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月下蝶影 -【八寶妝】《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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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30章 和睦

    晏晉丘踏進後院已經是兩日過後,此時陽光正好,他站在陰影下看著坐在樹下聽口技藝人表演的華夕菀,神情變幻數次後,仍舊站在原地沒有上前。

    口技藝人演的是《百鳥朝鳳》,不同的鳥叫聲,撲扇翅膀的聲音,甚至是山谷中的風聲都表演得活靈活現,還有山澗中水流的聲音,魚從水中躍出的聲音,華夕菀閉眼聽著這些聲音,彷彿就看到了一個世外桃源。

    古代有太多藝術瑰寶消失在歷史洪流中,在現代時,她對各種老藝術家就格外尊重,因為拍戲辛苦,平時很少去看這些表演,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她哪裡捨得錯過。

    表演口技的是個年過五十的老者,等他表演完畢,華夕菀讓下人給老者端去一碗潤喉湯,等他喝下後才道:“老先生的技藝實在厲害,不愧是口技世家傳人。”

    老者聞言有些受寵若驚道:“能得郡王妃一聲贊,乃是老朽八輩子的福氣。”他一個賣藝人,說好聽些叫口技世家,實際上也就只是個跑江湖混飯吃的下九流,平日里遭白眼無數,哪裡會想到會有臉面到郡王妃面前表演,還被郡王妃稱一聲“先生”。

    “老先生不過太過謙虛,”華夕菀笑著道,“你表演得活靈活現,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老先生若是不嫌棄郡王府簡陋的話,還請老先生日後常常來郡王府表演一段。”

    老者聞言頓時喜出望外,忙不迭行禮道:“郡王妃喜歡聽,能來郡王府表演,是老朽的福氣,又怎敢嫌棄。”

    一個太監見狀上前扶起老者,白夏又給了老者一個荷包,裡面裝的是一些銀錢:“老先生既然不嫌棄,那日後就請常來郡王府上表演,我們家郡王妃最是喜歡這些東西。“

    老者捧著份量不輕的荷包,又拜謝過華夕菀與白夏后才跟著小廝朝院子外走。剛走到廊下,就見前面領路的小廝跪了下來,他也不敢抬頭,只猜到前面定是有貴人,便跟著跪下。

    “起來吧,郡王妃既然喜歡這位老先生的表演,你們且記得把人好好送回去。”

    老者聽這聲音很年輕,起身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身著華貴白袍的男人站在陰影中,他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眼睛還沒有花,只是隨意這麼一眼,便覺得這個年輕人說不出的俊俏,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年輕人。

    等跟著小廝出了院子,小廝笑著道:“老先生您運氣可真好,剛才說讓我們好好送你回家的可是我們的郡王爺,您日後有福了。”

    “郡王爺?”老者一臉驚訝的看向小廝,見他肯定的點頭後,才顫顫巍巍道:“我的老天爺,我這小老兒今日可是走運了。”說完,就從荷包裡取了一塊銀子塞給小廝,見小廝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收下後,才只好自己收好。

    等他坐上郡王府送他回家的馬車後,老者摸著袖中的荷包,面上的喜色怎麼也消不下去,那位郡王妃眉清目秀,目明秀鼻,是個貴氣之相。那位郡王爺身上氣勢不俗,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福貴之像,這兩人不僅是相貌過人,就連面相也是難得的貴氣之相,真不愧是郡王與郡王妃,氣勢就是跟普通人不同。

    樹蔭下,華夕菀半瞇著眼睛見晏晉丘朝自己這邊走來,她把手裡的扇子放到桌上,端起綠豆湯慢慢喝起來,待晏晉丘走近也沒有放下手裡的碗。

    晏晉丘見華夕菀不理他,靜靜的坐在她身邊,看著她把一碗綠豆湯用了大半後道:“我們有幾日不曾進宮去看望皇祖母了,你明日跟我一道去可好?”

    華夕菀放下碗,接過紅纓遞來的茶水漱了口,用手絹緩緩擦著嘴角道:“郡王爺發話,妾身自然遵從。”

    “我早說過,我們之間不必講究這些,”晏晉丘朝身後的木通招了招手,從他手裡取過一個檀木盒子道,“前些日子你說喜歡蜀地的繡品,我讓人連夜繡了些手絹,你看看是否合心意,若是喜歡,就讓她們給你做幾套夏裙。”

    華夕菀從他手裡接過盒子,打開盒子看了眼盒中的手絹,朝晏晉丘頷首笑道:“有勞郡王爺這般細心。”說完,也沒有說喜歡還是不喜歡,便把盒子放到了一邊。

    晏晉丘視線掃過被放到旁邊的盒子,看了眼圍在四周的丫鬟小廝,揮手讓這些人退下後,嘆口氣道:“夕菀,我有時候真不明白你的想法。 ”

    聽到這話,華夕菀不怒反笑:“有時候我的看法與你一樣。”

    晏晉丘神情微怔,微微移開視線道:“你我乃是結髮夫妻,又有什麼不可言?”

    華夕菀凝神看著他,半晌後突然笑開道:“那麼你想對我說什麼,我一定好好聽著。”

    氣氛頓時沉默下來,良久後,晏晉丘伸手撩起她耳邊的碎髮,嘆息道:“我們好好過日子吧,別為了一些小事弄得彼此不愉快,不僅傷感情,還對你我都不好。”

    臉頰旁的手有些溫熱,華夕菀抬頭看著這個笑得滿臉溫柔的男人,漸漸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好。”

    晏晉丘伸手環住她,懶腰把她抱了起來,然後……腳下一個踉蹌。

    華夕菀從他懷裡翻身下來,笑瞇瞇道:“還是我自己走吧。”世人都知顯郡王只愛文,不喜武,平日不喜武的他又怎麼輕易攔腰抱起一個人來?

    她回頭看了眼遠處站著的小廝丫鬟們,任由晏晉丘握住自己的手,然後在對方有些尷尬的笑意下,十分體貼的補充道:“抱不起也沒什麼,我雖然看起來瘦,實際上還是有些重量的。

    晏晉丘:“……”他覺得自己好像並沒有被對方安慰到,尤其是對方還笑得毫無誠意時。

    在內院伺候的下人們發現郡王爺又回內院住了,並且還堆了不少東西到郡王妃私庫中。而郡王妃照舊是悠閒的吃喝玩樂,好像之前讓郡王爺連住好幾天書房的事情不存在似的。

    木通白夏等人也鬆了口氣,畢竟主子之間有矛盾,對他們下人來說不是好事,現在兩人和好如初,簡直再好不過了。

    華夕菀進宮的次數並不多,一是因為他們的身份需要避諱,二是因為她懶得跟宮裡幾位暗中交鋒。可是不管如何,面上的功夫是要做好的,就像皇后與太后一樣,明明沒有什麼感情,但是重要場合永遠是一副婆媳和睦的樣子。

    太后住的福康宮給華夕菀一種奢華厚重感,她看著走在前面引路的宮女,想起對自己永遠各種滿意的太后,又想想那位言語間處處陷阱的皇后,就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等到了內室一看,皇后果然也在,不僅她在,太子與太子妃也在。華夕菀看了眼晏晉丘,上前幾步道:“夕菀見過皇祖母,幾日不見,皇祖母氣色好像又好了些,難道是因為沒有孫媳來煩皇祖母,所以皇祖母神清氣爽,精神奕奕?”

    “哎唷,哀家可捨不得這麼好個孫媳,”太后被華夕菀的話哄得笑容滿面,不容華夕菀給皇后等人見禮,便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好一陣稀罕的誇讚後,才對旁邊的晏晉丘道,“我瞧著夕菀這幾日瘦了些,看來是你這做夫君的不夠盡心。”

    “皇祖母,郡王爺待孫媳很好,只是近來天熱,才進食少了些,郡王爺為了讓孫媳多用些東西,恨不得把府裡好吃的好用的都給了孫媳,您可不能冤枉他,不然回去後他不待孫媳好了怎麼辦?”華夕菀抓著她的袖子,紅著臉解釋,“那倒是孫媳只能找皇祖母您哭訴了。”

    “他倒是敢,”太后笑瞇瞇的讓下人給晏晉丘端凳子,然後對皇后道,“瞧著他們這些晚輩之間親親熱熱的,哀家心裡比吃什麼都甜。”

    皇后知道太后是在暗示太子與太子妃之間,便僵笑道:“母后說得是。”

    太子妃艷羨的看了眼華夕菀,又看了看身邊的太子,心裡又是難堪又是難過,把頭埋了下去。

    太子抬頭看了華夕菀好幾眼,只是礙於太后還有晏晉丘在場,他表現得還不算露骨,但是那頻頻朝華夕菀張望的眼神,已經讓晏晉丘眉梢微微動了一下。

    “太子殿下,”晏晉丘突然道,“聽聞太子殿下這幾日在跟著鐘太傅學習,不知鐘太傅為人可嚴厲?”

    “唉,”太子嘆了口氣,見皇后盯著自己,便勉強笑道:“鐘太傅才學淵博,跟著他學習,讓本宮受益匪淺。”想到鐘太傅那種嚴肅的臉,太子殿下就覺得自己心口發堵。

    “鐘太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常人便是想請教他也是不能的,殿下能得鐘太傅教導,倒也很好,”晏晉丘朝他拱手道,“日後臣弟若有不懂之處,還請殿下多多指教。”

    “哈哈,客氣,客氣。”太子乾笑兩聲,他去指教才學過人的晏晉丘,這簡直就像是一個笑話。

    華夕菀默默的移開視線,在晏晉丘面前,太子的智商簡直又刷新了新低,讓她都不忍心看。偷偷觀察了眼皇后,果然見她皮笑肉不笑強壓怒氣的樣子。明明皇帝與皇后都是挺聰明的人物,怎麼太子的智商沒有得到進化,反而出現了返祖現象?

    皇后剛想開口說話,結果被太后開口打斷:“好啦,你們堂兄弟都是好孩子,不必互相客套了。前兩日殿中省讓人送了新的血燕窩來,我讓小廚房做了些,你們也一起嚐嚐吧。”

    話說完,就有幾個宮人端著托盤近來,每個托盤中就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精緻瓷碗,華夕菀接過碗看了眼,忍不住挑眉看向皇后。

    皇后看清煮出來的燕窩成色時,當下便變了臉色,朝太后跪了下來。

    華夕菀原本坐在太后跟前的小凳上,眼見皇后跪下,就忙起身退到已經站起身的晏晉丘身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31章 招惹

    眼見著皇后跪下,太子與太子妃也坐不住,跟著跪了下來。華夕菀扭頭見晏晉丘狀若無事般站在一邊,也就跟著站著了,大熱的天跪在地上確實不太好受。

    “哀家年老力衰,早已經討人嫌了,”太后彷彿沒有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皇后,眼眶通紅,就像是孤苦無依的老人失去了一切,對生活失去了希望,“如今連宮侍們都能欺到哀家頭上,哀家還有什麼面目活著?當年哀家就該陪先皇去了,也不必留在這冷冰冰的屋子裡,吃著這亂七八糟的東西。”

    “母后息怒,兒媳定會嚴懲這些膽大包天的惡奴,您是皇上與兒媳的頂樑柱,您老說這樣的話,讓兒媳還有何顏面活著?”皇后說未說完,淚已經先流,“是兒媳之過錯,只求母后放寬心,別氣著身子,不然兒媳真是無顏去見皇上了。”

    殿中省偶爾怠慢福康宮的事情,皇后是略有知曉的,但也只是嘴上囑咐兩句,要說多上心那是沒有的。她原本覺得太后這樣的性子,定不會把事情鬧出來,豈知太后竟然如此直白的把事情鬧出來,這事若是傳出去,皇上與她豈不都成了不孝之人?

    大昭朝以孝治國,向來講究尊老愛幼。太后雖不是皇上生母,但是在她被尊位太后那一日,她就是皇上的母親,是全朝上下需要敬著的太后。堂堂太后在宮中受到下人苛待,沒有誰會相信是宮侍膽大包天,只會認為是她這個皇后故意怠慢。

    不管此時心裡有多惱恨太后此舉,皇后面上卻滿是擔憂與懊悔,只紅著眼眶流著淚不斷的勸著太后,儼然一副孝順至極的模樣。

    “罷了,你雖是皇后,但后宮之事繁雜,偶有不察也實屬正常,”太后臉色頹然的讓人把皇后扶起來,擦著腮邊的淚道,“是哀家思慮過多了。”

    這話看似諒解了皇后,實則卻是給皇后定了一個失察罪名,而且失察的地方是她福康宮,而不是別處。

    華夕菀看著這婆媳二人一來一往,忍不住心顫,太后突然發難,而且用了這種粗暴的手段,必然是因為后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太后為求自保,才把事情鬧大。

    有時候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後,對太后而言也許是好事。畢竟若是太后出了什麼事,那麼知曉這件事的人,就會不由自主的懷疑到帝后二人頭上,就算真的與帝后無關,這兩人也說不清楚,只怕還沒法主動向人解釋。

    “太后 ,盛郡王殿下與盛郡王妃殿下求見。”

    看熱鬧不嫌事多,皇后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盛郡王也會來插一腳,她甚至懷疑這事是太后有意策劃,故意在兩個郡王面前給她沒臉。可是儘管心裡這麼想,她面上卻是分毫不漏,打量太后時,發現她面上也露出詫異之色,似乎沒有想到盛郡王夫妻兩人會過來。

    “讓他們進來吧。”太后整了整衣冠,雖然看起來恢復了以往的氣度,但是微紅的眼角讓人一眼便看出有哭過的痕跡。

    太子妃想上前替皇后整理衣角,卻被皇后不動聲色的攔下,她慢慢擦著眼角道:“坐著吧。”

    太子妃抿唇在太子身邊坐下,神情有些晦暗。旁邊的太子見太后與皇后沒有繼續鬧下去,就想起身離開,聽到盛郡王來了,有些厭煩的皺了皺眉,不過好在知道這是什麼場合,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

    晏伯益與侯氏進來便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行完禮後便安安靜靜坐在一邊。他與晏晉丘不同,自小只養在自己父母面下,所以與太后並沒有多少感情,來探望太后也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

    太后因為剛剛掉過淚,所以開口後聲音便有些沙啞,侯氏忍不住問道:“皇祖母,可是身子不適?”

    “無礙,不過是發生了些小事,”太后看了眼皇后,繼續對侯氏道,“沒有想到你們三兄弟竟是一齊到了哀家這裡 ,難不成是約好的?”

    太子與盛郡王極為不對付,聽到太后這話撇了盛郡王一眼,滿臉的不屑。晏晉丘便笑著道,“這可不是我們約好,只是大家都想念皇祖母罷了。”

    太后被他這話哄得露出兩分笑意,然後對皇后道:“殿中省給哀家變色燕窩的事情,你自己拿捏著處理,哀家跟這些孩子們聊聊,您事務繁忙,就不用陪哀家了。”

    皇后聞言起身朝太后福身道:“兒媳告退。”

    太后這個老不死的,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難堪!皇后出了福康宮後,臉了變了幾變才恢復平日里端莊的模樣,心裡卻是對太后此舉非常不滿,可是想到當今朝中局勢,只好咬牙把這口氣忍下,她就看這老不死能活到什麼時候!

    “皇后。”一個宮女匆匆過來,面色有些蒼白,壓低聲音在皇后耳邊道:“聽太醫院傳來的消息說,敏妃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兩個月?”皇后眉梢微挑,隨即笑著道,“宮中后妃有孕,那是大大的喜事,本宮去看看敏妃,你們去備下厚禮,可不能委屈了敏妃娘娘。”

    “是,”宮女聞言面色漸漸恢復正常,無聲的退到了一邊。

    福康宮內,平日里甚少在一起的堂兄弟不管誰和誰不對付,這會兒嘴巴上都還挺客氣,前提是要忽略太子那亂飛的眼神以及盛郡王那張毫無表情的臉。

    因為天熱,宮女給他們端來了荷香祛暑湯,華夕菀看著手裡精緻的瓷碗,這可真不像是被殿中省怠慢的樣子。

    喝了一口湯,有一股淡淡的荷葉香味,微甜馨香,解暑又不覺得寡淡,這種湯看似簡單,實際上做法十分講究,看來太后身邊就連個廚子都不是簡單人。

    “早幾年聽聞顯郡王妃身子不大好,不知現在如何了?”太子妃道,“平日里也不常見你出門遊玩,我可是想和你親近很久了。”

    “多謝太子妃殿下關心,我身子已經好了很多,只是仍舊苦夏畏寒,”華夕菀擦著嘴角,面帶愧色道,“我也有心出來和大家多玩玩,只是擔心給大家添麻煩,思來想去也就乾脆待在府上了。”

    “我們自家人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太子妃仔細打量華夕菀,對方穿著一件秋色宮裝,膚色白得幾乎透明,確實顯得有些瘦弱,“日後若是有機會,我們一定要好好聊聊。”

    “太子妃殿下相邀,只要身子爭氣,我一定欣然參加,”華夕菀柔柔一笑,給人一種柔弱可憐的模樣。

    便是嫉妒她美色的太子妃見她這樣,也生不出厭惡之心,反而多了幾分喜歡之意,“那便好,只是若身子不適也不要太過勉。”

    侯氏聽到這話,有些意外的看了太子妃一眼,這話可不像是太子妃說的話,難得把華夕菀的承諾逼了出來,卻又主動往後退了一步,太子妃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不過顯郡王倒是好性,娶回這麼個萬事不管的郡王妃,日後可有他愁的。侯氏瞥了眼嘴角帶笑的晏晉丘,心裡覺得有些諷刺,這副深情的模樣不知是做給華夕菀看還是義安候府的人看?

