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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2-4 10:48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1-26 02:06 AM 編輯

29 可憐的賈政

    「二嫂,母親想問二哥為何想起要行科舉之路?」賈敏真看不過去了,有這麼擠兌人的嗎?母親好歹也是婆婆,該有的尊重,您也該給點吧!

    「哦,二爺是聽珠兒說,他將來要考狀元,給老爺、太太增光,要鮮衣怒馬,打馬遊街。二爺覺得總不能連個功名都沒有,沒得將來讓兒子瞧不起。二爺一慣酷愛讀書,若不是父母在,不遠遊的古訓在,他實早就想去了。現在老爺、太太有大哥大嫂,二爺便想下場一試。」這話是艾若早就想好的,沒等賈母開口,她又馬上說道,「還是太太會調理人,我們珠兒才多大,就知道要做狀元郎。想來太太知道二爺的孝心,很開心吧?」

    賈母在內宅之事算是拿手,可是真不是心思靈巧之輩。聽艾若這麼拿話堵了她,竟然一時想不出應對的話了。考狀元的話,也的確是她教賈珠說的,不過那是為了討老爺子的歡喜,在賈母看來,他們是什麼人家,至於跟寒門學子爭那一席之地,沒得丟臉。

    賈敏本想幫母親說兩句,背後的嬤嬤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賈敏忍住了,她一個小姑子,倒真不能插嘴置喙外面爺們的事的。

    「老二身子骨弱,金陵山高水長的……」賈母看賈敏被嬤嬤制止了,只能強辯道。

    「太太真是慈母心腸,不過金陵仍咱們祖籍之地,就算不是為了去科舉,也難不成連回鄉祭祖也去不得?若這點路程都受不住,二爺將來還能做什麼?太太不會這麼瞧不起自己的兒子吧?」艾若真沒想到賈母會拿賈政的身體說事,真真的讓人無語了。

    艾若可是知道,老太太在代善死後,挾制兒子的就一句,『容不得我們,我們就回金陵老家去!』此話一出,賈赦、賈政立即下跪求饒。因為老太太若真回去了,就表示他們不孝,他們真的擔不起。

    其實是人都知道,老太太才捨不得回去呢?老封君做著,回去就跟孤家寡人一樣,誰搭理她。連老太太都能去金陵,憑什麼賈政不能去,真以為他連林妹妹都不如不成?

    「弟妹說得雖說在理,不過,二叔真的有握嗎?要不要請個博學弘儒回來,再讀兩年書?」張氏這倒是句正經話,賈敏難得的點了頭。

    艾若真想讓賈政來看看他們家這些人對他的看法,合著全府上下都知道他是什麼材料,就瞞著他一個。唉,做人做到他份上,艾若都有不知道該大笑三聲,還是為他掬一把草包淚。

    艾若看看這家人的表情,唉!深深的覺得賈政同學真的積了大德了,若不是遇到自己,他也就得這麼草包一輩子,被一家人瞧不起。自己真的太善良了!

    「男人的事,哪有我們說話的份。」艾若這會馬上就會三從四德了,還非常肯定的點點頭,表明自己只是堅決擁護賈政同學的決定,自己是好妻子,好兒媳婦。

    又一下子把大家噎了回去,男人要不要去進學,要不要參加科舉,那都是一家之主決定的事,輪也輪不上王氏做主。這的確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任誰也不敢反駁。

    況且艾若也不怕賈政出賣她,賈政能告訴他老爹,他是因為怕交稅,才去考科舉的嗎?他若真敢這麼跟他爹說,艾若就真佩服他了。賈政有這個勇氣嗎?所以艾若現在老神在在,一點也不擔心。

    前頭賈政可沒艾若這麼輕鬆,代善不是好相與的,他早就對賈政失望了。現在出去了幾個月,卻跑回來說什麼要回鄉參加府試,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代善一點面子也不給賈政,直接說,「你這麼說,真真羞死我了。」(這句眼熟不?)

    賈政一下子面紅耳赤,原來對自己寄于厚望的父親,竟然說出這種話,真的讓他無地自容。

    代善看他誠惶誠恐的樣子,冷哼了一聲順手翻了一頁書,提了一句,「何解?」

    賈政抹抹汗,剛沒聽清,好在他書背得熟,定定神,聽到幾個字,忙問道,「老爺是問,『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嗎?」

    「不會,滾出去,別髒了我的地方。」代善以為他不會,更加厭煩了。

    「此句出也論語陽貨篇,子之武城,聞弦歌聲……」

    「問你何解!」代善扔書了。舊時大家,兒子也不見得能天天見到老子,更何況分出去的兒子了。感情這東西本就是慢慢的培養出來的,本來代善對賈政就壞了印象,這不是一兩天能扭轉的,自然哪哪的看不順眼了。

    賈政不敢躲,生生的挨了一下。這年頭,當兒子也不易,他可不像後來的寶玉是賈母的寶貝能有人來救,只能靠自己了,不挨著,還能怎麼著。

    賈政委曲啊,八股文何為八股文,首先就是破題,基本就是說這句出自何處,是什麼意思,然後是承題,說明自己的觀點……

    他準備口述一篇文章的,結果還沒開始,就被老爹打了,真是什麼都是錯啊。不過看老爹這樣,還是老實的解釋吧,「君子學習了禮樂就能愛人,小人學習了禮樂就容易指使。」

    代善想想又挑了幾句,也解釋清了。不過想想,他還是覺得不能相信這個蠢貨。又挑了一句,讓他寫篇文章出來。賈政這才松了一口氣,這些日子,每日裏除了去莊子裏散步,他也沒幹別的,盡寫文章了。

    本來這事就是熟能生巧的。賈政雖然之前讀書不求甚解,但背得很熟的。就是基本功還是不錯的,就是沒開竅。再就是被關狠了,不僅是不通俗物了,而是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現在有了路不群這個老油條在邊上提點,倒是進步很快的。

    代善看他提筆就寫,沒有生澀的樣子,想想出門叫小廝把代儒請來,代善知道自己行武出身,這些文章,他也不懂,能不能考上,得讓真的讀書人來看。他又不好叫賈敬,只好叫代儒了。但印象還沒扭轉的!



30 互虐

    賈政是個單純的,老爺讓他寫,他就寫,等寫完了,看看,改了幾個字,重新謄寫了一遍,準備交給老父的,結果老父邊上坐著六叔。

    老實的請了安,問了好,把文章給了代儒,代儒這會還比較年輕,剛剛已經看了賈政寫文章的樣子,看著倒也還像樣。再把文章拿到手裏,細細的讀了,不禁抬頭看了賈政一眼。

    賈政可是代儒啟蒙的,他有多少墨水,代儒很清楚。不過代儒就算再怎麼著,也不會真的把自己當成六老爺,他很清楚,兩府的事不是他能摻和的。所以代善每每派人問他賈赦和賈政的學習情況,他的回答總是『大哥兒機靈,政哥兒用功。』

    代善那會偏心,而且明明說了賈赦機靈,為什麼背書不如老二呢?於是『老大懶,老二勤奮』就在代善心裏定了性。他哪里知道,代儒也是玩了一個花招。老大機靈卻不肯吃苦代善是理解對了,但說老二用功,其實代善是想說,沒慧根。

    現在給他看到一篇還似模似樣的文章,代儒能相信這是賈政寫得才怪。人都是有孽根性的,他也不會承認,是自己沒教好,當然想不到賈政是另請了高人。但代儒多年的習慣還是保持得不錯的,就是堅決不說出別人的壞話。只是看了賈政一眼,就把目光又投回了文章中,現在代善讓他來看文章,那麼他就壓下疑惑,直接看文好了。

    代善就看草稿,他反正覺得還不錯,至少是篇完整的文章啊。耐著性子等代儒看完,「老六,你說怎麼樣?」

    「政哥兒是要下場一試嗎?」代儒沒明確回復。

    「嗯,自以為是。」雖說是罵人,卻也給了肯定的答復。

    「以政哥兒這篇文章來說,下場未嘗不可。若參加春闈,座師喜好中平,倒也對路。」代儒想想答道。意思很明白,考秀才是沒有問題的,若想考舉人,就得看誰是主考了,若是那喜歡花團錦簇式的,賈政就有點危險。代儒還真不敢想賈政同學的目標是進士。

    不過能得到這樣的評價,代善就高興了,能考秀才,對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也不錯了。不過代善是那慈父不?顯然不是。瞪了賈政一眼,「讀了這麼多年書,也就這樣?虧你也算是下過功夫?我也不管你了,愛怎樣就怎樣吧!」

    賈政維維諾諾的應了,反正只要父親答應了,也就算了。他可不敢多說什麼,當然心裏還是有點鬱悶的。剛在車上,艾若說,老爺若是給他補個官身時,他其實心裏還是有點期待的。沒想到,老爺根本就沒這麼想過,心裏也就發了狠,一定要讓老爹刮目相看一回。

    午飯代善留著代儒一塊吃的,可憐的賈政同學當了回侍應生,誰讓一個是老爹,一個是啟蒙的師父加族叔呢?等代儒走了,賈政同學也機靈了一回,想想還是對父親說道。

    「兒子若回金陵,只怕媳婦在莊子裏不太妥當。兒子想請父親開個恩,能不能在兒子不在京裏這段時間,讓他們娘幾個回來住些日子。」

    「你媳婦知道嗎?」代善冷笑了一下,慢慢悠悠的吹著茶上的浮沫,問道。

    賈政一怔,他還真沒跟艾若商量的。不過他是覺得,這有什麼可商量的,這是多麼正常的安排啊。但是他也不想想,艾若費了多大功夫才逃出去的,現在一杆子,這位又把她給送回來了,艾若回去得把他的頭扭下來,當球踢。

    代善很明白,不然,他也不會分家了,就是想把史氏和王氏這婆媳分開。他還知道,每每老二媳婦過來請安,晚飯史氏就不吃的,可見是被氣得不輕。這個蠢貨還真是蠢貨啊,真的沒得救了!

    賈政想想搖搖頭,難得堅決了一把,「還是得送回來,讓他們娘們在莊子裏太危險。」

    代善倒是對兒子刮目相看了,賈政的話一點錯也沒有,雖說分家了,但王氏還是小媳婦,帶著兩個小孩子,住在城外的莊子裏,是不安全。

    其實就算是住到城裏的宅子裏,其實也不太好的。所以送來老宅是正解,想得是對的。不這麼想,才是錯的。問題是,兩隻母老虎好容易分開了,現在再聚一塊,唉!代善真心的覺得,很糾結啊!

    果然帶著賈政回了榮禧堂,史氏又歪著了。而張氏和艾若邊上聊天,賈敏已經退了。見他們進來,大家一齊起身,史氏也不敢對代善叫苦了,主要是代善懶得聽。默默的坐到一邊,等著大佬開口。

    「老二倒是長進了些,老二家的做得很好。」代善看了艾若一眼,口頭表揚了一句。都不是傻子,之前在家時,老二怎麼沒長進,出去幾個月,就長進了,當然媳婦的作用,比老娘大了。自然要表揚的。

    賈母的臉跟屎一樣了,她還想著,要不要跟代善說說,直接補一個監生的名額,到時只用參加鄉試了。可是老爺子一開口,表明老爺子已經同意了,也就啥也不用說了。

    艾若倒覺得自己受得起,穩穩的笑了笑,「二爺這是知道自己是一家之主,要上進了。」

    代善『噎』了一下,合著之前,你埋怨我們把兒子當孫子養?現在他總算明白為何史氏總也吃不下飯了,堵得是難受啊。不過,艾若讓他難受,他也不想讓艾若好受,撫須一笑。

    「老二說,他出門時間太長,你們娘幾個在莊子裏也不安全,求我讓你們回來住一些日子,等著他回來。老二家的你怎麼看?」

    果然,艾若馬上回頭死瞪了賈政一眼,臉色很能說明問題,老爺子表示很歡暢。

    「這主意很是,不然外頭又要說,我們做父母的不慈祥,容不下媳婦了。」賈母馬上說道,她也趁機還擊。況且她正愁找不到機會繼續跟艾若鬥呢,現在果然是機會。

    艾若和張氏一塊看向了賈母,你不是M吧?就這麼喜歡被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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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二貨

    本來代善想的是,讓他們搬回城裏,但別回榮府了。太刺激的事,他已經受不了。不過史氏這話,又覺得有道理了。二兒子去科舉了,家裏妻少子弱,公婆若是不管,好像是說不過去。本來賈家的名聲已經夠差了,這兩個月總算安靜了些,現在若是一個不小心,還得跌破發行價。雖然他們其實已經跌破發行價了。

    「老二果然在外頭一段時日,長進了些。等老二走了,你們就回來暫住一段,對孩子們也好!」代善懶得理史氏,只是看著艾若。

    艾若想想也是,之前鬧得太凶,把賈家的名聲敗得差不多了。賈政還得考試,總不能讓他因為自己跟婆家的關係差,壞了名聲而考不上,白搭了路費不是。但想想,自己若不給他們添堵,不是等於給自己添堵嗎?於是笑了笑。

    「老爺說得是,不過既已分了家,再回來暫住,總得有個暫住的章程,怎麼好讓嫂子為難呢?再說,分了家,家裏外頭的事也就多了起來,進進出出的,也怕壞了府裏的規矩。能不能把臨街的小院子撥一個,借我們娘幾個住住。開銷、供給都是我們自己的。也請嫂子行個方便,讓我們在外頭開個門,這樣又住在府裏,能相互照應,又不會誤了事。」

    艾若是記得書裏,賈赦在大奶奶死後,被老媽趕到邊院,於是堵氣開門另過。自己已經是分家的媳婦了,想另過,不礙著誰吧?

    代善想哭了,這二媳婦有多恨榮國府啊?就算被逼著回了,還要開門另過,當自己是客人。可偏偏駁她不得,因為分了家,又回來,最為難的,的確是張氏。輕不得、重不得,養這家子花不了多少錢,可是問題容易讓人多想。覺得二房回來爭地盤!

    而王氏說得很在理,她是暫住,所以自己負責自己,就是回來被監管一段時間,但是他們還是兩家人。堅定的表明自己對榮府,沒一點多餘的想法。

    「老二,你說呢?」代善看向笨老二。

    「二奶奶一向心細,這麼做定是有道理的。」賈政也沒聽說艾若說得有什麼問題,馬上點頭。

    艾若的氣終於平了一點,他若敢說別的,艾若就決定馬上抱上孩子回娘家,直接讓賈家跌回原始股。

    賈母和張氏一塊張了嘴,其他人也傻了!二爺這變得也太快、太多了吧?怎麼跟大爺一樣,媳婦的話永遠是對的呢?聽聽這話,什麼叫「二奶奶一向心細,這麼做定是有道理的!」合著,他根本就不理解媳婦準備做什麼,就直接支持了,這還是之前老媽永遠是對的那個二貨賈政嗎?

    賈母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了,她太心痛了,又一個兒子沒了,將來她靠誰去啊?所以想想,古時的夫妻感情真的挺假的,到這會,當老婆的不是想著老公多活點日子,而是想著兒子聽話,圖個老來有靠。

    張氏淡定了。很好,賈政本就拎不清,現在老二媳婦總算開始明理了,以後自己日子好過了。不過她還真不敢現在說贊成,讓人說自己容不得弟媳婦,等著老爺子開口。

    「好,就這麼著吧。你留下五百兩銀子,改院子用。」代善笑了,你要算得清,咱們就算算清吧。分家了,這裏的東西就跟你們沒關係了,想回來住,我不收你們的租金。但是,改院子、改門,總該你們自己出錢,省得老大一家說我偏心。

    「那是自然的。」艾若馬上點頭,覺得這沒什麼,算得越清楚越好,省得賈母拎不清現在情況,真的以為她回來了,就能拿捏她,做夢去吧!順便加一句,「回頭媳婦就讓人送來。」

    代善再被堵了,他問他們要錢,他們竟然還真的給,能不堵嗎?這是兒子、媳婦,還是來討債的?真傳出去,自己叫媳婦回來住,還收銀子,賈府的名譽啊!

    張氏覺得晚飯可以省了,老爺、太太估計都吃不下了。她有點納悶,這王氏是聰明還是笨呢?只是為了跟榮府劃清界限還是什麼?

    回家的路上,艾若根本就不想跟賈政說話了,抱著元春一直黑著臉。她同意搬家,賈政有站在她這一邊,不代表她不生氣。憑什麼?憑什麼她自由的假期就這麼泡湯了?她堅決的不打算給賈政好臉。

    賈政真不覺得自己錯了,不過看艾若這臉,還真不敢說什麼,賠著笑臉說道,「元兒的百日,看來我是趕不上了。要不先辦,請岳母到莊子裏來坐坐,熱鬧一下。」

    艾若看看元春,想想也是,滿月時,就沒好好過過。現在好歹也當家作主了,再說,從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賈政還記得元春要百日了,憑著這個,也不能再虧待了女兒。面色微緩,但想想還是搖搖頭,「回城裏的宅子辦,總得有個分家的意思。請老爺、太太,大哥、大嫂,姑娘們都過府坐坐。表示咱們可沒有想回去,跟他們爭的意思。」

    分家了,元春的百日自然是二房自己辦,老爺、太太樂意去呢,就是給孫女面子。不想去,賞點東西,算是個意思。艾若想借著元春百日宴,正式的開門建府,表明自己是獨立的。她一定要牢固樹立,賈政一切靠自己的決心,堅決跟榮府劃清界限。

    賈政在這段時間的洗腦之下,慢慢也真的開始不覺得榮府是自己的家了,他們已經分出來了,就該跟以前不同。他也是一家之主,總得有個一家之主的威嚴不是。

    看艾若肯跟自己說話了,也就高興起來。滔滔不絕的把在書房的事一說,艾若真的聽不下去啊!您不就是在老爺面前寫了一篇文章嗎?至於顯擺成這樣嗎?

    可憐的娃,之前你爹得多慣著你啊,連文章都不讓你做?還覺得你勤奮好學?父愛真夠盲目的,然後也夠無情的。一但知道真面目,看看代善用的那詞,『羞都羞死了』,『別髒了我的地方』!合著賈政罵兒子的話,都是跟老爹學的。果然父母都是孩子第一任的老師,真不好給孩子亂說話啊。



32 賈敏

    不過又不好意思打擊他的積極性。這時候就顯出有兒子的好了,賈珠馬上一臉崇拜的看著賈政,適時的就點個頭,還會發聲感歎詞。

    很好,這娃有前途,很適合當官,艾若很欣慰。於是賈政把注意力給兒子了,父子說了一路。艾若覺得自己好像養了三個孩子,真的沒法過了。

    回家洗了澡,直接躺下。賈政本想進來,就算不做啥,純蓋被聊天也成對不。不過吉祥偷看看裏面,還是很不好意思的攔了,因為艾若已經睡了。

    賈政無奈,只好回東廂去睡了。這二貨再傻也明白,媳婦已經不很待見自己了,若不是還有孩子,她只怕連話都不想同自己說的。再想想,好像除了必要的話,從女兒生下來開始,媳婦就沒話跟自己說了。

    元春的百日只請了榮寧二府,加上原本的娘家。但大奶奶的娘家張家,還是派人送來了賀禮。好歹也是大嫂子的娘家,總得表示一下,人沒過來。照說,作為賈政舅家的史家,也該來一下的。不過,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理由,也沒來人。

    寧府的太太帶著賈敬妻孫氏一塊來了。分家了也是賈家人,再說,賈政要回金陵考試的事,代化也知道了。想想,榮府的老二也是上進的,既然要出門考試了,還是給個面子,萬一真的考上了,對家族也是有益的。代化是慣性的思維,之前聽代善誇得多,真的以為二貨賈政是有前途的,所以並沒有多想。

    代善和賈母本不想來,但想想厲害的王老太,他們倆口子還是來了。

    當然,中間有賈敏的功勞。賈敏勸父母,正好趁這回大姐兒的百日,修復一下與二房、寧府、王家的關係,內部調順了,外頭才好慢慢的起復不是。

    賈母對女兒的話,還是能聽得進幾句的,也就答應了。

    而代善一看請帖的地址,又差點沒氣暈過去。他分了兩處四進的宅子給老二,兩處宅子,他其實也是用心選的。一處離榮府就一條街,走路不用一刻鐘的;一處在東城,是他所有房產中,離榮府最遠的一處。近的那宅子修得很好,用現代話說,就是拎包入住;遠的那處,因為地段一般,租不出價錢,就一直空置,想要住的話,得費大錢修。

    老爺子當初挑這兩間出來,其實還是心疼次子。再蠢也是親兒子,還是想他住得近點,想見就能見。以老爺子的想法,這兩處宅子,正常人都會選了,結果老二那個蠢貨果然不是正常人了。

    難怪三個月才能進去住,難怪他要在他不在時,把妻兒送回來,合著,他真的覺得莊子、城裏的宅子,離榮府有點遠,真有事,榮府想救都來不及。

    看了這個,老爺子想去才怪,不過聽了女兒的話,想想也是,總得慢慢重新在社交圈裏站起來,先把親戚關係弄弄平吧。只能忍氣吞聲,苦逼的,第二天去了老二家。

    其實賈敏這麼勸代善夫婦,倒也不是真的想修復關係,而是她真的學聰明了。她在賈政夫婦走後就知道了,賈政去考試期間,二嫂要帶著孩子回來住。但只是借住,吃穿用度全是她自己的,而且請家裏撥的院子也是臨街,另開門,加一個小廚房。還給了家裏五百兩銀子,作為改裝之用。

    賈敏本就是爆脾氣,雖然被嬤嬤們調教了,但脾氣還在,差點沒掀桌。覺得二嫂真的太不給家裏面子了,這傳出去,賈家不又是在風口浪尖,她用得著這麼害自己嗎?賈敏委曲得都想一死了之了。

    外頭的事,她也全知道了,自然知道自己當初錯了,可是問題是,人的孽根性就是這樣,就算承認自己錯了,卻還是要找理由,把錯分一大部分出去。比如,之前她就覺得是王氏陷害自己。而這一次,她再次有了被陷害的感覺。

    不過好在是在她自己的屋裏,嬤嬤們馬上清清嗓子。賈敏倒也老實了,回頭看向平日話多一點的馬嬤嬤。

    「姑娘好福氣,兩位嫂嫂知書達禮,賈家興旺在即。」馬嬤嬤微微一笑,輕輕的說道。

    丫頭們平時也喜歡聽嬤嬤們說話,跟講故事似的,現在賈敏屋裏的丫頭,都沒那麼眼皮子淺了。

    之前在賈家一方天地之間,自然以為天大地大,賈家最大。可是兩位嬤嬤可是從宮裏出來的,曾經也去過無數的大府之家,不管內宅的陰私,還是閨閣的故事,都能說得頭頭是道,讓人聽進去他們想說的道理。連丫頭們都聽明白了,賈敏能不明白?

