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月下蝶影 -【八寶妝】《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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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05:39 PM

第75章 風波再起

    晏晉丘昏昏沉沉的醒來,不知道是睡得太久,還是因為生病的緣故,他覺得眼前有些模糊,聽到旁邊有聲響才回過神來。

    “有沒有好一點?”

    額頭上多了只溫熱的手,他眨了眨眼睛,就看到華夕菀俯下身用唇角在他額頭上碰了碰。

    “體溫降下來了,”華夕菀坐直身子,“你睡了好幾個時辰,起來吃點東西。”

    後面站著的丫鬟很有眼色的遞上白底青花碗,華夕菀用受傷的左手托著碗,右手拿起勺子嚐了一口,有些燙,便舀起一勺吹了吹,遞到晏晉丘面前:“來,嚐嚐,這是特意讓廚房給你熬的青菜粥。等你痊癒後,再讓他們做好吃的給你,現在只能先委屈一下你的肚子了。”

    木通扶著晏晉丘靠著床頭坐著,見王妃用哄小孩子的語氣來對待王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王爺,見他臉上不見半分惱意,便躬身退到一邊。

    晏晉丘看了眼勺子裡的粥,說是青菜粥,還真的是簡單的青菜粥,切得細碎的青菜裹在晶瑩的米粒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他只覺得胃口大開,張嘴就把這勺粥咽了下去。

    見晏晉丘吃了,華夕菀從旁邊盤子裡用筷子挑了一塊切得很細的酸蘿蔔,笑瞇瞇的遞到晏晉丘嘴邊:“來,嚐嚐這個。”

    “這是什麼?”晏晉丘疑惑的看了眼筷子上的東西。

    “這是醃蘿蔔,做工不太複雜,在每年菜最多的時候,老百姓們就會把它們放進自製的鹽水中泡好,等到了菜少的季節,就用這個東西配飯,”華夕菀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道,“當油膩之物吃多了的時候,這個東西開胃口很合適。”

    聽到很多老百姓都吃這個,晏晉丘雖然懷疑這個東西的味道,但仍舊把東西放進了嘴裡。味道有些酸,還有些鹹,說不上好吃與不好吃,不過因為帶著鹹味,確實適合配飯。

    華夕菀沒有告訴晏晉丘,他吃的這個泡菜是經過多道工序,並且在泡菜的鹽水中,加了很多種佐料,普通老百姓自家弄的那種,可沒有這麼多講究。

    “這種東西偶爾嚐嚐還行,如果常吃對身體沒有影響嗎?”晏晉丘就著泡菜吃完了粥,漱口後擦著嘴角問道,“醫書上有云,此等醃泡之物多食易傷身。”

    “如果總是吃這個當然不好,”華夕菀單手用熱毛巾給他擦手,“大多老百姓們都會想盡各種辦法讓自己生活得更好,不然民間又怎麼會有那麼多新奇的吃食出現?”

    “真正的大智能者,往往都在民間,”晏晉丘嘆口氣,“不過即便如此,但他們有更多新鮮的果蔬食用,就更好了。”世家貴族們永遠不會缺少各項吃食,但是普通老百姓卻要靠天吃飯,風調雨順還好,若是遇到災害年,日子就十分艱難了。

    “再休息一會兒,”華夕菀按著他的肩,讓他躺回被子裡,“今天不能再沐浴,等你痊癒後才可以,知道嗎?”

    晏晉丘在被窩裡只露出一顆腦袋,乖乖的點頭。

    對他的配合非常滿意,華夕菀點了點頭,“睡吧,我在旁邊陪著你。”

    晏晉丘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竟然真的閉上眼睛慢慢睡了過去,或許是因為有人願意真心陪著他,也或許是因為他生病體弱,這一覺他睡得很好,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從床上坐起身,見旁邊軟榻上鋪著厚厚的墊子,華夕菀正躺在上面,一頭青絲傾瀉而下,髮梢已經垂落在地,滿室靜好。

    披上外套,他走到窗戶旁,推開窗戶,發現外面還下著霧,朦朦朧朧的恍若仙境。

    “你醒了?”華夕菀揉著眼睛醒來,看到窗外的景緻,“好大的霧。”

    外外間候著的丫鬟們聽到屋內傳來動靜,請安後便端著洗漱用的東西魚貫而入,兩人洗漱後換好乾淨的衣服,華夕菀見晏晉丘恢復了平時精神飽滿的樣子,打著哈欠道:“明明是你在生病,怎麼瞧著倒像是我生病似的。”

    昨天下午宮裡那三位都讓人送了補藥到王府,那架勢差點讓她以為晏晉丘不是小小的風寒,而是一場大病似的。

    晏晉丘見華夕菀眉宇間還帶著倦色,知道她為了照顧自己沒有休息好,便道:“等下吃完早膳,再休息一會吧。”

    “嗯,”華夕菀點頭,覺得這個主意很好。

    因為晏晉丘已經痊癒,他的早膳終於變成了瘦肉粥,還配了幾道小菜,剛吃完飯,就聽到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華夕菀想要補眠的打算也破滅了。

    “王爺,王妃,端和公主府今日一早哭聲震天,駙馬爺沒了。”木通見華夕菀臉色有些驚訝,便道,“聽說是昨夜二更過後沒的。”

    相比於端和公主在京城裡的張揚,這位端和駙馬低調許多,平時京城裡不管有什麼大小事,這位駙馬爺都不愛湊熱鬧。因為端和公主在公主府裡養著好些清俊的小廝,甚至有人在背後嘲笑這位駙馬戴綠帽子,不過也沒見這位駙馬爺有什麼反應,仍舊悠閒的過日子。這麼一個心寬的人,突然就沒了,說出去誰信?

    “最近這日子可真不太平。”華夕菀皺了皺眉,她與晏晉丘成婚後,京城裡出了不少的事,好像從張家公子命案發生後,京城裡就屢屢出現不太平的事情,就連太子都在這場繼位鬥爭中把命給玩沒了,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陷進這場奪位戰中。

    晏晉丘伸手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別怕。”

    華夕菀對他笑了笑,然後道:“以後你出門,記得多帶些侍衛,反正你現在是親王,多帶些侍衛在身邊,也壞不了規矩。”

    “好。”晏晉丘笑著應下,“現在情況不明,我去公主府走一趟,你手臂傷重,暫時不用出現。”

    做戲要做全套,更何況華夕菀手臂上的傷確實不輕,他也捨不得她去公主府走這一趟。

    華夕菀也明白晏晉丘的想法,就答應了下來。半個時辰後,等她剛躺回床上,就聽下人來報,說是大理寺少卿張厚以及刑部胡侍郎求見。

    她只好從床上爬起來穿衣上妝,趁紫衫給她綰髮時,她有些疑惑的道:“這位張少卿不是因為引得皇上大怒麼,怎麼還在大理寺任少卿一職?”

    “奴婢也不清楚,”紫衫皺了皺眉,“奴婢聽木公公說過,好像是因為外面很多人稱讚張少卿大公無私,不畏強權,皇上看中他的品性,所以就繼續留用。”

    啟隆帝是不想留下一個昏庸名聲而已,面上雖然稱讚張厚,不知道心底把此人恨成了什麼模樣。世家中不少人知道皇帝這個心思,這種手段也只能偏偏那些不懂政治的書生罷了。

    張厚坐在王府前殿側廳,接過下人呈上的茶,藉著喝茶的動作觀察了一下側廳裡的擺設,只覺得一股文雅之氣撲面而來,讓他一眼便覺得,這個府中的主人好雅物。

    “張少卿請稍待,王妃隨後就到。”一個身著藍色袍子的太監語氣十分客氣,“讓您久等了。”

    “哪裡,是在下打擾了,”張厚對這個太監禮貌一笑,他雖然不認識這個太監,但是從對方身上的布料可以看出,這個太監在王府中至少是個管事的地位。

    隨他一道來的大理寺主簿小心翼翼的坐著,時不時小心的朝門口望一眼,心裡卻暗暗叫苦,最近一段時日京城也不知撞了什麼邪氣,三天兩頭都要鬧出事,弄得他們大理寺還有刑部的人整日沒安寧日子過。

    刑部的胡侍郎也是負責顯王妃遇刺一案的,他自己心裡很清楚,這個案子最後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找個替死鬼。實際上這個刺殺事件出來,大家心裡都清楚與爭奪儲位有關,可是誰也不能這麼說,也不敢隨意亂查,那麼就只能推一個顯王府以及其他相關人都滿意的替死鬼出來。

    但是不管結果怎麼樣,該要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這顯王妃傷了也快有四五日了,應該能見外客了吧。

    “諸位大人,王妃到了。”之前那個藍袍太監不久後又走了回來,匯報過這句話後,就老老實實的俯首站在旁邊。

    在座諸人都齊齊起身,不多時就見身著素色青竹曳地裙的顯王妃出現,他們忙拱手道:“下官見過王妃。”

    “讓諸位大人久等了,快快免禮,”華夕菀扶著紫衫的手在上首坐下,見這幾個人還站著,便道,“請坐。”

    大理寺主簿只聽​​說過顯王妃美貌傾城,但不曾見過,今日一見真容,竟是什麼形容詞也想不出來,只覺得顯王能娶到如此絕色,當真是艷福不淺。

    “不知諸位大人今日所來,是為了何事?”華夕菀讓下人給這幾人換了新茶,面上帶笑道,“能幫忙的,我們顯王府一定盡量配合諸位。”

    張厚見顯王妃面色蒼白,左手的手臂也不自然的彎曲著,知道她重傷未癒,便起身拱手道:“今日打擾王妃休養,實在是萬分無奈。但是為了盡量找出刺客的幕後指使,還請王妃能仔細講訴一下事情的經過。”

    “原來如此,”華夕菀露出恍然的神色,勉強笑道,“諸位大人為了這事奔波,我這個當事人講講事情經過也是應該的。”

    在座諸人見顯王妃雖然面上帶笑,但可能是想起了當日之事,眼中仍舊帶著些掩飾不住的驚懼。

    胡侍郎嘆息一聲,可憐顯王妃如此弱女子,竟受如此驚嚇,都過了好幾日,想起當日還會如此,可見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11:08 PM

第76章 真假心思

    寬闊的側殿放著上好的銀絲炭暖爐,只有熱氣沒有嗆人的煙塵,侍立的丫鬟嬤嬤們皆閉氣凝神,埋首不語,處處透著王府的威嚴。

    顯王妃語速有些慢,可是在座諸人誰也不敢催促,胡侍郎小心翼翼的從袖子裡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際的汗,心下想,這側殿裡的暖爐是不是擺得多了一點,他抬頭見顯王妃面色蒼白,憶起氣血不足的人十分畏寒,心中對顯王妃受傷事實幾乎是百分之百相信了。

    “前些日子因為臨平郡主……臨平縣主來鄙府做客,我與她有些觀點不合,所以有了些口角,之後幾日便一直愧疚不安。當日我因心中煩悶,便不免發作了兩句,讓伺候的人都退下了。”華夕菀捧著茶盞的力道重了幾分,“後來兩個自小便在我跟前伺候的丫鬟大著膽子進來勸慰我,結果她們兩人剛進門不到片刻,就有太監來匯報,說是王爺有東西要交給我,我信以為真,便讓他進了門。誰……誰知道進來的不僅僅是這個太監,還有一個跟在他身後的小廝,我身邊的丫鬟察覺不對勁,便起了警惕之意,甚是還眼疾手快的用手邊的一隻花瓶朝那個太監砸去。小廝這個時候突然暴起,舉起刀就要傷人性命……”

    華夕菀端著的茶杯顫抖著,她抬頭朝座下幾人苦笑:“後面的情景實在太亂,我現在也說不清細節,只記得我兩個侍女大聲叫著有刺客,若不是兩個侍女忠心護我,我今日怕是不能坐在此處了。”

    “讓王妃受驚了,此事下官等人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胡侍郎也算是辦案多年的人,所以顯王妃此番舉動在他看來再正常不過,前段時間臨平縣主與顯王妃有口角之爭他也有所耳聞,聽說臨平縣主甚至指著顯王妃的鼻子罵禍水,讓顯王夫婦十分沒臉,幸而顯王大度,還在朝堂之上為臨平縣主求情。遇到臨平縣主這樣的姑子,也難怪顯王妃心中不快了。

    “勞煩諸位大人了,近來京城裡事務繁多,因我之事還累得諸位大人奔波,實在讓我心裡十分過不去,”華夕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做出一副儘管處於驚嚇但仍舊維持著王妃風度的貴婦,“所以在這裡先跟諸位大人道謝了。”

    “不敢不敢,這都是下官等本職所在,”誰都喜歡客氣溫和的人,胡侍郎也不例外,他原本擔心以顯王妃的美貌與地位,一定會是個高高在上十分難以相處的女人,誰知道這麼簡短幾句談話,他才發現自己之前的猜測錯得離譜,有此等容貌有溫和的女人,得到顯王獨愛,實在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下官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王妃准許。”

    “胡大人請說。”

    “不知下官等人是否能與王妃您的兩位侍女問些簡短的問題。”這是他們辦案的規矩,雖然很多時候在貴族中形同虛設,但他還是要按例多問幾句。

    “諸位大人辦案職責所在,我倒是沒有反對的意思,只是我的兩位侍女都是不怎麼見外客的姑娘,若是幾位大人不介意有其他嬤嬤在場的話,我就讓嬤嬤給你們帶路。”

    “應該的,應該的,”胡侍郎聞言後,對華夕菀的印象更好,能細心顧及兩個侍女名聲的王妃,難怪能得到侍女們這般忠心。這兩個侍女都是未嫁之女,平日若是在外面見面倒是尚可,這貿貿然去人家休息的房間,沒有其他人在場,確實很不妥當。

    見到兩個受傷的侍女,胡侍郎就見這兩個侍女身邊有幾個小丫鬟伺候,屋子裡的擺設也十分講究,可見這兩個侍女在王府下人中的地位不低。

    簡短問了幾個問題,回答得內容與顯王妃所說差不多,只是因為角度不同,看問題的關注點也有些不同,倒顯得他們說的話很真實。

    事情辦完後,幾人被王府的下人客氣的送到門外,胡侍郎對張厚道:“張少卿,不知此案你有何心得?”最近連連出事,他們刑部與大理寺幾乎日日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所以相比之下,顯王府沒有出現人命事件,他領到這件案子,已經能算得上是鬆口氣了,總比今天早上去查端和駙馬暴斃的同僚好。

    在皇家,所謂暴斃就是別人死就死了,你別多事亂問的意思,所以領到這個差事的人,那都是要昧著良心順著皇家意思來的,這還要期盼駙馬家的人膽子夠小,不敢有不滿,如果遇到暴脾氣,遷怒到定案之人頭上,那可就真是倒霉了。

    張厚把視線從顯王府門口的石獅子上面收回來,想了想便道:“此案難度甚大,加之行刺之人已經伏誅,要查出背後指使者很難。”他沒有提那個小廝打扮的刺客身上帶著傷痕,十根手指上有七個指甲本硬生生的拔出,腳趾更是被碾碎五個,說明此人曾經受過刑罰。

    “可不是如此,”胡侍郎嘆息一聲,“只可惜顯王妃如此女子,竟是因為歹人受如此嚴重的傷,實在是可惡。”

    “嗯。”張厚想起曾經顯王妃坐在馬車裡的樣子,眉梢微動,“幸而……”

    “諸位大人,這是打哪來?”略有些尖細但不會讓人覺得難聽的聲音在他們身邊響起,張厚回頭見是顯王身邊的近侍木通,便見禮道,“剛剛叨擾了貴府。”

    木通側身微微避開這個禮,隨即還了一個大禮,繼而歎息一聲道:“諸位大人可要細細查案,定不能放過那背後的歹人,這幾日王妃精神頭一直不好,太醫只說受驚過度,開了寧神的藥方子也不管用,可是愁煞王爺了。”

    “一定,一定,請木總管放心,”胡侍郎笑著應下,見木通在這種寒冷天氣下還跑得滿頭是汗,便語帶關切道,“木總管為何如此步履匆忙?”

    “替王爺跑些腿罷了,”木通對胡侍郎客套一笑,只是眼中卻沒有笑意。

    胡侍郎意識到自己這話問得不妥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打探王爺行蹤呢。所以當即便閉上嘴,不再多話,朝木通拱了拱手,便找個理由離開了。

    胡侍郎帶著刑部的人走了,木通笑瞇瞇看著他的背影一會兒後,轉頭看向張厚:“張大人可還有什麼要事?”

    “聽聞靈芝、柏子仁、酸棗皆是安神好物,木總管不如試試,”張厚客氣道,“在下告辭。”

    木通淡笑著作揖:“張大人慢走。”

    目送著張厚離開,木​​通眉頭微皺,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小太監:“這外面的官員,不管官大官小,都要客氣著,別讓外人給王爺加一個縱容奴才的名聲。”

    “是。”小太監恭恭敬敬的稱是。

    “這若是遇到不長眼睛的,有的是方法收拾,當場發作是最末的手段,我們只是伺候主子的閹人,可比不得這些穿著官袍的大人們。”

    小太監頭埋得更低:“多謝師傅指導,徒弟知曉了。”

    “嗯。”木通滿意的點了點頭。

    端和公主府裡,晏晉丘與其他幾位來弔唁的皇室坐在一間屋子裡,屋子裡的氣氛十分凝重,儘管大多人心中並不那麼難過,但是氣氛卻凝造得十足。

    晏伯益雖然在官員中非常受歡迎,但是近支皇室對他的態度卻是一般,這些近支宗室們反而更喜歡風度翩翩,貴氣逼人的晏晉丘,在他們心中,晏晉丘更符合皇室子弟的形象,晏伯益這樣的,在他們眼裡有些假正經的味道。

    “顯王,不知顯王妃的傷勢如何了?”一位王室郡王道,“慕後主使者可查出來了?”