    “哀家這個老婆子,就喜歡看你們這些年輕女子坐在一塊,”太后開口道,“這漂漂亮亮的模樣,多讓人稀罕。”說完這句,她又多看了晏晉丘與華夕菀幾眼,她最喜歡這對小夫妻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們皇家可找不出一對比他們更好看的夫妻了。

    太子聽到這話,趁機多瞅了華夕菀好幾眼,然後笑嘻嘻道:“皇祖母此言甚是有理。”

    晏晉丘視線飛到太子身上,皮笑肉不笑道:“太子殿下娶得太子妃如此賢妻,難怪如此贊同皇祖母的話。”

    華夕菀哀怨的斜睨他一眼:“郡王爺這話是在嫌棄妾了?”

    太子見華夕菀那哀怨的模樣,差點代替晏晉丘說不嫌棄了,只可惜美人已經有夫,他只能眼巴巴的多看上幾眼。

    “你在我心裡,自然是最好的,”晏晉丘當著眾人的面伸手捏了捏華夕菀的掌心,笑得一臉溫柔。

    太子有些艷羨的看著晏晉丘的手,若是這等美人是自己的女人就好了,他定捨不得她受一絲委屈,她要什麼自己便給什麼,就算是要自己的心肝他也是捨得的。

    端著茶水漱口的太子妃冷眼看著太子這般模樣,素手一抖,精緻的茶杯摔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驚得太子收回了自己心無禮的視線。

    “孫媳手誤驚到皇祖母,求皇祖母責罰,”太子妃起身朝太后行了一個禮。

    “不過是個茶杯,有什麼責罰不責罰的,”太后讓人給太子妃換了一杯茶,笑瞇瞇的對太子與晏伯益道,“你們要多學學晉丘,多疼自家媳婦。”

    “伯益謹遵皇祖母教誨,”晏伯益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雖然恭敬,但是顯得有些乾巴客套。

    太后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抬起茶杯道:“這天也不早了,你們年輕人事情多,就早些回去吧。”

    幾個後輩聽到這話,齊齊起身告辭。

    等出了福康宮後,太子湊到晏晉丘身邊說些沒什麼營養的廢話,可是總是被晏晉丘三言兩語便擋了回去,幾次三番後,他終於偃旗息鼓了。

    晏伯益冷眼看著晏晉丘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凌厲,移開自己的視線,掩飾住自己對太子的厭惡。只是因為出生,如此荒唐的一個人變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天下交到這樣一個人手中,若是晏氏一族的先人知曉該作何想?

    等與太子分開走後,晏晉丘面上的笑意消失殆盡,他伸手扶了扶華夕菀鬢邊的朱釵,突然笑道:“瑰寶豈能由他人窺視。”

    華夕菀笑得溫柔纏綿,彷彿全然不知晏晉丘話中深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32章

    他們從宮裡回來的第三天,華夕菀就聽到一個驚天大消息,那就是宮裡有身孕的敏妃流產了,流產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太子突然從轉角處拐出來,撞到了她肚子上。敏妃腳下一歪,肚子裡的孩子頓時給摔沒了。

    因為皇帝子嗣單薄,所以在聽聞敏妃有孕後,整日被外面關於太子流言弄得焦頭爛額的他終於有點開心的事,結果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兩天,有人告訴他孩子沒了,罪魁禍首還是讓他頭疼的太子。

    這一番刺激下,皇帝氣得收了皇后的鳳令,讓她閉門思過一個月。然後又把太子叫過來罵了一頓,還讓人打了他十個板子,甚至還勒令他老老實實留在太子府上跟著太傅學習,暫時不要出現朝堂上,也不要進宮。

    在華夕菀看來,如果不是因為皇帝只有太子這一個兒子,沒準太子的儲君之位早就沒了。只可惜他膝下只有這麼個熊太子,氣得吐血也說不出廢太子的話。不過即便如此,想必皇帝心中對太子的情誼也越磨越少了。

    感情這種東西,有時候是經不得一次又一次的折騰,更何況啟隆帝是皇帝,就算與太子有父子情,但是絕對不會像普通老百姓那般純粹。

    啟隆帝一怒之下的舉動,幾乎等於一巴掌呼在皇后與太子的臉上。皇后身為一國之母,被收了鳳令還要閉門思過一月,這在京城權貴圈子裡,幾乎成了一場笑話。更別提太子作為大昭未來繼承人竟然被杖責,這簡直就是把太子的顏面往地上踩,以後就算繼承了皇位,也會成為人生污點。

    看來啟隆帝是氣急敗壞了,不然哪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華夕菀對太子沒有什麼好感,所以聽到這些傳聞後,當下就讓膳房的人給她多加了幾道菜,犒勞一下自己的好心情。

    因為皇后與太子被打了臉,連帶著端和公主都收斂了不少,平日里喜歡邀請人聽戲賞花的她,這幾天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公主府,讓一些平日里喜歡捧著她敬著她的人都跟著小心翼翼起來。

    幾天過後,不知道是啟隆帝消了氣還是意識到自己此舉做得太過不妥,於是又特意賞賜了不少補身體的東西給挨了打的太子,把皇后的鳳令也還回去了。此舉也等於是告訴京城眾人,此事已經揭過,皇后還是皇后,太子還是太子。

    又過了幾日,敏妃被皇帝晉封為貴妃,得了不少皇帝的賞賜,一時間也得了京中不少人的側眼。不過敏貴妃倒是沒有因此而張狂,反而越加低調起來,漸漸的也就沒有人再提起她。

    聽聞敏妃一事後,華夕菀忍不住嘆了口氣,做后宮裡的女人本就不是什麼幸事,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又小產了,對后宮女人來說,無異於是晴天霹靂,就算給了敏妃一個貴妃之位又有什麼用?難道還能還她一個孩子?

    她正想著這事,就見晏晉丘滿臉笑意走了進來,便問道:“晉丘這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方才得了一張名家書法,那可是難得的珍品,自然心喜。”晏晉丘接過丫鬟呈上來的茶,喝了一口後道,“聽說不久後華侍郎家中有喜事?”

    “是啊,我大堂姐與周侍郎兒子快要成親了。”華夕菀想起周雲恆剛出了孝便讓身邊通房丫頭有了身孕,因為不同意父母把孩子打掉,把事情鬧得不少人家都知道了。現在雖然那個通房已經被送走,孩子也打掉了,可是在華夕菀看來,這樣的男人實非良配。

    見她神情有些不對,晏晉丘便問:“可是有什麼不妥麼?”

    “沒什麼,只是聽說這位周家公子房裡鬧出了些事,”華夕菀嘆了口氣,“我擔心大堂姐嫁過去吃虧而已。”

    “父母之母,媒妁之言,這門親事若是有什麼不妥,她的父母早就該解除婚約了,如今你大堂姐家裡既然沒有任何反應,那麼也就代表他們下定了決定要把人嫁進周家,你這般擔心又有何用,”晏晉丘挑眉道,“你大堂姐外祖張家如今也算是有侯爵的人家,想必周家不敢怠慢她。”

    晏晉丘不太清楚她們姐妹之間的感情,所以沒有說有她這個做郡王妃的堂妹在,周家也會收斂許多。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別想太多,仔細費神。”

    華夕菀笑了笑,轉而跟他聊起別的事情。晏晉丘在外面很多事不會跟華夕菀提,華夕菀也樂得不用沒事找事,大家東拉西扯閒談一番後,不知怎麼就扯到了床上。

    一覺醒來,下午的時間已經過了大半,華夕菀從床上坐起身,看著臨窗坐著看書的男人,陽光的餘暉投在他的發間,給他的頭髮染上了縷縷金色。華夕菀邊欣賞著美色,邊認真的想,若是在她上輩子十八歲的時候,一定會愛上這種相貌英俊,身份高貴,溫文爾雅又風度翩翩的男人。可是後來她進了娛樂圈摸爬滾打,見慣了那些有錢男人背後的一面,就對高富帥這種種類的男人抱著可看可褻玩卻不可愛上的心態。

    人生如此短暫,愛情又那麼虛幻,她不想讓虛幻的愛情佔據了短暫的人生。女人總是習慣為了愛情付出一切,甚至忘了自己,大概是她更愛自己一些,所以愛情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晏晉丘回頭見華夕菀看著自己,便放下手裡的書笑道:“醒了?”

    “嗯,”華夕菀走到鏡前拿起梳子慢慢的梳理著自己的頭髮,看著銅鏡中稍顯模糊的面容,“晉丘你的畫作在外面早已經千金難求,沒有想到竟然還會因為得到一副字畫而欣喜。”

    “先輩優秀之處,值得我欣賞與學習,越是珍貴的東西,到手後就越容易讓人欣喜。”晏晉丘走到華夕菀身後,從她手裡拿過梳子,替她梳理著滿頭的青絲。因為華夕菀頭髮十分順滑,一梳子下去,輕輕的便到了底。

    “夕菀的頭髮真漂亮,”他從盒子裡選出一支碧玉釵,輕輕的把頭髮挽起,似乎嫌自己弄得不好看,又調整了幾下,“每當我心情不好時,摸一摸這頭青絲,便再無煩心事了。”

    戀頭髮這種癖好,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真的好嗎?

    華夕菀覺得自己的頭髮被晏晉丘弄得有些慘不忍睹,但為了不打擊他的積極性和自己的審美要求,乾脆不看鏡子裡的自己,反正眼不見心不煩:“那晉丘日後可不能讓我生氣,因為聽說女人如果及常常生氣,會造成脫髮的。”

    “我怎麼捨得?”晏晉丘又挑了支玉釵把頭髮固定住,讓髮髻看起來不是那麼鬆鬆垮垮,“此生有了你,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華夕菀笑而不語,身後這個男人所求甚多,一個她又怎麼比得上他心中所求?

    兩人親親密密的說完夫妻私房話,吃過溫馨的晚飯,然後相擁而眠。

    八月初二這一天,華夕菀難得的早起了,梳好妝挑了一件淺紫裙裝,坐上車駕趕往華家二爺府上,畢竟今日乃是華依柳出嫁之日,她就算再愛睡懶覺,也不會在今日掉鍊子。

    到了侍郎府上,已經來了不少的賓客,華夕菀剛進府,便有不少女眷圍了過來跟她見禮問好,甚至就連張夫人都因為前兩個月張公子一案特意來跟她道謝。

    大概是因為今日乃外孫女出嫁的好日子,張夫人特意穿了一件暗紅色褂子,只是有些瘦削的臉看起來有些蒼白。

    “大家快快請坐,不必這麼客氣,”華夕菀扶著張夫人的手坐下,笑著對在座女眷道,“今日是大堂姐的好日子,咱們不必講究虛禮,不然二嬸以後一定不願讓我來了。”

    因為華夕菀給自家女兒撐了面子,張氏面上的喜色擋也擋不住:“郡王妃這話可是冤枉二嬸了,若是你願意,即便從此住在二嬸府上也是無礙的,就只怕郡王爺不肯的。”

    已經成婚的女眷聞言都善意的笑出聲,那些沒有成婚的姑娘小姐們,紛紛低著頭滿臉羞澀的裝作聽不懂這些玩笑話。

    顯郡王心疼自家郡王妃的事情,早已經是京城眾所周知的事情。今日華夕菀到侍郎府上來,坐的是郡王車駕,前有侍衛開路,後有宮女捧鏡端爐,可見郡王爺是捨不得她受半點委屈的。

    這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華家三姑娘嫁給顯郡王,又得顯郡王如此情誼,不知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分。

    有人羨慕,自然也就有人嫉妒,廳中也有心系顯郡王的姑娘,如今見華夕菀風風光光的出場,心裡早打翻了幾壇子醋,恨不得說上幾句話,能把華夕菀酸上一酸,只是礙於自己未嫁女的身份,強忍著沒法開口而已。

    “早聞郡王妃國色天色,老身一直無緣得見,今日有緣相見,才知所言非虛,”一位花甲婦人笑著道,“說句越矩的話,郡王妃這般容色,老身活了六十餘年,也沒見過比郡王妃您更出色的女子了。”

    華夕菀淺笑道:“陸夫人這話說得我快沒臉見人了,我瞧著屋子裡好些標誌的姑娘,便是我瞧見也是欣喜不已的。”

    有幾個聰明的女眷聞言頓時訝然,這位郡王妃以往幾乎從不出現在人多的場合,卻能如此輕易的把人辨認出來,這是何等的眼界與心境?

    難怪能把顯郡王迷得神魂顛倒,這樣的容貌與手段,世間有幾個男人能抵抗得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33章 盧氏怒

    說笑間,就聽到侍郎府的下人來說姑爺到了,華夕菀見老太太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便笑著上前扶住老太太:“祖母小心,孫女扶你過去看看。 ”

    “好好,”老太太見做郡王妃的孫女扶著自己,面上的笑意越加明顯,就連腳下的步子都走得穩了許多,旁邊女眷們紛紛上前湊趣誇華夕菀孝順,更是讓老太太笑開了臉。

    姚氏與盧氏跟在老太太身後,聽著四周不斷的誇讚聲,姚氏有些嫉妒的看了眼身邊的大嫂,如今三侄女成了郡王妃,京中女眷都開始捧著敬著大嫂,彷彿華夕菀隨便喘口氣就跟仙氣似的。

    現在不就是伸手扶了扶老太太,就彷是她做了天大的事情般,那些奉承的話她聽得都替這些人臉紅。

    “弟妹,小心腳下,”盧氏似笑非笑的伸手扶了姚氏一下,讓姚氏回過神來,面上擠出幾分笑道,“大嫂請。”

    盧氏朝她看了看,抬腳便走到了她前面。

    以為她會客氣幾下的姚氏見狀,差點沒氣得咬碎一口牙。

    一行人進了內院,見周雲恆正在請華依柳出房門,便紛紛停下腳步,站在旁邊對周雲恆上下打量著。

    平心而論,周雲恆的相貌還是不錯的,鮮紅的新郎裝把他襯得唇紅齒白,只是眉眼間的輕佻在華夕菀看來,不是個安分過日子的男人。男人貪花好色,只要不鬧出大事,在很多男人眼中,也不過是說一句少年風流,只可惜嫁給這些男人的女人了。

    “唉。”老太太活了幾十年,哪裡看不出周雲恆算不得良配,只是礙於身份,周華兩家的婚事又是板上釘釘,她實在不好多言。

    她雖然不喜歡華依柳的性子,但畢竟也是華家的子孫,哪裡就願意華家的人嫁出去受其他人家的委屈呢?

    華夕菀聽到這聲嘆息,心裡對老太太倒是高看了幾眼,這位雖然有時候會做些糊塗事,不過倒沒有什麼壞心眼。

    這聲嘆息姚氏與盧氏都聽見了,不過誰都沒有出聲。

    在周雲恆請了三聲之後,房門開了,華依柳被她的弟弟華存蘆背了出來,張氏站在房門背後抹眼淚,眼中滿是不捨。

    華夕菀見張氏這副模樣,不知怎麼的,視線就落到背華依柳出門的華存蘆身上,聽說皇帝近來有意提升周家老爺子為尚書,並且準備讓他做明天春闈的主考官。

    張氏寧可忍受周雲恆婚前與通房不清不楚,也要把華依柳嫁到周家 ,只怕是為了華存蘆的功名鋪路。也許在張氏眼裡,兒子才是最重​​要的在,至於女兒的幸福在兒子的功名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如若不然,世間有幾個母親捨得把女兒嫁給這樣一個男人,又不是走投無路,何必做得如此委屈?

    只是此事,不知二叔又是怎麼想呢?是默認還是因為別的事情而妥協?

    劈裡啪啦的鞭炮聲震得華夕菀耳朵嗡嗡作響,她乾脆與其他女眷一起回了待客廳,過了一會兒就見張氏紅著眼睛回來了。

    客人見狀誇了周雲恆幾句,總算哄得她露出了幾分笑意:“這閨女一出嫁,我心裡就跟缺了什麼似。”

    “可不是如此,這女兒家未嫁前,誰不是家裡的掌上明珠,這嫁到別人家,就要看姑爺疼不疼人,不然可就要苦一輩子。”

    聽到這話,張氏神情間有些不安,但也只是眨眼間的事情,很快她便狀似自我安慰道,“周家乃是書香世家,最是講理不過,想來我們家閨女嫁過去也不會受委屈。”

    其他女眷聞言也只是笑著稱是,彷彿都不知道之前周家公子出孝不久便弄大通房肚子一事,轉口誇起周家一族的風骨來。

    姚氏有些鄙夷的瞥嘴,虧得她這個二嫂出自張家,這事做得可真不地道。眼睜睜把自家閨女嫁給那樣一個人,竟然還有臉說那是良配,真是做了婊子還要貞潔牌坊。

    她自詡是俗人,可也捨不得自家閨女嫁給那樣一個姑爺,兒女都是心肝肉,她做不出犧牲一個填補另一個的事情來。都這樣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名家出生,真是嘴大了不怕風閃舌頭,呸!

    老太太見姚氏面上的鄙視太過明顯,便伸手拉了她一把:“二姑娘今日怎麼沒有過來?”

    “二丫頭身子不太舒服,今日乃是大姑娘的大喜之意,便讓她在府裡休息,”姚氏也驚覺現在客人眾多,她不能露出什麼情緒,便笑著道,“待大姑娘回門時,我讓她多陪大姑娘說說話。”

    婚事上有講究,未嫁女若是來了月事,是不能參加別人婚禮的,不然會讓婚事不吉。姚氏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是女客,自然明白姚氏說的是什麼,只覺得華家二姑娘明事理,沒有為了想湊熱鬧,便讓自己的堂姐婚事添上晦氣。雖然這位華家大姑娘嫁的男人,本也算不得什麼良人。

    華夕菀突然覺得有些膩歪,她走到盧氏身邊坐定,端起茶杯慢慢喝起來,懶得跟張氏這樣的人多說話。

    “要說嫁得好,我覺得還是三姑娘更甚一籌,”姚氏突然開口道,“顯郡王才貌權勢都比周家公子出眾,又是個體貼人,大家說是也不是?”