    夜深人靜時,想想自己哪怕曾經小姑娘時,都顯得多麼淺薄無知啊。王氏為何在出門宴會時,從不言不語,看似木訥,可是人家的名聲,比自己所謂的才女名聲好得多。誰不知道女子無才便是德?王氏不犯口舌,閨閣聲譽這點上說,就占了先。也就自己當初認為自己是贏了她,處處比她強了。

    現在,明明二嫂處處挾制著榮府,卻沒人說她一個不字,錯反倒全是太太和自己的了。這是什麼世道啊?賈敏真的快氣炸了。

    「嬤嬤的意思是,二嫂這麼做是對的?」聽歸聽,卻還是憤憤的言道。

    「二奶奶雖說直白了些,想來大奶奶的心裏會很舒坦吧?」馬嬤嬤笑了笑。

    賈敏不傻,就是被慣壞了,這些日子嬤嬤們把宅門的規矩也教了不少,也教教她人情事故,現在馬嬤嬤說到張氏,賈敏馬上靈光一閃。

    「二嫂是想告訴大嫂,她們無心回來搶什麼,不過是做客?亦或,她根本就不想回來借住,這個只是二哥的想法,所以她只想把影響降到最低?」

    「是,實際上已經分家了,就算真的回來借住,也不用分得這麼清。還是小家子氣了些!」趙嬤嬤笑了笑,輕輕說道。

    「她本就小家子氣。」賈敏終於找到了共鳴。

    「不過倒是硬氣。」馬嬤嬤輕歎一聲,賈家這些事,她也聽說了,忍到現在,二奶奶其實再不硬氣點,只怕就得被人壓死了。有時在他們看來糙的辦法,卻不見得是沒有用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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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2-5 09:11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1-26 10:48 PM 編輯

33 人與人

      馬嬤嬤和趙嬤嬤她們都是少時進宮,混到安全出宮,本身就不是什麼善茬。況且她們娘家其實也是靠不住的,身上有點錢有什麼用?不過是給他人做了嫁衣裳。一輩子靠自己慣的人,想到老來無靠,心裏那種淒涼是無人話的。

      正好這時,代善來請。說實話,她們還真不想來。賈家的名聲,這會進去教導他們家的姑娘,她們還要臉。總不能一輩子的老臉,一次栽在這兒了吧?不過代善的話倒是打動了他們,他們真的把賈敏教好了,跟著賈敏出嫁,將來,賈敏自然會給他們養老送終,好生照顧他們下半生。

      代善其實是把他們的下半生,跟賈敏的人生給綁住了,如果你們救了賈敏,其實也是救了你們自己。賈敏再蠢,但心眼卻不壞,只要你們對她好,她自然會好好的捧著你們過完一輩子。

      她們想想還是想著先試試,若是賈敏是那不堪教養的,他們就出來,順便再踩賈敏一腳。若是好的,她們為了她們的下半生,也會保著她安安穩穩的過的。

      正如代善說的,賈敏蠢,卻不壞,兩位嬤嬤也就留下了。她們能在宮裏混了這麼多年,安全的帶著私產出來,本身就是成就。

      主要是她們很擅於隱藏,更擅於學習。之前教了賈敏一些大家夫人,慣長示弱的法子,對婆婆,對丈夫是不同的。現在猛不丁的看看王二奶奶的做派,倒是有點不適應。回去兩人倒是討論、學習了很久,一至的認為,這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賈敏此時的名聲已經壞了,在林家其實已經站不住腳了,現在示弱也許已經晚了。還不如看情況不對時,適時強硬,她還是嫡妻,就算無子,只要你不休了我,就誰也越不過我去。

      賈敏一怔,低頭自己想去了。不喜歡歸不喜歡,可是她將來在林家的地位已經很尷尬了,如果三年不開懷,那麼林家就得聘平妻。父親花大面子,大價錢請來這兩位嬤嬤,就是要教自己一點有用有東西,別跟著史氏,眼皮子淺,只看眼前。

      所以嬤嬤們的話,她倒是總是很用心的聽,馬嬤嬤不會無地放矢,一定意有所指。馬嬤嬤和趙嬤嬤也不多說什麼,由著她自己想。

      賈敏想明白了,自己倒覺得沒臉了。合著,二嫂所做的一切就是表明,我不圖你們賈家什麼,大家乾淨來乾淨去。我硬硬朗朗的過自己的日子,禮貌上大家是住一塊,但是,我們已經是兩家人了。

      再往深了想,二嫂現在就是無欲則剛,她犯不著把自己弄得那麼委曲,在婆婆面前裝那個小心,她不在乎。

      馬嬤嬤說了半天,其實最終是想說,她不在乎,於是她能對太太那麼硬氣。自己將來也能這樣嗎?看看之前二哥怎麼對二嫂的,現在看看,出去了,二哥馬上就老實了。不過那位探花郎,能和二哥一樣嗎?

      趙嬤嬤看賈敏認真的想了,事後又點了她一句,現在找機會修復關係,將來嫂子才是她在婆家的助力。

      賈敏更汗了,兩個嫂子,她對大嫂子好一點,那還是因為大嫂子出身名門,知書達禮。但也就好那麼一點,她也是有小姑子的傲氣的。對王氏就別提了,做姑娘時,就沒少給她氣受,等到了賈家,小姑子是嬌客,常常就是她坐著,王氏站著;她吃著,王氏看著。

      現在二嫂對她也愛搭不理,沒有必要,她連話都懶得說,更別說示好了。現在示好來得及嗎?

      不過嬤嬤們說得也對,現在示好總比什麼也不做強。勸著史氏挑了些好東西,自己也準備了一套精緻的嬰兒金鎖、項圈。

      其實聰明人和簡單人是不在一條線上的,艾若從來對賈敏就沒什麼,她的假想敵是賈母,所以她的火力都對著賈母,當然也有一切對她不好的人。

      賈敏一直隱在賈母身後,雖說人人都知道是賈敏和艾若不對付,艾若也知道王氏恨賈敏,但是對艾若來說,跟一個十幾歲還沒長大的小姑娘爭,不是越活越活回去嗎?

      她其實就是覺得,賈敏就是青春期還沒過,處處想顯示自己,又處處覺得不對付,才跟個鬥雞似的。過幾年,別說進了社會,就算進了大學就好了。不過現在也沒大學,於是想想,等她嫁了人,知道人世的甘苦,自然就曉事了,她還沒聖母到幫人教孩子。所以在她看來,賈敏就啥也不是,想都懶得多想。一個要嫁出去的人,有什麼可想的?

      所以說賈敏是覺得自己得罪了二嫂,而對艾若來說還真的沒啥。當然這裏的沒啥的意思是,你跟我有啥關係?一個跟我沒關係的人,我用得著在意你嗎?所以賈敏送什麼,艾若都不會有什麼想法。

      當然了,若是對象是王氏也是如此,你就是送她一座金山,人家該逼死你閨女時,還是逼死你閨女了。所以有些人得罪就得罪了,以後別再往來就是了。想修復、想和好。問題是,你們就沒好過,何來修復,何來和好?

      王老太是很聰明的老太太,再怎麼說,女兒還是賈家的媳婦,總不能真的那麼僵著。賈家的名聲壞了,對自己家的外孫,外孫女也不太好。賈家示了好,她也就坡下驢,吃完百日宴就和史氏成了好親家了。當然了,就是面子情,不過誰又不是面子情?

      艾若正好請大家一塊看看她的房子。雖然只有一個小小的花園,但周瑞家的為了表衷心,讓周瑞盡心辦的。而正好又是春暖花開的時節,自然處處生機盎然,很有幾分看頭。

      不過賈母抿了抿嘴,這麼小的花園,還值得顯擺,眼皮子真是淺。她是萬分的看不上艾若對家裏的佈置的。



34 娘家婆家

      賈母是個很自傲的人,看過紅樓的人都知道。她在陪劉姥姥逛大觀園時,對寶釵那雪洞似的屋子表達的不滿,當時她還說過,她年輕時,最會收拾屋子。言下之意就是別人都不會收拾屋子。

      現在來看了老二家的宅子,擺設雖說處處也透著雅致,但是在生就了富貴眼的老太太看來,還是太素淨。隔間的百寶格上,竟沒幾件玉石盆景,而是擺著奇石、雅玩。

      一路過來,地上鋪著石子路,而不是一般人家的石板路,又讓史氏生氣,覺得艾若小家子氣,石板路能貴多少?她哪里知道,艾若這石子路一點也不便宜,還讓人挑了色,除了沒事走走,對身體好外,鋪成小路,與園中的景色融為一體。張氏都被艾若的巧思所打動,不過他們穿的鞋都是軟底,踩在上面,的確很痛啊。

      「弟妹為何不在石子路上再鋪一層琉璃磚?」張氏是知道這些石子大小勻稱,色彩豔麗,不會便宜,知道她不是為了省錢,而真是為了好看,便出聲問道。

      「特意鋪成這樣的,平時讓珠兒在這路上跑跑,馬上就能出一身汗,對身體極好。現在是踩著有點膈腳,多踩踩,很是活血舒絡的。」艾若說完馬上轉頭看向王老太,「娘,我還有些石子,回頭在您院裏鋪一條小路,算是女兒的孝心吧?」

      當時她要買彩色的石頭子,特意派人去了金陵採購,順便幫賈政去考試踩了盤子。派去的人也知道艾若的性子,可不敢跟後頭蓋大觀園似的,五萬兩銀子就買幾個戲子。人家幾經比對,討價還價,然後一等二等互摻了一些,最終還讓人搭了一些。

      於是除了鋪了園子裏的路之外,艾若在莊子裏也鋪了一條。現在還有多的,正好說到這兒了,艾若自然要想著王老太了。娘家才是她這輩子的靠山,王老太能多活幾年,有她跟著史氏鬥,自己也能鬆快點不是。

      一點也沒想到,婆婆也在這兒,她這以擺明瞭貼娘家,婆婆面上無光。不過也不是艾若想不到,她在二十一世紀也是做過人家媳婦好幾年的,她公婆和父母的關係也不錯,她其實特別注意這個,買東西都是買雙份。但那是她當那位是婆婆,而她真沒把賈母當婆婆,所以自然沒想到了。

      所以賈母又堵了,有當著婆婆的面,對娘家媽說孝順的嗎?偏偏這位還說得理直氣壯。賈母還不能生氣,因為一氣就顯得小心眼了。當然也是她拿艾若沒法子,分家的媳婦,把家搬給娘家,她都管不得。正想著要不要刺艾若和王老太幾句的,讓人看看王家的家教,結果,王老太開聲了。

      「合該你孝敬我,不然你的百寶閣,看誰給你來填。」王老太果然是王老太,雖說面子情給了賈母,不代表她能讓女兒吃瓜落,馬上戰鬥力十足的開腔了。

      賈母一下子閉嘴了,剛剛一路看下來,滿屋的古董、擺設、字畫,連吃飯用的碗,都全是王家的陪嫁。除了這宅子,賈家沒出一點東西。現在媳婦送點石子給娘家媽鋪條路,自己若還計較,傳出去,沒臉的是她們,只能忍氣吞聲。連跟著的張氏和賈敏都臉紅了,以為艾若是故意的,表明,自己硬氣得有理由。

      寧府的婆媳可不敢亂說了,他們寧府人口簡單,真沒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所以他們就是來做客的。看看這火花四射的,能說啥?

      不過,寧府太太怎麼說也跟賈母做了這些年妯娌,總不好看著她沒臉,馬上換了個話題,沒嘴的誇誇艾若,轉移了大家的視線。當然,心裏怎麼想史氏,那就是她的事了。不過從孫氏的臉上,倒是可以看出一臉的鄙夷。

      王老太也不想太張揚,寧府太太出了聲,她也就給了面子,笑著打了一個哈哈,跟著四處看看。看過之後,覺得女兒真的長大了,會理家了。艾若分家出來,王家關上門,也開過會,分析利害得失。王子騰也跟母親、兄嫂、妻子說了艾若的想法。

      要知道,王家老太爺當初管的是朝中往來的貢品,記得王熙鳳咋說的,『以前來朝貢的,都是我們家養活。』說這話,就是沒見識,卻又無比自大之言了。

      不過由此便可知王家豪富從何而來?他們雖然沒膽子截流貢品,可是來上貢的人,會虧待他們嗎?想見聖人,想知道朝中的消息,都得經過王家,誰敢怠慢?說不得貢品一份,王家幾份的。誰不知道,大中華自古與番邦便是進一返十的大國氣像,聖上不差錢,要的是體面。王家又不是聖人,自然不會跟聖人似的。

      想想王熙鳳不識字,可是賬卻算得清清楚楚的性子,這就是祖傳的。王家人,天生就是精算師。聽了王子騰的轉述,這家人馬上就算起來賬來。

      現在看看這宅子,四進的房子,給他們小家來說,倒是盡夠了。跟百年的榮府當然沒得比,不過那是國公制式,好看可是要用錢來養著的。

      等他們老爺去了,修修改改的,最終也是要花錢的。等改完了,能住了,這麼大的地方,養下人都是一大筆錢,更何況賈家處處要體面,現在王家人都覺得艾若這步棋走得對,別看分錢的銀子少,可是架不住拖累少啊。這麼下去,只怕榮府吃不了幾年的。

      若是艾若知道王家這麼算,一定會覺得王家全是神人了,不過他們算的是由賈母當家,按奢侈的習慣來算的,若是換個人,倒也不會這麼糟。其實後來賈家變成這樣,真的和賈母有莫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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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2-5 09:24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1-26 10:55 PM 編輯

35 影響

      你想,後來怎麼會二房當家,襲了爵的長子住偏院,開門另過。而次子住榮禧堂長房嫡子在外人眼裏是幫二叔跑腿。還有稱呼,全書之中,下人們叫賈政和王夫人為『老爺、太太』;叫賈赦夫妻為『大老爺,大太太』。別小看稱呼,稱呼代表了地位,代表了在這個家裏的主次。

      我們是看客,自然不會多想,而艾若作為看客的時候,也最多會疑惑,卻也不會深想。現在她分了家,出來了,自然要不斷的印證著書中的種種不合理。

      比如王氏當家的問題。

      書中說,因為大房的大太太邢氏是填房,小門小戶出來的,上不得臺面,於是讓二房二太太管家。

      看到沒,這是有理由的!為什麼要有理由,因為名不正言不順,於是得找人理由才能讓二房管家。

      我們都知道,管家前頭還有個「代理」二字壓著,王夫人就動彈不得,時時處處就得看著給她『代理權』老太太的眼色。不然,老太太隨時就能讓大房回來,她滾蛋。於是賈母就拿捏住了她。

      若不是王子騰官越做越大,若不是元春後來晉位成功,若不是人被收買得差不多了,王氏真的就得一輩子被賈母拿捏著。

      所以賈母愛奢侈、愛享受、愛出風頭。可勁的花錢,王夫人根本不敢管。因為賈母自己享受了,她也不好意思讓自己的兒子受委曲,自然要公中拿錢的,她就只能看著。而大老爺愛買丫頭;二老爺愛買古董,養清客;她也只能由著。

      這麼下去,王氏不起心思就怪了,不然分家時,他們這一房什麼都落不下,自然要拼命的吃公攢私,為將來打算。

      這其實是一個惡性的迴圈,只能說,一步錯,步步錯罷了。說誰是壞人、好人,真的說不上。只能說,因為最高領導是只看今天,於是其他人,為了自己的明天,拼命挖牆角,於是造成了最後的結果。

      所以,艾若自己不知道,她先一步出門,其實這是很有影響力的一件事,對賈家尤其的是有深遠的影響的。只不過她現在沒功夫多想其他,她的生存問題還沒解決,管不了賈家的人。現在她日子過得很舒服了,於是把自己放在賈家之外,自然想做什麼做什麼了。

      王老太看看女兒越來越鮮活的臉,心裏暗歎了一聲。有時王老太也不知道女兒這麼做是對是錯,只是護短的心,讓她一次又一次的,站在女兒這一邊罷了。

      明白歸明白,可是真的看到了,王老太心裏其實還是心酸酸的。惟一的親女兒啊,住在這麼小的地方,還守著那麼個蠢貨相公,滿屋子全是自己當初給的嫁妝,賈家得多虐待女兒啊!

      越發的相信,若不是逼狠了,怎麼會想搬出來?現在老公捏手裏了,孩子也歸了自己。分的家當是少點,不過好好奔奔,賈政那二貨再進了學,將來也不會差,就苦這幾年吧!

      當然,兩位王太太,看完了,又有了新的想法。王氏的嫁妝,兩位王太太當初都是看著過來的。老太爺覺得讓嫡女嫁沒有爵位的次子,真心的對不起女兒,於是親自選的,好東西拼命上。而老太太就一個親生的女兒,她不疼誰疼,本人用私房也填了不少。這是他們妒忌不來的,也沒那個心思妒忌,王家嫁女兒有定例,老太太想多給,她們還能怎麼著?

      結果這一路看下來,滿屋子都是小姑子的嫁妝,心情那不是一般二般的好。人的正常思維,誰比自己過得差了,自己的優越感才能出來的。二奶奶嫁妝再多又如何,嫁成這樣,誰又能不心酸?

      當然還有別的想法,王大太太想的是,老二家的可不會像小姑子這麼好打發。況且,二叔可比自己家的大爺強得多,真的分家,還不知道怎麼著呢?心裏倒滿腹的憂思了。

      而王二太太卻心生羨慕,這分出來過小日子多好啊,她還沒孩子呢。而老爺子在時沒分家,老太太強勢,老爺子走了,她沒走,誰也不敢分。看看小姑子現在沒婆婆的日子,老公也慢慢的聽起話來,就算沒分到什麼東西,但日子舒心啊,真的沒人比她過得好了。

      果然各人都有各人的想法了。

      而張氏,賈敏卻有了不同的想法。張氏是越發欣賞艾若的從容。看看按自己的心思佈置家裏,堂而皇之的擺出自己的嫁妝,從從容容的打了婆婆的臉,卻一點錯也挑不出來。

      不然,為了婆婆的臉,把嫁妝都收了,屋裏跟雪洞一樣,那才是真的把賈家的臉踩到了地底上。世人都得傳,賈家虐待媳婦,分家除了房子、地,啥也沒給。今天只是小規模的請客,算起來都是自己人,回頭該分的一分,外人也就不會怎麼著了。

      看看這宅子,地段,張氏當然明瞭艾若的心思。她挑也挑一處,離府裏最遠的宅子來修整,明明兩處宅子,以老爺子的心思,近處的那間明明比這間好得多,離榮府也近,相互都有照應。而弟妹卻選了這間,花大錢修整,擺明瞭告訴賈府裏的人,我想離你們越遠越好。

      張氏倒沒什麼可生氣的,對她來說,有個不想在家待的弟媳,可比有一個天天竄在婆婆面前,裝孝順的弟媳好得多。真的鬧得兄弟鬩牆,才是家門之禍。

      萬般越不過一個「禮」字,現在她離得遠遠的,保持著有禮的往來,大家其實都好過。張氏心裏暗暗地想著,回去收攏庫房,定不會讓人說她刻薄。其實張氏這般的心思,不過是投挑報李,「你不給我添堵,我不介意給你點好處的。」

      賈敏的想法卻是,合著這就是王氏想要的,這裏一磚一瓦全是她自己的,她是這府裏絕對的當家人,連這花草樹木,也是對她所期望的樣子擺的,而不是榮府的樣子。

      女人的心思不過就是內宅這點事,而外頭男人們的想法就不同了。代善、代化、王家二位舅爺、賈赦、賈政自然在外院了。



36 影響2

      男人們自然看的就是門臉、擺設。艾若家大門口就簡單的掛了一個「賈宅」的大匾;門口的石獅子脖子上沒有串子;進了門,照壁磚雕著五福(五毒)臨門;往裏,堂屋一水的酸枝,卻是京造的樣式,也沒貼片子。整個堂屋都顯得厚重、穩妥,卻處處表明,家主是沒品階,就是一般富戶的制式

      代化倒是點了頭,他雖是武官,可是代表他沒見識,好歹也是官二代,又擔著官職,沒頭腦是不可能的,順口說道,「政兒這兒,倒是處處妥貼。」

      「朝庭法度,侄兒已經分出來了,又無功名,萬不敢自視清高,做些沒臉的事,讓父兄為難。」賈政馬上正色的說道。

      當初佈置時,艾若也是拉著他一塊看圖紙的,時時刻刻的念叨著,「朝庭的制式,什麼品階用什麼東西,老爺是國公,不代表你也是。我們搬出來了,我們就只能當一般的富翁來佈置。別為了一點虛榮,把父兄害了。爺也是要考功名的,別為這點事,讓那些寒門出身的御史們抓到把柄。」

      天天這麼念,再聽不進去就真的蠢了。和路不群談時,人家也這麼說,名聲對一個文官來說的重要性。一但沾上了,一輩子都洗不掉。真的要從沒做官之前,就得處處的小心。順便說了幾個被彈的官員故事,賈政聽得冷汗淋漓。

      代化本想點頭的,突然一寒。他襲的是一等將軍的爵,現在寧府可還掛著『敕造寧國公府』呢。回頭看了賈敬一眼,賈敬也不知道想什麼去了,卻沒聽見。

      代善和賈赦倒是呵呵的一笑,覺得賈政過於小心了,他們堂堂的榮國府,就算是分家的次子,怎麼可以這麼小心?不過想想又揭過,小心比傻大膽好。

      王家兩位舅子卻沒看這些,只是覺得古董什麼的,怎麼這麼眼熟。心裏疑惑,再細細看看,還有王家的暗記,合著都是自己妹妹的嫁妝!看賈家幾位的眼神都不對了,心裏憤憤的。

      代善也看到了王家兩位的臉色變了,還沒想起什麼事。賈赦倒是一下子明白了,他好歹也是有工作的人了,進了社會,能那麼宅、能那麼傻嗎?自然不會啊,一看王家人先看擺設,再變臉,馬上就想到之前媳婦跟自己的說的事了,偷偷的在代善耳邊耳語了幾句。

      代善臉紅了,自己果然不會分家啊,只分了大面上的,庫裏積攢了幾輩子的好玩藝、字畫,其實並不比大面的錢少,自己都忘記分了。難怪王家人變臉了,這擺的全是人家妹妹的嫁妝,自己刻薄小兒子的形像可算是深入人心了。代善又覺得想撞牆了,當然代善又恨起史氏來了,若不是她,何至於落到今天。

      於是外頭這些大爺們也就都彆彆扭扭起來,只有賈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倒是很開心,父母都說這裏很好,大伯也誇了他,他覺得很開心。二貨有二貨的幸福,沒那麼多的心眼子。

      至於說舅子的臉色什麼的,他華麗的忽略了。基本上他覺得,舅兄們給他好臉才怪,所以他基本對他們還是陪了一天的笑臉。特老實!

      累了一天,賈政和艾若也懶得回莊子了,就在城裏住了一天。當然,賈政還是賈政的房,艾若是艾若的房,賈政現在明白了,二奶奶虧了身子,且得養著了。而賈政小盆友華麗的內疚了,若不是自己逼著月子裏的她去跪榮禧堂,老婆也不會這樣了,於是滿懷愧疚的回自己屋裏去了。

      他們一夜無話,睡得倒是香甜,殊不知,榮寧二府都是無眠之夜。

      榮府裏,代善又對著史氏發了一大通脾氣,質問她,為何分家時,不說分庫房?讓他今天在親家面前丟了臉面?

