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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月下蝶影 -【八寶妝】《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0-15 12:15 PM 編輯

【書名】:八寶妝

【作者】:月下蝶影

【內容簡介】:

  京城眾人都認為,皇上給顯郡王與義安候府嫡女的賜婚,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顯郡王是那朵鮮花,義安候府的嫡女是那不招人待見的牛糞。

  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真相往往是誰用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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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1章 華府有懶女

    冬去春來,義安侯府的一等丫鬟們換下厚重的棉襖,穿上了嫩綠的束腰裙,讓整個侯府顯得生機勃勃,滿滿透著春天的氣息。

    碧紗帳中,錦被高高的隆起,裡面的人彷彿經歷很久的掙扎才從被子裡伸出一隻白皙的手臂。候在紗帳外的幾個丫鬟一喜,以為床上的人就要起床時,就見那手臂在床沿邊摸了摸,又縮回了被子裡。

    “姑娘,已經辰時三刻了。”白夏確定床上的人沒有起床的意思後,微微一個福身,聲音中帶著笑意道,“夫人昨日早早便吩咐過您​​要早起,說是香螺閣的裁縫要來給您量身做春裝呢。”

    “半月前府上製衣房的人不是才給我做了好幾身嗎?”床上的人抱著被子坐起身,青絲隨著她的動作傾瀉而下,儘管沒有來得及梳理,但仍舊順滑如絲。

    站在白夏身邊的紅纓上前替她打起紗帳簾子,笑著解釋道:“夫人說了,香螺閣的衣料雖不是頂級,但是勝在手藝精巧,做幾身衣服也不打緊。”

    華夕菀從床上起身,由幾個丫鬟伺候著淨面漱口,坐到鏡前左手掩著嘴角打了一個哈欠,用右手托著腮懶洋洋道:“都說春眠不覺曉,莫把睡眠辜負了,白夏你這是擾我清夢。”

    “白夏給姑娘道罪了,”白夏放下手中的木梳朝華夕菀彎了彎膝,臉上的笑意卻沒退:“您可別惱。”

    身邊四個大丫鬟都是跟在自己身邊好幾年的,華夕菀知道她們不是擅作主張的人,料想上午還有別的事,母親才會讓她們早早把自己喚醒,於是勾了勾手指,示意白夏起身後,便繼續托著腮由著幾個丫鬟伺候著自己梳妝。

    幾個丫鬟心知自家姑娘是能少說一句算一句的懶散性子,七手八腳的為她梳妝後,然後捧出幾盒釵環首飾供華夕菀挑選。

    華夕菀伸出手指點了幾樣,起身由丫鬟們伺候著換好衣服,從紅纓手裡取過眉黛描好眉尾,懶懶道:“走吧。”

    出了小院,華夕菀帶著幾個丫鬟到了正院,一進門就見自己的母親盧氏拿著長長的單子翻看,似乎嫌單子上的東西不夠多,還不斷的讓身邊人記下要添什麼東西進去。

    “女兒給母親道安,昨夜睡得可好?”華夕菀笑吟吟的走近盧氏,還沒福下身,就被盧氏身邊最得用的丫鬟扶住了。

    見到華夕菀進來,盧氏把單子放到一邊,起身走到華夕菀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掌心,確認是溫熱的後才放下心:“雖是開了春,不過女兒家還是要注意別受了寒,日後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扶著母親坐下,華夕菀笑著道:“母親放心吧,我定不會讓你擔心的。”

    盧氏嘆了一口氣,繼而又恨道:“若不是三房那些人,當年你又怎麼會生那麼大一場病。想到他們,我這心頭就堵得慌。”盧氏祖上是從武之家,這兩代雖出了幾個文官,但是家族裡的姑娘性格仍舊比一般女人潑辣。偏偏當年還是義安候府世子的華和晟眼巴巴把她求娶回來,頂了二十餘年懼內的名聲,也沒有納過一個妾。

    見母親動怒,華夕菀端了一杯茶放到盧氏面前:“母親您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豈不是降了自己的身份?”她父親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後面一弟一妹由繼夫人所出,所以他們一家現在與二叔比較親近,其他兩家不過是面子情。

    “倒也是,那副跳梁小丑的做派,讓我瞧著便覺得臉紅,”盧氏端起女兒送上來的茶,氣消了一大半,嗤笑一聲道,“他們整日在外說些亂七八糟的傳言,以為這樣就能顯出他們一房的能耐,豈知人在做,天在看,誰該有誰沒有,老天爺心裡都清清楚楚呢。”

    華夕菀面上的笑意稍淡,隨即換上略羞澀的表情:“母親,您說什麼呢。”

    “罷罷,我們不提這事,”盧氏見女兒已經羞惱起來,便笑著取過剛才正在看的單子,“皇上賜婚旨意來得突然,好在幾年前我已經開始為你備著了,不然就要委屈到我兒了。”

    在單子上掃了一眼,華夕菀頓時明白母親剛才看的是什麼了,當下也不繼續看單子,轉而道:“母親不是說有人來給我量尺寸製衣服?”以往也沒見母親讓外面的人來給她量尺寸,這次怎麼會讓她見外面製衣坊的人?

    “不過是外面的製衣坊,哪能讓他們來近你的身,我已經讓下人把尺寸告訴他們了,等下我帶你去給老太太請安。”作為母親,盧氏怎麼會沒看出女兒對聖上這個賜婚並沒有感到多高興,不過如今聖旨已下,說什麼都沒有用。

    顯郡王雖然是皇族身份貴重,容貌才華也出眾,是京中很多貴女心中理想的夫君首選,可是在盧氏心中,這樣的人恰恰不適合做自家女兒的夫婿。暫且不說那等人家背後有多少說不得的事,就說顯郡王這樣俊俏的男人,太容易勾女孩家的心思,女兒嫁給這樣的男人,太熬心。

    她今日不過是藉這個理由讓女兒早起,去三房那裡給老太太請安罷了。

    他們大房與老太太並不親近,倒不是因為義安候不孝順,而是由於這位老太太是老侯爺的續弦,大房與二房乃是原配所出,老侯爺過世後,三兄弟就分了家。大房二房跟老太太不過是面上的情分,要說有多少母子情,就算別人信他們也是不信的。

    當年華和晟與盧氏成親後,這位老太太在中間也做了些讓人不太高興的事情,盧氏不是唯唯諾諾的主兒,讓老太太沒臉幾次後,老太太就收斂了態度,盧氏也沒有得理不饒人,這些年一直維持著面上情分,不過確實怎麼也親近不起來了。

    華夕菀多少知道一些上輩的恩恩怨怨,不過鑑於自己母親彪悍的性子,就算等她嫁出去,也不用擔心老太太與三房的人能欺到母親頭上去。更何況她上面還有兩個爭氣的哥哥,義安候府怎麼也不會落到後繼無人的地步。

    老太太跟著三房的人住在一起,所以每次去給老太太請安,義安候府都要準備轎子,沿著東街往西走上兩三刻時間才到三房府上。

    隔著轎子聽著外面販夫走卒的叫賣聲,華夕菀微微撩起轎窗,見太陽已經出來,陽光有些刺眼,當下便放下轎窗簾子,閉著眼睛養神。上輩子她做演員的時候沒日沒夜的拍戲,累死累活也沒有混到一線大咖的地位,這輩子成了豪門小姐,若是再不享受,那可真是白活一遭了。

    義安候府的轎子過去後,路邊有人開始談論這是誰家過去了,那八寶琉璃轎子可真漂亮。

    “京城中家中女眷能用這種轎子的,能有幾家?”一位路人指了指東街兩頭,然後挑了挑眉,談論的眾人頓時露出恍然並有些複雜的表情。

    傳聞義安候府的夫人頗為彪悍,不過在京中平民中名聲倒不錯,因為這位侯爺夫人平日里為貧民布施饋銀做的不少,加上娘家盧氏一族行事厚道,所以儘管這位夫人彪悍名聲傳出,倒也沒有誰說她有多不好。

    “只可惜啊……”說話的人搖了搖頭,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出來,只可惜這位夫人生的女兒不如三房的爭氣,三房華舉人雖然不及兩個哥哥在朝堂上有建樹,但是得的一個女兒才貌雙全,不知得了多少稱讚。反而這位侯府小姐從未出門遊玩,甚至連京中各種聚會都不怎麼參加。雖然侯府的人說是因為他們家姑娘體弱,可是誰也沒見過侯府找過什麼名醫。

    所以一來二去,大家都猜測侯府這位嫡小姐約莫是相貌太過平庸,怕別人笑話才不願意見人,但又擔心別人懷疑,才找了一個體弱的藉口。

    不過儘管外面很多人知道這位侯府小姐貌若無鹽,可是架不住人家命好,竟然由聖上賜婚於顯郡王。此事不知羨煞了多少閨閣女子,以至於不少人都為顯郡王感到可惜。以顯郡王的才華容貌,王妃應該是位才貌雙全的賢德女子,怎麼會是一個母親彪悍的無顏女?

    可是不管外面的人怎麼傳,義安候府也不曾搭理過這些傳言,彷彿這些傳言的主角不是自家姑娘,而是不相干的外人。這般態度倒是讓不少人止了嘲笑的心思,頂多為義安候府嘆息一聲而已。

    就在華夕菀快要睡著的時候,就感覺轎子停了下來,然後就聽到了白夏請她下轎子的聲音。

    轎簾被紅纓打了起來,華夕菀把手遞給白夏,出了轎子跟在盧氏身後朝主屋走去。還沒進大門,就有丫鬟婆子圍了上來,打的打簾子,捧的捧茶,又有人上來見禮,看得華夕菀眼暈。

    “大嫂來了,快快請進,老太太正盼著呢,”華三爺的夫人姚氏笑著從屋內大步走出,先是對盧氏福了福身,才親親熱熱的攜了盧氏的手,看著一邊的華夕菀道,“三姑娘也快快進來。”

    盧氏不著痕跡的把手從姚氏手裡抽了出來,端著笑意道:“勞弟妹親自來迎,我們家姑娘體弱,來得晚了些,你別介意。”

    姚氏一邊笑著說無礙,一邊引著他們進了屋,只是笑意中帶了點難以察覺的尷尬,但是見盧氏落座後,她仍是親手端了茶奉到盧氏手上。

    “多謝弟妹,”盧氏客氣的頷首,然後對坐在上首的老太太道:“老太太近日身體可好?”

    “好,都好,”老太太笑著點頭,然後看向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的華夕菀道,“三丫頭近來是越長越標誌,讓我這個老太婆瞧著都捨不得她嫁出去了。 ”

    老太太對盧氏與華和晟兩人感覺雖是淡淡,但是對華夕菀這個孫女卻沒有什麼偏見,好歹是自己丈夫的孫女。親近的態度雖比不上自己兒子膝下的華楚雨,但是比之二房所出的華依柳倒是要親熱不少。

    畢竟長得這般標誌的姑娘,老太太還真沒在哪家見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年紀大了,自然對年輕漂亮丫頭沒有什麼嫉妒之心,剩下的反而是欣賞之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2章 親情

    提到華夕菀出嫁一事,屋子裡的眾女眷心情各異,但是臉上都掛著笑意。姚氏雖然心裡不痛快,但面上比誰笑得都好看:“老太太,您捨不得三姑娘乃是人之常情,不過能嫁給顯郡王也是咱們家三姑娘福氣,京城裡不知道多少人在心裡羨慕咱們華家呢。”這些日子她特意讓人去外面打聽消息,知道外面傳的可不是什麼好聽的。想到外面那些鮮花插在牛糞上之類的話,姚氏就覺得爽快,長得好看又如何,是侯府小姐又如何,在別人眼中也不過是見不得人的無鹽女,糟蹋了風光霽月的顯郡王。

    老太太聽到這話有些不太高興,當年她因為母家不太顯赫,才嫁給老侯爺做了續弦,別人都說她攀了高枝有福氣,可是實際怎麼樣,只有她心裡清楚。不過即使心裡不痛快,但因為姚氏是自己兒子的媳婦,老太太也沒有當眾讓她沒臉,只是淡笑道:“日後夫妻之間和和睦睦,那才是最大的福氣。”

    姚氏聞言應是,知道自己剛才的話不太妥當,便閉上嘴不再開口。

    作為被談論的對象,華夕菀從頭至尾都沉默的捧著杏仁奶茶吃點心,雖然在別人眼裡是寡言害羞的模樣,但是盧氏卻明白她是懶得說話,看她吃點心的速度,有可能因為想多睡會兒懶覺還沒有用早飯。

    裝作很自然的把自己手邊的糕點往華夕菀面前推了推,盧氏對上首的老太太道:“老太太您說得對,做長輩的,盼的不就是後輩過得好嗎?”什麼郡王親王,這些名頭有什麼用,還不如一個全心全意待她女兒的男人有用,他們侯府雖不是京城一等人家,但還不至於要靠著女兒一生的幸福來維繫榮耀。

    老太太點了點頭,與晚輩又說了一會兒話後,提出讓盧氏母女留下來用午飯的意思,但盧氏婉拒後也不再堅持,大家客氣幾句後,盧氏就帶著華夕菀離開了華三爺府上。

    春光正好恰是京城男男女女踏馬賞春之時,所以京城主街上從來就少不了錦衣華服的人。轎子在半路上停下後,華夕菀就知道這是遇到有身份的人從對面過來了。

    前世她演的電視裡,曾經出現過兩個身份對等的世家為了誰家轎子先走鬧得不可開交的劇情。到了這世她才知道,一般這種情況雙方都是十分客氣的,至少會互相謙讓幾回後,才決定誰先走。就算是一方身份更加貴重者,也不是趾高氣揚的態度。若是讓路者比較有身份,至少也會讓身邊伺候的人來道個謝。

    能在京城站穩腳跟的人家,大多經歷過好幾代風風雨雨,行事上往往也十分謹慎,不願為了一點小事墮了家族名聲。

    沒過多久,華夕菀就聽到轎子外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多謝義安候夫人,公主正急著回府,夫人如此客氣,奴婢代公主謝過夫人大義。”

    “這位嬤嬤客氣了,公主萬金之軀,又有要事,臣婦讓一讓又何談大義。”盧氏聲音不高不低,但也足以讓嬤嬤聽清她說的話, “嬤嬤請。”

    這位婦人再次道了謝,半晌後,華夕菀就聽到馬車過去的聲音,她撩起窗紗一腳,恰好看到繡著鳳紋的香車過去,香車上還繡著瑞和二字。

    原來是瑞和公主家的馬車,華夕菀放下紗窗,繼續慵懶的靠著背後的軟墊養神。

    當今聖上膝下子息單薄,雖然后宮女人不少,但是至今也只有一子一女,剛剛路過的瑞和公主便是他的獨女,雖然已經出嫁,但仍舊十分受皇帝的喜愛。

    母女二人回到侯府時,義安候已經在府中了,等母女二人進門,華和晟便道:“今日聖上又下了一道聖旨,把女兒的婚期提前了。”

    “什麼?”盧氏臉色有些難看,看了眼跟在自己身邊的女兒,她揚手讓屋裡伺候的人退出去,“之前賜婚時不是說等到入秋後才完婚嗎?”

    華夕菀眉梢微皺,扶著盧氏坐下後,才開口道:“父親,皇上把時間提前到什麼時候?”

    華和晟嘆了口氣,在他眼裡,女兒那是哪都好,就連有些懶散的缺點也都怪在當年生過一場大病的原因上,他哪裡捨得女兒就這樣匆匆忙忙嫁到那種人家裡面:“皇上說,下個月二十八是個好日子。”

    華夕菀挑了挑眉梢,沒有說話,只是把青花瓷盤中的小核桃拿在手裡把玩,顯然對皇帝這種藉口有些不以為然。

    當今太子資質平庸,又偏偏又是個聽不得勸誡的人,在朝堂上並不是很得人心。偏偏皇帝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所以一直以來對另外幾個兄弟以及他們的兒子非常忌憚,從他給幾個侄兒賜婚人選上就能看出來。

    這些賜婚對像不是母家有腦子拎不清的,就是看著地位高實則沒有實權的。雖然他們家不屬於前兩類,可是架不住外面傳她體弱,並且相貌又粗陋。

    顯郡王容貌俊秀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而義安候府上下對自己這個女兒的寵愛也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所以一個優秀的男人娶了一個相貌粗陋的女人,心裡怎麼會不怨,怎麼會不納妾冷落嫡妻,這樣一來,就等於得罪了義安候府一家子,這樣也就得罪了與義安候府交好的人家。

    現在誰又能說皇帝故意給侄兒找家世不好的婚配對象,至於關於她相貌的傳言,皇帝又不是市井百姓,怎麼會去聽這些東西?

