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shisanchun -【盛世茶香】《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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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de0603 發表於 2012-12-28 08:35 PM

  第一百八十一章:甜蜜蜜的幸福

  謝文雋答應下秦天的要求,幾人出了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臨進房間,秦天問莊信彥:“今晚你不要去馬車了睡了,天氣越來越冷了。”

  莊信彥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像是讓她放心。

  今晚還是和謝婉君一間房。謝婉君見到她臉微微一紅,低下頭,像是不好意思和她說話。秦天也懶得應酬她,打了個招呼後便在秋蘭的説明下卸妝梳洗上了床。

  半夜裏幽幽地醒轉過來,窗外寒風呼啦啦地響。秦天傾聽了一會,越來越不放心。輕手輕腳地起了床,穿上外衣,披上披風,臨走的時候又拿過莊信彥的披風出了房門。

  她下了樓,摸到前院停放馬車地方。她掀開車簾一看,裏面無一人,摸摸軟墊也是冰冷冰冷,不像是有人睡過。秦天只當他真的睡在房間裏,這才放下心。正準備回房,忽然聽到外面一陣陣的馬蹄聲,以及隱隱的海富壓低的聲音:“少爺,就這樣!”

  秦天連忙開了大門出去,卻見海富一個人提著燈籠站在客棧外面的空地上,面朝著西邊,引頸張望。

  “海富,你在這裏做什麼?”秦天走過去。

  聽到秦天的聲音,海富嚇了一跳,他將手中的燈籠照了秦天一下,壓低聲音道:“大少奶奶,三更半夜的,你怎麼出來了?”

  “你也知道三更半夜的啊,那你在這裏做什麼,少爺呢?”

  海富又向西面眺望了一下,這才引著秦天走到角落裏來,壓低聲音道:“大少奶奶,大少爺在學騎馬了!”

  “學騎馬?”秦天睜大了眼睛,“他不是會騎馬嗎?”

  “他從小呆在府裏,很少出門,就算出門也有馬車,他哪里會騎馬!”海富嘿嘿笑了兩聲:“大少爺雖然沒說,可是我知道他是想帶著大少奶奶在草原上騎馬,因為他問我怎麼帶人騎馬才安全了!”

  “那麼說,這兩晚你們都在通宵騎馬?”一陣寒風吹來,秦天不自禁地攏了攏披風。

  海富正要回話,卻聽得馬蹄聲由遠至近而來,他連忙對秦天說:“大少奶奶,大少爺不想讓你知道他不會騎馬這件事,你就避一避吧!”

  秦天點點頭,趁著馬蹄聲還未近,便閃回客棧的大門後。

  她從門縫裏看出去,卻見莊信彥騎著一匹大黃馬風馳電掣地過來,到海富身邊時,因為無法很好控制馬停下,差點從馬上摔下來,幸虧海富及時地扶住他。

  秦天捂住嘴,一陣膽戰心驚。

  等莊信彥坐好後,海富提高了燈籠照亮他那張清俊的面龐,此時他似乎很勞累,滿頭滿臉的汗水,急促地喘著氣,很辛苦的樣子。她還注意到他一直用手在撫著大腿。秦天知道,剛學騎馬的人大腿內側都會磨損厲害,看他這個樣子,現在一定很疼。

  秦天握緊了拳頭,心也似乎縮成了一團。

  “大少爺,今晚就算了吧,我看你很累了。”

  秦天聽得海富輕聲問。

  莊信彥搖搖頭,示意還要繼續練,又向海富做了個手勢,似乎在問他他騎得如何?

  “不錯了,不過兩天大少爺已經騎得似模似樣,相信再練幾天,就沒人能看得出大少爺曾經不久之前還是個生手了!”

  莊信彥裂開嘴笑了笑,像是很開心。

  那一刻,秦天卻忍不住想哭。

  那邊,莊信彥一揮馬鞭,向前沖去,不一會便消失在夜色中。秦天又走了出來。

  “大少奶奶,剛學騎馬的時候很累的,我記得我學的時候頭幾天全身都被顛得像是散了架一般,癱在床上動也不想動,可是大少爺因為不想讓你知道,白天還裝得無事人一般……”說到這裏,海富歎了口氣:“我娘說的沒錯,大少奶奶,你真是好福氣。”

  是的,是的,真是好福氣。秦天心中百感交集,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緒,只覺胸口漲得發疼。

