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月下蝶影 -【八寶妝】《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12:25 PM

第45章 刺殺

    京城裡鬧出這樣的命案,弄得其他老百姓人心惶惶,每每還沒到宵禁的時候,街道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顯得比平時冷清不少。

    “郡馬,雨已經下得大了,我們是否找個地方歇歇?”馬車外,一個小廝擦著臉上的雨水,心裡罵著老天,這都下了好幾天雨了,好不容易等到天晴才出門,誰知道回來半路上又下起雨來,瞧著架勢竟然還有越下越大的勢頭,實在是倒霉。

    “不必了,”羅仲諍掀起簾子看了眼外面,“宵禁時間快到了,我們還是早些趕回府,免得郡主擔心。”

    “是,”小廝不敢再多言,只示意讓車夫快些駕車,免得雨越下越大,淋了他們倒是無所謂,若是讓郡馬受了寒,到時候回府郡主定會狠狠罰他們的。

    羅仲諍心裡也很煩躁,想到方才太子說的那些話,心裡總有些忐忑不安。若論人品,他倒是更為欣賞盛郡王,只可惜太子方是正統,他是忠君之人,自然只能站在太子這一邊。

    只是沒有想到郡主她……

    馬車突然劇烈一晃,羅仲諍皺起眉頭道:“怎麼回事?”

    外面沒有人回答,他心里頓覺不妙,掀起車窗簾子一看,頓時變了臉色,因為他發現自己帶出來的侍衛與小廝竟然都已經無聲無息的躺在地上,地上一片血紅。

    他的一口氣還沒喘上來,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銀光,喉間有些涼癢,張嘴想喊救命時,眼前一片黑暗。

    “咚!”

    領頭人看著跌出馬車的華服男人,大雨沖刷著他身上流出的血,更是增添了幾分死氣。

    “頭領,無一活口。”

    “撤。”

    雨越下越大,漸漸的沖刷掉一切腳印,誰也不會想到,就在天子腳下,京城街巷裡,竟然會發生這樣一樁命案。

    “什麼?!臨平郡馬昨夜在距他府門幾十丈的地方遇刺?!”華夕菀差點沒有打碎手裡的茶盞,就連手背上濺了兩滴茶水也顧不上,“人還活著麼?”

    “主子,您小心,”白夏忙擦去她手背上的茶水,幸好這茶已經不太燙,不然燙傷主子可如何是好。她伸手拿過華夕菀手裡的茶杯,輕聲道,“奴婢聽說,臨平郡主府上已經掛起了白幡。”

    華夕菀有些訝然,想起臨平郡主為了能嫁給這個男人,可算得上是不管不顧,現在這個男人沒了,留下臨平郡主與兩個孩子,可真算不上什麼好事。

    這時,外面有幾個下人捧了盒子過來,紅纓驗看過後,皺眉道:“這枚夜明珠是誰放進去的,主子不喜此物,日後院子裡不許放這個。”

    “小的記下了,”捧著夜明珠盒子的下人小心翼翼的合攏蓋子,有些感慨,價值千金的夜明珠在王妃眼中竟猶如糞土,只可惜王爺一心送來,不曾想王妃並不好此物。

    華夕菀聽著幾個婢女清點晏晉丘讓人送過來的東西,原本那點難過漸漸淡化了,她甚至想,不管臨平郡主與顯王府關係如何僵硬,但是至少她留著晏氏一族的血。如果她想找幾個合心的男人,養幾個面首在府裡,也是無人敢多說什麼的,只要那些面首不是被強搶而來。

    沒過多久,晏晉丘匆匆進來,見華夕菀坐在窗邊發呆,便走在他身邊坐下:“怎麼了?”

    華夕菀搖搖頭道:“沒什麼,就是聽說昨晚發生的事情,有些難受而已。”

    晏晉丘摩挲著她的掌心沒有說話。

    見他這個樣子,華夕菀猶豫片刻道:“如今沒了駙馬,臨平郡主和兩個孩子只怕一時半會緩不過神來,不如……”

    “你近幾年身子才慢慢好轉,不可到靈堂這種陰氣重的地方去。”晏晉丘搖了搖頭,直接否定了華夕菀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羅仲諍好歹是皇親國戚,他的喪葬禮有禮部官員負責,你不必擔心。”

    華夕菀聽出他話裡的冷淡之意,也就不再提起此事。人與人之間本就有親疏遠近之分,她與晏晉丘之間雖然隔著一層煙霧,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是除開親人外與自己最親近的人了。

    “方才我聽下人說你不喜夜明珠?”晏晉丘不明白華夕菀為什麼對夜明珠如此不喜,所以乾脆直接問了出來,“你喜歡什麼,我讓你給你找來。”

    “你給我的東西庫房裡都快裝不下了,”華夕菀笑了笑,“我只是在古書上看到夜明珠會擾人思緒,不宜放在室內。”

    “原來如此,”晏晉丘笑著把她抱到膝蓋上坐好,“不喜歡就不喜歡,以後有什麼好東西我再讓人送過來。”

    用珍貴物品砸人的手段,果然是源遠流長,長盛不衰。

    當兩人最後在床上做完運動後,華夕菀在迷糊中想:他們是怎麼躺到床上來的?

    羅仲諍遇刺一事,無異於是在京城裡投進一顆炸雷,無數官員人人自危,就連郡馬都能遇刺,更何況他們這些人呢?

    啟隆帝大概是最震怒的人,作為天子,有人在他眼皮子地下刺殺皇親國戚,並且還堂而皇之的在臨平郡主府附近下手,這簡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

    無人敢直面天子的怒氣,所以全城戒嚴徹查的命令一下,京城裡治安頓時好了起來,就連吃霸王餐、幹小偷小摸的行業的人都收手了,畢竟最近風頭實在太緊,他們可不想莫名其妙成為出氣筒。

    外面的人如何想,臨平郡主根本無心理會,她整日在靈堂哭泣​​,連自己兩個孩子都無心去管了。

    她怎麼都不敢相信,這個與自家同床共枕好些年的男人就這麼去了,而且他被殺的地方,離郡主府是如此的近,明明……明明再走一段路就能回家了,為什麼會這樣呢?

    “京城,京城。”她踉踉蹌蹌的走到門口 ,看著皇宮的方向,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眼角淚水都擠了出來,“我錯了,錯了。”

    她不該答應駙馬來京城,從一開始就錯了。在他們為了皇上的密旨心動後,就注定他們走上了一條充滿陰謀詭計的道路。

    “仲諍,”臨平郡主摀住臉,淚水頓時落下,她腦子裡全是與羅仲諍相處的畫面。雖然羅仲諍是個不細心的男人,但是至少這些年他與自己相敬如賓,並沒有鬧過什麼不愉快。若是當初沒有來京城,她與羅仲諍仍舊還是江城最尊貴的一對夫妻,富豪鄉紳誰不給她們面子?

    如今到了京城,她雖是郡主,可是離了顯王府的支持,她這個郡主也不過是個空架子。在四處都是貴人的京城,她一個空架子郡主又算得什麼?

    欽天監參照羅仲諍的八字算出了他下葬的日期,下葬當日,京中很多人家都在送葬路上搭建了祭奠台,顯王府也不例外。

    華夕菀甚至還親自去了郡主府,她趕到的時候,有很多人已經趕到了,看到她出現,諸人互相行禮過後,華夕菀站到了離臨平郡主最近的地方。

    不管面上臨平郡主與顯王府有多冷淡,可是面上兩家的關係才是最近的,不管內裡如何,在這人多的場合下,演也要演出友好的氣氛出來。

    因為哭得太多,臨平郡主顯得十分憔悴,眼神也有些木訥,甚至在見到華夕菀的時候,也只客氣了幾句,沒有了以往刻意為難的味道。

    “請節哀。”華夕菀覺得這句話在死者面前是最沒用的,可是這種場合下,卻只能說這種沒用的廢話。

    “謝謝,”臨平郡主眼中滿是血絲,看著華夕菀反應慢了半怕才道,“請落座。”

    華夕菀笑了笑,走到羅仲諍靈前行了一個禮,才一言不發的退到一邊。

    賓客來了不少,不過見臨平郡主這樣,也沒有誰沒有眼色的亂說話,只是略勸了幾句後,便找了地方站著坐著,反正能不開口就盡量不隨便開口了。

    到了起靈的時候,臨平郡主再度落淚,引得原本那些不喜歡她的女眷們也起了兩分憐憫之心,畢竟如此年輕便喪夫,而且死得還是如此慘烈,如此的莫名其妙,任誰心裡也難以放下。

    送葬隊伍行出郡主府,沿街皆是各府設的祭奠台,每經過一處,就有專人哭靈,冥紙灑滿了整條街,倒真有幾分蕭瑟的味道。

    “顯王府祭臨平郡馬之英靈。”

    “哭靈!”

    身著白孝的臨平郡主停下腳步,看著旁邊的祭奠台,這個祭奠台比其他台子比起來,顯得隆重了幾分,可是實際上也不過是多些東西而已。

    她怔怔的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前面是別人哭靈的聲音,她摸著自己乾涸的眼角,這裡已經流不出眼淚了。

    憶起當年,她出嫁時弟弟背著她上了花轎,她趴在他的肩頭,聽著他問自己:“姐姐,你不會後悔嗎?”

    她記得自己很肯定的回了一句不悔。

    時至今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後悔過。人已經不在了,她除了懷念他的好,再也記不得他的壞處了。

    大概,是不後悔的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12:32 PM

第46章 意動

    華夕菀回到王府中,想起臨平郡主府上的那個孩子,心裡總有些難受。臨平郡主此人她雖然不太喜歡,但是對於孩子,她卻起了惻隱之心。

    “白夏,備幾份厚禮,給郡主府送過去,”華夕菀心裡堵得有些厲害,“稚子無辜。”

    “是,”白夏察覺到主子臉色不對,不敢多問,轉而去準備適合送給小孩的禮物去了。

    “白夏姐,”紅纓端著茶點在走廊上遇到白夏,見她神情凝重,便有些擔憂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白夏淡笑著搖搖頭,然後低聲道:“主子心情可能有些不好,你小心伺候著。”她雖然不太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與臨平郡主府中有關應該是肯定的。

    “你放心吧,方才王爺也已經回府了,聽木總管說,王爺的神色倒還好,”紅纓亦小聲在白夏耳邊附聲道,“沒準一會兒就過來啦。”

    白夏瞪她一眼:“別胡說。”見紅纓神情收斂不少,她才放心道,“綠珠的例子你忘了?”

    “我可沒她那種心思,”紅纓咕噥一句,不過神情卻嚴肅下來。作為下人,不管她們再有臉面,那也是主子的給的,主子沒了臉,她們又能落得什麼好處?

    兩人剛說完,就見王爺往這邊過來,忙退到一邊,垂首行禮。

    晏晉丘從兩人身邊大步走過,走進屋子裡,見華夕菀神情黯淡,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怎麼了?”

    “想到臨平郡主的兩個孩子,心裡有些難受,”華夕菀勉強笑了笑,以他們現如今的感情,日後她與晏晉丘若是有了孩子,不知孩子會遭多大的罪。若是不能給孩子一個好的家庭環境,不如不要。

    “我以為是什麼事,他們二人身邊有乳母嬤嬤照顧,學習上有老師或者教養姑姑,有誰敢怠慢他們?”晏晉丘有些不以為然,因為他自己就是這樣長大的,“你如果不放心,平時讓人多備些孩子用的東西送過去就行。”

    華夕菀聞言點了點頭,見他眼角下方帶著點青影,伸手按了按他的眼角:“昨夜沒有休息好嗎?”昨夜晏晉丘歇在書房,所以他幾時睡的,華夕菀半點不知。但是見晏晉丘避也不避的任由自己去弄他的眼角,華夕菀心情還是有些複雜。正常人在別人靠近自己的眼睛時,會下意識的伸手去擋,晏晉丘如此反應,不知道是真的把她當成了親近人,還是做戲的手腕已經到了這一步。

    晏晉丘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旁,無聲笑道:“沒事,昨夜有些事,所以就睡得晚了些。”說完,又巴巴的看著華夕菀,“書房裡睡著不舒服。”

    華夕菀見狀,伸出另一隻手拍拍他的腦袋:“那我讓下人給你換軟些的墊子。”

    晏晉丘見她裝傻,乾脆把人摟進懷裡:“不行,再軟的墊子也沒有你這裡睡得舒服。”

    華夕菀伸手戳他的臉,“別撒嬌。”

    晏晉丘的腦袋在華夕菀肩頭蹭了蹭,華夕菀只好無奈的拍著他後背。

    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大概就是她懷裡這個男人的這種表現了。

    屋內的下人們紛紛垂首閉目,對王爺向王妃撒嬌這種行為選擇視而不見,這事實在是無法直視,曾經溫文爾雅氣宇軒昂的王爺呢?

    果然在紅顏面前,再剛強的男人也會化為繞指柔啊。

    紅纓見屋內的下人退了出來,看了看手裡端著的茶點,笑瞇瞇的退了下去。

    “紅纓姐。”

    走到半路上,她被一個著綠衫的婢女叫住,她仔細看了幾眼,認出這是在二門伺候的,“有什麼事嗎?”

    綠衫婢女四處看了幾眼,確認沒什麼人後,才壓低聲音道:“我同屋的小雨近來有些不對勁,昨兒半夜我聽到她說夢話,竟然提到了王妃。妹妹不敢亂揣測事情是怎麼回事,所以特意向姐姐您匯報一聲。”

    她與小雨同屋,若是小雨真的做出膽大包天的事情,若是事情敗露,她也會受連累。還不如早些稟告上面,就算不能得個稟報之功,也能保全自己。她家裡還有父母兄妹,她不敢冒這個險。

    紅纓見這個婢女神情不似作偽,便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後不要讓她發現你跟我說了這事,若是有別的情況,一定要告訴我們,”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告訴木總管也行。”

    “是,”綠衫婢女朝紅纓福了福身,見四周沒人,匆匆離開了。

    紅纓把托盤給了一個路過的婢女,轉而找到了正在訓人的木通,她看了眼被木通嚇得畏畏縮縮大氣都不敢出的小太監,笑著道:“木總管,忙著呢?”

    “原來是紅纓姑娘,請坐請坐,”木通臉上瞬間掛起笑,示意讓紅纓在旁邊的石桌邊坐下,又吩咐旁邊的人去端茶。

    “木公公,不必這麼麻煩,我說幾句話就走,”紅纓看了眼周圍其他人,“這些人就讓他們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木通何等聰明人,自然明白紅纓說的話不宜讓別人聽見,便道:“沒聽到紅纓姑娘的話麼,還站在這裡作甚?”

    等這些人都離開後,木通笑瞇瞇道:“不知有什麼好事,竟然紅纓姑娘大駕光臨?”

    “木公公客氣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您是總管,這種事總是要跟你說說的,”紅纓把事情一五一十說清楚後,便道,“王妃那裡還需要人照顧,我先告辭。”

    “紅纓姑娘慢走,”木通客氣的送了幾步,待紅纓的身影看不清後,臉上的笑意才淡下來。王妃身邊的幾個婢女可都不簡單,這是看似簡單,實際上是很棘手的事情,畢竟只是個夢話,做不得準,可若是不管,又怕發生事情,所以乾脆把事情推給他,反而一了百了,偏偏他還說不出一個不字。王妃身邊的人,有事記得稟報自己,在別人眼裡,那是叫尊重自己。

    木通想了想,乾脆把這個叫小雨的婢女關了起來,管她究竟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先關上兩天看看有沒有可疑地方或者同黨再說。

    主屋內,華夕菀與晏晉丘毫無形象的盤腿坐在軟榻上,兩人面前放著一堆寶石玉佩之物。

    “這枚玉佩挺好看,”華夕菀拿玉佩在晏晉丘腰間比了比,然後道,“衣服顏色太素了。”

    晏晉丘笑著道:“你自己不也穿得素淨?”

    華夕菀把玉佩放下,又從裡面找出一支男用髮釵,羊脂白玉雕成的祥雲圖案,很簡單的圖樣,但是雕工卻極好,“臨平郡馬雖與我們不親近,但怎麼也是我們的姐夫,若是穿得太過艷麗,豈不是失了禮法?”