      賈母還委曲呢,本想說說王老太擠兌她的事,順便說說老爺分家分得沒水準。結果老爺先回來罵她,心裏氣憤不過,辯解道,「您分家還沒告訴我呢,現在又說這個?」

      於是賈母又挨了代善一巴掌。

      好在那會,賈赦和張氏回房了,沒讓賈母在媳婦面前受辱。她哭鬧了一夜,卻也沒用。誰讓榮府裏,當家作主的從來就是代善呢。

      若這時,艾若在場,一定會站在賈母這邊,因為她最討厭男人打女人了,不管賈母有什麼事,這麼抬手就打,算什麼男人。不過,老天沒給艾若行俠仗義的機會。於是賈母也就只能受著了。

      而代化回家就把賈敬叫進了書房,談到了制式的問題。賈敬怎麼說也是進士,是正經的讀書人,之前是沒想到,現在老爹問了,他也一寒,現在聖人是給老輩子面子,萬一將來發作了,只怕也是事。

      父子倆忙叫進了幕僚,寫了請罪的摺子,請聖人把牌匾收回。並指旨,由內務府收回違制的物品。他們掛的可是『敕造寧國府』,不是他們想摘就能摘的,自己摘就是大不敬。只能向聖人說明情況,請聖人恩准換牌。

      其實皇帝也不好做,你自己不自覺,我還真不好意思讓你摘,省得下面人說我刻薄。看得再不順眼,也就只能看著。不然,為何寧榮二府能掛著牌子一直到抄家?就是一個不自覺、一個死要臉,於是心裏疙瘩越來越大,寧榮兩府的人也就死得越慘。

      代化請罪的同時,也跟代善通了一個氣。不過代善現在還是國公,緩緩也成。但回頭一想,萬一自己哪天死了,長子也不是個明白人,只怕就是事了。寧府現在通氣也是好事,想想,還是多安排一下吧。但也真沒當一回事,只是把賈赦叫來,把代化的摺子給他看,意思很明白了,『我要是死了,你記得也上個同樣的摺子,把這國公的排場去了,省得扎眼!』

      賈赦有一點好,腦子雖然不夠,可是勝在聽話,誰對他好,他聽誰的話。馬上答應得好好的,小心的收了摺子,將來好打小抄。然後該幹嘛幹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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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2-5 09:37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1-26 11:04 PM 編輯

37 關於財務問題

      代善看看長子這樣,又想哭了,這兒子……太實誠了!不過他們父子還真的沒當一回事,代善還是國公,換匾這事本就不是個事。對代善來說,更重要的是要分庫房。這是他的臉面問題,一定要細化。於是老爺子開始清點庫房的東西,這些都是有單子的,當然清理了,臉又黑了一次。

      這次他沒叫人,自己到了榮禧堂,把人都遣了出去,直接把單子拍在了史氏的面前。幾輩子攢下來的好東西,大部分被史氏私有化了。老爺子能不黑臉嗎?

      你想,《紅樓夢》裏,賈母出手多麼闊綽,賞丫頭都是把銅錢放盒裏,由著丫頭自己抓。於是從小在老太太跟前的寶玉也繼承了這一敗家的習慣。還有賈母沒事賞的那些古董、首飾、頭面,就算是她出嫁時,是史家最好的時候,但史家人口也眾多,能為一個女兒把家搬空?

      後來有人算過,賈母去世前的私房達五萬兩(從她分財物時綜合算出的)。但這絕不是賈母鼎盛時候的私房總額。想想後期,賈家敗落,鴛鴦和王熙鳳合謀,偷點老太太的財物以解燃眉之急。書中只寫了一次,而且也說,『老太太其實是心裏有數的,不然鴛鴦怎麼敢拿?』還有修建大觀園時,老太太能一分不拿?加之全書中每年散落出去的銀子……所以算算,簡直比艾若他們分家時的家私還多了。

      我們都知道,舊時的婦女,能自有的財務就是自己的嫁妝。嫁妝包含了女兒一生要用的東西,表明女兒一分一毫都沒用到你夫家的,這是女兒在夫家地位的象徵。

      賈母的父親是第一代保齡侯,同時他還是尚書令。而她兄弟是第二代,她的長侄襲了保齡侯,次侄還特意給了一個忠靖侯。到長侄去了,還把老三弄出來,襲的依舊還是侯爺的爵位。當然,侯也分三等,遞減!可就算是遞減,到了第三代,還給老二再加一個三等侯的爵位,這不能不想想史家當初到底立下了什麼不世的功勞,讓聖人如此眷顧了。但眷顧是沒有用的,金陵四大家的護官符裏怎麼寫史家的?

      「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而書中詳解,『保齡侯尚書令史公之後,房分共十八。都中現住者十房,原籍現居八房。』

      這幾個字,其實很能體現史家的情況。賈母的父親不但是開國功臣,除了有侯爵,還有一個職務是尚書令。在艾若看來,四大家的評語裏,只有史跟錢掛不上勾。大家只看到『阿房宮』,覺得史家一定富可敵國。卻沒注意到,他特意說了一個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賈史王薛,史家排第二。可是四家裏,只有史家是十八房。所以我看,史家比起錢,更多的是勢眾。

      一個這樣的人家,會給嫡出的小姐多少嫁妝?總不至於跟邢夫人似的,把家裏搬空成嫁妝吧?況且史家再富,能比王家還富?王氏看賈母的私房都眼紅這點上,也能說明一些問題的。

      書中說,賈母從孫子媳婦到現在有了孫子媳婦,一路過來,又拿王熙鳳做比較,說自己年輕時,比王熙鳳還能幹,還討巧。她喜歡王熙鳳,其實也說明,她本人其實也是這種類型的人。看到王熙鳳,就是看到自己。想想王熙鳳幹的那些事,不得不說,很多事,是經不得想的。

      史氏此時是公產私化,她後來大力賞出的,不過是她當家時,墨下的公中財物。這麼看來,說賈母與後來王氏其實是一脈相承的。果然有什麼婆婆,就有什麼樣的媳婦。大家合夥的貪財!

      代善若是從前,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會覺得,女人嘛,貪就貪了,總不過還是要留給兒孫的。但現在,他能容就怪了。也懶得說啥,讓她趕緊退出來。別讓他去開她的庫房,大家都沒臉,說完就走了。

      賈母也要臉,知道鬧開了,媳婦、女兒都得笑話自己。只能含淚,把這些東西偷偷的還回庫房去。但實在很肉疼啊,這些都是她從孫子媳婦熬出來的戰利品,現在讓她全退回去,她不肉疼就怪了。

      然後回屋又哼了幾天,說是吃不下飯,對付著喝了幾天血燕粥。讓張氏來伺了幾天疾,尋求了點心理平衡。但心裏更恨艾若了,若不是她,自己能這麼慘。

      不過艾若倒沒什麼影響,該吃吃,該喝喝,榮府的事,她根本就不知道,更不會打噴嚏,賈母罵的是王氏,又不是她,她過得好著呢。

      當然,張氏去伺疾,又讓賈赦不舒坦了。老婆還懷著孩子,太醫都說了,張氏這胎不很穩當,老娘怎麼就沒一丁點體恤之心呢?聯想著外頭的傳言,賈赦越發的覺得老娘是惡婆婆了。擺了幾天臉子,卻又不能說啥。畢竟,這時一個『孝』字壓下來,還真的誰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心理對老娘再豎中指,連著出去上班都黑了幾天臉。

      代善對史氏還是關注的,不是心疼,而是不對付。聽了回報,又回去吼了史氏一頓。說她想敗了賈家的名聲,讓懷孕的媳婦伺疾,腦子若不是被豬啃了,就是不安好心。想讓他們榮國府名聲掃地,她若再這般,老爺子也就顧不得臉面,直接休妻了。

      代善那天吼得很大聲,裏外都聽見了。賈家最不缺的就是多嘴的奴才,於是很快大街小巷就傳來了代善要休妻的新聞。史氏徹底的沒臉了!

      不過倒是把史家的舅爺招來了,被嚇得。傳言這東西本就三人成虎,傳到史家去,就不是史氏再不改,就休妻了。而是,「賈姑老爺要休妻了!」

      史家的舅爺(史氏的哥哥)再怎麼著,也不能不管妹妹不是。於是帶著老婆一塊趕來榮府,男女分開,各自開聊。

      代善能繼父親之後,還能再連任一期國公爵位,本身在四大家這輩裏算是領軍人物了。他自然也知道了外面的傳言,也大怒,讓大媳婦狠狠的懲治了府裏的那些奴才。該賣的賣,該趕得趕。但是,問題是,那是對內,對外,特別是對史家舅兄,代善能說他錯了嗎?當然不能的。

      但人也是場面上的人,只用虎著臉,啥也不說,就能解決問題了。



38 救火放火

      史老爺子身體也不好,若不是怕史家的女兒嫁不出去,他才不來呢。要知道,張氏對付賈母差點,但在對外的安撫之上還很有一套的。

      賈母的名聲已經救不回來了,於是也不怕再多一兩樣,因為洗得太乾淨,一定沒人信。於是責任都是賈母史氏的,與賈府其他人無關。當然,更重要的是,奴才們胡言亂語,不可盡信。

      『不可盡信』這話,是很有深意的,也不說有還沒說沒有,真真假假的讓人難以琢磨。人民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腦補帝無處不在。於是一出《當代悍婦錄》由此誕生。

      比如殘害代善的妾室,君不見,榮國公大人,一個庶子女都沒有,代化好歹還有一個庶長子呢!這就是妒婦的鐵證;再就是,管家無能。這個也有出處,看看榮國府那些下人,還用說嗎?本來京裏就沒什麼秘密,誰家沒點枯枝敗葉的。賈家的奴才不是最差的,但是誰讓現在賈家的名聲差呢,於是,跟著一塊差吧……最最令人髮指的是她是惡婆婆,這不用說了,樁樁件件的,都是有實據的。最後歸根到底,史家的家教啊!然後歎息一聲,搖搖頭。

      於是史家就悲劇了。他們家本來就人丁挺興旺,兒子多,女兒也多,這都是資源。總不能因為出嫁的妹妹,害的在京裏十房的女兒,都找不好人家吧?

      這個時代,聯姻代表著權利的鞏固。若成了仇,史老爺子都不敢想,自己的三個兒子將來怎麼辦了。不是沒人幫襯了?於是身體再差,也不得不過來了。

      代善看史老爺這樣,好半天,也於心不忍了,他老實說,也想到自己可憐巴巴的去林家求情的囧相了,歎息了一聲。

      「舅兄不必如此,代善已經讓人把亂嚼舌頭的下人們打發了。」代善扔下了書,淡淡的說道。

      史老爺明白這是代善向自己保證,他不會休妻。史老爺也松了一口氣,心寬了,馬上就明白,自己亂了陣腳,讓代善拿捏住了,馬上就自怨自哀起來。不過真不怪史老爺子,而是這些日子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事,一下子讓他們應接不瑕,於是當再有消息過來時,他們自然要自亂陣腳的。

      不過已然如此,史老爺還能如何,只能陪上笑臉,送上厚禮。當然,史老爺也不是那拎不清的主,自然要問問妹妹怎麼了。當然也不能直接問,喝了一口茶,慢慢悠悠的說道。

      「舍妹幼時便靈巧,很得先父母的寵愛。家中無一不順著她,倒是讓賢弟為難了。愚兄未盡教導之責,真是愧不敢當。不過她到賈家也二十餘年,也算是謹慎,賢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相互照應一二吧!」

      「正是如此,代善才不給顏面。」代善本覺得史老爺的樣子挺可憐的,本想算了。結果史老爺子來了這麼一句,能依了他嗎?

      『什麼進府二十餘年,也算謹慎?看往日的情分,相互照應一、二。』說白了就是我妹妹都嫁給二十多年了,給兩代上人養了老,送了終,守了孝,還給你們老賈家生兒育女,做到這份上,你這麼大歲數了,還說要休妻。說白了,一塊沒臉,更在說,代善也太不謹慎了。

      再結合之前的話,什麼小時候靈巧,父母寵愛……也就是說,人家在家裏挺好的,怎麼到這兒了來,就這麼多事,還不是一兩年才出事。過了二十多年才出了事,你們怪史家沒家教,怪得著嗎?

      這話在代善心裏過了兩遍,能不火大嗎?直接把之前的單子拍在了史老爺子的面前,「貴府的好家教!」

      史老爺子打開看看,冷汗都下來了。當家把公中的財務昧到私庫之中,上面還有年月日,也就是從妹妹嫁到這家起就沒少昧東西。

      「舅兄,這還只是古玩器皿,公中的莊子鋪子,在她當家之時,有些原本是她的嫁妝的鋪子,莫名的到了公中的賬上,公中的鋪子反成了她自己的。還有家母的一些私房,怎麼也到她的內庫之中?那是家母留給赦兒的。」代善臉黑的跟鍋底一樣了。

      那天從史氏的屋裏出去,想想,多了一個心眼,讓心腹找出老帳,一一對查。從史氏當家之日起,這位就沒少幹吃公攢私的行為,比如把自己不賺錢的鋪子賣給賈府,然後又把賈家賺錢的鋪子賤賣,轉幾手,又到了史氏的手中,二十幾年的功夫,史氏的私房竟然比她出嫁時多了一倍還有餘。

      這也算了,正如代善最開始想的,不過是女人吧,到時還是會傳給兒孫們,所以放在哪個荷包無所謂。但現在代善能這麼想嗎?他會想,史氏想幹什麼?這個家,她是太太,除了自己就是她了,她為什麼這麼幹?這只能說明,她跟自己不同心,她根本沒把自己當成賈家的人。

      就憑這個,代善說要休妻,其實也是說得過去的,因為真的犯了七出之條。就算有兒子又如何,要休妻,有理由,他還真的能說到做到。

      至於說她是惡婆婆的事,代善提也不提,雖說這是導火索,但是在這時,卻是屬於撚不上筷子的事,說出來,還真的讓人笑話了。

      史老爺子冷汗乾了,人也清醒了,人也是老官油子,能被代善唬住,輕輕的放回了單子,「叫我說,賢弟太過仔細了些。這府裏又不是妯娌、姊妹多,舍妹再眼皮子淺,也不至於偷自己的東西。不過是左手放右手罷了,記得混了,也是有的。」

      「怎麼不見她把她的嫁妝,記混到公中的帳冊之中?」代善冷笑道。

      「就算是她覺得好,放在屋裏玩幾天,這個家都是她的,這點東西又算什麼?」史老爺子還是輕描淡寫道。

      「就是啊,哪有人自己偷自己的東西?合著她壓根就沒把她當這個家的人吧?偷了又打算給誰?」代善冷笑了一下。

      史老爺子差點沒暈過去,這是什麼意思?合著代善以為妹妹偷他賈家的東西,貼補娘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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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2-5 09:48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1-26 11:12 PM 編輯

39 笑不出來

      前頭的事,史夫人自然不知道,她就是氣小姑子的不爭氣,這麼大歲數了,還被人舌尖翻滾,讓人跟著受累。連帶著她都不好意思出門了。結果現在倒好,要被休妻了,真的休了,她的女兒怎麼辦?是不是也得被休回家去?她將來的孫女兒將來能嫁人嗎?

      史夫人黑著臉把人趕了出去,盯著史氏,「姑奶奶在娘家如何,我們做哥哥嫂子的也不好說什麼。不過是嬌客,由著也由著了。到了婆家,竟然這麼多年,還不改性子,難不成真的以為公婆不在了,於是可以放縱了?就算姑奶奶不想想自己,難不成還不想想家裏的侄子、侄女嗎?」

      史氏那叫一個氣啊,娘家來人不說幫自己找回場子,還這麼說自己,這會她又想起王老太了,看看人家。氣得再想仰倒了。

      不過史夫人能放過史氏才怪,她跟史氏的關係,基本上跟所有嫂子和小姑的關係一樣。天敵!對她來說,本來這千靈百巧的小姑子,當年沒出嫁前,就沒少給她添麻煩。好容易嫁了,自己日子才算安生點。但也沒安生多久,這位就算嫁了,也不忘記給自己添堵。沒事,還喜歡插手點娘家的事。就好像自己沒她聰明,她是最聰明的。

      當年公婆在時,也就算了,後來公婆死了,她也當家作主了,結果她還沒事擺國公夫人譜,還跟她哥哥亂出主意,給她上眼藥。史夫人就沒喜歡過這小姑子,只不過沒法子,誰讓她是老公惟一的妹妹呢。

      現在出了事,她只是娘家嫂子,又不是史氏她媽,她除了擔心自己嫁出去的女兒外,就啥也沒有了。更多的是想看笑話吧。當然這只能是她心裏深藏的,敢露出來,老爺子都饒不了她。

      不過史夫人也算是性子直的,不然也該來一招『引蛇出洞』,讓史氏哭述一會不公正的待遇;然後再啪啪的來一招『痛打落水狗』才是正理。

      結果她開頭就拿話把史氏給堵著了,史氏是有事也不說了。於是話也就談不下去了,史太太也沒想著要談什麼,估計也就是來找平衡的。看史氏不說話了,於是又把史氏給教育了一頓,不外乎『女四誡』,『女四書』什麼的,順便再刺刺史氏,自己不守規矩別教壞孩子,也別再害娘家,還是安生點,不然,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史氏那叫一個委曲啊,卻還真的沒話可說,她能說什麼?主要是,嫂子根本就沒給機會她說。罵完了,前頭傳話,老爺要走了。史夫人也不管史氏了,昂首挺胸就走了,多少年的怨氣,總算一次出盡了,能不昂首挺胸嗎?把史氏一個人鬱悶得啊。

      當然了,史夫人也沒得意多久,回家史老爺子突然說封庫、查庫。史夫人還沒弄清什麼回事,大庫、小庫,還有史夫人的私庫全被封了。老爺子親自查!

      其實正如史老爺說的,不過是左手換右手,公中的能跟私有的比嗎?女人總是想把東西,放到自己的荷包裏才有安全感,現代家庭裏,若當家的是女人,家裏的存摺不出意外,九成九都是女主人的名人,保證跟男主人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所以由此就可以明白,這其實是常態,真不用太較真。

      不過,古代男人能跟現代人比不?更何況是古代貴族能跟現代經濟適用男比?代善的話多少還是刺激到了史老爺子的,一路上想想,說什麼自己妹妹貼娘家,就拿個實據給你看看。當然到了家,連著老婆的私庫一起封,是老爺子突然想知道,自己的老婆跟自己同心不。

      史家除了三個嫡出的兒子,還有庶子女的。不過還沒有第四代,此時管家務的還是大媳婦,被弄得有點蒙,但還是老實的交了鑰匙,帳冊。

      她倒不怕的,她不過是管家的媳婦,上頭還有太太在,什麼事,也輪不上她做主不是。她還不敢吃公攢私,所以心態挺坦然的。就是有點擔心,怕人陷害。不過聽說是封了庫,她就又坦然了,知道火燒的不是自己。

      因為是措手不及,於是史夫人也沒笑到最後。不過史老爺子比代善強點,主要是老婆在管家上,還是比妹妹強勢多了,於是史家的這點事沒有傳到外頭。只是過了幾天,史家也給兒子們分了家,讓成家的兒子全搬出去了。為什麼,外人就只能猜測,卻不敢斷言。不過史夫人再沒出現在社交圈倒是真的了。

      賈史兩家內裏那點醃攢事,艾若才懶得打聽呢,對她來說,過好自己的日子不比啥都強。

      可是她不聽,周瑞家的能不告訴她嗎?周瑞家的現在對艾若別提多忠誠了,把一切可能發生的,都收集整理,然後瞅機會彙報給艾若聽,不是真的要管什麼,而是不能真的不知道不是。

      艾若聽了一個七七八八,包括史家查庫存的事也露出了點風來,外人打聽不到,四大家連成一氣,各家的僕人之間還有來往的,多少能弄點消息。

      艾若靜靜的聽完了,沒多久就想通了內裏關節,自己都『噗』的笑了出來,當初讀書果然不細啊!

      周瑞家的,吉祥、如意倒是看奶奶這樣,有點不適應。王氏之前可是有木頭之名的,哪有現在這麼活潑。不過這些人很能調適自己的,想到,之前在婆婆跟前,現在奶奶當家作主了,能一樣嗎?於是都選擇性的忽略了。但每當這時,還是會不時的抽抽,這是人的正常反應。

      艾若慢慢的把關節點給三個心腹聽,周瑞家的和吉祥如意一臉的意外。他們意外的是,這還用查?不都這樣嗎?

      這反倒讓艾若意外了,合著這是公開的秘密,就那些男人們不知道罷了。想想也是,一大家子人,公家的能和私人的比嗎?自己還不樂意把自己私房公有化呢。只不過她有道德感,沒把公家的東西變私人的罷了。

      「可見爺們還是得懂點俗務。」艾若笑著搖頭。

      「不過是個由頭罷了。」周瑞家的順嘴說道,十分不恥的癟癟嘴。



40 功臣田

      艾若撫掌大笑,就是這話,不過是個藉口。代善也許真不知道裏面的彎彎繞,但是,若是夫妻感情好,只怕代善還要把自己的私房給老婆,怕她老來無靠。可是現在代善最恨的就是老婆,不管有理沒理,自然要把最壞想。

      而史老爺子除了嫡出的三子之外,還有庶出的子女,四大家雖說不重庶子,可那也是老爺子的親兒子、親閨女。史太太昧財其實也是有理由的。庶出的子女將來嫁娶都是公中出錢,史太太不趁早昧點,她的親兒子,親孫子們怎麼辦?所以算算,史太太還是比賈母靠譜點。

      不過也更著史老爺恨了,這擺明瞭,平日裏裝的賢慧,現在我還活著,你們就敢這麼幹,若是我將來死了,這些庶子女還有活路嗎?於是老爺子一發狠,給兒子分家。該給庶女的嫁妝單獨分出來,誰也不許動。於是史家嫡出一脈備受打擊。

      就算律法保證了嫡子的利益,但是老爺子在分的餅,能跟他們想像的一樣嗎?他們可是一直把那些庶子當奴才,庶女若不是能聯姻,只怕也沒什麼好顏色的。現在好了,各人都有一份家當了,他們那份自然就薄了。史家人多,家當幾代分下來,本就少,再這麼一分,就更少了。

      現在艾若有點明白為什麼四家裏史家最先敗了,人多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這個也就是聽聽算了,賈家的事跟艾若無關,她只高興的知道了賈母的財富秘密,就已經讓她心滿意足了。至於說史家如何。呵呵……紅樓夢裏都沒細說,也就表示,這不是什麼重要親戚,不用理會。艾若還在記恨著元春滿月,史家連面都沒露的事。連張氏的娘家都知道送禮,甭管輕重,人心裏有你,於是艾若不喜賈母,連帶著史家一眾人等,她都不待見了。愛咋地咋地,關她毛事。

      事實上,史家那點事,在京裏若不是有心人還真的不算啥事,因為有代化的摺子在,啥都不算大事了。

      代化的摺子倒引出些事來。首先,他們不能掛國公的牌匾了,那麼國公的功臣田,你們也不能再擁有了。

      原來賈家上輩的老人跟著太祖打天下,不然也不會一門兩公,還是親兄弟了。一般來說,他們都有功臣田的,這從古至今都有。你打了天下,聖人從前朝那兒搶來的土地,分給跟自己打天下的人,這也是慣例。

      問題就在這兒,本朝的規矩,還真的跟前朝不同。前朝是直接劃一塊地方,這些地都是你們的了。什麼享三千、五千的食邑。那是國家之法度。

      但本朝太祖,開國還真是……節省,沒有大封功臣,說是封了四王八公,可是細想想,他們雖然分到了一些田莊,可是聖人卻沒有給他們地契,直接說這是聖人賞的。聖人賞的,聖人的話是有記錄的,所以不用房地契,所以誰也沒有多想,只當自己的家的了。

      賈敬可是舉一反三的人,遞了請罪折之後,回家清理老輩的文件,就沒發現這些莊子的地契。沒有地契,這還能是自己家裏的嗎?可是朝庭的法度裏又沒寫,這些聖人賞的莊子,老家們死了,子孫還能不能用?糾結啊!