  她轉過身,淚水忍不住落下來,心中卻有一種幸福的甜蜜。

  接下來的時間,她也沒再睡覺,就躲在門後看著莊信彥一遍一遍的練習,雖然寒風刺骨,心中卻溫暖如春。

  估摸著丫鬟快醒來的時候,秦天這才回了房。

  白天趕路的時候,果然如海富所說,莊信彥又在她面前裝得無事人一般,只是他眼底越來越濃的青暈已經透露了他的疲憊。後來終於抵受不住,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睡著了。

  秦天將長榻拿開,讓他在軟墊上睡得更舒服些,又叫秋蘭拿了床被子進來,小心翼翼地幫他蓋上。她摸了摸他那張疲倦的臉,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心疼。

  她躺下來,依偎進他懷裏,環抱著他的腰,貼著他的胸口,感受著他沉穩的心跳,暖暖的體溫,心中莫名的幸福。

  “信彥,信彥,信彥……”她呼喚著他的名字,他的心跳突突的,像是對她的回應。

  她微微一笑,心中甜蜜蜜的。

  就這樣一直過了四天,才到達歸化。

  等到達歸化的時候,莊信彥的騎術雖然說不上爐火純青,可是比之海富也不遑多讓了。而秦天見他如此苦心地瞞著自己,也就裝成不知道此事,等看到莊信彥騎著馬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還表現出開心雀躍的樣子,讓莊信彥不禁感喟,幾天的苦功總算沒有白費。

  歸化地處塞外,四通八達。城市居民稠密,行戶眾多,一切外來貨物先彙集該城囤積,然後陸續分撥各處售賣。有詩雲:“穹廬易絕單于城,牧地猶稱土默川。小部梨園同上國,千家鬧市入豐年。”歸化城儼然是塞外沿邊商貿雲集,百貨流通,民族貿易興旺發達的城市了。

  一進城便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雖然遠不如楊城的旖旎繁華,但卻有一種異族的風土人情,讓人流連忘返,目不暇接。此時秦天就坐在馬車裏,和莊信彥一起好奇地向外張望著,兩人一個說,一個寫交流得很是開心。

  進城後不久,便與長興行分了手。因為秦天已經有所準備,相信就算他們搶先一步將女孩子送去,也不會很快得到回應。那些姜人貴族肯定會好奇謝文雋信中的“舉世無雙”的大禮。

  很快到達謝家大院。因著謝文雋熱情相邀,秦天盛情難卻,便隨著他們來到謝家落腳。

  北方的院宅不同於南方的樓臺軒榭,少了分清雅秀麗,多了分大氣沉穩。謝文雋的兩個嫡子早已迎接在外。

  兩個嫡子大的與謝霆君差不多年歲,生得相貌堂堂,高大威武,喚作謝霆徵。小的那個眉目清秀,身量修長,面帶羞赧,喚作謝霆翔。雙方見過互相招呼了過後,便鄭重地將秦天莊信彥二人迎了進去。

  進去後,莊信彥與徐掌櫃他們被謝家諸人請去了大廳。而秦天和謝婉君則被請去內宅見了謝家主母,也就是謝文雋的妻子文氏。

  中午謝家大擺筵席,隆重地給他們接風洗塵。下午謝文雋叔侄又帶著秦天和莊信彥去拜訪了駐守在歸化的林將軍,領取部票。因著秦天與宋太傅的關係,得到了林將軍的熱情接待,並答應派一小隊士兵護送他們去大草原。

  草原上時有馬賊橫行,常常洗劫過路商人,雖然各家都有護衛,可還是要擔著風險。有此保護,謝家自然是諸多感激。只要商隊插上林將軍隊伍的旗幟,相信那些馬賊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洗劫官兵。

  從將軍府出來,秦天和莊信彥在謝霆君的帶領下又去參觀了鼎鼎有名的謝盛魁。

  謝盛魁不愧是歸化三大商行之一。經營各種百貨,上至綢緞,下至蒜蔥,無所不走。不但如此,謝霆君還告訴秦天,他們謝家最賺錢的生意卻是錢莊,也就是放高利貸,年貿易量可達到上千萬兩白銀,讓秦天暗暗咋舌。

  見秦天驚奇的模樣,謝霆君得意地挑起一條眉毛。

  說起身家,那啞巴哪能和他相比!