    華夕菀想到了這點,華和晟自然也想到了,他嘆了口氣:“那個地方看著金碧輝煌,實則是最骯髒的地方。”

    聽到這話,華夕菀笑了笑,沒有想到華和晟這種身份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思想上還是挺進步的。

    “早知道這樣,當年我就該早早把夕菀的婚事定下來,”盧氏心情有些低落道,“誰知道外面把夕菀容貌都傳成那樣,皇上還會賜婚呢。”她私心裡是想在娘家兄妹兒子中選一個人做女兒的丈夫,這樣她也放心不少,女兒也不會吃虧。

    當時關於女兒相貌平庸的言論傳出後,夫妻二人就沒有打算澄清過,雖然女子相貌姣好是幸事,但是過於漂亮就不一定是什麼好事了。

    暫且不說女子青春短暫,再好的容顏也有老去的一天,若是因為相貌讓男人意動,那麼等容顏不在時,也不過是落得獨守空閨的下場。只說若是女兒的容貌早早被人知曉招來禍事,到時候沒有人會說那些男人貪花好色,只會說他家女兒是紅顏禍水。

    他們家賭不起,也不想拿女兒一生的幸福來賭,誰知他們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一道聖旨便輕易的決定了女兒的一生。

    華夕菀知道父母的心意,她放下手裡的核桃,溫言勸道:“父親,母親,顯郡王雖然相貌才華招人了些,但是至少表明他是個不錯的人選。身份上是不太合心意,但因為他的名聲讓我們對他的人品相貌有所了解,更何況女兒相貌也不是真如傳言中那麼粗鄙,想必顯郡王不會做出太過分的行為。你們為我已經做得夠多了,皇上金口玉言,事情又怎麼能怪你?”

    華和晟聽到這話,知道女兒是不忍心他們夫妻二人因為此事煩心,便勉強露出一個笑道:“你說得對,要是顯郡王對你不好,我就去請旨讓你們二人和離,咱們侯府養你一輩子。”

    “好,”華夕菀笑著道,“到時候你們可別嫌女兒煩。”她心裡清楚,皇帝的賜婚又怎麼允許和離,除非皇帝自己下旨,不然豈不是打皇帝的臉,說他的婚賜得不好?

    但是她的父母能為她做到這一步,在這個時代,已經是非常難得。若是別的人家,也許在得知女兒能嫁給郡王爺時,就開始歡欣鼓舞了。

    在父母這裡用過午飯,華夕菀才回到自己的院子,看著屋子裡一切以自己舒適為主的擺設,她勾了勾嘴角,然後讓丫鬟們卸去釵環,開始躺到床上午休。

    孫氏看著牌匾上悠園二字,不由得想起與夫君成親後的第二天見到小姑子時的震驚的心情。她在嫁進侯府前,就聽過小姑子相貌平庸的傳言,出嫁前母親還曾特意叮囑,要她一定要好好對待小姑子,不要因為相貌而輕視對方。她自己也覺得好好一個女兒家,因為容貌而被別人說三道四實在太過難堪,所以一直想著怎麼與小姑子親近才不會讓對方覺得難堪,誰知當她見到真人時,之前想好的東西全都沒有用了。

    用什麼言語來形容小姑子的容貌都不合適,但她若是兒郎的話,一定會想把人娶回家藏起來。

    “大少奶奶。”白夏見孫氏來了,忙行了一個禮,親手替孫氏打起簾子讓她進了屋。

    “妹妹可起了?”孫氏與小姑子關係親近,所以與白夏之人說起話來也隨意許多,“我不會擾了妹妹午睡吧?”

    “嫂嫂你就別取笑我了,這都快傍晚了,哪來什麼午睡,”華夕菀穿著一身水色襦裙從內屋走了出來,親親熱熱的拉著孫氏坐下,“嫂嫂這是有什麼好事找我?”

    “難道沒有好事就不能找你了,”孫氏說笑間把一個盒子遞給華夕菀,“我還要回去看著福兒,你也就不用留我了。”

    福兒是大哥與大嫂的兒子,現在不過七八個月大,最是黏人的時候,孫氏現在過來,想必也是找了福兒睡著讓奶娘看著的機會。所以華夕菀也不留她,只是說笑了幾句便讓孫氏離開了。

    等孫氏離開後,華夕菀打開盒子一看,就發現這裡面不是什麼玉佩首飾之類,而是一沓疊的整整齊齊的紙,裡面寫著一些與顯郡王有關人物的資料和各家關係。

    蓋上盒子,華夕菀笑了笑,不管這些東西有沒有用,但是孫氏待她這份心意,卻是最難得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3章 婚禮

    不管外面的傳言有多難聽,但是顯郡王府對這次婚禮非常看重,禮儀上卻沒有半點懈怠。幾日後,送到侯府的聘禮除了殿中省按照品級安排的聘禮以外,還有王府自己添置的各色物品,而且這些物品都不是為了好看​​來湊數,是實打實的好東西。

    華和晟與盧氏心中的不滿在看到聘禮單子後,總算消減了一些,不管顯郡王內心怎麼想,至少在禮數上沒有半分不妥,女兒嫁過去對方總歸做不出寵妾滅妻這種糟心事來。

    替顯郡王下聘的是京中德高望重已經年過花甲的徐王妃,徐王妃言談間透露出顯郡王對這個賜婚沒有半點不樂意處,明里暗裡甚至還保證了不少顯郡王會好好待華夕菀的話,讓盧氏對顯郡王看法又好了一些。

    但是盧氏性格雖然直爽,但好歹大家出生的女子,多少聽出徐王妃後面的話在拐著彎打聽自家女兒,她笑笑便推脫過去了。徐王妃見狀也不堅持,左右婚已經賜了,不管這位華姑娘是真醜還是假醜,事情也已是定局,多說無意。

    等徐王妃離開後,華夕菀才從後面走了出來,盧氏對她道:“皇家人說話都是這個樣子,各個舌綻蓮花,每一句話都好聽,可你不知道他們那句話裡藏著陷阱。我今日讓你躲在後面聽,不是想讓你知道顯郡王府有多富貴,而是讓你明白皇家人究竟是什麼樣的。”

    華夕菀看著長長的聘禮單子,半晌後才不咸不淡道:“顯郡王……果然如傳聞般是個體貼人。”這事只要傳出去,京中誰不會贊顯郡王厚道,這般豐厚的聘禮,就連去年盛郡王娶何太師孫女時都沒有這麼大的陣仗。

    若是以後他們之間感情不睦,恐怕別人也只會說她相貌粗鄙又善妒,糟蹋了這麼好的一個男人。

    盧氏見她神情不喜不怒,以為她因為出嫁而不高興,便勸慰道:“日後受了什麼委屈,你還有我們以及兩個哥哥,我們侯府雖比不上郡王府顯赫,但顯郡王總歸不敢把事情做得太過。”

    “母親,您想到哪裡去了,”華夕菀摸了摸鬢邊的步搖,露出笑意,“女兒也不是隨意就吃虧的性子,您老就放心吧。”

    盧氏點了點頭,身為母親她也是知道自家女兒性子的,所以最後也只是嘆了口氣,轉而道:“這些日子你跟著教養嬤嬤好好了解一下皇家的事情,皇室沒有什麼簡單人,你多了解一些有好處。”

    華夕菀點了點頭,見盧氏還有事,便拜別她出了正院,回到自己院子跟著嬤嬤學了一些宮廷禮儀,用過午飯後便照舊開始雷打不動的午睡。

    天大地大的事情,憂慮也沒有用,船到橋頭自然直。

    啟隆二十八年三月二十八,宜嫁娶,宜搬遷。

    儘管喜歡睡懶覺,華夕菀當天也不得不一大早就起床梳妝,換上龍鳳呈祥吉服,看著身邊忙來忙去的丫鬟婆子,她反而成了最清閒的一個人。

    屋內還點著燈,門窗上也早貼上了囍字,就連丫鬟們也為了寓意吉祥,把衣服首飾換成了喜慶的顏色。

    就在這時,盧氏親手端著一碗花生湯圓過來,眼眶微紅道:“圓圓滿滿,順順利利。”

    華夕菀接過盧氏手裡的湯圓,又看了眼華氏身後的大哥大嫂二哥,眼眶微酸的笑著:“辛苦母親了。”

    女子出嫁當,由家里長輩親手煮一碗寓意吉祥的東西,然後由平輩或者晚輩陪同著吃完,代表著娘家對出嫁女的祝福,也是在告訴出嫁女,娘家永遠是她的後盾。這個風俗在世家已經很少見了,又或者說,很多世家為了家族的利益,許不下這個承諾。可是現如今,她的父母與兄長,卻給了她一個世家本不該輕易許下的諾言,她何其有幸。

    花生芝麻湯圓有些甜膩,但卻一直甜到了華夕菀的心頭,她眨了眨眼,發現自己視線有些模糊。

    吃完湯圓,由全福婦人替華夕菀補好妝,然後開始綰髮,戴上鳳冠那一刻,華夕菀覺得自己頭頂一沉,然後就聽全福婦人開始說起吉祥話。

    全福婦人高氏在京中也是有身份的人,若不是礙於與義安候府的情誼,是不願意來做這個全福婦人的,畢竟她也聽過京中那些傳聞,實在不想摻合到這些事裡面。

    誰知見到華夕菀真容後,高氏才明白什麼叫耳聽為虛,有這等容貌若是還被稱為無鹽女,那麼這世間就沒有好看的女人了。義安候府的人可真坐得住,外面話都傳成那樣了,也不見他們去澄清,不過想想華​​夕菀的容貌,她也不得不承認,現在這種情況反而對華夕菀更好。

    等到外面鞭炮聲響起時,全福婦人頂著華家人不捨的眼神,道了一聲喜,然後給華夕菀戴上了蓋頭。

    蓋頭遮上後,眼前只剩下一片紅,華夕菀微微低頭,看到了幾步開外盧氏的繡花鞋,她似乎朝自己這邊走了兩步,最終也只是不捨的退回了原位。

    “郡王妃,請起。”

    “一步起,榮華富貴必相倚。”

    盧氏掩著嘴用手絹擦著眼角,不想讓女兒發現自己掉了淚,只是那股不捨之情,卻怎麼掩飾不住。

    “兩步走,長命百歲不必愁。”

    華夕菀的頭朝盧氏方向偏了偏,雖然隔著蓋頭,但是屋內眾人都知道,她想看的人一定是盧氏。

    “三步行,兒女雙全孫繞膝。”

    雖然看不見前面的路,但是華夕菀被全福婦人扶著,一步步走得很穩,然後在門口處站定,聽著外面的喧鬧聲漸漸靠近,然後就聽見了顯郡王的聲音。

    “子陵拜見娘子,請娘子上轎。”

    顯郡王名曰晏晉丘,表字子陵,顯親王之子,四年前顯親王病逝,晏晉丘降級繼承王位。傳聞此人容貌出眾,溫文爾雅,是難得的好男人。

    晏晉丘聲音柔和好聽,但是蓋頭下的華夕菀面上半點表情也無。在晏晉丘恭請三次後,華夕菀的大哥華長葆開了門,與晏晉丘互相作揖後,華夕菀由二哥華定榮背著,讓全福婦人扶著手出了房門。

    陪同晏晉丘來請新娘子的皇室子弟笑鬧著說新娘子出來了,熱熱鬧鬧的把新娘子簇擁著出了府,那熱情勁兒半點都沒有受外面傳言的影響。

    等到嫁妝一擔一擔的從侯府抬出來,圍在街邊看熱鬧的眾人有些咂舌,他們都聽說過義安候府上疼愛閨女,可沒有想到竟是這般疼愛法,瞧這架勢只怕第一擔嫁妝已經進了王府,最後一擔還沒有出侯府的大門。

    也有人覺得義安候府給顯郡王妃準備這麼多的嫁妝,是為了給她壯底氣,畢竟相貌已經不太好了,若是嫁妝再不豐厚點,那在皇家豈不是更加讓人瞧不起了嗎?

    反正不管怎麼說,女人手里金銀多一些,底氣也要足一些。所以一些看熱鬧的婦人們有些艷羨,不管人家顯郡王妃長得多難看,可是有這麼一個好娘家,那就是一輩子的福氣,那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的。

    這麼一想,眾人又看向騎在高頭駿馬背上春風得意的顯郡王,那滿臉興奮的表情彷彿他娶的不是無鹽女,而是一個九天玄女。見到此情此景,眾人再度嘆息,不愧是顯郡王,這心性真不是他們能比得上的。

    雙頂花轎圍著京城主道繞了一圈,在一陣恭喜聲中,終於到了郡王府大門外。華夕菀聽著轎子外劈裡啪啦的鞭炮聲,覺得耳朵都快被震得聽不見了。

    當轎簾被掀開,她被人背起來後,才發現背她的人似乎並不是喜娘,而更像是一個男人。

    “娘子,我們進門了。”

    背她的人是晏晉丘,華夕菀勾了勾唇角,沒有說話,只是用指尖輕輕撓了一下對方的肩頭,表示自己聽見了。

    聽著四周誇讚顯郡王深情體貼的話,華夕菀嘴角的笑意越加明顯。是啊,多好的男人,不嫌棄妻子相貌醜陋,甚至因為擔心她被人瞧不起,親自背她下花轎,真是貼心得讓人感動到哭。

    她若真是相貌醜陋,又沒有多活一輩子,恐怕只憑晏晉丘此舉,便已是對他芳心暗付,深情不移。

    進了王府大門,晏晉丘放下華夕菀,從喜娘手裡接過紅綾,一頭自己緊緊握住,一頭放到了華夕菀手裡,然後小心翼翼的引著華夕菀往裡走。

    跨過一道又一道的門,轉過一條又一條的迴廊,聽著一句句的吉祥話,蓋頭下的華夕菀面色越來越淡漠,等走到正堂準備拜天地時,已經恢復了平靜的表情。

    皇帝派來的使者念完賞賜旨意後,拜天地才真正開始。一拜天地,三鞠躬。二拜父母,三鞠躬。夫妻對拜,三鞠躬。

    被郡王府請來的全福婦人扶到新房裡休息後,其他無關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華夕菀身邊四個貼身丫鬟陪著她。

    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床頭,華夕菀知道肯定有人守著門,所以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掩著嘴角打了一個哈欠開始閉目養神,等著還在外面被灌酒的新郎來揭蓋頭。

    晏晉丘平日里人緣不錯,被人灌了一圈酒後便被放過了,原本想來鬧洞房的年輕一輩想起外面那些傳言,怕他難堪,便沒有吵著要來看新娘子,最後陪他去新房的只有喜娘以及幾位兒女雙全的長輩。

    他推開虛掩的新房門,就見華氏端莊的坐在床上,從外形上看是個很婀娜的女子。四個漂亮的陪房大丫頭左右各站了兩個,見到他進來,齊齊朝他徐徐福身,姿態優雅,可見侯府把她們調教得很好。

    相貌普通卻敢選四個漂亮的丫鬟在身邊伺候,這個華氏倒是好心態。

    “顯郡王,請揭蓋頭。”喜娘見顯郡王盯著新娘子瞧,便笑著雙手遞上喜秤。

    接過喜秤,晏晉丘走到華夕菀身邊,伸出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的快速的掀開了蓋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4章 眼花

    晏晉丘覺得剛才掀起蓋頭的動作過快,以至於讓自己的眼睛有些花。

    屋內一片死寂,跟在晏晉丘身後的太監木通見一屋子人都沒有出聲,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也不敢朝郡王妃方向瞧。郡王妃竟然能把屋子裡的人驚駭成這樣,不知長得是一副何等的尊容。

    好半晌後,喜娘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笑著接過晏晉丘手裡的喜秤,話音還帶著些顫抖道:“恭喜郡王爺,賀喜郡王爺得此嬌妻。祝郡王爺郡王妃白頭偕老,兒孫滿堂。”她做過不少豪門世家婚禮上的喜娘,可真沒瞧過這麼標誌的新娘子,這打眼看去,就跟那畫中的仙女似的,讓她這個徐娘半老的女人心口都忍不住多跳了幾下。

    木通聽著喜娘的語氣不太對,便偷偷看了眼站在自己左前方的郡王爺,不過只能看到郡王爺微笑的側臉,猜不出他內心究竟是喜是失望。於是木通只好垂下頭,這個動作恰好看到了郡王妃腳上紅色的繡鞋,繡鞋上面繡著龍鳳戲珠,珠子是由上好的珍珠嵌上去的,做工十分精緻,甚至把這雙腳都襯托得格外好看。

    就在屋子尚在一片寂靜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晏晉丘看了眼虛掩的門,不著痕跡的往左跨了一步,把華夕菀擋在了自己身後。

    “今兒是顯郡王大喜的日子,本宮若是不來瞧瞧熱鬧,那多沒意思,”端和公主穿著奢華的繡鳳曳地裙,人還沒有進門,低低的笑聲便傳了進來。等她帶著幾個丫鬟進了門,往床上掃了一眼,只看到新娘子大紅的裙擺,便用手絹掩著嘴角笑著道,“便捨不得讓我們看了?”