      不過賈敬再想想,又覺得不用想,也得還。你想,古時朝庭的封賞,什麼配享三千邑,五千邑,到了子孫那代,這這三五千也是要還給朝庭一部分的。因為多大爵位享用多少封邑。多出來的,就得上交,不然就是違制。本朝沒明確的說幾千、幾千,就是功勞的大小,分不同的莊子。莊子又不能分割,只能整個的還回去。但還是肉疼,於是父子二人拉著幕僚談了口乾舌燥,最後叫來了代善,他們家也有這些的,大家一塊商量一下。

      雖說代善和代化是同輩,代化卻比代善年老得多,在代化看來,代善就是年富力強,自己家的兒子還年輕,還指著堂叔帶著,自然處處拉上代善,若不是史氏的事,兩家之前關係真的就差沒在牆上開門,成一家了。

      雖說現在差點了,代化卻想著,一筆也寫不出兩個賈字,問問他的意思吧。

      代善也淩亂了,這個要還?他上次給兒子們分家,已經清理過一次了,這些皇家賞的當然是長房繼承。好嘛,之前覺得分了老二四分之一的財產有點少,現在,把該還的一還,老大其實就跟老二差不多了。而現銀還得趕緊再置產,不然,子孫後代吃什麼?想想這個,代善心都灰了。

      代善心灰,代化更灰心。代化年老,寧府雖是居長,但是,寧府老太爺去得早,沒代善的爹會搶錢。然後代化雖說也是那能幹的,可是代善年輕,撈著機會出去平了一回叛,不然怎麼可能把國公的牌子又襲了一代?除了這個,誰不知道,出去打仗能不少錢。所以,這會榮府雖然兒子,比代化兒子多,但是錢也比代化多。

      代化雖說只有一個嫡子,但賈敬還有一個庶出的兄弟,就是後來賈薔的爺爺。後來不是說了,賈薔是寧府的正派玄孫,就是第五代。

      但是賈薔雖說從小被賈珍當兒子一般教養,但後來卻是因為大觀園分出去,弄了一個管戲班的差事。所以分家當初他們一房也沒分到什麼財產。就算是庶子,真的分家,也不至於這樣。

      而賈珍後來分給賈薔的房子、銀兩,那是厚道。但其實也說明,寧府本身的身家,其實並不很豐富。只不過,後來榮府漸敗,而寧府賈珍也算是精明強幹的。但是,看看兩家的排場,只能說,榮府只是因為多了花錢的由頭,又沒了進項。卻不能說,寧府比榮府有錢。

      再想想,烏家村的莊頭送東西到寧府時,說的那些話。為何寧榮二府的莊子這麼近,相互都有聯繫?王夫人掌管榮府,沒了好些進項,為什麼不賣了不賺錢的莊子?只能說,這莊子是不能賣的。弄不好,這兩莊子,只怕就是聖人賞的。

      所以此時,讓代化,代善放出這些莊子,真的跟割肉一樣,很痛啊!

      兩府第一次心裏共同瓦涼瓦涼的了,但既然已經走到這步了,自然要繼續走下去。過兩天,兩家一起上了請罪折,請求聖人收回當初的賞賜。

      代化說,上次沒有一起稟報,是因為沒有清理好,請聖人恕罪。

      代善說自己身無寸功,還竊居國公之位,已無地自容,祖宗的恩典,再不敢侵佔,請聖人收回。其實代善還可以再用幾年的,他也看明白了,也許危機也是轉機,兒子們本就都不很靈光,趁著兩府還有聖眷,好好的表現一下,讓聖人將來對兒子們網開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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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2-5 09:58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1-27 12:05 AM 編輯

41 撿漏

      代善此舉倒真的得到了聖人的讚賞,多懂事啊,代化被華麗的忽略了。不過也是,代化的爹死了多少年了,你現在才睡醒,不罰就不錯了。

      而代善本就自己有大功於朝,看到代化這樣,能舉一反三,自然要表揚的。聖人華麗的忽略了,兩家本一家,代善其實也有忽略之責的。

      不過,也不見得是壞事,寧府早早的完成了改門的工作,門上掛將軍府的大匾,違制的東西一收,賈敬同學也就無心練道了,沒錢,練什麼道,先去把家裏安頓了才是正理。

      代化換匾、交功臣田這事,這對賈家來說,是大事。但是對朝中的各人來說,卻是大事中的大事。

      說了四王八公,雖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是代化當時跟代善通氣時,並沒有多想,他可是直接上了摺子之後,才給代善通的氣。在代化看來,這真的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換個匾罷了,而代善本人也還是國公,只用提個醒就完了。他都沒想到,後來還有功臣田的事。

      問題也在這兒,開國多少年了,四王八公家,能多襲一爵的,還真的沒有幾個,代化退了,其他幾家傻眼了,代化自己退了,怎麼也不管管他們?他們這會就華麗的忘記,當初榮府鬧醜聞時,各家跟避蒼蠅一樣,避他們的事了。

      可是一家退,其他幾家能不能退嗎?不退,就是找死。剛剛請人寫好摺子,結果,代化又退功臣田了,各家快瘋掉了。

      別家可不像賈家人口少,就像剛剛才給兒子分了家的史家,雖然老爺子還是二等侯,但老家的功臣田又不是他打來的,人家都退了,自己能不退嗎?可是家都分了,功臣田放到長子名下,於是就沒給其他的。現在要退還,長子就一個空頭的爵位,還有什麼?史老爺又沒什麼錢,簡直覺得天要亡他們史家了。

      其實跟史家情況差不多的,還有N多家。都是幾代下來,分得都差不多了,誰能想,這些是要還的,聖人還收了。不是暗示著,你們其他人快點上交嗎?於是各家開始瘋狂的上折請罪,但是請聖人寬限點時間,他們好把產業收拾出來,還給朝庭。

      這些家,心裏恨死代化了,四王八公的關係,冷淡到了極點,沒事還說幾句風涼話。氣得代化關上門,請了病假,不出門了。

      賈敬只能撐起門戶,管著財物,很是忙碌起來。好在這時,寧府老太太和賈敬妻孫氏,都在寧府危急之中表現出了良好的素質來了,各自拿出私房,置辦產業。讓賈敬感動萬分,倒是生出了幾許要強來,之前那些飄乎的想法,倒了去了八九分。

      除了重新置辦產業,賈敬開始思索兒子的問題來了。沒了寧國公的牌子,代化和賈敬感覺涼嗖嗖的了,就跟脫光了站在大馬路上,感覺沒臉見人了。再想想,連賈政都去考秀才了,自己哪里還敢放縱獨子啊,賈珍同學於是開始悲劇了。

      不同于寧府的悲催,榮府表現出來的就是空前的團結。當然這是不包括賈母在內的。

      賈赦這時就顯出性子不錯來,對於老爹多分了財產這事,賈赦就表明了充分的理解。主要是,老二那會已經出去考試了,總不能問老二媳婦去要回,分給他們的家產不是。所以他很大度的決定算了。

      代善很感動,覺得以前真的沒看清老大啊!雖然腦子差點,可是人心地不錯,做事很勤快,營裏對他的評價也不錯。現在看來,果然還是長子,果然很有些當家人的風度。

      代善這人吧,怎麼說呢,真的有點愛欲其生,恨欲其死的偏執。之前不喜歡老大,若不是看大媳婦的面子,他根本就不會給老大好臉。

      現在不喜歡老二了,老大就處處的順眼了,於是很大方的拿了自己的私房出來,讓老大去置辦產業,總不能讓榮府在他之後,跟寧府一樣一籌莫展不是。

      要說這事,對榮府來說,可以說是憂喜參半。至少在張氏看來是這樣,憂是一下子被逼到了鋒口浪尖上,少不得跟四王八公家的關係會受到影響。不過之前賈母與王氏之爭,四王八公其他家早就跟他們劃清界線了,生怕沾一點火星,現在只能說,並不見得比那時好罷了。

      而喜就顯而易見了,這是給大房去了將來的大隱患,這些本就留不住,早晚都得交,現在交了,省了多少事。況且娘家一早就派人傳了話,讓她別眼皮子淺,這是好事。這話一傳到,張氏就更安心了。老爺子這回算是得了聖人的眼,將來好處全是賈赦的,這不比那點土地更實惠?

      所以,她勸著賈赦千萬別跟老爺子急眼,越大度越好。賈赦多聽媳婦的話啊。果然拿回了老爺子的私房,讓他們自己去置辦。張氏都快笑出聲來了。

      而張氏的家族這會就起到作用了,他們家在京城盤踞多年,看著清貴,可是誰沒點門生故吏呢?正好趕上外頭到處賣房子賣地,大家一塊幫忙,榮府在京裏很是置辦了幾處大的產業,大房真真的得了大大的好處。

      至於這事與寧府有什麼相干,張氏還真沒多想,她可不像賈母,喜歡把兩家攏一塊。她算得特清楚,啥時候,他們也不是一家。

      艾若和賈政哪里知道,自己一個百日宴,竟惹出這麼多事。不過他們不常回榮府,而賈政又沒入官場,他上哪知道這些事,艾若也就更不知道了。他們忙著給賈政收拾東西,送他去金陵。

      當然,艾若聽說京城郊外的土地一下子便宜了,她馬上派人去買,現代被房奴這詞連累慘了,都知道有錢不如買房子買地。買房子她就算了,因為她手上有好幾處整齊的大房子了,又租不出價錢來。她也不會做生意,家裏的鋪子都是租出去,收租,圖安穩呢。所以現在買田莊是最實惠的,有出息,又能升值。最好不過的。

      所以一分家出來,就開始留意京郊的田莊價錢。一聽說,各家拋售,她趕緊就積極行動起來,順便通知娘家。讓他們跟著一塊買。王老太一邊笑艾若,卻還真不負她電腦的腦子。王家也趁機弄了不少,誰讓他們現在都有現銀呢。



42 位置

      王家見艾若買地,以為她是知道前因後果的,於是也就沒有特意來說。而周瑞家的是下人,她只知道京裏各家都在拋售,不過,周瑞家的有一點好,她覺得有用的才跟艾若說,沒用的,她提都不帶提的。比如拋售土地這事,在她看來,就是爺們的事,所以由周瑞告訴賈政就行了,她只用告訴艾若,地便宜了。

      艾若也是那直白的主,才不管那些有的沒的,只知道便宜就得買。過了這村就沒這店,真的等探底?她沒那商業和政治的腦子。根本就沒想過,為什麼各家拋售的問題上來。

      而路不群倒是留心京裏的動態,這是他的職業習慣。他倒是知道得清楚,但是人有時挺盲目的。路不群現在很瞭解賈政,於是根本就不會想,是賈政提醒了代化。當然賈政也不知道是自己提醒了代化,賈政聽路不群聊起時,還和路不群一塊誇伯父是個正人君子呢!

      當然路不群順便也教育了賈政,這事發生會帶來怎麼樣的後果。然後京裏發生的事,成了賈政的一次政治鑒賞秀。路不群拿著當範本,給賈政生動的上了一課。由此,賈政再相信什麼『君恩』的鬼話,他就真是白癡了。不過,路不群對賈政的前途也更有信心了。

      京裏一團亂,也沒攔住賈政前進的腳步,艾若算了好日子,開開心心的帶著孩子們,去通洲送賈政、路不群一家上船。

      沒法不開心,賈政那二貨終於走了,而她暗暗收購土地也很順利。幾天的功夫,她手上就多了幾張地契。

      她可不是王氏那蠢貨,捏著銀子等發黴,用自己的嫁妝和分家的銀子,分別購入不少,分開放著。公中是公中,自己是自己。賈政靠不住,所以她的嫁妝和王氏一樣,決不會放到公中來。但也不會跟王氏一樣,吃公攢私,她是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這樣的好心情下,艾若對於賈政離開,她就得搬去榮府這事也就表現得有些淡定了。有什麼能比把賈政那二貨送走更值得開心?

      這些天,看賈政天天對自己那內疚的小眼神,艾若都覺得心裏糝得慌。自己這些日子,沒有表現出對他有感情來吧?她除了必要的,連話都不想跟他多說,他怎麼還能這樣呢?別不是腦子從一抽變二抽了?

      趕忙問道,他這回出去時間會比較久,要帶哪位姨娘去照顧?主要是,想讓賈政明白,姨娘多好啊,多麼溫柔小意,多麼妖嬈可愛。結果賈政同學竟然誰也不帶,很義正言辭的表明,他是去考試的。

      艾若總不能逼著他帶不是,真這樣,萬一讓代善知道了,不是說她想教壞賈政?只好派了周瑞和幾個妥當的人一塊跟去,好在還有路家人跟著,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路不群應該能把握機會,把賈政帶得更上一層樓。

      其實有時艾若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賈政考上呢,還是希望他能變得實在一點,別那麼不開竅。但細想想,又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其實這是很悖論的。

      賈政其實不識實物對艾若來說,是最好的。世上什麼最好騙?傻子!由著賈政當傻子,關在家裏,以為老子天下第一,就是花點錢,其他的就任自己拿捏了。真的讓他見識了,成長了,自己和他如何再相處?果然,王氏也沒自己想得那麼傻,一面靠著賈母弄錢,一面哄著賈政玩,然後整個賈府都在她手裏了。

      艾若搬到榮府時,其實功臣田的風波還沒完。到了賈家,這些事,自然從下人嘴裏知道了各的版本。聽著跟說書一樣。艾若一邊罵賈母不會管家,一邊趕緊去問張氏是怎麼回事。

      張氏真不知道艾若一點也不知情,趕緊挑要緊的一說。張氏當然也不知道,寧府這事是因為賈政引起的。只說了代化突然請旨,於是引發了大的動盪。

      張氏此時對艾若還不錯,一個沒想著跟自己爭的弟妹,她還是樂意提點一下的。趕忙問她,她娘家開國時也是封的伯爵,照說也是有點功臣田的,讓她回家問問,抓緊了。

      艾若臉都紅了,果然還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政治敏感度不夠,趕緊讓人回家問了王老太,看看娘家有事沒事。自己心裏忐忑著,卻更多的是疑惑。如果說朝中要收回功臣田,那麼,地價應該上漲,而不是恐慌性下跌啊?為何地便宜了這麼多?

      問周瑞家的,周瑞家的倒是笑了,「奶奶仁厚,哪里懂這裏的彎彎繞。您想想,功臣田又沒地契,自然只能留給長房長子。於是分家出去的自然要置地置產。現在功臣田要上交了,長子一房怎麼幹?那些二房、三房的又不是傻子,等著長房奪產,賣了地、藏了錢,讓長房能說什麼?我們也沒有,怎麼收回?不然京邊附近的田莊一下子都放出來了?還是私下的買賣,就是怕人知道了。」

      「老爺倒沒說讓我們退回?」

      「咱們家哪里還在乎這點東西,沒得那麼眼皮子淺,沒看大奶奶跟您都和和氣氣的。小的還聽說,京裏好些人家,爭產都爭到打官司了,真真的沒法看了。」周瑞家的說起來馬上自豪感就出來了,顯然為自己是榮府一員很是高興。

      當然了,馬上她就被艾若拍了,明確的告訴她,你們只是賈二爺府裏的一員,跟榮府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再說這樣的話,不用在她身邊待了。

      周瑞家的馬上認錯,多少年的習慣,一下子改不過來,不過現在艾若說了,自然不會再想了。不過艾若倒是敲打得很及時,周瑞家的回頭就跟帶來的人,嚴肅的做了政治工作。充分的闡述了,二爺府是二爺府,榮府是榮府的觀念。你們的主子只有二爺、二奶奶,還有小主子,弄清自己的身份。

      本來艾若回來住,連周瑞家的都會不自覺的以為雖說分了家,但老爺子還是認二爺的錯覺。她聽了艾若的話才明白,不是老爺不認二爺二奶奶了,而是二奶奶壓根就不想再跟榮府拉上關係。知道了這點,自然位置坐得正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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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2-6 09:23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1-27 12:14 AM 編輯

43 笨人書

      這邊整頓完了,王老太也回復了,「沒事、沒事,咱們家有功臣田,但並不多。請王家也不在意這點東西,直接還回去了。」

      聽聽王老太這口氣,說王熙鳳不是她孫女都不行了。還好王家的第三代現在也還不知道在哪,艾若覺得暫時安全。想想後來四大家族的覆滅,有人說是因為站錯了隊,於是倒了黴。但是後來王子騰的確也做到了九省通治啊。不是天子寵臣,做不到這個位置,他才是四大家最大的保護傘。他一倒,全跟著倒了。

      其實說白了,就是艾若的老公說的,《紅樓夢》其實就是一部笨人書。其實四大家的覆滅,跟皇權無關,「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就不可活了。」

      所謂的四大家族,後繼無力,除了王子騰,竟連一個可用之人都找不出來。就算皇家不收拾,他們也得自己把自己玩死。

      看看王熙鳳說的那話,什麼叫「縱是告我們家謀反都不要緊?」人要無知也得有個限度,謀反也是能說的嗎?就不說,她為三千兩銀子連官家的小姐、少爺都敢逼死了。就算一般的老百姓,繞個七大姑八大姨的,也能扒拉出幾個有能力的親戚來。這兩家能是好惹的,能善罷甘休?

      王夫人收藏甄家的財物,明知道甄家被抄了,就該馬上交出,認罪,她竟然還昧下了。人真不能無知啊!

      賈赦為幾把扇子,弄死人命的事也就不說了;還有賈政,放了一任學政,任由著家奴把了門戶,收賄賂。自己還要家裏送錢去,家奴的老婆就已經穿金戴銀了!且不說蠢了,單單瀆職及御下不嚴,就夠他喝一壺了。況且他也不想想他領的什麼差。學政啊!一府主考,真的被人罷了考,就不是一個丟官去職就能了的了?

      還有賈家放高利貸,重利盤剝,不管誰做的,平時不出事,一出事,皇家不弄死你,怎麼平民憤?再說了,都裏達官顯貴那麼多,跟現在剛說的說,閉上眼隨便挑一個突突了,一準不冤枉。為什麼單拿榮、寧二府說事?

      因為你們朝中無人;又無知無畏。清流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所謂的勳貴,多著人恨啊。參你,還不怕被打擊報復,還能得一個清流的美譽,多麼討好的事啊!

      唉,又沒本事,又膽傻肥,皇帝不弄死你們,都覺得對不起他自己了。看到沒,為什麼說這是笨人書?曹黑胖其實到死也沒弄明白,他們是怎麼死的。其實真就是笨死的!

      艾若倒是認同老公的說法,所謂的四大家族,在朝中眾人眼中,只怕就跟林妹妹在賈家人眼中一樣,就是一個沒行為能力,卻又抱著金元寶的笨小孩。不搶了你,就對不起自己。雖然最後大家都失望了,四大家都沒錢了。但是,總算在平民憤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總算比較圓滿了。

      估計後來皇家也沒把賈家怎麼著不是,就是窮了,其實皇家收拾,他們也窮了。總的來說,其實皇家真的給他們留了面子,不然上面那些罪,哪一樣又不是大罪?還是給了死去的王子騰和元春面子的。

      所以說,艾若現在想想,真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著。王家的孩子們還沒出生,雖然她這當小姑子的不能左右什麼,但讓孩子們一塊玩,一塊讀書,不讓王熙鳳變傻大膽,不讓王仁豬狗不如,不讓王子騰英年早逝還是可以的。

      至於賈家倒不倒的,艾若還真沒多餘的想法了,關她毛事。她分家了!

      艾若知道跟娘家沒關係,也就不管了,專心在家養包子。主要是出不去,連串門的人都沒一個,真是悶死她了。只能玩孩子了。

      元春倒是越發的可愛了,長得跟個粉團一樣。而艾若反正家裏也不缺那點羊奶,每天用羊奶給她泡泡澡,越發的讓元春更顯白嫩。讓艾若愛不釋手,連帶著沒了伴的賈珠,也是每天來逗逗妹妹。

      元春在這種環境之下,越發的愛笑,樣子又活潑又可愛,連邊上的丫環婆子們都愛得不行,一個個的把她當成二房的心肝,眾人無不捧著、護著。

      本來她有時還抱著兩孩子去給賈母請安,後來看到大房的賈瑚也沒去,於是艾若也懶得讓孩子起個大早了,就當吃了早飯出來散步。順道過來看看,行個禮,就算是請了安、問了好。順便跟張氏聊個天,也算是串門了,反正她的禮數就到了,至於賈母怎麼想,那就是她的事了,若天天看著賈母的臉色活,她才不要活呢。

      當然,艾若也不想讓賈家人多見元春。賈家的大嘴巴太多,從她一回來就知道換匾,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來看,賈家的這些下人們真的該管了,特別是賈母的房裏。這些人的嘴巴也沒個把門的,生怕他們拿元春亂嚼舌根。他們家不要名聲,艾若的元春還要名聲呢。順便關上門,把二房的奴才們攏一塊好好的敲打了一頓,敢跟外頭那些人那樣,直接發賣,二房用不起這樣的爺!

      她哪里知道,榮府裏這些奴才已經算是敲打過的,最壞的那批已經被趕了。而大奶奶身子越發的沉了,實在沒有精力去管。賈母被奪了權,但婆婆的譜還在,每天也就這時,她才能表現出,她還是這府裏最高的女主人。張氏不跟她爭,於是府裏這些人的嘴,就沒法能管得住。

      不過賈家人心冷,二房分出去了,二房的孩子跟這府裏也就無關了,自然沒人會放到心裏,也不會有人多問,倒是讓艾若安靜了不少。

      但也憤憤,張氏開頭還問問,後來也不問了。而賈母一看到艾若就拉一級警報,打著精神跟艾若鬥,當然沒功夫想她還有孫子、孫女。至於小姑子賈敏,也是到點請安,跟嫂子們問個好,就離開,也沒把二房的孩子們當成這家人了。



44 賈赦升官

      艾若想到這兒,能不憤怒嗎?所以對應著紅樓的那些事,什麼主子奴才,有體面的奴才比沒體面的主子還有權威,說白了就是跟紅頂白。寶釵的丫頭鶯兒,還能罵賈環沒主子樣呢。其實她又何嘗有奴才的樣子?你還是親戚家的丫頭,竟然欺侮主人家的小少爺,有沒天理啊?紅樓的三觀正不?