    “傷勢好了些,只是這次傷了元氣,怕是要養些時日才能恢復過來,”晏晉丘嘆口氣,“背後主使十分小心,要查出來只怕難上加難。”

    “這種人實在太可恨了。”這個郡王低聲罵了一句,略勸了晏晉丘兩句,便不再多話,畢竟端和駙馬剛去,即便他們都知道端和公主對這位駙馬不見得有多真心,但是他們臉上卻不能真的表露出來。

    晏伯益聽出這話有針對自己之意,面色半點不變,端著茶杯緩緩喝了一口,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晏晉丘,隨即垂下眼眸看杯中略有些苦澀的茶水。

    因為不是駙馬出殯的日子,作為同輩,大家也沒有一直守著,上了香後,就陸陸續續離開了公主府。晏伯益剛回到王府,就見近侍清河神情有些複雜的上前道:“郡王爺,剛才西苑的下人來報,徐側妃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晏伯益頓時皺起眉頭,這個孩子來的時機可真不巧,雖然懷上的時間是在太子薨逝之前,但是現在駙馬與太子都沒了,他府中就馬上傳出侍妾有身孕的事情,這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半晌後,他嘆息一聲道:“太醫診斷錯誤了,徐側妃只是月事不穩而已。”

    清河低下頭道:“小的知道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11:16 PM

第77章 承諾

    因為京城中近來頻頻出事,所以盛郡王府裡面一位不起眼的側妃被送到別院養病,在其他人眼裡就太不值得一提了。

    皇帝安插在盛郡王府的探子也沒查出什麼來,只知道當天有大夫來給這位側妃把脈,當天晚上徐側妃就被送到了別莊,理由是盛郡王妃身子弱,重病的徐側妃不適合再住在王府,以免過了病氣給盛郡王妃。

    很多人把這事當成了盛郡王妃對付小妾的手段,但是華夕菀聽說後,卻覺得有些可疑。侯氏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向來賢名在外,她如果有心要對付一個妾侍,怎麼會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以侯氏的性子,這種情況下她只會讓大夫小心照顧徐​​側妃,而不是把徐側妃直接攆到別莊。

    不是侯氏的主意,那麼下這個決定的人就只能是盛郡王,侯氏不過是給他背了黑鍋而已。可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會讓晏伯益連夜把身邊的女人送到別莊?

    華夕菀想了想,就把心底的懷疑告訴給了晏晉丘:“侯氏絕對不是如此行事的人。”

    “你覺得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什麼?”晏晉丘遞給她一塊用銀簽戳著的水果,盤著腿坐在華夕菀身邊,悠閒的翻了一頁書。沒錯,他們兩人正窩在軟榻上,腿上蓋著暖融融的毯子,面前還擺著放著果盤的床上小木桌,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愜意。

    華夕菀懶得伸手去接,乾脆把腦袋湊過去,就著晏晉丘的手咬了一口,然後皺著眉道:“難道是這個徐側妃做了什麼犯忌諱的事情?”

    “如果她膽子真有這麼大,那麼晏伯益就不是送她去別院,而是直接讓她沒命。”晏晉丘見華夕菀不願意伸手接,只好舉著讓她吃完,然後給自己戳了一塊哢擦著開吃。

    站在角落裡的木通一次次的在心中嘆息,王爺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曾經的王爺,就算是私下里,也是個十分講究的男人,可現在……

    世人皆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誠不欺我啊。

    木通抹了一把臉,讓自己再往角落裡退了退,總覺得這種情況下,誰站在旁邊都顯得很多餘。

    “那是什麼原因?”華夕菀懷疑盛郡王府裡是有晏晉丘安排的探子,不過她無心去管這種閒事,有些事情她知道個結果就好。

    “你有沒有想過是因為這位側妃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那是好事……”華夕菀瞬間反應過來,如果是平時,對於一個側妃來說有身孕肯定是好事,可現在這個關頭,懷上孩子就不是那麼妙了。

    想到這裡,她心里頓時一陣噁心,連手裡的書也看不下去了,皺眉道:“虎毒不食子,如果他不想讓這個孩子影響他,大可以把人隨便送往哪兒,總不能就讓這個孩子胎死腹中。”

    “以他的野心,是不會容許半點意外的,只有這個身孕完完全全不存在才符合他的選擇,”晏伯益把晏晉丘當成對手,晏晉丘對他當然不會是一無所知,所以晏伯益是什麼樣的性格,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等他登上大位,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兒女又怎麼會缺。”

    華夕菀眉梢微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至於晏伯益這個人,在她心裡更是討厭到極點,她打了個哈欠:“明日便是端和駙馬出殯下葬的日子,祭台所需之物已經全部打點好,只是我讓下人準備了兩類,一類隆重些,一類是以駙馬品級照著規矩來,明天擺哪一種合適?”

    “端和駙馬莫名暴斃,是為不吉,年關剛過不久,上元未至,不宜太過隆重,按規矩擺就行,”晏晉丘話說得很委婉,不過華夕菀心裡很清楚,這事與皇帝一家子脫不了關係,所以他們不能跟皇帝對著幹,按規矩辦事,既不顯得涼薄,也不會招惹皇帝不快。

    到了第二天端和駙馬下葬之日,葬禮果然是按著駙馬品級來,雖不寒酸,但也沒有加恩,路上各府擺的祭台也大多很低調,甚至還有些人擺得十分寒酸,一看就知道只是敷衍了事。

    端和公主年幼的兒子捧著靈位,眼眶發紅的走在前方,視線掃過一個個敷衍了事的祭台,眼眶更紅,卻咬緊了牙關不讓眼淚掉下來。

    “顯王府祭奠亡靈!”

    年幼的孩子聽到這句話,停下腳步,視線落到顯王府比起別家明顯配得上駙馬身份的祭台,以及祭台後穿著麻衣抹淚跪送靈柩哭靈人,鞠躬表示感謝後,才繼續往前走。

    身後是哭靈人哀泣的哭聲,他茫然的看著前方,疼愛的父親去了,偌大的公主府竟讓他覺得寒冷,日後還有誰抱著他讀書習字,還有誰給他講做人的道理?

    冥紙滿天飛舞,小小的孩子終於在哭靈人的哭聲中,抱著靈牌落下淚。

    端和駙馬的葬禮舉行得很匆忙,只在家裡停靈三天就下了葬,京城裡都是見高踩低的人,所以祭台方面難免應付,只可惜他們卻忘了這位駙馬還有個兒子,他們所作所為,這個孩子只怕會深深的記著。

    端和駙馬死亡原因仵作查出來了,對外宣稱是氣血上湧,突發急症,實乃意外,所以大傢伙也不用再多想,再多話就要得罪皇帝了。

    此事就這麼揭過了,端和公主沒了駙馬,又死了弟弟,所以近來也不怎麼出府,偶爾出府也只是進宮陪伴皇后,別的地方是一概不去的。

    但是接連死了好幾個人,啟隆二十九年春的上元節也格外的冷清,往年十分熱鬧的花燈會也比往年顯得蕭條,少了好些王孫公子的身影,但這並不影響普通老百姓過日子,沿街叫賣花燈各種小吃食的,熱鬧得不行,時不時還有小孩子提著各種動物花燈跑來跑去,增添了不少歡樂的氣氛。

    各世家貴族家裡雖然在這日掛上了一些漂亮的花燈,但卻顯得低調不少,不想去招惹死了兒子的皇帝與皇后。

    好在皇帝與皇后雖然心裡十分憋悶,但還記得給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世家貴族賞賜花燈下來,表面上還是做到了君臣同樂。

    顯王府也得到了兩盞賞下來的宮燈,燈罩用上好的綢緞製成,上面畫著吉祥的富貴花開圖,雖然無一不精緻,但缺了幾分趣味。華夕菀看了一眼,就讓人收起來了,上面賞下來的東西雖然不能隨意損壞,但是讓人小心收撿起來總是沒錯的。

    不僅帝后賞了東西下來,太后老人家也湊了個熱鬧,讓人送了一盞童子抱魚荷花燈下來,這盞燈做得很精緻,寓意也好,只是裡面的含義華夕菀卻不想多想。

    她還要等幾個月才滿十七歲,不想這麼早就跟自己身體過不去。優生優育,是對自己也是對孩子負責。

    幸好晏晉丘也不那麼急著要孩子,不然她想要達到目的,還要費不少心思。

    “怎麼看著花燈發呆?”晏晉丘進屋,見華夕菀視線一直落在桌上的童子抱魚蓮花燈上,以為她想要孩子了,便道,“想要孩子了?”

    華夕菀抬頭看他,這個誤會是不是有些大?

    “先別想這麼多,”因為真心想與華夕菀過一輩子,所以晏晉丘捨不得她小小年紀就遭罪,“你現在還小,我們可以等你年滿十八歲以後,再考慮這個事。你放心,顯王府只會有我們的孩子,再無別人。”

    晏晉丘這是向她承諾不會讓別的女人給他生孩子?

    以為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晏晉丘做到她旁邊,把她抱進自己懷裡,解釋道:“我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擔心你太早有孕會損傷身體元氣,你年幼時又受過寒,這兩年先多養養身體,到時候我才放心,你懂嗎?”

    華夕菀點了點頭:“我明白。”她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晏晉丘願意為她做到這個地步,確實是非常難得了,要知道以晏晉丘的野心,膝下多一個兒子,對他爭奪那個位置更為有利,可是他偏偏願意放棄這個籌碼,讓她養兩年身體後,再備孕生孩子。

    其實在當今,一個男人能做到這一步,其實已經很不錯了。即便是她上輩子生活的那個年代,也有不少男人為了讓自己老婆生個兒子各種折騰,更別提當今十分看重子嗣傳承,晏晉丘還願意做出這個選擇。

    “晉丘,謝謝你,”華夕菀釋然一笑,伸手攬住晏晉丘的脖子,語帶笑意道,“我贊同你的想法,不過我的身體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差。”當年她為了救華楚雨掉進水池後,身體就不太好,她那對父母為了讓她養好身體,每年開春都要送她到將軍府去學些強身健體的功夫,所以這些年她不僅身體沒毛病,相反還非常不錯。

    晏晉丘想起被華夕菀踹斷的假山石,乾咳一聲道:“我知道,不過女人生孩子,那就是一腳踩在生門,一腳踩在鬼門關,我……不放心。”

    華夕菀心頭微顫,把頭倚在晏晉丘的胸口,沉默不言。

    兩人靜靜相擁,滿室靜謐,無限美好。

    木通退出房間,轉身掩好門,心中卻震驚萬分,王爺竟要為王妃做到如此地步,這讓見慣王爺狠辣一面的他簡直不敢置信。

    私下里王爺與王妃面前的王爺,就像是兩個人,前者心狠手辣,後者溫柔似水,但偏偏這兩種表現,又讓他有種詭異的和諧之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11:25 PM

第78章 太后心思

    上元節過後,京城裡的眾人漸漸從端和駙馬和太子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來,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誰生誰死對他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寧的日子不要被打破。

    而皇帝想要追封太子的旨意最終也沒能下達,因為太子生前私德太過敗壞,無才無德,實在不能破格被啟隆帝這個父親追封,除非還未出生的皇太孫日後能力辯群臣,這位荒唐的太子大概還有可能被追封為皇帝。

    太子在朱雀殿整整停靈三十日,不斷有各大道觀的道士來給太子做法,最後太子以封號誠下葬,雖然眾人誠這個字給太子有些浪費,但人都已經死了,皇帝又已經讓步,他們也就不想為了一個封號與皇帝天天爭吵。

    太子下葬後不久,皇帝便開始對后宮感興趣起來,甚至還有廣納選女入宮的念頭,不過只是略提了幾句後,第二天便歇了這個心思,讓朝中一些家中有女兒的大臣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雖然有人好奇皇帝怎麼一夜之間換了主意,但都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人,皇帝既然不提,他們也都全部裝作沒有聽見。

    太子妃靜靜靠窗坐著,她看了眼身後幾個神情肅穆的嬤嬤,神情間帶著些厭煩:“你們都退下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請太子妃恕罪,奴婢等受命貼身保護您,請您諒解,”領頭的嬤嬤態度小心,語氣恭敬,但卻站在原地一步未退。

    “皇上讓你們保護本宮,沒有說讓你們監視本宮,”太子妃只覺得自己心頭無名火起,揮袖便把面前的養身湯推到地上,見到細瓷白盅被砸壞,她心裡升起一種快意,“你們給我滾!”

    幾個嬤嬤見她心神不穩,擔心她動怒傷了腹中胎兒,只好七手八腳撿起地上的碎瓷片,然後匆匆的退出門。

    等滿屋子的人終於全部退了出去,太子妃捂著臉無聲哭了起來。她想起當年與太子剛成親的時光,想起太子沉迷女色的樣子,想起前些日子太子從天牢中出來後,得知她有身孕時狂喜的模樣。

    太子是知道他的身體因為好女色有些虛弱,讓女子受孕有些艱難,所以在得知她有孕後,才會那麼的高興。

    可是只有她心裡清楚,她腹中的這個孩子,跟太子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手輕輕撫著已經隆起的小腹,她怎麼也無法忘記,送太子下葬時,皇后看她的眼神。

    她明白,皇后一定是知道她腹中胎兒不是太子的了,可是她現在早已經身不由己,太子也好,皇后也好,她能做的就只有默默承受,等待孩子出生的那一刻。

    可是她的命運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當初沒有嫁到皇室,她又何必遇到如此難堪的事情,又何必年紀輕輕成為一名年輕的寡婦?

    也許她特別希望腹中的孩子是個女孩,只有這樣,才能保證這個孩子能安穩的長大。因為,有太多雙眼看著她腹中的這個胎兒,多得讓她有些害怕。

    太子妃越想越覺得害怕,連自己的掌心被無意識的掐出血來都沒有察覺。

    “太子妃。”門外響起太子妃近身侍女的聲音,她坐起身,擦去臉上眼淚,“進來。”

    近身侍女走進來後,察覺到太子妃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但是她沒有多問,反而裝作什麼都沒察覺到般:“奴婢聽說了一個消息。”

    “什麼?”儘管太子妃不喜歡算計,但是她如今站在這個位置上,只有選擇先下手為強。

    “前幾日太后與幾位命婦閒聊,話裡談及顯王妃,似乎對她成婚一年還沒有半點消息有些不滿,”貼身婢女壓低聲音道,“甚至在昨日賜下一些養身的補藥給顯王妃,這是在暗示她早些生孩子。”

    雖然立場不同,但是太子妃對華夕菀頗為欣賞,加上她的娘家與華家定了親,她並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可是現在太后急著讓華夕菀生孩子,只怕是想增加顯王奪位的籌碼,偏偏華夕菀的肚子不爭氣,太后一急便出了一個不算高明的方法。

    且不說華夕菀現在年歲還小,便說華夕菀現在已經雙九年華,太后也不該做得如此明顯,這讓別人怎麼看皇家?人家小兩口感情甚篤,這太后作為祖母,反而只急著讓人生孩子,便是真的心機,姿態也略難看了些。

    “太后此舉,豈不是讓顯王妃受了委屈?”太子妃略略挑眉,顯王有多喜歡顯王妃,她是親眼瞧見過的,太后此舉定會引得顯王妃不快,這顯王夾在太后與顯王妃中間,多多少少會與太后起隔閡,這對她來說,倒不是什麼壞事。

    “太后她老人家關心晚輩是應該的,我們不需置喙。”太子妃淡淡道,“盛郡王妃那裡我們的人要盯緊些。”她最大的敵人不是顯王,而是那位看似端正無私的盛郡王。

    顯王府的下人從昨天開始,就變得格外的小心翼翼,因為他們聽說太后對他們家王妃似乎有不滿,王妃平日受盡王爺寵愛,若是因為此事心情不好,遭罪的不還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

    一些有姿色的丫鬟在心裡暗暗高興,太后老人家對王妃不滿,也就代表著王爺有可能礙於太后的情面而決定納妾,她們豈不是有機會了?

    華夕菀翻看著太后賞下來的禮單,皆是什麼人參當歸阿膠等滋陰補血的大補之藥,她喝了一口人參養身茶,對身邊的橙秋道:“太后老人家對我真好,這些都是藥中精品,有錢也難得。”

    橙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答話,她雖為王妃近身侍女,但她畢竟不是王妃從侯府帶來的,在王妃面前也不如其他三位姐姐得用,所以伺候的時候就越發小心謹慎,唯恐惹得王妃不滿。

    太后娘娘突然的這種舉動,對王妃來說不是什麼好事,萬一像盛郡王那樣納側妃進來,那這王府不知要發生多少糟心的事情。

    華夕菀見橙秋小心翼翼的模樣,擺了擺手道:“把東西都收起來。”橙秋雖然踏實穩重,但她還是比較喜歡用白夏等三人,大概是這三個人更能察言觀色。

    太后的寢宮中,晏晉丘跪在太后面前道:“祖母,請您收回懿旨,華氏至今無子,並不是她的問題,而是孫兒現在不想要孩子。”

    “你對顯王妃便如此情根深種?”太后沒有想到自己養大的孩子竟然真的成了一個癡情種子,她對華夕並沒有什麼不滿,可是卻不容許晏晉丘真的成為一顆癡情種子,“再說,你現在已經有二十歲了,膝下一男半女都沒有,像什麼話?”