    姚氏這話表面是在誇獎顯郡王,實際上是在打張氏的臉,還有挑撥離間的意思在裡面。只看這話一出,張氏難看的臉色就知道。任誰聽到別人說自家姑爺比不上別人家姑爺,都不會多高興,更何況華夕菀與華依柳還是堂姐妹,實在被人拿來比較。

    眾女眷面面相覷,誰也沒有料到姚氏把話說得這般粗陋明白,這讓她們怎麼回答?說是,那是明晃晃打張氏的臉;說不是,就等於得罪顯郡王妃。

    這華家妯娌之間有矛盾是華家的事情,她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牽扯進去。

    “我看這兩個姑爺都好,都是溫和貼心的人,”老太太笑瞇瞇的看了姚氏一眼,揚聲道,“今日是我們家大姑娘的好日子,府上已經備上薄酒,還請大家不要嫌棄飯菜簡陋。”

    老太太作為華家輩分最高的人發話,大家都給了面子,紛紛把話頭引開,然後按照尊卑落座,等著華家開席。

    酒席結束坐了沒一會,華夕菀就找藉口起身告辭,如今這個侍郎府上,她是懶得多呆一會兒,也更加不想去看張氏那副做派。

    越待在這裡她越是覺得,張氏這樣的人比姚氏更為可惡。

    盧氏沒有多說,只是叮囑她要多注意身體,送她到了二門外,見她進了轎子,靜靜的目送轎子越行越遠,才轉身回了內院。

    此時內院裡已經沒有外客,張氏與姚氏正在因為姚氏剛才的話爭吵,盧氏進屋時,就聽到張氏道:“郡王爺又如何,又不是正經的皇子,華夕菀現如今不過是仗著好容貌受顯郡王寵愛罷了,再等幾年你且看她又能如何?”

    聽到張氏這般詛咒自己的女兒,盧氏頓時便砸了手邊一個細瓷花瓶,然後怒指著張氏氣勢洶洶道:“張氏,你有本事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張氏看了眼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花瓶,又見大嫂怒氣沖衝的模樣,強撐著語氣道:“我說的有什麼不對?”

    “呵,”盧氏怒擊反笑,然後譏諷道:“我們家姑爺再不濟那也是皇親國戚,不像有些人,即便姑爺弄大了通房肚子也要眼巴巴的把閨女嫁過去,這樣的做派,我可做不來。就這模樣​​,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說三道四,也不照照自個兒鏡子,看看自己的臉是妖是鬼,沒得出來噁心人。”

    盧氏這話說得粗俗又痛快,氣得張氏差點喘不過氣來,偏偏盧氏說的事情真真切切發生過,她即便是想反駁,也找不到理由。

    盧氏可不管她氣成什麼模樣,不管不顧道:“我就是個粗魯人,學不來某些名家做派,更做不來賣女為兒鋪路的事,我家兩個兒子雖然不爭氣,但是我們也記得教他們一句自力更生,別以為姐姐妹妹嫁了誰就有了依仗,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只當別人是傻子呢!”

    見大房與二房鬧成這樣,姚氏樂得看熱鬧,只是心裡對盧氏卻是起了畏懼之心,畢竟姚氏惹得這位不高興,這位有可能直接把她臉面扒在地上用腳踩,她以後還是少惹為妙。

    “既然二弟妹這裡容不下我等俗人,我便告辭,”盧氏一通罵之後,冷眼看著張氏氣得臉色泛白的模樣,轉身帶著一干子丫鬟婆子便呼啦啦的離開了侍郎府。

    別人說她潑婦也好,粗魯也罷,反正她學不來張氏那一套,她的孩子,誰也別想欺負!

    “嗤,”姚氏陰陽怪氣笑道:“就那麼個玩意兒還要意思跟顯郡王比,多大的臉。”說完,扶著老太太便出了門,徒留氣得面紅耳赤的張氏在屋子扔東西發洩怒意。

    這麼一鬧,她反而覺得大嫂這個人越看越順眼了,張氏這樣裝腔作勢的人,就該這樣治她。

    顯郡王府馬車上,華夕菀想著張氏與姚氏平日的為人,張氏比較矯情,姚氏比較愛比較,愛佔便宜,若是對兒女的態度,姚氏倒是比張氏好多了,她個人並不喜歡張氏這樣做派的人物,儘管也許一些世家中,本來就存在犧牲女兒,扶持兒子的現象。

    就在這時,突然外面傳來很多人的驚叫聲,她坐著的馬車也開始劇烈搖晃起來,一個沒抓穩,腦袋就重重撞在了車璧上。

    “郡王妃!”馬車又搖晃了幾下後,才停了下來,白夏與紅纓擔憂的衝進馬車中,小心扶著她坐好,“郡王妃,您沒事吧?”

    等華夕菀抬頭後,她們才嚇得變了臉色,因為華夕菀額角滲出鮮紅的血,看樣子傷得不輕。

    “來人,快請太醫去郡王府,”白夏掏出乾淨的棉帕捂在華夕菀的傷口上,“快些回府,郡王妃受傷了。”

    華夕菀見白夏這副驚惶的模樣,擺手道:“別擔心,只是看著嚇人罷了,外面是怎麼一回事?”

    白夏面色有些難看道:“國舅爺驚了馬,撞了不少小攤,現在馬已經被禁衛軍制住了。”

    “城內不是早有規矩,除了特殊情況外,不能自由縱馬嗎?”京城里人多,所以一些貴族子弟就算喜歡騎馬,也是去京郊外玩玩,若是在城裡騎馬,必須要有侍衛牽引,這國舅爺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聽說是因為國舅爺跟人打賭,說是馬術精湛,就算在城內騎馬也不會出事,”白夏說到這,有些咬牙切齒,“剛才外面還有個孩子受了傷。 ”

    “在下衛尉寺少卿張厚,特來給顯郡王妃請罪,在下儘管不力,讓郡王妃您受驚了!”

    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華夕菀沒有說話。

    紅纓走出馬車,朝此人福了福身:“此事是實屬意外,請大人不必在意,只是我們家郡王妃頭部受了傷,需要回府醫治,此處需要大人多多費心了。 ”說完,又拿出一個荷包奉到此人面前,“郡王妃聽聞路上有個孩子受傷,所以特命奴婢送些醫藥費給這個孩子,此事也請大人代勞了。”說完,又是一福。

    “姑娘客氣,郡王妃心慈,孩子的家人一定會感激她的,”張厚乃是四品衛尉寺少卿,在京中也是有幾分臉面的人物。此次國舅爺惹出事端,甚至還導致顯郡王妃受傷,他本以為以顯郡王府的顯赫,不會給他什麼好顏面。誰知沒有料到,郡王妃竟是如此寬和之人,他把荷包拿好,朝馬車裡的人行禮道,“在下告辭,望郡王妃早日康復。”

    這時他聽到馬車里傳來一個女聲,音量不大,但足以讓他聽清。

    “多謝張大人。”

    “不敢。”他後退幾步,目送著郡王府的車駕漸漸走遠,然後低頭看著手裡的荷包,笑了一聲。

    國舅爺縱馬驚了顯郡王妃車駕,害得顯郡王妃受傷,近幾日京城恐怕又有熱鬧瞧了。

    只可惜他衛尉寺上下,要被國舅爺此舉牽連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34章 方家

    要說這位國舅爺,在京中也算不上是特別能耐的人物,只不過仗著自己姐姐是中宮皇后,外甥又是當朝太子,便有些自傲,沒把一般人放在眼裡。不過他雖然為人輕浮狂傲,但是聽聞因為自己縱馬驚了顯郡王妃車駕,害得顯郡王妃受傷後,就知道自己惹了麻煩了。

    惹了麻煩怎麼辦?自然是讓自家老娘遞牌子到宮裡去見皇后,讓她想個法子把這事抹平,不然事情鬧開,就不太好處置了。

    皇后聽聞自己娘家人遞牌子來見自己,還有些奇怪,前兩日才見過,怎麼又在這個時候遞牌子求見?她心裡雖是好奇,但還是讓宮人把娘家人請了進來。

    皇后娘家姓方,原本在京中算不上什麼顯赫大家,只是她入主東宮後,方家才漸漸在京城中嶄露頭角,但是在老牌世家面前,還是缺了不少世家底蘊。

    與娘家人見面後,皇后察覺到母親與弟媳的面色有些難堪,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便知道定是自己那個弟弟又惹出事來了,便抿著茶道:“可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方太太看著雍容華貴的女兒,語氣有些艱難把之前在街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並且還強調顯郡王妃傷到了額頭。

    皇后想起顯郡王妃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以及顯郡王對這位郡王妃稀罕的程度,便覺得有些愁苦:“弟弟怎麼在京城裡縱馬,老祖宗早就下過令,不允許在城內縱馬,你們為何由著他做這等渾事?”她有些責備的看了弟妹林氏一眼,話裡有些怪林氏沒有把自己弟弟關好的意思。

    林氏被皇后這一眼盯得有些難受,只是對方身份尊貴,她無法做出不敬的舉動而已。夫君連婆婆的話都不聽,又怎麼可能聽得進她的勸慰,皇后娘娘就算怪她,她也是無能為力的。

    “如今事情鬧成這樣,皇后娘娘您還是幫著您弟弟想個法子吧,”方太太抹著淚道,“我膝下只有你們兩個孩子,如今府裡全靠你弟弟撐著,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方家又該怎麼辦,你的兩個外甥都還小呢。”

    皇后無奈的嘆息一聲,此事已經不是顯郡王妃傷了額頭的事情了,而是弟弟在城內縱馬傷了皇親國戚。此事說大不大,說笑也不小。顯郡王府這些年頗有餘威,義安候府又是傳承了好幾輩的大世家,事情若是追究下來,方家定討不了好。

    “當下最要緊的就是要看看顯郡王妃的傷勢如何,若是不嚴重還好說,若是嚴重……”皇后擺了擺手,有些倦怠道,“你們先去準備賠禮到顯郡王府去,至於後面的事情會如何,就端看皇上以及顯郡王的態度了。”

    方太太見女兒語氣軟了下來,知道她會幫著出手,便笑著道:“您是皇后,顯郡王就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會把事情鬧得太難看的。”

    那是因為你沒有看到顯郡王稀罕自家郡王妃的樣子,皇后想說這句話,但是看著喜笑顏開的的母親,她疲倦得一句話也不想多說,最後擺了擺手道:“那你們回去準備吧,我累了。”幼時她父親寵愛妾侍,母親為了保住她與弟弟費了不少神,如今她雖然仍舊念著當年的那份情誼,只是這份情誼卻被不爭氣的娘家一次次磨得所剩無幾。

    “娘娘,”宮女見她神情疲倦,便呈上一杯參茶,又有人替她輕輕的按著太陽穴。

    “讓人備下補氣益血的東西,讓趙東帶著東西親自去顯郡王府走一趟。”趙東是她宮裡的太監總管,由他親自去送禮品,也算是她的一個態度。

    旁邊的宮人聞言,便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下去準備,不過想起顯郡王妃那張如花似乎的臉,若是真的被破了相,就太可惜了。

    此時顯郡王府是一通忙,當家主母額頭受了傷,這可是大事,所以燒水的燒水,煎藥的煎藥,還有去通知郡王爺的。不過好在郡王府的規矩不錯,下人們雖然忙,但還不亂。

    等晏晉丘從外面趕回來的時候,兩名太醫已經到府中了,他走進內院就見太醫在給華夕菀把脈,她額角的血跡雖然已經擦乾淨,只是腫了那麼大一塊,看著實在滲人。

    晏晉丘眉頭微皺,走到華夕菀身邊,把手搭在她的香肩上問道:“傷口還疼嗎?”

    華夕菀笑了笑:“還好,太醫已經給我上過藥,只是看著嚇人而已。”

    晏晉丘聞言不好多說什麼,只是盯著那駭人的腫塊臉色越來越沉,最後乾脆冷眼厲聲對一干伺候華夕菀的人道:“你們在做什麼,居然讓主子傷得這般嚴重?”

    屋子裡的下人頓時跪了一地,被郡王爺這話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這事怪不得他們,只是馬突然受驚,才會讓車駕不穩的,”華夕菀伸手拉了拉晏晉丘的袖子,“你別惱,一惱我的頭就跟著疼了。”

    晏晉丘被她這話逗得又是無奈又是好笑,見她白皙的額角多出這麼一團腫塊,頓時心軟下來:“行了,既然郡王妃心疼你們,你們就起來吧。”

    “謝郡王爺,謝郡王妃,”下人們都鬆了一口氣,從地上起身後,舉止越發的小心翼翼,只恨不得太醫能拿出神丹妙藥,讓郡王妃立時就好起來。

    太醫把完脈,起身朝晏晉丘行了一個禮:“郡王爺,郡王妃傷勢並不輕,近幾日要少食辛辣之物,更要注意是否有嗜睡嘔吐現象,下官開了寧神補血的方子,煩請府上的下人照著方子抓好藥,三碗水熬成一碗,喝了以後若是無異狀,便接著再喝兩服。”

    “有勞,”晏晉丘把方子交給身後的木通,然後詢問道:“若是嗜睡或者嘔吐,又有什麼嚴重後果?”

    “人之頭部,最是複雜,下官不敢妄言,不過見郡王妃之神色,應該不會出現最嚴重的後果,不過最好還是要臥床休息幾日,盡量避免晃動,”太醫見顯郡王對郡王妃傷勢十分上心,又說了不少注意事項後,才帶著太醫院學徒離開郡王府。

    等太醫一走,晏晉丘就讓人打了水給華夕菀洗手泡腳,然後不由分說的把人弄到床上躺著。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他道:“事情經過我聽下人說了,你且安心養傷,外面一切有我。”

    這話的意思是他準備向皇后的弟弟算賬?

    見他神情間似乎並不是說說看,華夕菀躺靠在床頭:“我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太醫說了,這傷不會留下疤,只是可憐道路兩邊的商販,被毀了不少貨物,也不知衛尉寺的人有沒有賠償他們的損失。”

    “他們定是會處理好這事的,”晏晉丘沒有告訴華夕菀,他甚至還知道她讓丫鬟交給衛尉寺少卿一個荷包,讓衛尉寺少卿把荷包給一個受傷的孩子。伸手替她改好錦被,他柔聲道:“先休息一會吧,我讓廚房給你準備好補血凝神的吃食。”

    華夕菀笑了笑,真的閉眼睡去了,畢竟在侍郎府上跟那些女眷說了大半天的話,確實有些累了。

    等華夕菀沉睡過去,晏晉丘吩咐白夏繼幾人好好照顧後,才起身走出房間。剛走出去,就聽木通來報,說是方國舅帶著禮物來郡王府賠罪了。

    晏晉丘冷笑一聲,嘴上沒有說什麼,心中卻升起一股狠意,半晌才開口道:“前方引路。”

    木通心中凜然,引著晏晉丘去了正殿,便在角落里站定。

    方承德見到晏晉丘出現,從椅子上站起身,笑嘻嘻的對晏晉丘作揖道:“顯郡王,今日在下不小心驚了郡王妃座駕,特來向您與郡王妃請罪。”

    “國舅爺客氣了,”晏晉丘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吹著水面的熱氣抬起眼皮看了方承德一眼,“只怪內子運氣不好,竟然選了國舅爺縱馬的街道經過。”

    聽到這話有些不對味,方承德臉上的笑意一僵,心頭雖然有些火氣,但是見晏晉丘不見半點笑意的神情,不知怎麼的,心裡有些犯怵,不敢在面上表現出來:“此事實屬意外,不知郡王妃的傷勢如何?”

    “雖然流了大半碗血,好在保住了命,”晏晉丘把茶杯往桌上一擱,冷眼看向方承德道,“在下不放心內子,先走一步,國舅爺請自便。 ”

    見晏晉丘如此不給自己面子,方承德臉色變了幾變,總算沒有在郡王府裡發脾氣,等被郡王府的下人“送”出王府後,他氣得踹了一腳門口的石獅子,見郡王府門口的侍衛正看著自己,頓時怒道:“看什麼看,狗東西!”