      所以此時,從他們對賈珠和元春的態度就知道,若自己真的不在了,只怕賈珠和元春回來,混得還不如賈環、迎春。此時艾若就沒多想自己要怎麼死,而是想著怎麼活了,為了她的珠兒,她的元兒,她也得好好的活著,不能讓他們這一家子作賤了。

      有了這願望,她對賈母的挑釁,那是應付得輕鬆自如。賈政又不在家,您能把我怎麼著?其實即使賈政那二貨在家,賈母又能把她怎麼著?不過是摔個杯子,打個碗。摔的又不是艾若的財產,艾若才不心疼呢。

      可能是摔了幾次,賈母的體己也就那麼多,真的讓公中出錢換新的,府裏剛剛才交了功臣田,老爺子一定會罵她浪費,她也就不摔了。改叫大媳婦回家歇著,這裏有老二家的呢。

      這話很明白,這是讓艾若立規矩呢。之前王氏進門起就在婆婆前頭立規矩,照著三餐做。後來艾若來了之後,就一次也沒做過了,現在她都分出去了,再拿規矩說事,你老糊塗了吧?艾若就差沒冷笑了。

      張氏也抿著嘴,等著看艾若怎麼做。誰家沒大嫂?她也是從當小姑過來的,就算是立規矩,誰家跟賈母的譜擺得這麼大,不過是送個菜,一周過來立次把規矩,當成孝順就是了。

      就算是立規矩,也是替婆婆端個碗,挾筷子菜,意思到了也就成了。誰家也不會讓媳婦空著肚子,親手伺候婆婆吃了飯,漱了口,才能回自己屋裏吃飯。

      你想,古時夫妻在一起的時間本就不多,一天大塊的時間還讓婆婆占了去,累得要死要活的回去了,丈夫早跟小妾跑了,還談什麼夫妻感情啊。可誰也不敢說不做,不然,公公,丈夫都容不下了,只怕娘家都容不下。所以張氏很期待的看著艾若,看看她如何做。

      「兒媳婦立規矩,當然是理所當然的。不過不好意思,我家裏有孩子呢。元兒可以喂些輔食了,沒有我喂,她就不吃。您這麼慈祥,總不會讓孩子們餓肚子吧?若您實在讓我立規矩,我也真不會不立。您容我個空,我先把孩子們送回娘家,有人給我看孩子了,我再來伺候您。您看成不?」艾若連媳婦都不自稱了,直接就我了,笑得那叫一個豔啊。賈母又摔了一個杯子。

      艾若呵呵一笑,看也不看,但凡賈母敢惹她,她就抱著孩子回娘家。賈母也知道,她這麼一做,代善也饒不了自己。於是最終忍氣吞聲了。

      賈母在賈家的權威,其實說白了,就是代善死,她是家裏最高夀的人,於是一個孝字壓下來,兒子們都不敢動彈。這也其實說明,賈赦和賈政在孝順上,還真不差什麼。

      特別是賈赦同學,快趕上二十五孝了。你看,他都被趕到西院小花院子,自己開門過日子了,還不敢把屬於自己的一切要回來,得多孝順啊。(當然,其實是傻!消極怠工是不可取的。)

      而賈政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娘偏心得來的,他當然要越發的孝順了,於是老太太有權威了。一直到元春封了妃,王夫人架空了她,才慢慢的退了下來。

      現在代善還沒死,而兩兒子一個真離心了,另一個怎麼說呢,沒之前那麼傻了,兩媳婦怕她才怪。所以此時的賈母,真拿艾若一點辦法也沒有。

      當然,也不是真的沒辦法,讓人出去傳老二媳婦不孝順,不敬婆母。不過她腦子剛轉,就被賴嬤嬤給止住了。老爺子是誰,他能查不出來?到時沒臉的是太太。休妻的事可還沒掉下地呢!

      賈母一聽也是,就算老爺子不查,王老太能是好惹的。況且老二在考試,真的傳他媳婦不賢慧,他內諱不肅,他的前程就完了。

      賈母再恨艾若,也不至於拿親兒子的前途開玩笑。好吧,主要是,代善不會饒了她。真的把她休了,她連娘家都沒得靠了。娘家現在也是鍋粥,長侄讓弟弟們退當時分他們的家產,重新分配。而弟弟們能幹才怪,鬧得史老爺都病了。結果還沒人搭理,只顧自己鬧騰,聽得史氏心裏拔涼拔涼的,有對比才有美,這會她就覺得自己兩兒子都不錯了。當然,媳婦也就更看不順眼了。

      欺侮不了艾若,只能再想別的輒。不過想也白想,艾若的院子跟鐵桶一樣,她真的插不進半隻手去。

      正在賈母萬般糾結時,賈赦升官了。於是愛折騰的賈母找到了新目標。艾若她沒法子,不過也無所謂,她已經分出去了,將來自己養老送終的畢竟還是老大一家子,於是她把目標轉回了老大屋裏。

      老爺子交了功臣田,於是賈家大面上,『知進退』、『守禮法』的風評終於出來了,聖人連誇了他好幾天。代善已經不能賞了,於是,施恩的對象轉到了賈赦的身上。賈赦之前補了一個從五品副千總的實缺,聖人一高興,問了賈赦的表現,於是調到驍騎營任千總去了,一下子成了正五品。

      別看才五品,驍騎營可是聖人的近衛軍,天子近階的五品,跟外任的五品能一樣嗎?當然也得怎麼看,基本上對老實人賈赦來說,就是天上掉餡餅。老實的聽老婆和岳父的話,誰說的也不聽,老實的對聖人盡忠就是了。

      他哪里知道,自己一升官,又提醒了老娘,自己的存在。於是回家,老娘就說要大宴賓客,好好熱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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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2-6 09:33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1-27 12:53 AM 編輯

45 家風

      代善通過這一系列的事情其實也在反思,所謂的四王八公,有沒有必要再連成一線?看看聖人那高興的樣子,表明人家早看自己這些人不順眼了。

      也是,除了自己,其他幾家都是靠著老輩子在混日子。自己好歹在聖人這朝,替聖人平過叛,聖人也對自己另眼相看的。

      但再細想想,老輩子都是跟著老聖人開天下的,自己若不是少時跟著當今伴讀,只怕也落不著平叛的機會。哪里還能把國公再襲一輩?所以富貴還真不是天下掉下來的,自己這樣了,總得為兒子們考慮一二吧!所以榮府再不收緊尾巴,只怕就是死路一條了。聽史氏一說大宴賓客的事,心下有些猶疑,想想還是把大房、二房、賈敏招一塊,大家商量。

      張氏也覺得這是機會,好重新進入社交圈,並且慢慢的走向實權派,而不是之前那些所謂的四王八公了。當然她也不敢這麼說,心裏過了一下,說道。

      「這是皇恩浩蕩,不過之前只怕與各王府、公府有些芥蒂,此時大擺宴席,只怕人家心裏不好想。要不只請幾家親近的吃個酒、看出戲,也算是謝了君恩。」

      代善也明白,大媳婦這是要跟四王八公劃清界線了,親近的,京城裏他們就跟四王八公,再加王史兩家最親近。大媳婦首先就把四王八公PK掉了,難不成只請王、史、張三家姻親?老大升官,自然以大房為主,由大房發帖子,那麼張氏自然而然的就能把與張家親近的一些人請來,慢慢打開局面。很好,果然是自己親自選的人,做事果然通透。

      代善比較滿意了,轉向了二媳婦,「你怎麼看。」

      艾若被叫來開會都覺得有點搞,她分出去了好不,你們至於回回都叫我嗎?大房升官,你問問大房的意思就好了,問我們做什麼?不過已經坐這兒了,還真沒法說啥,分出來了,她也姓賈,老公不在,她代表的是二房,於是有點糾結了。

      「照媳婦說,還是別請客了。不是往別人傷口上灑鹽嗎?」艾若腦子過了半天,終於決定實話實說。

      全都交了功臣田,代化還是第一個交的,結果就賈赦升了官,叫賈敬怎麼想?賈敬是進士,卻還連正經的官職都沒有,代化還上火呢。還有其他交了功臣田,家裏鬧成一團的人家,怎麼想?這是個問題!換個角度,真的結交清流、實權派了,皇帝老兒只怕還要想,你們想幹嘛?

      代善沒崩住笑了,賈赦也笑了,他倒是明白了艾若明面的意思,也覺得這官升得有點在火上烤的意思,他自己都覺得臊得慌。現在他寧可低調點,老實的好好跟著聖人就完了。真的跟老娘說的,大宴了賓客,滿朝勳貴只怕得吃了他了。就算皇家不待見他們,他們破船還有三千釘呢,何苦這時找不痛快呢?

      張氏臉色就更差了,顯然公公和丈夫更同意艾若的看法,這讓她的面子怎麼掛得住。艾若看了張氏一眼,好歹也是大夫,有些話不說,她還真覺得對不起她這職業。

      「再說,大嫂懷著孩子,身子又不好。真的大宴賓客,就算有大妹妹的幫忙,只怕也是吃不消的。更怕來往這麼些人,人多口雜的,也怕衝撞。不如等大嫂生了大胖小子,再大宴一次,名正言順,也不怕人說嘴了。」艾若忙說道,努力不把張氏得罪了。她可借住在這兒呢,就算啥也不為,總不好婆家人都得罪光不是。當然,她慣性的把自己又摘出來了,大房就算大宴賓客,她也不會出來幫忙的,只說賈敏幫忙,表明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張氏一凜,摸摸自己的肚子,暗暗地有點後悔剛剛的衝動了,怎麼說,也得為孩子好好想想不是。倒是收回了剛剛的爭勝之心。

      賈敏本就沒發言權,代善這段時間家庭會議上,總讓她列席,就是給她上課,讓她好好跟兩個嫂子學學。大嫂穩健,二嫂機智,都比她強。現在看看,果然如此,賈敏總算能客觀的看待兩位嫂子了。

      而賈母冷眼旁觀,也不說話,心裏暗恨艾若就是來克自己的,卻也沒法,老爺子本就沒打算聽自己的,這個家,他寧可問分家出去的二媳婦的意見,讓她怎麼不氣惱。但當著老爺子的面,她也不討這個嫌了,看大媳婦捧著肚子,倒是有了新的想法。不過當著代善的面,她沒開口。

      第二天,賈母趁著大家來請安的機會,直接指指自己身邊的一個大丫頭秋葵,「你月份也重了,這是我身邊得力的人,跟你去伺候吧!」

      而秋葵含羞謝了賈母和張氏,默默的站在了張氏的身後。

      艾若看張氏的臉有點白,卻還是答應了。當然,好像賈母也沒給張氏拒絕的機會就是了。

      艾若真的有點無語了。對賈母無語,也對張氏無語,不過她還真不聖母,這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她還真的不好管。到頭來,張氏好人做著,自己又成了惡媳婦了。

      這種事,在現實職場之中常有發生。不平事,於是大家湊一塊嘀咕,然後挑著爆炭出頭。等人爆炭出了頭,大家都得了好。出事時,便全由爆炭一個人擔上了。當年艾若就是當過爆炭的,結果弄得一身腥,現在她無論如何也不會這麼幹了。

      冷冷的看著秋葵和張氏回了大房,自己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前看書時,覺得長輩給小妾也許是這時代的慣性。但是真來了,才發現是鬼扯。就像是王家,她媽王老太夠厲害吧?王大太太,二太太都沒孩子,可也沒見王老太非要給兒子塞小妾啊。再想想,王夫人和王熙鳳都很痛恨妾侍,應該就與王家的家風與賈家是有本質的不同的,於是兩代王家來的媳婦,都無法適應。生生的一個被逼得變木頭,內裏陰狠;一個呢,還年輕,什麼都還在面上,但不能不說賈家的家風,真的生生被賈母毀了。

      回屋看到元春的笑臉,還有賈珠漂亮小臉蛋上的墨蹟,艾若覺得自己的心慢慢回歸溫暖了。也就不想賈家的事了,與她又有什麼關係,關上門過自己就好。



46 內外交困的張氏

      賈赦升官沒請客,來送賀禮的,也都一一送了差不多的回禮,表達了榮府不想招惹是非的決心。榮府的名聲總算逆市上揚了。

      要知道,之前賈家的名譽已經跌破了發行價,而且一路看跌。好容易分了家,總算是止跌回穩,但想上升卻是困難的。好容易聖人開了金口,榮府總算有點翻身的意思,

      一些清貴的人家開始給賈家帖子,表明慢慢的認同他們家了。當然了,史氏好像被貴人圈集體忘記了,不管是老親還是新接交的人家,有什麼事,都是直接給大奶奶帖子,提也不提榮府裏還有一位太太。

      於是大奶奶隆重出場,而賈敏之前雖然傳得有些不堪,但是要知道賈敏現在有高參了,又有張氏的保駕護航,終於,賈家的名聲有了上揚的空間。

      若是以前,張氏會很開心,可是她現在懷著大肚子,身體本就不好,接到帖子原來可以說身子不好不去,現在為了賈敏,她也不得不去,賈敏就算是定了親,可女孩家的名聲,也關係到全族的女孩名聲,賈敏還有將來,她只能撐著領著賈敏去各家應酬,好把賈敏的名聲慢慢的往回填。

      誰都知道,應酬是累人又累心的苦差事,張氏也是那心思重的主,又怕賈敏再惹事,每次出去跟打了一仗似的,幾天都養不回來。可憐張氏,大著個肚子,還得為小姑子操心,只能說長媳難當。

      好容易在家養幾天,家裏又不省心。從賈母那兒領回了秋葵,也就直接開了臉,放到賈赦的屋裏。她身懷有孕,老公身邊得有伺候的人,不然她也不會忍著氣收下了。但賈赦屋裏又不是沒人,之前還有賈母送的丫頭呢。

      賈赦是個蠢的,哪里懂女人的心思,張氏領回來,讓秋葵給賈赦磕頭敬茶,賈赦也沒說拒絕的話。在他看來,他最最敬重張氏,至於其他的女人,不過是個解悶的。平時他都懶得看,一點也不當回事。所以老婆給的,他就接著,他一慣的聽話。但這會,張氏需要他聽話嗎?縱是張氏明白賈赦,她的心卻還是被刺傷了。

      而秋葵是太太給的,之前又是太太屋裏一等丫頭,自己覺得自己比之前幾個通房強點,上來就掐尖好鬥。也就算是暫時給張氏點面子,不敢當著張氏鬧騰罷了。

      不當著張氏能不知道?可是沒露上明面,她又是講禮法的,不好無故發作,只能自己嘔氣,身體能不壞嗎?

      外頭事不能推,屋裏還有幾個不省心的。府裏還千頭萬緒,平日裏,賈母還沒事給張氏添點堵,於是她的身子迅速的惡化起來。不過是性子太好強,忍著口氣,奮力撐著罷了。

      別人看不見,身為專科婦科大夫的艾若,怎麼能看不見。可是每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真沒法說什麼。她自己就是大夫,她深知,大夫治得了病,治不了命。請了大夫又如何?對張氏來說,請了大夫,吃了藥,卻還是得勞心勞力的去應酬,去對付婆婆、小妾,還要管著這一大家子人。你想,王熙鳳身體那麼好,還年輕,生生被這一大家子拖垮了,而王熙鳳還沒什麼應酬,只管榮府的一畝三分地,張氏還沒王熙鳳戰鬥力強呢。

      她這個分了家的弟媳婦,此時說嘴,到頭,萬一被人誤解,她嫉妒大房的榮耀怎麼辦?你想出門應酬,其實也是社交圈承認的方式。沒看賈母都沒接到帖子,更何況她一個分家出去的次子媳婦。又沒官身,自然人家也不會多此一舉的多給張帖子。若是之前的王氏,只怕又要擰斷幾方帕子了。

      史老太婆可等著機會挑撥他們妯娌關係呢。這種機會她能放過?還有賈敏,她好容易能重返社交圈,正是努力表現的時候,你讓張氏不出門了,賈敏沒人帶,根本就出不去,賈敏還不得恨死她?艾若只能裝看不見,落個眼不見心不煩。

      再說對內,張氏屋裏的事,張氏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她何苦去打聽?當然,賈家的事還真不用打聽,大房那點事,除了張氏自己屋裏人嘴嚴實點外,那些通房的那點事,早傳得滿府皆知了。當然,外頭也有,什麼賈家的老太太又塞了一個丫頭給大爺,把大爺屋裏鬧騰得很不像話。

      此時代善都懶得說啥了,他也看明白了,史氏的名聲已經救不回來了,於是,由她爛去。她爛了,反而能讓大媳婦把女兒的名聲救回來。果然張氏帶著賈敏出去幾次後,社交圈裏對賈敏的評價就高了起來。什麼舉指有度、溫婉大氣。

      賈敏有兩位嬤嬤的保駕護航,也不再跟以前似的掐尖好勝,她是定了親的,自然用不著跟那些沒定親的姑娘一樣努力表現。因為沒有競爭力,她只是來挽回名聲的,於是很快就贏得了大家的贊許。雖然後頭總要加一句,「可惜了,有那樣一個娘。」

      當然母親不靠譜對賈敏的名聲還是有礙的,不過,比壞賈敏的名聲好得多。所以就算是賈敏和張氏什麼也不說,賈家慢慢的不好的一面全是賈母的了。

      既然只苦張氏一個,滿賈府的,除了賈母滿是嫉恨、憤怒之外,大家都滿心歡暢,一片欣欣向榮。艾若還能說什麼?說了有用嗎?除了一早的請安,平時她不許人開聯通與榮府的那扇門。讓周瑞家的給大家洗腦,榮府是榮府,二爺家是二爺家,別搞錯了。

      代善並不知道大媳婦怎麼啦,他只覺得最近還挺舒心,名聲好了,家裏也順了。平常上班時,還有親近的下屬還會偷偷拿他打趣,問要不要納個小妾。代善自然也不會說家門不幸,只是踹說話的人一腳。但也表明,賈家雖然出了一個極品,但是,大家慢慢的在認同,除了那位,其他人都是靠譜的,是可以結交的。有了這層認知,代善也就不生氣了,於是安下心來給媳婦分庫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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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2-6 09:42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1-27 01:04 AM 編輯

47 分庫

      代善雖說分家時讓大房吃了點虧,但老大升了官,他也拿私房給了補償。於是,也算扯平了。於是,代善在分配庫房時,倒也比較公正了。

      一部分是有明顯標記的,這是祖傳的、上賜的,這些自然是長房長孫一代一代要傳下去的。剩下的,代善決定平分給兩房。

      為什麼過了這麼長時間才分下來,因為真的不好分,要價值對等,又要什麼都顧忌到,所以老爺子真的覺得自己為子女真的操了大心了。得虧他只有兩兒子,像史家那樣,他真不要活了。想想史家,雖說自己的兒子是蠢貨,但是人不壞,於是老爺子又平衡了。

      代善是仔細人,先把那些不值錢的什麼面料、毛皮一分。最後對著帳本,把庫存裏好東西一清點,讓賈赦、張氏、艾若、賈敏一塊看著。至於說賈母,沒人記得通知她,代善也沒記起。

      「這小庫房的東西我單立一冊,這是傳家的,只能傳給長子嫡孫。老大,你要仔細,不能壞了規矩。這不是給你的,而是讓你好好的傳下去的。還有老二家的,你別怪老爺偏心。」指著單另出來的那塊,代善敲打長子,順便給艾若解釋道。

      「兒子(媳婦)省得!」賈赦夫婦趕忙起身應道。

      「這是應當的。」艾若也接著應道,她倒覺得老爺子做得很對,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個國家沒有法度,就只能禍國殃民,一個家裏沒有家規,也就只能樹倒狐猻散。代善此時相當於正在制定著家規,這是讓賈家有傳承下去的根本。

      代善倒是欣賞艾若的坦然,他雖然對二媳婦越發的看不明白,但有一點他卻越來越清楚,就是二媳婦守規矩。當然這是好聽的說法,不好聽的,就是這女人,從不讓人抓到她任何把柄。

      所以基本上,在代善心裏,老二還是蠢貨,只是比之前史氏養的強點。所以分東西,也沒等賈政回來,只要老二家的在場就成了。賈敏其實可以不在場的,不過代善還是叫她來了,其實也知道,有些事史氏教不了她,讓她跟著看著。

      對著剩下的東西,代善輕輕的敲敲桌子,想了一下。

      「不怕告訴你們,咱們庫裏除了古董、字畫、好料的傢俱之外,還有些珍玩。你們祖父軍功起家,打下了這份家業,好些東西,還是他當年掙回來的。我後來出門打仗,也弄了一點。你們祖父和我都是粗人,也不知道好壞,胡亂的弄了一些扔進庫裏也就沒多管。不過你們的祖母是個精細人,好的壞的,也淘換了些總算有點國公家的架子了。一些我給敏兒做了嫁妝,那是一輩子的事,你們當嫂子的,讓一讓。剩下的,之前分家,大房占了大頭,這些玩藝,兩房平分,你們可答應?」

      「謹尊老爺的吩咐。」賈赦夫婦和艾若再起身,一齊低頭應道。

      「可知為何這麼分?老二家的,你來說。」代善能放過他們嗎?或者說,能放過艾若嗎?

      「老爺這麼分極妥貼。大哥大嫂繼承家業,來往多,花銷大;況且,父母尤在,床前盡孝,原本就該多分。倒是老爺偏疼二房了,媳婦惶恐!」艾若定定神,本本分分的答道。

      老爺子很清楚,他分的是公中的庫房,將來自己的私房,賈母的私房都是老大家的,而先老太太的私房,其實也在老大手裏。老大不缺錢。

      分家時,他生了老二的氣,故意少分了。但後來交了功臣田,他也補償了大房。現在庫房這塊,平分其實是很公正的。大房也明白,所以他們沒什麼意見。而老二家的,他真的很想知道她怎麼想。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說了,老爺子倒覺得自己真的小看了二媳婦了。

      而艾若的坦然,其實她們無國界醫生組織裏有世界各國的志願者,而和她一塊的還有一個韓國的大夫。他是家裏的小兒子,出來闖世界,艾若有一次無意中問起,你父母不擔心?韓國小子則笑道,他是小兒子,家裏大哥繼承家業。

      艾若還以為他們家有多少家業讓他們繼承呢,結果竟然就是一般的人家。但他們的傳統就是大哥大嫂在家伺候父母,然後父母的遺產,大哥大嫂是能繼承絕大部分的,這是受法律保護的。

      艾若也知道,誰伺候的多,誰多分也是常理,但是能被寫進法律,保護長子的利益的,竟然也是儒家的傳統。

      艾若這才明白,紅樓寫得有多離譜了,難怪後世那些紅學家們會覺得賈政是過繼給賈母的,所以賈家賈母說了算。而賈赦根本就不是賈母的兒子,惟有賈敏才是史氏的親生女兒。

      不然,這家子怎麼毫無禮法可言?長子住偏房;長房嫡長孫,弄得跟跑腿的似的;二房的嫡長孫更是跟個透明的似的;而次子被當成鳳凰蛋一般養大,弄得好像他才是這府裏的繼承人一樣。

      以前小,不懂事,看過就看過了,還真的覺得寶玉就是繼承人,可是越大越覺得疑惑。等她到了真的紅樓裏,才真的覺得,真真的賈家是毀於婦人之手了。

      所以,此時賈赦貨真價實的是長房長孫,他留守,他分大頭,理所當然。當然了,艾若壞心眼的覺得,把史老太婆留給他,是太對不住他了,多分點錢,也算是撫平他們受創的心靈吧!所以,剛剛的那番話,她真的發自於肺腑,一點不帶摻假的。

      賈敏側頭看了一向看似木訥的二嫂,現在她真不敢說,這二嫂木訥了,可是她又找不出別的詞來形容,心機深沉,總該為了點什麼吧?