    晏晉丘嘆了一口氣,看著低頭扒拉各色寶石的華夕菀,不知怎麼的就把心裡想的話說了出來:“此人是個善於鑽營的小人,偏偏​​她死活要嫁給他。當年她出嫁不久後,父王便病逝。皇上以此為契機,讓我降級繼承王府。可是即便如此,外面也有人傳我顯王一脈子女不孝,耽於情愛。若只是如此便罷了,偏偏她嫁去江城後,一去無音信,在她眼中,我們這些人不過是沒有拆散他們這對鴛鴦的大棒。”

    華夕菀扒拉寶石的動作慢了下來,她看著晏晉丘沒有說話。

    “這些年羅仲諍一直上折子建議皇上打壓旁支皇室,很投皇上胃口,”晏晉丘冷笑一聲,“偏偏我這位好姐姐,竟寫信來讓我配合羅仲諍的建議,實在是好笑。沒有我們王府,她這個郡主又算什麼,偏偏她天真的為那個背棄親人,以為只要那個男人對她好,犧牲什麼都值得。”

    華夕菀從晏晉丘的話裡聽出一絲疲倦與淡漠,她不禁想,若是自己是晏晉丘,只怕對這個胞姐也不會有多少感情,能不起怨恨之心就不錯了。

    “就是因為這樣,郡主才與我們府中如此疏遠嗎?”華夕菀雙手搭在他的手心,朝他安撫一笑。

    “世界上哪有任她一味索取傷害卻不求回報的感情,”晏晉丘語氣極為淡漠,“我沒有答應她想要的,她自然會心生怨恨。”

    華夕菀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這位臨平郡主略自私了點,也略蠢了些。

    “既然如此,我們但求問心無愧便好,”華夕菀握住晏晉丘的手,“如今她與你各有自己的家,誰又能管誰一輩子呢?”

    晏晉丘低低的笑出聲,反手握住她的手溫言道:“我就知道你能明白我的心意,這世間知我者,夕菀也。”

    華夕菀眼波流轉,眉梢染上笑意:“晉丘胸有溝壑,怎麼就肯定我明白你的心意?”大概是現在的氣氛太好,又或者是因為臨平郡馬的死亡,讓華夕菀覺得,這個世間又有什麼不敢說不敢做的,人生苦短,她總要活得自我一點。

    晏晉丘雙眼凝視著她,食指輕輕劃過她的眉梢,突然就笑開了。

    “我以為你不會問這一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12:38 PM

第47章 明了

    華夕菀沒有想到晏晉丘是這樣的反應 ,她眨了眨眼,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說。

    她不開口,不代表晏晉丘沒有話說,他把玩著她細嫩的手指。 “老實說,當初皇上賜婚下來後,我是喜多於怒的。”

    華夕菀看著他不說話,笑了笑。

    “相比於晏伯益娶個空有虛名但並無實權的侯氏女,義安候府比侯氏顯得貴重許多,”晏晉丘說到這,有些諷刺的笑了笑,“他們總以為我這樣的人,一定會想著配一個絕世美人才行。所以眼巴巴給我們做媒,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讓我與義安候府反目成仇。”

    華夕菀把手從晏晉丘的掌心抽出來,似笑非笑道:“沒有想到,你想得倒是不少。”

    “難不成你就沒有想過?”晏晉丘也不介意華夕菀的白眼,乾脆湊到她身邊貼著她坐下,“我們成親當天,揭蓋頭的時候我還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就算你真的醜得五官歪斜,我也會好好待你。畢竟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牽扯到這場爭鬥中來。以義安候府的威望,你可以找一個順著你一輩子的男人,而不是嫁進皇家,並且還可能因為容貌問題受到別人的嘲笑。”

    華夕菀低頭把玩著一顆貓眼石不說話,認真的聽著他內心剖白。

    “揭開蓋頭看到你容貌後,我內心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晏晉丘撫著她的頭髮,嘆息一聲道,“可是有時候我又寧可你相貌普通一點。”

    “真是對不起,我沒有長一張伸縮自如的臉。”華夕菀啪的一下拍開他的手,還非常嫌棄般的往旁邊挪了挪,“我沒嫌棄你招蜂引蝶,你還意思說我長相?”

    “不是嫌棄,只是覺得擔心,”晏晉丘拽住她的手,“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這種感覺,你懂嗎?”

    華夕菀盯著他好半晌後,笑瞇瞇的搖了搖頭:“真是對不起,好像不太懂。”

    見她這樣,晏晉丘心頭一鬆,也帶上笑意:“你若是不懂,我總有一天會讓你懂的。”

    外面傳來下人故意加重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兩人聽到木通在外面求見。

    “進來吧,”晏晉丘與華夕菀兩人整了整衣冠,然後再軟榻上坐下,至於那一堆珍貴的寶石被扔在了一邊。

    “王爺,王妃,小的在府中抓住了一個形跡可疑的婢女,不知該如何處置?”木通心裡明白,小雨的事情是王妃身邊的丫鬟告知的,他若是不在王爺與王妃面前提一提,那就太蠢了。

    “婢女?”華夕菀挑了挑眉,“是在何處伺候的?”

    “回王妃,這個小雨原是書房外的灑掃婢女,前段時間被安排到了二門處伺候,”木通恭敬道,“據小的查明,這個小雨乃是幾年前賣入府中的,平時為人甚麼忠厚老實。”

    “這世間看似老實的人,往往才是最大的壞人,”晏晉丘不咸不淡道,“既然她不願意交待,你們就好好審問,總會吐露些東西出來。”

    華夕菀端起茶杯輕啜茶水,對晏晉丘的話沒有半分反應。

    木通看了眼王爺與王妃,心裡有數,躬身退了下去。

    中秋過後,天氣便漸漸涼了下來,臨平郡主府中因為沒有了男主人,一日比一日清冷起來。伺候的下人更是小心翼翼,唯恐觸怒了郡主,平白挨一頓板子。

    “這些東西又是顯王府送來的?”臨平郡主從下人手裡接過禮單,上面的字跡娟秀清逸,不像是男人的字跡。腦子裡浮現出華夕菀漂亮得有些過頭的臉,臨平郡主隨手放下單子,語氣淡漠道,“備好回禮給顯王府,就說我謝過他們王妃的關心。”

    “郡主,您何不……”她身邊的嬤嬤有些焦急,顯王府是郡主的娘家,如今郡馬又去了,郡主何必與娘家弄得這麼僵?

    “嬤嬤,你不必再勸,”臨平郡主苦笑道,“我早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這些禮雖厚,但皆是小孩子用的東西,送禮的人也是華氏,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顯王爺怎麼能這樣,您可是他同胞姐姐啊,他怎麼能不顧念親情幫你一把?”嬤嬤有些不甘,“便是順安伯與您不是一母同胞,也要在您面前恭恭敬敬稱一聲姐姐呢。”

    “他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妾室子罷了,”臨平郡主不屑道,“你日後不必在我面前提他,我便是與晏晉丘不睦,也不可能與個妾室子姐弟情深。”

    嬤嬤聞言沉默下來,她也知道當年老王爺做的一些事情,所以沒法再勸,只能嘆息一聲。

    “華氏我原本以為她只是個空有美貌的女人,不過現在看來,她倒是很會做表面功夫,”臨平郡主諷刺的捻起被自己扔在一邊的禮單,“來人,把這些都收進庫裡。”她郡主府上,還不缺這麼點東西。

    華氏又有什麼資格來同情她?

    雨一直斷斷續續的下著,不知道是因為天氣還是臨平郡馬遇刺的原因,京城上至官員下至老百姓人人自危,天只要一黑,街上出了打更人與衛尉寺巡邏軍,竟不見幾個人影。

    就連早晨準備去上朝的官員,身邊帶著的小廝也多了一倍,馬車也加固了厚厚一層銅板,車門由簾子換成了推拉門。

    京城中恐慌的氣氛讓啟隆帝氣急敗壞,堂堂天子腳下,駿馬竟是在裡自己府邸不遠處遇刺,這種歹徒是在挑釁他這位帝王,也是在打他與太子的臉。

    京城誰人不知羅仲諍雖是顯王姐夫,但卻與顯王十分疏遠,反而與太子十分親近,他遇刺的當夜,所有人都知道是剛剛從太子府裡出來。

    啟隆帝曾經懷疑過是晏晉丘下的手,可是想到晏晉丘平日里醉心字畫,與臨平郡主關係早就疏遠,羅仲諍遇刺後,與這位胞姐關係仍舊淡淡,這般坦然的態度,反而讓啟隆帝下意識裡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倒是晏伯益在朝中威望不小,又是個心性深沉的人,他更能引起啟隆帝的懷疑。尤其是他聽說之前被人殺害的兩個煙花女子身邊留下了晏伯益身上穿著的布料。

    也許別人會覺得,傻子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等人來懷疑,可是也有聰明人故意留下這種東西,讓人反而不去懷疑他。

    以晏伯益的手段,極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這次的案件啟隆帝不願意交給晏伯益去查,所以乾脆把晏伯益從大理寺調到了工部,任由其他人疑雲叢生,也不願意讓對方留在這麼重要的職位上了。

    “衛尉寺裡可有什麼年輕堪用的人?”啟隆帝宣來衛尉寺卿,問起衛尉寺的情況來。

    大理寺卿聞言,心裡已經轉了無數個圈,現在被皇上看中,只怕是禍非福,所以只略遲疑,便推薦了少卿張厚。

    “張厚?”啟隆帝在腦子裡回想了一遍,“就是上次國舅驚馬時,把馬制住的年輕人?”

    “陛下,正是此人。”大理寺卿拱手道,“此人為人剛直,雖有時候不通情理,但卻十分盡職盡責。”

    “嗯,大理寺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既然如此,就讓他去大理寺測查此事案件,”啟隆帝腦子裡已經迅速翻找出有關張厚的背景與關係,確認此人家世一般,並不屬於哪邊勢力後道,“到了大理寺他仍舊任少卿一職。”

    雖然稱謂都是少卿,可大理寺少卿的名頭可比衛尉寺少卿名頭厚重多了,若是平日能得這般升遷,不知要惹紅多少人的眼。可是當下,倒是不少人同情張厚此人沒有與上級拉好關係。

    畢竟如果好好做他的衛尉寺少卿還能安安穩穩的保住職位,可現今去任大理寺少卿,並且還要負責臨平郡馬遇刺一案,基本上等於仕途到頭,能不能保住小命還是兩說。

    朝中職位變動對於華夕菀來說太過遙遠,她與晏晉丘說開了一些後,日子過得更加自在,甚至還在院子裡搭了一個武器架,雖然她跟著盧家姨姨們只學過掌法與鞭法,但這並不妨礙她在院子裡放這些東西。

    按她的說法就是院子裡放些東西避邪,晏晉丘無奈,只好讓人擺了些看起威風凜凜實際沒有開刃的武器,以供佳人一笑。

    更何況他知道華夕菀並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她要放這些東西,定有她的理由。

    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那就是很多人往往把自己喜歡的人往美好的方向想。實際上華夕菀堅持擺一個武器架,根本沒有其他的用意,只是覺得每次在院子裡習武時,擺著這麼一個架子更有氣氛。

    不過她平時不習武時,就讓下人把東西收起來,只到了她習武時再擺出來,所以好歹還不算驚世駭俗。

    至於外面為什麼會流傳出顯王妃用鞭子抽打顯王的奇葩傳言,就不得而知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12:44 PM

第48章 疑點重重

    有一種流言叫別人不相信自己先相信了。

    不知何時起,京城裡突然有了顯王妃乃是河東獅的流言,有以往喜歡顯王的貴女對此抱怨幾句,也有男人覺得顯王夫綱不振,但是更多的男人卻是覺得,娶那麼個絕世美人回家,夫綱那種東西是什麼?

    臨平郡馬遇刺的事情過去了大半月,京城中再未發生刺殺事件,很多人都鬆了一口氣,開始相信刺殺臨平郡馬的歹人應該是與他有仇,不然怎麼會把事情鬧得這麼轟轟烈烈。

    剛好大理寺也是如此猜測的,所以著手清查羅仲諍以及羅家人的行事,這不查不要緊,查起來就發現這位羅郡馬還真不算什麼善茬,羅家人在江城更是仗勢欺人,魚肉百姓。

    比如說這位郡馬爺的姐姐為了搶奪一家旺舖,竟是氣死了這家老闆的髮妻。還有他的弟弟,竟是強娶良家女為妾侍,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越往後查,大理寺的官員們越覺得,羅仲諍人品雖然沒有太多值得詬病的地方,但是他一家子親戚為了拉仇恨,也是蠻拼的。如此粗淺無知的人家,竟然也能勾得郡主下嫁,羅仲諍真是好手段。

    資料中甚至還顯示,羅仲諍的母親曾經在臨平郡主面前擺婆婆譜,不過這位郡主也不是什麼軟柿子,幾次風風火火的敲打,羅家人在郡主面前就老實了很多。只可惜這位郡主不管羅家人行事 ,害得不少無辜之人受羅家人的殘害。

    羅家害得不少人妻離子散,如果從這個角度來查,還真是不好下手。不過,羅家人做的這些事情,還是要稟告皇上,至於怎麼處理,那就是皇上的事情了。

    “張少卿,這案子可真是疑點重重,牽扯甚多,下官實在不知該從什麼疑點入手。”大理寺丞整理完案子的證據,心中愁緒滿懷,不說羅家人幹下的那些事,就說這郡馬與某個至情至性的歌姬眉來眼去,被臨平郡主發現,就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比如說,臨平郡主心生恨意,乾脆找人弄死了花心的郡馬爺?

    張厚到大理寺上任近半個月,因為皇上重視此事,所以大理寺上下也沒有多少人刻意為難他這個新來的。經過半個月的摸索,他基本上已經把大理寺上下關係摸清楚,處理起事情來更加的得心應手,現在最需要擔心的,也就是羅郡馬案子能不能查出來,不然他的仕途可能真的要到頭了。

    雖然上午才被皇上宣召過去罵了一頓,不過張厚的心理素質跟他的名字差不多,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接過寺丞呈上來的證據整理單,大致看了一遍後,嘲諷道:“小小一個羅家,造的孽還真不少。”

    寺丞嘆了口氣:“可不是這般,不過上午郡主府的人派人來問案子的進度,下官聽著來人語氣不算好。”

    “不必理會他們,專心查案才是主要的事,”張厚看得很清楚,這位臨平郡主沒了顯王府做後盾,也不過是個空頭郡主而已,他們大理寺還用不著忌憚她。

    寺丞聽出他話裡暗含的意思,笑著道:“下官記下了。”

    “這些東西我明日呈報給皇上,”張厚微皺眉頭,“叫人查查那個與羅仲諍關係曖昧的歌姬。”

    要他說,這位郡馬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死了倒乾淨。

    皇宮御花園中,太子妃扶著丫鬟的手,聽著丫鬟低聲講些京城中的趣事,面上總算露出幾日不見的笑意,“這些人何曾見過顯王妃了,什麼河東獅,本宮倒覺得顯王妃不是那樣的人。”

    “不過是外面無知之人胡說八道而已,又有幾人能當真。”丫鬟笑著應和了一句。

    說人人到,太子妃抬頭就見對面走著一行人,為首的正是她們提到的顯王妃,與顯王妃走在一塊兒的是徐王府的世子妃,她有些意外,這兩人是怎麼走到一塊兒的?

    她記得徐王府的世子妃是南郡望族之女,最是清高之人,平日與京中貴女來往並不多,但由於她是未來板上釘釘的徐王妃,所以京中貴女們都會給她幾分面子。不管與她關係如何,見面時都要客氣兩句。

    “太子妃殿下,”華夕菀與徐王府世子妃寧氏走到太子妃面前,穩穩的行了一個福禮。

    “二位快快請起,”太子妃伸出手虛扶了一把,並且還回了半禮,“二位這是去福壽宮給太后她老人家請安,不如同去?”