    然後伸手拉住跟她一道進來的敏惠郡主,端和公主笑著拍拍敏惠郡主的手:“瞧瞧顯郡王這模樣,這才剛進門呢,就開始心疼起新娘子來了。”

    敏惠郡主是未出閣的姑娘,雖然被端和公主拉到這裡來湊熱鬧,可是這種場合下,還是不好意思隨意開口的。

    “皇姐說笑了,”晏晉丘淡笑著朝端和公主作揖道,“內子面薄,見到人多便不好意思了。”

    端和公主笑了笑,倒也沒有做出必須要看清新娘子長相的舉動,反而體貼的往旁邊退了一步,恰好站到看不到華夕菀的角落:“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二位休息。”她的語氣平和,彷彿真的只是盡一位堂姐的職責來看看,而沒有別的想法。

    這種情況下,她自然看出晏晉丘不願讓新娘子見人的心思,於是便對外面的傳言心裡有數了,又說了兩句後就帶著敏惠郡主出了喜房。等離開正院四處無人時,她臉上的笑意才漸漸淡了下來。

    淡漠的看了眼身邊神情恍惚的敏惠郡主一眼,端和公主語氣有些淡:“如今顯郡王已經有了王妃,接下來就該是你的婚事了。”

    敏惠郡主朝端和公主勉強一笑道:“我知道了。”

    端和公主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回想起顯郡王方才的舉動,眼中露出滿意的情緒。

    端和公主來了又走,華夕菀隱隱能夠猜到端和公主並不想晏晉丘娶到稱心如意的郡王妃。她是當今聖上的獨女,身份貴重,自然想下一任皇帝是自己的胞兄,而不是什麼堂兄弟。

    這位端和公主心思倒也巧妙,故意帶一位未出嫁的郡主到這裡來,雖然什麼話都沒說,偏偏就是讓人覺得,這位郡主與顯郡王有過什麼,又或者這位郡主對晏晉丘有那麼點意思。

    兩夫妻還沒有開始培養感情,便有人先在兩人中間打個結,這以後的感情能好得起來?更別說她這個新娘子若是因為相貌不堪而有自卑心理,有了這位傳聞中美貌賢德的敏惠郡主做參照物,豈不是日後會更加自卑?

    可是偏偏端和公主這個舉動還找不到半點錯,畢竟鬧洞房本就是同輩男男女女的一件樂事,她若是多想,也是她心胸不夠寬,難不成還怨得了別人?

    皇家人就是皇家人,這談笑間都能扔出幾把暗器,真是殺人不見血的好手段。華夕菀緩緩的挑眉,朝著晏晉丘莞輕聲笑了下笑,低聲道:“讓王爺見笑了。”

    垂首站在一邊的木通在心裡暗想,郡王妃這聲音可真好聽,輕輕柔柔又不會讓人覺得沒有精神,讓人聽著就甜到了心裡。可見老天爺還是公平的,即使沒有給郡王妃一副好相貌,也給了王妃一副天籟般的嗓音。

    喜娘與幾位皇室女眷見狀,便紛紛開口表示離開,要去前廳湊熱鬧。

    “今日多謝幾位長輩幫著張羅,晚輩子陵感激不盡,”晏晉丘朝著幾位皇室女眷作揖,“內子膽子小,還請諸位多多包容。”

    “顯郡王客氣了,新嫁娘面皮薄是人之常情,你這做夫君的,要多疼人才行,”在場女眷都聽出顯郡王這話是希望她們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她們今日能陪著顯郡王來喜房,本就是與顯郡王府比較親近,自然不會多事,所以為首的老太妃便道,“咱們這些老太婆還是不打擾你們了,早些歇息吧。”

    等喜房的人都離開後,晏晉丘才親手端起桌上的兩杯酒,笑著走到華夕菀身邊坐下:“夕菀,今日乃你我大喜之日,這杯酒可不能不喝。”

    溫軟白皙的手指不經意的劃過他的手背,然後從他手中接過酒杯,那漂亮的手竟然把紅玉酒樽襯得無比好看。

    燭火下,那精緻的眉眼讓看慣各色美人的晏晉丘也心生驚艷,恍然間,他竟有些懷疑,世間怎麼可能真有這樣的美人?

    手臂交纏在一起,就著對方的手把杯中的酒飲盡,晏晉丘接過空酒樽,對垂首站在一邊的木通道:“撤酒桌,換一桌易消化的膳食來。”

    “是,”木通躬身接過晏晉丘手中的兩隻空酒樽,晃眼看到了郡王妃露出袖子的手腕,心裡咂摸道:這皮膚白得跟雪似的,可惜了不是個美人。

    白夏等四人見王爺身邊的人去準備膳食了,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後,朝兩人一個福身,退到了門外守著。

    “王爺,”等屋裡的下人都退了出去,華夕菀指著自己鳳冠道,“能幫妾把這個取下來嗎,太沉了,妾的脖子被壓得生疼。”

    鳳冠由純金打造,上面做的是飛鳳含珠的式樣,雖然做工十分精緻,但仍舊架不住這是沉沉的金冠。

    “是取這裡的髮釵?”晏晉丘抽出束冠的髮釵,輕手輕腳取下沉沉的鳳冠放到一邊,然後動作極其自然的幫華夕菀捏了捏脖頸,幫她松緩筋骨,“確實挺沉的。”

    因為取下了鳳冠與髮釵,烏黑的髮絲便披散在腰間,晏晉丘手背觸到那柔軟的髮絲,細膩的手感讓他忍不住多摸了幾下,覺得府中最好的綢緞都比不上這一頭青黛。

    兩人現在雖是夫妻,但卻是首次見面的陌生人。晏晉丘見華夕菀靜靜坐在自己身邊,便道:“日後我們二人相處,不必太過客氣,你稱我為晉丘就好。”

    華夕菀抬首看著身邊的人,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相貌確實出眾,眼角微微上挑,有些沾染桃花的味道,偏偏言行舉止間都透露著一種體貼的氣息。她淺笑著道:“大丘為山,山又稱陵,王爺的名字取得真好。”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然後齊齊露出一個笑,晏晉丘道:“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

    “王爺說得有理,”華夕菀笑了笑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低頭取自己手腕上的幾隻鐲子還有腰間的佩玉香包,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取下來也有不小的體積。

    “郡王爺,郡王妃,膳食備好了,”木通在門外道了一聲後,又稍微頓了一下才帶著人把備好的膳食端了進去。

    “現在已經是夜裡了,吃別的會引起積食,你今天沒吃什麼東西,用這些墊墊肚子,”晏晉丘起身執起華夕菀的手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稟郡王爺,郡王妃,因為膳房的人不知道郡王妃口味,所以每種口味都做了兩樣,”木通把幾樣膳食口味的輕重介紹完以後道,“郡王妃您若是有什麼喜歡吃的用的,儘管吩咐小的,小的定讓下面的人做得妥妥噹噹。”

    華夕菀扯了扯嘴角,轉而對晏晉丘道:“晉丘身邊的人心思都很周到。”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跟她表忠心,實則是在告訴她,這個府上管家的是他?

    這話沒有晏晉丘的允許,這位叫木通的太監是沒有膽子說的,看來是晏晉丘之前就暗示過?

    “以後府上有誰不聽你的,直接亂棍打出去,”晏晉丘把熬得香香的肉粥端到華夕菀面前,不甚在意道,“現在郡王府有了你這個女主人,總算能稱得上是個家了。”

    華夕菀接過粥,莞爾一笑,不置可否。

    旁邊的木通卻有些意外,王爺這話的意思是改變之前的主意了?他偷眼望去,只覺得腳下一軟,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跪到地上去。

    傳說中因為長相嚇人不敢出門的無鹽女呢,這個絕世美人是誰?

    木通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因為他覺得自己更加不敢看郡王妃了,實在是因為這樣的長相,太……招人了些。

    他此刻腦子裡只能想到四個字,那就是紅顏禍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5章 謝恩

    古有《洛神賦》一篇來寫洛神之美,晏晉丘對此素來有些不以為然,世間哪裡真有這樣的女人,如果真有這樣的女人,不知有多少男人會發瘋?

    不過,在昨夜用過膳食,兩人洞房花燭一夜後,他方才知曉何為“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他早上換好衣袍,看著坐在鏡前梳妝的女人,明明不過是素手托香腮的動作,卻被她做出了慵懶之美,讓旁邊看的人恨不得做被她握在手中的玉鐲,只要能得美人一笑便足以。

    因是新婚,又是要去拜見帝后,所以華夕菀挑選了一條廣袖團花宮裙,顏色雖艷麗了些,但是等華夕菀把衣服上了身,卻壓住了裙擺上大紅團花的艷麗,只會讓人看她白皙的肌膚以及婀娜的體態。

    看著鏡中梳著飛仙髻的自己,華夕菀從首飾盒中選了一隻鸞鳳含珠步搖戴上,配得她額間的花黃也明麗起來。

    白夏幾人沒有問郡王妃為何選了這只過於漂亮的金步搖,只是按照她的心意給她打扮得妥妥噹噹,讓人挑不出半點不是之處。

    她們跟在郡王妃身邊七八年時間,很少見郡王妃對打扮一事上心,平日里是怎麼舒心怎麼來。只有到了要去華三爺府上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郡王妃才會打扮一身符合侯府小姐的裝束出門,像今日這樣精心打扮,從髮釵到香包都親手挑選是從未有過的。

    華夕菀用眉黛給自己描出最合適的眉形,甚至還用特製的筆描了描眼角,等親手弄完妝後,她起身讓丫鬟們整理自己身上的配飾香包之物。

    每個女人都有懶散的一面,但是當她們需要出門見人時,精緻的妝容,華麗的服飾,就會成為她們的必需品。有些人喜歡用女悅己者容來形容女人精心打扮自己的行為,華夕菀對這句話嗤之以鼻。她出門前把自己打扮漂亮,不是為了什麼男人,而是為了滿​​足她自己那點愛美之心,世界上有哪個男人不想自己英俊一點,哪個女人不喜歡自己更加漂亮。

    偏偏男人們總以為天下所有女人打扮漂亮就是為了吸引他們,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臉才會這麼自以為是。

    她可以在家不見人時蓬頭垢面,但是出門時,就一定會是光鮮亮麗的女王。

    等丫鬟給她配好最後一個壓裙角的瓔珞,華夕菀才轉身對坐在一邊的晏晉丘淺笑道:“讓晉丘你久等了。”

    “能看美人上妝,也是一種享受,何來等字,”晏晉丘微微移開視線,走到華夕菀面前道,“天色不早,不如我們一起用過早膳便進宮覲見聖上。”

    “一切都聽你安排。”華夕菀頷首,知道晏晉丘母親早逝,父親顯王也在四年前去了,所以無需給長輩奉茶。她嘴角含笑,自然而然的把手遞給晏晉丘,讓他扶著自己,出了內室到外面飯廳,就見一行丫鬟捧著各色菜式進了屋,擺好碗筷飯菜後又退了出去。

    看來雖然沒有女眷,但是這府上的規矩卻沒有半點鬆懈,華夕菀掃了眼屋子裡其他垂首靜立的太監丫鬟,與晏晉丘相攜坐下後,由丫鬟們伺候著洗了一遍手開始用飯。

    雖然菜的數量與侯府里​​相比多不了幾樣,但是她卻能吃出用料比侯府裡更加精細,想必木通這個管家做得非常稱職,下面的人對顯郡王這個主子也十分敬畏。

    外面都傳顯郡王為人溫和體貼,倒是不知用何種手段讓下人這般敬畏他?

    她藉著喝粥的動作,看了眼身邊的晏晉丘,從客觀角度來說,晏晉丘皮相確實很不錯,她上輩子混跡演藝圈也沒見到幾個長得比他更周正的男人。還有這一身氣質,確實是一個勾人的男人,難怪在京城女眷裡有如此盛名。

    粥用的是精選紫米,細膩又有彈性,吃著爽口又不膩味,配菜也是清新爽口,很適合早上起床後用。她滿意的想,嫁到顯郡王府至少伙食上是不用擔心了。

    用完早膳,華夕菀用手絹掩著嘴角吐掉漱口水,然後接過帕子擦淨嘴角,對晏晉丘笑道:“不知府上主廚是誰,這膳食做得很是爽口。紅纓,賞主廚十兩銀子,其他廚子五兩,餘下在廚房當差的各半吊錢。”

    紅纓微微福身:“奴婢記下了。”

    華夕菀點了點頭,轉而看向晏晉丘道:“嫁給晉丘,我日後有口福了。”

    晏晉丘此時正洗完手,在擦手上的水珠子,聽到華夕菀的話,便笑著道:“能把主子伺候舒心,就是他們的本分,也是他們的福氣。”

    華夕菀笑著道:“話雖是如此,不過下面人盡心辦了事,總是要有所賞賜的,也要讓其他人知道,這就是榜樣。”

    “夕菀說得有理,”晏晉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我們現在就出門吧。”

    華夕菀點了點頭,準備起身時,就見晏晉丘手已經伸到自己面前,她也不扭捏,把手遞到對方的掌心,順勢站了起來,跟著晏晉丘出了屋子。

    兩人住的主屋外面有一個不小的園子,裡面種著奇花異草,還有嶙峋的假山,看起來頗有幾分意境。出了主屋,外面有很大的一片蓮池,蓮池上修建著九曲回橋,華夕菀從橋上經過時,看到池水中有幾隻魚在水里游來游去。

    這顯郡王府也挺有意思,主屋依山傍水,倒是很好的一個風水格局,更不提這一池有著吉祥意思的蓮花,可見當初的老王爺修建王府時,用了不少精力。

    出了垂花門,早有兩頂軟轎候在外面,華夕菀上了轎子,待轎子抬到大門外,她下了轎子,看了眼王府門口頗有氣勢的一對石獅子,又掃了眼四周,並沒有什麼湊熱鬧的路人,唯有站得筆直頭顱未垂的侍衛。馬車前的六匹玄色駿馬身上沒有一點雜色,把脖子上的銅鈴襯得格外顯眼。

    “來,”晏晉丘站在馬車上,彎下腰朝華夕菀伸出手,“上來。”

    眼前的人穿著雨過天青色蜀錦軟綢袍,一頭烏髮用白玉冠束著,那微笑的模樣以及伸出的手,確實好看得像是女子想像中最完美的男人。華夕菀笑著把手遞給他,踩著凳子上了馬車,步搖輕輕一晃,暈染出一抹女兒家特有的嬌羞。

    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存在完美無缺的人,人只要有欲望,就會有缺點。

    “小心,”晏晉丘環著華夕菀的腰坐下,“到了宮裡別緊張,一切有我。”

    華夕菀笑著垂下眼眸:“嗯。”

    啟隆帝算得上是一個非常有能耐的男人,當年能在幾個兄弟中奪得皇位,就足以顯出他的本事。他繼位後,也證明也他適合做一位帝王,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大概就是子息薄弱。在這一點上,他其他幾個兄弟倒是比他強上不少。