    罵完兩句,方承德自覺心情痛快了不少,轉身上了馬車,下定主意以後再也不來這個破地兒了。

    顯郡王府門口的侍衛冷眼看著方承德如此做派,皆站得端端正正,絲毫沒有受他剛才動作的影響。

    木通站在門口呸了一聲,對門房道:“把門看牢,別讓貓貓狗狗不小心竄了進來,若是驚了郡王爺和郡王妃,小心挨板子。”

    不過是皇后的弟弟,還真把自己當成了個人物,真是好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35章 心苦

    華夕菀最清楚自己只是撞了一下頭,雖然流了點血,但是根本不像外面傳的那樣嚴重。她不知道外面的傳言是以訛傳訛,還是晏晉丘有意讓這種傳言傳出去,所以乾脆很配合的臥床休息,悶了就讓府裡養的歌姬給自己唱曲兒,煩了就讓府裡養的雜耍藝人給自己變戲法,想盡辦法讓自己在床上躺著的日子過得更舒適。

    “郡王妃,醫女來給您換藥,”白夏從外面走進來,扶著華夕菀坐起身,在她後背墊好軟枕。

    華夕菀讓變戲法的藝人退下,“請她進來。”

    醫女等到屋內的丫鬟給自己打簾子後,才邁著步子走進去。她是專門負責醫治外傷的,雖然在太醫院待了好幾年,但從未來過顯郡王府。今日見顯郡王府五步一畫,十步一景,總算相信父輩說的那些話,先帝爺是真的很疼原來的顯親王。

    顯郡王妃的屋子裡擺設十分雅緻,偏又不會讓人覺得失了世家厚重感,可見佈置屋子的人十分用心,對屋子的主人也更加上心。

    “在下見過顯郡王妃,”醫女見床上躺著一個素衣美人,知道這位就是備受顯郡王喜愛的顯郡王妃,她上前一個福身,“在下受院正之命,來給郡王妃您換藥。”

    “有勞大人了。”床上的人聲音十分輕柔,帶著一絲勾人攝魄的味道,醫女身為女人都覺得心頭酥麻,忍不住想多看床上之人幾眼。她雖是太醫院醫女,但只是個八品職位,很多世家之人瞧不上女人行醫,言行間多有輕視,如同顯郡王妃這般真心實意客氣者,著實不多。

    “郡王妃請別動,可能剛開始有點疼,”醫女走上前,小心揭開之前弄好的紗布,見傷口沒有紅腫化膿,便鬆了口氣,用棉花蘸著藥酒洗去傷口周圍的藥膏,輕聲道:“郡王妃您的傷口恢復得很好,近幾日注意讓屋內通風,萬不可熱著悶著,更不能沾水。”

    洗傷口時,醫女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但是她心裡清楚,不管怎麼小心,都是會疼的。但是好在顯郡王妃沒有因此責罰她,甚至連一聲輕哼都沒有,等藥換好後,醫女鬆了一口氣:“郡王妃,藥已經換好了。”

    華夕菀再次道謝,讓白夏親自送醫女出門。醫女在太醫院地位並不如男人,加之很多人覺得女人的醫術一定比不上男人,所以對醫女的信任度並不高,就連那些世家女子也同樣帶著這樣的看法。

    不過在華夕菀看來,剛才那個醫女處理傷口的手法很熟練,行事說話也很落落大方。都是女人,她倒是有意想給她幾分顏面。

    醫女被白夏親自送出門,又由顯郡王府的馬車送回太醫院,惹得不少同事羨慕她,竟是得了顯郡王妃的親眼。

    醫女剛送走不久,皇后娘娘的賞賜就下來了了,宣旨的太監是皇后宮裡的總管,對晏晉丘也十分的客氣,姿態放得格外低。

    “不知郡王妃傷勢如何,皇后娘娘十分關心郡王妃,所以特讓小的來詢問一二,”趙東見顯郡王面上喜怒難辨,就知道此事只怕不能善了,“皇后聽聞郡王妃受傷後,就一直寢食難安,若不是無法隨意出宮,早就來親自探望郡王妃了。”

    “內子如何擔得皇后娘娘如此關心,”晏晉丘面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笑意,只是這個笑容顯得有些冷,“內子運氣好,雖然傷著了頭部,但是幸而沒有出大事。”

    趙東聞言立刻陪笑道:“郡王妃定是有福氣的人,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晏晉丘拇指摩挲著茶杯似笑非笑道:“可不是老天保佑麼。”他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還請公公呈報皇后娘娘,內子現在傷勢未癒,無法親自叩謝鳳恩,請皇后娘娘多包涵。”

    “不敢,不敢,小的一定把話帶到。”趙東乾笑著行了禮,感覺自己實在不敢再待下去了,顯郡王現在的氣勢太足,他他雖然是皇后宮裡的總管,可是在這位爺面前,還真算不上什麼人物。

    等趙東帶著幾個小太監離開,晏晉丘輕挑眉角,招來木通道:“把賞賜單子遞給郡王妃過目,東西就不要送到郡王妃那了,但凡郡王妃有什麼缺的,直接到我庫裡取,這些東西……”他視線掃過皇后賞下來的,“找個庫房放著吧。”

    “是,”木通看了眼這些賞賜,都是難得的好東西,只是皇后娘家人做事不地道,再多的東西也抵不上讓郡王妃受傷的事情,就國舅爺那態度,也難怪郡王爺看不眼了。

    方家幾輩子的聰明勁兒都給了皇后,剩下的都是些上不了檯面的玩意兒。這也難怪太子是那副樣子,看來都隨了方家。

    很快木通就把單子呈到了華夕菀面前,華夕菀掃了一遍後就把單子放到了一邊:“多謝皇后娘娘鳳恩。”

    木通垂頭不語。

    “郡王爺這兩日常常在府裡陪著我,可耽擱了外面的事?”華夕菀正喝完藥,所以在丫鬟的伺候下漱口,弄完後用手絹擦著嘴角道,“你去告訴郡王爺,我沒有大礙,萬不可耽擱他的正事。”她可不想等到以後,晏晉丘有事沒有事念叨“當初若不是因為你XXX,我就XXX之類”的話,她擔心自己到時會脫下鞋子拍到這位臉上。

    “請郡王妃放心,”木通沒有回答外面有沒有什麼事,只是道,“郡王爺十分擔心您的傷口,只要您好了,郡王爺便沒有什麼大事了。”

    難怪晏晉丘喜歡用木通這樣的奴才,這口才還真不錯,她笑了笑:“好了,你只管幫著你們家主子說好聽的話來唬我,這兩日天氣有些悶熱,你們伺候的人仔細別讓郡王爺熱著。”

    “小的記下了。”等木通出了主院,才覺得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郡王妃性格十分溫和,他就是不敢有半點不敬。

    也許是……郡王妃踹飛凳子以及踹斷假山的英姿實在太過震撼,所以讓他忍不住從內心深處折服了?

    木通終於明白了拳頭才是硬道理這句話的真理,可喜可賀。

    趙東回到宮裡沒一會兒,就聽到皇后宣他去回話,當下也不敢遲疑,忙到了皇后跟前。

    “郡王妃傷勢如何了?”皇后神情毫無異樣,但是趙東卻察覺到皇后對此事十分看重,於是就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小的到顯郡王府上時,正好看到太醫院的醫女給郡王妃換藥出來,就裝作無意打聽了一句,說是傷得不算輕。”趙東覺得這話實在太過籠統,不過他也只好原話轉述,“小的進府後,並沒有見到郡王妃,據說在臥床休息。顯郡王在府中,小的見他神情鬱鬱,所以也不敢多待,便出來了。”他又把自己與顯郡王的交談經過跟皇后說了一遍,說到最後,他自己都覺得,顯郡王妃這次可能傷得不算太輕。

    皇后聽完他的回稟後,眉頭輕皺,隨即嘆口氣道:“朝上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小的只聽說已經有人在朝上參國舅爺在京城裡縱馬傷人,只是事情究竟如何,還要等陛下決斷。”

    皇后面色更加難看了,本來因為之前太子的事情,皇上對她已經有些不滿了,如今她的娘家又不爭氣,鬧出這種事情,她拿什麼去求皇上開恩。

    趙東見皇后娘娘不說話,便也老老實實的站著。

    “你先下去吧,”皇后嘆息一聲,擺手讓趙東退下,只覺得愁緒滿腹。兒子不爭氣,娘家不爭氣,若不是皇上膝下只有太子一人,只怕這后宮之中早無她的立身之處。

    “皇后娘娘,皇上來了。”一個宮女匆匆進來報導,皇后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見啟隆帝匆匆從外面大步行來。

    “你們都出去,”皇帝雖然面色不對,但也知道不能當著皇后跟前伺候的人發作,等這些人都退下後,皇帝才怒斥道:“你看看你家里人做的這是什麼事,如今京城不少世家都在參你娘家行事張狂,你讓朕怎麼幫你們掩下來?!”

    “皇上,是妾無能,沒有管好娘家之人,”皇后知道此時不能與皇上硬頂,便首先示弱道,“如今顯郡王妃受傷,妾也十分擔憂……”

    “你當他只傷到了顯郡王妃嗎?”啟隆帝面色冷淡道,“整個京城多少人盯著你們家做派行事,你不為自己想,也替太子想想吧,難道讓天下人都知道太子有這樣一個舅家嗎?”

    太子如今名聲已是不堪,若是方家在鬧出什麼事情來,那真是雪上加霜,無可挽回了。

    皇后聽到這話,神情一怔,頓時說不出話來。她該怨自己娘家不為自己著想,還是怨自己的兒子不爭氣?還是怨自己沒有教好太子,沒有管好娘家人?

    良久後,皇后朝啟隆帝深深一個福身:“妾知錯,只求皇上費心,不要讓娘家之事影響到太子。”

    啟隆帝哼了一聲,甩袖便走,心裡對皇后又冷了一分。

    皇后看著皇帝的背影,眼淚在眼裡轉了轉,終究沒有落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36章 偽君子

    顯郡王妃因為國舅爺縱馬而受傷一事,很快傳遍京城,因為國舅爺行事張狂,很多人對他早有不滿,現在聽說這位作死的把顯郡王妃的車駕驚了,傷了顯郡王妃額頭,引得顯郡王十分心疼。偏偏這位國舅爺去顯郡王府請罪時,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甚至在出郡王府後,去踢大門口的石獅子,這實在是囂張至極,連皇家人都不看在眼裡了。

    要知道這石獅子可是一家人臉面,不是有地位的人家,還不能擺石獅子,就算擺了石獅子,那也是有各種講究的,這位國舅爺倒好,隨隨便便就去踢人家的門面,這不是猖狂是什麼?

    在世家嚴重,方家只算得上是個仗著婦人得志的貴族,稱他方氏一個“貴”字,那還是看在皇上與太子的面上,不然就這樣輕浮沒有禮教的人家,他們是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的。

    京城中是沒有秘密的,方承德一言一行都被別人看在眼裡,京中的皇族人都覺得方承德實在欺人過甚,對方氏一族以及皇后都心生不滿。在朝堂之上,彈劾方家的奏摺越來越多,只是啟隆帝皆按壓下來,讓不少皇族宗室越來越不滿,如今這位方國舅膽敢如此對待顯郡王,那麼待日後太子登基後,他們這些還算不得顯赫的皇室人,又該如何自處,難不成要他們苟且的活在方氏餘威之下,那他們皇室的尊嚴還有何存?

    也許是知道皇室族人對此事的不滿,啟隆帝在幾日之後,終於當著朝臣的面頒發了懲治方承德的旨意。旨意中沒有提方家在背後做的那些事情,只是言辭激烈的批評了方承德鬧市縱馬傷及無辜的罪責,然後罰俸三年,由一等候降為三等候,並且勒令在家中思過,不可輕易出府。

    這個旨意乍聽之下,好像很嚴厲,但是仔細一想,便又覺得是隔靴搔癢,實際上並沒有多嚴重。方承德身上還背著侯爵,雖然降了等次,但是日後恢復爵位也不過是皇上幾句話的事情。

    這種懲罰,還不如把方承德拉到殿外杖責幾十棍或者罰跪來得痛快。皇上此舉,不過是做給那些不懂政事老百姓看的,而不是給他們皇室一個交待的。

    晏晉丘對皇帝的這個旨意毫不意外,因為皇帝就算有千般能耐,也還有個致命弱點,那就是太子。太子昏聵無能,驕奢淫逸,偏偏又是皇帝唯一的兒子。方家乃是太子舅家,若是方家倒台,那麼太子日後登基,只怕會寸步難行。所以皇帝只能保住方家,因為方家是太子的舅家,是太子一派的人,方承德雖然無能,但他兩個十餘歲的孩子卻是十分的聰慧上進,待太子繼位時,也已經是能入朝為官的年齡,屆時兩人必會是太子的好幫手。

    想到這裡,晏晉丘在心裡冷笑,方家那兩個孩子再有本事又如何,半大的孩子尚未定性,更何況皇帝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尚未可知,一個至今沒有子嗣,名聲不佳的太子,能不能坐到那個位置上還是兩說。

    “郡王爺,混在王府下人中的幾個暗探被找出來了。”

    “把人帶到暗室去,”晏晉丘垂下眼瞼,慢慢的合上手裡的遊記,嘴角慢慢溢出一絲笑:“本王要好好審問這些人一番。”

    匯報的人頭埋低了一些:“是。”

    暗室的地道很明亮,璧上每隔幾步就鑲嵌著光線柔和的夜明珠以及各色低調奢華的裝飾,若是有人誤進這個地方,只會覺得這是郡王府放金銀珠寶名貴字畫的地方,而不是把這些東西與其他東西聯繫在一起。

    地道走到底,是一間不大不小的屋子,裡面全部放著各種珍貴難得的寶物,足以閃瞎人的眼睛。在光線最明亮的地方,走在晏晉丘身後的下屬上前敲了敲與其他地磚無異的一塊磚,就連敲打起來的聲音也沒有異樣,他打開地磚往地上摁了三下,就見旁邊厚重的牆壁緩緩打開,露出一間顯得有些昏暗的走道。

    通過走道在慢慢往下,才露出密室真容,散發著血腥味的刑具,有些潮濕的地面,角落裡張著大嘴的巨獸眼珠由夜明珠製成,在昏暗的屋內顯得十分猙獰,任誰也不會想到,這是密室的通風口。

    幾個暗探皆被鎖住琵琶骨,他們吊著的高度恰恰比他們身高多一點距離,若想琵琶骨不被鐵鉤撕得太疼,他們就必須要踮著腳,可是失血不少的他們,體力不足以支撐他們堅持太久。力竭軟腳時,琵琶骨的鐵鉤就能再次撕扯著他們的傷口,如此循環往復,把他們折磨得生死不能,只恨不得有人來一刀子殺了他們,以求得個痛快。

    “諸位都是喜形不露於色的好漢,想必這些鐵鉤也攔不住你們。”密室裡有些悶熱,連帶著味道也不是很好,跟在晏晉丘身後的幾個下屬點的點香,放的放冰,仿似這裡不是刑訊密室,而是晏晉丘的書房似的。

    “你這個徒有其表的偽君子,有什麼手段儘管用,何必說這些廢話,”最為年長的人朝著晏晉丘方向吐了口血沫,語氣裡又不甘心也有恨意,“不知道京城裡有幾人知道堂堂顯郡王竟是如此手段毒辣,野心勃勃的人,還有你那千嬌百媚的郡王妃知道你是這幅面貌嗎?”

    “本王的女人如何,還用不著你們來置喙,”晏晉丘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些人,全然不見半點惱怒,他走上前拉拉了拉鐵鉤,看著說話之人面色痛苦得扭曲起來,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你們也用不著說本王偽君子與否,你們這些暗探笑別人偽君子,竟是開得了口。”

    也許是傷口太疼,年紀居長得暗探說不出一句話,至於其他幾人,似乎是心生了怯意,懨懨的都沒有說話。

    “怎麼都啞巴了?”晏晉丘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鎖骨的鐵鉤,然後似乎有些嫌棄的把折扇扔到了一邊,然後開始拿手帕擦手,“幾位既然是硬骨頭,不願意招,就這麼吊著,本王最欣賞你們這些忠心的好狗了。”

    看著這些人的血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就像是欣賞一副美妙的畫卷:“好好伺候著這幾條好狗。”

    欣賞完這些人痛苦得模樣,晏晉丘心情愉悅的走出了密室,待回到書房後,他低頭見鞋上沾了一點污水,有些嫌棄的皺眉:“來人,本王要沐浴。”

    在床上修養了幾天的華夕菀傷口已經開始慢慢恢復,所以終於能下床走動了,她在自己院子裡看了一遍後,逗弄著走廊上掛著八哥,“負責養八哥的下人去哪了,怎麼這水有些渾濁。”

    “張樂家里人來給他贖了身,聽說回鄉下討媳婦了,”管事上前回答道,“因為他是昨日才離開的,所以還沒有來得及找會逗鳥的下人替上。”

    華夕菀扭頭看了眼這個看起來十分老實的管事,然後繼續逗弄八哥:“是嗎?”

    “是嗎,是嗎,是嗎”八哥在鳥籠中撲搧著翅膀學話。

    管事的背後浮出一層薄汗來。

    “既然之前的人走了,就盡快安排新的人過來,”華夕菀逗了一會兒後,就沒有多少興趣了,“我看著鳥倒有些意思,好好養著,平日無聊時逗著打發一下時間倒也不錯。”

    “小的記下了。”管事立刻退下去安排,走出一段距離了後,回頭還見郡王妃站在走廊上,不喜不怒,讓人看不出心情如何。

    白夏有些奇怪的皺了皺眉頭,前些日子這個叫張樂的下人還曾在他面前背了祖宗八代,在他說來,他家裡是沒有什麼人了,唯一的同胞妹妹也病死了。哪來的人去贖他?

    回到屋子里後,白夏把這事跟華夕菀說了,就見主子的臉色有些微變。

    “既然有人來贖他,那就只有親人才捨得了,”華夕菀面色很快恢復正常,“不過只是個粗使下人,不必為此太耗神,只願他日後過得好便罷了。 ”

    白夏依言不再多說,到了第二日打聽到府裡少了幾個外院與內院下人後,就顯得鎮定多了,她把這些人的名字還有做什麼的都打聽出來了,報給主子後,就見她的面色更加奇怪了。

    華夕菀自從嫁過來後,就知道顯郡王府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可是自從她嫁到這個郡王府,就沒有回頭箭了。所以有些事情,知道就當做不知道,這樣的人才能活得更愉快。

    紅纓見白夏與主子的臉色都不太好,雖然還沒有想透是怎麼回事,但是伺候起來時,就顯得更加小心了。

    到了晚飯時分,有下人來報,說是郡王爺等下要過來用晚膳,華夕菀也沒有問別的什麼,只是讓膳房的人去準備一些晏晉丘喜歡用的菜色。

    萬一她管太多,一不小心點亮了這位郡王爺的狂化技能怎麼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37章 邀請

    傍晚時分,晏晉丘從府外回來,由下人伺候著脫下外袍,神清氣爽的在華夕菀身邊坐下:“今日皇上賞了兩個莊子下來,等下我讓木通把地契拿過來,由你來安排。”

    “皇上怎麼賞莊子下來?”華夕菀見他面上暑氣未退,便用手裡的團扇給他輕輕搧著,“我們名下莊子不少,有些租出去給佃戶們了,有些比較肥沃的倒是留著自己用。”

    晏晉丘讓屋裡伺候的丫鬟們退下後,才道:“之前方承德的事情雖然有了個結果,但是宗室裡很多人對皇上的旨意有意見,皇上大概是出於愧疚心裡,所以特意賞了兩個莊子下來。”

    “這麼看來,我只是傷了額頭,卻得了兩個莊子,倒是撿了天大的便宜。”華夕菀笑了笑,皇帝此舉,等於讓他們顯郡王府無話可說。只是,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表面上看是抹平了,實則早已經給別人心裡增添了一個疙瘩。

    皇室的尊嚴,在皇帝眼中竟是如此簡單就打發了,他晏家其他人怎麼想呢?太子日後登基,真的就能坐穩那個位置?