    華夕菀笑著點頭,她其實早就看到太子妃在前面,不過鑑於身邊有位世子妃,才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而已。她與這位世子妃平日來往不多,這位也不是多話的性子,不過好在她的性格恬靜,所以兩人走在一起,她並沒有冷場的尷尬感。

    “近些日子倒是不常見盛郡王妃。”太子妃走在前面,華夕菀有意落後她半步。

    “堂嫂如今懷有身孕,正是休息的時候,來宮裡少了倒也正常,”華夕菀笑著道,“我雖不曾有過身孕,不過聽說前幾個月最是要小心的時候,大意不得。”

    “可不是,生孩子是女人的大事,萬萬不可馬虎,”太子妃想到自己毫無動靜的肚皮,心裡有些泛苦,她與太子成婚也快兩年了,可是一直沒有喜信。不說她,就連太子那些良娣、良人之類也沒有半點音信,她便是不著急也不行,“有孩子是大喜事,女人出嫁,不就盼著這個麼。”

    華夕菀沉默下來,她沒法評判太子妃的話是對是錯,只能說處在太子妃的位置上,沒有孩子確實是心頭之痛,她若是太子妃,也不一定有她豁達。不說現在,就連前世那個標榜男女平等的世界,也有部分人認為女人結婚生孩子才是天經地義,若是做不到,那就不是女人,就是嫁不出去的可憐蟲。即便你混得風光一片,也會有猥瑣之人懷疑你的風光是用不正當的手段得來。

    世道之艱,對女人總是過多苛責,所以女人何其不易。實際上,太子府上沒有一個孩子出生,她懷疑的是太子身體有問題,不然以這位好女色的程度,怎麼可能不見一個女人有懷孕的消息。

    只可惜世人大多會懷疑女人不能生,而不是男人有問題。

    想到這,華夕菀語帶勸慰道:“子嗣這種東西,不過是隨緣,強求不得,不求時沒準就有了。”

    太子妃擠出笑:“也許真是如此吧。”太子不是顯王,不會疼著她,寵著她。所以她沒法像華氏一樣豁達,苦水只能往肚子裡咽。如今盛郡王妃有了身孕,母后心裡更是焦急,常常讓太醫開些補身子的藥給她喝,如今她喝藥就像喝水般,可是不管喝什麼補藥,沒有孩子就是沒有。

    母后對她不滿,她心裡很清楚,可是太醫診脈說她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她又該向誰表達不滿呢?

    寧氏沉默的走在兩人旁邊,彷彿兩人的話對她沒有半分影響,儘管她自己膝下只有一個女兒。

    三人被嬤嬤帶進殿里後,面上有些尷尬,畢竟誰也沒有料到會遇到宮妃在太后面前啜泣這種事。

    華夕菀看眼那匆匆退下宮妃的背影,心中存疑,明明殿中有人,為何太后身邊的人會把她們直接領進來,這不是故意讓人尷尬嗎?

    “哎喲喲,”太后見到她們,臉上頓時掛起燦爛的笑意,“就說今早枝頭的喜鵲怎麼叫個不停,原來是要讓老婆子一下子看到三個孫媳婦,快坐。”

    三人上前給太后行禮後才在凳子上坐下,誰也沒有提剛才那個宮妃的事情。

    “這段日子下了不少雨,今日雖然停了,不過地上仍舊濕滑,難為你們跑這一趟了,”太后說完,就讓下人捧出一些好的布料分給三人,“我原本讓人給你們送去的,不過你們今日來了,也就省了哀家的人跑一趟。”

    “皇祖母大方,孫媳便不推辭了,”華夕菀笑瞇瞇的摸了摸手感極好的布料,眼中帶著歡喜之意,“這布料摸著可真舒服,皇祖母您不如再大方些,多分給我們幾匹。”

    “就知道你最貪心,”太后被華夕菀哄得高興,“等下走的時候,你再帶兩匹回去,你們兩個也是,都多拿兩匹,可不能便宜了她一人。”

    太子妃與寧氏面上露出笑意,寧氏順勢捧了幾句,把太后哄得更加高興,乾脆又多給了她們每人一對玉鐲。

    等到三人辭別時,太后笑著道:“快些走吧,不然老婆子就要被你們搬空了。”

    “皇祖母又哄我們,皇上與皇后娘娘那麼孝順您,什麼好東西不給您送來,”華夕菀眨眼道,“孫媳就算有心搬空您的好東西,也沒那力氣啊。”

    “貧嘴,”太后笑呵呵的又打趣了華夕菀幾句,才揮手讓三人一起離開了。

    寧氏垂首走在最後,心如明鏡。

    外面傳言,所有的孫媳中,太后最喜愛顯王妃,今日一見,果真如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12:49 PM

第49章 侯氏流產

    三人走出太后的寢宮,還沒走出多遠,就見前方傳來擊掌聲,三人頓時停下腳步,急急往旁邊退了幾步,垂首站在道路旁邊。

    啟隆帝穿著一身玄色紅邊外袍,頭上帶著金冠,身後跟著一群宮女太監,呼啦啦的朝這邊走來,地上跪了宮女太監無數。

    路過太子妃等人面前時,啟隆帝偏頭看了眼三人,視線掃過規規矩矩行禮的華夕菀等人,淡淡道:“不必多禮。”

    三人聞言又福了福身,往後退,待退出一段距離後,才轉身匆匆離開。

    “皇上?”太監見皇上站在原地未動,便低聲提醒了一下,這可是太后寢宮外面,皇上這麼盯著自己的兒媳婦還有侄媳婦,可不太妥當。

    “嗯,”啟隆帝收回視線,把手背在身後,一言不發的朝太后寢宮走去,跟在他身後的宮女太監們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太子妃等人心裡也鬆了口氣,畢竟被皇上這般盯著,她們可不好受,若是日後傳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那更糟糕。

    三人在宮門口分手,各自坐上自家馬車離開。

    等上了馬車後,華夕菀才皺眉去想啟隆帝剛才刻意的停頓,啟隆帝這些年雖然越來越狂妄自大,但腦子還算正常人范圍,他怎麼莫名其妙做出那種行為?

    是故意還是一時失神?

    不知馬車在路上前行了多久,華夕菀聽到外面下人王府到了,她整了整衣袍扶著白夏的手下了馬車,正準備坐軟轎進內院,就見一個嬤嬤匆匆進來,見到她便跪在她面前:“王妃,盛郡王府傳來消息,盛郡王妃的孩子沒了。”

    “你說什麼?”華夕菀面色微變,她可是知道侯氏有多看重腹中的孩子,怎麼會突然流產?

    她想了想,對白夏道:“回去換身衣服,我們去盛郡王府看看。”她這身衣服過於繁複華麗,若是去探望侯氏,就不太合適了。

    選了套淺色宮裝換上,又把寶石髮釵換為更為穩重的玉石頭面,華夕菀帶上各種補藥,就坐上了去盛郡王府的馬車。

    華夕菀趕到盛郡王府時,太子妃已經到大門口了,兩人互相見禮後,又互相打量對方身上素淨了不少的衣飾,彼此心照不宣,換上一臉凝重的表情相攜進了盛郡王府大門。

    侯氏的臉色非常不好,臉色蒼白,連神情也有些萎靡,不過在見到華夕菀與太子妃出現後,她仍舊想掙扎著起身行禮,被太子妃強行按住後才作罷。

    華夕菀見侯氏雖然言語得體,但是眼中的悲痛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於是道:“堂嫂放寬心,你還年輕,日後有的是機會呢。”

    “可能這個孩子與我無緣,”侯氏想擠出笑容來,可是努力半天也不見半分笑意,最終只好放棄,“只是想著他在我肚子裡躺了兩個多月,就這麼無聲無息去了,心裡難受。”

    華夕菀心情十分複雜,看著在外面向來端莊的侯氏露出這幅樣子,知道她心裡一定難受得不行,只是在外人面前強撐而已,想到這,她只好真心勸慰道,“也許再過段時間,他又回到你面前了。”

    這話太空泛,侯氏心裡雖不信,卻又彷佛把這句話當成了一個希望,她怔怔的看著華夕菀:“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了,有你這樣好的母親,那個孩子必然不願意離開的,”華夕菀握住侯氏的手拍了拍,才發現她的手涼得有些驚人,“不管有什麼事,你總要把自己照顧好才行,不然日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說完,把侯氏的手塞進被子中:“這世間萬事都要想得開,這人若是自己不開,自己便沒法過了。”

    約莫是華夕菀的動作太過自然,侯氏在她身上看不到半點做戲的成分,心頭微暖道:“我知道,多謝堂弟妹的關心。”

    “都是一家人,客氣這些做什麼,”華夕菀見有丫鬟端藥上來,伸手接過丫鬟手裡的藥碗,探了探藥的溫度,覺得不冷不燙剛剛好,便要餵侯氏喝藥。

    侯氏自然推拒,華夕菀也不堅持,把碗遞給侯氏待她自己喝完後,接過藥碗遞給旁邊的丫鬟:“堂嫂是個有福的,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侯氏想到至今還未回府的晏伯益,又想想與自己無緣的孩子,見華夕菀眉間真心的擔憂,心中五味陳雜:“謝謝。”

    華夕菀見她這樣,面上露出幾分笑意:“這就對了,作為女人,一定要對自己好一點,不然豈不是白白浪費了父母的養育之恩?”

    聽到這話,旁邊坐著的太子妃面色微愣,隨即苦笑,顯王妃能說出這種話,那是因為她生活在真心寵愛女兒的義安候府。而她,從小就按照太子妃的標準來培養,她出生就不是家裡的女兒,而是未來的太子妃。

    華夕菀苦勸幾句後,在屋子裡打量了一眼,視線就在一盆玉石瑪瑙擺件上停下了。

    這盆擺件做工十分好,只是那一串葡萄的材料有些問題。她調整好自己臉上的表情:“堂嫂這盆擺件真好看,只是葡萄怎麼用一粒粒夜明珠雕成?”

    侯氏聽到葡萄二字,苦笑道:“原本是太子妃送我的吉祥物,現如今倒是辜負了太子妃的一番心意。”

    葡萄有多子多孫之意,送給有身孕的侯氏確實是很不錯的禮物,只是太子妃怎麼會特意送夜明珠製成的擺件,不說別的,就說夜明珠的顏色來做葡萄也不是特別合適。

    “你說的是什麼話,不過是個小玩意兒罷了,”太子妃面色如常道,“能得你一笑,就是它最大功勞了。”

    華夕菀看著太子妃得體的舉止,心裡浮現一個問題,太子妃知道夜明珠放在室內會對孕婦不利嗎?

    安撫好侯氏的情緒後,華夕菀與太子妃齊齊告辭。她踏出盛郡王府的大門後,嘆了一口氣,這個郡王府雖然上下都很懂規矩,但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沉悶感。

    “恭送太子妃,”華夕菀看著太子妃坐上馬車,太子妃的儀仗隊離開後,才轉身上馬車,一隻腳剛踩上腳凳,就見一輛帶著盛郡王府符號的馬車急急朝這邊趕來。

    就在她愣神間,馬車上跳下一個人,正是盛郡王晏伯益。

    “顯王妃,”晏伯益似乎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場合下遇到華夕菀,客氣行禮道,“在下還有事,失陪。”

    “堂伯慢走,”華夕菀側身回禮,見晏伯益大跨步進了郡王府,自己也上了馬車。

    這可真有意思,侯氏流產的事情她們這些妯娌都知曉了,晏伯益這個丈夫竟到了這會才趕回來。

    大概在這個時代,男人以事業為重才是主流,她這種思想才是非主流吧。

    她趕回王府後,晏晉丘已經回來了,見她從外面回來,關切的問道:“怎麼才回來,午膳用了嗎?”見她搖頭,他就讓人去廚房準備吃的, “發生什麼事了,臉色這麼不好看?”

    華夕菀搖頭:“盛郡王妃小產了,所以去郡王府探望了一場。”

    晏晉丘垂下眼瞼給華夕菀倒了一杯開胃茶:“堂嫂無礙吧?”

    “瞧著精神不太好,”華夕菀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去的時候太子妃也到了,盛郡王妃又是個端莊人,所以客客氣氣的也沒能說什麼話。”

    晏晉丘笑了笑:“太子妃這次倒很積極。”

    華夕菀聽到這話,眉頭皺了皺,又想起了那盆夜明珠葡萄擺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12:56 PM

第50章 懷疑

    “在想什麼?”看到華夕菀眉頭皺了起來,晏晉丘面帶關切之意,“怎麼皺起眉頭來了?”

    “沒什麼,只是看到盛郡王府某個擺件有些奇怪,”那個葡萄擺件是放在侯氏房裡的東西,華夕菀不好跟晏晉丘說得太多,“也不知道太子妃怎麼想到送那樣材質的東西給盛郡王妃。”

    她不知道太子妃究竟知不知道夜明珠離得人太近,對身體不好,尤其是有身孕的女人。太子妃自己是很想有個孩子的,可是在面對權勢面前,別人的孩子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盛郡王與太子之間,本來就極不對付,更別提外界還有人傳言盛郡王比太子更有治國之能,若是再讓盛郡王先有了長子,只怕上至帝王,下至太子妃,都會坐臥不安。

    想到這,華夕菀揉了揉額角,難怪太子妃那麼早就趕到了盛郡王府,原來是等著確認侯氏流產的事情是真是假,這簡直太讓人鬧心了。

    “身體如果不舒服的話,用過飯就好好休息,”晏晉丘見華夕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面上的擔憂之色更甚,“早知道,就不讓你去摻合這些事情了。”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傳到華夕菀的耳中,卻讓她心頭一跳:“王爺似乎有什麼話沒有告訴過我。”

    晏晉丘嘆了口氣:“太聰明的人費腦子,”他走到華夕菀的伸手,從她身後輕輕環住她,“前些日子太子與我聊起夜明珠,我順口在他面前說了一句,夜明珠放在臥室裡對人身子不好。”

    華夕菀猛的回頭看向晏晉丘,就在晏晉丘以為她會說出責備的話時,她卻突然笑了,“晉丘日後說話還是要小心些,免得被有心人利用了。”

    “娘子所言甚是,為夫一定謹記於心,”晏晉丘笑著在她耳朵後面偷了一個香,然後道,“以後有什麼想知道的事情,儘管來問我,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華夕菀看著他完美的側顏,伸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晉丘的想法總是讓我意外。”

    “不是我讓你意外,只是你不相信我而已,”晏晉丘似乎換了一種與華夕菀相處的方式,揭開了過去的面具,忽然變得直接很多,“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並不喜歡,只是身在皇家不如此,那麼我們的孩子以後過的就是那些沒落皇室的日子,看似有個皇族的名頭,實際京城裡隨便一個世家都比他們有臉面。”

    京城中有許多沒落皇族,他們一部分是爭奪皇位失敗後的王爺郡王後代,還有一些是本身沒什麼能耐,把日子過成一團糟,但是最具有代表性的還是那些多為失敗的王爺後人或者不受幾代帝王喜愛看重的皇宗,這些人幾乎從出生就決定了命運,除非真的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又忠於皇帝,不然面對的就只能是庸庸碌碌又窩囊的一輩子。

    如今的顯郡王府看似聲名顯赫,實際上也是搖搖欲墬,如果皇帝膝下多幾個皇子或者太子子嗣豐足,那麼像晏晉丘這種皇侄們根本就不值錢。

    現在盛郡王能在朝中有那麼多人支持,也不外乎於此,因為誰也不敢保證如此荒唐的太子會不會把整個大昭朝毀得亂七八糟,如果太子膝下與皇上一樣子嗣艱難,那麼到了以後自然只有一條路可選,那就是從宗室中選血脈繼承皇位。

    而宗室中離先帝血緣最近的兩支就是盛郡王一脈,還有顯王一脈,所以在很多人內心深處,因為太子的不爭氣,就下意識的對這兩人客氣尊崇了不少。

    “你的意思我明白……”華夕菀已經明白晏晉丘為什麼近兩年不打算要孩子了,一是因為她確實太過年幼孕育孩子確實不太合適,二是因為帝后絕對不願意見到顯王一脈的長子比太子先出來。

    盛郡王府中發生的事情,就是他們顯王府的前車之鑑。

    有些事華夕菀能猜到,就像她雖然管著後院的事情,但是當她發現某些太監丫鬟不聲不響消失在後院後,招來木通問過兩聲就不會再多管。

    她從不多問那些失蹤的人去了哪,晏晉丘也從不會問她為什麼會練習外祖家的武藝,其實仔細想想,他們兩個還是有很多相同之處的,只是她很多時候只睜隻眼閉隻眼,而晏晉丘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盛郡王妃小產的消息很快傳遍京城,有人覺得惋惜,有人覺得事不關己,也有人覺得事情中透著蹊蹺,但是無人敢多問而已。

    侯氏卻在幾日後氣急,甚至砸了太子妃送給她的葡萄擺件。

    當日華夕菀問起擺件時臉色不對勁,她就在心裡把這事記下了,現在查出夜明珠對孕婦非常不好,甚至會造成小產。

    前段日子她一直睡得太好,她以為是懷孕的緣故,便沒有多想,現在想來,一定是這些夜明珠的影響。

    實際上夜明珠並沒有這麼大的威力,侯氏流產一大半的問題還是出在自己身上,比如說懷孕後才一直管著家,因為太過在意肚子的孩子神情緊張,這種重壓下,原本胎就不是特別穩的她,終於是流產了。

    可是人遇到不幸後,總是希望找一個情緒發洩口,而太子與太子妃夫婦就成了侯氏深恨的對象。

    若不是這兩個人算計她,她獨立的男胎會漸漸長成人型,然後順利的出生,成為一個讓她驕傲的世子。

    可是一切都化為了泡影,她恨,恨不得挖了太子夫婦二人的眼睛,可是她記得自己是郡王妃,不可衝動的辦事,一切還需要從長計議。

    晏伯益知道這事後,面色也沉了下來,聽完侯氏發現擺件不對勁的全過程後,他面無表情的挑眉,“你說的是顯王妃?”