  正得意著,卻聽到秦天對莊信彥說:“信彥,以後我們也在這裏開盛世的分行,我有把握,盛世將來一定不會亞于謝盛魁!”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莊信彥那薄冰般的眸子向著他瞟過來,目光閃了閃,又轉了過去。

  謝霆君雙拳握緊,剛才的好心情立馬消散於無形。

  回到謝家,三人被謝文雋派人請到書房,原來姜人貴族那邊已經有回信。

  “他們邀請我們參加七日後的丹朱廟會。這次廟會由哈依大喇嘛親自主持,不僅是王公貴族,就連三大部落的首領大汗也會親臨!這將是最熱鬧的盛事,于我們很有利!”謝文雋很是興奮,說著,他向著秦天看過來,滿懷期待地說:“秦當家所說的舉世無雙的大禮不知可否讓我們先開開眼界?”秦天笑道:“謝老闆別急,時候還未到,時候一到,你自然知道那是什麼!”說著,她又笑問:“不知能否借你們府上的廚房一用?我想做一些家鄉小菜給夫君食用,他不是很習慣這裏的食物。”

  “怎麼能讓秦當家動手,我們這裏也有南方的廚子,你想要吃什麼直接和他們說就是了!”謝文雋道。

  秦天抿嘴一笑:“那可不行,我夫君想吃的東西只有我會做!”



  第一百八十二章:同房

  等秦天他們走後,謝文雋留下謝霆君:“霆君,二叔有事與你說。”

  在謝文雋地示意下,兩叔侄隔著一張小幾坐下。

  “之前長興行的司馬大老闆司馬竣來過。”謝文雋說。

  “他來何事?”

  “他來替他的長子司馬昌來說親,他們想求娶婉君。這件事我想應該讓你父母知道!”

  謝霆君一聽便知是怎麼回事,當即冷笑:“他們長興行真是好計算,如此大事,我們必會要告知我在楊城的父母,這一來一回,必要不少時間。期間他們再放出與我們謝家結親的風聲讓莊家知道,必會讓我們之間心生隔閡,只要我們不能再同心,他們長興行便能雄霸漠北的茶葉生意。”他看向謝文雋:“我知二叔不好當面回絕他們,這樣吧,我明天親自去司馬家一趟,便說婉君已經訂了親,讓他們死了這條心!”

  說完,謝霆君站起,卻被謝文雋叫住:“賢侄稍安勿躁。司馬竣這次提親未必沒有誠意。”

  謝文雋拉著謝霆君重新坐下,慢條斯理地說:“司馬竣明白,以我們謝家和莊家聯合起來的實力,真想要從中分一杯羹,即便是這次輸了,下次也必定會成功。與其到那時三分天下,不如趁著莊家在漠北沒有根基的時候將他摘出來,與我們謝家結盟,兩分天下。不是更有利?”

  說著謝文雋抬起眼看想謝霆君:“其實對於我們來說也是同樣的道理。我們的目的只是漠北的茶生意,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與盛世合作還是與長興行合作又有什麼區別?只要我們和司馬家結盟,將來便可以運用我們手中的實力共同打壓一切敢覬覦我們生意的商家。別的商家在我們的打壓下最多只能做些零碎生意,於我們來說也無傷大雅。霆君,難道你不覺得這其實也是個好主意?”

  謝霆君沉默不語,作為一個生意人,作為謝家未來的掌門人,他自然不是感情用事之人。當初他和盛世的合作,也是看中盛世的實力能為謝家帶來不少的利益。但是要說實力,司馬家似乎更勝一籌。之前司馬家是擺出不容他人插足的姿態,他們才選中盛世,如今司馬家肯退一步……兩分天下自然比三分天下要誘惑得多……只是這樣一來,事後莊家得知,勢必與謝家反目。莊家得罪也就得罪了,他還未將他們放在眼裏,只是……秦天……她只怕會要厭惡他了吧。

  一想到此,謝霆君平生第一次有些優柔寡斷,猶豫不決。

  “可是司馬昌那人叔叔也是知道的,人品好不好先不說,之前有訂過親,還未成親,女方就病死了。妹妹嫁過去雖然算不得填房,可總是不好聽的。再說那司馬昌二十好幾了,雖然一直為娶親,房中只怕有不少人了。這樣的人家,我父母只怕不會同意。”

  謝文雋端起手中的茶杯,摸著茶蓋笑了笑,道:“就是因為清楚司馬昌這個人,所以你父親一定會同意的。”他抬起頭看著謝霆君似笑非笑:“我比你更瞭解你父親,司馬家家大業大,繼承人又是個不爭氣的,如此送上門來的好機會,他又怎麼會放棄?至於婉君……”

  謝文雋放下手中茶盅,淡淡地說:“她嫁給誰不還是你父親的女兒,你的妹妹?難道她以後的日子會不好過?說句難聽的,就算她以後再改嫁也不是難事。”

  謝霆君垂下眼。他不得不承認,二叔說得很對。他們謝家從來不是積善之家。

  “只是這樣一來,對於莊家,我們謝家總是失了信義了……”謝霆君輕聲說。他此時的心理很奇怪,他好像在找著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推脫此事。

  “霆君,你今天是怎麼回事?”謝文雋詫異地看著他,“這哪里像是你說出來的話?信義這東西就是做給別人看的。只要我們事情做得漂亮,誰又能說我們沒有信義?我們依然按照計畫,將莊家帶去七日後的廟會,裝作盡力於此事,如果還是輸給了司馬家,便是莊家也不能怨責我們,說不定你還能和他們繼續南方的生意合作!就算之後我們與司馬家合作,也只能說我們計畫有變,誰又能說我們在其中做了手腳?”