    華夕菀知道晏晉丘上面有一個胞姐,還有一個比他小了幾個月的庶弟,只是她沒有見過兩個人,所以也不會貿然在晏晉丘面前提起。

    進了皇宮,華夕菀發現這裡雖然與她前輩子參觀過的故宮格局有所不同,但是給人氣勢卻是相同的。確切說來,因為上輩子她見過的故宮早已經沒有封建統治者的身影,已經成了觀景的地方,那種森嚴感已經消了不少。而這裡的皇宮,在她踏進來後,就感覺到了一種等級森嚴的味道。

    路上遇到他們惶恐行禮以及躬身避視的宮女太監,還有領路太監小心翼翼的態度,都讓她真正體會到什麼叫皇家。這是她上輩子扮演皇后也體會不到的一種東西,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皇家威嚴吧。

    啟隆帝居住在承章宮的廣陽殿,晏晉丘與華夕菀到了外殿候了不到半柱香時間,啟隆帝身邊得用的馬公公就朝二人走來,告訴他們皇上宣見。

    “奴才還不曾賀過郡王爺大喜,”馬公公躬身道,“祝郡王爺與郡王妃早生貴子。”

    “承馬公公吉言,”顯郡王笑了笑,倒也沒有刻意去討好皇帝身邊的人,“勞煩公公帶路。”

    “郡王爺客氣,”馬公公恭敬的往旁邊退了退,微微躬身領著兩人往廣陽殿走,從頭到尾都沒有因為好奇去打量華夕菀。

    “請郡王爺,郡王妃稍等,”到了正殿門外,馬公公行了一個禮,才進了殿內匯報,不一會兒就有一個體面的太監請兩人進去。

    “臣侄攜內子拜見皇上。”晏晉丘帶著華夕菀走到殿前,華夕菀只看到一個明黃的衣角,便跟著晏晉丘跪了下來。

    在晏晉丘領著華夕菀進殿門的那一刻,啟隆帝臉上的笑意就淡了幾分,但是在晏晉丘跪下後,臉上的笑意又恢復了常態:“小馬子,快把郡王爺扶起來。”

    馬公公與身邊的一位女官面帶笑意伸手去扶兩人,華夕菀對扶她的女官微微頷首,便站在晏晉丘身邊沉默不言。

    “自家人哪裡用的這般客氣,都快坐下,”啟隆帝爽朗一笑,作為大伯他不可能去盯著侄媳婦看,自然把視線落在晏晉丘身上,“如今您成了家,就該多把心思放在政事上了,朕還盼著你這個幫手讓朕輕鬆輕鬆呢。”

    “皇上言重了,臣侄年輕不知事,皇上您不嫌棄臣侄做事不穩妥,已是臣侄之大幸,實在沒有顏面擔下幫手二字。”晏晉丘舉止言談間帶著一些書生氣,外面人傳言他才華過人也不是依據。

    “年輕人多學學就會了,”啟隆帝大氣的表示並不在意,十分慈愛道,“義安候府家風嚴謹,又是知禮世家,他們家養的女兒定是好的,你可不要辜負朕的一片苦心。”

    “臣侄謹記皇上教誨,”晏晉丘起身朝皇上行禮道,“臣侄在此謝過皇上恩典,若不是皇上您,臣侄又豈能娶得如此賢妻。”

    華夕菀把頭埋得更低,讓自己羞澀的意思表露得更加明顯。

    啟隆帝扯著嘴角笑了笑:“呵呵,你是朕的侄兒,朕又怎能不替你們這些晚輩打算。”

    “臣侄讓皇上您費心了。”晏晉丘亦露出了幾分笑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6章 后宮之人

    “朕聽聞顯郡王妃身子弱,宮裡太醫甚多,子陵你且記得給自家王妃好好調理身體,”啟隆帝視線從華夕菀身上掃過,一副長輩的語氣道,“朕還等著抱侄孫子呢。”

    “是,臣侄謹記。”晏晉丘應了下來。

    “太后她老人家還等著你們拜見,朕便不留你們了,”啟隆帝與夫妻二人又說了一會話,賞了一些東西下來後,就開口讓兩人離開了。

    馬公公把兩人送到宮門外,目送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他剛才雖然只是匆匆一瞥,沒有瞧清顯郡王妃的模樣,但是至少可以肯定對方是個美人,並不似傳聞中那樣,是個無鹽女。

    剛轉身回到廣陽殿外,馬公公就聽到屋里傳來物體墜地的聲音,他腳下一頓,隨即疾步進了殿內,就見皇上把桌案上的東西通通掃到了地上,顯然是動了大怒。

    殿內伺候的人全部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馬公公當下便跟著跪下道:“皇上,請您息怒。”

    “息怒,朕拿什麼息怒?!”啟隆帝沒有料到自己算到了一切,卻沒有算到義安候府的女兒根本不是傳聞中的無鹽女,而是一個世間少有的尤物。就算顯郡王不是耽於美色之色人,面對那樣的傾城之貌,也會用心不少,那又怎麼可能引起他與義安候府的矛盾? !

    想到自己親自送了一個幫手給晏晉丘,擅於算計的啟隆帝便覺得心頭火起,看殿內一干子唯唯諾諾的宮侍也格外不順眼,“通通拖下去,賞十個板子。”

    宮侍們不敢求情,被拖出去打了十宮杖後,才鬆了一口氣,至少命保住了。

    馬公公雖然也挨了十板子,但行刑的人知道他是皇上跟前的人,即使皇上一時心頭不順罰了他,日後這位也一樣是皇上跟前得用之人,所以他們板子舉得高,打得響,實際上用的勁並不大。

    十板子一完,便有小太監上前扶住馬公公,甚至還有端茶送水的。馬公公臀部有傷,也不敢坐,只好讓一個太監扶著自己,讓自己靠著柱子站著喝茶。一碗茶下肚,馬公公才緩過氣來,他不比那些年輕太監經得住折騰,這些年在宮裡熬下來,身子早虛了不少,現在也不過是靠那些好藥虛撐著。

    “行了,你們在皇上跟前伺候時也盡心些,”馬公公承了這些討好他之人的情,便不咸不淡的提醒了一句,至於別的卻再不開口。

    在場都是伺候皇上的人,哪個不是人精,自然聽出馬公公這是在暗示皇上近來心情不好。他們聰明的不再多問,只是小心的送了馬公公回去,各個心上的弦都提了起來。

    福康宮中,皇后陪著太后聊天解悶,雖然氣氛算不上熱烈,但好歹沒有冷場。這些年來,皇后也習慣了這種氣氛,所以不見半點尷尬。

    太后並不是皇上生母,只是當年皇上與顯王都養在太后名下,皇上登基後,就被尊封為母后皇太后。太后平日里並不太愛插手后宮裡的事,與皇上也維持著母慈子孝,這些年皇上對太后倒還算尊敬。

    “啟稟太后、皇后,顯郡王與顯郡王妃來給你們請安了。”太后身邊的趙嬤嬤此時滿臉笑意的走了進來,朝著兩人行禮道,“可否要召見。 ”

    還不等皇后開口,太后已經滿臉是笑道:“快讓他們進來,哀家還想看看孫媳婦長什麼樣子呢。”

    皇后坐在旁邊抿嘴輕笑,也轉頭朝門口處瞧。這些孫輩中,太后一直比較喜歡顯郡王,就連太子也比不上顯郡王在她心中的地位。不過太后沒有什麼實權,顯郡王又是個喜好詩文不好政事的才子,皇上與她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顯郡王妃貌若無鹽的傳言她是知道,不過瞧太后的樣子,就知道她對宮外的傳言一無所知,不然哪還有心思等著見孫媳婦。

    皇后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聽到太監傳報顯郡王與顯郡王妃到了後,微微側身,讓自己的坐姿變得更加端莊。

    可是不多時,皇后臉上的笑意就變得勉強起來。

    跟在顯郡王身後的女子梳著艷麗的飛仙髻,鬢邊插著一隻奪目的金步搖,襯得那如雪的肌膚更加柔嫩,那身團花裙像是活了似的,把穿著裙子的人襯托得猶如仙女下凡,讓人只注意到她,別的全看不見了。

    這等姿色的女子……皇后有些恍然,都說皇上后宮絕色無數,可是比起眼前這位顯郡王妃,宮裡那些女人也不過是美艷有餘氣勢不足的庸脂俗粉罷了。

    等顯郡王帶著王妃給太后行過拜禮後,皇后才緩過神來,她看著被太后抓著手不放的顯郡王妃,在心裡嘆了口氣,皇上這次可算是失策了。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的姿色進了郡王府好過納進后宮。這樣的女人如果成了后妃,只怕她這個皇后也會沒了立足之地。更不提若是太子見到這等姿色後起了別的心思,那更是會成為一樁千年醜聞,最後皇位會花落誰家,就難以預料了。

    太過美麗的女人,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種災難,不然世間又何來紅顏禍水這句話?顯郡王娶了這麼一個女人,是福是禍只怕還難以預料。

    “好好好,”太后仔仔細細的打量了華夕菀一遍,連說了三個好,然後對晏晉丘道,“你這個王妃哀家很喜歡,日後可要好好待人家,若是知道你讓人受了委屈,哀家定不饒了你。”

    晏晉丘一揖到底道:“皇祖母你且放心,孫兒定會好好待夕菀,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頭拉著華夕菀在自己身邊坐下,拍著她的手背道:“哀家多少年沒見過這麼標致的女兒家了,這通神氣度就是不俗。”

    華夕菀笑著任由太后拉著自己的手,柔聲道:“郡王爺待孫媳很好,請皇祖母您放心。”太后似乎與自己預想有些不一樣,原本她已經做好太后不喜自己容貌的準備,現在看來倒是她想多了。

    太后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你們小兩口感情好,哀家瞧著心裡也高興。”說完,就賞了一堆東西給華夕菀,其中不少都是有錢都換不來的好東西。

    儘管知道太后素來偏愛顯郡王,但是瞧著這一幕後,皇后心裡仍舊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當初太子娶了太子妃來拜見太后,也不見太后有這麼熱情,賞的東西數量雖然差不多,可那些玩意兒能與這些太后珍藏的東西比?

    不過儘管心裡不高興,皇后面上也沒有露出半分,反而時時附和著太后的話,並且把原本打算好的賞賜加重了兩分。

    “若不是顯郡王妃這些年身子弱,從不曾參加過宮中宴席,不然本宮早就喜愛上這般標誌的姑娘,”皇后在太后喝茶的空隙道,“顯郡王好福氣,娶得如此佳人。”

    “承皇后娘娘您的吉言,”晏晉丘朝著廣陽殿方向一個拱手,“全靠聖上隆恩,臣侄才得以娶得如此賢妻。”

    皇后說華夕菀的容貌,晏晉丘話裡卻著重一個賢字,偏偏還拿了皇帝來堵皇后的話,讓皇后無處反駁。

    皇后是在后宮待過多年的女人,自然不會因為這麼一句話便失了儀態,反而笑著點頭道:“皇上與本宮是你的長輩,自然要為你著想。原本還擔心你家王妃身子弱,今日見她神色不錯,本宮也就放心了。”

    晏晉丘是男人,自然不會一直與皇后鬥嘴皮子,他又謝了一句恩後,便坐在一邊不再開口。

    華夕菀在這個時候恰到好處的開口道:“侄媳幾年前因為不小心生了一場大病,父母遍訪名醫才得以活命。因為大夫說侄媳的身子需要靜養,所以這些年一直在府中不得出門。到了近一年才痊癒。這些年因身子不爭氣,不能得見太后與皇后娘娘鳳顏,實在是侄媳這些年的憾事。今日能窺得鳳顏,才知太后比想像中更加慈祥尊貴,皇后娘娘比想像中更加美麗端莊。”

    這話等於是把她體弱的名頭摘去又說明這些年不見外人的原因?

    皇后眉梢微挑,笑得滿臉慈和:“身體能夠大安便是天大的好事,如今你成了自家人,要見太后娘娘與本宮,又有何難?”

    “可不是,”太后笑著道,“日後你想哀家了,儘管進宮便是。”說完,就取了一個吊牌給華夕菀,“這是福康宮的牌子,你日後進宮來見哀家也不必遞牌子,直接拿了這個牌子到福康宮就行。”

    華夕菀豈會不知這等於是皇宮大門通行證,她再三推辭不受,不過最後還是在太后堅決態度下,收下了這個有些燙手的東西。

    她雖然還不太清楚后宮各陣營勢力,但是直覺上太后與帝后關係並不像傳言中那麼好,這位老太太待晏晉丘這個孫子也許有幾分真心,至於這份真心有多少,她暫時還看不出來。

    太后這一手玩得也有些無賴,她要給晏晉丘通行皇宮的牌子,偏偏當著皇后的面大大方方給,讓皇后有苦說不出,只能眼睜睜的看,連一點錯處都找不到,畢竟太后是當著她面給的,若是她不願意,可以直接開口。既然不開口,就說明她是默認了。

    可她怎麼可能直接開口駁了太后的面子?

    太后這招簡單粗暴,偏偏卻是針對帝后很好的一種方式。

    華夕菀摸著手裡的玄鐵令牌,在心裡嘆了口氣,膝下無子無女,卻能把后位做得穩穩噹噹,並且還能收養兩個皇子,最後成功成為太后的女人,又怎麼會是簡單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7章 漂亮王府

    拜見完宮裡的三大巨頭,兩人就出了宮。上馬車後,華夕菀把令牌遞到晏晉丘面前:“太后娘娘的令牌十分珍貴,還是由晉丘保管比較妥當。”

    晏晉丘看了眼令牌,沒有伸手去接:“太后喜歡你,自然是希望你拿著令牌常去看她老人家的。由你保管,我放心。”

    華夕菀不再堅持,笑著把令牌收下,理了理腰間的配飾,似笑非笑道:“太后真是個和善的長輩。”

    “幼時因母親體弱,我曾在太后跟前養過幾年,”晏晉丘笑容和煦道,“她待人一向慈祥和藹。”

    華夕菀聞言想起了一個傳言,據聞顯王妃出身詩書世家,嫁給顯王一年後便生下了晏晉丘的胞姐,兩年後又懷上了晏晉丘,誰知道在她的孕中,顯王就讓一個側室有了身孕,在晏晉丘出生半年後,那個庶子也出生了。

    顯王與顯王妃之間究竟有沒有因此出現矛盾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顯王妃生完孩子後,身體一直不好。在晏晉丘兩歲那年,就被送進了皇宮,由太后代為撫養,直到六歲那年顯王妃病重,晏晉丘才從宮裡出來侍母。顯王妃病逝前,顯王請封晏晉丘為王府世子。

    雖然不知道顯王妃心裡有沒有怨,但是她覺得身為一個女子,尚在孕中就知道自己丈夫讓別的女人懷上了孩子,總歸是意難平的。

    華夕菀想說能養在太后面下,很有福氣,可是看著晏晉丘臉上的笑,她突然不想開口了。馬車內安靜下來,她聽著馬蹄聲,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態靠著車璧,等著馬車到王府。

    晏晉丘等了片刻,沒有聽到華夕菀說話的聲音,看向她時,就發現她已經靠著馬車墊子睡著了。回想昨天夜裡,他把持不住的瘋狂,嘴角露出幾分真實的笑意。

    “郡王爺,郡王妃,王府到了。”木通在馬車外揚聲通報。

    晏晉丘偏頭見華夕菀睡得正好,正打算伸手去抱的時候,華夕菀睜開了眼。

    “到了?”華夕菀扶了扶鬢邊的髮釵,掀起簾子看了眼車窗外,緩緩的揉了一下腰際,“現在還不到午膳時間,不知晉丘可否陪我逛逛王府”

    “美人所願,必不可辭,”晏晉丘掀起簾子走出馬車,然後在眾下人的目光下,扶著華夕菀的手,等她下了馬車後,才鬆開自己的手:“府上有幾處不錯的景緻,我陪你走走。”

    木通見兩人似乎要在王府裡走走,忙叫身邊的人吩咐二門以下的粗等下人迴避,免得衝撞了郡王妃。

    雖然因為規制的問題,晏晉丘繼承王位後把王府一些越矩的地方鎖了起來,不過被鎖的也是邊緣的一些建築,真正好看的東西都還留著。

    一路行來,華夕菀果然看到了一些美輪美奐的建築,身邊又有會說話的木通講解,倒也挺逗趣。等進了垂花門後,華夕菀笑著對木通道:“難怪郡王看重你,若是我身邊有這麼個機靈的,必也是要重用的。”

    “不敢當郡王妃這一聲贊,不過是盡到下人的本分而已,”木通恭謹的行了一個大禮,“但凡王妃有什麼吩咐,小的定會盡全力去辦,只盼郡王妃別嫌小的粗笨。”

    “能說出這種話的,又怎麼會是粗笨人,”華夕菀笑了笑,抬腳跨進垂花門時,手被晏晉丘扶住,她回頭就看到對方臉上體貼的笑意。

    “謝謝,”頂著身後一干下人的視線,華夕菀沒有把手抽出來,任由晏晉丘牽著她往假山林中走,誰知兩人剛走假山邊上,就聽到有兩個丫頭在交談,隱隱似乎還提到了王妃這兩個字眼。

    木通本欲出口斥責,但是看了眼停下腳步的郡王妃,心下一個猶豫,隨即沉默的站在了一邊。

    “我見過的貴人也有好幾位了,還是盛郡王妃最好看。”

    “好看又怎麼,身份也比不上我們家王妃……”

    “你傻呢,難道不知咱們家王妃相貌普通?”最開始說話的丫頭說到這裡,把聲音壓低了一些,“我聽說就是因為咱們家王妃相貌不好,皇上才把她賜給我們家郡王的。”

    “你別胡說,皇上的心思豈是你知道的,”聽到這話的丫頭被下了一跳,連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要是被郡王聽見了,看你怎麼辦?”