    侯氏點了點頭。

    晏伯益嘆了口氣,說句實話,他寧可與太子與太子妃玩手段,也不想跟顯王這對夫婦有什麼牽扯,這兩人實在是做戲的高手,誰也不知道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得。與這樣的人作對的人,沒準就是下一輪的砲灰。

    比如說這次,暗示葡萄擺件有問題的人是華氏,可是她偏偏什麼都不明說,只等著他們自己去懷疑發現。然後幫對手拉了仇恨後,她手上半點塵土都不沾,便瀟灑的離開,留下被坑的當事人繼續糾結。

    比如說現在,他很懷疑華夕菀究竟是真的不知道夜明珠有不好的影響,還是裝作不經意把事實的真相說出來,引得他們府中與太子關係不合。

    不過,聽著侯氏的講訴,晏伯益又覺得這事不太可能,他們盛郡王府上下都不知道夜明珠放在臥室對孕婦有不好的影響,華夕菀是從哪裡知道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01:14 PM

第51章 坑爹太子

    侯氏如今是恨透了太子與太子妃,可是當她坐完小月,再見到太子妃時,仍舊是那個賢惠體貼的盛郡王妃,雖然面色有些蒼白,但是見她言笑晏晏的樣子,沒有誰會覺得她還處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重陽節乃是登高望遠的節日,啟隆帝為了昭顯自己的仁孝之心,特地與皇后親自去京郊一家道觀給太后祈福,隨行人馬中,還有晏氏一族的後輩們,畢竟為太后祈福,也是他們後輩的孝心。

    到達三清觀以後,所有的女眷按照身份的高低一次下車,華夕菀乃是親王妃,所以排在親王妃一列,她下車不久,就見​​到侯氏與其他女眷說話的樣子。

    近一個月不見,侯氏看起來消瘦了一些,但是一雙眼睛卻格外的有神,黑亮的瞳仁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滲人。

    這讓她不禁想起前些日子傳出的流言,說是侯氏傷了內裡,以後要想懷孕,十分艱難。這個流言並沒有得到證實,但如果是真的,那麼對侯氏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身為正妻,不能有孕,那麼她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從宗族裡過繼一個孩子,可是這一條必須要皇帝和她的丈夫同意,二是讓妾侍懷一個孩子,然後去母留子,充作自己的孩子養大。

    可是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誰能保證這個被養大的孩子不會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被自己養母害死的?就算這個孩子真不知道這事,可是哪個女人不想要個自己的孩子,而不是養自己丈夫與其他女人剩下的孩子?

    想到這,華夕菀皺了皺眉,移開自己放在侯氏身上的視線,轉身與徐王府世子妃走到了一塊兒,對於她來說,在外面與中立的徐王府世子妃同行更合適。

    寧氏似乎也知道華夕菀的用意,不過她也沒有拒絕華夕菀,反而略帶親近之意道:“王妃的氣色看起來很好。”

    “是嗎?”華夕菀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輕笑道:“也許是因為整日吃吃喝喝,太過悠閒之故?”

    寧氏見她這番模樣,也跟著笑了笑,心裡是有些羨慕的。她雖是徐王府的世子妃,可是上面還有一個威嚴的婆婆,自己膝下又沒有一個兒子,在府中也是需要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大意的,像顯王妃這樣過日子,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能吃好喝好,便是福氣,”寧氏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侯氏,語帶憐憫道,“若是這般也做不到,可真是難熬了。”

    知道她是在同情侯氏,華夕菀低嘆一聲:“女人總是不易的。”

    寧氏聞言笑道:“你何來此言,如今京城中誰人不知顯王待你情深似海,溫柔體貼,府中連妾侍通房都沒有半個,若是連你都覺得女人艱難,我們這些人又該如何自處呢?”

    華夕菀笑了笑,不置可否道:“或許是吧。”

    寧氏其實心裡也明白,顯王夫婦或許並不像外界傳聞那般恩愛。更何況即便真是如此,又能如何呢?天底下對丈夫情深一片的女人多如牛毛,可有世人誇讚半分?偏偏若是出現一個半個專一的男人,就彷佛成了世間奇聞般。

    那些被男人稱讚的女人,無不是賢惠大度或是為男人傾盡所有的女人,世道何其不公,女人何其艱難?

    想到這,寧氏面上的笑意寡淡了不少,有些悵然道:“你說的對,女人何其不易。”

    華夕菀有些意外的看了寧氏一眼,寧氏給她的印像大多是寡淡平靜的,可是能說出這種話的女人,似乎不該是這樣的性子。

    “有些話我也不怕跟你說,”寧氏見她看著自己,笑著道,“你我都是俗人,心知女人不易,卻也無法改變,與其他人又有什麼不同,不過是自以為清醒的酒鬼罷了。”

    華夕菀心頭一震,半晌才恍然道:“是啊,與別人又有什麼不同呢?”她穿越十幾載,除了比別人多一輩子的記憶,實際上與這裡的世家貴女又有什麼不同?錦衣玉食,美婢環繞,內宅手段,樣樣都不比別人少。可惜她重活一世,還不如寧氏這個不足二十歲的女子看得開。

    “總有一天會慢慢好起來的,”華夕菀釋然一笑,“就算不是現在,但是世間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在幾百萬年前,還是母系氏族的天下呢。

    一路閒聊著進了三清觀,男女分開進觀跪拜祈福,男在前,女在後。

    道家的跪拜禮自有講究,不是跪幾下就完了的,華夕菀與其他人一樣,認真的行完全套里後,就在道士舉著的托盤裡順手取了一個香囊,美其名曰被開過光的福袋,說是能辟邪並且帶給人福氣。

    華夕菀雖是不太信這個,但是還是順手讓白夏把東西收撿起來,然後在後面聽一位叫做玄發真人的老道士講道。她聽了半天,雖然覺得有些東西有點忽悠的性質,但是某些話還是有些道理。

    為了避免自己打瞌睡,華夕菀喝了好幾口茶提神,等到太監來報要啟程回城內時,她才鬆了口氣,看來她是與道無緣了。

    三清觀很大,有些皇家御用道觀的味道,裡面一草一木雖然不顯奢華,但是自帶道家莊嚴出塵之氣,華夕菀一路上賞景,倒也覺得有些意思。

    出門後與華夕菀走在一起的仍舊是寧氏,因為前後都有人,她們兩人倒沒有像進來的時候說那麼多話,只是說著哪家出的胭脂好,哪家做髮釵的手藝不錯。

    就在女眷們快要跨出大門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屋子里傳來一聲尖叫,驚得所有的女眷都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走在最前面的皇后面色難看的望向那個嚇得面如土色的宮女,“三清聖地,爾等如此慌張模樣,成何體統?!”

    宮女噗通一聲跪在皇后面前,全身不斷的瑟瑟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護衛們見情況有些不對,全部拔出兵器湧到小屋前,結果裡面的景象讓他們嚇得恨不能挖了自己眼睛。

    領頭的隊長先是絕望,因為他們極有可能被殺人滅口,他看了看身後與自家共甘共苦多年的兄弟,乾脆咬牙轉身走向皇后,用不太高但是足以讓其他皇室女眷的音量道: “啟稟皇后娘娘,末將與其他護衛們發現,太子與……與麗美人暈倒在榻上。”

    與其等著皇后滅口,他們還不如把事情說破,如今在場這麼多皇室女眷在場,皇后就算心裡再不滿,也只能把這事忍了下來。他一個人死了不足惜,今天還有這麼多兄弟在場,大家都是有老有小的漢子,總不能全部給太子這個草包陪葬。

    太子與皇上的女人暈倒在同一張榻上?這裡是道門聖地,今天又是皇上專程給太后娘娘祈福之日,太子偏偏與皇上新進的寵妃暈倒在一個軟榻上,世間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更何況這是不是暈倒還不一定呢,沒見這個領兵的臉色那麼難看麼?如果真是暈倒,這些護衛們的臉色能有這麼難看?

    華夕菀看著皇后頓時血色盡失的臉,有些同情的嘆了口氣,太子可真專業坑爹媽的種子選手,一直在作死的道路上奔跑,至今也無人超越。

    “你胡說什麼,太子怎麼可能與麗美人在一起,若是再不閉嘴,小心你的腦袋,”盛郡王妃突然厲聲呵斥道,“還不快快進去查看一番。”

    說完這席話,她也不管皇后的臉色有多難看,直接道:“皇后娘娘,不如我們也去看看是怎麼回事,沒準這中間有什麼誤會呢?”

    皇后一口氣堵在喉頭不上不下,看著侯氏微笑體貼的笑容,恨不得一巴掌揮上去,可是她偏偏不能。

    好在端和公主反應快速,忙接話道:“此事定有誤會,我們身為女眷怎好去看,不如讓這位領兵去查看一番,把誤會澄清了。”

    “澄清”二字略有加重,端和公主這是在警告領兵識時務,領兵心裡儘管有萬千不滿,可是卻沒法說出一個不字,可是還不等他走近,就見衣衫不整的麗美人突然從屋裡衝了出來,重重的撞在牆上,只聽砰的一聲悶響,血濺了滿牆。

    牆是為了迎接這次皇上祈福新粉刷的,麗美人的血染紅了一大片,也染紅了她淺粉色的裙衫。

    麗美人一句話,但是卻勝過千言萬語,她的撞牆自殺更是無聲的控訴,讓皇后想掩下此事,也無計可施。

    隨著麗美人的倒下,皇室女眷中發出幾聲尖叫,幾個膽子小的甚至直接暈了過去。

    端和公主心底滲起無盡的寒意,她聽著四周的尖叫聲,隱隱有種這次真的麻煩大了的感覺。

    強迫父親的妃嬪,這種事鬧出來,太子……就完了。

    華夕菀看了看身邊也搖搖欲醉的寧氏,乾脆也跟著腳底打晃,眼睛一閉,直直往下跌去。

    “王妃,王妃!”白夏伸手扶住華夕菀,驚惶道,“王妃,您怎麼了?”

    白夏這丫頭的演技,真能打個滿分。

    被幾個丫鬟扶著的華夕菀如是想。

    然後,她就聽到寧氏身邊丫鬟們擔憂的呼喊聲。

    好吧,每一個演技精湛的主子身邊,都會有幾個捧哏的丫鬟,為她們的敬業點贊。

    她的心頭,牆上那濺開的血花異常清晰,清晰得她閉上眼睛都能描繪出血花濺開時的樣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01:19 PM

第52章 每個人都是好演員

    “你說什麼?”啟隆帝聽到護衛來報後,差點氣得背過氣,可是好歹還記得這是什麼場合,於是起身向與他對弈的三清觀主行了一個道家禮:“真人,只怕這局棋朕是無法繼續下了。”

    觀主淡笑著起身道:“下棋乃是隨緣,陛下請自便。”

    啟隆帝無心與觀主寒暄,匆匆離開內室後,便大踏步朝西苑方面走。等他趕到的時候,在場的女眷已經全部退回室內,太子也穿好了衣服,麗美人更是被抬了下去,唯一刺眼的只有牆上的那一灘血跡。

    麗美人是他近來比較寵愛的女人,不然此次賜福名單中也不會有他,可是現在自己的兒子把自己小老婆睡了,小老婆當著皇室一眾女眷的面撞牆自殺了,他即便有萬千的手段,也擋不住這悠悠之口了。難不成要他把在場所有的女眷全部殺人滅口,如果他真這麼幹,明天整個大昭朝就要換人坐了。

    隨後趕到的還有寧王、顯王、盛郡王以及徐王府世子等人,寧王雖是太子一系的人,可是發生這種事,他心中也滿是懊悔,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的歸了太子一系?

    這身為兒子的逼死庶母,可是德行有虧的大事,還被這麼多女眷瞧見,更不提現場還有這麼多護衛,這事是瞞不下去了,除非在場所有的人都是太子一系的人。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近些年太子因為太過跋扈,早就得罪了不少的皇室宗族,更別提外面有人傳言盛郡王妃小產與太子府上有關,以盛郡王在朝中之地位,又怎會不抓著這事做文章。

    “女眷們如何了,可受了驚嚇?”寧王見狀,只好避重就輕,問起那些在場的女眷們來。

    “回寧王爺,好幾位貴人因為受了驚嚇,昏迷過去了,隨行太醫已經去給貴人們診脈了。”一名護衛回答道。

    一直沉默的晏晉丘聞言後,極其自然的問了一句:“顯王妃如何了?”

    鑑於顯王愛重王妃的消息全京城皆知,所以護衛倒是半點也不意外,當下便答道:“顯王妃被嚇得暈了過去,已經被扶到內室休息了。”

    “嗯,”晏晉丘皺了皺眉,腳在原地動了幾下,然後站定了。

    護衛見顯王隨時準備進內室的樣子,不禁想,若不是因為內室有其他女眷,這會兒顯王爺恐怕已經去內室了。果然百聞不如一見,顯王果真是愛重王妃到極點了。

    “混賬!”

    皇帝一聲厲喝,嚇得護衛忙垂下頭,大氣也不敢出。

    晏晉丘聞聲望去,就見皇帝一腳把太子踹出幾步遠,要不是有兩個小太監扶著,只怕早已經摔到了地上。

    “你們不用扶著這個孽畜,朕今日就廢了他。”皇帝早已經氣怒攻心,從身後護衛腰間抽出護刀,就要去砍太子。寧王見勢不妙,忙上前跪在皇帝面前,雙手抱住他的腿道,“皇上,您息怒……”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照臉踹了一腳,趴在地上的他還聽到皇上怒罵聲:“這樣的孽種朕留著作甚,不如死了乾淨。”

    寧王乾脆趴在地上不起來了,他摸著自己被踹腫的臉頰鬱悶的想,砍死就砍死,反正又不是他的兒子,斷子絕孫的也不是他。砍死了就一了百了,他也懶得替那麼一個蠢貨太子收拾爛攤子了。

    聽著周圍一陣陣的哭嚎聲,年近花甲的寧王很有把大地躺穿的氣勢,他盡力了,如果日後皇帝為手刃親子而後悔了,也怪不到他頭上來。

    聽了半天也沒等到皇帝把太子砍死,寧王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望,如果皇上真把太子砍死了也就好了,他也就不用天天面對這麼一個糟心玩意兒了。

    寧王的願望注定不能實現了,因為就在皇帝舉著刀踹翻十幾個人,終於離太子很近的時候,皇后娘娘出現了。

    皇后在皇帝面前噗通一聲,滿臉是淚道:“皇上,妾深知太子此次犯了彌天大錯,可是您看在他是你孩子的份上,饒了他的死罪吧。妾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他就是妾的命根子啊。”

    你兒子是命根子,人家麗美人就不是父母的命根子了?寧王覺得地上有些硬,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躺姿,嘴裡還發出幾聲痛苦得哼哼聲,要讓周圍人相信他不是不去勸阻皇上,只是年紀太大,摔了一跤爬不起來而已。

    晏晉丘默默的看了眼痛苦呻吟著卻面色紅潤的寧王,冷笑一聲,真是一隻老狐狸。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衣袍下面被皇帝踢出的腳印,一臉痛苦得就地坐下,然後捂著腿倒吸一口冷氣。

    皇上正當壯年,身強力壯,這一腳下來,他真是走一步都覺得疼得厲害啊。

    寧王與晏晉丘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然後彼此心知肚明的移開視線。

    “皇上,您就看在我們夫妻多年的情份上,饒太子一命吧。”皇后哭花了妝,磕亂了髮髻,在眾人面前失了皇后的儀態,可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身後的兒子。

    太子被皇帝踢得七暈八素,見皇后跪擋在自己的面前,腦子才漸漸從混沌中清醒過來,當下便跪在皇后身邊,痛哭道:“父皇,兒子是被人算計冤枉的,兒子豈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求父皇明察!”