    晏晉丘見華夕菀笑得渾不在意,握住她的手沒有說話,但是眼底卻帶著化不開的冷意。

    “餓了沒有,我讓膳房的人做了些爽口下飯的菜,等下多用一些,你最近瞧著瘦了些,”華夕菀嘆口氣,“外面事情再忙,也要顧著身體。”

    “也許是因為天氣太熱,才胃口不開,外面倒是事情不多,”晏晉丘鬆開華夕菀的手,“你這麼一說,我倒真的有些餓了,讓他們呈菜吧。”

    飯菜上桌後,夫妻二人坐在一起用了飯,用完過後,兩人便坐在一起下棋。華夕菀身為侯府小姐,雖然為人懶散,但是貴女們該會的東西她也都學過,與晏晉丘下起來,也能廝殺一會兒,雖然最後多半還是她輸,贏的小半十有八九也是晏晉丘讓的。

    “前幾日下面有人敬上了臨海珍珠,成色非常不錯,我讓陪嫁鋪子裡的匠人做了些珍珠纏絲釵,雖然不是什麼珍稀物件兒,不過勝在新鮮,不如讓府中門客們帶些回去給他們的女眷?”華夕菀落下一子後,狀似無意的提到,“不知妥當不妥當?”

    “這辦法好,再過些時日便是中秋了,讓門客們帶些東西回去很好。”晏晉丘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華夕菀的用意。有時候後院女人的枕邊風比什麼都有用,顯郡王府雖不愁這些人不忠心,但是該施恩的地方,還是不要忘記為妙。

    “既然如此,就再添些東西一併送去,也好看一些,”華夕菀看著棋盤上的棋子,晏晉丘的棋路看似溫和,但是在不知不覺間就包抄了她的後路,讓她進退不能,她在角落裡落下一子,恰巧擋住了晏晉丘的攻勢,“晉丘這一局又要贏了。”

    “下棋本就是怡情,何必在乎輸贏,”晏晉丘笑著隨意落下一子,“時間不早了,我們沐浴歇息吧。”

    華夕菀挑眉一笑,把棋子放回棋盒中:“好。”這麼明顯的暗示,她哪裡會不明白呢?

    早上華夕菀醒來的時候,晏晉丘已經起床離開了,她揉了揉略顯酸軟的腰,打著哈欠讓紅纓幾人伺候著更衣。

    橙秋在她身邊伺候的時間並不久,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不過手腳很靈活,也不愛搶白夏等三個丫鬟的功,所以漸漸的也與白夏幾人相熟起來。

    她綰髮的手藝非常不錯,伺候起華夕菀來,手又輕又靈巧,所以華夕菀乾脆讓她管自己的髮飾了。

    “主子的頭髮真是比最好的綢緞還要順滑,”橙秋用羊脂白玉釵給華夕菀固定髮髻時,忍不住讚歎道,“奴婢摸著您的頭髮,再摸自己的,就跟摸枯草似的。”

    “你總算知道我們這些年來有多不待見自己的頭髮了,”紫衫笑吟吟的端著一個盒子進來,打開蓋子一看,裡面放著一對血珊瑚垂珠耳環,她伺候著華夕菀戴好以後道,“再過些時日,你定是要連自己的皮膚也一道嫌棄了。”

    “瞧瞧,我就說橙秋怎麼也學會甜言蜜語了,原來帶壞她的人在這兒,”華夕菀因在家中,加之又天熱,所以選了一套羊脂白玉頭飾,戴打扮好後,便覺得比戴金飾來得清爽。

    “奴婢們可不會說甜言蜜語,皆因主子您的頭髮太順滑,皮膚太水嫩白皙了,”紫衫整理好華夕菀壓裙角的玉飾與香包,“難不成奴婢們還不能說句實話麼?”

    橙秋聞言掩嘴而笑,卻記得不去搶紫衫的風頭。

    華夕菀無奈搖頭,伸手點了點紫衫的額頭,剛準備取笑她,就見白夏拿著一張燙金請柬走了進來。能讓白夏親自送來的請柬,必定不是普通人。她笑容一斂,“誰家的帖子?”

    “是端和公主府上送來的,”白夏朝華夕菀福了福,雙手把請柬呈上。

    華夕菀接過一看,笑著道:“既然端和公主相邀賞桂,我又豈能不給面子。”說完,就讓白夏研磨,她準備親自回請柬。

    白夏雖然意外主子這次竟然會應邀,不過腳下卻沒有半點猶豫,轉身便跟著華夕菀到了廂房,給華夕菀研磨起來。

    向來熱衷辦各種聚會的端和公主,這段時日也不過是因為太子以及方家的事情才勉強委屈自己低調起來,現如今事情已了,以這位主兒的性子,自然便迫不及待的要辦宴會了。

    所以,她這位受害人怎麼不去走一場呢?要知道,全京城的人都在想她究竟傷得如何,她這人向來心善,不如給這些人解惑一場。

    至於她選擇如何解惑,別人怎麼去想,那就是別人的事情了。

    “郡王爺,端和公主的請柬郡王妃已經收了。”

    “她去嗎?”

    “郡王妃已經親自回帖,表明當日一定準時到。”

    片刻沉默。

    “我知道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38章 不必擔心

    端和公主雖是京中貴女貴婦們需要小心敬著的對象,但是內裡也有不少人樂得看她笑話的,至於原因,部分人大概是因為端和公主有些傲慢,還有部分大概就是喜歡看比自己位高者倒霉,這種心態無從考究,但是不可否認的就是世間從來不缺這種人。

    原本女眷們對這次聚會不太感興趣,可是偏偏端和公主沉寂了一兩個月,如今元氣滿滿的冒出來,他們如果不給這個面子,也不知道這位公主殿下會在心裡如何記恨,思來想去還是陪著走一個過場好了。

    不過這份無聊的心態在得知顯郡王妃也會參加聚會後,女眷們的心態由無聊轉為八卦。這也不怪她們低俗,實在是內宅整日就那麼些事,能拿來閒談的也無非東家生了幾個孩子,西家又寵妾滅妻了。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事件中的苦主會出現,這可是難得的熱鬧。

    讓顯郡王妃受傷的是國舅爺,這可是端和公主的母族,聚會上定會有國舅夫人出現,這苦主與加害方的夫人碰面,不知是怎樣一出好戲?

    無論這些女眷們心裡作何想,到了公主府上時,卻是各個端莊模樣,你誇我,我贊你,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就連被降了兩級爵位的國舅夫人,也沒有受到大家的冷落,畢竟世家女人,最擅長的就是手帕社交,只看表面,分辨不出誰喜歡誰,誰與誰不睦。

    國舅夫人林氏原本覺得面上有些無光,但在這一陣交談後,倒是放開了不少,不過她的好心情沒有堅持多久,因為外面的太監來報,盛郡王妃與顯郡王妃的車駕進府了。

    林氏面上的笑意當下有些不自在,女人之容貌有多重要,她身為女人,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這次顯郡王妃傷了額際,若是未留疤痕還好,若是留下了,她心裡如何能安。只可恨她無能,不得夫君寵愛,勸不了他平日行為,累得顯郡王妃無辜受過。

    不少女眷都在想顯郡王妃額際留沒留疤痕之事,所以華夕菀與侯氏一道出現時,眾人雖齊齊招呼二人,但是眼角余光卻多留在華夕菀的身上。

    這一看,眾人就見顯郡王妃額際畫著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粉色的花配著翠綠的葉子,襯得顯郡王妃那張臉既白皙又好看,倒是讓人看出究竟有沒有傷疤。

    眾人不好盯著顯郡王妃細看,略寒暄過後就各自落座,林氏的位置在中間,與華夕菀還隔著幾個位置,見華夕菀額際的描花,心裡咯噔了一下。

    她聽聞顯郡王妃眉目精緻,便是不上妝也是難得的美人,如今見她偏偏別出心裁的描出花朵在受傷處,不是為了掩飾疤痕又是為了什麼呢?

    與林氏想法相同的人不少,不過鑑於這事起因與端和公主母族有關,他們也不好開口詢問,反而說起衣服首飾來。

    端和公主見眾位女眷如此識趣,面上的笑意更濃,視線在華夕菀的額角掃過,語帶歉然道:“舅舅為人怒忙,竟是不小心驚了堂弟妹的車駕,不知堂弟妹傷勢恢復得如何?”

    華夕菀面上笑意不變,語氣溫婉道;”多謝公主殿下掛念,已經無礙了。”

    無礙二字說得極妙,可以說是痊癒了,也可以說好得差不多,沒有什麼大事,至於究竟如何……眾人有些惋惜的看著那描花,真是可惜了。

    敏惠郡主看著華夕菀的額角,內心隱隱湧出一股快意,華夕菀不就憑藉著一張臉引得顯郡王對她神魂顛倒麼,如今她沒了這張完美無缺的臉,又拿什麼來迷惑人?

    端和公主聞言後點了點頭,笑著道:“既然無事了,那就好。”

    這話說得忒沒意思,這顯郡王妃不說無礙,難道還對著你這個國舅爺的外甥女抱怨一二?

    看熱鬧的人覺得有些無語,但是並不妨礙端和公主想炫耀的心思,因為她把公主府裡做了一個新建,裡面的院子風景如畫,若是不讓其他貴婦們來看看,誇獎一二,她又豈能安心?

    從客觀角度來說,這個院子確實很漂亮,不過華夕菀個人偏愛顯郡王府的修建風格,所以與其他女眷們誇獎幾句後,便沒有多話。

    端和公主的目的達到,留大家用了一頓飯後又停了一會兒戲,才散了這場聚會。

    其他人走了,敏惠郡主還留在公主府上。端和公主實際上是知道敏惠郡主對顯郡王那點心思的,只是她向來對年少時的男女之情嗤之以鼻,因為在她看來,有沒有感情在成婚以後,也就那麼回事,時間是最好的一把鈍刀,不僅可以把人磨得冷心冷情,也能把感情磨得一乾二淨。

    所以對於她來說,感情這種東西,反而不如衣服首飾來得重要,為了玩樂,她的府裡甚至還養了一些清俊的小廝,就算是不做什麼,至少瞧著也算順眼。反正駙馬向來是個懦弱的性子,管不了她,她也不想看駙馬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過了今年秋,你就到十六歲了,”端和公主見敏惠郡主低頭不語,便道,

    “你母親膝下只有一子一女,袁家也算不得什麼大家,你可曾想過終生之事?”

    順儀公主母親身份低微,下嫁袁家後,與駙馬的感情也只能算得上是相敬如賓,好在膝下尚有一子一女,不算太過寂寞。只可惜這位袁駙馬一直不上進,順儀公主與宮中關係又算不得多親密,加之這幾年又經常臥病在床,敏惠郡主倒是多養在皇后面下。

    一年前因為有后妃暗害皇后,不過因順儀公主代皇后飲下毒茶,並沒有得手。順儀公主命雖保住了,可是身子卻全部垮下來了,天氣一冷一熱時,就起不了床,只得臥床休息。

    不過倒也因此讓皇上破例給她兒子封了侯,給她女兒封了親王、郡王之女才有的郡主之位,並且還特意取敏惠二字為封號。

    端和公主雖然看不上袁家,但是敏惠郡主識趣的態度倒是讓她很喜歡,所以在婚事上,她還是費了些心思。

    敏惠郡主聞言先是愣住,隨即垂首羞澀道:“一切皆憑皇后娘娘與公主殿下您做主。”

    “我雖比你大些年成,可是這掌眼的事情,還是由母后來才行,”端和公主見她還沒有糊塗到底,面色更加好看,“要我來說,安國公家的那個嫡長孫倒不錯,為人謙卑有禮,又知道上進,國公府的門第雖不低,但是比起你皇家郡主的身份,他們府上也只有敬著,定不會為難你。”

    敏惠郡主心底泛苦,這安國公府的嫡長孫確實如此,只是這家人是堅定的保皇派與保太子派,端和公主提出這個建議,不過是把她當成一個聯姻工具而已。

    可是她又能如何,母親不得皇上重視,父親領著虛職,她若是不討好皇后與公主,她弟弟的前程又該怎麼去奔?

    “但憑皇后娘娘做主,”敏惠郡主起身朝端和公主微微一福,心裡卻越來越難受,待她出嫁了,此生與顯郡王還有多少可能呢。

    雖然有本朝的孝宜和德太后入宮為妃前嫁過人的先例,可那也是因為這位太后命格清貴,又有沒姿色,才得了靖帝爺喜愛,從而生下第一代帝王,從未坐上了太后的位置。

    只可惜她不是這位太后,而顯郡王也不是靖帝爺。

    所以,當華夕菀參加聚會後不久,宮里傳出皇帝給敏惠郡主做媒的消息後,她還吃了一驚。作為女人,她自認第六感還是很強烈的,比如說敏惠郡主對顯郡王有心思,她是早就看出來了。可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就這樣輕輕鬆鬆的嫁了,還是嫁給保皇派的安國公府裡。

    想到皇室背後的風雲突變,華夕菀覺得自己對這位敏惠郡主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同情的,不過也就只是那麼一點而已,多的再也沒有了。

    午後,夫妻二人下棋時,無意間談到了這件事,華夕菀見晏晉丘似乎對敏惠郡主出嫁一事反應並不上心,便忍不住道:“皇上真給安國公嫡長孫與敏惠郡主做媒了?”

    “你怎麼想起這事了?”晏晉丘下了一步棋,才慢條斯理道,“事情已經基本上定下了,只是還沒有明確的旨意發下來。

    “不過是聽說了,就問上一句,”華夕菀抓了一把棋子在手裡,見晏晉丘棋風並沒有半點變化,才繼續道:“好歹她也是我們的表妹,該備的禮物也該好好備下了。”

    晏晉丘看著棋局,有些不甚在意道:“我們只是表兄妹,面上過得去就行了,難不成還要給她攢嫁妝嗎?”

    “這話說的,”華夕菀笑著嘆息道,“聽了你這話,我總算是鬆了口氣。”

    晏晉丘先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華夕菀口中的鬆口氣是什麼意思,他對華夕菀笑了笑沒有說話,但是這個笑臉彷彿是在向華夕菀傳達自己的想法。

    見華夕菀沒有說話,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永遠都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日後不必再擔心這些了。”

    這下換做華夕菀,只笑著不說話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39章 親王

    安國公府雖然名頭上聽起來,沒有順儀公主府好聽,但是實際上卻比沒寵沒實權的順儀公主顯赫許多,啟隆帝這個旨意,頗有點強按牛飲水的味道,安國公府雖然無意插手皇家的事,但也隱隱知曉敏惠公主心系顯郡王之事,如今顯郡王娶了千嬌百媚的顯郡王妃,看不上這位郡主,皇上就讓他們安國公府嫡長孫接手,當他們安國公府是什麼,撿破爛的麼?

    俗話說,做媒應該做的是心心相印白首不離的好事,而不是結仇。啟隆帝這個旨意,無疑是在安國公心頭插了一根刺,他最滿意的就是自己這個嫡長孫,原本是想替他聘個知書達禮的賢良婦,誰知竟莫名得了這麼個賜婚旨意。

    不過再怎麼不高興,聖旨已下,他們也只能維持著高高興興的表現去宮里謝恩,然後又根據欽天監算出的級日去順儀公主府下聘。不過聘禮雖豐厚,但是終究沒有用上幾分真心。

    安國公府上的憋屈,京城裡一些親近的人家也是能猜到的,私下里雖勸了幾句,公眾場合下也都是樂呵呵的表示恭喜,讓安國公吃了黃連還要硬說香甜。

    這日盧氏來顯郡王府看華夕菀,確定她額際一點疤痕都沒有,才鬆了一口氣,又咒了方氏一族幾句,才壓著嗓子道:“敏惠郡主與安國公府嫡長孫的婚旨下得未免也太倉促了一點,我前幾日去安國公府上,見他們聘禮雖準備得好看,但是總有那麼點不盡心,真不知道那位圖的是什麼。”

    知道母親說的是皇后,華夕菀似笑非笑道:“誰知道呢,我只記得這位郡主以未嫁女身份,在我成親當日來過新房。”

    盧氏性子雖烈,但並不是沒腦子的人,華夕菀這話讓她皺了皺眉:“原來她竟是有著這般心思,只是不知安國公府裡的人可知道?”