    說話的丫頭這時也有些後悔,有些底氣不足道:“郡王與郡王妃此時不在府上,怎麼可能聽見我們說話,你別自己嚇自己……”她剛說完這話,就看到假山後露出一片雨過天青色袍角,當看清假山後面的人是誰後,她嚇得腳下一軟,連哼都不敢哼一聲,噗通跪在地上。

    華夕菀看了眼身旁面上不見怒色,又不開口說話的晏晉丘,又看向兩個嚇得面如土色,全身瑟瑟發抖的丫頭,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被嚇成這樣了還敢在背後說這些話,這膽子也真夠大的。

    “郡王饒命!郡王饒命!”

    說華夕菀閒話的丫鬟開始一個勁兒的磕頭,砰砰兩下就磕出血來,但是即便如此,這個丫鬟動作也沒有放輕,反而磕得更加厲害了,彷彿若是磕慢了,小命就保不住了一般。

    看著被鮮血染紅的青石板,華夕菀開口道:“好了,不必磕了。”

    滿臉是血的丫頭磕頭的動作微微一頓,顯然儘管華夕菀發了話,她也不敢確定究竟要不要繼續磕頭求饒命。

    “既然郡王妃不喜歡你磕,你就別惹得郡王妃不高興,”晏晉丘看著石板上的血跡,微微皺眉道,“王府的規矩是什麼,你們這些在內院伺候的人應該清楚。”

    滿臉是血的丫鬟全身一軟,嚇得趴在地上,就連聽她說話的那個丫頭也滿臉絕望。當下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她猛的向前爬了幾步,朝著華夕菀的方向砰砰磕了兩下:“郡王妃,奴婢失儀,求郡王妃饒命!”

    她嚇得滿臉是淚,滿眼哀求朝華夕菀看去,下一刻卻僵住了,求饒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半晌後才跪趴在地上:“奴婢有罪。”

    華夕菀看了眼這個剛才勸另一個丫鬟不要亂說的丫頭,輕咳一聲:“晉丘,我見這個丫鬟還知道些規矩,不如對她從輕處罰?”

    “既然郡王妃替你發了話,那麼你自己去刑房領二十個板子,若是日後再犯,就數罪併罰,”晏晉丘朝木通擺了擺手,示意這個丫鬟可以放過。

    “謝謝郡王,謝謝郡王妃。”這個丫鬟激動的滿臉是淚,說不出的狼狽。

    至於那個磕得滿臉血的丫鬟被兩個太監堵住嘴拖了下去,至於她要受什麼樣的懲罰,華夕菀沒有問,晏晉丘也沒有解釋。

    兩人彷彿齊齊忘了這個插曲,不提賜婚的事情,更加不提外面那些關於華夕菀長相的傳言。

    午膳兩人是在一起用的,儘管兩人在一起不到一天的時間,但是兩人說起話來從不冷場,也不會讓人覺得沒話找話,不像是以前從未見過面然後成親的新婚夫妻,反而像是有了深厚感情的有情人,一舉手一投足滿滿都是溫情。

    伺候著兩人用飯的木通神情複雜的看著姿態優雅的郡王妃,郡王妃只怕也不是空有相貌的木美人。

    下午晏晉丘有事出府,華夕菀自然是回到房間補眠。昨天夜裡那位顯郡王殿下第一次的速度略快了些,後來兩次不知是不是想向她證明什麼,她被折騰了不少時間。

    一覺睡醒,已經是傍晚時分,她起床後換了一件舒服的錦緞裙,讓紅纓給她綰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然後靠在軟榻上懶洋洋的讓丫鬟給自己捏肩。

    “郡王回府了嗎?”她見天色漸漸開始黑了下來,才想起自己還頂著一個郡王妃的名頭,不管怎麼都該問問那位郡王爺。

    “郡王還不曾回府,下午膳房的人來過,奴婢照著您平日喜歡的菜色讓他們做了幾樣,現在可要傳膳?”白夏捧了一杯山楂枸杞紅棗茶到華夕菀手裡,“想必廚房也準備好了。”

    “我這剛睡醒,還沒胃口,等一會兒再說。”她懶洋洋的朝窗外看了一眼,君子蘭開得正好,在夕陽下顯得更外漂亮,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神聖光輝般。

    這位顯郡王果然比她想像中還要復雜,那兩個丫鬟在面對他時的恐懼,她看得非常清楚,彷彿他眨眨眼睛,她們自己以及家人的性命都會不保似的。

    嘆了口氣,她讓自己靠躺的姿勢更加舒服一點:“白夏,你說郡王府如何?”

    白夏沉默片刻後道:“王府很漂亮,下人也都很規矩。”

    華夕菀笑了笑:“可不是很規矩?”

    白夏嘴唇動了動,她知道主子向來聰慧,比自己想得更遠,所以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她掃視了眼華麗的屋子,雖然王府看起來很漂亮,下人也都老實規矩,可是太過規矩太過漂亮的地方,總會讓人覺得不真實。

    大概,這就是皇家的本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8章 傳言不符

    華夕菀嫁進郡王府不到三日,整個府裡的人都知道她頗得郡王爺喜愛,甚至還有人傳郡王妃貌似天仙,讓人見之忘俗。不過似乎並沒有多少人相信這個傳言,只是覺得傳這話的人討好郡王妃的手段不太高明,還不如誇郡王妃氣質佳,身姿婀娜。

    郡王府的傳言白夏等人也知道,從表面上來看,郡王與郡王妃確實挺親近的樣子,但是作為在郡王妃身邊伺候多年的她們,怎麼會沒有看出郡王妃與郡王交談時顯得客套又生硬,更別提郡王妃私下言談舉止中,並不常提起顯郡王,好似郡王爺不過是個搭伙過日子的人。

    “白夏姐,單子上的東西都看過了嗎?”紅纓拿了一張常常的單子走進屋子裡,見白夏正在做郡王妃貼身穿的襪子,放下單子道,“你的繡活越來越好了,難怪郡王妃愛穿你做的貼身衣物。”

    不是紅纓有意吹捧白夏,而是那一雙襪子上繡著的並蒂蓮暗紋栩栩如生,若是不仔細看,還很難讓人發現,偏偏摸上去還細膩貼身,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異樣。

    “不過是閒暇時做上幾雙罷了,”白夏放下針線活,把針線筐放到一邊,讓紅纓坐下後道,“如今郡王妃身邊有專門針線房的人伺候,王府的繡娘們有精通蜀繡、蘇繡的,還有好些個有祖傳技藝,豈是我能比上的。不過是郡王妃穿慣了我做的貼身衣物,念舊情罷了。”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紅纓看了眼窗外已經開始綠起來的芭蕉,“王府的繡娘技藝確實難得,可你對郡王妃的貼心,那些繡娘可是比不上的。”

    白夏聞言笑了笑,伸手拿過紅纓拿進來的單子,仔細比對一遍後道:“上午我已經跟木總管到庫房裡對過了,單子列的東西沒問題。”

    紅纓點了點頭,鬆了一口氣。世家庫房裡好東西不少,可是有時候因為東西積壓太久或者下人手腳不乾淨,庫房裡的東西會與入庫登記不同,就連侯府有時候都會出現這種意外。沒有想到郡王府上連一個女主人都沒有,竟然把府上管理得如如井井有條。

    “這樣明日一早郡王妃回門就不會出什麼差錯,”新婚中講究的就是一個吉利,若是回門時帶的禮物之類出現破損,那就要出亂子了。紅纓朝禮單望了一眼,“郡王爺待郡王妃面上倒還不錯。”

    新嫁娘回門時,帶的禮物如何,就代表著夫家對她的敬重程度。若是太少,不僅她自己心裡難受,只怕連娘家都要遭到其他人取笑。

    “行了,禮品沒什麼問題,”白夏嘆了口氣,剩下那個最大的問題,就是要看郡王爺願不願意陪同郡王妃一同回門了。她望了了眼外面的天色,“郡王妃午睡快要起了,我們這會過去吧。”

    紅纓點了點頭,她自己心裡也明白,郡王府上並不缺這些東西,郡王爺究竟好不好,看的也不是這些,而是日後。

    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時光是最公正的見證人,珠寶首飾,華服美食,不過是外面精緻的點心,至於內裡滋味如何,不吃到最後一口,誰也不知道。

    “郡王妃,您醒了?”

    華夕菀坐在床上,看著紗帳外站著的幾個丫鬟,揉了揉額際:“把簾子打起來。”

    紗帳簾子被兩個丫鬟打起來,華夕菀就著白夏端上來的溫水淨臉,擦乾淨手上的水後,低聲道:“明日回府的東西都備好了?”

    白夏把用過的污水遞給身後的小丫鬟,扶著華夕菀在鏡前坐下:“回門的東西都備好了。”

    華夕菀挑選玉鐲的手微微一頓,隨即露出一絲笑意道:“嗯,這就好。”白夏說得對,明日她去義安候府不是回府,而是回門。

    “給我挑件鬆快的衣服,”華夕菀從首飾盒裡挑出幾隻髮簪,利索的把頭髮綰成一個簡單的髻,這輩子她雖然為人懶散,不過懶那麼幾天,還是要去鍛煉一下身體,比如說打打女子自衛防身拳之類的東西。

    本朝名門貴府世家女子平日里喜歡弄什麼詩會,打馬游花之類。她是個懶得出門的性子,所有只有原地幾步內範圍的運動比較適合她。

    木通匆匆進了主屋院子裡,就見郡王妃站在院子裡,四周還站了不少的丫鬟,他還沒來得及朝郡王妃行禮,就看到郡王妃輕輕鬆鬆的踹翻一條雕花實木椅,那周身的氣勢,震的他腳下有些發軟。

    傳聞義安候夫人乃是武將世家之女;傳聞義安候二十多年不納妾,是因為義安候夫人行事彪悍,義安候打不過他?傳聞當年義安候求娶夫人時,還曾被將軍府上的眾人威脅了一遍。

    雖然這些傳聞有真有假,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義安候府人是個比較強悍的女人,他們家郡王妃……是得了她母親義安候夫人的真傳?

    腦子莫名浮現出一幅郡王爺被郡王妃打趴下的畫面,木通揉了揉嘴角,讓自己臉上的笑意更加真切一些:“小的見過郡王妃,郡王爺在宮裡遇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留了郡王爺用晚膳,所以讓小的來給您匯報一聲。”

    “我知道了,”打完兩套拳腳,華夕菀慢慢收勢,慢慢呼出一口氣後,接過紅纓遞來的手絹擦著額際的細汗,“郡王爺還有什麼事情讓你來告訴我的嗎?”

    木通搖了搖頭:“郡王爺只說了要您早些休息。”

    所以……讓貼身太監跑一趟就是為了告訴她,他不回府吃晚飯了?

    這麼體貼細心容易讓人動心的行為,完全沒有感化到華夕菀,她從頭到腳打量了木通一眼,腿長人瘦,這都是跑出來的?

    郡王妃沒有說什麼話,木通也不敢走,察覺到郡王妃在打量自己,木通讓自己站立的姿勢更加恭敬。

    “有勞木公公跑這一趟。”華夕菀覺得自己的髮髻有些鬆散,便取下綰發的髮簪,重新綰著頭髮道,“白夏,送木公公出去。”

    “不敢勞煩白夏姑娘,”木通抬頭見郡王妃瀟灑的把頭髮綰了起來,忙又把頭低了下去,等退出主屋後,才舒了一口氣。

    長得好看的人怎麼都好看,連揚手綰髮的動作都滿是風情,就是動作上略彪悍了些。

    傳聞中沉默寡言,自卑無鹽的義安候府嫡女,究竟是為什麼變成了一個與傳聞沒有任何一點相像地方的人?

    仔細想想,好像還是有地方相同的,比如說……性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9章 本性

    昏暗的密室中,沒有一縷光線透進來,趴在地上的人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已經凝結成塊的頭髮搭在臉頰旁,凹陷下去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起來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給人陰森恐怖之感。

    在滿是污水的屋子裡,卻有一個人悠閒的坐在一旁喝茶,那修剪得乾乾淨淨的手指端著碧玉茶杯緩緩送到唇邊,輕啜一口後,嘴角露出一絲完美無缺的笑容:“好茶。”

    放下茶杯,他彈了彈雪色的衣袖,起身慢慢走向這個躺倒在地的男人,似乎一點也不介意污水弄髒他白色的外袍。

    “早就聽聞張公子是個硬骨頭,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白皙乾淨的手一把抓住地上之人的頭髮,迫使他往後艱難的仰起頭。他心中縱然萬般不甘,可是被對方這般拎著,也只能在喉嚨裡發出“呵呵”聲,連一句辱罵的話也說不出來。

    約莫是因為手中的頭髮太髒,白袍男人把手中的頭髮一鬆,任由這位張公子的臉砸到污水上面,甚至還濺起了兩滴髒水沾到他的銀白色錦緞斜面上。

    不過眨眼間,就有人從黑暗角落裡走了出來,呈給他一面白色的錦帕,並且彎腰擦去了他鞋面上的那兩滴污水。

    他用錦帕擦了擦手,然後把錦帕扔到了張公子身邊,不疾不徐道:“偏偏我這人不太喜歡骨頭硬的人,尤其是派人刺殺我的硬骨頭。”他抬腳踩在張公子的腦袋上,讓對方整張臉都貼在地上,語氣變得有些森然,“既然你骨頭這麼硬,那麼就給我好好硬下去,到時候可千萬別哭著求饒。 ”

    他收回腳,把手背在身後,轉身往密室外走,等到密室門打開,門外透出的光線照射進屋內後,他才用帶著笑意的語氣道:“你們繼續好好的伺候張公子,可別讓張公子沒了。”

    密室的門再度關上,室內再度變得昏暗起來,張公子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睛,張開嘴暗啞的低吼了一聲,可是被剪去舌頭的他,注定這輩子再也說不了一句話。

    “你說郡王妃在院子裡練拳?”晏晉丘對著銅鏡理著衣襟,聽完木通的匯報,微微挑眉後笑了笑,“郡王妃不愧是將軍之後的女兒,練拳強身健體倒也不錯。”

    木通拿著帕子小心的擦著晏晉丘尚還在濕氣的頭髮,笑著道:“郡王爺您說得是,郡王妃這些年因為身體不好無法出門踏馬賞花,連登山望高也不能做,打打拳倒是個鍛煉身子的好法子。”

    晏晉丘聽到這話,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木通見狀不敢再多言,擦頭髮的動作更加小心仔細起來。

    郡王府正院主屋,華夕菀沐浴過後披散著一頭青絲,半躺在貴妃榻上翻看著一本坊間很流行的鬼怪故事,身邊的綠珠時不時用銀簽子把削好的水果遞到她嘴邊,紫衫坐在小凳上用檀木小錘輕輕的給她敲著腿,屋子裡燃著昂貴的綺羅香,明明是奢侈又懶散的畫面,偏偏因為享受的正主是個美人,成了一幅美人畫。

    白夏上前替華夕菀調整了一下後背的軟墊,讓她躺得更加舒適,“郡王妃,等下郡王爺就要回來了,可要伺候您梳妝?”