    “現在時局不穩,孫兒不敢拿孩子冒險,”晏晉丘語帶悲戚,“孫兒也很想要孩子,可是現在並不是要孩子最好的時機。”

    太后頓時恍然,現在朝中黨派鬥爭激烈,便是太子妃腹中的那個,有皇帝護著,都無法保證能平安出生,更別提一個王府中的胎兒。

    “祖母,您還記得孫兒六歲那年嗎?”晏晉丘抬頭看著太后,眼中帶著些孺慕與懷念。

    太后一怔,開始回想當年。

    “當年不知有誰在背後嚼舌根,說孫兒並不是您的親孫子,您撫養孫兒只不過為了膈應皇后娘娘,孫兒大怒發作了那幾個下人。因為孫兒知道,即便孫兒不是您的親孫子,但是您待孫兒的心意已經勝似親孫。”晏晉丘眼眶微紅,“那天夜裡孫兒就在想,父王是您的親生兒子便好了,那樣也就不會有人在背後說那些不著邊際的閒話。”

    “華氏與孫兒乃是結髮夫妻,我想讓她兒孫滿堂,想她有自己的兒子孫子,也不用像我母親那樣,因為那些妾侍而抑鬱而終。”晏晉丘跪行幾步,把頭輕輕靠在太后膝蓋前,“皇祖父與父王讓自己女人遭了這番罪,孫兒不想再讓自己的女人也嘗試一場。孫兒無能,只能以華氏來彌補心中的遺憾。”說到此處,晏晉丘已經哽咽不成語。

    太后怔忪良久,伸手觸著晏晉丘的發頂,語氣微顫道:“哀家竟不知你竟有如此赤子之心。哀家不得先帝愛重,膝下無緣一子,能撫育你成長,也算是圓了哀家心中的遺憾,你能明白哀家與你母親當年的苦處,倒也不枉當年你母親用盡手段護住你。”太后回憶起當年,開始說起以往的小事,心中感慨這些年沒有白養晏晉丘這個孩子。

    晏晉丘雙肩微微顫抖,極力讓自己語氣聽起來正常一些:“是孫兒無能,不能讓你們隨心所欲的過日子。”

    “總有機會的。”太后極其溫柔的拍拍晏晉丘的頭頂,有些疲倦的揉著額際道,“你家那個實則也是個不錯的,既然你不願意納妾,哀家也不逼你。孩子暫時不要便不要吧,只要你心裡有數就行。”

    見太后面色疲倦,晏晉丘識趣的行禮告退,等出了宮坐上回王府的馬車後,他臉上的孺慕之情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年太后為了保證他這個孫子對她足夠孝順,用了不少的手段,就連他的母親早逝,背後也有太后的手腳。以為沒了母親,父親又寵愛妾侍,他就會對她這個祖母格外孺慕親近?

    太后想藉著他以及顯王府的勢力挾制皇帝,以保證她太后的尊貴而已。現如今,太后想要的,是受帝王真心尊重的太皇太后。

    帝位他想要,可是他並沒有打算委屈身邊唯一的女人,來走一條不知道結果的捷徑。

    有些東西,不是犧牲一個女人就能得到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11:30 PM

第79章 喜愛的心

    待晏晉丘離開以後,太后身邊的嬤嬤才捧著養身茶出來道:“顯王殿下如此純善,怎能替娘娘您達成目標?”

    “純善才好,如果他像晏伯益那種冷情冷性的人,哀家還真不敢捧著他,”太后接過茶輕啜一口,眼中帶著滿意,“有弱點的人,才更好掌握。”

    “還是太后娘娘您棋高一著,早早就探聽到顯王妃姿色不俗,想盡辦法促成顯王與顯王妃這對神仙眷侶,如今二人果真情深似海,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嬤嬤語帶敬仰與讚嘆,“您真是神機妙算。”

    “義安候府雖然治家森嚴,但也算不上水潑不進,”太后被嬤嬤捧著,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好好一個閨女,不是養在將軍府就是養在侯府,做出一副不能見人的樣子,偏偏還任由別人討論,這義安候府就算是厚道人家,也不該是如此大度。所以這其中必定有因,果不出哀家所料,這位義安候府嫡女不僅不是無鹽女,反而是容貌傾城。哀家前些年就暗中打探過了,華氏不愛庶務,為人十分懶散,偏偏有副勾人的嗓子與容貌,這樣的女人嫁到哪家,都會是煉鋼的繞指柔。顯王有這樣的一位王妃,日後就算登基,也會失卻鬥志。有這樣一個皇帝,對哀家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對於太后來說,不管是太子還是盛郡王其中哪一個登基,對她都不是什麼好事。太子昏庸,又有生母,如果登基成功,后宮哪還有她這個太皇太后的立足之地。盛郡王手段太過狠辣,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這樣一個皇帝,她也不能指望他能孝敬自己。

    唯有顯王在她膝下長大,對她有孺慕之情,又偏好詩文書畫,雖懂些算計,但卻不是狠辣之輩,反而十分重情誼,這樣一個孫子登基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選擇。

    嬤嬤見太后陷入沉思,默默的退到一旁,謹慎的態度全然看不出剛才對顯王好奇的態度。

    華夕菀睡了一覺起來,發現身邊有道黑影,看清是晏晉丘後,她從床上坐起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晏晉丘放下手中的書,從架子上取下一件外衫披在她身上,“這兩日讓你受委屈了,日後太后不會再用這種事情來為難你了。”

    華夕菀拽著衣襟的手微頓,看著晏晉丘平靜的臉頰:“你跟太后說了什麼?”

    “沒什麼,這些糟心事你不用管,”伸手在她柔順的髮間揉了揉,晏晉丘面上露出幾絲笑意:“晚膳我已經叫廚房的人備好了,你先起床陪我在院子裡走一走,才好開了胃口吃飯。”

    “好。”華夕菀不知道晏晉丘用了什麼手段讓太后收手,但她也不想太費神去想這些事情,換好簡單的裙衫,略洗漱完隨意綰一個髮髻後,她便與晏晉丘並肩出了房門。

    院子裡的一些樹木植物已經結了小小的花骨朵,看起來比冬季多了不少生機,華夕菀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抬頭看了眼湛藍的天空,轉頭對晏晉丘道:“是不是站得越高,看得景色就越美?”

    “如果只有一個人賞景,再美的景色最後也只是寂寞,但若有一知心人陪伴,便是景色沒有那麼怡人,也是人生的享受,”晏晉丘牽住華夕菀的手,語氣溫和道,“景色美不美,不過是看賞景人的心情而已。”

    華夕菀聞言一笑,“可惜有時候不是知心人與美景兼得,人生總有地方不會那麼完美。”

    “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不可能?”晏晉丘笑著道,“有些事只有試過,才不會有遺憾。”

    華夕菀默默無言,這傢伙是在給自己灌心靈雞湯吧?而且這碗雞湯以前好像被他灌過,他就這麼擔心自己不跟他踏實過日子?

    “你說得對。”華夕菀覺得自己這麼耐心的哄一個男人,也挺不容易的。

    果然,聽到華夕菀這句話後,晏晉丘臉上的笑意變得柔和了好幾分,牽著華夕菀的手也多了一分力道。

    兩人在院子裡慢慢走著,氣氛正好之時,角落裡突然傳來瓷器摔碎的聲音,華夕菀回首看去,只見青石小路盡頭,跪著一個綠衣丫鬟,她面前還有摔碎的茶盞,升騰的熱氣形成裊裊白煙,讓這個跪在地上的丫鬟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

    華夕菀見狀,嘴角露出幾分笑意,慵懶道:“你是在哪伺候的,怎麼如此不小心?”既然對方想做小白蓮,善良的她當然要做一位跋扈王妃才能不浪費對方的一番心思。

    “王妃恕罪,奴婢是茶水房的下人,不小心摔跤驚了王妃,求您恕罪。”還不等華夕菀說什麼,這個綠衣丫鬟便以首觸地,恭恭敬敬的行出跪拜大禮,烏黑的髮辮垂在脖間旁,只讓人覺得青絲雪膚,說不出地好看。

    瞥了眼身邊面無表情的晏晉丘,華夕菀微微抬起下巴:“抬起頭來。”

    柳眉鳳眼臉蛋精緻,再加上那一身如雪的肌膚,確實是難得的絕色。前提是,她的面前站著的是別人,而不是華夕菀。

    有時候美是比較出來的,這個婢女再漂亮,膚色再白,在華夕菀面前,也被對比得黯淡無光。就像孔雀再漂亮,在鳳凰面前,也只是不起眼的小鳥。

    “好漂亮的姑娘,”華夕菀輕笑一聲,轉頭對身後的紅纓道,“我瞧著她可把你比下了。”

    紅纓與白夏因為上次刺殺事件中忠心護主,被太后在口諭中誇獎過,所以傷癒後兩人就成了王府下人中的一等人物,其他管事在她們面前都是客客氣氣,不敢多得罪。

    華夕菀這句玩笑話足見她對紅纓的看重,所以紅纓笑著應和道:“能伺候王妃便是奴婢此生最大的榮幸,有了王妃您這麼好的主子,容貌還有什麼重要的。”說完,她上前幾步,用食指抬起綠衣婢女的下巴,仔細端詳後道,“奴婢倒覺得這容貌僅僅一般,只膚色能入眼而已。”

    “你整日伺候王妃,看慣了王妃容貌,自然是瞧誰都不過如此,”旁邊的紫衫捂著嘴角笑道,“只怕整日照鏡子,連自己的臉都要嫌棄的。”

    幾個貼身伺候華夕菀的婢女都輕笑出聲,彷彿都在取笑紅纓一般,唯有跪在地上的綠衣婢女面色慘白,只覺得自己面子裡子都沒了,就像是剝光了衣服,被任人取笑。可是在她踏出那一步時,就預想到有這個可能,王妃越跋扈,才能越襯托出她的可憐,這點侮辱她還受得。

    都是女人,紅纓與紫衫怎麼會沒看出這個綠衫婢女有別的心思,她們兩人交換一個眼神,紅纓彎下腰把綠衫婢女扶起來,然後道:“我們說笑著玩,你別當真,茶盞碎了便碎了,下次小心些便是。”

    紫衫招了招手,兩個三等丫頭上前機靈的揀去碎瓷片,還有人拿抹布來擦去低山細小的碎片,眨眼間地上的東西便被收拾得乾乾淨淨。

    綠衫婢女心中暗恨,王妃身邊的丫鬟好深的手段,明明已經嘲笑了她,卻還做出一副大度爽朗的模樣,這不是做給王爺看的麼?

    “看到本王與王妃在遊園,也不知迴避,實在太不知規矩,茶水房的管事怎麼教的下人,”晏晉丘年幼時生活在皇宮,看慣了妃嬪的手段,少年時在王府又看多了那些侍妾邀寵的模樣,所以綠衫婢女的心思他一眼即明,有些膩味道,“茶水房管事杖責十五,卸去管事職務,由副管事頂替。至於你…… ”

    綠衫婢女心中一寒,她只想到怎麼惹怒王妃,怎麼讓王爺注意到自己,卻沒有想到王爺對自己不滿會有何下場。

    不是說太后對王妃不滿麼,不是說王爺會因為太后而對王妃有所疏淡,甚至要納妾嗎?為什麼王爺還如此的護著王妃,甚至連王妃都沒有開口,他便替王妃開口了?

    “王爺……”綠衫婢女求情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兩個婆子堵住了嘴,她想掰開婆子的手,卻發現這些婆子力大如牛,她根本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好好的興致便被這種不知規矩的人給敗壞了,”晏晉丘心中暗恨,他好不容易把自家王妃哄開心了,誰知道竟然會被個糟心丫鬟打斷,這簡直就是給他添堵,他心情能好才怪了,“既然不能做好奉茶這種事,就杖責二十,禁食兩日,去洗衣房當差。”

    綠衫婢女搖頭猛的搖頭,甚至用希冀的目光看向王妃,希望她能替自己求情。可是她只看到王妃淺淡的笑容,直到她被婆子們拖走,也沒見王妃說一個字。

    “王府如果還有這種人,直接杖責二十攆出去,本王瞧著心煩,”晏晉丘對旁邊的木通道,“這種小事不用王妃來處置,你自己好好去辦。”

    “是。”木通俯首,態度十分恭敬。

    等一切塵埃落定後,華夕菀才慢慢開口道:“茶水房的那個管事是個得用的,想來這次是有所疏漏才讓下人鑽了空子,直接撤了他的職務這個懲罰有些重,不如讓他做個副管事。”她扶了扶鬢邊的青鸞含珠垂流蘇,淺笑道,“洗衣房恰好缺個副管事,就讓他去填這個空缺吧。”

    自己的東西,怎麼能讓別人窺視呢?既然敢伸手,那就要做好被砍手的準備。

    晏晉丘聞言便笑道:“你說得是,就這樣吧。”他家王妃果然還是在乎他的,他心中頓時無限暢快。

    木通默默的把頭埋得更低,王妃這招可真夠狠的。那個管事因為這個婢女丟了管事職務,現在被調去洗衣房做副管事,這個被貶到洗衣房的婢女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可見王妃平日雖然溫和親切,但是卻開罪不得的,這個綠衫婢女就是教訓。

    要他說,這些動了心思的丫鬟也真是作死,也不想想王妃是什麼人物,她們又是什麼東西,論相貌,論性情,論身份,她們哪一樣比得上。更別說自家主子就喜歡王妃這樣的女人,其他人能比得上麼?

    反正在王爺眼裡,王妃踢斷假山,那叫英姿颯爽;王妃愛睡懶覺,那叫閒適;王妃愛聽京城的小道消息,那叫打發時間;王妃愛吃美食,那叫享受生活。如果別人的女人做這些,那就是粗魯、懶散、多管閒事、好吃懶做。

    王妃就算有無數缺點,但是能讓王爺處處喜愛,時時護著,事事依著,那就是本事。

    反正就連王爺都跟著王妃改了很多生活習慣,其他人還是別起不該起的心思了。到時候只怕先動怒的不是王妃,而是王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11:34 PM

第80章 親疏遠近

    因為綠意婢女這一齣好戲,整個王府安分了不少,加上後來太后又上下不少珍稀物件,並在口諭中稱讚王妃賢德淑慧,恍然前段時間暗示王妃早些生孩子的那些事情不是她做的一般。

    太后此舉,無疑是向華夕菀示好,並且透露出一個意思,那就是她老人家並沒有逼著顯王納妾的意思,顯王妃很好,她很滿意,其他人不要亂猜測。

    誰也鬧不懂太后這一反一複的究竟圖什麼,有人突然想起顯王一天前去過太后寢宮,而且在裡面待了不少的時間,頓時恍然大悟,這事恐怕不是太后想明白了,而是顯王去求了太后。

    顯王此舉,頓時引起京中閨閣後院女子的讚譽,連帶著原本只覺得他有幾分相貌的女眷也覺得他不錯起來。世間大多正常的女都會格外欣賞這類疼愛自己妻女的男人,所以不知不覺間,晏晉丘在眾多女子間又得了一個好男人的稱號。

    見多了犧牲自己妻子的喜怒一貫愚孝的男人,顯王這樣的男人就讓人覺得難得,又女眷稱讚晏晉丘,自然也有女眷羨慕華夕菀,也有一些男性同胞覺得自己近來日子似乎過得不那麼暢快,原因就是他們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參照物。

    華三爺府上,華楚雨與林家公子的婚期訂在了秋末,雖然還有半年時間,府中也給她備下了不少嫁妝,但是姚氏還是整日吩咐下人張羅著各種新奇玩意兒,那架勢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華楚雨當成陪嫁。

    華三爺一家在京城裡雖然算不上什麼特別耀眼的大人物,可是他們後面有侯府撐腰,上面還有一個受盡顯王寵愛的顯王妃,所以儘管華三爺沒有多少實權,但是派出去的採買在各鋪子裡都很有臉面。

    這日府中的採買看重了一匣子珍珠,連定金都交了,結果後來被端和公主府的採買強行買走,華三爺府的採買沒有法子,只好空著手回去跟姚氏交差。

    姚氏聽完前因後果,恨恨的罵道:“一個死了丈夫死了兄弟的寡婦也如此猖狂,看她能得意多久。”

    “母親,”華楚雨忙止住姚氏的話頭,勸慰道,“不過是些珍珠而已,又不是難得的東西,有沒有也沒什麼的。”

    “傻姑娘,我這是想給你做一件珍珠衫做嫁妝,誰知道端和公主竟如此不要臉,明晃晃的跟我們府搶東西呢,”姚氏雖然不甘心,但她自己也明白,端和公主性格素來強硬,她看上的東西,一般人也只能拱手相讓。這些日子他們家採買能如此順利,更多的也是藉著侯府與顯王府的勢,如若不然,他們家就算也再多的銀子也買不到這麼多的好東西。

    想到華夕菀,姚氏有些不自然的問:“你跟王府那位現在有來往嗎?前幾日外面傳太后對她不滿意,可是真的?”

    “顯王待妹妹一片真心,只要顯王沒有其他心思,三妹也就無礙。”華楚雨想起昨日聽到的傳聞,說是顯王府一個婢女有心勾引顯王,結果被顯王發配到洗衣房,連帶著管事也吃了掛落,便道,“你不用擔心三妹,她如今在王府過得很好。”

    “誰關心她了,”姚氏不自在的咳了一聲,“人家是侯府嫡小姐,又是王妃,哪用得著我們這些寒門小戶操心啊?”