      爵位沒他們的份,分家也沒多分一點,現在他們也就比一般京城有爵位人家的非長子多分了一點,那還是因為他們賈家人口比較少,在禮法上,他們真的沒有占到什麼便宜。所以她萬萬不敢相信,二嫂會這麼真心實意的說這種話。

      不過她也學了不少東西,老爺分家叫上她,就是讓她看二嫂如何表現的,來之前嬤嬤也提醒過她,好好看著,那個寡言木訥的二嫂會怎麼做。

      現在看到了,二嫂竟然什麼也沒做,安安靜靜的接受,並且還表了決心,跟之前那個木訥的二嫂好像又重合了?那之前在元春的百日宴上,她讓娘家鬧什麼?賈敏覺得自己完全不理解,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二嫂了。



48 混日子

      代善笑了,他卻是相信的,因為二房惟恐跟榮府扯上關係,給他們的,他們笑訥,榮府有什麼事,他們才懶得搭理呢,他們還想著天高任鳥飛,千萬別給他們若麻煩。

      所以剛剛的話說得非常漂亮,但意思卻只有一個,榮府是由老大一家繼承,父母得由老大夫婦來照顧。分給他們財產,就是白給的。唉,能不孝到懶得管父母,卻還讓人說不出話來,是木訥人嗎?揮揮手,讓各人拿了分家的單子,自己找人搬,他不管了。

      代善其實這些日子一直在調查,賈政分家之後的一切事。他已經知道賈政這回是跟賈珠的先生一塊去的金陵,賈珠才多大,請什麼先生?再打聽,這先生卻是之前戶部侍郎的心腹幕僚,戶部侍郎現已經升任地方,主政一方去了。而這位因為不想去蠻人的地方,沒跟著去,由王子騰親自去請回來的。

      這中間有什麼,一目了然。可是京中誰會關心一個幕僚的歸屬?可見二媳婦是所圖甚大的,但她不圖榮府,她圖的是老二的前程。

      只怕之前她也看出來,再不走,老二就得毀在史氏手裏了。可是這中間她看似什麼又沒做,但生生的打掉了史氏對老二的影響,轉而聽她的話。從兩看相厭,到現在的相扶相守,這中間,可沒隔多少日子。能說她是寡言無才之人?真這麼看,才是蠢貨了。

      再想想,代化為什麼突然想到要摘牌匾?代化不摘,他真的沒想到寧國府,已經不能再掛那個匾了。代化當然不能說,這是受了賈政的刺激,可是代善能沒聯想嗎?

      回頭細想想,代化可是參加完老二家的百日宴後,突然做的決定。老二那個蠢貨能說什麼?不過是他無爵無功名,不敢擅越的話。當時自己聽著還覺得老二小家子器,但那是因為自己還是國公,自然不會多想。可代化已經不是了,他能不多想嗎?

      老二那個蠢貨,怎麼可能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知道這些事?當然是背後有人教。除了那位老二家的請來的先生,還能有誰?只怕老二都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就改變了寧榮二府的格局。

      雖然代善不喜歡老二媳婦,卻不得不說,她走了一步好棋,為了兒子能有今天,為了寧榮兩府去了一個隱患,代善也決定給老二家的一點好臉。

      所以代善還是小看了艾若,路不群倒是想教這個,不過貪多嚼不爛,他是官場老油條,怎麼會一口氣讓賈政吃個胖子。更何況,賈政現在雖然很尊重他,卻還沒有到言聽計從的地步,賈政只能相信跟他一塊從榮府裏出來的結髮之妻。當然,他哪能知道老婆換芯了。

      不過也虧得賈政蠢,不然換個人,自己家老婆換了芯,怎麼著都會有跡象,會疑惑。但在賈政看來,卻再正常不過了,因為他之前老婆啥樣,他根本就不知道。

      張氏也累了,對艾若笑了笑,定了搬庫的日子,就被賈赦扶著回去了。她也聽明白了艾若的意思,雖然知道艾若一直也這麼想的,而且也知道,就算不這麼說,不這麼想,榮府和代善夫婦也歸他們奉養,可是被說出來了,心裏還是有點糾結的。二房不給人添堵,就活不下去嗎?

      艾若也對賈敏點點頭,帶上自己的人,回自己院裏去了。門一關,該幹嘛幹嘛。當然,心情不同。看看分給他們的古董單子,心情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好啊。

      那些東西,聽聽名字都像是國寶。想想還是兩代榮國公,出去搶回來的,能一般嗎?艾若馬上屏避了關於搶的話題,改看書畫作品了。名家的字畫,雖然她欣賞不來,但聽聽這些作者的名字,這得多值錢啊!

      艾若此時終於明白了賈母昧公中財物的心態了。這麼好的東西,不放在自己的庫裏,真的實在太痛苦了。她想想,決心要不等賈政回來,跟他商量一下,讓他答應,這個交給她?她保證將來一定給賈珠和元春還不成嗎?

      心動歸心動,該做的準備還是得做。馬上吩咐周瑞家的,讓莊裏來人,準備搬東西,好料的傢俱現在用不上,放庫房裏用布罩上。將來賈政有了官職,再派上用場。衣料、皮子什麼的,先好好收起來,東西沒有日子長,好些都是現在已經沒有的面料,用了捨不得,不用,再過幾年,只怕就成渣了。

      古董、字畫,先放到莊子裏她的小庫房裏。她的好東西都在裏面,安全係數是最高的地方,等賈政回來了,再問問他,怎麼處置。

      安排好了,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中間還帶著孩子們回了一趟娘家,女兒也是子女,承歡膝下有什麼不對。讓老娘看看元春,逗老娘開開心,這是她當女兒義務。其實主要是,她實在看賈母不順眼,她鬧騰得越狠,她回娘家就越勤,看誰怕誰。

      賈政不在,艾若除了每日早晚定省,就根本不出自己的院子,看看書、看看賬,教教孩子,日子過得倒也快活。至於說竄門,跟誰竄?

      跟張氏、賈敏,她不熟好不?再說,她也不大敢見張氏,每天看她那一臉的臘黃好受啊。但是總不能見天的問人請了大夫沒?人家不得罵你沒有眼色啊?

      至於說賈敏,王氏跟賈敏從來就沒話說,現在她若湊上去,只怕賈敏還得害怕,還是算了,老實過自己的,不要打擾別人好了。

      其實有了距離,日子還挺好過的。艾若和賈珠玩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基本上也就是在大節日,全家必須出席的宴會上,見過賈家的長子嫡孫賈瑚,其他時候,她就沒再見過這位。而《紅樓夢》的書裏,這位實在又沒什麼存在感,艾若也就華麗的把他給忘記了。

      於是想想,為母親的人,可能都想把自己的寶貝藏著,自己不願人看元春,張氏估計也不樂意人看賈瑚。於是想想,大家其實都差不多,她也就不跟這些人裝親戚了。她就一借住的,所以禮數到了就成了,其他的,她真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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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2-6 09:52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1-27 01:14 AM 編輯

49 劇情

      但這是紅樓的世界,所以該來的還得來,艾若想不起,不代表不會發生。

      這天在史氏的屋裏,正請安呢。張氏院裏的奶嬤嬤沖了進院子,就嚎開了,「大奶奶不好了,瑚哥兒發燒了。」

      「混賬東西?規矩呢!」賈母發作起來。剛剛艾若和張氏聊天,又把她給忘記了,而分家的單子已經到了賈母手中,好些好多她收藏的東西,已經送到艾若的莊子裏去了。沒有人知會她一聲,賈母能不生氣嗎?可是一早上了,艾若除了一早的請安語外,就沒再跟她說過話了。賈母正是有肚子氣的時候,於是當奶嬤嬤嚎時,賈母能不趁機發飆嗎?

      艾若倒是想吐槽,賈母是抓到機會就表現一下主母的威嚴,不過也不想想,這會,出來吼的不該是邊上的大丫頭嗎?所以,此時賈母的聲勢還真的越來越差了。

      「站在外面,不許進來。」艾若說時遲那時快,一手扶住張氏,一面喝止了嬤嬤。小心的把張氏扶著坐下,她也身懷熟孕了,可不敢嚇著。

      小孩子發燒可大可小,主要是,她突然想起,原著裏賈瑚病死了。什麼病?這麼急,雖說見賈瑚得少,可是賈瑚和賈珠一樣,不是那身體差的孩子。突然發燒,而賈璉又快要生了,她不得不多想,萬一真的跟書裏寫的,賈瑚死了,張氏難產,留下個兒子,她自己見了上帝。艾若怎麼辦?雖說分家了,賈母可在呢。

      她可是小兒科的專科大夫,腦子拼命的想,什麼急病會突然發燒,也許不是突然,是奶娘才發現?腥紅熱、天花、傷寒可都是先發燒,後出病症的。最要命的是,這些都傳染,而且這時代就是搏命,運氣好,救回來,運氣不好就完蛋,沒有第三條路。

      腦子動得飛快,嘴裏流出了一串指令。

      「拿老爺的帖子去請太醫,大爺院裏的人,不許出來走動。誰敢亂竄,打死做數。」艾若心急如焚,賈珠和元春還在榮府呢,萬一是剛剛想的那些病,她要什麼沒什麼,想救都救不來。

      外頭的人動了起來,誰也不敢說二奶奶的話就不是話了。

      張氏眼淚都出來了,還想起身去看。被艾若按住。

      「你不顧你自己難不成也不顧小的?那個是你親生的,肚子裏也是。大姑娘,你守著大嫂,我過去看看,還有吩咐所有人,大夫來之前,不許亂跑亂竄,亂說話。」艾若提裙抿著嘴出去,她又把賈母忘記了。

      出了榮禧堂,吩咐跟著的吉祥如意回自己院去,進去前在耳房裏換了身上的衣裳鞋子,還有戴的首飾都要取下來,洗洗才能進院。她沒回去,關緊和榮府的院門,誰也不許出入。本想把孩子送回娘家,可是又怕把病傳回去,只能下狠心,把兒女關在院裏了。

      「奶奶,是不是……」吉祥小聲的問道,瑚哥兒發個燒,怎麼就讓奶奶這麼大的陣仗。

      「大奶奶才進來坐多大一會兒,這麼會功夫突然發燒,你沒看奶娘都快瘋了?你們快回去,衣裳、鞋子給我燒了,首飾單放一處。雖說你們沒接觸奶嬤嬤,但大姐兒可還小,我不能冒險。」艾若盯著她們。

      吉祥、如意也心慌了一下,馬上點頭,也不敢再跟人說話,匆匆的回去,洗頭、洗澡、換衣服不提。

      這頭,艾若只能信守承諾去看賈瑚,就算沒有這個承諾,她也得去,成為醫生的第一天,她就發過誓言,她會善待每一個病人。

      進了賈瑚的院子,再次重申不許亂竄的規定,被人引著進了賈瑚的房間,輕輕的摸摸賈瑚的脖子,再看看他的嘴。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也不知道王氏得沒得過天花。要知道天花在二十一世紀因為牛痘的普及,已經絕跡了,誰知道天花該怎麼治啊?

      叫人搬來溫水,先給賈瑚降溫,邊吩咐人拿開水和白糖和鹽進來,並讓人打開窗子透氣,室內熏醋消毒。

      也是春夏之交,正是天花漫延的時候,她怎麼早沒想到?不過早想到也沒用,賈珠、元春都太小,根本就沒到種牛痘的年齡,她根本就不敢試。

      邊給賈瑚退熱,邊吩咐人把院裏灑上石灰消毒,還有,人都不許亂走,誰不舒服,趕緊說出來。

      二奶奶手腳不停,卻還在不停的吩咐著事,大房的下人們倒是想反對,可是看這情形,竟都不敢了,被艾若支使的團團轉。

      太醫終於來了,號了脈,證實了艾若的判斷,開了方子,讓人抓藥,他也並沒有急著走,他也看出來了,艾若沒有把孩子捂住,而是脫光光,用棉布沾著溫水給他擦身。一會換一盆水,換塊帕子。然後過一會,就用茶壺給孩子灌水。

      「二奶奶,敢問這是為何?」太醫看了一會兒,好奇的問道。

      要知道此時,若是家裏有個孩子見了喜,除了請豆神娘娘之外,就是關閉門窗,不見光,把孩子捂起來,然後滿府不許炒豆。

      看著艾若全部反其道而行時,竟提都沒提痘神娘娘的話。他也是大夫,他也明白,請不請痘神,炒不炒豆跟病一點關係也沒有。只是他從來也不攔著,有神明跟他分擔責任,何樂而不為呢?本就是一半生一半死的事,就是看造化了。

      所以號了脈,開了藥,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觀察著艾若在做什麼。因為他注意到,此時的賈瑚看著兇險,可是脈象卻比自己曾經看過的那些孩子好得多。他很有信心,賈瑚能好起來。所以他不忙讓他們改過來,而是更關注了。

      「清熱解毒,再說,不給他喝點鹽糖水,他怎麼支持下去?」艾若能說,壺裏的她按比例調配的鹽糖水,為的就是不讓賈瑚脫水。

      而退燒用溫水,不用酒精,其實不是把病毒逼回去,而是要發出來,溫水能帶走他的體液,保持皮膚的乾淨和乾燥。相對的,病毒也能快點被帶離身體。



50 醫者仁心

      藥沒煎好,賈瑚開始拉肚子了,這是喝多了鹽糖水的作用。其實天花的藥裏本身就有瀉藥的成份,也是要帶走身體裏的病毒。

      大夫沒想到賈瑚沒吃藥就拉了,而這時,奶娘趕緊要拿髒的被褥出去。

      「地上挖個坑用石灰化水,這些汙的衣裳被子全扔進去化了。」艾若按住,這些糞便傳染性更強,賈家有的是錢,這點東西還經得起消耗。

      奶娘嚇了一跳,賈瑚身上的都是好東西,就算不要,洗乾淨,賞人也好,竟然要化了去。

      「快去!」艾若吼了一聲。

      奶娘忙命人去挖池子了,扔了石灰,攪得濃濃的直冒煙,抱著賈瑚的衣物被褥扔進去用棍子攪著。衣服瞬間就化得沒影了,被褥裏有棉胎,慢一點,卻也在慢慢消融之中。

      太醫就看著艾若抱賈瑚,手法非常熟練,他並不知道這並非是大奶奶,只覺得這是一片慈母之心。

      「二奶奶,大奶奶發動了。」瑚哥的門已經封了,進出都被禁止,只能隔著門傳話。而內室,只有艾若和幾個賈瑚貼身的人,其他人都不許亂走,大家也知道,瑚哥兒見喜了,為了避免被帶累,還是老實待著吧。

      艾若下令封門,也沒人敢說什麼,不過張氏那頭還是快瘋了,惟一的兒子見喜了,情緒激動,提前發動再正常也沒有了。

      艾若倒是理解她,可是她現在真出不去,只能看向太醫,想想,「麻煩您去看看大奶奶吧?」

      太醫也是懂行的,看看身上的衣裳,艾若也會意,忙對外喊了一聲,讓人準備水,請太醫沐浴,拿大爺的衣裳給大人換。

      太醫下去,想想,艾若叫來奶娘,「你去門口跟報信的人說,讓她對著大奶奶喊,她若死了,沒人給她看孩子。」

      「二奶奶!」奶嬤嬤沒想到二奶奶會這麼說。

      「讓人去喊,喊得大奶奶自己生下孩子為止。等我出去了,喊的人,一人一兩銀子。」

      奶娘咬牙下去了。

      艾若在賈瑚院裏住了三天,賈瑚的身體還算是不錯,總算挺了過來。小臉也漂漂亮亮的,一點痕跡也沒有。艾若輕輕吻吻賈瑚的小臉,而賈瑚也虛弱的對艾若笑著。

      而在他見喜第一天的晚飯上,張氏生了一個健康的男孩子,本來是很兇險的,結果因為二奶奶要給一兩銀子的賞錢,於是一群人都在產房外喊『大奶奶,你若死了,沒人給你看孩子』。

      鬧騰得張氏暈過去的人都醒了,只能咬牙奮力生下了兒子。太醫正好過來,直接告訴張氏,二奶奶照顧著瑚哥兒,他保證瑚哥兒沒事。張氏這才安下心來,沉沉的睡了過去。

      代善和賈赦聽到消息一塊趕回來,結果家裏一團亂,但賈瑚的小院那頭封死了,不讓人進出。一打聽,才知道二奶奶自己進去了。外頭大奶奶生孩子,而賈敏還是姑娘,總不好照顧嫂子生產,於是亂成了團。

      其實賈母能管家這麼多年,也沒出過什麼什麼錯漏,她真的算是不錯的管家之人,只是問題是,人不能有私心,天平不平,就要出事。

      張氏在她屋裏發動,她找產婆,找太醫,準備產房,能有多難?更何況,她只是動動嘴,邊上一群人幫忙。可是賈母也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就跟小孩子生了氣一般,躲在屋裏不出來,說病了,頭疼。

      當然,賈母是生氣了,外頭有請客的,人給帖子也直接給大奶奶,根本就當府裏還有一位太太般。加之分家,庫房的鑰匙、帳本都交了,張氏真正的成了榮府的當家人。她除了還是太太,再無一點許可權。撒氣,媳婦當她是要糖吃的,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她心高氣傲了一輩子,結果落得這個下場,她怎能不氣?

      剛剛大房出事,平時懶得說話的老二家的,竟然越過自己,直接把事情安排了,並且把張氏托給賈敏,無視了自己的存在。

      賈母能咽下這口氣?當張氏發動之後,賈母便裝起頭疼來了,反正什麼事也不理,等著人來求她。

      張氏也不是那省油的燈,懷得到這時候,本就隨時預備著生的。身邊的老嬤嬤們一個比著一個的精明,看賈母這樣,馬上也不管了,大奶奶怎麼說也是現在真正的掌家人,想想連帶著嬤嬤們也甚有權威了。

      馬上直接把張氏移到側屋裏,有條不紊的開始安排,張氏的問題是憂心著大兒子,又氣婆婆的不懂事,本身她這段時間其實也是虧了底子,情況此時其實甚是危急了。

      若不是老二家的直接派人在外頭喊話,那個張氏只怕就危險了。

      代善看到史氏沒出正房,心裏就記下了。又聽到下人這麼亂喊,還是老二媳婦吩咐的,也知道,這是老二媳婦逼著老大媳婦堅強,別真的倒了。不過問題是,這麼一喊,史氏不是更沒臉了。沒人幫著帶孩子,就是老二家的不帶,史氏也不帶,她的孩子就沒人管了。

      終於孩子生了,穩婆說,母子平安,太醫進去號了脈,也說很好,沒事。賈赦這才一屁股坐地上了,受的驚嚇太大,一時沒站穩。

      等艾若第三天,賈瑚痘出盡了,燒退了,艾若這才全院再消毒,換了衣裳出來。原本還應該再照顧幾天,不過她是大夫,不是護士。大夫責任她已經盡完了,調養交給張氏信得過的人吧。主要是,她也擔心自己的孩子。三天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弟妹……」老大這幾天一直在院外等著,雖說一直說沒事沒事,可是真的開門了,表示沒事了。

      賈赦也知道,這幾天二奶奶一直在照顧兒子,他們和二房好像真的沒什麼交集,沒想到這會,幫了他們的人,竟然是這個他們看不透的弟妹,讓老大無語了很久。

      「大伯進去看看瑚兒吧,身子沒事,不過有些弱,要好好養些日子。哦,大嫂子那兒,暫時不要帶瑚兒過去。」艾若雖然關門,卻也天天有人在門口傳信,張氏虧了身子,說是母子平安,不過張氏這回且得養了。正是體弱的時候,再把身上還有病毒的孩子過去,張氏就麻煩了,所以還是強打精神囑咐了一聲。

      「是!辛苦弟妹了!」賈赦也看到艾若紅紅的眼睛,只能深深的一揖。

      艾若搖搖頭,直接回了自己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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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2-6 10:03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1-27 01:26 AM 編輯

51 宅門髒事

      吉祥、如意看到她都哭出來了,這些天,他們謹守著門口,不讓人進出,生怕賈珠和元春染上,又想到二奶奶一個人都沒帶,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越想越怕,越怕越想,現在看到艾若回來了,自然要喜極而泣的。

      艾若也不管他們了,洗頭洗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才去看孩子們。還不錯,元春很開心的爬了過來,咧著無牙的小嘴在那笑,而賈珠已經跳下炕,鞋也不穿就沖了過來,差點沒把艾若頂出去。

      看了孩子,艾若就倒下睡了,她三天沒睡過了,實在太累了。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她漱了口,吃了東西,和孩子們玩了一會,讓孩子們去睡了,才伸伸胳膊,看向了周瑞家的。

      「昨兒本來是大房二哥兒的洗三,不過大哥兒才好,老爺怕再出事,就不讓辦。就在太太房裏小小的做了一下,奴婢替奶奶送了份例過去。今兒大奶奶回了禮,很是豐厚。姑娘也來看過二奶奶,抱著大姐兒玩了一會,還問,若是奶奶身子不好,她很樂意把姐兒帶過去玩幾天,奴婢沒敢答應。老爺也派人送了些補品過來,讓二奶奶好好養養。」周瑞家的按時間順序把艾若睡著時發生的事一一說了一遍。

      「我不在的三天,沒人過來問過珠兒和元兒?」

      周瑞家的沉默了,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艾若冷笑了一聲,出於醫生的本能,她去照顧了一個病童。可是她照顧別人的孩子的時候,卻沒一個人關心一下自己的孩子怎麼樣。是不是,連自己這兒被搬空了,孩子被拐賣了,這些人也完全不知情?這就是賈家人!

      心裏再怨,可是她也明白,事情再來一次,她還是不能見死不救,她是大夫,她不能眼看著一個無辜的孩子,倒在自己面前,不管不顧。

      「對了,昨兒晚上,大房的秋葵姑娘跌進石灰池子裏死了。老爺今兒說晦氣,看在兩位哥的份上,還是賞了秋葵姑娘的爹二十兩銀子,讓他好好發送了。結果秋葵姑娘的爹說,秋葵姑娘有了身子,只怕是被人害的,請老爺做主。老爺氣急了,讓人打了金大,說他是糊塗的,有身子為什麼不稟報大奶奶?還讓她留在大爺院裏,瑚哥兒病得那麼重,有個萬一怎麼辦?大爺的子嗣,比這奴才的命金貴。金大一家被打發到莊子裏,那二十兩也不給了,按姨娘的規格發送。」周瑞家的順便說了一件比較重要的事。

      艾若靜靜的聽著,不禁微微的搖搖頭,輕歎了一聲。大爺房中沒有姨娘,但有幾個通房,都是史氏給的。大奶奶身子不方便,總要有人侍候著。這也是賈母給兒子們的「規矩」了。怎麼就這麼巧,瑚哥兒剛見了喜,那邊那位就傳了喜訊?