    “梳妝?”華夕菀把注意力從鬼怪故事中拉了出來,伸手撩了聊臉頰旁的髮絲,懶懶的掩著嘴角打個哈欠 ,“懶得折騰,就這樣吧。”

    白夏看了眼她穿在身上的素色白梅飛紗裙,以及裙子下面隱隱露出的足尖,退到一邊不再多言。

    看完整個鬼怪故事,華夕菀終於願意動彈了,她穿好鞋襪走下軟榻,看著窗外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對綠珠道,“去讓膳房呈膳。”

    “郡王妃,不等郡王爺嗎?”綠珠聞言問道,“郡王爺說了晚上會回來。”

    “沒事,去準備吧,”華夕菀擺擺手,“若是他這會兒還沒過來,想必已經在太子那用過了。”之前讓人來說太子留了他,這會兒又說要回府,誰知道等會兒會不會又不回來了,那她今晚就不用吃東西了。

    綠珠福了福身,退了下去,這些年她們幾個已經熟悉了郡王妃的性子,知道她懶得多言,她們做婢女的,也就不要太惹主子厭煩。

    也不知道晏晉丘是不是踩著點進正院的,飯菜剛端上桌,他就到了。

    華夕菀看了他一眼,這位仍舊一副優雅公子的打扮,紫棠色軟綢袍穿在一般人身上是一股紈絝味,到了他身上,就變成了貴氣。

    這個無情的需要看臉的世界。

    華夕菀收回視線,邊淨手邊道:“晉丘回來的剛剛好,快坐下用膳。”

    晏晉丘聞言便跟在在華夕菀身邊,把手伸到她洗手的銅盆中,笑著道:“也不用再打一盆水了,這樣就行。”

    華夕菀看著水面上因為兩人洗手的動作而不斷晃動的花瓣,默默的把手從盆子裡抽了出來,擦乾手上的水後道:“最近兩天有什麼事情麼,我見你常不在府裡。”

    “確實是出了一些事,不過處理得差不多了,明明陪你到泰山家好好玩一天,等到了申時我們再回府。”晏晉丘擦著手,有些歉然道,“本來這三日我是想好好陪陪你的,哪裡知道會突然冒出些事情來。”

    “既然事出有因,晉丘又何必這樣,大不了日後多陪陪我。”華夕菀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拿起了筷子,不再說話。

    在這個時代,女子回門當天是必須在日落之前離開娘家,不然就會被視為不吉利,晏晉丘說陪她回門待到申時後才回來,雖然還未到日落之時,但也相差不遠了。對方能做到這一步,雖然不知是做戲還是真情,但也算難得了。

    兩人用過晚飯,下人們伺候完兩人洗漱,便退出了房門,只留下了幾個守夜的人。

    窗前的剪影微微晃動,漸漸的兩個影子重合成了一個,隨即屋內的燭火熄滅,整個屋子都暗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華夕菀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亮,因為今天是回門的重大的日子,她在床上翻了幾下身後便起了床,在一排排衣服中,選了一條嫣紅束腰曳地廣袖裙,不為別的,就因為裙子上繡的花色很漂亮。

    嫁出的女兒回門,父母會擔心她過的日子好不好,就會看她的穿著打扮,看她的氣色言談以及姑爺的態度。儘管她不是他們真正的女兒,但是義安候府待她的這份情誼值得她用真心去待他們。

    晏晉丘看到華夕菀坐在鏡前一掃這兩日的隨性仔細打扮的樣子,忽然想起幼時母親對他說的一句話。

    永遠不要小看女人,不管她們平時有多麼賢良淑德,溫順無害。

    也許是因為母親說這話時已經病重,想要記住母親每一面的他才會把這麼一句話記得清清楚楚,也或許是因為小時候的自己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才會下意識把這句話放在了心裡。

    但是不管是什麼原因,他至今清楚的記得這句話,甚至記得母親說這句話時的表情,似感慨又似快慰。

    等華夕菀梳妝完,晏晉丘就發現她身上的首飾全是進王府後自己給她準備的,一件從義安候府帶過來的嫁妝都沒有。

    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華夕菀的用意,起身走到華夕菀身邊,從一個盒子裡挑出一塊羊脂玉雕成的魚吊墜戴到華夕菀脖頸上:“這塊玉墜挺配你這身衣裳。”

    華夕菀撫了撫手感極好的玉,看著銅鏡中晏晉丘的笑臉,忽視那隻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淺笑道:“是挺搭的。”

    義安候府中,老太太、大房的華和晟、盧氏,二房的華智明、張氏,三房的華之旬、姚氏都等在正堂。若華夕菀嫁的不是皇室中人,那麼今日也不會有這麼多人興師動眾的在侯府等著。可如今她是郡王妃,華家人作為娘家人,不管是給華夕菀撐腰還是給顯郡王面子,他們此時都是需要在場的。

    三兄弟雖然都在,表面也都和氣,但是各自抱著什麼心思,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

    華智明與華和晟是一母兄弟,自然是希望華夕菀嫁得好,所以自到了侯府後,便時不時的朝正堂門外瞧。相較於他的擔憂,華之旬就表現得冷靜多了,從頭到尾也只是捧著茶杯悠閒的喝茶。

    盧氏早上一起來後,便風風火火的梳好妝趕到正堂,一顆心七上八下,連早飯都沒有心思吃,就更加沒有心思去想兩個妯娌打著什麼算盤了。

    就在盧氏越得越焦急時,就見​​傳話的丫鬟匆匆跑了進來,一臉喜色道:“老太太,侯爺,夫人,郡王爺和郡王妃到了。”

    盧氏聞言一喜,忙從椅子上站起身,大步走到正堂門外,就看到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著身著華服的女兒朝自己走了過來,女兒身邊還跟著容貌出眾的顯郡王。

    姚氏扶著老太太走到門口,見顯郡王陪在華夕菀身邊一副貼心的模樣,撇了撇嘴,不過是靠著容貌得幾日新鮮罷了,看她能得意多久?

    老太太見她這個模樣,伸手掐了她一下,然後上前道:“老身見過顯郡王。”

    她嫁給老侯爺後,老侯爺一直沒有問她請封誥命,老侯爺過世後,她這個不尷不尬的老太太雖然不怎麼愛出門,但是該有的規矩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這顯郡王雖然名義上侯府的女婿,可人家更是皇家的郡王。在皇權面前,什麼關係都不重要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10章 回門

    “老太太不必多禮,”顯郡王伸手虛扶了老太太一把,拒絕了義安候讓他上座的邀請,反而朝義安候與盧氏行了一個晚輩禮,然後在左手第一把團福字椅子上坐了下來。

    盧氏注意力早放在了女兒身上,見她氣色很好,身上的首飾皆是郡王府為她新備下的,知道顯郡王對她頗為上心,總算放了一些心。

    華夕菀給家里長輩行禮,家裡的長輩分卻又回了她半個禮,看著父母親朝她還禮的樣子,她心頭堵得有些難受,上前握住盧氏的手,壓下鼻間的酸意道:“父親,母親,你們這是做什麼?”

    作為母親,盧氏哪裡捨得她難過,順勢便站穩身子,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轉頭見顯郡王與丈夫在談話,便笑著道:“你們男人說話,咱們女人就不跟你們湊合了,我們去後院聊。”

    晏晉丘回頭看到盧氏與華夕菀握在一起的手,自然不會反對。義安候也知道自己妻子很想念女兒,母女倆必定有私房話要說,便由著他們去了。

    等老太太等女眷去了後院後,義安候才笑道:“早就聽聞顯郡王詩文了得,下官對詩文也十分有興趣,不知郡王爺可否指教一二。”

    “泰山大人言重,小婿也不過是略通一二罷了,何談指教二字,”晏晉丘謙虛道,“若是泰山大人不嫌棄,小婿願陪您一賞詩文。”

    “郡王爺不必自謙,”義安候面上笑意不變,起身道,“不如我們到書房一敘。”

    “泰山大人,請。”雖然從義安候臉上看不出什麼想法,但是晏晉丘發現,這位義安候比傳言中要狡猾許多,也冷靜許多。

    盧氏與華夕菀進了內院,盧氏便急急開口問道:“夕菀,顯郡王為人如何,對你好嗎?”

    看著母親這副焦急的模樣,華夕菀伸手幫她扶了扶鬢邊的金釵,笑著扶著她坐下,“郡王府裡規矩很好,郡王爺沒有通房侍妾,對我十分貼心。母親你不要太過擔心我。倒是最近春夏交替,天氣變化快,你與父親要多多注意身體。”

    “府裡這麼多人伺候,難不成還能凍著餓著我,”盧氏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在聽到顯郡王府上沒有通房侍妾後,心情就好了不少,她回頭看了眼朝這邊走來的老太太以及二弟妹張氏、三弟妹姚氏,在華夕菀耳邊低語道,“你二嬸家出了些事,等下你跟她少交談。”

    今日是女兒回門的好日子,她可不想把氣氛弄得烏煙瘴氣,說她自私也好,沒有手足情也罷,反正在她心目中,子女永遠在第一位。更何況他們家雖然與二叔走得近,但不代表著她有多待見這位二弟妹。這些年她這位二弟妹仗著自己出生名家張氏,在華家擺了不少的姿態。雖然沒有直接鬧到她面前,但是背後說了些閒言碎語她是知道的。

    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華夕菀點了點頭沒有問出了什麼事,在老太太她們進來的時候,就端著茶杯喝起來。

    老太太等人看著一身華服的華夕菀,心情各異。老太太倒是真心替華夕菀感到高興,看顯郡王的態度,想必對三丫頭是有些感情的。

    姚氏心頭雖然有些嫉恨,但是礙於華夕菀現在的身份,倒也刻意奉承了兩句,見華夕菀不怎麼開口,也不覺得尷尬,畢竟整個華府的人都知道,華府三姑娘是個不愛多言的性子。

    “二嫂這是怎麼了?”要說姚氏對盧氏是羨慕嫉妒恨,那她對張氏就只有厭惡這個詞了,她見張氏這兩天的臉色一直不好,樂得看她的笑話,“難道是心情不好?”

    在郡王妃回門當日心情不好,豈不是給郡王妃擺臉色?

    張氏也不傻,自然明白姚氏話裡的深意,她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多謝三弟妹關心,不過是身體有些不適罷了,沒什麼大礙。”

    姚氏呵呵笑了一聲,視線詭異的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後才收回目光。

    彷彿沒有察覺到姚氏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般,張氏朝著華夕菀笑道:“郡王妃身上的這條嫣紅曳地裙真好看,瞧這繡功應該宮裡出來的?你們看看,那裙擺上的仙鶴瞧著像是活了似的。”

    “是嗎?”華夕菀低頭看了看裙擺上的花樣,淡淡道,“還是二嬸見多識廣,我就瞧著好看而已,竟不知道還有這麼多講究。”

    張氏笑容更加溫和:“你正是年輕的年紀,哪會對這些東西有興趣,不知道才是正常的。”她平時不愛刻意去捧華家哪個人,可是他們張家現在出了事,若是顯郡王願意幫忙,也算是多幾分想頭。

    可惜張氏說完這話後,華夕菀只是笑了笑,就沒有繼續接話,張氏這份示好等於扔給瞎子看了。

    姚氏在旁邊瞧著這一幕,有些不屑的勾了勾嘴角,還以為是多清高的人,這不遇到事情后腰桿子彎得比誰都快。

    老太太與盧氏彷彿沒有看到這些事情,反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京中的一些女眷,至於真的是無意間談起還是有意告訴華夕菀一些東西,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到了中午用飯的時候,一行人到了前面的飯廳,這時候華夕菀的兩個哥哥,還有華二爺華三爺都在。

    眾人客氣見禮過後,晏晉丘坐在了副座上,坐在上座的人是老太太。老太太也沒有讓兒媳婦伺候用飯的規矩,一大家子都坐在桌前淨手,等著酒菜上桌。

    侯府雖然沒有郡王府講究,不過該有的禮節與規矩一樣不少,華夕菀用公筷挑了幾筷子盧氏喜歡的菜到她碗裡,見盧氏吃得半點不剩,心裡又酸又甜,說不出的難受。

    從她穿著嫁衣出了侯府的門以後,就注定了無法在父母身邊照顧他們,反而讓父母日日牽掛,她的心裡實在稱不上好受。

    用完午飯再次回到後院以後,華府的其他兩位姑娘才出現,大姑娘華依柳乃華二爺的長女,在十五歲時就與成康伯兒子薛雲恆訂婚,不過因為成康伯夫人過世,薛雲恆需要守孝三年,要今年秋天才能出孝,所以婚事一直拖著。

    二姑娘華楚雨是華三爺的嫡長女,相貌出眾又有才華,也是一個非常善解人意的姑娘,華夕菀對她父母的觀感雖然一般,對她倒是挺欣賞的。不過她的母親似乎並不這樣想,大概是因為幾年前的冬天,華楚雨掉進了水里,她為了救華楚雨結果害得自己也跟著掉了進去,生了一場重病。

    華依柳與華楚雨作為未嫁女,上午沒有特意來見顯郡王,現在二人見到盛裝打扮的華夕菀,兩人都笑著圍了上去。

    “妹妹一切可好?”華依柳上下打量了華夕菀一番後,才笑吟吟道,“看來你在郡王府裡過得還不錯。”她已經聽聞顯郡王親自陪三妹回門的事情,原本覺得是身邊的丫鬟誇張,現在一見華夕菀身上的穿戴,便覺得傳言無誤,反而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華依柳握住華夕菀的手以後,華楚雨便往旁邊退了幾步,聽著華依柳略顯直白的恭維話,回頭看了眼自己的母親姚氏,對方正在說些討好老太太的話,於是她只是衝著華夕菀笑了笑,便安安靜靜的站在了姚氏身後。

    華夕菀朝華楚雨回了一個笑,隨意應和了華依柳兩句,便在椅子上不再輕易開口,往日這個時候,她已經在睡午覺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11章 無處不在的傳言

    自從見到華夕菀後,華依柳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她看了眼身邊朝自己使眼色的母親,猶豫了一下後,強笑道:“最近幾日外祖家裡發生了一些事,見到你過得好,總算是有件開心事了。”

    聽到這話,華夕菀端著茶盞的手微頓,隨即笑著道:“我在郡王府生活得很好,大姐不用擔心。”說完後,慢慢喝了一口茶,臉上的笑意半點未變。

    “那就好。”沒有得到對方預計中的反應,華依柳笑得更加尷尬了,轉頭正好看到華楚雨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當下便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又是怨華夕菀不識趣,又是憎惡華楚雨那種彷彿什麼都知道的眼神,懊惱了好半晌,知道張氏開口,她才緩過神來。

    “郡王妃,這話本不該今日說,可是我這實在是沒法子了,”張氏見暗示的話華夕菀聽不懂,女兒面皮又太薄,便忍不住直接開口道,“我父母近天命之年膝下才得一子,這些年他們對愚弟雖頗為寵愛,但也沒有把他養成紈絝性子,反而十分勤奮上進,誰知前兩日愚弟失蹤,父母遍尋京城也找不著,就連官府也驚動了,但至今沒有消息。聽聞顯郡王殿下交友廣闊,請你幫我們在顯郡王殿下美言幾句,讓他幫幫我們張家。”

    “胡鬧!”老太太斷然喝道,“顯郡王又不是衙門的人,去哪幫你尋人,快給我閉嘴!”這個張氏實在可恨,說話也太不經腦子,什麼叫顯郡王交遊廣闊,這是指顯郡王跟京城一些人拉幫結派嗎?

    張氏也意識到自己話說得不妥,可是被老太太這麼一吼,面上又有些下不來台,面色變來變去,乾巴巴的朝華夕菀道:“郡王妃,臣婦一時失言,請您見諒。”

    “二嬸這是哪的話,我們一家人有什麼見諒不見諒的,”華夕菀放下茶盞,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站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郡王府了。”

    張氏見華夕菀沒有幫忙的意思,當下便急道:“三侄女……”

    “二弟妹有什麼私房話可以留著跟我們幾個妯娌來說,現在天色不早了,郡王妃若是在我們這耽擱太久,誤了回王府的時辰,就不好了,”盧氏走到張氏面前,握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道,“你說是不是這個理,二弟妹?”