    華楚雨笑了笑,了解她嘴硬心軟的性格,便轉移話題道:“聽說二伯府上鬧了些小矛盾,上次在祖母屋裡,我瞧著大姐神情憔悴,就想著要不要接她到我們府上小住幾日……”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姚氏打斷了。姚氏沉著臉道,“你一個備嫁女,接她到府裡來住,多不吉利。”姚氏頓了頓,擔心自己這話說得太不講情面,嘆息道,“不是我不講情面,只是大姑娘的性子實在不招我喜歡,這些天性格更是變得怪異深沉,我怕她哪天發瘋傷著你。你哥哥的性子隨大房裡的世子,平日里用不著我操心,唯有你這個孩子,看似聰明機靈,偏偏卻還重感情,叫我怎麼不擔心?”

    華楚雨沉默,她原本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有想到母親竟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實際上她們三姐妹中,她與華夕菀的感情更為親密,從小她便覺得大姐性格有些內向敏感,偏偏還比較要強。與大姐在一起,不如與三妹在一起來得有趣輕鬆,她也不是重感情,只是見大姐如此憔悴,擔心她出什麼問題而已。

    “母親,你這話……”華楚雨猶豫了一下,“大姐性格雖然敏感了些,但還不至於如此……偏激。”

    “你才多大?”姚氏輕笑一聲,“像大姑娘那樣的人,我曾經也是見過的。不僅是我,就連大房那頭母老虎也不見得多喜歡她。你沒見這些近來三姑娘回娘家探望他們時,那頭母老虎已經不愛叫二姑娘過去陪三姑娘說話了麼?每次請你到侯府時,她說的是什麼理由?”

    華楚雨這才想起,這些日子三妹回侯府,她去陪三妹談話的這幾次,從未見到過大姐出現。她此刻才恍然大悟,打來大伯母已經如此不喜大姐了嗎,可是去年冬三妹回侯府時,還是好好的啊。

    見她臉色疑惑,姚氏只好把話說得明白一些:“那頭母老虎雖然沒啥優點,但是也不是什麼小心眼的人,只要不動她的孩子,其他小事她也就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但若是敢惦記她的三個兒女,她就敢跟人拼命。”

    華楚雨聽到這,心中默默想,母親平日喜歡在嘴上佔大伯母便宜,不會就是吃準了大伯母這個性格吧?

    “去年冬三姑娘回府的時候,你可曾注意大姑娘看三姑爺顯王的眼神?”姚氏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那死丫頭心思不正著呢。”

    華楚雨背後一涼,額頭冒出細汗,難道大姐竟然對顯王起了那種心思?可顯王是三妹的夫君,她怎麼能起這種不能有的心思?

    “若只是這樣便罷了,年底三姑娘回府時,你瞧大姑娘穿的那模樣,嘖嘖嘖,真是我見猶憐,你說說,弄出這副容貌勾引誰呢?”姚氏不屑的嗤笑一聲,“張氏那個女人,說什麼書香門第,可瞧瞧她是個什麼東西,教出來的女兒又像個什麼東西。竟然連自己的妹夫都惦記,我都替她臊得慌。”

    姚氏雖然自認不是什麼賢良淑德之輩,但是也瞧不上張氏那副自作清高,實則噁心人的做法,至少她做不出賣女求榮的事,她的女兒更做不出惦記妹夫的事。

    “就她那副樣子,也好意思去勾引顯王,也不去照照鏡子,瞧瞧她自個兒哪處比得上三姑娘。”

    姚氏這話雖然說得糙了些,但也十分的有道理,華楚雨也不是黑白不分的人,聽完這些話,便下定主意日後離華依柳遠些,不為別的,只為了華依柳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且不說三妹與顯王夫妻情深,只說三妹幫過大姐脫離苦海,大姐便不該也不能有這樣的心思。她瞧不上這樣的人,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便是如此了。

    顯王府中,華夕菀把私庫裡的一些顏色鮮亮喜慶的寶石翡翠之類找了出來,讓白夏紅纓分類整理好,然後從裡面挑選了一部分出來。

    “這些東西讓嬤嬤送到三叔府上去,二姐秋末就要出嫁,這些東西給她做嫁妝正合適,再遲些就趕不及了。”當初華依柳出嫁的時候,她是添過妝的,所以現在華楚雨出嫁,明面上她也只能按華依柳的例來給。但她與華楚雨更為親近,私底下多送些東西那是人之常情。

    人與人之間,本就有親疏遠近之分,合不合眼緣,她待華依柳是堂姐妹情分,待華楚雨那是好姐妹的情分。

    “王妃您放心,東西已經分好了,等會我便與兩位嬤嬤一道給二姑娘送去,”白夏笑著把一匣子紅寶石放進要送出去那一堆中,然後把禮單遞到華夕菀面前,“你瞧瞧還有什麼疏漏的?”

    華夕菀仔細看過一遍後,想了想道:“前些日子木通不是讓人送來了一匣子珍珠嗎,我瞧著成色很好,也給二姐送去。放得久了,顏色便不好看了,二姐皮膚細膩,佩戴珍珠最是好看。”

    紅纓又去私庫裡取了滿滿一匣子珍珠放好,華夕菀才總算滿意。

    晏晉丘走進屋裡,見桌上擺滿了各種寶石珍珠瑪瑙之物,當下便笑道:“這是在做什麼,準備做新首飾了?”前幾日還在說首飾太多,瞧著晃眼睛,怎麼今天有興致弄這些玩意兒了?

    華夕菀拉著他在身邊坐下,給他說明原因後,指著禮單道:“若是二伯母知道,會不會鬧起來?”

    “你當初替她女兒脫離苦海,她可曾對你說個謝字?”綜合各種原因,晏晉丘對張氏沒有丁點好感,所以華夕菀對張氏有所疏遠,他是喜聞樂見。原本他還擔心因為岳父與華二爺是親兄弟的關係,華夕菀會對華二奶奶也就是張氏會比較親近,現在看來,這就是白擔心了。

    “她愛鬧不鬧,東西是你的,給誰不給誰,那也是你的自由,”晏晉丘倒是半點顧慮也沒有,“這事你不用擔心,東西整理好後,我讓木通明天送過去,看誰敢多嘴。”

    華夕菀:……

    再足智多謀的男人,在後宅一事上,多半也是粗暴簡單的。

    不過,她就喜歡這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4 12:01 PM

第81章 真假

    木通第二天一早便把東西送到了華三爺府上,還獲得了一通感謝的話以及一雙華二姑娘親手給王妃做的繡鞋。繡鞋的鞋面用的是上好的錦緞,上面繡著漂亮的花紋,饒是木通見過不少貴人,也不得不稱讚一聲這雙鞋子做得很漂亮,可見做鞋的人十分的用心。

    回到王府以後,木通把到華三爺府上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並且奉上了華楚雨給華夕菀做的繡鞋。

    “好漂亮的鞋子,”華夕菀打開匣子,笑著道,“都這個時候了,二姐竟還惦記著給我做一雙漂亮的鞋子。”

    晏晉丘聞言便笑道:“聽你這話,只怕這不是二堂姐給你做的第一雙鞋?”

    “二姐的繡活很好,而我自小便對刺繡之類不感興趣,所以以前每到閒暇時,二姐便會給我做衣服鞋子什麼的,如今她快要出嫁,竟還惦記著我。 ”華夕菀捧著繡鞋,想起當年她把華楚雨從池子裡救出來後,華楚雨待自己就跟親妹妹無異,這些年過去,華楚雨竟仍舊如此。

    晏晉丘點了點頭,他不好對華家女眷多加評價,但是誰對華夕菀真心還是假意,他還是記在了心頭:“她待你如此,也不枉你對她的掛念之心。”

    華夕菀失笑,晏晉丘這話有些偏頗,有處處站在她這邊說話之意,可她明白,對於晏晉丘來說,她是他的王妃,其他人好與不好,他自然會以他的角度來評判。

    這大概是人的天性,她倒不會矯情的覺得晏晉丘對自己娘家人不夠好之類,她無奈一笑:“姐妹之情本就是要用真心維護,誰願意一腔真心換一片假意,我跟二姐多年的姐妹情誼,自然對彼此忍不住要好上幾分。”

    “聽說二堂姐是與合文候家世子訂的婚?”晏晉丘似突然想起這件事般,隨口道,“合文候世子在京城裡,也算是個表裡如一的君子,嫁給他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華夕菀十分懷疑的看向晏晉丘,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合文候林家是太子妃娘家,華楚雨嫁到林家,晏晉丘就不擔心?

    她的眼神太直白,晏晉丘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林家世代為人正直,心系百姓,十分受百姓敬重。林證德更是年輕有為,心思純正,也不是貪花好色之人,這樣的人倒也配得起你家二姐了。”

    為人正直,信息百姓。

    年輕有為,心思純正。

    華夕菀又想起往日皇后對太子妃的不待見,隱隱猜到一種可能,那就是林家人內心有些不滿太子的作為,所以太子妃嫁到皇家後,林家仍舊與太子一系十分疏遠,所以皇后待太子妃才會有那樣的態度。

    她原本擔心林家會對華楚雨不好,但是現在仔細想想,林家世代侯爵,嫡出世子與華楚雨訂婚,已經算得上是低娶。林家求娶華楚雨,除了看重華楚雨這個人以外,也許還有別的一些因素。

    比如,他們覺得晏晉丘不是有野心的人,所以即使與華家有姻親關係也沒什麼。再比如他們單純是覺得華家人不錯,華楚雨更加不錯,所以想求娶回去。還有一種比較可能就是……林家有心想與晏晉丘捆綁在一起。

    越想越複雜,華夕菀懶得再想下去,於是揉了揉額頭:“既然你說這個人不錯,那我就暫時相信他不錯了,以後他如果敢對二姐不好,我就仗著你的勢,帶人打上門去。”

    “好。”晏晉丘笑著應下,然後讓下人傳飯,兩人洗手準備用午膳。

    不過菜剛剛上桌,兩人還沒用到兩筷子,便聽到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那就是皇后的娘家方氏一族被禁衛軍圍住了。

    自從太子死了以後,方家人低調了許多,現在突然被禁衛軍圍了起來,不知道犯了什麼大罪?禁衛軍相當於皇上的親兵,一般大臣犯了事,基本都是衛尉寺來抓人,大理石或者吏部審案,現在禁衛軍突然替代了衛尉寺的工作,怎能讓人不多想。

    華夕菀的並沒有疑惑多久,半刻鐘以後,宮裡的消息便無聲無息的傳了出來。

    “皇后毒殺太子妃未遂?”華夕菀震驚的看著傳話的木通,有些不敢置信,皇后是個十分善於隱忍謀劃的女人,怎麼突然做出這麼衝動的事情?

    晏晉丘也有些意外,他微微一怔,隨即問道:“消息準確嗎?”

    木通回道:“據宮裡我們的人說,皇上對此事十分震怒,意欲廢后,帝后在屋內大吵了一架,之後皇上便下令讓禁衛軍把方家圍了起來,理由是懷疑方家與皇后合謀毒害太子妃以及太子腹中孩子。”

    “皇上這是拿方家威脅皇后?”華夕菀想起太子妃腹中的孩子,還有以及逝去的太子。沒有了兒子,皇后就沒了盼望,往日的理智沉著可能也只剩下三分,更多的是瘋狂。皇帝讓禁衛軍圍住方家,不過是讓皇后閉上嘴,別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來而已。

    想到這,華夕菀突然覺得自己心裡犯噁心,原本她覺得太子不是東西,可是現在看來,皇帝才是最渣的人,太子不過是繼承了他的風格,並且還渣得不夠到位,所以就把自己給作死了。

    華夕菀能想到的,晏晉丘同樣也很快想明原委,不過他比華夕菀想得更多:“我們的人不要有動作,看看再說。”誰知道這事是真的,還是帝后共演一齣戲勾引魚兒上鉤呢?

    像皇后這樣的女人,寧可去母留子,撫養太子妃腹中的孩子長大,然後成為尊崇的太皇太后,也不會做出如此衝動的事情。更何況這個消息不過是宮里人探聽到的,宮外很多人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更不會猜到皇后會想殺太子妃腹中的孩子。

    在天下人眼裡,皇后應該是比皇上更期盼這個胎兒出生的,所以別人只會以為是方家犯了什麼事,而不會想到皇后做了什麼,反正在京中眾人眼裡,方家就是風揚跋扈的外戚,惹出讓皇上不高興的事情來也很正常。

    那麼能猜到皇后想要毒害太子妃的人,只會是三種人,一種是懷有野心窺視后宮;第二種是知道太子極難有後代的人,第二種人又分為兩類,一類是對后宮太過了解,另一類可能就是曾經暗算太子,讓他不能有子嗣的人;第三種就是知道太子妃腹中胎兒不是太子子嗣,而是皇帝子嗣的人。

    不管上鉤的是這三種人的哪一種,皇帝都不會容忍他活下去,因為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管住自己的嘴巴。

    華夕菀見晏晉丘神情有些不對,猜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到的更加複雜,頓時便覺得一陣睏意襲來,所以勉強喝完一碗湯,在屋裡走了幾圈後,就扔下滿臉深沉的晏晉丘,自己回房睡覺去了。

    太複雜的人生不適合她,她不想用腦過度老得快,還是去睡午間美容覺吧。

    “王爺,您的意思是懷疑此事有詐?”木通有些驚訝,他竟沒有想到這一層。

    “不管此事有沒有詐,實際上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晏晉丘似笑非笑道,“我不過是個悠閒度日的閒散王爺而已。”

    木通頓時恍然,作揖道:“王爺英明。”

    皇后漠然的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一杯茶喝去三成後才淡淡開口道:“皇上就那麼篤定會有人跳出來?”

    “有野心的人,又怎麼捨得錯過這場好戲?”啟隆帝與皇后近來是愈發沒什麼話可說了,可是見皇后神情憔悴,短短幾個月彷彿老了好幾歲的樣子,他心裡也起了幾分愧疚之意,“待孩子出生以後,就養在你面下,太子妃就去京郊道姑觀裡給太子祈福,日後無事便不用回宮了。”

    “皇上竟是捨得?”皇后抬眼看著皇帝,眼中不見半點情緒。

    “有什麼捨不捨得的,那是你的孫子,放在你面前養著,朕也放心。”啟隆帝語氣平靜道,“皇位就算不能傳給兒子,還是可以傳給孫子的。”

    皇后神情微動,捧著茶杯沉默半晌:“妾明白了,只是女人生孩子的時候,那等於是在闖一道生死門,生死難定呢。”

    聽到這話,皇帝神情複雜的看著皇后,停頓片刻後道:“此事就由天注定。”

    “只要皇上日後別心疼便是了。”皇后放下杯子,神情懨懨道,“請皇上放心,妾定會好好照顧太子妃直至……皇太孫降生的。”

    啟隆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放下茶杯起身道:“既然如此,朕便放心了。”

    見他要走,皇后起身行了一個萬福禮:“皇上慢走。”

    皇帝剛想準備張開的嘴再度閉上,他看著皇后低垂的頭顱,轉身走出了大門。

    皇后抬頭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沒有半點情緒,彷彿走出去的男人只是一個陌生人,與她沒有半點關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4 12:09 PM

第82章 禮物

    “郡王爺……”侯氏站在垂花門內,看著晏伯益正對著一位妾室微笑,壓下心頭的酸澀,勉強讓自己露出一個笑意。

    晏伯益身邊的妾室見狀朝她屈膝行禮,低著頭退到一邊,顯得格外的乖巧懂事,可是再乖巧懂事的妾室,在侯氏看來,也只是披著乖巧外皮跟她搶男人的女人而已。不過侯氏擅長忍耐,心中有再多的不甘,臉上也不會顯露半分,她不疾不徐的走到晏伯益面前,語氣溫和道,“打擾您的雅興了。”

    見到侯氏,晏伯益收回臉上的笑意,讓妾室退下後道:“我見你這些日子臉色不太好,太醫開的藥怎麼用了也沒什麼效果。”

    “病去如抽絲,哪有那麼快便康復了,”侯氏笑了笑,提起自己的病,全然不在意,“過些時日便是皇后娘娘的千秋,今年該送什麼壽禮進宮,妾實在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郡王您有什麼想法?”

    提到皇后,晏伯益的臉色算不上好看,想起自己的打算,便道:“比往年厚兩分,只是避過與石榴葡萄有關的東西,以免皇后觸景生情。”

    石榴葡萄的寓意與子孫有關,現在皇后兒子沒了,太子妃肚子裡的孩子又不是太子的,送這些東西豈不是給皇后心裡添堵?他能猜到太子妃的肚子可能是皇帝的,皇后定然也能猜到,若是能聯合到皇后,對他來說也是件好事。如果不能,至少也能讓皇后有幾分好感。

    “妾明白了。”侯氏應了下來,兩人說完這些事,竟有些相顧無言。

    在氣氛漸漸冷下來的時候,晏伯益突然開口道:“聽聞顯王妃不愛庶務,想必也不知該送什麼千秋禮給皇后合適,若是你有閒暇,不如與她閒聊幾句,想必對她也有幫助。”

    “您的意思是……”侯氏臉色微變,沉思良久後道,“顯王妃雖然不喜庶務,但並不是蠢笨之人,我怕她不會相信我說的話。”

    “她不願相信,你就想辦法讓她相信,”晏伯益語氣裡不自覺帶著些輕蔑,“她一個女人,又被晏晉丘護著寵著,能成什麼事兒。”

    侯氏聽出晏晉丘話中的嘲諷之意,眼神有些複雜,輕聲應了下來。

    兩天后,侯氏正在抄《道德經》,見自己的貼身丫鬟走近,擱下手裡的毛筆,語氣平淡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主子您放心,今日顯王府的採買把那尊仙女奉石榴的玉雕購進了府中,聽說顯王妃對玉雕十分滿意,已經把它加進禮單中了。”

    侯氏點了點頭,嘆息一聲,華氏雖然靈慧,可終歸是被顯王寵壞了。

    顯王府中,華夕菀把玩著侯氏口中的仙女奉石榴玉雕,讚歎道:“好漂亮的雕工,連仙女身上衣服的紋飾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不知道送到皇后宮中後,會不會被她砸壞,真是有些可惜了。”

    “你若是喜歡就留下來,我們重新再去找一樣跟這個寓意差不多的代替,”晏晉丘笑著道,“我的私庫裡還有一尊仙女散花玉雕,等下讓人給你送來把玩。”

    “我對這些東西最多也就看個鮮,把玩什麼的就算了,”華夕菀放下玉雕,用手托著腮看著晏晉丘道,“既然要讓對方相信我們上了鉤,我們就要做得敬業一點。”

    晏伯益這一招不可謂不陰損,可是他沒有想到一點,就是按照常理來想,一個女人如果沒有了兒子,孫兒即將出生,那麼想給自己兒子留一條血脈的女人,定是日日求神拜佛希望這個孫兒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他們顯王府送去的禮物中,有這一個玉雕在裡面,也許是會讓皇后心裡添堵,但也足以讓帝后相信,他們不知道太子妃腹中的胎兒並非太子的,更不會知道皇后不待見太子妃腹中的胎兒卻偏偏要忍著。

    若皇后明知道太子妃腹中胎兒不是太子的,她為什麼還要忍?除非這個胎兒的父親她得罪不起。

    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乃是萬民之母,有什麼人給自己兒子戴了綠帽子她卻不敢吭聲?

