  林家這些人臉越聽越黑,沒法不黑。這次沒外人,連賈政都不在,全是林家的族人。只人有戶頭的,男主人都在這兒,哪怕是族裡最不起眼的人家,都坐上桌子。當然前後還是排著位的,這個也沒辦法,就是這個世道。但是,很快的,他們放下了自己的惴惴不安,全認真的聽著林海算帳,族中林家三代不斷的在給族人添產業。結果,他們卻沒有得到應有的福利。於是他們如狼般的目光,全射在了坐中央的那桌長老席上。

  長老們也臉黑,他們為何這麼多年煽動林海和族人的對立情緒,要的就是兩邊消息不暢通。讓林海家覺得這些人不知道感恩,而宗親們覺得林海他們不顧他們的死活。

  現在好了,林海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暢想過去,展望未來,表明了自己想要當個好家主的決心,那麼,宗親們,特別是苦巴巴的宗親們,回頭能吃了他們。事實上,不用等回頭,現在一個個狼崽子一樣的目光都注視著他們,讓他們不寒而慄。



178 寂寞空虛冷

  林海要的就是這個效應,他很清楚這幾位長老到底黑了多少錢。他今天說的話,可都是有備而來的,之前可是寫過稿子的。仔細的推敲過每一個字,務必也要像艾若那樣,一擊即中。

  其實也怪這些長老們這麼多年太順了,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不然怎麼會再犯外黑裡紅的低級錯誤,因為真的沒放在心上。而此時對林海突然的發難,真的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想回去再準備時,族人早就把他們團團圍住了。

  幾位長老都快成世襲了,於是帳本特別好找,直接送到衙門,林海真的都沒出面。但林海和賈政一個是上任探花,一位是新科探花,都是朝中將來的棟樑之材。小小姑蘇衙門,接了狀子,人不用去問那個林海和賈政什麼意思,也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了。於是直接就判了。人家有理有據,這種案子,還真不用再多問什麼,沒收家產,返還族產,主事者流放千里。

  看著判重了,但是看看收回的家產,族人們沒一個同情他們的。要知道,因為他們是宗族的長老,有著分配權,而宗族勢力其實有時地方官都管不了,他們代表著一個家族,他們在家族的內部,享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

  像姑蘇林家,在姑蘇境內上百年,家族人口數百人,全聽這幾位長老的,他們在族內是有生殺大權的,不是他們真的有什麼,還是那句話,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他們掌握著全族的資源,族人想要得到資源,就得聽話。慢慢的,形成了上下層的關係。最後,最底層的,反而成了比奴僕還不如的存在。等光環去下,他們本該同自己一樣,只不過,狐假虎威的,反而把自己踩在腳下,憤怒的族親,真的能把他們撕碎了吃下去。所以就算輕判了,也是回不來了。

  長老家眷雖然沒判刑,但是林海也知他們在這裡待不下去了,出錢買了他們的房子,由他們搬家離開姑蘇,至於去哪,他不管。當然,這些人也不會感激他了,心裡不知道怎麼恨呢。但林海卻無所謂,對他來說,這些人就跟他和族人之間的大山一樣,被搬開了,他才能真的被族人接受,他才能在這裡紮下來。

  從衙門領回長老他們黑掉的錢,歸了公賬。而艾若借出自己的帳房,她高級管領們都受過專業的財物管理的課程。替他把族裡這些年的帳目一梳理,並且按著族人的需求分配了一下資源。總得先把人的困境先解決了。當然了,這也是一種態度,表明,他是族長,他是真的關切族人的族長。

  而賈政最愛做的,就是辦學,走到哪兒,就喜歡看看人家的學校,南方本來學風昌盛,到處都是學校。現在林海自己要辦學了,他當然也要在邊上看著,林家幾世清貴,他們本身幾世的讀書人。當然了,不是每個讀書人都能教書,不然古往今來,這麼多讀書人,而真的作為大儒的,卻沒幾個。

  林家不缺學生,也不缺先生,更不缺錢。但是怎麼辦,賈政有自己的辦學的理念,而林家也有林家的辦學理念,於是這兩個守孝的沒事做的男人終於有事做了,所以有時艾若很無語,天天等著賈政回家吃飯時,她都會覺得,男人真的不能有事業,後來不禁想到之前的老公,他並沒有放棄事業,不過他們那時怎麼分配時間的?艾若不禁輕輕的拍拍腦袋,自己怎麼又想遠了。

  小呆子則跑了過來,跳著也拍拍艾若的額頭,此時家裡就他們倆了。賈珠自然跟著父親,然後除了去學裡,也跟著林家的那些孩子們,四處逛逛,日子不要過得太快樂了。哪有空回家,至於說賈瑗,賈敏都來了,賈瑗還能在家嗎?

  林海有族裡的事要忙,要管族學,還得當個好族長,訪貧問苦,連賈政都沒工夫搭理那個艾若了,林海還能搭理賈敏嗎?