    張氏臉色發白,手腕處被盧氏捏著發疼,她雖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跟盧氏鬧起來,只好面色難看的閉上了嘴。

    見她識趣的不再說話,盧氏回頭不捨的看了華夕菀好幾眼,笑著上前理了理她的衣襟:“好好過日子,別委屈了自己。”

    “女兒都知道,您別擔心,”華夕菀握了握盧氏的手,後退一步朝著盧氏深深一福,帶著白夏等丫鬟轉身走了出去。

    她知道盧氏以及其他女眷一定跟在身後送她,可是她卻不想回頭,更加不忍看到盧氏滿是不捨的雙眼。

    盧氏一行人把華夕菀送到垂花門處,然後停下了腳步,顯郡王正站在垂花門外。

    華夕菀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盧氏,勾起唇角向盧氏笑了笑,提起裙角出了垂花門。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身,原本背對著垂花門的晏晉丘轉過身,見來人是華夕菀,便朝前走了幾步,朝垂花門內拱了拱手後,便執起華夕菀的手,低頭道:“以後若是想家人了,我就陪你來看他們。”

    “多謝。”華夕菀抬頭對晏晉丘展顏一笑,然後由他扶著進了軟轎中,隨著轎簾放下,她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起!”

    隨著木通一聲命令,轎子離垂花門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盧氏才收回視線。她轉頭看向張氏,冷笑道:“二弟妹若是家裡有事就早些回去,嫂子我也就不留你了。”

    張氏見盧氏如此不給自己臉面,當下也動了怒:“嫂子是郡王爺岳母,事務繁忙,像我這般小人物就不多打擾了!”然後轉身朝華依柳道,“還站在這裡做什麼,討人嫌嗎?”說完這兩句話,她轉身就怒氣沖沖的走了。

    華依柳朝在場的長輩福了一個身,低著頭匆匆跟了上去。這般行為,落到華楚雨眼裡,倒是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回家的路上,姚氏心情甚好的對華楚雨道:“楚雨你要記著,女人可以不夠漂亮,但是卻不可以沒有棱角。再漂亮的女人,若是唯唯諾諾毫無個性,男人早晚也會膩了她,轉而去找別的女人尋求刺激。”

    華楚雨知道母親說的是華依柳,沉默的點了點頭。掀起馬車窗簾的一角,她有些失神的想,若是女人的個性只為了吸引男人的注意,那又算什麼個性呢?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想起隨時都一副懶散樣子的華夕菀,心底有些艷羨,若是能做到夕菀那般隨性,男人是否愛寵又有什麼關係?

    不少看熱鬧的世家公子,心有不甘的世家貴女都格外關注新婚中的顯郡王夫婦,所以得知顯郡王陪顯郡王妃回門到申時左右才回郡王府的消息後,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倒是讓不少人都意外了一場。

    顯郡王陪郡王妃回門,那叫尊重厚道,可是一直陪著郡王妃到申時才離開義安候府,這就不僅僅是一個厚道可以解釋的,難不成……顯郡王真與郡王妃十分恩愛?

    別說京中貴女不會相信這種說法,就連那些世家公子也不相信顯郡王會真的看上一個無鹽女,他們思來想去,到了最後得出一個公認的猜想,那就是顯郡王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厚道人,義安候府找了一個好女婿。

    華氏上輩子一定做了無數的善事,這輩子才能嫁給顯郡王這樣出眾的好男人。

    傳言中上輩子做了無數善事的華夕菀對外面那些話一點興趣也沒有,郡王府裡沒有側室通房,下人們也都十分規矩,她這個郡王妃平時除了賞景看書睡覺外,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好在她本身就是個懶得動彈的性子,半個月內看了近二十本神話故事,嚐了廚子們不少的拿手好菜,日子過得倒十分愜意,半點出門玩耍的心思都沒有。

    所以當木通來告訴她兩日后宮中會舉行宮宴時,她連眼皮都懶得抬,等木通說完宮宴的重要性後,才把注意力從書中轉移出來:“聖上萬壽? ”

    “是的,皇上下了令,因不是整壽,所以不必大辦,只是在昭陽殿擺幾座家宴讓宗室眾人一起熱鬧熱鬧。”木通見郡王妃面色平靜,似乎對宮宴並不太感興趣,所以又補充道,“郡王爺還說,萬壽禮早在兩個月前便備好了,所以郡王妃您不必再準備一份。”

    華夕菀聞言點了點頭,把手裡的書放下,就著紅纓的手吃了一塊香梨,單手托著下巴道,“你去告訴王爺,我已經知道了。”

    木通見郡王妃又拿起扔到一邊的話本看了起來,便躬身退了出去,出了正院才鬆了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每次在郡王妃面前說話,就覺得特別的小心翼翼,大概是因為……目睹了郡王妃一腳踢飛木凳時的颯爽英姿?

    “既然這些人不願意開口,就不用他們開口了,”晏晉丘把手中亂七八糟有些發皺的口供扔到地上,用帕子擦著手道,“想要我命的不過是那幾個人,我也沒有興趣知道誰是幕後主使。你們送那些人上路的時候別太痛快,不然他們不會懂的什麼叫死比活更好。”

    “是,”跪在地上的人撿起被扔到一邊的口供,猶豫了一下後道,“這些人與張家有關,義安候胞弟嫡妻正是出自張家,屬下擔心義安候府與此事有關。”

    “你以為華和晟是什麼?”晏晉丘冷笑,“那樣的老狐狸不會摻合到這種事情裡,只怕就連張家人都還蒙在鼓裡。”這位張公子倒是太子的一條好狗,主人還不敢亂動,他這條狗倒先來咬人了。

    跪在地上的人不敢吭聲,只是把頭埋得更低了。

    “郡王爺,”木通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又稍微過了片刻才進了門,他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人道,“宮宴的事情小的已經告訴郡王妃了。”

    “哦?”晏晉丘把帕子扔到桌上,挑眉問道:“郡王妃怎麼說?”

    “郡王妃說她知道了,”木通說完這句話後,脖頸不太自然的前後微微動了動。

    “嗯,”晏晉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郡王妃又在看神話傳記?”

    “小的不知道郡王妃看的什麼書,不過到正院時,郡王妃手裡確實拿了一本書。”木通原本以為郡王妃嫁過來後,會把管家權抓在手上,不過這大半個月來,好像沒見郡王妃對府裡什麼地方上心,也沒有刻意在下人面前立威。這番行為,倒是讓木通有些想不明白,哪有當家主母對後院大權不感興趣的?

    “既然郡王妃喜歡看這些,你讓人在外面書齋多收集一些郡王妃喜歡看的書,”晏晉丘面色平淡道,“不要讓郡王妃找不到合胃口的書看。”

    “小的記下了。”木通應身退下,出門的時候,還小心的掩上了房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12章 驚艷

    “郡主,請小心腳下,”敏惠扶著丫鬟的手走下馬車,聽到丫鬟的提醒後,停下腳步望向宮外。

    “郡主,端和公主的車架在前面,”扶著她的丫鬟輕聲提醒。

    抿著嘴角收回視線,敏惠郡主嘴角擠出笑意,提起裙角朝端和公主所在的方向走去,離端和公主三步遠時盈盈一拜:“公主萬福。”

    “自家姐妹,何必這麼客氣?”待敏惠行禮過後,端和公主笑吟吟的上前握住敏惠郡主的手,往她四周掃視一邊,眉梢微皺道,“姑姑呢?”

    敏惠郡主笑意淡了幾分:“母親這些日子身體一直不好,為免衝撞貴人,所以特讓臣女來給皇上賀壽。”她的母親雖與皇上是兄妹,但並不是一母同胞,加之她的父親為人平庸,並不得皇上重用,所以她雖然是公主之女,但是在貴人眾多的京中,算不上什麼一等一的人物。在皇上獨女端和公主面前,更是處處小心,時時留意,唯恐得罪了公主為他們袁家招來禍事。

    端和公主聞言便露出幾分關切之色,勸慰了敏惠郡主幾句後,兩人才一前一後的往昭陽殿的方向走。

    走出一段距離後,敏惠郡主狀似無意道:“公主殿下,近幾日您可聽說了顯郡王妃的傳聞?”

    “她能有什麼事?”端和公主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步子慢了兩分,“你可是聽到什麼閒言碎語?”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有人說顯郡王與郡王妃感情甚篤,郡王妃也與傳言不同,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敏惠郡主說到這句,降低音量望向四周,見端和公主仍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才繼續道,“甚至有人傳言說,顯郡王對郡王妃一見鍾情,對郡王妃無處不體貼,無處不細緻,乃是天造地設的夫妻。”

    “新婚燕爾,哪有不新鮮的?”端和公主笑吟吟的撫著鬢邊的耳墜,“至於郡王妃是否艷傾天下,今晚上看到人就清楚了。”嘴邊的笑意有些冷,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宮門,恰好看到一輛馬車停在門口,旁邊伺候的下人瞧著像是盛郡王府上的。

    敏惠郡主眼神微變,“艷傾天下”這句話看似誇耀,實際上對於世家女子來說,算不上什麼好詞,反而更適合那些勾欄女子。雖覺得這話不妥,但是她內心深處卻隱隱有種快意,若不是四周有太多下人,也許她會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讓自己露出笑來。

    端和郡主對顯郡王府上的人沒有好感,對盛郡王府上的人更是厭惡,前者雖在京中頗有盛名,但只是因為容貌與才華,後者卻因為在朝中能力讓她覺得忌憚。

    盛郡王容貌雖不及顯郡王出眾,但是文治武功都很出色,把原本就很平庸的太子襯托得更加不堪,有時候甚至讓人只記得盛郡王之能,忘記太子才是皇朝下一代帝王。

    “見過端和皇姐,敏惠表妹。”盛郡王帶著郡王妃走到兩人面前,神情淡淡的朝兩人行了一個平輩禮,雖然進退得當,但任誰都能看出,他們之間並沒有多少親近之情。

    “盛郡王安好。”端和公主回了半禮,稱呼上更是十分疏遠,至於盛郡王身邊的郡王妃,她連眼神都沒有施捨一個。

    敏惠郡主倒是認認真真的給夫妻二人回了禮,隨即後退半步,不介入三人之間的矛盾。她聽說早在侯氏沒有出閣前,就不得端和公主喜歡。後來侯氏嫁進盛郡王府,讓端和公主對她更加厭惡。所以近年來,因為端和公主的關係,京中不少命婦並不敢與盛郡王妃太過親近。

    盛郡王見端和公主這個態度,便不咸不淡的點了點頭:“皇姐與表妹談興正好,伯益笨嘴拙舌,不想打擾二位興致,先走一步。”說完,禮貌的作揖後,便帶著侯氏離開。

    端和公主看著盛郡王一行離開,面色稍沉,但是走路的步調卻半分不亂,舉手投足間盡是皇家公主的雍容。

    顯郡王府的馬車一在宮門口停下,便有太監上前牽馬端凳,湊不上來的便恭恭敬敬的躬身站在一邊,等著郡王爺與郡王妃下馬車。

    木通見一切東西都備好了,才上前躬身道:“郡王爺,郡王妃,宮門到了。”

    等聽到郡王爺應了一聲後,木通才爬上馬車,躬身打起簾子,另外兩個太監小心扶著腳凳,等著郡王爺下馬車。

    簾子被撩起來後,華夕菀順勢看了眼外面,除了周圍伺候的宮侍多些外,皇宮給她的感覺與上一次沒有什麼差別。

    扶著腳凳的兩個小太監雖然不敢抬頭直視主子容顏,但是當一隻繡花錦緞香粉鞋踏過,華麗的裙擺像流水般拂過他們的手背時,他們都難得一愣,不知道是因為裙擺太美還是因為那淡淡的花香。

    “昭陽殿在哪個方向?”華夕菀看著巍峨的皇宮,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離這裡並不是很遠,”隱隱猜到身邊之人在擔心什麼,晏晉丘淺笑道,“步行到昭陽殿約莫不過一兩刻鐘,很快就到了。”

    十五分鐘到半個小時的距離……難道很近?

    華夕菀扶了扶鬢邊微微搖晃的步搖,露出一個溫婉得體的笑容:“是挺近的。”她其實一步都不想走,真的。

    皇帝過萬壽節,即使只是一個家宴,開席也是有講究的。伺候的宮侍有沒有與皇帝八字犯沖的,參宴人中有沒有生病的,有沒有家中帶孝的,凡是有衝撞的地方,都不能在昭陽殿出現。

    華夕菀與晏晉丘到昭陽殿時,已經有不少皇室中人在場。木通把代表顯郡王身為的銘牌給殿門口的守衛看過後,便有傳報太監高聲道:“顯郡王攜郡王妃到。”

    原本有些熱鬧的昭陽殿內變得安靜了些,甚至有部分心思不深的人直接朝門口望去,想要一窺傳聞中相貌粗鄙的華氏真顏。

    遠遠就看到殿外一對男女執手而來,一道水藍,一道嫣紅,雖瞧不清容貌,但遠遠看著,確實像是神仙眷侶。

    敏惠郡主情不自禁的抬起頭,看著殿外的那對男女越走越近,直到他們進了大殿,直到身邊音量漸小直至變得寂靜,都沒有收回自己的視線。

    她從來不相信世間有女人能把膚光勝雪、眉眼如畫、身姿婀娜這些優點全部擁有。對於她來說,這樣的美人只存在落魄秀才所寫的粉艷話本中,存在的目地也不過是為了滿足男人幻想而已。

    可是當顯郡王妃的容貌進入她的視線後,她心底深藏的嫉妒與不甘頓時噴湧而出,就連端和公主看了她好幾眼也沒有註意到。

    在場的女眷們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但是相比他們,在場的皇室男子更多的是驚艷與懊惱,究竟是誰說義安候府的嫡女是無鹽女的?早知道義安候府藏著這麼一個美人,他們早就該去求婚,怎麼會拖到現在,讓顯郡王這個人生贏家抱得美人歸?