  不得不承認二叔說得很有道理。謝霆君也明白二叔為何對此事如此賣力,雖然與司馬家結親的是他們這一房。可是在漠北卻是二叔這一房根基較深,將來他們真想要吃掉司馬家這頭大象,少不了二叔的相助,自然也少不了他那一份。

  謝家都是精明人,否則也不會有今天的繁華。

  這件事還由不得謝霆君來做主,謝文雋一定要將此事告知他父親,他也沒有辦法阻止。只是他真的想阻止嗎?他真的能抵制司馬家這個誘惑?他自己一時也弄不清楚。不過他知道,他從未有像今天這般難以抉擇過。

  不過是因為一個女人……謝霆君苦笑兩聲。

  從謝文雋書房中出來,謝霆君見到有丫鬟在搬運秦天和莊信彥的行李。他站住,招來其中一個丫鬟。

  “這是要搬到哪里去?”他問。

  “回二少爺的話,太太安排了東邊一座小院給莊少爺夫婦休息。我們正將他們的行李送過去。”這裏等於是謝霆君在漠北的家,在這裏他依然排行第二,依然是二少爺。這裏的丫鬟對他也很熟識尊重。

  “怎麼,太太將他們安排在一起了嗎?”謝霆君臉色沉下來。

  丫鬟怔了怔,小心翼翼地說:“太太說,他們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也就不要講究那麼多了……”

  各地的風俗不同,像這邊,一般都不會安排夫妻睡在同一間房,會找人分別相陪,沒想到二嬸竟然會將他們安排在一個院子裏。

  那豈不是,豈不是……心不受控制地急跳了幾下雖然說稍稍懂點禮數的人都不可能在別人家裏有什麼,可是這一路上,他們一直沒有機會親近,誰知道……一想起兩人情意綿綿的樣子,謝霆君心中升起無名火。眼見著那丫鬟就要走開,又見她叫了回來。他將她叫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壓低了聲音吩咐了幾句。

  丫鬟面上流露出懼色,謝霆君從腰間掏出一張銀票塞入她手中。丫鬟雙眼一亮,點點頭,轉身離開。

  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林永將一切看在眼裏,忍不住開口道:“公子,你說過女人算不了什麼的。”從沒見過他為一個女子有過如此的情緒反復。

  那是因為之前他還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會有這般全心全意為自己夫君著想的女子,即使受盡所有人的嘲笑,也不願意夫君才華被埋沒的女子。不是為了地位,不是為了榮華富貴,只是因為她願意對他好。

  這樣的女子為什麼不能是他的妻子?

  謝霆君背著手,沉著臉慢慢地朝前走,過了很久,才輕飄飄地問了句:“林永,你覺得我與莊信彥相比,如何?”

  跟在他身後的林永怔了怔,隨即答道:“莊公子如何能與公子你相比?不說他本身的缺陷。論身世,公子身世顯赫,以後……以後更是人上之人,而莊信彥那小子不過是個茶商家的公子。論才幹,公子的才能有目共睹,是做大事的人,可那小子也就會制個茶而已。論相貌,公子儀錶堂堂,威武不凡,乃真男人之風,哪像莊信彥那小子,標誌得像個娘們似的。”林永邊說邊搖頭:“公子怎麼拿自己和那種人相比,簡直是拉低了自己的身份!”謝霆君停下腳步,昂起頭,嘴角溢出一絲笑:不錯,他又如何同自己相比?如果她來到自己身邊,她一定會發現,他是更值得她真心對待,託付終身的男人!

  想到這裏,謝霆君心中一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兩聲。

  他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卻見妹妹謝婉君站在自己院門前。他收斂笑容,走了過去。

  “哥哥……”謝婉君看到他,眼淚一蹦就出來。

  “進去再說。”謝霆君道。

  兩人進了院子,來到謝霆君的房間。林永將門關好守在門外,裏面傳來謝婉君的哭聲。

  “哥哥,堂姐告訴我,今天司馬家的人來向我提親,說是司馬昌要娶我是嗎?”