    “前段時日端和公主邀請我們去郊外莊子上賞玩,我們玩投壺遊戲時,安國公府的老夫人與嫡孫小姐也在,”華夕菀語氣裡帶著些遺憾,“當時我一時沒注意,與郡王爺舉止略親密了些,當時敏惠郡主臉色有些難看,也不知安國公老夫人看出來沒有。若是發現了,這一打聽……”華夕菀嘆了口氣,頗為擔憂道, “只怕有些不妙,倒是我的不是了。”

    “此事怎能怪你,你與姑爺新婚燕爾,略親密些也是能理解的,”盧氏笑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擔心這些又有何益,反而傷神。”

    “母親教訓得是,”華夕菀笑著應了一句,然後看著花瓶裡的散著香味的桂花,“這天已經入秋,再過幾日就是中秋了,女兒不能陪著父母一起賞月,實為不孝。”

    “你的心意我們知曉,”盧氏拍了拍女兒的手,勉強笑道,“如今你是郡王妃,也是成家的人了,怎麼能像小時候那樣呢?只盼著你日子越過越好,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孝順了。”

    華夕菀心中一片酸軟,把頭伏在盧氏的肩上:“有你們在,我永遠都是小孩。”

    盧氏嘆了口氣,伸手拍著華夕菀的肩,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這丫頭雖然懶散又看似對什麼事都不在意,可是實際上最看重感情,只是裝在她心裡的人太少,別人不知道而已。

    還沒有到中午的時候,晏晉丘就從外面回來了,見到盧氏後,先是行了一個標準的晚輩禮,又仔細詢問了盧氏與家人的身體,得知一切都好後,才笑著道:“聽聞你們一切都好,我也放心了,夕菀平日里也是念著你們的。日後岳母大人若是無事,可以多來走走。我們府里人少,有時候我在外辦公,夕菀獨自一人在府中,實在無趣了些。”

    盧氏溫和笑道:“郡王爺心疼郡王妃,乃是我們家姑娘的福氣,只是這偌大一個郡王府,豈非沒人陪伴,不過是略嬌氣了,郡王​​也不能這般縱容她。”

    “岳母大人何處此言,”晏晉丘笑看華夕菀一眼,眼中滿是溫情,“府里人雖多,不過都是些下人,如何比得岳母大人。何況夕菀並不是嬌氣的性子,不過是我私心裡想讓她更自在些罷了。”

    盧氏聞言面上的笑意更濃,她看了眼一直微笑的女兒,客氣幾句後,就轉移了話題。

    午膳的時候,晏晉丘陪著華夕菀與盧氏一起用了飯,又說了一會兒飯,才起身去了書房,留給母女二人談話的空間。

    盧氏雖捨不得女兒,但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久留在郡王府,那也太不成樣子了,她親手理著女兒的衣襟,小聲道:“皇室雖復雜難辨,但是日子總要過下去的,你且記得,萬事都比不得你自個人兒,別犯傻。”

    華夕菀哽著嗓子點頭:“母親放心,我省的。”

    盧氏吸了一口氣,再度變成那個略有些烈性的侯府夫人:“請郡王妃多愛惜身體,臣婦告辭。”

    華夕菀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把盧氏送到二門處,眼見著盧氏進了軟轎,才轉身回了院子。

    幾個貼身丫鬟眼見主子心情有些不好,便想著法子逗主子開心,直到華夕菀露出一個笑來,她們才鬆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們幾個擔心我,”華夕菀笑著給每人抓了一把糖,“快吃些糖,爭取日後嘴更甜些。”

    “那奴婢們就謝過了,”白夏笑盈盈的接過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近來天氣沒有那麼熱了,郡王妃您喜歡吃點辣的,不如讓膳房給你做些紅燒的菜過來?”

    “這個主意不錯,”晏晉丘從外面走了進來,在華夕菀身邊坐下來道,“你身邊的丫頭各個都很機靈,又盡心伺候你,很好。”

    “難道不是這些菜色趁了你的心意?”華夕菀挑眉,“既然如此,你可得給這幾個丫頭賞。”

    “既然如此,就每人賞一支絞絲金釵,”晏晉丘笑著讓木通記下,“這可算有誠意了?”

    華夕菀笑瞇瞇的指著自己幾個丫鬟:“你們還不快謝郡王爺的賞?”

    白夏幾人笑著謝了賞,然後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還體貼的拉上了門。

    等下人們退下後,晏晉丘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順儀公主病情越來越重,只怕拖不了幾個月了。”

    “難怪旨意下得這麼快,時間又定得這麼緊,”華夕菀給他倒了一杯茶,“只是我聽聞聖上與順儀公主感情並不深,這次倒是……”

    “順儀公主因為皇后而中毒,他此舉一是為了向別人展示他有情有義,二是為了安撫世家,”晏晉丘端起茶喝了一口,“只是敏惠郡主這個人選不是那麼合適。”如果是其他身份較為貴重的郡主或者翁主也許比較合適,至於敏惠郡主……只要不起到反作用就好。

    沒有料到晏晉丘竟然當著她把話說得這麼透,華夕菀有些意外的看了晏晉丘一眼,見他捧著自己倒的茶喝得認真,笑著道:“晉丘這話我怎麼聽不懂了,敏惠郡主賢德無雙,京中不少世家夫人都曾誇過的,安國公府上能得如此賢孫媳,可是一件大喜事。”

    晏晉丘看著手中盃子上的花紋,乃是交纏在一起的連理枝:“夕菀說得有道理,確實是一件大喜事。”

    對於晏晉丘如此迅速的掉節操改口行為,華夕菀寄予了極高的評價,並且還特意給他添了一次茶水,以此做獎勵。

    男人嘛,總是要有些眼力勁兒的,不然在外面怎麼混呢,她這都是為他好。

    到了秋季,府裡就要準備秋季用的東西,下人們添多少衣服,府裡哪些東西用不上需要收起來了,這些都是府中下人需要忙的。華夕菀作為府中女主人,用不著每件事都要安排,她只需要看過管事遞上來的單子,然後再決定是否刪減。如果作為王府女主人,大大小小事都要插手,外面不管大小來往都要她來安排,那麼她每天就不用睡覺,只需要打理各種單子就行了。

    需要她親自過問的,一般都是平級或者尊者的禮,下面一些不重要的來往,大多由管事安排好匯報一聲就行,不然要這些管事做什麼。更何況她堂堂郡王妃如果什麼事都要插手,傳出去也沒有誰誇她賢惠,厚道的最多誇她一聲實誠,不厚道的可能就要說她小家子氣了。

    今天這家老夫人過壽,明天那家小子滿月,後天又有誰成婚。在世家多如狗,皇族滿地走的京城,幾乎每個月都要送好幾回禮,這種時候,就是各大管事顯神通了,不用擔心他們不盡心,因為他們自己恨不得把事情做得最好,好在華夕菀面前露下臉。

    華夕菀剛給準備秋裝的報告用了印,就見木通一臉喜色的走進來道:“王妃,大喜啊。”

    王妃?

    華夕菀不動聲色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木通:“發生什麼好事了?”

    “皇上今日下旨,晉郡王爺為特品親王,等下禮部傳旨的人就要到了,您請準備一二吧。”

    莫名其妙怎麼突然提升晏晉丘的品級?華夕菀看著外面艷陽高照的天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啟隆帝這種疑心病末期患者,有這麼大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40章 賀喜

    華夕菀心裡雖然有些懷疑,不過還是換上了自己郡王妃工作裝,然後戴著有些沉的金冠到了王府正殿。她剛到一會兒,就見晏晉丘穿著郡王服走了過來,院子裡幾大管事也候在了殿外。

    晏晉丘進殿後,見華夕菀面色平靜,知道她沒有被這個突兀的消息驚到,便笑著走到她身邊站定,輕聲道:“晚上我們早些用飯。”這句話就等於在跟華夕菀說,有什麼事咱們兩人私下說。

    殿內站了些有品級的太監與女官,華夕菀把手輕輕搭在晏晉丘的掌心,莞爾一笑:“好。”她雖然知道皇帝用心有些不良,不過觀察晏晉丘的神情,似乎對此事樂見其成,也就不再多想,只等禮部的人來宣旨。

    兩人沒等多久,就見禮部的官員帶著一干子人來了,然後念了兩份長長的聖旨,但是歸納下來也就是晏晉丘的親王任職書以及華夕菀的親王妃任職書,隨著任職書一起下來的還有金印金冊,至於服裝還沒有趕製好,所以先欠著,還有郡王府擴建的事情,反正這里以前也是親王府,把原來那些鎖起來的院子都打開,然後讓工部的人翻修一遍就成了。院中能代表親王身份的擺設物件,通通賜賜賜,以顯示皇恩之浩蕩。

    聽了半天,終於把賞賜單子聽完,夫妻二人送走禮部官員後,就坐在院中看著一箱一箱的東西抬進來,中途二人還續了兩盞茶。

    每念一樣物品的名字,就有下人把盒子打開,讓兩人過目。到了最後,華夕菀已經慘不忍睹的移開了眼睛,不是她太清高,實在她終於明白什麼叫“金子晃眼,銀子傻白”,再看下去,她眼睛都要被閃瞎了。

    “累了?”晏晉丘見華夕菀這個樣子,便朝身邊的下人使幾個眼神,然後道:“既然累了,我們就去屋裡休息,這裡由下人看著就好。”

    華夕菀點了點頭,狀似虛弱的扶了一下沉沉的金冠,到了現如今,她也是視金錢為糞土的高潔人了。

    回到屋裡,華夕菀首先由婢女們伺候著換下郡王妃服,換上漂亮又輕鬆的曳地裙後,她才鬆了一口氣,揉著自己的脖子道:“再壓下去,我肯定要矮上一寸。”

    “有這麼厲害?”晏晉丘伸手捏了捏她的後脖頸,“現在好點沒有?”

    “手藝比起我的幾個丫頭來差了些,”華夕菀笑著斜睨他一眼,“罷了,我可不敢讓王爺來做這種事,還是由他們來吧。”

    晏晉丘笑著收回手,然後道:“最近來我們府中賀喜的人可能會有很多,可要辛苦你幾日了。”

    紅纓見狀走到華夕菀的身後,輕輕的替她按捏起來。

    “有下面的管事幫襯著,也不會太辛苦,”華夕菀有些懶散的靠著椅子坐著,緩緩道,“皇上隆恩,乃是大喜之事,即便是累心裡也高興。”

    “這倒也是,”晏晉丘看了眼屋子裡侍立的下人們,“不如現在睡一會兒,往日你此時也是在午休的。”

    “也好,”華夕菀揮手讓屋子裡的下人退下,兩人在床上一起躺下後,晏晉丘才道:“聽聞昨日皇上發作了盛郡王,又讓盛郡王回府思過三日。”

    華夕菀覺得自己在朝堂方面的事情有些智商不足,所以聽了這話後,想了一會才道:“皇上昨日斥責了盛郡王,今日便晉你為親王,不知是何用意?”這就像是勤快孩子做錯了一點就被家長批評,懶孩子因為什麼都沒做,反而無功無過的得了獎勵?

    “並沒有這麼簡單,”晏晉丘伸手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盛郡王如今勢大,部分官員對他很是推崇,這種情況下,皇上難免心生猜忌。他故意打一個,拉一個,不過是想讓晏伯益以為是我在從中作梗,讓我們互鬥而已。晏伯益有部分官員的支持,我有晏伯益比不上的親王爵位,不管是誰佔了上風,對於皇帝來說都是輸家。”

    這麼一解釋,好像確實也有這個意思,華夕菀打了個哈欠,沒有再繼續問下去,有些她不想知道的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屋子裡漸漸安靜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晏晉丘從床上起身,坐在床沿邊看著抱著被子睡得正香的女人,起身走到華夕菀平日里梳妝的銅鏡前,正好看到自己嘴角來不及散去的笑意。

    他的面色微微一變,回頭看了眼床上的人,半晌後,才出了屋子。

    候在外間的紅纓等人見王爺出來,紛紛埋下頭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無聲的行了一個萬福禮。

    “小心伺候著王妃,本王去書房,待王妃醒來,讓人告知本王。”晏晉丘知道華夕菀現在身邊的幾個丫鬟都是忠心之人,所以也沒有多說。

    “是,奴婢記下了。”紅纓再抬頭時,見王爺已經離開了,默默的鬆了口氣。明明王爺平日里也是溫和的性子,可是她偏偏格外的敬畏王爺,就彷佛不小心就會沒了小命似的。

    “紅纓姐姐,方才木通管家讓人把這些東西送到了我們這邊,我們需要稟報王妃嗎?”橙秋帶著幾個捧著檀香盒的婆子進來,見那些婆子們額頭冒汗的樣子,顯然這些東西不輕。

    “先把這些東西放進庫房,等王妃醒來後再稟告,”紅纓打開所有的盒子看了一眼,見不過是些珠寶首飾之物,便親自帶著這些人把東西放進了華夕菀的私庫,左右王妃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東西了。

    “你說什麼,顯郡王被封為親王了?”華依柳看著自己的貼身丫鬟,怔怔的坐了好一會兒後,才道,“昨晚上姑爺又歇在側院了?”

    她見貼身丫鬟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變了臉色,就知道周雲恆昨晚去了哪,她還沒有來得及說別的,就見婆婆帶著小姑走了進來,她只好起身把二人引了進來。

    “兒媳,三日後你與我一同去顯親王府賀喜,顯王妃與你乃是堂姐妹,這種大喜事,你這個做姐姐的不去,可說不過理,”周夫人接過華依柳捧來的茶喝了一口,又跟華依柳說了會兒話,才淡笑著轉口道,“雲恆院子裡那些不老實的我已經讓人打發走了,我還盼著抱你跟雲恆兩人的大孫子呢。”

    華依柳面上擠出一絲笑:“他們都是伺候夫君的女子,平日夫君憐惜一些也無礙。”原本她出嫁時的幾分期待,早已經在這些日子磨光了,對周雲恆也沒什麼念想了。如今婆婆來說這麼多,不過是看在華夕菀這位顯王妃是她堂妹的份上,不然何必管這些。

    當初剛出了周老夫人的孝,周雲恆就能弄大身邊人的肚子,還傳出了消息,等她嫁過來的時候,院子裡的人也沒處理乾淨,到了現在卻因為華夕菀成為親王妃把這些人都攆了,那麼她又算什麼呢?

    “雖說如此,男兒若是沉迷美色,又如何建功立業?”周夫人笑著道,“ 你是個賢惠的,有你在,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華依柳又客氣幾句後,才笑著跟周夫人道了謝,眼裡卻沒有幾分笑意。

    等婆婆與小姑子離開後,華依柳想起被婢女們環繞著的華夕菀,想起風度翩翩的顯王,再一想整日流連美色的周雲恆,用手絹捂著臉,無聲痛哭起來。

    在晏晉丘成為親王的第二天,果然賀儀多如潮水,來賀的女眷們華夕菀只接見了一些顯赫皇室與世家,其他人也知道都是這麼一回事,他們送拜帖也只是走個行事,顯王妃能見她們就是走運,不見她們也很正常。

    義安候府的人是肯定要見的,就在聖旨下來的第二天,華夕菀就見了娘家的人,還特意囑咐了幾句,不過因為要見的人太多,所以也沒有私下說太多的話。

    到了中秋節前一日,前來賀喜的人總算少了下來,華夕菀也跟著鬆了一口氣,結果早上起來剛用完早膳,就聽到下人來報,周侍郎府上前來賀喜。

    華夕菀嘆了口氣,原本她是不想見周家人的,可是想到華依柳嫁給了這家人,只好讓下人先招待著來客,她稍後便過去。

    周夫人見下人邀請她進去後,心里鬆了口氣,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女兒與華依柳,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等會在王妃面前,切莫失了儀態。”

    “女兒記下了,”周錦西小聲應了下來,她知道母親搭上顯王府的線,是為了讓顯王妃對自己有好感,爭取日後在重要場合下多露臉。

    “周夫人,周奶奶,周小姐,請稍坐片刻,王妃稍後便來,”接待三人的是橙秋,她讓丫鬟給三人上茶以後,便站在了一邊。

    周夫人看了眼殿內的擺設,又見招呼她們的丫鬟穿著比普通丫鬟好,兒媳又不認識,便猜測這可是王府的丫鬟,而不是華夕菀陪嫁過來的。

    她是有幸去過寧王府做客,寧王府上瞧著雖是花團錦簇,可是那些下人瞧著倒不如顯王府裡有規矩。

    可見顯王妃是個十分有能耐的女人,她可得更加小心客氣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05:10 PM

第41章 桂花酒

    門外傳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周夫人聽到後,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不多時便見到顯王妃帶著幾個美貌婢女進來,面上雖帶著三分笑,但是偏偏任誰也不敢小覷。

    “老婦見過顯王妃,”周太太禮未行完 ,便被紅纓扶住了。

    “周夫人不必如此多禮,”華夕菀在上首坐下,示意丫鬟給客人們換茶,“這幾日府裡事多,我是個無能的,竟是忙亂到現在,讓夫人久等,實在過意不去。”

    “王妃此言過謙了,王爺晉升乃是大事,自是事多,”周夫人坐姿雖周正,但是背脊微彎,擺出恭敬的態度,“若是別人,早已經手忙腳亂。老婦見府上下人們各個手腳勤快卻不顯慌亂,可見王妃賢德,不過是怕我等羞愧,所以故意自謙而已。”

    “可當不得周夫人如此盛讚,”華夕菀視線從華依柳身上掃過,見她較之成婚前瘦了些,面色也有些蒼白,又見她身邊的周家姑娘膚色粉嫩,襯得華依柳更加蒼白,“大姐這些日子可好?”