      瑚哥的房間雖說也是大房,但是大房可不是一個院子,作為榮府的繼承人,二房搬出去了,他們自然不用再委曲著自己,好好的收拾了幾個相鄰的院子,所以瑚哥兒說是還住在大奶奶的身邊,但卻是有自己獨立的小院落的。

      而艾若挖的石灰池子,就在瑚哥的院裏,便於消毒。只是事情沒完,她就沒讓人填了。那位金秋葵沒事去瑚哥兒院裏做什麼?還是半夜三更!

      說實話,自殺、他殺都不一定。進了石灰池子,不死脫層皮,若今天早上才發現,只怕是連臉都看不清了。

      回頭看看吉祥如意,她們一臉不忍之意。表明艾若想得到的,她們也想得到。

      「所以現在就想好,以為有了身子,就能當半個主子。若還存了不該有的心思,真的什麼都完了。所以我早就問過你們,是留下跟周姐姐一般,做個管家娘子,我就讓爺好好的尋摸個好的出來;若想出門,做個正頭娘子。我發了身價銀子,再陪一付嫁妝,好好的發送出去。倒不是怕你們,只是不忍心。」艾若苦笑了一下。

      「奶奶!」吉祥、如意大窘,連聲叫道。

      「你們還小,倒不急於一時,沒事,慢慢的想。」艾若擺擺手,這不是平時調笑,而是認真的,她從來沒想過讓自己的心腹之人去做賈政的屋裏人,不是捨不得,而是他不配。只是說了這些人也不相信,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她們只要知道,她不會給她們第三條路就行了。

      「行了,周瑞家的留下,你們去看看門戶,再看看珠兒和元兒。然後就可以睡了。」艾若瞟了周瑞家的一眼,顯然看她的樣子,事情還沒完。自己不過三天不在,一天昏睡,怎麼就這麼多事?

      吉祥、如意自是那精乖的,馬上退了出去,並幫他們關上門,

      周瑞家的看他們都出去了,給艾若倒了碗溫熱的羊奶,「只怕這事不得善了。」

      「榮府的事,咱們別牽扯,由他們去。」艾若白了周瑞家的一眼,他們住在這兒,該知道的一定要知道,但是,他們是客,客人就要客人的樣子,管主人怎麼做。當聽不見就算了。

      主要是,也插不上手。看看張氏的手段,自己哪能插得上手?不禁想,賈瑚的病是誰幹的?真的一個通房敢這麼幹嗎?她就算生了兒子,也是庶子,總不會真的以為能怎麼著吧?

      賈家有多不待見庶子,她可是很清楚的。賈敬的那個庶出的大哥賈敷,原著上只說八九歲上就死了。可是她到這兒了,才知道,這位不是八九歲上就死了,而是成了家分了出去,聽說兒子都生了。但是太無聲無息,於是作為外人的冷子興更不可能知道了。連王氏都沒聽人提過一個字,分了多少家產給他,無聲無息跟個透明人一樣。

      以後的賈琮、賈環哪一個又教養得宜?不過跟多養個小狗一樣,讓他們餓不死,有衣穿罷了。只怕說起尊重,還不如賈母院裏的貓貓狗狗。



52 單純還是蠢

      通房生子,不過巴望著升起做個姨娘,孩子也養不在跟前,只能由著下室夫人把哥兒養廢了。將來分幾畝地,一間屋,餓不死就算了。他們還能真的巴望著太太和哥兒們都死光,他們取而代之?不是艾若瞧他們不起,他們沒這心氣。當然,朝庭也沒這法度。以妾當妻,是要判九個月徒刑的。

      可是這也的確是一箭雙雕,賈瑚一病,受刺激的必是張氏,萬一張氏難產了,可不就跟書裏一樣,就賈璉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得益的是老太太;可是問題是,只為了一個小小的管家權,老太太至於嗎?

      更何況,老爺子還在呢!現在以老爺子對她的態度,老爺子寧可讓自己管家,也不會讓賈母再插手家事了。若老爺子不在,她這麼幹,還情有可原,可是老爺子在,弄不好,偷雞不成蝕把米,老太太再蠢也不會這麼幹。

      可秋葵的死擺明瞭,這事不簡單,只怕後頭有人。可秋葵的死是張氏的人做的嗎?查清了,於是直接滅口?而艾若是專業的大夫,就算不會號脈,但是直覺上,賈瑚只怕沒自己也許也不會死,而張氏,能在這時生下健康的二哥兒,母子平安,自己真的起到作用?還是自己又被利用了?

      所以中間問題多多,此時周瑞家的提出來,艾若也知道,各方人馬都不會善了,還好自己已經分出來了,由他們鬧去。自己找個由頭躲開就是了。

      「若是奶奶一直病著,倒也好,不過若是一直病著,大姐兒可能被姑娘抱走。」周瑞家的似乎無意的說道。

      艾若一挑眉,周瑞家的知道自己可能要裝病,於是趁機不過去請安,避開這一段相互清洗時光。可是如果說她病了,賈敏趁機過來說,她幫她照顧元春,倒也不好拒絕。畢竟她只是一個姑姑,不是老太太,她要帶著元春過去玩,就是單純的喜歡,直接拒絕還真的說不出口。可是給了,艾若又不捨得,不管賈敏怎麼想,此時的榮府,艾若自己都不想去,怎麼會讓孩子去。

      「大姑娘怎麼會喜歡元姐兒?」艾若有些疑惑了,元春可都八九個月了,除了洗三和百日時,看賈敏看過她兩眼之外,就沒見賈敏有功夫給她一個眼角,怎麼好好的突然對元春青眼有加起來?她倒是不想把這事陰謀化,可是在此時此刻,她還真的不得不多想。

      「只怕是以前不知道咱們元姐兒可愛吧!」周瑞家的含含糊糊的說道。她還真的不知道此時大姑娘怎麼想的,只能這麼答。

      艾若一個字也不信,有人喜歡孩子,有人不喜歡孩子。而賈敏本人身上就是有著強烈信號,不喜歡孩子的類型。她就從來沒見她對哪個孩子親近過,包括一直在賈母身邊的賈珠都表示跟姑姑不熟,還需要什麼證明?

      「明日再說吧?」想不通就不想,車到山前必有路,艾若陰謀詭計可能不如他們,可是她卻不缺耐性。

      周瑞家的點點頭,扶著艾若躺下,放下帳子,讓上夜的進來守著。艾若卻不能真的躺下,就能睡著。明知道,這事與她無關,而榮府的人也知道跟她無關,她只要關好門,好好的等這事結束就行了。到時自然知道,事情與誰有關了。只是聽聽這些糟心的事,她還是難得安枕,倒是一心盼著賈政快點回來了,這樣她就能離開榮府了。

      賈政去了七個月終於傳回消息,要回來了。艾若想想,這是什麼意思?盯著傳話的小廝,這麼長時間,考沒考上總該有個話?現在突然說,要回來了,這是啥意思?

      小廝跪外頭笑了,卻沒說話。

      艾若心念一動,別不是賈政那白癡,想要給自己一個驚喜,所以不讓人說他考上了?不過這個人真夠白癡的,他考沒考上,代善能不知道?好歹也是金陵四大家,賈政回去考試,金陵老家的人能不照應?要知道,鄉試、縣試、府試不用糊名的,賈家在金陵的地位,只要賈政沒明顯的智商問題,又不要太好的名次,只要功名還是容易的。所以這個人真的白癡啊!自己怎麼能期望著,有個路不群,就能把這人往天上了教呢?

      不過想想,不做那壞興致的人,放下信,「二爺的身體好嗎?」

      「好,路爺一直陪著二爺,除了考試之外,二爺和路爺倒是一塊走了些地方,二爺越發的能幹了。」小廝這回倒是很正面的回答了。奴才有時是烈馬,你弱他就強,但你強了,他們越發的忠心,惟恐有不周到的。此時看情形,賈政現在應該在這些奴才心裏,形像終於有點轉正面了。

      「走了好些地方?」艾若撇開剛剛的想法,又是一怔,這是什麼意思?童生式之後的三場都是在秋天,所以稱為秋闈。而舉人式是在春天,也就稱為春闈了。

      算算日子,賈政去了復習一下,就得一場一場的考下來,現在應該是最後一場剛放了榜。就小廝快馬加鞭的回來報信了,他們的船在路上且得走了。難不成,他們除了考試之外,就去體驗生活了?路不群也太盡職盡責了吧?

      「二奶奶等二爺回來就知道了。」小廝又笑了。

      艾若搖搖頭,揮手讓吉祥給小廝拿了賞錢,還順手還抓了一把果子給他,倒是越發的有當家主母的氣勢起來。

      「看來這回二爺收穫甚大。」周瑞家的也笑盈盈的進來說道。

      「你家的沒讓人給你帶話?」艾若看向了周瑞家的。

      「二爺自是吩咐的,怎麼會跟奴婢說?」周瑞家的笑得更厲害了。

      「算了,秀才應該是考上了,可能路先生帶著他去看了看民間疾苦,將來好做官。」艾若想想搖頭,正想再說什麼,結果門外人影晃動。賈敏應該又來串門了,搖搖頭。

      「二爺既然想親口跟您說,您還是裝不知道為好。」如意掩口搶著笑道,起身迎了出去。

      艾若搖頭,連如意都知道了,還有誰不知道嗎?心裏鬱悶,賈政是單純還是蠢呢?賈敏來了,她總不好再糾結賈政那個蠢貨了,打起精神,接待小姑子,和她的哼哈二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2-6 10:14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1-27 01:35 AM 編輯

53 關於賈敏

      「二奶奶,大姑娘來了。」門外的人影終於晃了過來,如意拉開簾子,讓賈敏進來。

      那次艾若還是裝病了,以為賈敏會來要孩子,結果,賈敏竟然以喜歡元春為由,每天過來看元春,顯得好像跟她關係不錯一般。

      弄得艾若都覺得有些怪異,不過艾若也懶得跟這些人弄腦子,於是兵來將擋,如果這位有什麼想法,自然會自己說的,她以不變應萬變。她來玩元春,就讓她玩,元春有個人陪著玩也不錯,只要別讓她去榮府摻和賈母與張氏的那些爛事就成了。

      不過這些日子,一接觸,倒是覺得賈敏是個很有趣的人了。不是賈敏的人有趣,而是從賈敏身上,想到紅樓的那點點故事而覺得有趣。

      艾若是很喜歡林妹妹的,看紅樓的,沒有不喜歡林妹妹的。作為林粉,她也深恨為何賈敏早死,為何林妹妹少小離家,受『一年三百六十日,風霜刀劍嚴相逼』的日子。所以真的就算賈敏之前得罪過她,她也就算了;克扣她的用度,她本就沒什麼感覺。於是對賈敏,還真的沒像對賈母那麼有原罪的厭惡。至於說自己本尊王氏的那點小心眼子,艾若理她才怪。反正王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姑嫂的事,她才懶得替王氏報仇呢。

      因為這樣,她對賈敏一直很平淡,主要是她覺得跟自己沒多大關係。等著賈敏示好了,常往她這兒坐著,她倒也不好真的拒人與千里之外,倒也能聊聊。

      聊著聊著,艾若倒是有所得。不是賈敏有什麼值得艾若學習的,而是她才知道趙嬤嬤是懂一點醫術的,於是拿著醫書跟她請教。趙嬤嬤哪里會醫書,她只會一點,號脈什麼的,但也只跟婦科有關的。而藥理什麼的,也只會食物的相生相剋……反正艾若拉著學完了,才發現趙嬤嬤會的全是宮鬥須知。

      倒是弄得艾若沒意思起來,她一堂堂的婦科專科大夫,跟一老嬤嬤學宮鬥?不過也算了,只要能入門就成,沒事拿著賈敏當病人,學著號脈,順便拉著身邊的大小人兒一塊號,總算知道書裏寫的那些玄之又玄的,大概是什麼意思了,當然對賈敏更是笑臉相迎。人免費帶了老師過來,當然要給好臉的。

      正是這樣,艾若的問題也就出現了。因為賈敏很健康!倒不是說艾若怎麼恨賈敏,非要她不健康才好。而是她一直以為賈敏是不健康的。

      林妹妹的悲劇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母亡,父弱,林家無親近的長輩,於是送到榮府裏由老太太教養。等林海死了,林家的家產就全落到一個小孤女身上。

      人其實都有經不起誘惑的孽根性,跟好壞無關。就像是一個無人職守的報紙攤,寫個牌子,讓人自己拿了自己給錢,可能大多數人不會貪那一張報紙的便宜。

      但若換成一個大大的超市,裏面應有盡有,還沒人看,也沒人說裏面的東西一定要給錢。一天,兩天,可能還好,日子久了,真的沒人看了,於是進去拿幾卷衛生紙;再過幾天,發現沒人管,於是再去拿點別的……再以後,百分百的,人家就會當這超市是自己的家的,別人拿了,他們還不高興。弄不好,直接安上門,設個櫃檯,自己當起老闆來了。

      林妹妹一大堆的財物扔進了賈家,然後林妹妹還小,就算賈母和賈家上下一開始只是本著,先借借,有了錢再還的心思。但日子久了,也知道,他們還不起了。於是他們能怎麼辦?要麼娶了林妹妹,要麼弄死林妹妹。一個非常簡單的算術題,是人都會算。於是林妹妹最後死了!

      所以只要賈敏不死,林妹妹就還是二品大員的獨生女兒,就會幸福的過她的千金小姐的小日子,到了日子,嫁個差不多的人家,根本就不會有後頭的那些事。

      所以在艾若的心裏,賈敏一定身體不好,不然,嫁過去十多年,才生了一個女兒,還生得要死要活。女兒生下來也有弱症,好容易有個庶出的兒子,以為能傳家了,結果三歲時還死了,於是賈敏也傷心過度自己死了。這個經歷,擱誰,也得覺得賈敏和林妹妹一樣,是病秧子不是。

      之前艾若跟賈敏沒多少接觸,自然不會想,現在號了脈,竟然發現賈敏很健康,這就讓艾若很糾結了,難不成自己的書看錯了?

      艾若是大夫,自然也不會妄下診斷,從側面打聽了一下,倆位嬤嬤進府之後,賈敏腦子清醒多了,但是人家身體上,並沒有受到什麼特別的照顧。

      再打聽,賈家雖然也有拿補品當飯吃的惡習,但是賈敏那頭,卻也沒傳出大姑娘有什麼弱症,每天吃嘛嘛香,還有空踢個鍵子,身子倍棒。

      艾若就思索起來了,也對,你想賈母活到八十歲,罵兒子跟罵賊似的,若不是賈家要被抄家,老太太且得活呢。所以,她老人家的身體有多好,不用說了。

      再說賈赦和賈政,賈赦那樣玩丫頭,也沒見人身體怎麼著。也就發配時,路上熬不過,死了。不過正常人在古代那種發配路上,熬得過的,也不多,更何況那會賈赦也五十多了,在這時也是老爺爺輩的,那樣才死的,也只能說身體素質那也是杠杠的。

      而賈政更不用說了,四十多歲能讓老妻再懷孕,還能讓小妾往外生孩子,全書裏,也沒說他有什麼病,什麼災的,想想拿著板子打寶玉的形像,身體不好的,只怕連板子都舉不動的。後來還起復了,全家都死了,他也沒死,可見也不是身子不好的主。

      所以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說,只要賈母順利生下賈敏,沒受什麼暗算,沒受什麼罪,她不可能有什麼病。事實證明,賈敏現在是不錯。

      那麼為什麼到了林家十多年,就生了黛玉一個,還生得病病歪歪的?說是從胎裏帶來的!若母體沒事,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那有病的一定就是父親了。



54 林家好否?

      聯想到林家,艾若無語了,看過書的都知道,林家四代列侯,傳到林海這兒第五代,沒了爵位,但也是書香世代。就是人丁少了些,萬傾良田就林海一根獨苗。

      林海的爹去世時也不老,也就三四十歲的樣子。而林家連個近點的親戚都沒有,不然賈母也不會後來安慰寶玉時說,『林家死絕了。』若不是真的,賈母也不至於這麼咒人不是。

      那麼這麼一聯想,艾若想哭了,合著自己看紅樓真的白看了。以為賈敏死在林海的前頭,於是就覺得賈敏身子比林海弱?唉,這時就覺得,代善這個榮府裏看似明白的人,也真的不明白啊!

      就算是現代,誰家挑媳婦,選女婿不問家宅?若是父母不雙全的,還得問問,什麼故去的,若是得病去的,基本上,當爹媽的得隔應死,弄不好就棒打鴛鴦。有什麼不能有病不是!

      基本上,從遺傳學上,林家其實真不是聯姻的好人家,一看就是那基因不全的,把姑娘嫁過去不是找晦氣嗎?這會,站在女家的立場上,艾若便已經覺得,代善的腦子真是被驢踢了。

      代善千挑萬選找了幾代單傳出來,腦子沒事吧?就算是林海才華出眾,身體不錯,可是幾代單傳,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女兒嫁過去,壓力也大吧?萬一生不出兒子,不是逼得女兒去死嗎?所以這絕對不是好親。

      相比較,林家選榮府,明顯腦子就比代善好。不說門第,代善好歹也是國公,就算襲到賈赦那兒就剩下一個一等將軍了,但比起沒爵位的林家來說,還是配得過的。而代善本人也有官職,正二品的武將,怎麼看,林家此時其實真的是高攀了賈家。

      更何況榮府本就很繁榮,看看人丁都不錯。賈母生了兩子一女,還都活著。而大奶奶張氏生了兩兒子,王氏進門就生了一子一女,如果能跟賈政關係好點,只怕再多生也是可能的。所以大家理所當然的覺得,賈敏也是好生養的。所以林家人真的挺會算計的。

      沒瞧見人一看賈敏名聲壞了,馬上就要退親。看退不成,直接就說要討平妻,估計這會,林家老太太已經在尋找人選了。

      人的心其實都是偏的,艾若就是一火爆的性子,當然,好聽點說,就是大情大性,從小沒吃過苦的孩子大多都有一點。

      現在賈敏跟她比較近,她認識林海是誰啊?至於說未來的林妹妹,那個,她又不打算生寶玉,所以估計絳珠仙子也不用再投胎了,那麼還是先救救賈敏吧。總不能眼看著花季少女真的毀了不是,這也不是她當醫生該做的事不是。

      林海要是知道,此時在賈家的二奶奶心裏,已經把他打入不孕不育的殘障人氏裏,不知道會不會仰天痛哭。不過艾若還真是這麼想的,就算不是不孕不育,林家的基因不好是肯定的,當然也不能嫁。

      要知道這時代就是把傳宗接代的壓力,都放在女人的身上了。但艾若是二十一世紀來的,她從母體這裏找不到原由,那麼,只能是父系的問題了。況且,現代醫學也證實了,沒孩子九成都是男人的問題,女人除個別少數的,真的幾乎都沒什麼問題,就算有點問題,都還大多都能治,不像男人,好些連治都沒法治。

      好吧,林海有黛玉和庶子做證,他是有生育能力的,不過兩個孩子的身體都不好,表明,林海不是弱精症就是身體有遺傳缺陷,無論哪一種,誰嫁給他都不會幸福的。

      有了這層認識了,艾若能讓賈敏嫁給林海,就真的不配叫大夫了,所以這些日子盡想輒了。

      姑嫂見了禮,賈敏抱起了越發可愛的元春,轉頭對艾若笑道,「恭喜二嫂,二哥馬上就要回來了。」

      其實感情這東西沒別的,就是培養。怎麼培養,多接觸就能有感情。賈敏這幾月盡跟著艾若和元春混了,倒真的對元春和賈珠有了感情。

      特別是元春,每天一來就抱著不撒手,疼得不行。連她珍藏的小時候的玩具,都特意找出來給元春玩,總算有點當姑母的樣子了。這不,明明跟艾若說著話,可眼睛卻在元春身上,逗得元春咯咯的直笑,元春有點小胖,一笑,小肉肉直顫,笑得賈敏肚疼。

      「這倒是值得恭喜,等你二哥回來了,我倒是想著讓他去見見林姑爺。」艾若笑道。

      賈敏一怔,不笑了,元春拉賈敏都沒轉移她的注意力。大家也沒想到二嫂會突然提到林家,兩位嬤嬤也一怔,不過這些日子的交往,他們仨暗地裏也談過,王氏是個沒什麼心的主。她憑本心做事,懶得管外頭的閒事,不然這些日子,賈敏躲府裏的事,躲到她那兒,她明知道,卻也不點破,還以學醫術做伐子,讓他們都能好過些。現在怎麼提到林家?

      倆位嬤嬤此時還以為,艾若跟他們學醫術,不過是找的由頭,跟他們到這兒來躲清靜是一個道理。所以,人的腦補真是無敵的。

      「我聽說他們家老太太說,你過門三年若不開懷,就要娶平妻的事了。他們家萬傾良田就一根獨苗,覺得稀罕,也是常理。不過,平妻也是妾,他們老太太不是病糊塗了吧?」艾若冷笑了一聲。

      「二奶奶!」趙嬤嬤想哭了,二奶奶爆炭的性子,她現在也有點瞭解了,真怕她又把林家鬧散了。

      要知道,代善既然同意了,就是因為明白,平妻不過是說著好聽,說白了就是個一貴妾罷了。二奶奶這麼一鬧,真的要退婚的。白白的又糟蹋了賈敏的名聲,被退親的姑娘,年紀又大了,再找真不容易。

      「媽媽莫急,咱們姑娘好好的,不開懷,換一百個貴妾回來,還不是一樣不開懷?白白的擔了名聲。實在不成,我們再大度一點,讓他們貴妾先進門,別把髒水往我們姑娘身上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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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2-6 10:27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1-27 01:45 AM 編輯

55 上眼藥

      艾若冷冷的一笑,她以林家的條件做伐子說起來。她現在一點也沒想起,賈敏被退婚是因為她和賈母之間的糾葛,就算想起來了,不過艾若的想法很能一分為二看問題,這些事又不是我要鬧的,是賈母要鬧的,所以與她無關。但是讓林家這麼歧視女性,艾若是不幹的。所以她倒也不是為了賈敏出氣,而是見不得林家再糟蹋好女孩。

      趙嬤嬤一聽有點傻眼,轉頭看馬嬤嬤,他們都是從宮裏出來的,從來就是重規矩、講道理的,現在被艾若一下子說糊塗了,一下子沒弄明白她想說啥。

      但現在賈敏名聲有礙,原本就怕林家退婚,才答應的條件,若是讓艾若這麼一搞,只怕婚事又得黃了,有些著急。

      「二奶奶……」

      「知道你們的心思,怕大姑娘的名聲。我敢這麼做,自然有我的辦法。名聲,大家都不是白來的,林家要麼好好的結親,把大姑娘當公主娘娘似的捧回去。要麼,我讓他們家這輩子也別想再娶親。」艾若再次冷笑起來。

      馬嬤嬤眼睛一亮,噗的笑了出來。

      趙嬤嬤看馬嬤嬤笑了,一恍神,這才明白了艾若的意思,賈敏名聲最近在回暖,大家都知道,外傳與賈敏無關。

      而如果說,由著賈政親自帶人去給林海看病,林家敢翻臉,那麼林家兒郎身有隱疾的事,也就包不住了。到時,不是林家要退親,而是賈家要退親。

      就算賈敏嫁不了名門,找個寒門出頭的進士,還是容易的,怎麼著也不會再受那些人的氣了。憑著賈家的嫁妝,還有榮府的威名,賈敏的悲劇可不就不會再重演了。

      賈敏也是那千靈百巧的主,自然明白,二嫂子要幫她出頭了,不過她是姑娘家,還真的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放下元春,起身對艾若深深一禮,姑嫂間隙倒真的煙消雲散。當然這是指賈敏個人的,艾若對她真的沒有間隙。

      果然一個月後,賈政回來了,果然也帶著秀才的功名,名次也不太差,考到三十二名。這也讓代善放炮慶祝了,好歹也是他自己考回來的嘛,也不負從春天到冬天這八九個月的奔波。

      艾若也不能再不露面了,只好去了榮禧堂,陪著大家坐著,看著賈母抹眼淚,就好像她有多大的功勞似的。艾若真看不得這樣,於是當成沒看見。

      賈瑚的事後,艾若對賈母更多一層的戒備,這已經不是當初看書時的厭惡了,已經上升到階級敵人防範的地步。就算賈瑚的事,不是賈母弄出來的,中間也有她的影子,所以她直接就給賈母定了罪,懶得看她。

      偷看張氏,她還是臉色臘黃,就算是給了賈政面子,臉上塗了厚厚的脂粉,都掩蓋不住。算算日子,賈璉都四五個月了,怎麼這些日子了,怎麼還沒養回來?要知道,賈瑚的這次的事,最大的贏家可是張氏,她至於把自己弄成這樣,以顯得自己的無辜嗎?