    皇后也知此事有蹊蹺,可若是麗美人還活著,事情還不會這麼麻煩,可是偏偏麗美人自殺了,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殺的。

    這事就算查清不是太子幹的,可是外面又有多少人相信呢,只怕大多人只會說,他們包庇太子,麗美人無辜香消玉殞,實在可憐罷了。

    若是太子一直以來品格端正、為人上進,愛民如子,那麼今日即便發生了這件事,只要查明了,就不會有人懷疑,就算沒有查明,別人也會下意識的去懷疑是有人陷害。

    可是太子……不管此事與他有關沒關,至少在別人眼裡,他定是與此事有關了。

    皇后能想到這點,皇上也想到了,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眾人,使出如此手段的人究竟是哪一個?

    此人是逼著要他廢太子嗎?

    可太子若是廢了,他的皇位給誰,給那些虎視眈眈的侄兒們嗎?

    沒那麼容易!

    “查,給朕查,今日來三清觀的人通通不許走,全部給朕留下來。”

    皇上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他們在場諸位都可疑,反而與麗美人滾到一張榻上的太子半點問題都沒有了?

    在場的都是都是皇族宗室,聽到皇上這話後,臉色就變得不太對勁了,合著做了壞事的人沒事,​​反倒是他們無辜的路人有罪了?

    啟隆帝這話說出口後,就後悔了,回頭見宗室們的臉色不太好,便頹然的嘆了口氣:“來人,把太子押進天牢,事情沒有查出來之前,不得放出來。 ”

    “父皇?!”太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啟隆帝,天牢那是什麼地方,他堂堂太子被押進大牢,以後還有什麼顏面做人?

    皇后卻知道皇上此舉是在保太子,不然宗室們會心生不滿,於是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侍衛把太子押了下去。

    “如今時辰不早了,諸位與朕一道回京吧。”啟隆帝再不提之前說過“通通不許走”的話,然後感嘆道,“孽子如此,實乃讓朕心裡難受啊。”

    眾人能說什麼,只能哄著勸著,讓他放寬心,事情一定能查出來云云。

    至於這些人究竟怎麼想,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當天晚上關於太子姦污庶母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在這些傳聞中,太子的形象就是好色無能,然後見麗美人面容姣好,就心生邪惡之心,強佔了麗美人,害得麗美人撞牆自殺。

    麗美人的死,就注定把太子塑造成了一個“強姦犯”,不管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反正太子的形象就這樣了。

    可是即便太子如此荒唐,老百姓也只能麻木的接受,因為皇上膝下只有太子一個兒子,所以最終繼承皇位的只能是太子。

    顯王夫婦二人因為受傷加受驚,所以一路上被人小心的送回了王妃,半個時辰後,皇帝還賞了補藥下來。

    華夕菀看著晏晉丘膝蓋上的淤青,嘆口氣道:“皇上這一腳可真夠狠的。”

    “也不過是樣子狠罷了,他若是想殺太子,誰敢攔他,不過是做戲給我們這些人看罷了,”晏晉丘放下褲腿,然後道,“我聽你的意思,好像是說盛郡王妃有些不對勁?”

    華夕菀叫人去打一盆熱水來給晏晉丘敷一下傷口後才道:“今日出事後,堂嫂有意領著我們去看屋內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被護衛們領了先,方才作罷。”

    “竟還有這麼一回事,”晏晉丘皺了皺眉,難不成這事是盛郡王夫婦做的?可是,以晏伯益的手腕,應該不至於做得如此簡單粗暴。

    他看了眼華夕菀,道:“早些休息,這事我們暫時不去想他了。”

    反正,暫時與他們也沒什麼關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01:24 PM

第53章 皇后的恨意

    皇后如今是恨極了侯氏,尤其是當她聽到太子在牢中吃不好睡不好的時候,更是恨不得把侯氏扒皮抽筋,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在他們剛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聽到宮女的尖叫,然後就見宮女表面掩飾實則讓人疑雲叢生的答話。太子雖然好美色,但卻也知道道觀不是供他玩樂的地方,更何況麗美人乃是皇上的女人,太子即便是有那個色心,也不會有那個色膽。

    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宮女發現太子與麗美人衣衫不整的在屋子裡,然後麗美人衣衫不整的撞牆自殺,再然後太子在眾人視線中出現,就好像有人故意等著他們來發現,並且故意讓這麼多人看見,好讓他們想護著太子都不能下手。

    麗美人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這些日子皇上格外疼愛麗美人,所以給太后祈福這種重要的事情都帶了她來,后宮裡很多資歷比她老的妃嬪都不曾有過這種殊榮。

    這樣一個有手段的女人,遇到這種事第一件事應該想到的怎麼解決,而不是撞牆而亡,這實在不像是麗美人的性子。可是宮裡的嬤嬤卻說麗美人身上確實有歡愛過後的氣息,這究竟是誰下的狠手?

    皇后想到侯氏小產,這事確實有她的手筆在中間,但是此事做得極為隱蔽,侯氏應該不會察覺才是。若不是因為這般,侯氏為何如此瘋狂的報復太子?

    可是除了盛郡王夫婦,誰還會有能力設這麼大的圈套?顯王雖然在京中頗有聲譽,可是他卻不愛涉及政事,即便他想玩這種陰謀,也沒有這麼大的人脈。

    所以……盛郡王府!

    侯氏那個賤人,皇后氣得砸了手邊好幾個茶杯,若不是這個賤人,她的兒子何須受這麼大的苦,天牢那種地方,是從小錦衣玉食的太子待得地方嗎?

    越想越氣,皇后又砸了幾樣瓷器,然後就想起了那個可疑的宮女,那個宮女的尖叫聲不像是被嚇住,反而像是吸引她們這些女眷的注意力,所以才叫得格外的犀利。

    “皇后娘娘,”趙東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彷彿沒有看到地上碎了不少瓷器一般,他恭敬的朝皇后行了一個禮,“皇后娘娘,宮女的身份查清楚了,可是…… ”

    “可是什麼?”皇后心頭有個不好的預感,眉心忍不住跳了好幾下。

    “這個宮女沒了,”趙東把頭低下,不敢去看皇后的臉色,“今日一早這個宮女被人發現在屋子裡投繯自盡了,並且還留下了一封遺書。”趙東從懷裡掏出兩頁信紙,“這信是小的到大理寺臨摹的一份回來,請娘娘過目。”

    皇后接過信紙看過以後,氣得把信紙重重排在桌上:“什麼叫她並沒有看到太子與麗美人躺在一起,什麼叫以區區賤命換得家人平安?!”

    這封信看似在為太子開脫,實則是把他拉進了泥潭,這封信放在誰眼裡,也像是宮女不堪他們太子一脈的威脅,又怕連累家人,乾脆自殺謝罪。

    “好,很好,”皇后氣得深吸了好幾口氣後道,“這些人就是不想給我兒一條活路了對吧,本宮就要看看,誰那麼有本事從我手裡搶走本該屬於我兒的東西。”

    皇后心裡清楚,此事過後,太子就算日後登基了,在歷史上也要留下一個污名,這事已經鬧得全京城都知道,想掩是掩不住了。她更害怕的是待兒子繼位以後,那些狼子野心的王爺們會藉著這些旗號造反,這事如果不好好查清楚,那麼後患無窮。

    可是就算這事查清了,老百姓又會相信嗎?

    皇后想到這,心頭的怒氣消去不少,轉而問道:“負責此案的人是誰?”

    “回稟娘娘,是大理寺少卿張大人以及刑部侍郎黃大人。”

    “黃大人?”皇后沉吟道,“可是黃威?”

    “回娘娘,正是此人。張少卿以前曾在衛尉寺任職,後來因為臨平郡馬遇刺一案,便被調遣到大理寺,著手徹查臨平郡馬一案。”趙東為了在皇后面前顯出能耐,所以特意把事情打聽得清清楚楚後才來跟皇后稟報。

    皇后聽後鬆了一口氣,黃威本就是他們這一派系的人,至於這個張少卿,看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不然也不會在頂包的時候被人推出來,臨平郡馬一案有多棘手,全京城的人都清楚,他在這種時候被派去查這種案子,就代表著身後沒有人幫他,不然何必領這種苦差事。

    這樣的人她也放心,所以嘆了口氣道:“本宮知道了,你帶些東西去給太子,本宮擔心太子不習慣天牢裡的東西。”

    “是。”趙東退了下去。

    待出了門,四周沒人後,他才甩了甩袖子,難不成誰天生是習慣天牢里東西的?

    雖然出了臨平郡馬遇刺一案,但是白天裡老百姓的生活並沒有受到影響,該熱鬧的還是照舊熱鬧。

    晏晉丘坐著馬車為了避免擾民,乾脆讓馬車繞了進巷子裡回府,誰知馬車行到半路,前方就有一個馬車朝這邊行來。

    “微臣張厚見過顯王爺。”張厚似乎沒有料到會在巷子裡遇到顯王府的馬車,所以下了馬車來給晏晉丘行禮。

    “張少卿不必多禮,”晏晉丘走下馬車,伸手扶起他來,然後退後幾步道:“張大人看起來氣色比前些日子差了些,近來辛苦了。”

    “能為君分憂是為人臣者之榮耀,微臣不苦,”張厚現在查的案子不宜與皇室中人走得過近,所以兩人說話的時候,隔著幾步遠的距離,“多謝王爺關心。”

    兩人略說了幾句後就各自坐上馬車離開,任誰來看,這都不過是一場巧遇,並且雙方都十分疏離有禮,有禮得近乎陌生。

    雖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但是華夕菀反而變得悠閒起來,這兩天沒有人下帖子邀請她參宴了,也沒有人來找她閒聊了,她樂得悠閒自在。

    可是沒有悠閒多久,她就看到白夏走了進來。

    “主子,盛郡王妃來了。”

    華夕菀愕然,盛郡王妃之前沒有給她下過帖子,怎麼突然就來了?這實在是不像侯氏的作風。以往的盛郡王妃可是面面俱到,不會在這種禮節上出錯的。

    想到去三清觀時,盛郡王妃那雙異常光亮的眼眸,她扶了扶鬢邊的步搖,抿嘴道:“快快有請。”

    人已經到了王府,她總不能把人攆走,她如果真這麼做了,那京城就要更熱鬧了。

    她想了想,又多叫了幾個丫鬟到待客室伺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01:31 PM

第54章 可惜

    華夕菀換好衣服後,就帶著幾個婢女趕到了待客廳,當她看清侯氏現在的樣子時,忍不住在心裡驚了一場,上前與侯氏相互見禮後,才各自坐下。

    侯氏的相貌在華夕菀眼中,原本是寶姐姐那一款的,可是這次再見面,就發現她瘦得厲害,眼窩陷了下去,臉頰上的顴骨也露了出來,嘴唇有些泛白,只有一雙眼睛黑得發亮,讓華夕菀看得心裡發顫。

    “嫂子,你這是怎麼了,瘦成了這個樣子?”華夕菀嘆了一口氣,“你如今年紀輕輕,怎能不保重好身體,損了身體原氣,可不是什麼好事。”

    侯氏輕笑道:“不怕王妃笑話,我反而覺得這幾日身子格外爽利,像王妃這樣的身姿才是京城中不少女子所艷羨的。”實際上華夕菀也不是什麼纖細的人,只是瞧著身姿曼妙,讓京城裡不少女子跟著她打扮。

    偏偏顯王府十分顯赫,華氏又出身大世家,陪嫁品便是一般人比不上的,這頭面首飾,華服美食,京中不少女子即便有心學著華夕菀打扮,也不過是畫皮難畫骨,徒惹笑話罷了。

    侯氏對京城裡一些世家女子嗤之以鼻,當初傳言華夕菀乃是無顏女的時候,這些人是何等嘴臉,如今華夕菀貴為王妃,十分受顯王愛重,又有義安侯府做後台,在這些女眷眼中華夕菀便又成了談論羨慕的目標,真是一堆牆頭草,風往哪吹便往哪倒。還有一些女眷端著一張自以為賢惠的嘴臉,批判著華氏如何奢侈,不能持家有道,敗壞女子賢德之名云云。

    這些人莫不是痛惜無奈的樣子,卻是忘了別人如何關她們什麼事,不過是一群與丈夫相敬如賓的女人看不得別人過得比自己好罷了。

    賢德有什麼用?勤儉持家又有什麼用?男人不喜歡你的時候,賢德是古板,勤儉持家乃是不夠大氣,若是喜歡你,穿金戴銀那就是貴氣,嬌氣懶散那便是情趣,世間沒那麼多應該不應該,不過是對方喜歡不喜歡罷了。

    侯氏以往看不明白,也不敢想這些事情,可是如今她因小產傷了身體,不能再有孩子,她的丈夫即將納側妃,她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句“你是王府裡最尊貴的女主人”罷了。

    丈夫與別的女人在床上糾纏,以後他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她就像是束之高閣的珍稀物件,看似尊貴實則是個沒用的空架子,做這個最尊貴的女主人又有什麼用?

    幾十年前宴氏一族有位王爺身體有損,不能讓女人有孕,所以到死只有王妃一個女人,京中竟有無數人對這個王妃羨慕不已,甚至有人大贊這位王爺專情,為人端正。

    如今她不能有孕,郡王爺納側妃,很多人同情他未來的兒子不能是名正言順的嫡子,彷彿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那麼她算什麼,為了郡王千般算計,最後被郡王對手陷害不能有孕的她,又算什麼?

    老天對女子何其不公? !世道何其可笑,她對郡王滿腔情誼,反而成了最好笑的笑話。

    華夕菀見侯氏的情緒有些不太對,便推了一下面前的點心:“嫂嫂嚐嚐這荷葉糕,最近幾日膳房裡的廚子新做的,我嚐著倒還能入口。 ”

    侯氏捻起一小塊嚐了一口,笑著道:“府上的廚子手藝真巧,甜而不膩,荷香淡雅,哪裡是只能入口,我看是十分可口才對。”

    “白夏,記得好好賞這個廚子一番,能得嫂子誇獎,乃是他的福氣呢,”華夕菀笑著道,“嫂子難得來寒舍,不如我們一起到院子裡逛逛。”

    “也好,”侯氏撫掌笑道,“我見王府裡景緻優雅,正想著找個理由好逛一逛,如今王妃相邀,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兩人攜手出了待客廳,然後一路往園子裡走,越走侯氏越覺得顯王夫婦才是享受生活的人,園子里處處是景,步步是畫,各色花朵競相開放,拆紫嫣紅,確實十分漂亮,難怪華氏如此自信的邀請她逛園子。

    最後兩人在湖心亭中坐下,亭子四周全是水,上面的荷花雖已經開盡,不過湖里收拾得很乾淨,不見半點衰敗之相,一些水蓮漂在水面,有種難言的詩情畫意在裡面。

    “神仙洞府也不過如此,”侯氏感嘆了一聲,“與王妃相比,我這輩子算是白活了。”

    正題來了。

    華夕菀撒了些魚食到水中,看著錦鯉們在水中搶食,笑著道:“嫂子這話從何而起。”

    “不過是有感而發,”侯氏放下茶杯,看著在水中暢遊的錦鯉,面上露出悲苦之意,“如今我不能有孩子,又不能學著你這般恣意生活,你說還有什麼意思?”

    華夕菀面露驚訝之色,連手裡的魚食掉進水里都不自知,“嫂子,你這話……”

    “前些日子太醫來診脈,說是我以後很難有孕了。”侯氏面上淒苦之色更濃,眼眶微紅道,“你說,我這輩子還有什麼盼頭?”

    華夕菀從未見過侯氏這般神情,在她的印像中,侯氏向來是端莊大氣,更是不會再人前露出這種示弱之色,今天她這番舉動,實在有些讓人意外。

    而且她與侯氏的交情也只能算一般,侯氏就算有什麼心事,也不會在她面前透露出來才對。

    “嫂子怎麼這樣想,也許只是你現在身子弱才會這樣,等你身子好了,孩子也會有的,”雖然不知道侯氏的用意,但是眼見侯氏無法受孕這種事情,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幸災樂禍,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你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養好身體,別的什麼都不要想。”

    “我現在是真的什麼都不願想了,”侯氏說完這句話,突然一把抓住華夕菀的手腕,“王妃,我助你登上那尊貴之位,只要你幫我報仇! ”

    華夕菀面色一變,幸而在場伺候的都是她親近之人,不然侯氏這話傳出去,真是要人命了,這個世界上對於女人來說,什麼是尊貴之物,除了后位還有什麼?

    “嫂子,你最近心情不好,別亂想,”華夕菀神情嚴肅道,“你說的這些話我沒有聽見,也請你不要再說這種話。”

    侯氏看著華夕菀嚇得面無人色,心裡也有些奇怪,她曾聽郡王爺說過,顯王只是表面風淡雲輕的野心家,但是現在看華夕菀的表情,似乎想都不敢這種事情,不然也不會被嚇得這般厲害。

    是郡王猜錯了,還是……顯王對顯王妃實際上並沒有用真心?