    “勞王妃問,一切都好。”華依柳扯著笑回答,只是眼神中沒有半分活力,瞧著竟是五六十老嫗般蒼桑。

    周夫人眼見這個情況,心頭一跳,她知道自家兒子做得過了些,但是她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命根子,哪裡捨得拘了他,現在就怕顯王妃發作。

    “大姐瞧著清減了些,不知可否請太醫來斷脈?”華夕菀眉頭微皺,然後用無奈的口吻對周夫人道,“堂姐最是溫婉的性子,平日又是個諱疾忌醫的,還請夫人多多管教一番,我做妹妹的說話沒分量,不過姐姐是個孝順的,夫人說的話她一定聽。”

    周夫人笑容如常道:“王妃說的很是,兒媳近來胃口清減了不少,老婦也正擔心著,有王妃您在一旁勸著,老婦也放心不少。”話雖如此說,她端著茶杯的手卻僵了一下。

    “是兒媳不是,讓婆婆擔憂了,”華依柳朝周夫人笑了笑,然後心情複雜的看了眼華夕菀,想到尚未參加春闈的弟弟,唇角動了動,終究什麼話也沒有說 。

    周夫人見她這樣,心裡也滿意了,然後轉頭道:“今次聽聞尊府大喜之事,老婦特來恭賀,還請王妃饒恕我等叨擾之罪。”

    “夫人這話就見外了,”華夕菀姿態優雅的吹了吹茶杯中的熱氣,然後道,“你是我華家的姻親,我們也算得上是親戚了,何必還說這般見外的話。

    周夫人順勢又捧了顯王府幾句,然後不知怎的就把話題轉到了科舉上:“明年又是春闈之年,不知又有多少名人學子來京。”

    “學子多,能人便多,這可是好事,”華夕菀笑了笑,不接周夫人這個話頭,轉而道,“夫人的姑娘可真標誌,今年多大啦?”

    “上個月便已經及笄了,”周夫人見華夕菀問到自己女兒了,也顧不得科舉這個話題,笑著道,“是個粗野丫頭,當不得王妃的誇讚。”

    “周姑娘若是粗野丫頭,那我們這些豈不成了燒火丫頭了?”華夕菀打下打量了一通周錦西,“不知平日在家讀些什麼書?”

    “回王妃,只是讀了《女四書》《女論語》等,”周錦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明明郡王妃的眼神很溫和,可她就是不敢去看顯王妃的眼睛。

    “嗯,”華夕菀點了點頭,誇獎了幾句後,便不再多說什麼。

    這時有下人來報,王爺回府了。周夫人極有眼色,見狀便起身告辭,華夕菀假意挽留一番,周夫人再次請辭,華夕菀就讓白夏把人送出去。

    華依柳走在周夫人身後,遠遠看到顯王帶著幾個太監從另一邊小道走向住院方向,她只來得及看見一個背影,再看時人已經消失在拐角處。

    等出了王府大門,周錦西與華依柳上了一輛馬車,周錦西略有些羞澀的問道:“嫂子,顯王真有傳聞中那般出色嗎?”

    華依柳微怔,隨即垂著眼眸道:“或許是吧,我只在大伯府上遠遠看到過兩次,並未細看。”

    “哦,”周錦西略有些失望,又覺得自己作為未嫁女不該問這些問題,看了看華依柳,見她沒有說什麼,便低著頭玩自己的手絹。

    等一行人回到周府後,周夫人看著嬌俏的女兒,腦子裡不知為何突然冒出一個歪點子:“兒媳,聽說顯王府上沒有側室?”

    “婆婆,顯王與王妃伉儷情深!”華依柳聲音沉了幾分,這是她第一次在周府用如此嚴肅的口吻說話,“這是王爺與王妃的福氣。”

    周夫人似乎沒有想到兒媳竟然會用如此嚴肅的口吻跟自己說話,愣了片刻,似乎也料到自己有些頭腦發熱,便點了點頭:“你說的對,顯王與顯王妃都是有福氣的人。”

    與婆婆和小姑子分開后,華依柳扶著丫鬟的手,身上的力氣去了大半。

    她是嫉妒華夕菀,可是卻又不想真的有人去破壞那份美好。這種矛盾的心情啃噬著她的心,讓她輾轉難眠,卻無人可知她這份心情。

    等晏晉丘到了內院,華夕菀把京城各家送禮的厚薄給他說了個大概,讓他心裡有個數。

    “徐王府是我們的長輩,平日里的禮可以重兩分,”晏晉丘沒有料到華夕菀如此心細,聽她說完後,才道,“徐王妃是個極和藹的人,你若是得閒,倒是可以去與她說說話。”

    華夕菀點了點頭,現在的徐王與當今乃是堂兄弟,因為老徐王與先帝關係十分親近,所以先帝特下旨,徐王三代以內若是沒有犯下大罪,皆襲親王爵。所以現在的徐王以及他的兒子,都是板上釘釘的親王,只要他們不腦子短路去造反。

    如此以來,徐王在皇族里地位倒十分尊崇,就連當今聖上面對徐王時,也十分客氣。徐王府裡的人倒也是聰明人,平日里該吃吃該喝喝,也不愛管太多閒事,與其他王府關係也一般,倒是徐王妃頗喜歡晏晉丘,平日喜歡念叨他。

    不過在大多人眼裡,徐王妃一個後宅女人,喜歡顯王定是因為他有文采相貌好,與前朝倒是沒有什麼牽扯。

    徐王府的識趣皇帝很滿意,別人也沒啥意見,所以這些年徐王府一直在京城裡混得風生水起,偏偏還沒有人說他的不是。

    “徐王妃是個十分有見識的長輩,我正想與她多學學。”華夕菀與徐王妃也曾相處過,雖然私下沒有多少見面的機會,但是經過聚會時的言行交談,她就知道徐王妃是個十分聰慧有胸襟的女性,從內心裡來說,她很尊敬也很喜歡這樣的長輩。

    當初她與晏晉丘成婚時,似乎晏晉丘也是請的徐王妃代替家中的長輩幫著料理成親事宜,從此便可以看出,徐王妃對晏晉丘是十分偏愛的。

    晏晉丘聽到這話,倒沒有當真,不是他覺得華夕菀對徐王妃不尊重,而是他知道華夕菀能躺著絕不站著的懶散性子,又怎麼會沒事去做那些後宅女人常做的事情。

    “好,”晏晉丘笑了笑,隨手拿起桌上的禮品單子看了幾眼,視線掃過盛郡王府時,眉頭微皺。

    “怎麼了?”華夕菀注意到他神情不對,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隨即便笑道:“你晉為親王的第二天,堂嫂便攜禮拜訪了,可是這些東西有什麼不對?”

    “沒什麼,”晏晉丘把單子放下,那天晏伯益也是來過的,他與晏伯益兩人性格不同,如今皇帝又特意在他兩人中間煽風點火,他本以為以晏伯益的性子,至少表面上應該沒多大反應的,沒有想到這次的禮竟然如此豐厚,反倒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了。

    不知是真的慾蓋彌彰,還是特意做出此舉給皇帝看。

    食指輕點桌面,晏晉丘突然道:“下個月就是盛郡王的生辰,屆時我們再回一份厚禮如何?”

    華夕菀視線掃過他的袖袍,發現他的袖袍針腳有些不對,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好,我原本也是這樣打算的。”

    晏晉丘點了點頭,叫人進來伺候著自己換了一件外袍,與華夕菀在一起久了,他也漸漸染上她的習慣,比如說私下無人時,穿著寬鬆的外袍選個舒服的姿勢看書,可見人墮落的速度比養成一個好習慣快。

    衣服換下來後,晏晉丘就在華夕菀身邊坐下,喝著茶道,“明天就是中秋了,宮裡擺完宴後,我們回府一起賞月。”

    華夕菀笑著道:“如果明晚的宴席散得早,倒也可以一試,左右我們酒庫裡,還有幾壇子陳年桂花酒呢。”

    “既然如此,不如給泰山大人還有兩位舅兄送幾壇,雖然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不過也能應下景。”晏晉丘伸手把華夕菀攬進懷中,“總歸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桂花酒確實適合這種日子來品嚐。【1】”華夕菀給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那我下午就讓人把酒送到侯府去。”

    “嗯。”晏晉丘的手輕輕揉著她的脖頸,聞著淡淡的桂花香氣,視線掃過那件換下來後被扔到一邊的外袍,神情森然。

    ****

    作者有話要說:【1】借用自李清照的《鷓鴣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11:15 PM

第42章 真相如此···

    “王爺今日上朝,可帶了木通一起?”華夕菀撫著手裡的袍子,面帶笑意的注視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太監,眼見他在自己注視下瑟瑟發抖,便移開了視線。

    “回王妃,今日木總管輪休,並未陪同王爺去上朝。”小太監不明白王妃有什麼用意,但是見王妃就像是撫著心愛之物般撫摸著王爺昨日出門穿過的衣袍,便覺得背脊發寒。

    “既然如此,你去把木總管請來,就說我有事想問問他。”華夕菀放下這件外袍,揉了揉額際。她雖不喜女紅,但是在侯府裡也是請人來專程教過各種針法的,這個袍子袖擺處明顯有過開線又被人縫好的痕跡,瞧著針法倒像是水鄉之地的,只是縫衣服的人是否也如水鄉女子般柔美。

    木通聽聞自己被王妃召見,心裡雖有些疑惑,但是腳步卻不慢,一路疾行到門外,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才揚聲道:“小的木通求見。”

    “進來吧。”

    木通從這聲音裡聽不出息怒,埋頭便走了進去,等行完禮才發現王妃手邊的那件袍子,心裡咯噔一下,王妃這是知道了?

    眼見木通變了臉色,華夕菀也不擺什麼王妃的譜兒,讓他起身回話:“我瞧著王爺袖擺處開了線,王爺的衣服向來有針線上的人打理,定不會出現這種失誤,所以我料想可能有人在外衝撞了王爺,想了很久,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就召你來問問。你昨天跟在王爺身後伺候,可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木通能說什麼,說自己不知道,那就是自己這個奴才不稱職。好在這事也不是沒法說的,他略一思索,便把事情原原本本說清楚了。

    “昨日從宮裡出來,王爺本想去某個鋪子取件東西,誰知走到半路上,竟有位小娘子的籃子勾壞了王爺袖角,”木通見王妃神情如常,便又接著道,“這位小娘子的針線鋪子就在旁邊,就用針線縫補了一二。”

    這話說得雖是實話,卻也省略了該省略的,比如說這位小娘子面如嬌花,身如扶柳,聲如黃鶯。又比如說,小娘子躬身替王爺縫補袖子時,無意間透露出她是個喪夫的寡婦。

    木通雖是個太監,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小娘子是個難得的尤物,偏偏她身上還找不到半分豔色。

    華夕菀聽完後點了點頭,把衣服交給白夏道:“把衣服收起來吧,王爺為人雖然儉省,但是這縫補之物,還是不要讓王爺上身了。”

    “是,”白夏屈膝,接過外袍看了眼躬身站著的木通,轉身出了門。

    木通額頭冒出細汗,身為奴才,他沒法跟王妃說,這個小娘子形跡可疑,可是這麼站在這,頂著王妃的注視也挺嚇人。

    “雖是她劃破王爺的袖袍,不過也只是無意,更何況她還替王爺縫補好袖袍,”華夕菀從軟榻上站起來,扶著橙秋的手走到木通跟前, “不如你替我拿二十兩銀子給這位女子,畢竟年紀輕輕的女子喪夫獨居也是不易。”

    接過紅纓送來的二十兩銀子,木通領命退下,出了院子後才鬆口氣,看著手里白花花的二十兩銀子,他朝地下看了一眼。

    拿著銀子來到昏暗的密室,木通看了眼四周,問道:“昨兒晚上送來的那個女人招了沒有?”

    “回木總管,人已經招了,”一個穿著褐色短打的男人把一張口供遞過來,“這個女人竟是盛郡王府派來的。”

    木通擺擺手,沒有去接那張口供:“人還活著麼?”

    “這可不巧,剛剛沒了氣兒,這……”男人有些驚慌,昨天王爺還下命令說只要能撬開那個女人的嘴,就生死不論,現在木公公問人活著沒,難不成是王爺改了主意?可這人都沒了,他拿什麼給?

    “沒事,我就是來問問,”木通把銀子扔給男人,“這些銀子拿去,給女人找口薄棺葬了,這是王妃的恩典。”這些銀子那個小寡婦是用不上了,不如買些香蠟紙錢,讓她下面有些錢花,爭取下輩子投胎做人長些眼睛。

    “小的記下了,請木總管放心 ,小的一定辦好這事。”男人笑瞇瞇的接過銀子,聽到王妃二字時,神情鄭重了些。

    木通擺了擺手,也不想待在這昏暗的屋子裡,出來後才長舒一口氣。這女人也算倒霉,用這種手段來接近王爺,當年老王爺的那些妾侍也玩過這些手段,王爺能對這種女人有好感麼?

    更別提王爺性子多疑,這一查就查出盛郡王府,這女人能活下來才奇怪。

    盛郡王有野心他是知道,只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玩這種手段,和太子讓人玩的那些手段也沒什麼差別,只是前者隱晦,後者太過明顯而已。要真比起來,誰也不比誰高貴,就連他們家王爺也是玩過一些手段的。

    所以權勢這東西就是誘人,誰在乎得到前用了什麼手段呢,最重要的就是誰得到了最後的勝利果實。

    衣袍事件就這麼輕輕拿起又放下了,晏晉丘下朝後,華夕菀沒有跟他提這件事,他也沒有問起。兩人一起用過午膳,然後換上赴宮宴的衣服,乘上王府的馬車朝宮中趕去。

    親王與親王妃正經出門,就有符合他們身份規格的依仗,所以兩人乘坐的馬車從街道經過時,道路兩旁的老百姓都紛紛避讓開來。

    掀起車窗簾子一角,看著四散開來的百姓,華夕菀有些恍然的想,大概這就是權利的誘惑力了,眾人恭謹退讓,而自己卻仍舊高座中央。

    一路上也有別的人家車駕路過,但是見到他們出現後,都紛紛避讓開來,擺出了恭敬的架勢。

    華夕菀突然想起成婚前,她在此處避讓過端和公主的車駕:“我記得成婚前的一個多月左右,曾在此處避讓過端和公主的車駕。聽聞那時端和公主與其他女眷們踏馬觀春回來,只可惜我坐在車裡,看不到外面是什麼樣子。”

    “明年我帶你去,”晏晉丘道,“京郊外有個馬場,景緻也不錯。”

    華夕菀想著騎馬會磨大腿,於是搖了搖頭:“我就想想而已,還是算了吧。”這種人不想動,心已飛遠的毛病,還有個通俗的名稱,叫懶病。她估計自己這輩子是沒痊癒的希望了。

    馬車進宮後,兩人便下了馬車,步行到太后的福壽宮,把備好的禮物送給太后,就陪著老人聊起天來。

    鑑於太后是個顏控,所以每次晏晉丘與華夕菀出現,她都格外的高興,每次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兩人上下打量一番,確定容貌水平沒有下滑後,才心滿意足的招呼兩人喝茶吃點心。

    三人聊了一會兒後,盛郡王夫婦也來了,一番客套後,才又各自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華夕菀的錯覺,她總覺得侯氏的面色有些不對勁,猶豫一番後,才開口道:“堂嫂面色似乎有些蒼白,可是身子不適?”

    “多謝堂弟妹關心,”侯氏笑得格外甜蜜,用手絹掩著嘴角道,“最近胃口不太好,所以用得小了些,今日太醫來把脈,說是讓我少費神,只安心養胎便是。”

    “原來是有喜了,這可是大好事,恭喜恭喜,”華夕菀面上的笑意頓時明顯了幾分,隨即笑道,“堂嫂這可不厚道,這種天大的好事,竟也不告訴我們一聲。”

    “原是想著讓人來告訴大家的,只是想到下午要入宮,就乾脆等進宮後親口告訴大家,也算是我們一番誠意。”侯氏眼角眉梢都是喜意,眼底滿是柔和之意。

    華夕菀見她這個樣子,知道她是在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原本心裡那點怪異之處,也就放下了。侯氏只比她大幾個月,現在不過剛剛十七歲,肚子就已經懷了一個,不知生產的時候,會不會遭些苦頭。

    “有孩子好,有孩子好,”太后笑得囑咐了幾句,讓侯氏平日多加小心。不過因為太后膝下沒有孩子,所以她說的時候,就格外的謹慎。

    “說來,你們兩個成婚也有好幾個月了吧,不知什麼時候傳喜信呢?”太后高興過後,就把問題扔到了華夕菀與晏晉丘的面前。

    這種問題華夕菀不知該怎麼說才好,倒是晏晉丘接過話道:“皇祖母,王妃她年輕尚小,我倒是想等到她十八歲以後再考慮要孩子,這樣對她身子也有好處。”

    太后聞言點了點頭:“你考慮得很周全,這女人生孩子就是一腳踩在生門,一腳踩在死門,多注意些也好。”她算了一下華夕菀現在的年齡,有些遺憾道,“雖說等個兩年時間有些長,不過這樣更穩妥些,倒也挺好。”

    華夕菀有些無語的看了眼晏晉丘與太后,在盛郡王妃懷孕當頭,說這個話是不是略不厚道?

    想到這,她特意看了晏伯益一眼,發現他神情如常,彷彿懷孕的不是自家老婆似的。

    華夕菀摸了摸鼻子,嫁給這種男人可真是愁人,這種表現實在太欠扁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2 11:20 PM

第43章 秀恩愛

    侯氏彷彿對太后說得話沒有在意,反而笑著道:“皇祖母,我看以顯王爺對顯王妃的愛重,只怕是捨不得她受半點苦的。”

    “這樣好,這樣好,”太后笑瞇瞇的看向晏晉丘,“女人一輩子不就圖過個好日子,為人夫君者多疼愛一點,也是對的。”

    侯氏垂下眼瞼,笑容依舊:“皇祖母說的是。”

    華夕菀看了看侯氏,又看了眼笑得滿臉褶子的太后,學習到了一個新技能,那就是以不變應萬變,任你千般手段,我自巋然不動,實在是上策。

    她覺得自己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太后這種千年老狐狸的手段,她至今還捉摸不透,這位經常不按理出牌,有時候還會來個突然襲擊,讓人防不勝防。

    只希望這位對晏晉丘的喜愛是真的,不然她什麼時候被坑一把,恐怕連怎麼被的坑都不知道。

    晏晉丘對太后笑了笑,然後趁華夕菀不注意,捏了捏她的手指,被華夕菀瞪了一眼。

    太后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笑著道:“看到你們這些晚輩感情好,我這個老婆子心裡就高興。”

    侯氏面上陪著笑,扭頭看向身邊的晏伯益,心底卻升起一陣失落。大概人就是這樣,明明她曾經很滿意他身邊只有兩個通房,再無別的女人,與其他皇室的人比起來,已經算是難得的體貼。可是現如今見到華夕菀與晏晉丘二人琴瑟和鳴,晏晉丘對華夕菀又是處處體貼,又沒有別的女人。她又覺得,自己得到的還不夠多,如果郡王爺能像顯王那般體貼就好了。

    “堂嫂?”華夕菀見侯氏在走神,輕聲喚她道,“皇祖母問你最近偏愛吃什麼口味?”