    這些不能細想的問題,顯王這個只看詩詞字畫的王爺怎麼會知道,她這個不喜庶務的顯王妃就更不可能知道,那麼禮物中有祝福太子妃腹中胎兒之意的玉雕,那便是再正常不過。

    招人厭總比招人恨來得好。

    近一年皇族連辦幾場喪事,雖然沒有長輩為晚輩守孝這一種說法,但是今年皇后的千秋仍舊比往年低調不少,而被禁衛軍看管了好些日子的方府眾人也總算得以出府進宮給皇后賀壽,但是守在他們府邸外的禁衛軍卻沒有散開,依舊站在方府大門口。

    各處的禮單源源不斷的送進了皇后的寢宮,這些禮單大多比往年要薄上一兩成,皇后心中冷笑,把這些比往年薄幾分的禮單放到了一旁,然後拿起另外幾份禮單細細看了起來。

    當看到顯王府禮單中有一尊叫九天玄女奉喜福石榴的玉雕時,她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深吸好幾口氣候,才把顯王府的禮單重重拍在桌上,冷笑道: “好一個顯王府,是在嘲笑本宮現在沒有兒子麼?”

    伺候她多年的嬤嬤看了眼四周被嚇得跪下的宮女太監,猶豫著開口道:“娘娘,奴婢以為顯王府定不會如此膽大包天,這尊玉雕寓意吉祥,也許……也許是在祝福皇孫。”

    “皇孫……”皇后微愣,眼底隱隱帶著憤恨,半晌後嘆息一聲:“罷了,本宮的事情,顯王妃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知道什麼呢。”

    嬤嬤附和道:“這顯王妃被顯王寵得不知東南西北了,連娘娘喜歡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實在是膽大包天。”

    “罷了,罷了,她才多大的年齡,本宮像她這麼大的時候,也曾天真過的。”她曾經確實也曾單純過,可是環境讓她明白,善良天真是宮中最容不下的東西。能夠幸福的善良一輩子,那是女人的福氣,若是不能,就要讓自己變得百毒不侵,不然最後傷得遍體鱗傷的只有自己。

    嬤嬤聞言,見皇后伸手去拿盛郡王府的禮單,便識趣的不再開口。

    盛郡王妃與顯王府一樣,今年的禮比往年還要厚上幾分,準備的禮品也都十分盡心,還特意繞開了皇后娘娘避諱的東西。難怪盛郡王妃素有賢德之名,做事確實比顯王妃想得周到。要她說,顯王妃除了出身與相貌勝過盛郡王妃以外,別的地方是萬萬不及盛郡王妃的。

    只可惜天底下的男人都好美色,即便一個傾城美人十分愚蠢,但在男人眼裡,那也是無上的寶貝。而像盛郡王妃這樣賢良淑德管家有方的女人,盛郡王不仍舊納了好幾個小妾進府嗎?

    “盛郡王府的人確實好心思,”皇后捏著禮單的手用力得泛白,眼中帶著森寒的殺意,“本宮當真是小看了他們。”

    禮單被輕輕的放到桌面之上,皇后再無心看這些禮單,揉著額角道:“扶本宮回內室休息,本宮累了。”

    嬤嬤不太明白皇后娘娘的情緒為什麼不對勁,但是見她臉色泛白的樣子,也不敢多問,只是小心翼翼的扶著皇后走進內室。

    待皇后睡下後,嬤嬤輕手輕腳的退出室內,有些恨一些世家漠視皇后,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送的千秋禮沒有往年用心不說,竟是連數量都比不上以往了。

    娘娘即便沒有了太子,她仍舊還是正宮皇后,這些人怎麼敢這樣做? !

    皇后千秋當天,禮部以及殿中省比照往年規格減輕三成在朝陽殿設宴,大到桌椅怎麼擺設,小到晚宴時該用什麼樣的燈盞,都是有嚴格規矩的,越了規格或者降了規格,都是大罪。

    離千秋宴席還有大半個時辰開始時,能夠參加宴席的王公貴族便三三兩兩出現了,最先到的是一些空有身份但並沒有多少地位的皇族或者落沒大世家,越是位高權重者越是在後面出現。

    華夕菀與晏晉丘到的時間算不上早,但也不算太晚,幾乎與寧王一家前後腳趕到。自從太子死後,寧王便稱病不再上朝,更不接見外客,顯得十分低調,對外稱是因為太子的逝去而悲痛過度,傷了身體根本。但是在華夕菀看來,這個狡猾的老頭只不過是希望日後登基的新帝不會記恨他而已,至於因為太子的逝去而難過……

    也許他是該難過,捧了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二十餘年,結果這不爭氣玩意兒還拖后腿乾脆兩腿一蹬玩完了,這簡直就像是下一個重要的副本,雖然拖著個豬隊友,但好歹也把大怪磨得要死了,結果在最關鍵的時候,豬隊友下線了,你被副本踢了出來……

    光這麼想想,她都替寧王感到心塞,真不知當年寧王是有多想不開,才做了這個坑爹的太子黨,結果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近來天氣多變,請叔父多加保重身體。”晏晉丘風度翩翩的給寧王行禮,言行舉止無一不是晚輩對長輩的尊重。

    “賢侄多禮了,”寧王伸手虛扶一把,然後手握成拳掩著嘴角咳了起身:“近來身子確實不太好,讓賢侄擔心了。”

    “只要叔父身體康健,對於侄兒來說,便是莫大的喜事。”

    華夕菀聽著這叔侄兩人風度翩翩的互相肉麻,默默的移開自己視線。

    這兩位都是影帝級別的人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4 12:14 PM

第83章 手段

    寧王與晏晉丘互相客氣幾句後,就前後腳進了朝陽殿,心眼比較多的人,見此情景,忍不住在心底犯嘀咕,這寧王該不是想推顯王上位吧?不過瞧顯王那個樣子,似乎不太想承寧王的情?

    有好事者特意去看盛郡王的表情,見這位與往常一樣,仍舊端著一張正經臉,頓時有些膩味。特別經常被家中長輩拿來與晏伯益比較的年輕一輩,只要看到晏伯益那張正經臉,就覺得心裡堵得慌。

    有幾個年輕人喜歡長輩口中“別人家的孩子”,要他們開說,這晏伯益就是偽君子,假正經。說什麼尊敬嫡妻,郡王府裡的妾侍也不見少,也不知怎麼好意思接受別人這種誇獎的。

    眾人落座,很快有太監過來擊掌開道,眾人再度起身,迎接帝后的到來。

    皇后身著百鳥朝鳳裙走在皇帝身邊,從群臣身邊逶迤而過,華夕菀見她一步步的走得極穩,發間的鳳凰金步搖有規律的小幅度晃動,但是幾乎每一次晃動的弧度都基本相同。

    “起。”

    待帝后落座以後,眾人才跟著起身,華夕菀聽著禮部官員出來念了一篇皇帝專門為皇后寫的千秋賀詞,大意就是皇后好啊,皇后妙,皇后賢惠得呱呱叫。

    賀詞念完,帝后三杯酒祭天地後,對飲一杯后,眾人舉杯向皇后敬酒,照著規矩折騰一番後,大家才能略自在的坐在位置上品酒看歌舞,還要不時注意自己的儀態。

    華夕菀用手帕掩著嘴角,在晏晉丘耳邊小聲道:“太后今日怎麼沒有到場?”

    晏晉丘面色平靜的給她夾了一塊糟鴨舌:“太后身子不適,所以在宮中休息。”

    華夕菀聞言沉默下來,往年皇后千秋,太后即使身子不適,也是要露個臉再回去的,沒有想到這次竟然連面都不露,之前也沒聽說太后身子不適的消息,這… …

    太后此舉等於是故意給皇后沒臉,而皇帝前些日子讓禁衛軍圍了方家,現在轉眼又給皇后寫賀詞,還當著這麼多人念出來,這恩愛秀得也真夠不含蓄的。

    不過帝后二人當真有這麼恩愛還是故意做出這麼一幕給別人看的?

    一場千秋宴席吃得沒滋沒味,華夕菀懶得看帝后二人演戲,靠著晏晉丘掩護,也省了不少嘴上功夫,待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卻出了點亂子。

    本來一場宴席雖然帶著點假熱鬧的意味,但至少表面上還是好看的,但如果個在宴席上有個太監突然暈過去死了,那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雖然這個太監的屍體很快被人抬了出去,但是在眾人眼裡,皇后千秋宴席上出現這種事,不是什麼吉兆,而且哪有人沒病沒災突然就死了,這是否為上天的警示?

    華夕菀上輩子也聽說過這種情況,醫生說這事心腦血管的問題,但是現在的人不知道,所以更容易把事情歸咎於神鬼之道。

    最覺得此事晦氣的大概是皇后了,雖然在皇后的面上華夕菀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是作為女人,她可以肯定,皇后現在一定心塞得厲害。

    端和公主陰沉著臉走出朝陽殿,因為剛才死去的太監正是在她身邊伺候時,突然倒地死亡,任誰攤上這種事都很難心平氣和。跟在她身後的幾個下人神情躲閃的縮著腦袋,害怕公主拿她們發脾氣。

    “你說這事蹊蹺不蹊蹺,為什麼就是伺候端和公主的太監暴斃了?”

    “該不會是報應吧,你們聽說過那個傳言沒有?”

    “哪個?”

    “就是端和駙馬死的不明不白,有可能是被端和公主……”

    宴會結束的第二天,外面就有流言傳出,大意就是端和駙馬死得不明不白,現在找端和公主回來報仇了。

    華夕菀聽到這些傳言後,心裡有些無語,先不說端和駙馬究竟是不是被公主害死的,就算真的是被公主害死的,他回來報仇的對像也應該是端和公主,害死一個小太監有什麼用?

    沒過兩天,傳言又變了,大意就是這事乃是上天預警,老天對皇后不滿意,所以才在她的千秋宴上,出現這種晦氣的事情。

    接著就有官員上奏,說皇后的娘家為非作歹,又有上天示警,皇后並無國母之德,不堪為后。

    短短幾日內,本來很簡單的一件小事,結果卻與廢后一事牽扯上關係,華夕菀覺得這事如果沒有幕後黑手,怎麼可能發展到這一步?

    不止是她,就連晏晉丘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與自己的門人商議過後,雖然還沒有得出一個結果,但卻選擇了按兵不動。

    對他來說,一個無子的皇后比一個未來不知道會不會有孩子並且得寵的皇后要來得好。方后如果被廢,皇上定會另立新后,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晚上他與華夕菀一起用完膳,兩人坐在舒適的被窩裡聊天時,華夕菀道:“聽說朝上有不少官員上奏請求廢后,是真的嗎?”

    晏晉丘點了點頭。

    “該不會是皇上想廢后吧?”華夕菀皺了皺眉,“如果皇上沒有這個意思,在第一個官員開口的時候,就把事情壓下去了,怎麼會任由事態發展?”

    晏晉丘輕笑一聲:“誰知道,也許吧。”

    朱雀宮中,太子妃與皇后面對面坐著,因為懷的時間越來越長,太子妃隆起的腹部也越來越明顯。只是以往在皇后面前小心翼翼的太子妃,已經變得隨意起來。

    “不知母后找兒臣有何事?”太子妃手裡捏著一件小衣服,微笑著問皇后,“您看這件衣服怎麼樣”

    皇后冷笑一聲道:“你究竟用了什麼手段?”

    “母后您在說什麼,什麼手段?”太子妃嫣然一笑,食指輕輕的撫著衣服上的面料,“您說的話,兒臣不太明白。”

    “明不明白你自己心裡清楚,”皇后冷笑道,“你想跟我鬥,還嫩了點!”

    “呵呵,”太子妃掩著嘴角不停的笑,直笑得皇后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才停了下來,“這可真是稀奇,你想去母留子,難道我便不能反抗嗎? ”

    在別人眼裡,帝后乃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夫妻,可是在她的眼裡,這兩人卻是最噁心的男女。一個趁她酒醉佔了她清白,一個把她當成泥人揉搓,她就算真的是泥人,也是有三分性子的。

    她還沒有活夠,她不想死。

    “好,很好,”皇后聞言,沉聲道,“我就要看看,你有什麼手段!”說完這些話後,皇后轉身便走。

    太子妃捂著自己的肚子,突然痛呼出聲,“來人,來人!”

    要對付皇后,她根本不需要什麼高明的手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4 12:25 PM

第84章 渾水摸魚

    皇后去過朱雀宮後,太子妃落紅,但是幸好太醫救治及時,胎兒得以保住,但是太子妃卻要臥床修養一段時日,以免再次出現落紅的現象。

    京城裡有關皇后的傳言本就已經沸沸揚揚,現在又出現太子妃落紅一事,大家頓時討論得更加熱烈了。世間哪有那麼多的巧合之事,皇后剛去了太子妃那裡,太子妃便落紅了?

    誰知道是不是皇后做了什麼事,才引起太子妃落紅?

    有人就說了,太子妃腹中的胎兒乃是太子唯一的血脈,皇后應該小心對待才是,又怎麼可能去為難太子妃?

    此言一出,不少女人出來現身說法,這世間婆媳關係本就是最大的難題,有些婆媳親如母女,有些婆媳表面和睦,但是有些婆媳便是勢同水火,即便是多看幾眼,都有可能起矛盾。

    而且以往皇后對太子妃不滿,也不是多秘密的事情,不少命婦都曾親眼看到過皇后給太子妃難堪,這說明皇后這個婆婆本就十分苛待太子妃,這下子她的兒子沒了,難保不會心裡不平衡,拿太子妃撒氣。

    外面的人傳得有板有眼,皇后簡直就成了惡婆婆的代表人物,而太子妃就是那可憐無辜被萬般虐待的小白蓮。

    華夕菀聽說這些個版本的傳言後,簡直是目瞪口呆,她總算是體會到什麼叫人言可畏了。她雖然不是很待見皇后,但是皇后絕對不可能是這麼沒腦子的人,就算她真的對太子妃腹中的胎兒萬般不順眼,要弄死這個胎兒也不會急迫到她剛走就下手,皇后的腦子還沒有這麼蠢。

    但是人往往都是擅長以最大惡意揣測別人的生物,只有在講別人壞話的時候,他們才會抱以極大的熱情,別人的好話誰有心思扎堆一起討論?

    八卦之所以受歡迎,就是因為他滿足了人類的好奇心,醜聞也往往比正面的消息受大眾歡迎。所以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皇后幾十年的賢惠名聲,終於是被銷毀在了眾口鑠金中。

    “既然事情這麼熱鬧,不如我們也添加點柴火?”晏晉丘慢條斯理的喝口茶,對華夕菀道,“這個太子妃也是個人物。”宮內外盯著太子妃腹中胎兒的人不知幾凡,可是至今她仍能把胎兒護得穩穩噹噹,憑這個她也不可能真像傳聞中所說的那麼天真善良無辜。

    “你想做什麼?”華夕菀用懷疑的視線盯著晏晉丘,總覺得事情若是讓晏晉丘插手,打擊範圍一定會呈幾何倍數增長。

    兩天后,大家八卦的內容重點已經轉移了,那就是皇后就算再惡婆婆,再想磋磨這個兒媳,但也不至於連孫子也要害死的地步,那麼皇后為什麼對太子妃仍舊如此不客氣?

    難道,太子妃腹中的胎兒根本不是太子妃的,所以皇后才會如此行事?

    隨即就有人說,在太子妃未出嫁以前,曾經心系盛郡王,甚至還為盛郡王到道觀中祈福,只可惜天意弄人,這對相愛的男女一個娶了侯氏女,一個嫁給了當今太子,可謂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啊。

    什麼,盛郡王與太子妃曾經有私情,還差點成一對?

    開始大家以為這只是謠言,可是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好像當年盛郡王的母親與合文候夫人十分要好,兩人乃是從小的手帕交。老王妃去世後,合文候夫人還傷心得病了一場。

    當年兩家私底下給孩子訂了親也是有可能,誰能料到盛王夫婦會去得那麼早,而陛下又那麼喜歡給侄兒做媒呢?