    想到華夕菀的娘家與外祖家,侯氏頓時心如明鏡,心底對華夕菀有了幾分同情之意,原來顯王也不過如此麼?

    以華氏的姿色,若是嫁到普通世家,本該是被人捧在手心的人物,如今嫁給顯王,能不能得到真心不說,只怕還要被顯王利用到底,她見華夕菀嚇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後,也不想讓她為難,揉著額角道:“弟妹你別介意,我腦子有些糊塗了。”

    華夕菀略有些猶豫道:“嫂子,這些話原不該我說,只是咱們都身為女人,我實在不忍心瞧著你這樣下去。”她嘆了一口氣,執起侯氏的手, “你聽我一句勸,別為其他事費神,好好養身體,對自己好一點,比什麼都強。”

    侯氏知道華夕菀這番話乃是真心,可是她現如今走到這一步,已經無法回頭,她的丈夫對她只有敬重,沒有愛,就連她想得一個孩子聊作慰藉也不能了,她這輩子還有什麼可想,什麼可盼。

    “時辰不早,我也該回去了,”侯氏站起身,對華夕菀笑道,“謝謝你,只是現如今已是這樣,我也沒什麼法子可想了。弟妹,你比我有福氣。”但願不要落得我這個下場,侯氏這句話說不出口,她雖然同情華夕菀,可是顯王府一脈與他們盛郡王府,本就是兩路人。

    侯氏坐著轎子出了顯王府,離開的時候恰巧碰到晏晉丘的坐的馬車回府,她隔著簾子看了一眼,嘆息了一聲,把視線收了回來。

    晏晉丘回府後聽聞盛郡王妃到府裡來說,有些詫異,今天晏伯益納了兩個側妃,雖然不是什麼上的檯面的大事,但是這個時候盛郡王妃竟然不在府裡,實在不像是這位堂嫂的性格。

    全京城上下誰人不知盛郡王妃賢德聰慧,今日竟然做出此等行為,實在是讓人不敢相信。

    華夕菀原本不知道侯氏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走,當她在晏晉丘口中得知盛郡王納側妃一事後,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難怪侯氏會做出這種失態的行為。

    侯氏小產後得知不能有孕,本就是致命的打擊,如今晏伯益納側妃,無疑是砍斷了侯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個沒有希望的女人,只會走向兩條路,一是瘋狂,二是沉默。

    侯氏恨害得她無法有孩子的太子一係人,自然不會沉默,那麼她選擇的只有瘋狂報復的一條路。

    “盛郡王不是不好美色嗎,納妾的事情又何必急於一時?”華夕菀皺著眉頭道,“這讓堂嫂情何以堪?”

    晏晉丘似笑非笑道:“他想在太子之前生下兒子,如今堂嫂不能有孕,他自然要急著納妾。”不然,又何必一口氣納了兩個側妃?

    華夕菀想起侯氏發紅的眼眶,消瘦的模樣,以及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睛,嘆了一口氣:“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這麼一個為自己男人挖心掏肺的女人。

    晏伯益的心太大,裝的東西太多,即便侯氏這個女人為他付出了一切,在他的眼裡,也不過只是個女人而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01:38 PM

第55章 交心

    “醒了?”晏晉丘看著懷中的人低笑出聲,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經快到傍晚了。因為侯氏的原因,華夕菀心情似乎有些不好,所以晏晉丘乾脆把人帶到床上睡了一覺,見華夕菀安寧睡過去,他放下了心。

    他一直擔心侯氏的事情會影響到華夕菀,畢竟侯氏與她皆是又皇上賜婚嫁進皇家,只是侯氏在前,她在後,侯氏如今落得如此淒慘的地步,他擔心她聯想到自己。

    可是,她不是侯氏,而他也不是晏伯益。

    “嗯,”華夕菀把頭靠在他的胸口,懶洋洋的不想動,“不想起床。”

    晏晉丘見她這樣,伸手環住她的腰肢,笑著道:“不想起就不起。”難得見到華夕菀這般姿態,晏晉丘自然不會煞風景的去破壞。

    也許是這個胸口有些暖,華夕菀覺得自己似乎對晏晉丘也不是那麼的排斥,與其說她在排斥晏晉丘,不如說她是在排斥這種男女不平等的婚姻。因為她知道事實如此,所以她乖乖接受了婚事,可是因為她內心深處的情緒,所以對晏晉丘這個丈夫不會有真正的愛情。

    也許,就算她不能付出自己的愛情,也應該對晏晉丘好一些,因為現在的他沒有一妻多妾,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說得再通俗一點,就是他不欠她的。

    “我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嫁到皇族,”華夕菀嘆息道,“從小我都會覺得自己會嫁到一個普通的世家,然後做一個略彪悍的少奶奶,過普通的日子,懶散度日,年老的時候逗逗孫子孫女,悠閒自在。”

    晏晉丘撫著她的頭髮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聽著。

    “皇上賜婚後,我在家裡悶了一個月,後來就想,也許天底下的男人沒有多大的差別,就算我嫁到小門小戶,要花心的男人仍舊要花心,而我不想嫁到皇家不過是怕麻煩而已,”華夕菀把頭偏向晏晉丘,看著他好看的下巴道,“我們成親大半年,互相揣測著對方的底線到現在,忽然覺得也沒什麼意義。”

    木已成舟,想再多也是浮雲,她實際上早就知道,不過是不甘心而已。

    晏晉丘看著華夕菀的雙眼,沒有想到她會把話如此開門見山的說出來,就像是自己一直期待但又覺得不可能實現的事情突然實現了,讓他高興之餘又有些手足無措。

    “其實從成親那一日,我就想問你一句話了。”華夕菀撐起身子,翻身坐到晏晉丘的腹部,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笑盈盈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晏晉丘凝視著這雙漂亮的雙眼:“從今以後,雖然有些事我不能告訴你,但是也不會撒謊騙你。你……願意跟我並肩走下去嗎?”

    “你說呢?”伸手撐在他的胸口,華夕菀俯下身在晏晉丘的嘴角吻了一下,“不如試試吧。”

    未來不可預知,不如給彼此一個機會,至少不會徒留遺憾。

    天色入夜以後,下人們把熱水抬進屋子,不敢往裡看,匆匆的出了門,心裡卻有些感慨,王爺與王妃的感情真好。

    白夏面帶焦急之色的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在外面等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走到門邊道:“王爺,王妃,奴婢白夏求見。”

    “進來。”發話的是王爺,白夏小心的走了進去,就見王爺與王妃坐在桌子旁,王爺拿著一塊巾帕在給王妃擦頭髮,王妃懶洋洋的坐著,似乎連手指頭都不願抬一下,見她進來,才勉強抬起頭:“白夏,發生了什麼事?”

    華夕菀很了解白夏,如果不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她不會沒有眼色的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屋子裡。

    “王妃,大姑娘的奶嬤嬤下午來求見,說是大姑娘流產了,這是大姑娘給您寫的信。”白夏聽嬤嬤的語氣,大姑娘流產不是偶然,更像是被誰氣著了。可是偏偏二太太竟對此事無動於衷,大姑娘才轉而給王妃寫了這封信。

    華夕菀面色一變:“怎麼回事,不是前幾天才讓人稟報說有身孕了嗎,怎麼才短短幾日就沒了?”以華依柳的性子,這種事情不會在下午讓人來送信,只能說明這個嬤嬤是想盡辦法出的周府,所以也就不講究上午或者下午了。

    她從白夏手裡接過信,拆開信封抽出信紙,發現信紙上的字跡虛浮繚亂,說明大姐寫信的時候身體虛弱,精神也比較緊張,就像是怕被人發現一樣。

    把整封信看完,華夕菀頓時氣得變了臉色:“大姐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二太太難道不管嗎?”

    白夏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沒準二太太是為了她那個好兒子吧。

    “糊塗!”華夕菀氣得把信拍在桌子上,若不是因為二太太是長輩,她已經開口罵人了,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母親,自己的女兒被女婿和女婿的妾侍氣得流產,她竟然不去管,難不成讓京城裡的人嘲笑他們華氏一族沒人嗎?

    仕途一路本該憑著自己的本事,走這種歪門邪道甚至犧牲自己的女兒簡直就是得不償失,大昭朝每三年就有兩百多進士,可是真正在朝中混出頭的又有多少?

    大好男兒本該靠自己的本事搏前途,二太太這樣做,根本就不是愛,而是害。

    “你修書一封,讓人即刻送到侯府,請過父親與母親的意見後,我再做定奪。”華依柳這事是必須要管的,不然的話,就給華家其他女婿起了一個壞頭。

    既然要殺雞儆猴,那麼就拿這位周公子做那隻雞好了。

    “手拍疼了沒有?”晏晉丘把華夕菀的手拉過來,給她揉了揉後道:“此事要解決也不麻煩,你何必把自己氣成這樣?”

    華夕菀道:“要收拾周家自然容易,我擔心的是影響到大姐。”

    “周家治家不嚴,寵妾滅妻,別說周家公子,就連周侍郎也要跟著倒霉,明年開春的科舉他是不用去做監考官了,”晏晉丘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周家人如此,不如讓你大堂姐和離別居,一兩年後擇郎再嫁,再怎麼樣,也不會比周家公子差。”

    “此事我說了不算,二太太若是不肯,旁人說再多也是沒用。”

    “她不肯還有你二叔,此事只怕你二叔還被瞞在鼓裡,你不如讓人去問問他的意見。”晏晉丘見華夕菀情緒平穩了許多,便笑道, “我前些日子聽聞了一些關於你二叔與二嬸爭吵的事情,聽說好像是因為華大人對周家這門婚事不太滿意。”

    “你說的對,”華夕菀面上露出笑意,“這事也該跟二叔修書一封才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01:53 PM

第56章 撐腰

    華治明確實被姚氏瞞在鼓裡,他原本還覺得奇怪,三侄女嫁到王府以後,與晉王也琴瑟和鳴,又無大事發生,何必讓人在天快要黑的時候送信過來。

    當他把信看完的時候,心裡又氣又急,最後全部化為一身嘆息,信的結尾處提到周侍郎治家不嚴,讓兒子寵妾滅妻,只怕會降職查辦,開春後的秋闈主考官必是要換人了。

    明年青茂要與大哥家的定莀一起下場,如今考官換了也好,至少別人不會在背後說青茂的成績來得不實,當初他就不該同意張氏死活要把女兒嫁給周家公子這件事,不然女兒又怎會吃這樣的苦頭?

    “來人,把這封信拿給青茂看看,問他願不願意明天把他的姐姐接回來。”華治明把信交給信得過的下人後,就靜靜的坐在屋子裡,看著窗外越來越黑的天色,揮退了要進來掌燈的下人,想起張氏,想起女兒,還有被寄予厚望的兒子,在黑暗中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備車馬。”

    張氏聽到自己夫君出了門,驚訝的問站在屋內的管家:“老爺怎麼這個時候出門,他有說去什麼地方嗎?”

    “太太,老爺出門前說了,是去侯府找侯爺,”管家沒有說老爺出門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也不敢提。

    “這麼晚了,還去侯府,”張氏皺眉道,“等下宵禁的時間便要到了,難不成老爺今夜要歇在侯府?”

    管家低著頭道:“老爺不曾說。”

    “算了,”張氏知道老爺不會對一個管家說這麼多,便不再多問,正準備讓管家退下的時候,下人來報,說是少爺來了。

    張氏向來心疼兒子,哪裡捨得讓兒子在外面等,忙讓人把兒子請進來,見他臉色不太好看,便擔憂的問:“兒啊,你臉色這麼難看,是有什麼事嗎?”

    “母親,不是我有什麼事,而是姐姐有事。”華青茂只比華依柳這個姐姐小一歲半,姐弟兩人的感情十分深厚,所以當他看過堂妹讓人送來的信後,氣得砸碎了手裡的杯子,如果不是身邊的小廝攔著,現在已經去周侍郎府上去接姐姐回府了。

    “你姐姐……”張氏面上的笑意一僵,隨即扯著嘴角道,“你姐姐這事是意外,你別操太多心,明年開春就要去參加春闈了,後宅之事哪裡是你男人管的?”張氏想到侯府的華定莀也要下場考試,便覺得心裡膈應得厲害,她的兒子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母親,您還瞞著我,姐姐被姐夫一家氣得小產,您難道就不生氣嗎?”華青茂實在不敢相信母親竟然把姐姐小產說成小事,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張氏,“她是您的女兒,我的姐姐啊。”

    “我當然知道她是你姐姐,”張氏揮手讓屋子裡伺候的人退下,壓低嗓子道,“可是周侍郎是明年春闈的副考官……”

    “我不管他是誰,”華青茂打斷張氏的話,怒道,“我只知道我的姐姐被這家人苛待了。”

    “你這孩子怎麼如此糊塗,”張氏見兒子似乎真的要去周侍郎府上鬧事,只好急道,“你姐姐的事情日後再處理,等你出息了,誰人還敢欺負她?”

    “只怕我還沒來得及出人頭地,姐姐便被這家人毀了,”華青茂低下頭,語氣有些冷淡,“更何況,只要姐姐的事情鬧出來,周侍郎也別想做明年的副考官了。”

    “你想做什麼?”張氏站起身,厲聲道,“青茂,你別糊塗。”

    “母親,我很清醒,”華青茂抬頭看著張氏,“如果我的出人頭地是踩在親人的肩膀上,那麼我這輩子都出不了頭,因為我的脊梁會挺不直。”

    張氏看著大步離開的兒子,怔怔的出神,半晌才回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這事是誰告訴青茂的?若是沒有人開口,青茂不可能知道這事。

    “今天誰到府上來過見過老爺或者少爺?”姚氏找來了心腹,開始問了起來。

    “這倒是沒有,只是……”

    只是顯王府讓人送過一封信給老爺。

    “又是華夕菀,”張氏狠狠的啐了一口,“那個賤人生的女兒三番兩次壞我好事,實在可惡。”

    心腹不敢多言,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

    周府今日格外的熱鬧,車馬在門口停了好幾輛,華侍郎家的公子又押了幾馬車的東西來,說是要退還周家的聘禮,並且要求和離。

    不知道是周家人自認理虧還是因為別的,一直沒有開門,倒是讓旁邊人嘖嘖稱奇。

    好在華青茂雖然只有十七歲,但也不是衝動壞事的性子,周府不開門,他也不鬧,反而對著周府大門作揖道:“周大人,貴府公子寵妾滅妻合同妾侍苛待家姐,導致家姐流產一事,我周家礙於往日情分不再追究,今日學生兩倍返還當初周家所下的聘禮,只求周家能放我姐姐一條生路,準家姐與貴府公子和離各居。”

    圍觀群眾聽完這段話,紛紛吸了一口涼氣,原來竟是寵妾滅妻,竟然還把孩子給弄沒了,這可太過分了。

    周侍郎不是讀書人麼,怎麼教養出這樣一個兒子來,竟是連禮義廉恥都不顧了?

    這事若是華治明來做,別人會覺得華家咄咄逼人,可若是華青茂來做,別人只會以為年輕人心疼姐姐,反而覺得周家欺負人,苛待別人家女兒還不敢露面,實在過分。

    周家人沒有料到華青茂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醜事說了出來,當下也不能裝作沒人在家了,周侍郎的侄兒出來,想迎華青茂進府,卻被華青茂拒絕了。

    “不好再麻煩貴府上下,煩請貴府讓家姐出來,然後隨我到戶部一趟,把原本的婚書撤銷,這事也就互不相欠了。”

    周家侄兒見華青茂這個態度,心中暗暗稱奇,華青茂這態度是想與周家撕破臉?不然何必直接把聘禮拉了過來,並且還雙倍奉還。

    現在更是連門都不願進,任由別人聽這些話,這不是活生生在周家臉上打一巴掌嗎?

    “華公子,您說您這是……”周家侄兒賠笑道,“有事咱們進府好好說,有什麼事不能解決了,這鬧得大家都知道,別說我們臉上無光,對您也不好啊。”

    “做事的人不怕臉上無光,我這受害的反倒要感到羞恥了嗎?”華青茂避開周家侄兒要來拉自己的手,“還是請你們把家姐送出來吧。”

    周家侄兒見狀,知道華家是鐵了心要跟他們周家鬧翻臉了,心裡有些不高興,若是義安候府來鬧,他恐怕還要矮上幾分,可這華侍郎一脈,他倒不覺得有多麼的不能得罪。

    “喲,這兒可真熱鬧,”就在周家侄兒正要翻臉發難的時候,聽到不遠處一個尖細的男音想起,他抬頭望去,就見一輛有著顯王府標誌的馬車緩緩朝這邊行來,憑仗上有火鳳圖案,倒像是親王妃依仗。

    待看清說話之人時,周家侄兒出了一頭冷汗,這不是顯王府的太監總管木通麼?那麼車裡坐的的有可能就是傳聞中,深受顯王爺愛重的顯王妃?