    “回皇祖母,孫媳倒也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甜的酸的辣的都愛吃,”侯氏對華夕菀感激一笑,隨即道,“就是今日喜歡吃酸的,明天又愛吃辣的,連我也不知道口味究竟是什麼樣了。”

    “能吃就是福,如今你是雙身子,你吃的東西可是養兩個人,若是不能吃,豈不是把身子都拖垮了?”太后雖然沒有孩子,但是在宮裡也見過不少孕婦,所以對孕期注意的事項倒是很了解,跟侯氏說了一通後,才道,“女人第一胎非常重要,一定要好好保住。只要第一胎保住了,以後生孩子那就是餃子下鍋,一個接一個。第一胎若是保不住,不僅傷身體,還容易習慣性滑胎,到時候可是連哭都來不及了。”

    “孫媳謹記皇祖母的教誨,”侯氏剛剛發現自己懷孕,很多事情還沒來得及打聽,所以太后這麼一說,她心里頓時就緊張起來,連手都不由自主的搭在了小腹上。

    華夕菀見她如此緊張的樣子,也替她在心裡嘆息了一聲。雖然與侯氏來往的次數並不多,但是侯氏是個極為聰慧的女人,相貌、手段、身段、儀態樣樣不缺,若她是個男人,一定會很珍惜這樣的女子,因為只要你對她好,她就會對你好,並且還是挖心掏肺的好。

    只可惜如此善解人意的女人嫁進了皇室,遇到的還是個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也許她這樣的女人才是晏晉丘這種人所需要的,而侯氏需要的恐怕也是晏晉丘這樣的男人。

    想到這,華夕菀扭頭看了眼身邊的晏晉丘,搖了搖頭,偏偏他們遇到亂點鴛鴦譜的啟隆帝,真是可惜了。

    晏晉丘被華夕菀看得莫名其妙,準備開口問的時候,見她又把頭扭了回去,鑑於在場的還有別人,他只好摸了摸鼻子,準備等回府以後再問。

    中秋宴快要開始的時候,兩對夫妻從太后的福壽宮裡出來,轉而朝宴席場地走去。

    華夕菀扶著侯氏,走得併不快,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倒是讓外面以為兩府不合的人有些疑惑,不是說這兩家子誰也看不順眼誰麼,怎麼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樣子?

    不管是真感情好,還是真做戲,反正這兩家人擺出了和睦的樣子。至於他們是不是真的感情好,與他們也沒多大關係,反正這些人鬥來鬥去,他們這些閒散皇室也就當是看熱鬧了。

    今年的中秋宴與往年差不多,沒有什麼特別的新意,頂多樂師換了,舞姬換了,但是在場坐著的人還是那些人,程序還是那樣的程序,大家互相吹捧,然後齊呼皇上聖明就對了,至於別的……在這種宴席上,能有什麼別的?

    就當眾人在無聊中等待秋宴結束的時候,出現了一個插曲,那就是啟隆帝見一位舞姬跳的寒宮舞頗有仙人之姿,把人收進了后宮。

    皇帝下令把舞姬收進后宮時,皇后面上一直帶著雍容華貴的微笑,就連端著酒杯的手也沒有偏移半分,彷彿這個看上其他女人的男人不是她的丈夫,她就像是一件華貴的擺設,好看卻又沒有感情。

    華夕菀心里莫名有些發堵,所以乾脆移開視線不去看那兩位大昭最尊貴的男女,輕啜起淡香的桂花酒來。

    歌女的輕吟就像是一陣輕風,撓得人心裡發癢,卻又什麼也看不見摸不著,走出煩悶的大殿,站在漢白玉搭建的高台上,一輪圓月掛在天際,帶著說不出的清寒。

    風起,帶起一股寒意,她上前幾步,扶住白玉欄杆,看著高高台階兩旁穿著甲胄的侍衛,她幽幽嘆息一聲,到這裡十六年了,她自幼學著世家閨女的禮儀教養,前生的習慣早被磨得不剩多少,但是內心深處卻記得女人可以反抗,可以一腳踹開守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可以活得更自我。

    這個繁華的大昭朝,男女地位雖然頗似真實歷史上的大唐,但是對於女人來說,仍舊有很懂無可奈。就像皇后,她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但也不能活得肆意。

    “嗤,”她揉了揉額際,覺得自己是多喝了幾杯酒,想得有些矯情,她倒是忘了一句話,就是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以己度人有時候並不算美德。

    不時有一隊提燈巡邏的侍衛或者太監宮女在高台下經過,在夜色中漸行漸遠,只留下一絲光亮,最後消失在黑暗中。

    “怎麼站在這裡,裡面太悶了?”一件薄披風搭在了華夕菀的身上,然後一雙溫熱的手繞在她前面,替她理著披風帶子。

    華夕菀回頭,正好擦著晏晉丘的臉頰,她頭微微後仰,然後自己伸手係好帶子,淺笑著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宴席快結束了,我擔心你就出來看看,”晏晉丘伸手去牽華夕菀的手,“我們進去吧。”

    華夕菀依言跟在他身後,快要進殿門前,她回頭看了眼天際的明月,就像是絕世傾城的美人,偏偏高高在上,無人能得。

    “等下我們回去一起賞月,”晏晉丘在她耳邊輕聲道,“現在我們先給皇上與皇后行禮。”

    華夕菀面上露一個笑意,沒有說話,只是徑直往裡走。

    兩人的舉動落在別人眼中,那就是夫妻恩愛,男俊女秀,十分養眼。

    “這兩個人擺在一塊,瞧著還挺養眼,難怪太后娘娘比較偏愛兩人,”徐王在徐王妃耳邊輕聲道,“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徐王妃瞥了他一眼,伸手奪去他的酒杯:“王爺,你老眼昏花,還是少喝一些酒。”好歹這也是他們侄兒侄媳,有他這麼說話的麼?

    徐王乾咳一聲,頗為不捨的看了眼被徐王妃奪去的酒杯,乾脆又去看顯王夫婦,看了好一會兒後,他突然神秘道:“你看顯王妃的嘴角像誰? ”

    徐王妃氣得擰了他一把:“你且少說幾句吧!”二人成親的當日,晏晉丘揭開蓋頭後,她就看出這位侯府嫡小姐彎著嘴角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當年的顯親王妃,可是這話是能出去說的嗎?

    “哎哎,你別惱,”徐王揉著被擰痛的地方,“我這不是跟你說說嘛,又沒有跟別人提起這事。”

    “那以後你也不必跟我說這事了,”徐王妃瞥了徐王一眼,“我上了年紀,腦子不好,也不喜歡聽太多沒影的事。”

    徐王:……

    上了年紀擰人的手勁兒還這麼大,簡直就是小說話本里的鐵骨爪,只覺其痛不見其傷嘛。

    “怎麼了?”晏伯益見侯氏喝湯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眉頭微皺,“湯不合胃口?”

    “沒有,”侯氏笑著道,“湯的味道很好,你也嚐嚐。”

    “嗯,”晏伯益端起碗嚐了一口,剛放下就見晏晉丘與華夕菀攜手而來,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晏伯益的眉頭再次皺起,這種場合之下竟也做出這般姿態,實在太輕浮了。

    “被輕浮”的晏晉丘路過晏伯益的時候,還笑瞇瞇的跟他招呼了一句,然後兩人一起落座,親親密密的樣子簡直羨煞了旁人。

    侯氏捏著湯匙的手微微泛白,半晌後才笑著道:“顯王與顯王妃感情真好。”

    晏伯益冷眼嗯了一聲,顯然對這個話題極為不感興趣。在他心裡,華夕菀與蛇蠍毒婦也沒有多大差別。

    一個內宅婦人,能因為別的女人給自己丈夫縫了下袖袍便要了對方的命,這樣的女人長著再漂亮的臉,也不過是徒有一張好皮囊罷了。

    損失一個精心培養出來的探子他雖然有些心疼,但是眼見晏晉丘娶了這樣一個女人,他倒是樂見其成。娶妻不賢,便是家宅不寧。

    只怕就連之前被太子府小廝姦殺的綠珠,其中也有這位顯王妃的手段,不然世間哪有這麼多巧合,可惜太子府上的小廝比較倒霉,膽大包天起色心也不看對象是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auyah 發表於 2016-10-13 12:13 PM

第44章 意外

    “梆梆梆”

    坐在車內,華夕菀聽到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打更聲,她掀起簾子一角,才發現街道上竟然起了薄薄的一層霧,她皺了皺眉,現在的天氣怎麼會起霧?

    她在宮裡時還看到天空中掛著圓月,如今才過去大半個時辰,天氣就變得這麼快?

    她再仔細一看,原來外面不是起霧,而是下著絨毛般的細雨,因為街道上有些昏暗,讓人晃眼看去就像是起了霧一般。

    “下雨了?”坐在她身邊的晏晉丘掀起簾子看了幾眼,語氣裡帶著些遺憾,“竟是沒法賞月了。”

    華夕菀放下簾子朝他莞爾一笑:“賞月什麼時候都可以,何必拘泥於哪一天?”

    “夕菀總是如此豁達嗎?”晏晉丘看著她,眼神中帶著種華夕菀看不懂的認真,“什麼事都不在意,什麼事都可以看開?”

    “心胸開闊者才活得更開心,人生苦短,何必與自己過不去?”華夕菀笑容不變,反而去看掛在車璧上的玉葫蘆,“太計較的人,想要的東西也越多,若是得不到,豈不是會失落?”

    “可是若是遇到喜歡的東西,不去爭取,又怎麼知道那不屬於自己?”晏晉丘看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至少嘗試過,不會讓自己那麼後悔。”

    “誰知道嘗試過後,就不會後悔了?”華夕菀把玉葫蘆捏在手心,“世間可是有不少人為自己的執念後悔。”

    “可也有為自己不曾嘗試過後悔,”晏晉丘放下簾子,笑了笑。

    “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華夕菀嘲諷一笑,“更何況後悔的都是失敗者,若是過得幸福的,還有什麼時間去想自己不曾得到的東西?”

    晏晉丘沉默片刻,然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啊!”

    一個淒厲的尖叫聲從巷子里傳出,在這寧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的駭人,若不是顯王府儀仗有足夠多的青壯侍衛,只怕一些隨行婢女已經嚇得軟了腿。

    華夕菀皺眉,這裡可不是前世電視劇裡演的那樣,男男女女在夜裡可以到大街上亂竄,畢竟這裡到了晚上可是又宵禁的,無關人員在大街上亂走,可以當成小偷或者亂黨抓起來的。

    現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會有人叫得如此滲人,不知是巧合還是別的?

    顯然這一聲尖叫並不能影響顯王府車駕的前行,所以一行人仍舊按照原來的速度繼續前行,就在車駕快要拐過彎時,巷子裡再度傳出淒厲的尖叫聲,這次叫得比上一聲還要滲人,讓人從骨子裡發出寒意。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一串腳步聲,還有甲胄與兵器碰撞的聲音,不一會兒華夕菀就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衛尉寺少卿張厚見過顯王殿下。”

    張厚看著面前的車駕停下,心里松了口氣,隨即便見面前的簾子撩起了三分之一,剛好把顯王的身姿露出了出來,他眨了眨眼,不小心看到顯王旁邊露出了一塊紅色的衣角。

    “張少卿,不知有何事?”晏晉丘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打量著眼前這位年輕的衛尉寺少卿,能混到這個職位上的人,都不會是什麼簡單人,不然衛尉寺少卿這個職位,也輪不到他來坐。

    “稟王爺,小的在附近聽到有一位女子的尖叫聲,所以特帶人過來巡查。”張厚臉上蒙著一層水霧,黏糊糊的有些難受,可是在晏晉丘面前卻不敢隨意去擦,“不曾想遇到王爺您的車駕,是小的們衝撞了。”

    “張少卿言重了,你也是為了我們京城治安著想,只是這夜里莫名響起女子尖叫聲,實在有些怪異,”晏晉丘嘴角勾了勾,“還請張少卿多多注意。”

    “多謝王爺提醒,”張厚再抬起頭時,見馬車的簾子已經放了下去,他朝馬車作揖後,才帶著屬下離開,開始一條一條巷子盤查起來。

    “張厚此人年紀雖輕,不過自有一套辦事手段,他的職位看似品級不高,但是京城很多事情與他息息相關,京中大多人都會賣他兩分面子,”晏晉丘對華夕菀道,“我聽聞上次你驚了馬,也是他帶著人緊急控制住的?”

    華夕菀頷首道:“這位張少卿確實身手不凡。”

    車駕還沒到顯王府門口,就聽人來報,張少卿已經找到尖叫的人了,只是受害者身上傷痕累累,昏迷不醒,已經被送去醫館治療。

    華夕菀皺了皺眉,任誰也不會喜歡這種事情發生,她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可查明受害者的身份?”

    外面匯報的人猶豫了一下後,才道:“這二位姑娘都是清怡齋的人。”

    “清怡齋?”華夕菀疑惑,聽名字倒是挺清雅,不知是做什麼的。

    “還不快退下,誰讓你在面前說這等不乾淨地方名字的?”木通厲聲斥責。

    華夕菀頓時恍然,原來是煙花之地的人,取這麼清雅的名字,害得她還以為是什麼棋社或者書社之類的地方呢。

    見她面上的表情變來變去,倒也不見提到煙花女子便心生鄙夷之意,晏晉丘意外道:“不知夕菀對此事怎麼看?”

    “不怎麼看,”華夕菀搖了搖頭,“查案有大理寺,我連前因後果都不清楚,能有什麼看法?”

    “我的意思是說……你對兩個女子有什麼看法?”

    “原本你這問題便本不該問,實在太過不妥。”華夕菀語帶厲色,隨即又轉為溫和,“不過我們夫妻之間說些外面不能說的私房話,倒也沒什麼大不了。”她打了個哈欠,之前在宴會上喝了幾杯酒,現在她突然覺得有些困,“沒有買賣便沒有市場,我就這個看法。”

    晏晉丘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後,才無奈的笑開,他想說這是歪理,可是仔細想想,就發現對方說的不是道理,若是天下男人都能管住自己,這時間哪還有女子來做這皮肉生意呢?

    馬車又前行了一會兒才停了下來,華夕菀聽到外面的下人說王府到了,掀起簾子一看,大門口已經停著兩頂軟轎,還有幾個撐著傘的下人。

    她與晏晉丘剛從馬車裡露出一隻腳,就有下人上來替他們撐傘,還有人過來擋著風,等她坐進轎子裡,連一點雨絲都沒吹到臉上。

    張厚在醫館外等了一夜,結果好不容易撐到天亮,聽到屬下來報,其中一個傷勢太重,無藥可救已經去了。聽完後,他面色頓時有些不好看,半晌才道:“我知道了,讓人把此事稟報到大理寺。”

    他衛尉寺的人只負責巡邏,若是發生了命案,也只能轉交給大理寺或者刑部處理,他們可沒有權利去插手這種事。

    “那我們在死者身邊找到的這些東西也移交到大理寺嗎?”一個下屬捧著一塊棉布過來,棉布上面放著一塊染血的破布以及一顆墨色寶石。

    “不交留著做什麼?”張厚視線掃過那塊沾血的破布,“如今盛郡王負責大理寺,有郡王爺在,什麼案子查不出來?”

    在場的人都想起前段時間盛郡王負責的張公子被害一案,心情頓時復雜起來,畢竟當初那事可是牽扯到了太子身上,弄得京城人心惶惶,至今還有不少人戰戰兢兢,就怕莫名被牽連。

    兩個時辰後,大理寺就接到了衛尉寺移交過來的命案,他們比較倒霉的是,半個時辰前另外一個受害者也沒救過來,重傷不愈而亡。

    兩個受害者都死了,要在死人身上找到線索,簡直就是難上加難,可是他們不查不行,畢竟這事鬧得風風雨雨,有些不了解事情的老百姓甚至開始傳言這是鬼怪作祟。若是不查清,到時候京城不知會亂成什麼樣。

    大理寺卿現在的心情卻比任何人都複雜,因為他發現衛尉寺移交過來的證物有些棘手,他看著坐在上首的盛郡王,大氣也不敢出。

    晏伯益臉色同樣難看,畢竟任誰查案的時候,發現死者身上找到的某個證物是自己身上的東西,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既然此事牽扯到我,我也不便插手此事,”晏伯益站起身,不再看與案子有關的證物,“此事我會向皇上稟明,還請大人不必介意。”

    大理寺卿能說什麼,只能流著大汗賠笑而已。

    晏伯益卻無心看他的臉色,抬腳直接出了大理寺的門,心裡卻在想,究竟是誰用這麼拙劣的手段陷害自己?

    “將軍!”

    華夕菀笑瞇瞇的拍了拍手:“這局是我贏了。”

    晏晉丘看著被兩人下得亂七八糟的棋局,無奈的笑了笑,讓下人把棋盤拿了下去,然後道,“這幾日京城里人心惶惶的,你注意別受了外面傳言的影響。”

    華夕菀不在意的想了想,當晚的尖叫聲她都親耳聽見過,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她若是當真才奇怪。

    反正,不管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都與她沒有多大的關係,她又不是腦子犯病,何必要做吃飽了撐著的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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