      不過瑚哥兒倒是看到艾若很是欣喜,撲過來很是親熱。也是在他最無助的三天裏,只有二嬸一直抱著他沒撒過手,連父母都說二嬸救了他的命,他自然對二嬸親熱些的。這幾個月,他也沒事由著奶娘帶著,去二房的院裏去找賈珠玩。雖說賈瑚比賈珠大一歲多,但張氏護得緊,還真沒見過什麼世面,反被賈珠帶得活潑起來。

      張氏也是極聰明的一個人,知道二房跟自己是同一戰線,於是也樂於讓賈瑚待在二房,安全多了。所以此時賈瑚跟二房的眾人關係好得很。

      「瑚哥兒總說要找你們珠兒玩,不過我怕誤了珠兒讀書,就沒讓,他還跟我鬧了脾氣。不過也知道你身子不太好,這幾日可好些?」張氏突然說道。

      艾若還一怔,賈瑚就差沒在她們院裏住了,還說不讓。再說怎麼就說到自己身子不好了?不過也是,她這幾個月也一直以身體不好為由,根本就不過來了,倒也能圓一下。

      「還不是老樣子,月子裏帶的病,就是一輩子。」艾若笑了笑,順便看了賈母一眼,賈母臉青了。艾若舒坦了,基本上現在她是一天一堵,不堵賈母,就得堵自己,所以還是堵著賈母好了。

      而邊上賈政也不笑了,不是生氣,而是內疚。他在外頭,也是知道家裏的事的,沒想到搬回榮府也不得清靜,明明身子差,還照顧了賈瑚,自己的孩子都顧不上。賈政本就是自私的人,真沒想過賈瑚是侄子的問題。

      不過也是,原著裏,他住在榮禧堂二十多年,府裏的下人們叫他老爺,叫賈赦為大老爺;讓大房嫡子住榮府的夾道院子,還給他跑腿,他也沒覺得有一點問題。要麼是蠢,要麼就是厚顏無恥。

      當然,賈政是蠢,可是再蠢,能不知道這府是襲爵的賈赦的?更何況,他也不像是賈赦一般天天宅在家裏,他是要上班的,還養著清客,還能保舉賈雨村當上應天府尹。這是蠢人能幹的事嗎?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位蠢在讀書上,但不蠢在自私上。

      本來出去了,艾若就給賈政灌輸著,自己在月裏傷了根本,且得養著了。所以賈政也就根深蒂固的認為,自己家的媳婦身子不好,現在更是受了大罪了,對母親和大嫂都不滿起來。

      「大嫂請了大夫沒?」賈政硬著聲音問道。

      「哪敢那麼輕狂,養養就是了。」張氏也笑了笑,她也不傻,二奶奶能在自己家的爺們面前上眼藥,她為什麼不能。

      賈赦的臉也變了,他天天上班,合著老婆連大夫也不敢請,不滿的情緒馬上溢於言表了。氣哼哼的,想著要怎麼把老婆弄回家去,請太醫來看看了。

      「行了,這次老二考上秀才,親近幾家總不好不招呼一下。你母親的意思是擺幾桌,請大家聚聚。你大嫂子的身子不好……」代善打斷了他們的話,說起正事來。



56 外人

      賈政考上的事,他早就知道了,金陵的應天府尹早就知會過他了。本來這種考試是不糊名的,賈政可是金陵四大家的嫡系成員,只要做得不太差,考上本就不是什問題。所以接到信,代善就回來跟賈母說了,怎麼說也是她最愛的兒子不是。賈母趁機就說了,要不要大擺宴席,招呼親友,好久沒有請客了,正好借這事衝衝喜。

      代善提到這個又對賈母不順眼了,若沒她,他們能在京裏這樣?不過覺得賈母說得也對,趁機重返社交圈也是必要的。賈母不做她的指望,但是老二將來也是要做官的,老二媳婦也要出來見見世面。

      老爺子想得好好的,在榮府請客,讓老二家的出面招呼內眷,慢慢的把老二和老二家的推出來,將來日子也好過些。所以當個正事把大房、二房都叫來說,結果他們只顧著給臉色老娘看,就完全不顧其他的了。又不好不給老二面子,也就拉回話題,並沒有做其他的表示。

      「老爺,大嫂臉色真不好,比媳婦之前看著還差,還是請大夫回來看看吧?總不能說,當家的媳婦連病了,都不給請大夫吧?」艾若知道此時不是插嘴的時候,但此時不插嘴,他們就得留下大擺宴席,考一個秀才就請客,真真的沒見識。生怕不知道賈政考不上舉人,於是趁著機會先把客請了?

      當然,艾若此時還真不是為了賈政想,更主要的是,老爺子的意思剛剛很明白,大嫂子病了,幫忙的自然是自己,她又不傻,好容易出去了,現在讓她回來?弄不好,還搬不出去了。堅決不能讓代善夫婦得逞。

      代善心裏的小火苗啊!本來對艾若的看法好點了,現在又全打回去了,什麼叫連掌家的媳婦病了,都不給請大夫?現在府裏大奶奶當家,她想請,誰能攔得住?這兩人不是想合夥把賈家的名聲再踩回去吧?不過,話都到這份上,他還真不能不應,不應就是不慈了。

      「誰不讓她請了?老大,你也是傻的,你媳婦不好,自然該早早的去請相熟的太醫過來看看。拖到這時,倒是別人說嘴。」代善也不是省油的燈。

      「是,媳婦多嘴了。」艾若趕忙賠禮。很好,我們是『別人』就對了。

      賈政聽老爺子這話,臉也泛黑。什麼叫『別人』,自己分家出去,合著就不是這家的人了。不過上頭是自己親爹,於是也沒什麼辦法,也站起身來。

      「兒子已經回來了,想稟明老爺、太太,如今也該接他們母子回家去了。兒子多謝老爺、太太這些日子的照拂。」賈政深揖一躬,禮數十足,表明,今兒過來一個告訴父母自己回來了,二就是,自己來接老婆孩子,就不麻煩爹媽了。

      代善和賈母一塊氣得仰倒,第一次心意相通,兒女都是討債的。剛剛已經說了,要為賈政大擺宴席,這兩人當沒聽見,還是想著,生怕沾了榮府,於是拼命的跑開?

      艾若低頭笑了,賈政還不錯,果然行了萬里路,反應都不同了。馬上跟進,直接辭行。

      她知道賈政要回來,就開始收拾了,雖說以為還要再住幾天,但大東西都打好了包,一些明面上的,倒也好收拾,廚房裏的東西,讓人送到榮府的廚房就是了,也不在乎這點吃食。

      代善萬拉不下臉來再留賈政了,只能虎著臉由他們出來。艾若這會看賈政真的順眼太多了,讓人趕緊收拾東西,順便讓人套車,回家。

      至於說代善剛剛說什麼請幾家老親……有人聽見了嗎?身體不好的人,耳朵會受影響的。

      艾若還是喜歡莊子,賈政也喜歡,於是兩口子帶著孩子一塊回了莊子。賈珠越發活潑,而元春這會都快一歲了,呀呀學語,雖然不會說,但會發些單音字,倒是更好玩了。賈政久不見子女,倒也不忍擺出父親的架子,抱著元春,逗賈珠,倒是一家和樂的很。

      他們當然不知榮禧堂如死一般寂靜,代善真的氣著了,原本的喜悅一下子沖得乾乾淨淨,現在只留下憤怒。老二夫婦得多恨這個家啊,連飯都不肯吃就趕著走了。還讓他們走成了,可見之前就收拾好了,連一天都不想多待。傳出去,榮府得多虐待他們,他們才會這樣啊。

      再看大媳婦臘黃的臉,代善總算是給了自己親自相中的大媳婦一點面子,「老大扶你媳婦回去歇著,讓人拿我的帖子去請太醫。」

      賈赦早就想走了,不過沒敢,現在聽老爹發了話,於是自然忙不迭的把張氏扶起,讓人拉著賈瑚一塊走了。

      賈敏看看父母這樣,也覺得很難過。不過現在她跟艾若關係不錯,看大嫂也的確身子傷得狠了,真的讓二哥留下,大嫂子更不閑,因為依著母親的意思,是要好好熱鬧幾天,去去榮府的晦氣。若真像母親說的,大嫂子能躺得下來嗎?裏裏外外不得招呼著?也許這樣最好。

      想說什麼,最終也沒說,對父母行了一禮也退下了,她是女兒,就算沒有嫁出去,卻也不能再插嘴娘家的事了。

      代善也沒留她,知道此時她也為難,他只希望林家的孝期快點過去,女兒嫁了,才能心安。

      等人都走了,賈母哭了起來,此時不哭,更待何時。

      不能不說賈母其實是很瞭解代善的,從大年初一元春降生起,賈家就沒安生過,她當家主母更是被踩到了腳底,一般二般的話都沒人聽了。現在大媳婦也學著二媳婦一盆髒水潑到她身上,她真的不要活了。

      代善就算再不待見史氏,卻也怎麼說和史氏過了二十多年,還生了三個孩子,雖說各種不滿,但現在看看,老大老實,老二雖說蠢,總算現在也開了一點竅,有王家的支持,應該也能自保。而女兒更不用說,他親自挑的好人家。總不能太不給史氏臉面,歎息了一聲,默默的離開了。總算沒跟之前一樣,有事就直接找史氏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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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sky0601 發表於 2013-2-6 10:36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1-27 01:55 AM 編輯

57 調教

      張氏的身子倒真不好了,賈瑚的事畢竟讓她受損嚴重,雖說沒請太醫,卻也從娘家薦的大夫那兒診了脈,吃了藥,卻也總不見好。請了太醫,說法和之前大夫那兒說的一樣,憂思過重,再不可勞心勞力,不然就真不好了。

      可是這府裏張氏能靠誰?就算是她現在對艾若的觀感不錯,可是讓她把管家的權柄給艾若,她也不會幹。交給賈敏,她並不放心。畢竟,賈敏和史氏可是親母女,賈敏能偏向自己?賈瑚出事,自己差點沒命。可是她躲到二房的院裏,雖說沒摻和,可是這也是一種摻和,看著兩不相幫,卻還是偏向史氏的。

      張氏根本就不相信賈瑚的病是偶然,而艾若也猜錯了,那個通房並不是她的人幹的。她想查時,通房就死了。問賈赦,賈赦還是糊裏糊塗的。張氏也就知道,自己指不上賈赦,她便把矛頭對準了賈母。此時她對賈母的恨,已經超過了任何人。一心一意的覺得,一定是賈母想害死自己和瑚哥兒,璉哥兒。不然,剛剛她也不會在榮禧堂演那一出了。

      王氏的反應,她也猜到了,不過真的看到,她也就真的安心了,二房沒打算回來搶大餅子,所以二房更不會再和老太太聯手剷除自己。所以,二房與這些事無關。他們還跑得這麼快,生怕被榮府拴住了手腳,自然不會做傷害賈瑚的事了。

      那麼張氏自然要把賬算到賈母的頭上,就像艾若想的,這府裏就他們兩個人,本就是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自己死了,得意的自然就是婆婆了,挑一個合他心意的回來,這個家不就是她的了?

      於是通房的死,張氏也想到是賈母做的,於是每日裏除了嚴厲打擊房中不規矩的人之外,更重要的是對賈母的防範,如此這般,月子怎麼能做得好?臉不臘黃就怪了。

      而張氏不知道的是,通房是代善下的手,一個敢動主子的丫頭,憑著肚子裏有塊肉就敢這麼做,那塊肉也沒什麼可要的了,賈家不抬舉庶子。

      代善覺得自己是給心慈手軟的兒子、媳婦幫忙,但是沒想到,讓媳婦以為這是婆婆授意,然後滅口的行為,於是,一時間,婆媳之間的氛圍也就更微妙了。

      艾若回了莊子,問了下家務,就叫人加了一個月的月錢,因為爺中了秀才。順便給路家的送去了厚禮,表明她的感激之情。

      當然也不忘記送禮回娘家,順便通知,第二天,她們回門去給老太太請安。反正她們分家了,回娘家不用知會任何人,賈政也要謝謝王子騰給他介紹了路先生,也沒提出異議,由著她安排了。

      林林總總的忙完了,和賈政坐堂屋,總得說說大半年如何吧?雖然艾若實在跟這位沒什麼好說的。想想,就挑起了賈敏的事來。

      「怎麼想到這個了?」賈政也一怔,他是知道妹妹跟老婆一直不對盤,現在老婆主動說妹妹的婚事,這是什麼意思?他雖說也出去見過世面了,但是內宅之事,他還是稟承著,由老婆做主為好,不想多插手的。更何況,現在關係得還是妹妹,未來的妹夫,弄不好就又是是非了。

      「雖說我們分出來了,老爺、太太也當我們是外人了,不過,大姑娘總是爺的妹妹,我聽說,林家竟要娶平妻?真真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平日裏這些清流沒少說我們四王八公是暴發戶,沒底蘊。他們倒是清流,怎麼會想到商家的平妻?就算你們聘了,也不過是貴妾,改養在外頭更好,孩子連家譜都上不了,他們老太太是不是病糊塗了?」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父親既然答應了,就萬不會更改。你也說了,就算是聘了,也不過是個妾,不會影響大妹妹的。」賈政擺手言道。

      「話可不是這麼說,爺也是有功名的人了,過幾月下場,弄不好,也是舉人老爺。再進一步,要做翰林的。林家這麼不規矩,爺的臉上也無光不是。再說,這怎麼說也是打了榮府的臉面。林家本就子嗣艱難,幾代單傳的人家,萬一娶了平妻,也生不出孩子,妹妹這苦不是白受了?弄不好,林家還得在妹妹身上潑髒水,說妹妹妒忌。爺和榮府的臉面不但被白打了,還得吃瓜落。弄不好,將來我們元兒都不用嫁人了!」

      艾若說著這事情的嚴重後果,她真不是誇大其辭,而是跟著兩嬤嬤受了宮鬥教育之後,順便也回娘家跟王老太和王大嫂王二嫂交流後的結果。

      在這時代,不是犯了罪就會株連九族,而是這個家族還有姻親中哪怕只有一個道德、品性上出了問題,相連的幾個家族都要拼命切割,不然就得被連累。

      再說沒一個男人會承認自己不行,真的等賈敏嫁過去了,林家能說他們自己有問題嗎?自然髒水都是賈敏的。到頭來,之前賈敏和賈母的那些事會再被挑出來說,賈家的女兒真不用嫁了。當然順便把榮府的眼藥一上,讓賈政慢慢習慣,自己是榮府以外的人,千萬別把自己太當一回事。

      賈政同學不淡定了,是啊,差點把自己的女兒給忘記了。眉頭一皺,「那依奶奶的,那便如何是好?」

      「我的意思呢,要不要請個太醫,去林家給林姑爺看看。有病治病,沒病,我們也好放心不是。」艾若憂心重重的說道。

      「那不成,直接被林家轟出來。老爺只怕也得……」賈政連連搖頭。這事讓老爺知道了,只怕饒不了他。林家也不會答應讓太醫給看啊,什麼理由?這事處理得太糙。

      「我就提個方向,大主意當然得爺拿。我一婦人,哪懂外頭的事。」艾若也煩了,直接吼道。

      賈政馬上慫了,艾若這樣太像王老太,賈政容易有心理陰影。趁著艾若沒大嘴巴招呼上,趕緊積極的往回圓,「也不是沒辦法,主要是怕連累妹妹。本來名聲就不太好了,真的退了親,下頭就難辦了。」



58 會來事

      「老爺是怕壞了妹妹的名聲,可是爺想想,您就這麼一個妹妹,萬一林家那位有什麼說不得的病,害得可是妹妹的一輩子。將來若是有個好歹,老爺和太太只怕更傷心。趁現在還早,他們家孝期還未過,爺去拜訪,說怕林姑爺哀傷過度,請個相熟的大夫,也是說得過去的。」艾若看賈政認慫,也就不趁勝追擊了,婉約起來。

      賈政聽聽也覺得感動了,雖然妹妹對老婆不怎麼樣,可是老婆對妹妹還是不錯的。但是這事……他還是覺得不靠譜啊。有帶著太醫看妹夫的嗎?怎麼說都說不過去不是,不過看艾若剛剛吼了那一嗓子,真不敢說不字,拼命的想輒。

      「林家妹夫可是探花郎,爺趁機去討教一下也是好的。給他請了大夫,也是對他負責,諱疾忌醫也非君子所為。」艾若有點煩了,真想學王老太直接拍他兩下算了?

      賈政倒是動心了,是啊探花郎,讀書人。點點頭,但是說道,「我還是和路先生商量一下,這得徐徐圖之,不可妄為。」

      艾若那個去啊,不過也是,路不群是土著,他能開頭做得漂漂亮亮的,至於說結尾如何,就不是他們說得算了。

      艾若轉轉眼睛,「爺,您不會因為欣賞林姑爺的才華,而眼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往火坑裏跳吧?」

      「胡言亂語。」賈政瞪了她一眼,自己在她眼裏就這麼不懂事。再說,他也看出來了,他敢這麼著,媳婦能把他的頭擰下來。還是別惹她了。

      主要是,艾若是很瞭解這位的,對有才華的人,天生就沒什麼抵抗力,看看他對賈雨村,就知道了。所以此時他是沒真的見到林海,萬一真的見到了,萬一被搞基了,賈敏還有什麼指望?所以先打一個預防針為好。趕在賈政還沒見過這位,於是先逼著他答應不會。

      「妾身是知道爺不會,不過不是給爺提個醒嗎?您可就一個妹妹,她抱著元兒玩的樣子,真是讓人心疼……」艾若輕輕按按眼睛。

      賈政更感動了,為剛剛想像老婆是老虎的想法而內疚起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默默的出去了。

      艾若心裏喊了一聲『ye!』

      賈政和路不群商量起來,當然,這也是他們這快一年的接觸之中,結成的戰鬥的友誼,他對路不群已經信任有加,無話不談。也沒隱藏,說了艾若對林家姑爺的擔憂,雖然,他表現出來的是,艾若的杞人憂天,不顧後果。但他是好哥哥,雖然老婆不怎麼靠譜,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不能害了妹妹的一輩子。一點也沒提會造成什麼嚴重後果的話,反正說來說去,就是他們夫婦一片愛妹之心。

      路不群當然知道賈政的真實意思了,一個妹妹的將來是小,可影響卻是很大的。林家的平妻之舉,本身就很夠清流詬病了。真的宰輔之家,沒幾個妻妾成群的,更何況是以平妻聘之?這跟停妻再娶一樣,真的岳家告了,林海去官位不說,還得服刑九個月。就算是為了生孩子,岳家同意了,聘為貴妾的,生的孩子也是庶出的,最多認在正室名下,充嫡子養。說了,是充,不是真的嫡子。林海敢讓庶子變嫡子,就又是一條大罪。別看這些都是內宅小事,關係可就大了。連累賈敏是小,連累了賈家就麻煩大了。所以這個麻煩,一定要在賈敏嫁過去之前解決掉。

      心思在肚子裏轉了一個圈後,他表示對賈政夫妻無比的敬仰之情後,順便鄙視了一下代善的這個混招,惹多大麻煩啊!

      雖然不敢說代善是腦袋被門夾了,但也覺得有點懸。你看,五代單傳,家裏就沒一個長壽的,聽說他們家的老太太還病病歪歪的,弄不好,孝期沒完,老太太還得完,於是又得三年,賈敏真的生生的被他們家拖老了。所以怎麼看,也不是好接親的對象。

      聽得賈政那叫一個膈應啊,開始覺得老婆比老爹靠譜了,看看這結的啥親啊?看自己家老婆都看得到的,老爹竟然還沒看到,馬上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雖然為人子,還真不能說這個,但是心裏的小人兒,叉腰狂笑。定定神,決定還是說點正事,「可是帶著太醫過去,這好嗎?」

      「小人倒是覺得二奶奶思慮極周全。林探花守孝至誠,您為親戚,上門探望,帶著太醫給他們家老太太看看,也是親戚的本份。想來林探花也辛苦得很,順便也給林探花看看,也是極好的。」路不群能是艾若那樣衝動的人嗎?看看,同樣一件事,人家一梳理,馬上就變得合情合理了。

      賈政點頭,但他也不是以前那個沒腦子的二貨了,自己在書房琢磨了一夜,第二天,先去了榮國府,和老爺子談了一會,才帶著老爺子的帖子,去請了相熟的太醫以代善的名義去了林家。

      路不群雖然沒跟著,賈政出門之前,也跟路不群說了一聲,路不群很感動,這二貨真的成長了,大舅哥帶人去看妹夫的媽,怎麼看都不很合理。但是賈政繞一下,以代善的名義去,就馬上合理了。賈政只是替父母去行親戚的本份,不代表著他自己。路不群終於有一種,吾家有兒終成長的欣慰感了。

      林家祖籍姑蘇,這個看過紅樓的都知道,守孝三年其實應該回到原籍,在墳邊上守孝的。但是,林家在姑蘇老家,人緣不太好,那個扶靈一百天之後,就回來了。老實在京裏守孝,關門閉戶的過日子。那個,想想真的全是別人的原因嗎?艾若表示有點懷疑了。

      林家倒是有些故交的,不過守孝著,人家也不好過來,他們能怎麼著?賈家來人了,林家還覺得有點膩味了,但還真不好不接著,打開門請進了偏廳,林探花悠悠然的過來了。定了親,在老禮裏,就是親戚了。賈家現在不放心林家,其實林家也膩味賈家,果然這是相互的折磨。

      相互見了禮,林海就看到了邊上的白鬍子老頭,賈政說奉父母之命前來,為什麼還帶著一個白鬍子老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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