    大家很快在腦子裡腦補出一系列恩怨情仇,悲歡離後,到最後還不忘得出一個揭結論,太子妃腹中的胎兒有可能是盛郡王的,不然皇后不會這麼對待她。

    至於為什麼沒有人猜測有可能是晏晉丘的,理由很明顯,那就是天下人都知道顯王與顯王妃琴瑟和鳴,顯王又怎麼可能與太子妃勾搭在一起。但是盛郡王就不同了,與侯氏感情不咸不淡,對府裡的小妾也沒見特別的偏愛,他為什麼這麼冷淡,難道是因為不好色?

    男人有不好色的,不過是心裡有了別人罷了,這個別人就是太子妃囉。

    由此可以證明,第一印像多麼的重要,盛郡王與太子妃就這樣戴上了一個痴男怨女的帽子。

    被外面的傳言潑了好大一盆狗血的華夕菀被勾起了好奇心,最後拽著晏晉丘的袖子問:“太子妃與盛郡王……真有私情?”

    “你猜?”晏晉丘勾唇一笑,伸手攬住她的腰,在她唇角偷了一個香吻。

    “不如讓你猜猜你最近一個月睡書房還是睡在主院?”華夕菀挑眉看著晏晉丘,“王爺這麼聰明,一定能猜准的,對吧?”

    晏晉丘:“……”

    “他們兩人的母親當年提起過此事,不過因為老王妃過世,這事便擱下了,”晏晉丘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睡主院,“至於他們兩人有沒有私情我不肯定,但是我懷疑太子難以有子嗣之事,有太子妃的手段。”

    “我以為……”華夕菀用眼神去看晏晉丘,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下手的人不止是我一個,前朝后宮,想太子不能生育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太子行事又張狂無忌,誰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倒霉的,”晏晉丘挑眉,他不過是順手幫幕後之人搭把手而已。

    說完這話,夫妻二人相視而笑,純良無比。

    “你的意思是說,太子妃有可能真的與盛郡王不清不楚?”華夕菀仔細回想,實在沒想到這兩人哪裡有過交集,不過太子妃對侯氏的態度向來不太親近,她倒是有所察覺,但是她那時候只以為是兩者立場的問題,而沒有想到兒女私情方面。

    “那也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了,有沒有私情與我何干,”晏晉丘不甚在意道,“我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信不信。”

    華夕菀深以為然,啟隆帝大概才是最關心此事的人,其實就算這個孩子是他的,他心裡到了最後只怕也會有個疙瘩。

    晏晉丘這一招,用的可真夠狠的,這控制輿論的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如果是她上輩子,像晏晉丘這樣的,一定能在宣傳部大放異彩。

    想到太子妃送給侯氏的那個夜明珠物件,還有最開始侯氏看太子妃時那冷淡的目光,再想想太子難以有子嗣的身體。華夕菀原本想不通的地方,現在似乎能慢慢的串聯到一塊了。

    她原本就覺得太子妃送侯氏那個擺件的行為有些怪異,因為依照太子妃平時的性格來看,她是一個很盼望有孩子的女人,並且性格也十分溫柔。加上皇后與太子對待她的態度,她怎麼會毫不猶豫的就對侯氏下了手?

    這就像一個平時溫柔的人,突然就對一個關係不近不遠的人下了殺手,看似是為了利益,實際仔細想想,明明就是漏洞百出。

    可如果太子妃喜歡晏伯益呢?她為了晏伯益,給太子下了難以生育的藥物,她以後可能很難有孩子了,可侯氏這個時候卻有了她所愛之人的孩子,處在情感崩潰邊緣的太子妃便順著皇后的意思,算計了侯氏的孩子。

    不知道晏伯益在這事發生後是什麼想法,矛盾,難過還是憤怒?

    看來后宮裡每個人都是資深演員,太后如此,皇后如此,就連太子妃也不例外。

    啟隆帝臉色陰沉的看著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年輕女人,直到她哭得幾乎喘不過氣,神情才稍微溫和一些道:“你跟盛郡王當真沒有私情?”

    “皇上,當年盛王妃去世時,我不過十二三歲,哪裡懂得什麼兒女私情,後來不久您便給我賜婚,從那以後我一直待在府中備嫁,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如何能見到盛郡王這樣的外男?”

    啟隆帝看著太子妃,視線在她隆起的腹部看了好幾眼,最終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道:“朕知外面的傳言是別人胡亂詆毀,你在宮裡好好養胎,不必憂慮過多。”

    等啟隆帝離開後,太子妃陰沉著臉色道:“皇后!”除了皇后以外,誰會傳出這樣的謠言,因為只有這樣,那些說皇后不賢的人才會把注意力轉到她與盛郡王身上,從而把皇后從謠言中摘出來。

    “去查查這個謠言是誰傳出來的,”啟隆帝回到寢宮後,臉上一直不見到,吩咐完這些以後,猶豫了片刻:“還有,去查一查太子妃與盛郡王當年是否有私情。”

    他想相信太子妃,可是有些事情,只有證實過,他才能放心。還有此事,是否與皇后有關?

    不過不管這個謠言是真是假,晏伯益這個野心勃勃的侄兒,卻是不能久留了,不然必成後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4 12:32 PM

第85章 因愛生恨

    作為太子遺孀,腹中孕有太子唯一的孩子,太子妃原本應該是被宮中眾人捧著奉承著的貴人,可是由於那些謠言越傳越盛,就連朱雀宮的下人們也忍不住在背後八卦幾句,然後偷偷的用懷疑的目光去看太子妃腹中的孩子。

    太子妃又怎會不知背後那些人說的那些話,但是她更加清楚的是,這事她定不能有所反應,因為只要她有所反應,在皇上的眼裡,那就是心虛。

    兩天后,啟隆帝總算來朱雀宮看望太子妃,見她正滿臉柔和的倚窗做嬰兒穿的小衣服,眼中的溫柔是什麼都無法比擬的。啟隆帝心中的懷疑無聲無息的降低一半,“怎麼能讓你親自做這些,別傷了眼睛。”

    “皇上,”太子妃見到他,想起身行禮,被啟隆帝輕輕按住她的肩膀,溫言道:“我們之間無需那些虛禮。”

    林氏面色微變,隨即苦笑道:“沒有想到皇上您還願意過來。”

    “有你還有朕的孩子在這,朕怎麼會不來?”啟隆帝笑著在林氏身邊坐下,拿起林氏做了一半的小衣服看了看,“外面那些流言不必理會,你只需要安心養身體就行。”

    林氏眼眶微紅道:“不知何人跟妾身過不去,竟傳出那等惡毒的話,這是要逼死妾身才甘心嗎?”

    “有朕在,你怕什麼,”啟隆帝輕輕的攬住她的肩,溫言安慰道,“放心朕是不會任由流言傳下去的。”

    “皇上,您待妾身真好。”林氏破涕為笑,順勢投入啟隆帝的懷中,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

    一日後,后宮中有十餘個宮侍因為饒舌被杖斃,消息傳到宮外後,便讓不少人閉上了嘴,就算心底十分懷疑,但是也沒有誰不長眼的說出來。

    侯氏聽到皇帝為了林氏杖斃了十餘個宮侍,冷笑著對晏伯益道:“這才叫深情一片呢。”

    晏伯益沉著臉沒有說話,這些日子因為外面的流言,讓他在朝中受了很大影響,只怕老皇帝心裡已經對他十分不滿意了。

    侯氏見他這幅模樣,掩藏在心中良久的疑惑忍不住就問出來了:“你告訴我,太子妃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你別胡思亂想,”晏伯益有些不悅的站起身,冷冷道,“好好休息,別成日想些沒用的東西。”

    侯氏見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心裡的疑惑不減反增,她想起太子妃對她的冷淡,還有府裡那些眉宇間隱隱約約肖似太子妃的小妾,心頭就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難怪他用盡方法讓太子無法生育,又想盡辦法要弄死太子,原來是為了那個女人。原本她以為他只是天性冷淡,原來人家只是對林氏熱情,而她不過是佔據正妻之位的可憐蟲罷了。

    他那麼想要皇位,是不是為了日後無所顧忌的擁有林氏?

    緊緊攥緊手中的絹帕,侯氏沉思良久之後,慢條斯理的擦了擦眼角,面色平靜到極點:“來人,去給顯王府送拜帖。”

    華夕菀收到侯氏的拜帖,有些意外:“這種時候,侯氏竟然有心情出門,不得不說她是一個擅長隱忍的女人。”

    “盛郡王妃也挺不容易的,”白夏替華夕菀綰好頭髮,替她整理好髮釵,“主子您要見嗎?”

    “若是不見,就顯得太過無情了些,”華夕菀放下拜帖,笑瞇瞇道,“我也想看看,他們夫婦究竟想要做什麼。”

    晏晉丘聽說華夕菀要接待侯氏後,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讓木通吩咐下去,讓下人小心伺候。

    他相信夕菀的手段,就像夕菀相信他,從來不會問無謂的問題一般。

    第二天,侯氏到了顯王府後,華夕菀邀請她到湖心亭中品茶,侯氏沒有拒絕。

    湖心亭侯氏來過一次,那一次侯氏暗示願意助顯王登基,結果被華夕菀裝傻蒙混了過去,如今再到此地,侯氏才覺得自己為那個男人算計無數,甚至連自己身子都不顧有多麼的可笑。

    就算她為晏伯益拼盡一切,也許在他心中,自己也不如林氏半根手指頭。

    華夕菀覺得現在的侯氏比以往更加陰鬱,更加深沉,她不知道侯氏找她是為了什麼,所以只是扯著一些無聊的話題,但是她沒有想到,侯氏竟然直接開口說明了來意。

    “妹妹,幫我。”

    華夕菀端茶的手微頓,隨即笑道:“堂嫂這話是什麼意思?”

    “妹妹如此聰慧,又豈會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侯氏雙目灼灼的看著華夕菀,“我不甘心。”

    華夕菀臉上的笑意微淺,面露難色:“堂嫂你也是無比聰慧的女子,又怎麼不知道,很多事情我做不得主呢?”

    侯氏怔怔的出神:“是啊,天下的男人都一樣,都一樣。”她本以為顯王對華夕菀是不同的,可他們既然都是皇家人,都怎麼逃脫得了皇家人的冷酷無情?

    但是除了顯王,她已經找不到可以對付晏伯益的人,她要看到他此生無法實現心中所想,無法再擁有林氏!

    既然她滿腔芳心錯付,那麼也不會任由著晏伯益幸福下去。

    “只要你們願意幫我,我可以告訴你們晏伯益私底下的勢力。”侯氏語氣冷淡道,“他與哪些人是真心交好,私下有哪些產業,安排了哪些探子,甚至是有什麼計劃,我都可以告訴你們。”

    華夕菀細細的打量侯氏,除非對方是世間最好的演員,不然沒法用這樣的表情還有這樣的語氣說出這席話,可是她仍舊不會全然的相信對方:“嫂子說笑了,堂兄安排的事情與我可沒什麼關係,我知道了能有什麼用?”

    “呵,”侯氏冷笑道,“若不是因為顯王是他唯一的威脅,你以為我真願意做出此舉?”

    華夕菀聞言笑道:“既然如此,姐姐何必強求自己?”

    “可是有些事情,必須強求自己,”侯氏瞪大眼睛,“我要看著他希望破滅的樣子!”

    有時候愛與恨似乎僅僅是一念之間,華夕菀看到這樣的侯氏,忍不住想,也許當初晏晉丘讓人傳出這件事的時候,就是為了讓侯氏對晏伯益死心或者心生恨意,而皇帝那裡根本不是主要目的。

    “嫂嫂,外面的流言如何能信,你何必為了不相干的話讓自己如此,”華夕菀嘆了口氣,“你現在情緒很激動,等冷靜下來後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我以前就是為了一個男人太衝動過才做出那些事,反而是現在無比的冷靜,”侯氏面色平靜的喝了一口茶,“我願意幫你們,並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等到顯王登基時,能保我侯家滿門平平安安。我的娘家我清楚,他們都是膽小怕事的人,也不願意摻合進皇位爭奪中,若不是因為我,他們根本連這些事的邊都不用沾染上,仔細說來,其實是我連累了他們。”

    華夕菀沉默不言,心裡卻對侯氏有了新的認識。

    “身為女人,難道連自己枕邊人怎麼想都不清楚嗎?”侯氏嗤笑一聲,“他的心不在我身上,也不在王府其他女人身上,以前我想要得到他的真心,現在我不需要了。”

    華夕菀親手給侯氏添好茶水,她的看法與侯氏不同,晏伯益或許心裡確實沒有侯氏,但是要說他對太子妃林氏有多真愛,恐怕也沒什麼可能,女人在晏伯益眼中,大概跟工具差不多,他追求皇位的原因是野心,而不是因為對一個女人的感情。

    “這全是我的心裡話,三日後我會讓你們看到我的誠意。”侯氏離開前,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顯王府。

    華夕菀坐在湖心亭中,想起侯氏說起自己娘家時的神情,輕輕嘆息一聲,喝了口溫熱的茶水。

    “在想什麼?”晏晉丘拿過她手裡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後在她身邊坐下,“侯氏說了什麼讓你為難的話?”

    華夕菀把侯氏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然後道:“你相信她嗎?”

    晏晉丘挑了挑眉,姿態悠閒道:“等她把誠意拿出來後,我就知道該不該相信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這些小事別太放在心上了,侯氏的話是真是假並沒有那麼重要。”

    華夕菀嫌棄的拍開他的手,搶回自己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要喝茶自己倒去,別每次都搶我的杯子。”

    亭中的下人:每天都看到王爺王妃用盡手段秀恩愛,人生真是艱難啊。

    三天后,晏晉丘收到了一本賬冊,裡面寫明了晏伯益開銷明細賬,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拿來收買人心了。

    “看來這個侯氏真的與晏伯益離心了,”木通見晏晉丘心情好,便小心翼翼開口道,“王爺,我們要不要再添一把火?”

    “過猶不及,”晏晉丘把賬冊扔到一邊,“先等等再說。”

    “那……”

    “王妃那裡午膳快好了。”晏晉丘擺了擺手,“用過飯再說。”

    木通:總覺得王爺跟王妃在一起後,變化就越來越大了,這一定是他的錯覺……

    盛郡王府中,晏伯益臉色不太好看道:“這幾天你已經去過顯王府,我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與顯王妃感情這麼好了。”

    “您前些日子不是讓妾跟顯王妃走近些嗎?”侯氏滿臉不解道,“顯王妃是個懶散人,平時不愛見外客,難得這幾日她願意見我,我如果不去,豈不是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

    晏伯益聞言皺了皺眉,不過沒再開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4 12:38 PM

第86章 警示

    朝堂之上,一個官員正慷慨激昂的彈劾大理寺卿,細數他數十條罪狀,並羅列出一堆的證據,大有不告倒此人不回頭的架勢。

    眾位官員的表情有些微妙,誰都知道大理寺卿與盛郡王關係很好,並且對盛郡王十分的推崇,現在這人彈劾大理寺卿,無疑是在跟盛郡王作對。

    一個小小的御史敢這麼做,究竟是誰給他的膽量?或者說……他背後的主使者是誰?

    而皇帝果然也沒有放過這次機會,當即便摘了大理寺卿的烏紗帽,並且當堂羈押進大牢,稍後再繼續發落。

    幾乎所有人都了解到了一個信號,那就是皇上要對盛郡王下手了!朝中之人分為幾派,一派是堅定的保皇黨,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一派是保皇室黨,他們覺得皇上膝下無子,應該從皇室侄兒中挑選一個過繼封為儲君,這一派人大多都很支持盛郡王;還有一派是中立黨,他們往往選擇認為對的或者對自己有利的,而不拘泥於哪一派。

    在中立派看來,皇帝的決策不一定就是對的,而盛郡王也不一定是最好的選擇,他們完全不用急著站位,免得得罪了下一位真正的帝王。他們寧可不要從龍之功,也不要成為下一任帝王的眼中釘。

    啟隆帝的態度太過堅決,讓盛郡王一黨的人想要求情都沒法開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禁衛軍把大理寺卿拖走。

    “朕看張厚此人就很不錯,大理寺卿一職,就由他來暫代吧。”皇帝為了以示自己的公正,特意選了曾經讓他不滿的大理寺少卿張厚賴擔任大理寺卿一職。

    眾位官員有些意外,這個張厚不是之前因為查太子一案,引得皇上大怒的大理寺少卿?怎麼皇上如此大方的把他給提拔上來了,他們還以為皇上會因太子之死而遷怒於此人呢。

    啟隆帝當然不是多大度的人,他提拔張厚不過是做給別人看而已。他要天下人知道,連張厚這樣的人他都能重用,所以現在被他罷免的人不是他出於私情,而是因為此人真的犯了滔天大罪。

    說來,也不過是給自己找了一塊遮羞布而已。

    晏晉丘低著頭事不關己的站著,這樣子放在其他人眼裡,就覺得顯王不愧是顯王,真是雲淡風輕。要知道,如果盛郡王失勢,那麼顯王繼位的可能就更大了。

    可惜這位偏偏是個不喜權勢的,實在是浪費了那滿腔的才華。

    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彈劾大理寺卿的御史是皇上安排的,就連晏伯益也同樣這麼認為。散朝以後,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御史,轉身就準備離開。

    “盛郡王,”寧王笑瞇瞇的走到他的面前,語帶感慨道,“現在的人可真是膽大包天,你說呢?”