    想到顯王妃與堂嫂乃是同宗同脈,周家侄兒心中暗道不好,這下子他們周家就算不想和離也不行了,只怕後面還要跟華侍郎一家小心賠罪,不讓麻煩可就大了。

    “小生見過顯王妃,王妃娘娘福壽安康。”周家侄兒不敢耽擱,忙上前行禮。四周的圍觀之人見狀也紛紛後退了好幾步,就怕衝撞到貴人,看熱鬧是愛好,可是如果因此惹了事,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不必多禮,請起。”馬車里傳出輕柔悠揚的女聲,雖然看不清容貌,但是聽見聲音的人無不覺得馬車裡定是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

    “聽聞家中堂姐欲與貴府公子和離,所以今日特來看看,不知是否打擾了兩位?”

    “表妹言重了,家姐若是得知您如此關心她,定是會喜極而泣,”華青茂心中一喜,原本他還擔心周家人耍手段,可是現在顯王妃出現,他們家必有顧及。

    “既然如此,還請你們繼續,我乃一介女子,不懂的什麼大事,就在一旁聽著便罷了。”馬車裡的聲音仍舊溫婉美妙,彷彿真的只是路過看看而已。

    周家侄兒出了一頭的冷汗,回頭給身後的小廝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立刻進去通知大伯與大伯母,這王妃到了,周家人不出來迎駕,那就太過不去了。到時候他們周家不僅寵妾滅妻,只怕還要多了一個藐視皇族的罪名。

    “外面風大,不如請王妃進府歇息片刻?”

    馬車裡沒有動靜,就連周圍伺候的下人們也沒用發出半點聲響,彷彿周家侄兒剛才說的話是幻影一般,誰也沒聽見。

    周家侄兒尷尬的笑了笑,也不敢隨便說話了,他無功名在身,有沒有爵位,確實也沒有接待王妃的資格。

    看了眼那沒有動靜的馬車,他在心裡嘆了口氣,他那位堂哥可真會找事,這下得罪了華氏一族,他們周家能不能邁過這個坎兒,就要看堂嫂願不願意給他們周家求個情了。

    不過,堂哥做下這樣的事,堂嫂即便性子溫婉,想來也不會忘記失子之痛。

    唉,只怕連他們其他周家兒郎日後婚事都有影響了。

    周家太太聽說華侍郎家兒子來了的時候,尚且不在意,當她聽到下人來報,顯王妃的馬車停在大門外後,頓時變了臉色,匆忙起身朝門外走,走了幾步後道:“好好的把你們少奶奶請到待客廳去,記得好好打扮一番再見客。”

    那個不爭氣的東西,這次惹的麻煩大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02:08 PM

第57章 示弱

    華依柳形如枯槁的靠坐在床頭,屋子裡冷冷清清,彷彿整個侍郎府裡只有她一個人,寂靜得可怕。她身邊的陪嫁嬤嬤還有貼身丫鬟,早被她那個好婆婆找盡理由打發了,連半點臉面給不給他留。

    看著窗外有些昏暗的天色,看樣子似乎又要下雨了,可是天氣如何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做過她這個坐小月的人也出不得門吹不得風,更是回不得娘家。

    娘家?華依柳想到娘家人,心裡竟有了一股恨意,如若不是母親想讓公公在科舉上對弟弟有所幫助,她何苦嫁給這麼荒唐的一個人,又落得如此下場?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華依柳恍然的看著推門而入的幾個丫鬟,這些丫鬟手裡捧著首飾匣子還有鮮豔的衣物,面上帶著幾分恭謹慌張之色。

    這幾個人不是婆婆身邊得臉的丫頭,發生什麼事讓她們嚇成這樣了?

    “少奶奶,太太叫奴婢們來伺候您更衣見客。”為首的丫鬟朝華依柳福了福,示意身後的人伺候著華依柳換衣服。

    華依柳心頭微動,是有人來給她撐腰的麼?是父親還是弟弟?

    亦或是……華夕菀?

    她心裡清楚,能讓周家這麼小心緊張的人物,定是顯赫至極的身份,她父親雖在朝中頗有清名,但還不至於讓周家如此忌憚。

    可是現如今願意為她撐腰的人,又有幾個呢?外祖家雖然前些日子得了一個爵位,但那是皇上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才塞給失去獨子的外祖家的,實際上外祖家也僅有一個空頭爵位而已。

    那麼剩下的也只有大伯家出面或者華夕菀這個王妃出面了。

    華依柳沒有反抗,她表面恭順的任由這些丫鬟打扮,心裡卻有些焦急,她恨不得立時離開這個狼窩,再也不回來了。

    此時周家大開中門,府裡有頭有臉的都出來跪迎王妃駕到,待闔府上下都跪在華夕菀的車駕前時,華夕菀才開口道:“周侍郎乃是飽學之士,不必行如此大禮,木總管扶周侍郎起身。”

    這一句“飽學之士”打得周侍郎的臉有些火辣辣的疼,他平時不太管後院的事情,雖知道雲恆行事有些荒唐,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兒子竟然敢幹下如此膽大包天的事情。事情鬧到這一步,哪裡是結親,根本就是結仇。

    且不說華家有多大的勢力,還有與華家有姻親關係的世家,就說眼前這位全大昭朝皆知的美人王妃,便是他們周家得罪不起的人物。

    誰人不知顯王對這位王妃愛重至極,得罪這位就是得罪了王爺,他們周家哪裡得罪得起顯赫的王侯之家?

    想到這,周侍郎恨恨的瞪了身邊的周夫人一眼,這個無知蠢婦,竟然縱容包庇雲恆做下此等惡事,周家此事若是不好好解決,近百年的基業就要葬送在這個孽障手中了。

    “周大人,您請起,”木通笑瞇瞇的走到周侍郎面前,伸手就要去扶他,他哪敢真讓木通去扶自​​己,道著謝便自己站起身了,因為起身的動作過猛,還踉蹌了兩步。

    他身後的周家侄兒見狀,忙伸手扶穩了他,“大伯小心腳下。”

    木通看了眼這個周家侄兒,對周侍郎作了一個揖,便走回道馬車旁站定。

    “微臣教子不當,管家不嚴,實在有愧,有何面目擔得飽學之士這種讚譽。孽子行事膽大包天,親家要打要罰全憑你們心情,只求親家看在老夫薄面上,留孽子一條性命。”周侍郎這般說道,轉而竟給身為晚輩的華青茂作揖。

    華青茂哪里肯受這個禮,他此次來本就為了清算周家慢待自家姐姐的這筆賬,哪里肯輕輕鬆鬆饒過周雲恆。所以在周侍郎給他作揖時,他便移開了身子,然後深深的一揖到底:“晚輩不敢受此大禮,我華家寒門小戶,唯求一個公道而已。”

    周侍郎苦笑,知道華家是不肯罷休了,在這京城裡,華家若只能算寒門小戶的話,那麼京城便沒有幾個顯赫世家了。

    “不管如何,老夫先給親家道聲不是了,門外風大,還請王妃、華公子到府中一敘。”

    華青茂沒有開口也沒動,他在等華夕菀的反應。

    “既然如此,便只能叨擾貴府上下一番了,即便是商議和離一事,也沒有在大門口議事的道理。”

    馬車裡的聲音從頭到尾都是輕柔和緩,但是偏偏說出的話卻是半分也不退步。

    就在這時,華長葆也坐著馬車趕到了,華長葆乃是義安候府世子,也就是未來的義安候,他的出現也就代表著整個華家的立場。

    周侍郎見狀在心底長嘆一聲,今日之事,他周家不僅丟了面子丟了裡子,只怕連近百年的清譽也丟了。

    得罪了華家,日後周家在這京城中,當真要寸步難行了。

    “王妃安好,”華長葆雖是華夕菀的長兄,但是如今身份有別,他下了馬車後,就給華夕菀行禮。

    木通見狀,忙上前扶住華長葆,京城裡誰不知道義安候府三個兒女感情深厚,若他真的眼睜睜看著華長葆這個大哥給王妃行禮,只怕王妃心裡不會多痛快。

    “哥哥這是作甚,你我乃是兄妹,怎能講究如此虛禮?”一直沒有露面的王妃終於從馬車裡伸出一隻手,旁邊的下人忙放腳凳的放腳凳,牽馬的牽馬,扶人的扶人。

    待顯王妃扶著一個綠衫丫鬟的手下了馬車,眾人才在心裡驚嘆,好漂亮的手,好曼妙的身姿,只可惜帶著紗帽,不能一睹美人芳容。

    “王妃,兩位公子,請進。”周侍郎一家不敢多看,紛紛低下頭迎著華夕菀進府。

    一行人魚貫而入,到了正廳後,華夕菀見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跪在地上,身上的錦衣十分凌亂,有些地方甚至還滲出血來,瞧著像是剛捱過一頓狠打。

    華夕菀看了眼旁邊的周侍郎,這個男人倒是捨得下狠手,把周雲恆揍成這樣,不知道是真的對兒子行為感到氣憤,還是做出樣子給他們看的?

    等無干的人退下,廳中只剩下華家三人、周侍郎、周夫人以及跪在地上的周雲恆後,華夕菀才由白夏與紅纓伺候著摘去紗帽,在周侍郎的盛情相邀下坐在客座之上,華長葆與華青茂依序在她下首坐下。

    “周大人,您這是做什麼呢?”華夕菀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周雲恆,“聽說貴府上有個頗受周公子喜愛的妾侍,不知我是否有臉面得見這位佳人一面。”她說到這,語氣變冷,“至少也讓我們華家上下看看,究竟是何等的人物害得我華家女兒流產就連身邊伺候的人也被打發到別莊。不知我華家女兒犯了何等大罪,竟受你周家如此磋磨,你周家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不如就去衙門說道說道,京兆尹大人乃是晴天老爺,想來必定能把事實查得水落石出,不會讓你周家受委屈。”

    見顯王妃突然發難,周侍郎被擠兌得滿頭是汗,周夫人更是嚇得手指發抖,她又是心疼兒子受罪,又害怕得罪王妃日後對兒子前途無益,一時想不出別的法子,竟噗通一聲在周雲恆旁邊跪下了:“王妃,臣婦管家不嚴,讓兒媳受了委屈,請王妃看到我兒與兒媳夫妻一場的份上,且饒他一次吧。”

    “周夫人這是做什麼,難不成貴府竟是當本王妃來逼迫你們的麼?”華夕菀白皙細長的手指捏起茶杯蓋子,然後重重一擱,“若是如此,本王妃還是不開口為妙,免得引人誤會了。”她說完以後,轉頭對華青茂道,“堂哥,不如此事交由京兆尹來監察,堂姐無故流產,身邊伺候的人不是莫名失蹤就是打發到了別莊,這等人命關天的事情,還是由官府來查比較妥當。

    “王妃您誤會了,微臣與拙荊絕無此意,”周侍郎見顯王妃已經動怒,忙上前道,“微臣這就讓人把那個妾侍帶過來。”

    華夕菀端著茶不說話,華長葆淡笑著摩挲著杯沿,視線在周家待客廳的擺設物件上流連,彷彿這些東西都是世間難得精品,值得他這個侯府世子細細觀摩似的。

    跪在地上的周雲恆聽說自己最疼愛的妾侍要被父親帶出來,頓時激動起來,懺悔的姿態也做不好了,抬頭就要鬧,當他視線落到客座上的華夕菀身上時,肚子里火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這位顯王妃身上。

    他的眼神太過放肆,很快一個藍袍太監便攔在他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奴才瞧著周公子眼神似乎不太好,不知道是否需要請個太監來瞧瞧?”

    周雲恆這才反應過來,坐在客座上的乃是顯王妃,不是他能垂涎的人物,想到這,他有些遺憾,此等美人竟是無緣多看兩眼,實在是太可惜了。

    坐在旁邊的華長葆面色一沉,冷聲道:“看來貴府公子受的教育還不夠,周侍郎最好多教育幾番,不然日後得罪了貴人可就不好了。”

    周侍郎哪裡不知道自己兒子這個毛病,見他竟然如此莽撞,氣得上前便踹了周雲恆一腳,“下官一定好好的教育這個不爭氣的孽障。”

    華長葆瞥了周雲恆一眼,優雅的吹著茶水面上的熱氣,又變成沉默寡言的侯府世子。

    不多時,周雲恆最疼愛的小妾被送了進來,只是穿著破舊的麻衣,頭髮也只是用一根藍色的頭繩繫著,臉上也帶著淤青,看不出半點寵妾的樣子。

    華夕菀見狀笑了笑,這周侍郎府上可真有意思,這個時候玩此等手段不知道給誰看。

    正在這時,一個管事匆匆跑了進來道:“老爺,夫人,顯王爺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02:13 PM

第58章 事了

    聽到顯王來了,周侍郎先是一驚,隨即又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之情,有顯王妃在,顯王爺專程跑這一趟,也不是什麼奇事了。

    事情果如周家人預料的那樣,顯王被迎進來後,跟華家兩位大舅兄與堂舅兄互相見過禮後,就與顯王妃攜手坐在一塊,還不時低頭與顯王妃說著什麼。

    “這是在做什麼?”晏晉丘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周雲恆,轉頭對周侍郎道,“周侍郎,貴公子這是犯什麼大錯了?”

    周侍郎吶吶不敢言,好半晌才道:“下官教子不當,實在慚愧。”

    “周侍郎為人正直,乃是難得的好官,又有何愧疚的,”晏晉丘看了眼跪在地上油鹽不進的周雲恆,“不過貴公子行事確實太過荒唐,貴公子寵愛妾侍害得嫡妻小產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京城,你說這事該如何解決?”

    周侍郎心底又是無奈又是愧疚,對著一邊的華青茂與華長葆道:“下官一定好生管教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至於府裡的妾侍通房,我會讓人全部趕走,還請……”

    “我看這倒是不必了,免得到了日後,倒成了我華家女子容不得人了,”華青茂把茶杯重重一放,有些咄咄逼人道,“家姐與貴府公子沒有夫妻緣分,我們周華兩家多年情分,也要講究個好聚好散,還是請貴府同意家姐與貴府公子和離吧,也好留點情分日後好見面。”

    這話就有些威脅的味道了,周家若是不願和離,華家就要跟周家不死不休了。可是周家卻不願意真的和離了,若是不和離,華家還會礙著華依柳不敢真的對周家下死手,若是華依柳離開了周家,那麼他們周家就真的沒什麼依仗的了。

    “若是周侍郎執意把事情弄僵,那麼我們只能在京兆尹大堂相見,想必和離一事還能成的。”華長葆早看出周家的心思,所以在周侍郎猶猶豫豫的時候,又扔出了一句,“我華家上下雖無能,但是為了自家姑娘,就算多折騰一些也是願意的。”

    華家年輕一輩地位最高的華長葆開了這個口,就代表著華家已經對此事極度不滿,周侍郎心裡清楚,此事大勢已去,除非兒媳自己不願意,不然和離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

    “少奶奶到了。”

    周侍郎心中一喜,回頭就發現多日沒見過的兒媳從外面走了進來,身體瘦得厲害,彷彿一陣風就能刮倒似的。他眉頭皺了皺,自家夫人究竟怎麼磋磨這個的兒媳了,怎麼也不想想這個兒媳的身份?

    “哐!”茶盞被砸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華青茂從椅子上站起身,指著跪在地上的周雲恆道,“你們周家欺人太甚!”