  賈敏嫁到林家,一年多的日子,其實她對林母比對林海的感情深。她經歷那麼多事,林母一直伴著她,中間她親媽的事,林母的形像一下子就高大起來了,林母去世,對賈敏來說,真是打擊嚴重,幾次哭暈。跟死了親媽沒什麼區別。

  之前在京城時,他們又沒什麼指望,所以夫妻倆還真的挺相互扶持著,所以還能撐著,到了蘇州,可能林海覺得賈政夫婦都來了,賈敏有人陪,於是就放心的幹自己的了,賈敏覺得自己崩潰了。

  艾若更崩潰,因為不過是死了婆婆,您這至於嗎?若是這會賈母要不在了,她雖說不能開心的放炮仗吧,但她真的沒法跟這樣哭,難不成自己真的沒賈敏善良?好吧,上帝,原諒我吧,我是罪人!不過每一人在上帝面前都是有罪的,只不過看誰輕誰重罷了。所以有罪就有罪吧,比較起來,賈母更有罪,艾若也就不介意了。

  現在看賈敏這樣,邊上沒人幫忙,看哼哈二嬤也是一臉憂慮。她真不會安慰人,看著賈敏那樣,艾若都無語了,直接對賈瑗做了一個眼色,『你不是聰明嗎?上吧!』

  賈瑗回瞪了艾若一眼,意思很明確,『憑什麼?我像那賣萌的小孩子嗎?』

  她直接踢了邊上的小呆。

  小呆跟賈敏不很熟好不,不過也是挺善良的孩子,抽了自己的手帕,塞到了賈敏的手裡,趕緊回來躲到了艾若的身後,跟喜羊羊似的躲著偷看賈敏。

  賈珠跟林母不熟,跟賈敏算熟了,於是很英勇的上前一步,準備自己上吧。不過,被艾若抓回,再踢了賈瑗一腳。賈珠有些沒心沒肺的,把賈敏說哭了怎麼辦。

  賈瑗無奈,主要是,看賈珠那樣,估計也沒戲。默默的爬到賈敏身邊,遞給她一方帕子,然後就不說話了。

  賈敏手裡有帕子,剛小呆又給了她一個帕子,現在賈瑗上來又給她一個帕子,三方帕子,小呆的上面竟然還有個『呆』字,賈敏盯著艾若,『這個,你確定,你真的當這個是自己親生的?』賈瑗的不錯,不過上面啥也沒有,但邊邊是用翠色絲線滾邊的。

  「怎麼什麼都沒繡?」賈敏不樂意了,哪有姑娘家的帕子這麼素?她跟賈母的很多觀點一樣,覺得姑娘家,怎麼能這麼素,這是要不得的。也不指著艾若了,看向關姑姑。她已經很確定的知道,那個孩子艾若是掌握不了的。關姑姑也掌握不了,但是,關姑姑比艾若心細,多少能知道一點。

  「姑娘說,膈得慌。」關姑姑表示很鬱悶,這位只讓滾邊,不許繡東西,就沒法用。問題是,姑娘的帕子,除了實用價值,更多的是裝飾價值,不過,跟賈瑗說不清,只能寄望於,她長大了,懂事了,再說了。

  「又不是用來洗臉,膈什麼?」賈敏瞪著賈瑗。

  「帕子就該像帕子,繡得花裡胡哨的,給誰看?丟了,還怕落把柄,什麼都沒有,才最好。」賈瑗慢慢騰騰的說道。

  「人家都有,你沒有,你的帕子掉了才會落把柄。」賈敏馬上抓住了馬腳。

  賈瑗想想也是,回頭,直接跟關姑姑說,「按姑母的樣子做吧,掉了,就說是姑母的。」

  賈敏瘋掉了,這是什麼孩子啊?也不問艾若怎麼教的。因為這丫頭還真沒人教得了,直接拉著賈瑗,使勁的呵著她的癢癢肉。兩人鬧成一團。

  艾若慢慢的退了出來,賈珠不停的回頭看,顯然很困惑,這樣也成。小呆想想,又跑回去,伸手把小呆名字的帕子再抽回去。

  「你幹嘛?」賈敏生怕自己親侄子覺得受傷了,趕緊說道。

  「有名字,有把柄,不可以!」小呆搖著小胖臉,再哧溜一下跑開了。

  賈敏和賈瑗一塊怔了,然後兩人一塊爆笑起來。可笑完了,賈敏又抱住賈瑗大哭起來。賈敏真的覺得很孤獨,疼愛她的人越來越少,而她那種寂寞空虛冷是無法跟人訴說的。

  當初賈瑗跟著賈政他們回南京之後,林家就陷入了那種死一般的寂靜之中。林海縱是總找些玩藝給他們玩,逗她和林母開心,可是他們都知道,他們三個人都不開心。有時夜裡,躲在林海的懷中,她會一個勁的跟林海說對不起,她不該帶回賈瑗,也許從來沒有,比一下子失去好得多。林海就緊緊的抱著她,一聲不吭。

  太醫來了,林海開始吃藥了,就算再難吃,他也笑咪咪的吃著,看得賈敏痛哭流涕,抱著他的脖子說,「算了,別遭罪了,我們倆個人其實真的挺好的。」林海還是緊緊的抱著她,不說話。

  林母的身體在林海肯看大夫,肯吃藥起,迅速的惡化起來,不知道,她是放心了,還是和賈敏一樣,實在不忍心。有時,賈敏會想,如果賈瑗一直在他們身邊,林母會不會還活著,他們還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也許只要父親不死,賈瑗就一直會在他們的身邊,那麼他們還是會幸福的;她不願去恨母親,可是,她無可奈何的發現,她人生種種的不幸,其實全部源自于母親。

  若這話讓艾若聽到了,估計也不會同意。賈敏的悲劇誰之錯?賈母固然有錯,可是誰又沒錯。林家沒錯?代善沒錯?總而言之,其實就跟艾若的上帝說的,都是罪人,不要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努力懺悔,並且努力改正吧!

  正是這樣,賈瑗哪裡回得了家,自然伴著賈敏去了,家裡也就只丟下無聊的艾若和小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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