    原本他們覺得即便顯郡王才貌雙全,盡得京中女子芳心,但是最終還是娶了一個身份夠高貴但容貌上不得檯面的女人,他們還是能夠私下嘲笑對方一番的。誰知道事情跟傳聞完全不同,顯郡王妃根本不是無鹽女,而且還長得一張千嬌百媚的臉,這簡直讓他們一干男人對顯郡王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甚至有種老天爺偏心之感。

    “顯郡王妃好容顏,”侯氏執起茶壺給晏伯益倒了一杯茶,見他連頭都沒有轉,笑意越加明顯,“連我身為女兒家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

    晏伯益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後,才側頭朝殿門口望了一眼,然後很快收回視線,語氣寡淡道:“顯郡王有福。”

    侯氏放下茶壺,抬頭仔仔細細打量著朝這邊走過來的顯郡王夫婦:“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

    這句話確實是來描述容顏如花的女子,只是來源卻是一個悲慘的故事。故事裡,嫁為人婦的女子最後也不過落得自盡而亡的下場。

    晏伯益聽到這句話後,放下茶杯,沒有說話。

    說完這句話後,侯氏就察覺到有些不妥,見郡王爺沒有發現到不妥,便笑著道:“郡王爺說得對,顯郡王確實有福了。”

    她是盛郡王妃,也不曾心系過顯郡王,自然對華夕菀的容貌欣賞居多,艷羨居少,嫉妒倒是沒有的。

    晏伯益與晏晉丘兩人身份相同,但不知安排座位的人是無意還是有意,兩人桌椅相鄰,晏晉丘的位置恰好在晏伯益上首。

    路過晏伯益的桌面時,晏晉丘含笑作揖問了安,晏伯益起身回了一個禮:“堂弟、堂弟妹。”

    華夕菀微微側身,避開對方半個禮,然後屈膝回了一個福身禮,朝侯氏站的地方走了兩步。

    侯氏注意到華夕菀這個動作,臉上的笑意更加真心,雖然容貌過於艷麗,不過言行卻十分大氣規矩。

    確定晏晉丘的身體幫自己遮住了大半打量的目光,華夕菀用手絹掩著嘴角,按住了想打哈欠的慾望。

    早上起床太早果然沒有精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13章 太子

    昭陽殿中,有些皇族閒散子弟用自以為隱晦的眼神朝顯郡王夫婦方向不斷打量,但是連自己手裡端著的酒已經灑出來都不知道。

    不過皇家從來不缺擅長做戲的人,不管內心有多驚艷,有多羨慕嫉妒恨,大多人在最初的驚豔后,還是能端著正人君子的風範等著宴席開場。

    不管殿中有多少人的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華夕菀神情從頭到尾都沒有多少變化,與鄰近的人互相問安後便靜靜的坐在晏晉丘身旁,彷彿四周沒有人注意她似的。

    “這個酒叫荷仙酒,味道幽香又不刺激,據說喝了這個酒能益壽延年,活血養顏,最適合女子。”晏晉丘端起酒盞給華夕菀倒了一杯,臉上的笑溫柔得足以晃花不少女人的眼,“夕菀來嚐嚐。”

    華夕菀眉梢輕挑,懷疑道:“有這麼神奇?”說完,她端起酒樽喝了一小口,味道確實很淡,吞下後又有一股淡淡的荷葉香氣在口中繚繞,甘甜卻不濃烈。

    “怎麼樣”

    看著這張離自己十厘米的臉,華夕菀伸出食指把臉戳得遠了一些,用手絹擦著嘴角,懶懶的吐出三個字:“挺不錯。”上輩子她混演藝圈時,雖然不願意接受潛規則,但是大小飯局也參加了不少,什麼酒沒有喝過。

    對於她來說,酒這個玩意兒就像男人一樣,好那麼一口很正常,如果離了它就沒法活,那麼這輩子也算完了。

    見華夕菀對這個酒興趣一般,晏晉丘也不氣餒,反而在她耳邊低聲跟華夕菀說起殿中這些人的身份以及與各家關係,並且還十分自然的拿開她面前的酒樽,換上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

    華夕菀靜靜的聽著,在聽到寧王請封繼夫人子嗣為世子時,眉梢微微動了一下。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位寧王的嫡長子是原配所生,品行上也沒聽說有什麼問題,結果世子位卻給了繼夫人的孩子,這可真有意思。

    也難怪皇帝這麼有危機感,好不容易把皇位搶到了,結果兄弟們各個虎視眈眈,好不容易死了兩個最有能耐的,結果他們的兒子又一個比一個能幹,自己唯一的兒子又不爭氣,想想都替皇帝感到心塞。

    晏晉丘的話雖然是點到則止,不過華夕菀還是從這些話裡面梳理了一些東西出來,那就是寧王一家子雖然不太像樣,不過皇帝對他們反而比較寬容,在朝上最出風頭的盛郡王雖然表面受重用,結果皇帝卻以關心晚輩的名義給他找了個空架子世家出生的郡王妃。平庸的太子與同輩的幾個堂兄弟關係都不是特別親近,常跟在太子後面的只有寧王繼夫人所生的寧王世子晏騫荀以及幾個比較紈絝的皇室子弟。

    太子為人紈絝平庸,又沒有其他兄弟,其他堂兄弟倒是有幾個十分出眾的,這事還真不好往深處想。

    這廂兩人一副親暱的姿態,讓一些原本對晏晉丘就羨慕嫉妒恨的皇室子弟瞪紅了眼,說好的無鹽女呢?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不公平,給了他這麼多東西,還要給他一個千嬌百媚的嫡妻,這讓他們怎麼平衡自己的心態?

    端和公主聽著周圍細碎的交談聲,面上的笑意不變,對身邊顯得有些木訥的駙馬道:“駙馬,你說顯郡王妃姿色如何?”

    埋著頭飲酒的駙馬聽到端和公主的話,朝華夕菀坐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一眼倒是看楞住了,忍不住多看兩眼後才點頭道:“挺不錯,公主您有一個挺不錯的堂弟媳。”

    端和公主見他這副模樣,有些不耐的移開自己的視線,假笑道:“駙馬這話忒俗氣了些,女人好不好,與容貌有什麼干係?”

    駙馬聽出她的話有些不對,也就不再搭話,繼續悶頭品酒。

    見他這幅不解風情的模樣,端和公主眼底的不喜一閃而過,隨即歸於平靜。

    “太子駕到!”

    這一聲傳報,讓這個大殿的人都安靜下來。原本在跟華夕菀說話的晏晉丘停下交談,坐直身軀朝殿門外望去。華夕菀跟著他的動作朝外看,就見一個中等身高的年輕男人帶著幾個宮侍昂走進大殿,相貌雖不及晏晉丘出眾,但也稱得上俊秀,眉眼與她見過的皇后很像,只是舉止間略顯自大孤傲。

    太子邊走邊與皇室族人客氣兩句,走到靠近上座的位置時,乍見一個身著華服的絕世美人,腳步當下便頓住,幾個眨眼間才回了神,頗有些不是滋味的對晏晉丘道:“這邊是堂弟妹?堂弟好艷福。”

    太子不是第一個說這種話的,但卻是第一個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俗氣的,周圍聽到這話的皇室中人都有些瞧不上他這種做派。這種話當著堂弟媳的對堂弟說,也忒不講究了,別說不該當著人家女眷說這種話,就算是背著人,也不該這麼直白的說這種話;好歹這是他堂弟媳,又是顯郡王八抬大轎迎娶回王府的正妻,怎麼能用調笑小妾的話來與顯郡王說話?

    “呵呵,”晏晉丘站起身朝太子拱了拱手,“臣弟自然不及太子殿下好福氣。”

    太子為人雖然不討喜,不過也不是蠢貨,見晏晉丘臉上的笑容有些不對勁,終於收回自己放在華夕菀身上的視線,拍著晏晉丘的肩膀豪爽笑道:“哥哥說話隨意了些,不過是真心替你高興,你別介意。”

    晏晉丘又笑著朝他拱了拱手,沒有開口說介意還是不介意。

    太子見他笑得一臉和煦,便當他不在意剛才那句話,收回自己拍肩的手,大步朝自己太子專座走去,反正對於他來說,就算這個堂弟心有芥蒂也無所謂,反正他是當今太子,這個堂弟日後也要仰他的鼻息過活,既然如此他為何要太過介意注定要站在自己身下的人怎麼想?

    華夕菀坐在旁邊,看著晏晉丘臉上挑不出毛病的笑意,端起茶杯藉以掩飾自己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晏晉丘的這個笑容下,掩藏著某種不能言說的冷意。

    “太子是個渾人,你不要在意他的言行,”晏晉丘坐下後,在華夕菀耳邊說了一句,“跟沒腦子的人計較小事,沒什麼意思。”

    他的食指摩挲著酒杯,就像是撫摸著自己的情人,臉上的笑意變得更加好看起來。

    太子到了昭陽殿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太后皇帝皇后都到了殿上,眾人行完禮聽完皇帝宴席前的開場白後,就坐在位置上跟四周的人推杯換盞,聽曲賞舞。

    至於他們之前備好的禮物早就交由人交給禮官,由他們計入禮冊,等宴席散了後由皇帝自己去看。某些電視劇裡,一群皇族世家當著眾人的面,拼誰的禮物更高大上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最多不過是幾個皇族近支向皇帝敬酒,並且說上幾句吉祥話而已。

    太子作為這輩人中身份最高的一個,親自向皇帝念了賀文,然後當著眾皇室人上演了一場父慈子孝的好戲,旁邊的人也紛紛跟著誇讚皇上仁厚,太子孝順,彷彿這對父子是世間所有父子的楷模似的。

    華夕菀覺得在場每個皇室人都是影帝影后,瞧那滿臉的感動,瞧那嘴角精準無誤差的笑容,簡直是要逼死專業演員的節奏。

    好在她對演戲有幾分心得,不然這種場合下,恐怕還真做不出這麼自然的感動表情。

    等這場父慈子孝的好戲結束後,眾人終於可以盡情的吃喝,一道道精緻的菜餚如流水般端上來,又如流水般撤下他們已經嚐過的菜。吃到最後,華夕菀已經記不清究竟吃了多少道菜,只是即使每樣菜只吃一筷子,她也已經有五六分飽了。

    不時有人過來與晏晉丘喝酒,華夕菀對這些人的相貌都不熟悉,不過對他們的名字與身份背景已經有所了解,所以來往交談間,沒有漏半點怯意。

    皇族眾人原本只覺得華夕菀容貌過人,誰知幾番試探下來,發現此女雖不愛多言,但是進退有度,雍容大氣,倒不像是從未參加過社交場合的內門女子。

    太子話雖說的糙了些,不過從眼前的情況來看,顯郡王娶了這麼一個郡王妃,確實很有福氣。

    出生世家,身份貴重,言談大氣,容貌傾城,這麼多優點能合在一個人身上,若不是有天大的福氣,能讓他晏晉丘得了去?

    更何況不少人都知道皇上原本的打算,特意賜婚做媒給人找了一個無鹽女,哪知道傳言不實,那義安候府嫡女確實是因為身體弱才不出府門,而不是因為相貌問題。

    似乎這些年也有人說過義安候府的嫡女相貌不俗,只是因為身體不適才不出現在社交場合。可他們偏偏沒有多少人相信,只覺得這些話是義安候府傳出來維護他們家姑娘臉面的。

    到了今天,他們都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少數服從多數也不一定是真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14章 暗流

    壽宴進行到一半後,華夕菀吃得已經差不多,趁機打量了一下皇室眾人,就發現這些人不管是男是女,容貌都反很不錯,那些親王伯爵之類娶的嫡妻即便不是絕世美人,也是端莊大氣挑不出半點弊病。

    就像是坐在那裡,就讓人感覺到一副屬於貴族特有的氣勢。這就像前世她演戲時,演不同階層的人要有不同的言談舉止,就連內在的氣質也要跟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這些東西歸結在一塊就叫演技,叫氣場。

    當朝歷經幾代,就算初代的皇帝相貌一般,但是經過幾代美貌的妃嬪基因改良,相貌水平高出平均值也正常。

    “顯郡王妃第一次參見宮裡的家宴,可否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皇后坐在鳳座上,見華夕菀停下筷子,便笑問道,“在場諸人都是我們一家人,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你儘管說,大家都會體諒你的。”

    皇后這話說得有些微妙,華夕菀見有些皇室臉色不對,便起身一福道:“多謝皇后娘娘關心,宴席很好,侄媳沒有不習慣的。”皇帝的萬壽宴,她一個郡王妃如果要是這也不舒服,那也不習慣,那可真是叫作死。

    聞言皇后欣慰的點了點頭,“你習慣就好,本宮見你喜歡用仙女散花那道菜,所以讓宮侍去給你再上了一道,喜歡吃就多嚐嚐。”

    “侄媳謝過皇后娘娘,”華夕菀感覺到四周有些女眷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笑容中帶著些受寵若驚,又有點受皇后娘娘重視的無措。

    部分聰明的女眷見狀收回視線,這位顯郡王妃還是太年輕了些,真把皇后現在的行為當成好意了,這般單純的性子,若顯郡王不好好護著,還真不適合皇家這個地方。

    皇后視線掃過座下眾人,又溫言對華夕菀說了幾句後,才讓她坐下,心裡卻是對華夕菀低看了兩分,相貌出生雖不錯,只是心計不足,若是其他女眷,肯定知道怎麼回答不得罪她,又不會引來別人嫉恨,華夕菀竟然就這麼乾巴巴的受了這份特別,義安候府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

    皇帝似乎沒有發現皇后的算計般,反而勉勵了晏晉丘幾句,讓在場眾人看出他對晏晉丘的重視後,才心滿意足的去聽其他人對他的奉承。

    聽聞皇帝剛登基那幾年是個很有魄力與野心的帝王,可現如今在華夕菀眼裡看來,不過是一個有些衰老,戒備心重,喜歡聽好話,重奢華的平庸皇帝而已。

    無上的權勢容易讓人迷失方向,啟隆帝早就失去了當年奪得帝位時的魄力與手腕,更像是一個抱著金子的老頭,誰經過他身邊,在他眼裡就是要偷金子的人。

    高高在上過久,本性又不堅定的人,就容易犯上自大的毛病,總認為自己是最終的勝利者,看待其他人時,會帶著連他自己都不易察覺的自滿。

    啟隆帝若是不那麼自滿,多花些心思查一查義安候府的事情,也許就不會把她跟顯郡王湊在一堆。皇后剛才看自己的眼神也同樣如此,大概在太多人想像中,漂亮的女人大多無腦,所以皇后潛意識中,便看低了她一眼。

    她從來不擔心別人小看她,就怕有人高看她。

    “郡王爺?”侯氏發現晏伯益剛才朝華夕菀看了兩眼,面上笑意不變,給他倒了一杯酒,遞到他嘴邊,“聽說這個酒每桌只有這麼一小壺,你是好酒之人,不要錯過了。要知道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啦。”

    拿過酒杯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晏伯益語氣淡漠道:“好酒雖難得,但也不是遍尋不得,不過是嘗個新鮮而已。”

    “郡王爺說得有理,”侯氏把空酒杯接過,再也沒給他倒這種酒。

    “我看哀家這幾個孫媳婦都好,模樣標誌性情又好,”太后在這個時候開口,她說了這話後,就望向皇帝,“皇上,你說是不是?”

    “母后所言極是,”皇帝放下酒杯,應和著太后的話。

    “嗯,”太后滿意的點頭,然後把幾個孫輩的媳婦都誇了一遍,倒是提起太子妃時,只說一句“端莊穩重”,別的就再沒有了。

    太子與太子妃成婚近一年了,但一直沒有喜信,為此皇后還坐不住的給太子安排了兩個太子良娣,可惜這三個有名分的女人肚子都沒有什麼音訊。至於其他被太子玩過的女人,更是沒有半點喜信傳出,讓皇后與皇帝都有些著急。

    太子無能昏聵,皇上膝下沒有其他孩子,自然就盼著太子膝下多幾個子嗣,誰知道太子耕耘得很努力,誰知道竟是光灑水不播種。

    太子妃面色顯得有些尷尬,別的女眷都是與夫君一同出現,偏偏她因為太子先走,只好獨自趕過來,現在太后言談中對她並沒有多少滿意之處,更是讓她覺得面上難堪。

    看了眼身邊無知無覺的太子,她苦笑著低下頭,成了太子妃又如何,嫁給這樣一個男人,這輩子還有什麼盼頭?

    三代中最尊貴的三個女人之間不那麼融洽的關係,在場大多數女眷雖然觀察不出來,但是一些人精還是看出了有些地方不對勁。比如說太后今年格外不給皇后面子,時時以皇后馬首是瞻的晴和公主因病沒有出現,整個公主府唯一出現在宴席上的只有與端和公主走得很近的敏惠郡主。

    華夕菀雖然對皇室有些事情不那麼了解,但她覺得皇室真是亂得像一鍋粥。有句話說得好,那就是天底下最不規矩的地方不是田間鄉頭,而是皇室。

    “吃好了嗎?”晏晉丘見華夕菀一直沉默不言,低聲道,“等宴席散了我們回府再用些東西。”

    華夕菀笑道:“我已經飽了,你這是把我當豬養嗎?”

    “豬可沒這麼好的待遇,”晏晉丘玩笑道,“世界上也找不到這麼好看的豬。”

    “沒准在豬的眼中,我們這些身上沒有長毛,用兩條腿走路的人,才是醜八怪,”華夕菀用手絹掩著嘴角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道:“很多毛多的動物,都比較討人喜歡。”

    “比如說老鼠?”

    華夕菀:“……”

    “我以為正常人都會想到貓狗,”華夕菀用手托著下巴外頭看著晏晉丘,“至少貓狗尾巴上有很多毛,老鼠尾巴上能有多少毛?”

    兩人的交談漸漸偏離正題,晏晉丘見華夕菀提到貓狗,“不如讓人給你尋一隻溫順聽話的小貓?”

    “罷了,貓狗這種生物,飼養是要付出感情的,我擔心自己做不到從一而終或者無法接受它們先離開,不如不養。”華夕菀直言拒絕,“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給了對方兩分感情又冷漠的收回來,才是最無情的做法。”

    晏晉丘聽完後,看了她兩眼,沒有再提貓狗的事情。就在這時,一位身穿水色長裙的皇室女眷突然問道“顯郡王妃可曾聽過外面有關你的傳言?”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安靜了不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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