    跪在地上的小妾嚇得瑟瑟發抖,想往周雲恆身邊擠,卻被兩個小廝按在了地上,嘴裡被塞了一張手帕,連話都說不出來。

    周雲恆看著往日心愛的小妾被這般對待,不敢多言,把頭深深埋著,恨不得這事早點過去,就算把這個小妾送走也沒關係,反正沒了這個,以後還能找更有滋味的。

    “妾身華氏見過顯王,顯王妃,”華依柳因為太過瘦削,臉頰上的肉深深的凹了下去,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上幾歲,她對上華青茂的時候,眼中的情緒複雜難辨,最終眼眶慢慢紅了,叫了一聲“弟弟。”

    “姐,”華青茂幾步走到華依柳面前,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還有瘦削的身體,氣得恨不能把周雲恆一把掐死。他冷笑道:“你們周家如此對待家姐,實在是欺人太甚!”說完這話,他就要拉著華依柳往外走,“咱們到京兆尹大堂上見吧。”

    周家自然不敢讓華青茂真的就這麼走出去,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周太太甚至噗通一聲跪在華依柳面前,許下無數承諾,甚至表示日後周家只有華依柳一個少奶奶,不會有任何妾侍通房出現。

    “呵,”華依柳冷笑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周太太,“你以為你兒子是什麼東西,我死都要跟在他身邊麼,他日後有什麼女人又有何干。你自己本就身為女人,卻又如此苛待別人家的女兒,如此歹毒的婆婆,我若是再留下來,只怕屍骨無存。”

    說完這些話後,華依柳噗通一聲跪在晏晉丘與華夕菀面前:“華氏有冤,請王爺與王妃做主。妾身自嫁入周家以來,上孝順公婆,下照顧小姑,即便夫君性格風流也不曾有過怨言,可是不曾想竟被寵妾害得子嗣不保,又被婆家軟禁不得出門,不見天日已久,求二位替妾身討回一個公道。”

    周家愕然,似乎沒有想到向來溫婉的華依柳會做出如此舉動,竟是拿著自己的未來與周家槓上了。

    女人和離再嫁不算什麼事,可是狀告婆家,日後再嫁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畢​​竟誰家敢要這麼一個兒媳婦呢,沒準哪天又被告了也說不定。

    可是華依柳就這麼做了,而且做得是不留餘地,彷彿恨不得與周家同歸於盡似的。

    周太太怕了,可是在晏晉丘面前,她又不敢有什麼冒犯的動作,只好在心底扼腕自己當初做的那些事,又暗暗的想,早知如此,不如當初在華依柳小產時,想辦法把人給弄死,也比現在的情況來得好。

    “既然如此,就去京兆尹走一趟把,”晏晉丘放下茶杯,看了眼沒有說話的華夕菀,“就讓本王一位長隨伴同你們一道去。”

    這事鬧到這種地步,就是華家與周家的事情了,他身為一個王爺,沒有管別人家後宅之事的道理。華夕菀同樣是如此,這種小事,還不值得堂堂王妃去京兆尹那種地方跑一趟。

    華青茂心裡也很清楚這個道理,更何況顯王願意派一名長隨與他們一道,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只怕若不是堂妹受顯王寵愛,顯王也不會管這種家宅之事。

    華依柳低頭看著自己繡鞋的腳尖,聽到晏晉丘不會陪同去京兆尹時,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早在她嫁給周雲恆時,她就該斷了這份念想了。更不用說她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比起風華絕代的華夕菀,實在是天差地別。

    華夕菀能為了她放下王妃之尊,與周家這些人爭鋒相對,已經是天底下難得的恩情,世間又有多少出嫁的堂妹願意為了堂姐做出這等事。她華依柳即便嫉妒華夕菀現在的生活,但心裡也清楚,她欠了華夕菀天大的一個人情。

    今天若不是華夕菀這個王妃在,周家不會如此誠惶誠恐,顯王更不會管她的閒事,至於她的下場如何,只有天知道。

    晏晉丘發了話,誰也不敢攔華依柳,所以一行人很順利的出了周府大門,身後還跟著一串誠惶誠恐的周家人。

    出了周家大門,華依柳才發現外面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在她出現的那一刻,眾人都發出驚呼聲,不為別的,只因為現在的華依柳瘦得嚇人,渾身上下就只剩下骨架子與一層肉皮,一看就像是被虐待過的樣子。

    人都是喜歡同情弱者的,所以儘管華家甚麼話都沒有說過,但是在大家眼裡,已經認定了周家人寵妾滅妻,還虐待嫡妻。

    在民風開放的大昭人眼裡,如果兩看生厭,大不了和離就行,何必把人折磨成這樣,聽說這位嫡妻還被害得小產過,難不成也是被虐待過度才導緻小產的?

    華依柳目送著顯王府的馬車離開,緩緩收回視線,轉身上了華家馬車。

    京兆尹接到案子後,就叫人升堂審案,但是心裡卻暗暗叫苦,這周侍郎是保皇派的人,可是華家又是幾百年的鐘鼎世家,加上後面又有一個顯王府撐腰,事情就麻煩了。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周家這事做得實在不地道,也太沒腦子,也不想想華家若是發現他們幹的這些事,能當沒發生嗎?

    坐在堂上,京兆尹一眼便認出站在一邊的某個人是顯王身邊得用的長隨,又見華氏被折磨得不成樣子,心底就有了決斷。

    當兩者都不好得罪時,就依照事情來斷案,周家寵妾滅妻的事情鬧得全城皆知,他可不想成為一個全京城人都唾棄的昏官。華家人都決定把事情鬧這麼大了,他如果再幫著周家,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隨著華依柳一條條的控訴提出,京兆尹面色越來越難看,等華依柳說完後,他對另一邊的周家人道:“你們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周家人張口結舌,想說華依柳誣陷,可是底氣又不足,加上顯王長隨在場,最後周侍郎只好出面跟華依柳致歉,並且答應了華依柳與自家兒子和離,他們周家退還華依柳三倍嫁妝,聘禮也不要回。

    最後京兆尹念在周家認錯態度良好,判了華依柳與周雲恆和離,除了嫁妝賠償外,還罰了周雲恆二十杖,至於那個小妾被發配到了苦寒之地。

    聽著周雲恆在堂外的哀嚎聲,華依柳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配著那張凹陷的臉,有些陰森之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02:36 PM

第59章 可疑的喜信

    周家與華家的官司讓京城裡不少人看了一場熱鬧,關於周家寵妾滅妻的行為,那是說得風言風語,一時間竟無人再敢跟周家人做親家。

    也有些人酸溜溜的在背後說華夕菀一個外嫁女管娘家事云云,但是很快就被人反駁了。

    “若是連自家姐姐遭罪還置之不理,那才是蛇蠍心腸的女人,晉王妃如此作風,倒是不失大家氣派。”

    眾人紛紛說華夕菀的好處,其中一半是讚同她做法的,不過另一半可能是因為華夕菀的身份,讓他們有意討好,所以恨不得處處都說好。人性本就是如此,趨利避害,誰都知道因為這次周家鬧出寵妾滅妻的醜事,周侍郎被取消了春闈監考資格,並且還被一部分官員彈劾,丟掉了侍郎的職位,被派往一個苦寒的地方就任地方官去了。

    原本周侍郎還有機會搏一搏尚書的職位,如今什麼都化為泡影,可見教養出好兒女是多麼的重要,京城裡不少人家因為這事,打發了府中不少小妾,就怕寵妾滅妻的名頭壓下來,弄得灰頭土臉。

    這事剛平穩下來,大理寺關於臨平郡馬被刺一案又鬧出風波,因為經過大理寺的徹查,此事竟然隱隱與太子還有臨平郡主有關係。

    臨平郡馬是太子的人,太子為什麼要殺他?臨平郡主是他的嫡妻,為什麼也想殺他,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這個案子越到後面,疑點越多,京中甚至有大半的人被牽扯了進去。倒是之前被殺的兩個風塵女子被查出原因來,竟是周雲恆與這些風塵女子粘粘糊糊,引得家中一位妾侍心生嫉妒,派人暗害了兩人,甚至還因為害怕,故意讓人留下與盛郡王府有關的東西來迷惑人的視線。

    至於為什麼要扔與盛郡王府有關的東西,只是因為盛郡王在大理寺任職,妾侍認為,盛郡王有可能因為忌憚此事,會把案件壓了下來,全然不知此事竟被當夜從宮外出來的顯王夫婦發現,鬧得全城皆知,想掩飾都掩飾不了。

    事情既然已經查清,妾侍被緝拿歸案,周雲恆也因此被牽連,判了入獄三年的刑罰。

    “這案子就這麼結了?”華夕菀懶洋洋的靠著軟榻,後背上還墊著兩個軟軟的靠枕,“周家那麼一個小小的侍妾,竟然敢在京城這個地界殺人,真是膽大包天。”

    “誰知道周家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呢,”紅纓蹲在軟榻前,輕輕的幫華夕菀敲著膝蓋,“幸而堂小姐出了那個泥潭,不然定會被周家這些人連累了。”

    “禍兮福相依,誰知道是好是壞呢,”華夕菀讓小丫鬟給紅纓端了一個繡凳坐著,然後道,“我睡會兒,若是王爺回來了,你們再叫我。”

    紅纓小聲應了,不多時便見華夕菀淺淺的睡去,小心的替她掩好薄被,輕手輕腳的退回外間,見一個小丫鬟在擦屋裡的器具,便道:“小心些,不可吵到了王妃。”

    “是,”小丫鬟屈膝一福,動作更加的小心翼翼起來。紅纓見無事可做,就開始做繡帕,顏色鮮亮的絲線,手感極好的布料,這種上等的布料,也不過是給王妃用來擦擦手而已。

    大概過了大半個時辰,紅纓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似乎還有下人問安的聲音,她忙放下手裡的繡活,走到門口就見王爺朝這邊走過來,她忙低下頭走到門外,退到門側屈膝站立著。

    “王妃睡著?”晏晉丘看了眼紅纓,剛問一句,屋裡就傳來華夕菀的聲音。

    “原本是睡著,可是被你吵醒了。”

    聞言一笑,晏晉丘大步走進內屋,見華夕菀靠著軟榻懶洋洋不想起來的樣子,走到軟榻上坐下,“既然醒了,就陪我坐坐。”

    “坐著多累,”華夕菀軟弱無骨的把上半身靠在晏晉丘身上,“你今日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連午膳都顧不上回府吃了?”

    “還是為了臨平郡馬遇刺一事,”晏晉丘把手搭在她的腰間,語氣淡然道,“大理寺查出此事與太子有關,惹得皇上大怒,把大理寺的人發作了一通。”

    華夕菀用手掩著嘴打了一個哈欠:“太子不是在天牢里關著嗎?”

    “兩天前皇上有口風透出,想把太子放出來,然後軟禁在太子府上,誰知道大理寺今天竟然就在朝上當著群臣的面說太子可能與臨平郡馬遇刺一案有關,不能放出來,皇上的臉面哪裡掛得住。”

    “大理寺的人……膽子倒是挺大的,”華夕菀覺得這事有些過於巧合,不過謹慎的沒有說出口,“皇上沒有治大理寺的罪?”雖然是今天上午發生的事,但是一些世界已經有所耳聞,華夕菀便是在午膳前就聽人匯報過此事了。

    “就算皇上有這個心,也不能這麼做,除非他想在史書上留下昏君暴君的名聲,”晏晉丘笑容裡帶著些諷刺,“如果皇上還有個兒子,大概就能毫不猶豫的放棄太子。”

    華夕菀不置可否,以啟隆帝的脾性,大概對太子也不剩下多少好感了,只可惜他膝下只有這麼一個不爭氣的東西,實在是可惜又可笑。

    若是為了天下百姓想,有這麼一個無用暴虐好色的太子,不如廢了從皇室中過繼一個優秀的孩子,好歹也能保證後面幾十年老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可惜,這世界上能真正做大這麼大度的皇帝可能找不出幾個。

    “王爺,小的有事稟報。”木通的聲音裡帶著些小心翼翼,似乎所報之事不會讓晏晉丘高興。

    “進來,”晏晉丘目如寒霜,不過撫著華夕菀腰間的手依舊溫柔。

    “小的見過王爺,見過王妃,太子府的人來報,太子妃有了兩個月的喜信。”

    “太子妃有了喜信?”晏晉丘語氣有些怪異的看著木通,他盯著木通看了好一會兒後,面上露出一絲笑意,“這可是大喜事,咱們大昭朝很快就能有皇太孫了。”

    華夕菀疑惑的看著晏晉丘與木通,這兩人似乎對太子妃有孕一事,態度有些奇怪。

    “既然太子妃有孕,我明日就攜厚禮去拜訪太子妃,”華夕菀笑著道,“太子妃總算盼來了一個孩子。”

    木通乾笑一聲,不敢多言。

    “既然如此,就有有勞夕菀了。”晏晉丘垂眸道,“太子妃身懷太孫,本就是是尊貴的身子,咱們送去的禮物定要多注意。”

    “我明白,”華夕菀點了點頭,這送禮不打緊,萬一那位肚子裡的金貴皇孫出現問題,那他們顯王府有再多的理由就要倒霉了。

    第二日一早,華夕菀就乘坐馬車去拜訪太子妃,到了太子府門外,就發現太子府門口有重兵把守,侍衛們身上的鎧甲閃著寒芒,看起來格外的肅殺。

    華夕菀下了馬車後,就有女官上前迎接,她看旁邊還停著一輛馬車,便問道:“不知是哪位貴人已經到了。”

    “回顯王妃,那是徐王世子妃的車架,世子妃半柱香前便到了,”女官原本在昭陽殿任職,是伺候過皇上的體面宮女,不過在京城貴人面前,卻不敢有半分懈怠。

    “原來如此,她向來是個體貼的,”華夕菀面上帶笑道,“要我每日早起,那是萬萬不能的,這天氣越來越冷,人也就越來越憊懶了。”

    女官笑著不敢言語,心裡卻在感慨,徐王世子妃上面有婆婆管束著,哪能像顯王妃這般自在。更何況顯王疼寵自家王妃更是全京城皆知的事情。別說賴會兒床,只怕這位要星星 ,顯王也會想盡辦法尋來的。

    都說顯王翩翩君子,自有一股風流,如今拜倒在這位顯王妃的石榴裙下,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丈夫而已。虧得宮裡一些宮女還惦記著這位才貌雙全的顯王,也不瞧瞧人家顯王妃是何等絕色與妙人,她們那點姿色與手段,能入顯王的眼嗎?

    引著華夕菀進了太子妃待著的屋子後,女官行了一個禮就退了出去,出門前她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眼顯王妃的背影,青絲如墨,身段曼妙,一襲華裳的站在屋子裡,竟是把滿屋的人襯得黯淡無光了。

    她匆匆收回視線,走出門後才嘆息一聲,若是這位進了宮,定是艷冠天下寵冠后宮的紅顏禍妃,幸而……

    女官打了一下自己的臉,她這是在想什麼,不要命了嗎?

    “見過太子妃,”華夕菀的禮未行完,就被太子妃的貼身丫鬟扶住了。

    “堂弟妹何必如此客套,”太子妃臉上帶著笑意,請華夕菀坐下。

    華夕菀與徐王世子妃相互見禮後,才坐下道,“昨日聽聞太子妃有了喜信,臣婦喜不自禁,今日一早便來叨擾太子妃您了,哪知世子妃竟比臣婦還早。”

    “早知王妃您要來,我便晚些來,好讓您得個頭彩,”世子妃掩嘴笑道,“實在罪過罪過。”

    “罷了罷了,頭彩雖然沒有拿到,得個榜眼也是不錯的,”華夕菀笑著道,“我原就是個懶散的人,今日能得個榜眼,已是十分難得了。”

    “可見太子妃有孕,把王妃您懶散的性子也改了,”世子妃有意給華夕菀賣個好,扭頭對太子妃道,“看在王妃這麼辛苦的份上,太子妃您定要給她上最好吃的點心,她最是喜歡這些吃吃喝喝的小玩意兒。”

    太子妃笑著道:“堂弟妹如此給我臉面,我豈敢慢待,淑雲,快些上最好的點心最好的茶,好好款待我們這位王妃。”

    三人說笑著,沒有誰提及太子,只說好事,氣氛倒也融洽。

    只是華夕菀總是覺得太子妃的笑容裡帶著些別的情緒,難道是擔心孩子他爹?

    大概過了兩盞茶的時間,有人引著盛郡王妃進來,華夕菀就看到屋子裡伺候的人似乎多了幾個,氣氛也微微尷尬起來。

    這是防著盛郡王妃了?

    盛郡王妃倒是規規矩矩的見禮,面上也帶著恰當的笑容,讓人看不出半點不對,她這般行為,倒是襯得太子府的人太過小心了。

    徐王世子妃與華夕菀見此情況,覺得有些沒意思,又怕盛郡王妃真的鬧出什麼事帶累他們,所以兩人乾脆找了理由告辭。

    出了正院後,兩人相視一笑,一路上話雖不多,但是卻覺得格外的合拍與默契。

    分別的時候,徐王世子妃突然俯身在華夕菀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華夕菀面色微僵,隨即又恢復笑臉。

    待她坐回馬車後,臉上的笑意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傳聞太子難以有子。”

    這是徐王世子妃的原話,不過這話裡包涵的信息實在太多了。

    既然太子難以有子,那麼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是誰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