    “寧王近來不是身體不適,既然如此不如少管閒事,在家多休息,”盛郡王冷冷拱手,“先行一步,告辭。”

    “嘖,”寧王摸著下巴,看著晏伯益疾步走遠,偏頭看了眼不遠處不緊不慢走著的晏晉丘,眨了眨眼,也許是該做決定的時候了。

    隨後的幾個月裡,朝中多有動盪,換下了好幾個位高權重的官員,而這些人大多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與盛郡王來往密切,或者對盛郡王極為推崇的人。

    普通老百姓只以為皇帝因為死了兒子在發瘋,卻不知道這是在進行朝政之爭。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很多以前與晏伯益關係親近的官員近來是如履薄冰,甚至是斷了與盛郡王府的往來,以示自己的立場。

    “究竟是誰洩了密?!”晏伯益沉著臉看向屋子裡的幾個謀士,這幾個人都是他的心腹,可是此刻他卻有些懷疑其中有人出賣了他。

    那些被清算的官員,有些與他面上根本沒有任何往來,可是即便這樣,皇帝也發落了他們,這說明皇帝已經知道他們私底下有聯繫了。

    可是皇帝是如何知道的?

    “郡王爺,”幾個謀士面面相覷,他們也沒有料到事情會突然發展成這個樣子,甚至也懷疑起彼此來。

    見他們這個樣子,晏伯益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疲憊的揉著額角道;“你們說這事該怎麼辦?”

    “皇上已經下定了主意要與郡王爺您過不去,我們不如……”其中一個謀士的話沒有說話,就被晏伯益瞪了一眼,再也不敢說下去了。

    “都退下。”晏伯益既然已經懷疑這些謀士,自然不會真的跟他們商議重要的事情,所以把人都趕出書房後,才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原本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誰知道事態竟然急轉直下,把他逼上了絕路。

    如今發展到這一步,只能要麼狠,要麼死。

    他緊了緊拳頭,起身朝正院走去。

    顯王府中,華夕菀用手絹擦著臉,搖著扇子道:“這才五月,天氣怎麼熱得這麼厲害了?”

    “奴婢也覺得今年格外的熱,”白夏給華夕菀打著扇子,輕笑出聲道,“你別惱,我給您扇一扇就沒那麼熱了。”

    “有些悶熱,可能是要下雨了,”華夕菀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再給我做一碗冰片銀耳來,熱得心裡發慌。”

    “王妃,您不能吃多了寒性的食物,今日一早你已經用過一碗了,”白夏替她搖著扇子,“要不奴婢給您泡一杯涼茶吧。”

    華夕菀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聞言也只好嘆息道:“行,你們也下去喝一碗。”拉了拉身上薄紗衣,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見晏晉丘進來也沒有動一下。

    “這是怎麼了?”晏晉丘穿著整齊的衣袍,見華夕菀熱得滿臉通紅,當下便道,“怎麼屋裡沒有用冰?”

    “這才五月就開始用冰,等到六七月怎麼辦?”華夕菀有氣無力的瞥了他一眼,見他還穿著在外面的衣袍,便道,“你怎麼還穿這麼厚?”

    晏晉丘脫下外面的袍子,當下便覺得自己輕鬆了不少:回頭見華夕菀還趴著,便上前道:“我們去湖心亭坐坐,那里通風,肯定涼快不少。”

    華夕菀接過白夏呈上來的茶喝了一口,茶水進入喉嚨,確實有種說不出的涼爽,也讓她總算有了點精神:“走吧。”

    湖中的荷花已經打起了花苞,華夕菀趴在亭中的石桌上,懶懶的道:“我看你今天的臉色挺好,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自從娶了你,我天天都在發生好事,”晏晉丘給她倒了一杯水,“難道我以前心情不好?”

    “別說甜言蜜語,”華夕菀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道:“你有幾個時候開心過?”

    晏晉丘聞言心頭微動,隨後便朗聲笑道:“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華夕菀懶得搭理他莫名其妙的感情發作症,接過他遞來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吹著清幽的涼風,感覺自己連心裡的煩躁之意都消失了不少。

    夫妻二人剛涼爽了沒半刻鐘,宮裡又來消息了,說是太子妃快生了。

    “快生了?”華夕菀愣了愣,這似乎還沒有足月?

    木通道:“宮裡已經傳出消息,說太子妃進了產室,不過已經快一兩個時辰了,小皇孫一直沒有動靜。”

    華夕菀與晏晉丘兩人互相望了一眼,晏晉丘道:“既然如此,就先等等看,我們現在匆匆進宮也不合適。”

    太子妃產子順利還好,萬一不順利,他們現在進宮那不就成了皇帝的撒氣筒?

    又過了一個時辰,宮里傳出的消息仍舊是小皇孫還沒有出來。

    然後夫妻二人用了一頓午膳,睡了一會覺起來,宮裡再次傳出消息,小皇孫還沒有出生。

    這時正是雷陣雨即將來臨的時候,只見天上烏雲滾滾,狂風大作,眼看著就要下一場暴雨。

    當第一聲驚雷響起的時候,瓢潑般的大雨終於傾瀉而下,華夕菀看著院子裡被打得東倒西歪的小花朵,心中莫名有種直覺,太子妃這個孩子或許能生下來,只是生下來以後,面臨的也許不是祝福,而是別的。

    在夜晚降臨的時候,突然一陣驚雷響起,京郊的皇陵旁的一顆松柏突然被雷劈斷,連帶著燒了旁邊一座用來守陵的房子,雖然雨勢很大,可是整座房子仍舊被燒得一乾二淨。

    “生了!”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太子妃誕下一位皇孫。”

    “報,皇上,皇陵柏樹被雷劈斷,守陵人住的房子也被天火燒得一乾二淨。”

    “報,皇上,京郊出現天火,燃燒民居十餘所!”

    孩子的哭聲與雷聲不斷的響起,可是現場的氣氛冷凝住了。

    在皇孫出生的當頭,突然發生了這麼多奇怪的事情,連皇陵的樹都被雷劈了,這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這個小皇孫的出生,帶來的是凶兆啊。

    啟隆帝看著襁褓中的孩子,良久後才強忍下心頭的怒氣:“準備祭壇,朕給先祖上香。”

    世間就是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即使他不介意這個孩子,可是在其他人眼裡,這個孩子代表的只有不詳。

    啟隆帝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被人逼迫的味道,可是在今天,不管他信不信所謂的天命,也不得不告罪先祖,不然便是不孝。

    又或者,這不是人為,真的是先祖對自己所作的齷齪之事表示不滿?

    越想越覺得可怕,他回頭看了一眼產室方向,原本已經準備好的聖旨最終沒有頒發出來。

    他不想死後落下一個昏君的名聲,再等等吧,日後再想辦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4 12:43 PM

第87章 毒殺

    京城近來最大的奇聞是什麼?

    那就是太子妃產子的時候,皇陵旁邊的常青樹被雷劈,還有京城附近也遭火災。這種神蹟一般人出生的時候可沒這待遇,可是有這樣的神蹟還不如沒有。

    有人出來說,這個皇孫是妖星降世,會給整個國家帶來災難。也有人說,這是上天以及晏家祖宗的警示,因為這個皇孫根本就不是太子的孩子,而是太子妃與盛郡王通姦所生。

    負面的八卦永遠比誇獎別人的話受歡迎,流傳的速度也最快,很快關於太子妃與別人通姦產下妖星的消息,就傳遍全國各地,甚至在偏遠一些地方,傳言已經變成太子妃與野男人苟合,產下一個似人非人會帶來災難的怪物。

    人類對神怪之說雖然不是全然的相信,但絕對是抱著敬畏之心的,更何況關於皇孫的謠言傳得有鼻子有眼,讓那些原本不那麼相信的人都開始半信半疑起來。

    “所以,外面的傳言就是你這位皇孫長了三隻眼睛,六隻手臂,皮膚烏黑,獠牙森森?”華夕菀喝著茶,搖著扇子掩嘴笑道,“這都什麼跟什麼亂七八糟的。”

    紅纓笑瞇瞇道:“外面的人誰也沒有見過皇孫,這謠言越傳越離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華夕菀笑了笑,轉頭卻想,這事也太巧合了,眼看著要雷雨要來,太子妃就要產子了,這雷哪都不劈,就劈皇陵的常青樹,還有遭火災的房屋,雖然燒毀了一些財產,但是人卻沒有傷到,就好像有人知道會鬧火宅,把人提前救出來似的。

    “白夏,發生火災的時候,那些房屋裡的人,是誰救下的?”她輕輕捂著小腹,今天來了月事,不僅不能吃冰碗,屋子裡連冰都不能放,這又熱又難受得,真是全身都不舒服。

    “聽說衛尉寺巡邏隊剛好經過,便把人救了出來,只可惜火勢太大,人雖然救了出來,但是房屋卻燒毀了一些,”白夏知道華夕菀苦夏,便打來了熱水給她擦手擦臉降溫,她擰好帕子遞到華夕菀的手裡,繼續道,“說來也巧,這支衛尉寺的巡邏隊以前是張厚張大人管理,後來張大人去了大理寺,便提了他的副手出來頂替空缺。”

    “張厚?”提到此人,華夕菀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張老實臉以及挺拔的身軀,“聽說他在大理寺受了不少委屈,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前段日子有人彈劾大理寺卿,大理寺卿被革職後,就有張大人填補了空缺,現在他已經是大理寺卿了,”白夏接過華夕菀用過的手帕,“外面的人都說張大人是傻人有傻福,渾然忘了不久前他們還嘲笑過張大人為人倔強,不是抬舉呢。”

    “世人大多如此,”擦了下脖子與手臂,華夕菀覺得自己身上總算沒有那麼黏膩了,便心情甚好道,“我看這個張厚的運氣也挺好的。”

    她抬頭看了眼門外,外面忽然狂風大作,似乎又要開始下大雨了。

    “王爺回府了沒有?”她突然想起晏晉丘近來似乎特別的忙,雖然每天仍舊盡量擠出時間來陪她,但是從他晚上入睡速度來看,最近他耗費的精力絕對是平時的好幾倍。

    “奴婢不清楚,不然奴婢去問問吧。”白夏看了眼外面被大風刮得東倒西歪的枇杷樹,把臉盆遞給旁邊的紅纓,就要準備出去。

    “就快要下雨了,你別出去了,”華夕菀走到門口,享受著大自然狂風的力量,然後指了指不遠處衣袍翻飛的晏晉丘,“那不是回來了嗎?”

    白夏轉頭看了一眼,見王爺正帶著幾個近侍走了過來,便笑著退到旁邊站定。

    “風這麼大,站在門口做什麼?”晏晉丘進門摸了摸華夕菀的指尖,發現她手上薄薄一層冷汗,有些擔憂的問,“怎麼這麼熱的天氣還出冷汗,身體不舒服?”

    “熱才站在門口吹風,”華夕菀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見他面色變得不怎麼自在後,才撫著小腹道,“這下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晏晉丘乾咳了一聲,看了眼四周的下人,揚手讓他們退下後,把華夕菀一把抱起放在床上,然後伸手輕輕揉著她的小腹,“既然你不舒服,就先睡一會兒,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我再叫你。”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做這種事,晏晉丘的動作十分的生疏與僵硬,並且不敢用太大的力氣,揉了小半天,也只是在原地蠕動,惹得華夕菀不滿的抱怨道:“你這是揉肚子還是給我撓癢癢呢?”

    晏晉丘力道加重了一些,揉了一會兒後,見床上的人呼吸變得均勻,沉沉睡了過去後,才輕輕的收回手,替她蓋好蠶絲涼被。

    外面突然傳來劈裡啪啦的響聲,就像是從天上突然潑了不少的雨水下來一般,他走到窗戶邊,看著被風雨打得東倒西歪的芭蕉樹,心情極好的瞇了瞇眼睛。

    突然一聲驚雷響起,他猛的回頭去看床上的華夕菀,見她並沒有被雷聲驚醒,快步走到床沿邊坐下,伸手輕輕拍著隆起的被子,聽著窗外的雨聲,眼底的溫柔幾乎可以讓人化成一汪清水。

    刷刷的雨聲,給人帶來的不是吵鬧,更像是另一種寧靜與安詳。

    華夕菀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旁邊坐著一個人,扭了扭頭,見晏晉丘靠在床頭捧著書看,她掩著嘴打了個哈欠:“屋子裡這麼暗,怎麼在這看書?”

    “沒事,這里安靜,”晏晉丘把書扔到一邊,起身走到窗邊把窗戶關好後,才再度坐到華夕菀旁邊,“晚膳等一會兒就好,你先起來洗個臉。”說完拍了拍手,候在外面的下人魚貫而入。

    “你怎麼把窗戶關了,好熱。”華夕菀從床上下來,伸手讓丫鬟們伺候著穿衣。

    “你剛從被窩裡起來,一冷一熱容易生病,先把衣服穿好了再說,”晏晉丘無奈的嘆息一聲,“晚上我吩咐過膳房,讓他們做的全是口味清淡的菜。”

    “哦,”知道對方是對自己好,華夕菀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所以只能乖乖的穿好衣服,梳好妝以後,才讓人把窗戶打開。

    她趴在窗戶上愜意的吹著風,還不忘把晏晉丘也拉過來跟自己一起趴著:“外面的雨下了多久了?”

    “你睡著不久後就開始下了,”晏晉丘伸手把垂落在她臉頰旁的髮絲繞到耳後,然後道,“這些日子你一直待在府裡,會不會覺得無聊?”最近因為時局緊張,各府都減少了娛樂活動,他擔心夕菀天天待在屋子裡,會悶出病來。

    搖了搖頭,華夕菀笑瞇瞇道:“我此生的目的就是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不出門就誰也別叫我出門。出門多累,說話處處小心便罷了,遇到地位高的還要行禮奉承,你說煩不煩?”

    “這麼憊懶的性子,真不知是怎麼養出來的,”晏晉丘輕笑出聲,“不愛出門就不出門,以後總有一天,你再也不會向任何人行禮。”

    華夕菀:呵呵,就算有一天他當了皇帝,就他不讓她行禮,頭上還有個太后在呢,她能不行禮?

    “報!太后病危!”

    華夕菀發誓,她絕對沒有詛咒太后的意思!

    “怎麼回事?”晏晉丘的反應出乎華夕菀意料的平靜,她沉默不言的看著進門來稟報的木通,然後恍然驚覺,似乎每次發生大事,上報給晏晉丘的人幾乎都是木通。

    她的眼神在木通與晏晉丘兩人身上溜了一圈,看來木通十分受晏晉丘的信任?

    “聽說下午的時候,皇后娘娘給太后送去一盤糕點,太后用後不久,便覺得身體不適,結果太醫還沒來,就吐出一口血來,太醫來了過後就發現,太后中了毒,所中的毒與皇后送來的糕點一模一樣。”

    皇后自己端著糕點去給太后下毒?皇后她又不是腦殘,她會做這麼蠢的事情?

    看來是皇后被人算計了。

    “皇后呢?”華夕菀開口道,“皇后被關押起來了嗎?”

    “大理寺的人已經把皇后押進天牢由重兵看守了,”木通愣了一下,“只是現在案子還未定,太后也尚在昏迷中。”

    “備馬車,我與王妃要進宮去探望皇祖母。”晏晉丘拉著華夕菀的手道,“走吧。”

    木通剛想提醒王爺他身上的袍子有些皺了,要不要換一件,可是轉念又一想,也許不換更好。

    天牢裡,皇后披散著頭髮坐在床上,她雖然是毒殺太后的嫌犯,但畢竟是一國之母,所以也有誰敢怠慢,牢獄中什麼東西都不缺,唯一不能做的就是無法出去而已。

    太子妃站在牢門外看著皇后,冷笑道:“母后,您還好嗎,兒媳來看看你。”

    皇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你以為在穩婆身上下功夫,就能去母留子?”太子妃嗤笑道,“沒那麼容易。”

    “生下了一個妖星,又有什麼好得意的,”皇后譏諷道,“你以為從出生開始就背負著這樣一個名聲的皇孫,能繼承皇位?”

    太子妃沉默片刻,突然道:“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讓這個孩子去爭奪皇位。當年我本本分分的嫁給太子,也從未想過要走到這一步,當年你苛責我,太子冷落我,甚至當著我的面,與其他妾侍打情罵俏,我可有半句怨言?”

    “可是即便如此,你仍舊覺得我處處不好,”太子妃說到這,又突然笑開,“你落得今天這個地步,那是老天有眼。這些年,為了不讓其他妃嬪有孩子出生,你做的惡事還少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4 12:49 PM

第88章 鳳逝

    “你的手上難道就沒有沾染過殺戮?”皇后漫不經心的一笑,“如今你羽翼漸豐,買通我身邊的人給太后下毒,害得我惹上牢獄之災,我技不如人便認了。但你也用不著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五十步笑百步,你比我乾淨不到哪裡去。”

    林氏面上的笑意微微一僵,隨即道:“你現在也只能一逞口舌之快,我就讓你看著整個方家怎麼倒下!”

    皇后漫不經心的臉色終於大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意思,”林氏聽著外面的驚雷聲,咯咯笑道,“外面的雷聲真悅耳,皇后娘娘,你好好在牢獄裡享受擁有皇后之位的最後幾天吧,也許再過不久,你就是罪妃,而不是皇后了。”

    皇后把手穿過監牢的圍欄,一把抓住林氏的衣角:“你想對方家做什麼?!”

    林氏一拉自己的裙角,把皇后的手狠狠的踩在腳底:“你當初磋磨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報應的那一天!”

    “啊!”鑽骨的疼痛讓皇后忍不住慘叫出聲,“林氏,你不得好死!”

    “已經活在地獄裡的人,又何懼死亡,”林氏哈哈大笑,幾乎笑出了眼淚,“只可憐我那無辜的孩兒,自出身起便白白被人毀了名聲,成了別人眼裡禍亂天下的妖星。稚子何辜,你讓人在外散播害我兒的謠言時,又何曾想過為我母子留一絲餘地。”

    皇后一怔,她愕然的看著林氏:“你以為那些事是我幹的?”

    “你不用演得那麼逼真,”林氏冷笑,“你毀我兒一生,我就要你方家滿門來換!”

    林氏挪開自己的腳,扶了扶鬢邊的銀釵。雖然她臉上半點脂粉也無,可是水嫩的肌膚足以彌補無數的不足。

    她走出大牢,看著外面的大雨,毫不猶豫的邁開步子走進了雨幕中。

    “主子,您如今產子不足一月,出門已經大大不好了,怎還能淋雨,日後可是要落下病根的。”她身後的丫鬟忙撐起傘替她遮住滿天大雨,可是雨勢太大,儘管撐著傘,仍舊有不少雨水飄到林氏的臉上。

    林氏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大踏步的繼續往前走。

    她現在站在這權力動蕩的中心,哪還有什麼以後。

    太后宮中,擠了一堆的御醫太醫在側殿,外站著不少晏氏一族的人,隨著太后昏迷的時間越久,外殿的皇室眾人臉色就更加難看。

    他們晏氏皇族什麼時候出過一個毒殺太后的皇后,如今這檔子醜聞便是想遮也遮不住,注定是要名留青史了。

    想到這,晏氏皇族眾人的臉色就更加難看,只怕千年以後,只要有人提到晏氏皇朝,就不會忘記這檔子醜聞。

    兒媳毒殺婆婆,此乃不孝,皇后毒殺太后,此乃不忠。不忠不孝枉為人,可是偏偏這個皇后是皇上當年堅持要冊封的。

    在場中啟隆帝的臉色是最難看的一看,他演了這麼多年的孝子,如今他的皇后毒殺太后,不僅讓他以前的努力前功盡棄,還讓他此生沾上了難以抹去的污點。

    世人皆知太后不是他的生母,他就算用盡各種理由,只怕這些人也不會相信他的話。也不知日後那些書生會如何評價此事,又會如何評價他?

    沒有幾個帝王不在乎史書上對自己的記載,啟隆帝同樣如此。想到後世之人有可能因此事對自己產生誤解,啟隆帝便覺得心裡燃燒著一把無法撲滅的火。

    “皇上,顯王與顯王妃到了。”

    啟隆帝看向門口,晏晉丘與華氏正匆匆而來,晏晉丘袍子下擺被雨水淋得濕透,衣服上還帶著褶皺。而華氏身上穿著常服,髮髻也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垂髻,漂亮的繡鞋因為沾滿污水,而變得灰撲撲的。

    若是平時兩人以這幅樣子面聖,定會讓人覺得是御前失儀。可如今太后情況危急,而顯王又是太后撫養過的,所以夫妻二人顧不得換衣服便趕來皇宮,便是再嚴苛的人,也只會認為兩人是一片赤子之心,讓人動容。

    京城中誰人不知顯王的風度翩翩與顯王妃的美艷動人,誰人見過兩人如此狼狽的時候,可見一路上兩人有多焦急。

    晏晉丘與華夕菀雙雙在啟隆帝面前跪下,晏晉丘也不辯解,直接告罪道:“臣與內子御前失儀,求皇上責罰。”

    “賢侄與賢侄媳快快請起,你二人的心意朕明白,想必太后也會因為你們的孝心而感動的,”啟隆帝眼眶微紅,親手扶起晏晉丘,聲音哽咽道,“朕如今……朕有愧啊。”說完,便用袖子掩著臉毫無形象的哭起來。

    華夕菀默默的垂首,這啟隆帝為了洗白自己,也是蠻拼的。當著這麼多人嚎啕大哭這種招數都用了,就是不知道在別人眼裡是真心難過還是故意演戲了。

    “請皇上不必如此,皇祖母平日常對臣說起您對她老人家的孝順與體貼,發生今日之事,是誰也沒有料到的,”晏晉丘眼眶一紅,當下便哭得泣不成聲, “臣……臣惟願皇祖母身體安康,平平安安,便再無所求了。”

    見晏晉丘也哭出了奧斯卡影帝的水平,華夕菀嘆息一聲,沒有想到重活一世,她還要重操舊活,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王爺,您別這樣,”華夕菀捏著手帕一角毫無形象的擦著眼睛,很快便哭得喘不過氣,把一個又驚又怕又擔心丈夫的女人演繹的淋漓盡致,“若是皇祖母知道你如此不顧惜身體,待皇祖母痊癒後,豈不又要為你的身體心疼,你……你別難過了。”嘴裡勸著晏晉丘不要難過,她卻哭得悲戚萬分。

    晏晉丘一把摟住華夕菀,也不顧有其他皇室人在場,慟哭道:“今日我願長跪在此為皇祖母欺負,惟願皇祖母轉危為安,身體康泰。”

    “王爺,妾陪你。”

    “你身子弱,不可……”

    “夫妻本是一體,你心里為皇祖母擔憂難過,妾難道就忍心看著你如此麼?”

    不少女眷被這個場景感動了,忍不住也紅了眼眶。

    顯王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顯王妃也是個賢惠孝順的好媳婦,她們當初怎麼會覺得顯王妃空有美貌,不值得顯王寵愛呢。這實在是太偏頗了,顯王妃是個多好的女人啊。

    而寧王敬佩的看著皇帝還有顯王夫婦哭得一個比一個傷心,默默的抹了一把臉,回頭看了眼外面劈得整天動地的驚雷,心裡隱隱為三人的演技感到折服。

    不對,應該是兩人,這三人裡面,只怕唯有顯王妃是真心實意的哭了一場。女人總是比較隨男人的,這顯王傷心,她自然也就跟著難過了。只可惜她大概不知道,身邊的男人不是真的在難過,而是在做戲。

    “皇上,太后娘娘醒了!”

    眾人一臉震驚的看向顯王夫婦,難道真是這兩人孝感動天,讓昏迷了好幾個時辰的太后醒了過來?

    就連寧王都有些驚訝了,原來世間竟然還有如此巧合之事?

    太后醒過來,不代表太后就沒事了,眾人進了內殿,見太后靠坐在床頭,雙眼精神奕奕,心裡咯噔一下,這是……迴光返照?

    可是誰也不敢說這種話,只是老老實實的跪著,等著太后發話。

    “你們都來了?”太后視線從眾人身上掃過,最後留在晏晉丘身上,她笑著朝晏晉丘招了招手,“子陵,來皇祖母這裡。”

    “皇祖母,”晏晉丘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自然,“您感覺身體好些了嗎?”

    “好不了啦,”太后看著殿門口,長嘆一聲,“哀家在這座宮殿裡住了二十多年,也該歇歇了。”

    晏晉丘握住她溫熱的手不說話。

    “你是個好孩子,哀家所有的皇孫中,唯有你最孝順,如今臨走前能看一眼,哀家也能放心了,”太后突然看向皇帝,“當年你母親出身卑賤,先帝讓你養在我的膝下,哀家自認並未虧待過你,可是哀家沒有料到,竟會喪在你的皇后手中。”

    啟隆帝跪在地上的身軀微微一晃,他沒有料到太后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他生母出身卑賤。抬頭看了眼角落裡正奮筆疾書的史官,他臉色沉了沉,忍了下來。

    “罷了,罷了,哀家老了,早管不了你們了。”太后突然看向皇帝身後,“先帝來了?”

    啟隆帝背後一涼,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身後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太后突然厲聲道:“皇上!”

    她的一生獻給了晏氏皇族,臨到死前,才恍然發現,她對先帝是充滿了恨的。

    她的視線最後一次掃過晏晉丘,她害死了這個孩子的母親,離間了他與他父親的感情,臨死前就幫他一把吧。

    “皇上,好好待哀家的子陵,他是個孝順的孩子。”

    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了這句話,就算日後皇帝有了猜忌之心,也沒法要了這孩子的性命。

    惟願……

    她腦子裡閃過當年登上鳳座時的風光,嘴角浮現一絲笑意,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晏晉丘感覺到掌心的手突然顫抖了一下,然後再也沒有了動靜。

    他愣了愣,食指顫抖的伸到太后的鼻息間,視線漸漸的變為悲傷:“皇祖母!”

    華夕菀怔怔的抬頭看向鳳床上的女人,這個晏氏皇朝最風光的女人,就這麼沒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4 12:54 PM

第89章 葬禮

    “咚。”

    “咚。”

    皇宮中敲響了喪鐘,足足響了七聲才停下。

    天牢中的皇后頹然的坐到地上,半晌才又哭又笑道:“完了,都完了。”

    她及笄後嫁給皇帝,後來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又成功為皇上誕下子嗣,原本她注定可以榮華一世的命運,為什麼會轉眼卻成了階下囚?

    若是太后現在還好好活著,他們方家尚還有一線生機,如今太后沒了,全天下的人都認為是她害的太后,他們方家滿門……

    太后臨死前,還不忘誇獎顯王孝順,於是史官的筆下,又多了一條關於晏晉丘的記錄。

    太后臨前有言:子陵,孝子也,哀家去之無懼,唯憂此子,盼帝對其善也。

    整個京城都掛著縞素,啟隆帝為了表現出自己的孝順,更是不顧自己的身份,為太后披麻戴孝,還日日茹素,每每提起太后往日待他的好,都會情不自禁的嚎啕大哭起來。

    啟隆帝的這番行為,總算挽回了自己一些仁孝之名,雖然仍舊有很多人認為他是在做戲,但是面上總算是過得去了。

    外面關於皇后毒殺太后的各種謠言早已經傳得面目全非,或許人們天性裡都會對死者抱著一份尊重,所以這些謠言裡,大多是皇后行為有多惡毒,太后一個孤單的老太太在后宮裡日子有多難過。

    還有人傳出皇后曾經故意給太后吃壞了的人參阿膠之物,對太后十分的怠慢。

    皇后的名聲一落千丈,簡直與禍國的毒婦無異,甚至有不少說書先生把皇后描述成一個只知陰謀詭計,全無半點善心的妖物,不然太子怎麼會那麼壞,一定是皇后沒有把太子教好。

    “世人總是習慣把孩子的不好歸咎於母親沒有教育好,孩子若是出息了便是虎父無犬子,”華夕菀把玩著手裡的素銀釵,緩緩的插入自己的髮間,擦淨臉上所有的脂粉,“皇后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傳言中那麼壞,她只是……”

    華夕菀突然止了話頭,看著身邊穿著麻布素外袍的晏晉丘,“外面那些傳言……”

    “與我無關,”晏晉丘從盒子裡挑了一支素銀手鐲戴到她的手上,然後看了眼她髮間僅僅用來固定髮髻的三支素銀釵,“皇后已經落到如此地步,我犯不著再費力氣去針對她。”

    華夕菀聞言笑了笑,“我問的不是這個傳言,而是關於皇孫的那些傳言。”

    “這是上天的警示,”晏晉丘理了理外袍,麻布外袍十分的粗糙,但是裡面穿著貼身舒適的蠶絲裡衣,倒也不算難受,“世人只喜歡相信自己想到的東西,與我可沒多大的關係。”

    “呵呵,”華夕菀笑著取下晏晉丘給自己戴上的素銀手鐲,“熱孝期,戴這個做什麼。”

    看著素面朝天的華夕菀,晏晉丘嘆息一聲:“我總是不忍心讓你受半點委屈。”

    華夕菀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油嘴滑舌。”

    反手握住華夕菀的手,晏晉丘在她腮邊偷了一個香吻:“這可是我的真心話。”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

    華夕菀吃吃笑道:“信男人一張嘴,不如相信白日能見鬼。”

    “胡言亂語,”晏晉丘無奈一笑,他沒有想到華夕菀竟然敢說如此驚世駭俗的話,伸手把她攬進懷裡,“這話可不能讓別人聽見了。”

    “你又不是別人,”華夕菀拋給對方一個媚眼,眼見晏晉丘眼神越來越炙熱後,反手推開他,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王爺還是準備一下進宮吧,這可是在熱孝呢。”

    無奈的苦笑,晏晉丘道:“我明白了。”

    兩人日日到宮里為太后哭靈,因為天氣太過悶熱,所以欽天監看過日子後,決定讓太后停靈十四天下葬,這已經是時間最短的吉時了。

    太后的金棺周圍放著無數的冰盆,等冰化了一半,就要換上新的冰,以免太后的屍首腐壞,但是即便這樣,華夕菀進靈堂時,還是覺得檀香混著各種香燭味,讓她十分的難受。

    她跪在蒲團上,聽著哭靈人悲切的哭聲,把紙錢一張張扔進盆裡,透過火光她看了一眼太后的靈柩,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太后在這后宮裡,也算是笑到最後的人物,誰能想到她會死於這種手段。

    她根本就不相信此事乃是皇后所為,也許皇帝心裡也是不相信的,可是這件事實在太過證據確鑿,皇帝如果願意站出來為皇后說話,如果沒有成功的翻案,那麼在世人眼裡,皇帝就是有心想包庇皇后,故意拖延時間。

    皇后陪伴皇帝多年,可是如今被人暗算,只怕她的男人不會冒著自己名聲被毀的危險,出來為她叫屈。

    一道白影在她身邊跪下,她扭頭看了此人一眼,微微垂首:“太子妃。”

    “顯王妃好,”太子妃把幾張紙錢扔進盆中,用手絹擦了擦自己微紅但卻沒有淚水的眼角,“王妃看起來清減了些,還請多多顧惜身子。”

    “不過是最近幾日沒有睡好罷了,”華夕菀低眉順眼道,“太子妃剛產下皇孫不久,怎麼能來此處?”如果她沒算錯日子的話,太子妃還沒出月子吧?

    “我只是想在太后下葬前,看看她老人家,”林氏說完這話,又扔了一疊紙錢進去,看見盆中的火越來越大,她面無表情道,“加之聽聞王妃在此處,我就更想來看看了。”

    華夕菀不知道她這話中的含義,所以沒有說話。

    “聽聞王妃的堂姐與我的兄長定了婚?”林氏也不在意華夕菀沒有開口,徑直道,“我的兄長是個可靠的男人,你們華家的姑娘嫁給他,不用擔心會受委屈。”

    華夕菀接著燒紙,不讓盆裡的火熄滅:“靈堂之上,我想並不適合談論這些問題。”

    “你說的對,”林氏對著太后的靈柩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把手中的紙錢全部扔進火焰中,“這種喜慶的事,放在這裡太不合時宜了。”

    華夕菀察覺到林氏有些不對勁,皺了皺眉,猶豫了片刻開口道:“還請太子妃多多保重身體,皇孫殿下還需要您呢。”

    林氏笑了笑,這個笑出現在靈堂上實在是大孽不道,可是華夕菀偏偏從這個笑容裡看出了無限的酸楚。

    “我曾經想,若我沒有嫁入皇家,像你這樣的女子我定是十分樂意親近的,”林氏輕輕握了一下華夕菀的手,“可惜世間沒有那麼多若是或者如果,顯王妃,願你跟我們不一樣吧。”

    她說完這席話,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朝太后的靈柩深深鞠躬,轉身大步離開了靈堂。

    “太子妃,”華夕菀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忙回頭看去,卻只看到林氏決絕而又挺直的背脊。

    她愣了一會神,回頭見盆中的火即將熄滅,忙扔了幾張紙錢回去,眉頭卻不自覺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在她身邊跪下,是徐王世子妃,她們兩人互相頷首,然後相互沉默的坐起單調又枯燥的事情來。

    半個時辰後,寧王世子妃與盛郡王妃替換了她們兩人的位置,她們才揉著跪得已經麻木的腿慢慢走出靈堂,靈堂外殿還守著不少皇室族人,他們各個一臉悲愴,彷彿太后在他們心中擁有無上的尊崇地位般。

    晏晉丘見到華夕菀出來,走路的姿勢還有些不對勁,知道她是跪得久了膝蓋難受,忍不住上前扶住她在旁邊的木椅上坐下,可是大庭廣眾之下他又不好做別的事,只好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手心。

    徐王世子妃在另一邊坐下,她與華夕菀對視一眼,再次互相頷首。

    徐王世子妃心想,若不是這裡是太后的靈堂,大概顯王定會忍不住替顯王妃揉膝蓋吧。她原本以為顯王待顯王妃乃是虛情假意,可是現在又覺得,如果這都不是真正的感情,那麼顯王便太可怕了,因為一個人會把戲演到如此地步,不知對自己又有多狠?

    每天皇室晚輩輪換著跪完靈後,就乘坐掛著白燈籠的馬車回到自己的府邸,然後第二天接著如此。

    太后下葬的那日,天氣格外的晴朗,天空掛著的晨間太陽也足以把人烤化。

    華夕菀與晏晉丘坐在馬車裡前行,每當隊伍停下,他們就要下馬車行行跪禮,直到禮官說起後,才能起身上馬車繼續前行。

    如此折騰半路後,華夕菀覺得自己快要烤成人乾了,偷偷在馬車裡灌了好幾口涼茶後,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把靈柩送進皇陵,太后以慈和太后的名號與先帝合葬,帝陵大門關上時,所有的送靈者齊齊跪下行三拜九叩大禮,皇帝又親自念了一篇自己寫的禱文後,才下令眾人起身。

    上馬車前,華夕菀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帝陵,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蕭瑟感。

    “小心腳下,”晏晉丘輕輕的托住她的手,柔聲道,“外面熱,快進去吧。”

    回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華夕菀笑了笑,踩著腳凳進了馬車。

    晏晉丘跟著進了馬車,進去後見華夕菀滿頭大汗的樣子,掏出藏在袖子裡的錦緞手帕,替她細心的擦去臉上的汗水,“回去好好睡一覺。”

    華夕菀反手握了握他的手背,笑著道:“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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