  屋內,謝婉君拉著謝霆君的衣袖,哭得梨花帶雨。

  見兄長沒有出聲,便知道此事是真,謝婉君哭得更厲害。

  “哥哥,司馬昌不是個好人,我不要嫁給他,哥哥……他是個無賴,是個登徒子!”

  “當初你如果聽我的話,好好在家待著,又如何會有今天的事!”謝霆君沉聲道。

  謝婉君哭聲一滯,面如死灰,“哥哥,哥哥,你忍心看著妹妹嫁給那樣的人……”她抽噎著說。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無能為力。”謝霆君輕聲說,可見妹妹越來越白的臉色,又有些不忍心:“不管你嫁給誰,你都是我妹妹。你放心,哥哥不會讓你受苦的。”

  聽兄長的語氣,謝婉君知道此事多半會定下。想起莊信彥,心中一陣劇痛。她雙腿一軟,坐在地上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謝霆君看著她只是歎氣,對於妹妹的婚事,他確實不能做主。司馬家的誘惑太大,相信父親會有打算。

  忽然的,謝婉君在謝霆君的面前跪下,謝霆君驚道:“婉君,你這是做什麼?你即便如此,我也無法為你做什麼。”

  “哥哥,婉君求你一件事。”謝婉君揚起頭,哭著說:“哥哥,請帶我去草原吧,不要將我留下。如果一切都已成定局,無法改變,至少……至少……”

  至少讓我再多看他幾眼……謝婉君泣不成聲,再也說不出話來。可謝霆君如何不明白妹妹的意思。他心中一軟,彎下腰將她扶起來。

  秦天和莊信彥被謝太太文氏安排在一個安靜寬敞的院落。

  這一路上,先是秦天暈船被迫和他分房,後來雖然她身體好了些,可是因為接下來只有兩天的船乘,兩人也不好意思提出要搬回一起了。接著陸路上遇到長興行的人,一起上路,客房總是稀缺,兩人也不好意思提出要一個房間。

  兩人想親近一下,也只要白天趕路的時候躲在馬車裏悄悄抱抱親親,可這馬車畢竟不是轎車,隔音效果不好,秦天終究不敢和他太過火。以免被外面的人聽到,惹人笑話。

  相愛的年輕男女哪會不想耳鬢廝磨,親親熱熱?如今可真是好不容易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了,兩人的心中不是不蕩漾的。但也知道這是在別人家做客,不敢過份。

  兩人分別梳洗了回到房間。

  現在已經是深秋,夜晚很冷了。房間裏燃了炭火,炕上也燒的暖烘烘的。

  兩人坐在炕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紅紅的,臉上帶著笑,明明不是第一次同房,卻都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院子裏負責服侍他們的謝家丫鬟秋菊端著一個黑漆木的託盤敲門進來,託盤上擺了兩個釉彩青花綠竹盅子。她將託盤放在紫檀木雕花方桌上,回頭對兩人笑著說:“這是銀耳紅棗甜湯,太太特意讓我送來的,太太說,這裏氣候乾燥,睡前喝一晚甜湯潤腸潤肺,晚上也能睡個好覺。”

  說著,將甜湯送到兩人手上,笑著催促:“莊少爺,莊少奶奶,趁熱喝吧。”

  想著是謝太太的好意,兩人也不好拒絕,都將甜湯喝下。秋菊將盅收好後,便笑著退下了。

  甜湯喝得胃裏暖溶溶的,倒是非常的舒服。

  莊信彥看了身邊秦天一眼,見她穿著雪白的中衣,長發光順水滑地垂下來,面如芙蓉,眼如秋水,床頭不遠處的燭光靜悄悄地灑在她身上,說不出的嬌媚可愛。

  他心中一蕩,忍不住湊身過去,在她櫻紅的小嘴上親了一下,只覺滋味如蜜糖一般香甜無比,他抬起頭,真好對上她的雙眼,她雙眼烏溜溜的,蕩漾著瑩光,似有訴不盡的情意。

  他真恨不得將她壓在身下好好地憐惜疼愛,可他終究還是記著這是在別人家做客。他深吸一口氣,狠下心腸轉過臉,從床上拿起一床被子,便要到旁邊長榻上去睡。

  秦天見到,連忙拉住他。

  長榻冷冰冰的,睡在上面有多冷?他已經連續幾個晚上沒有好睡了,好不容易能睡著床,怎能讓他又這麼對付著過去?

  她從他手中接過被子,表示自己去睡長榻,他來睡床。可是莊信彥又如何會同意,兩人搶奪著被子各不相讓。

  最後,無奈之下,秦天將被子放回床上,笑道:“算了,我們都睡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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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de0603 發表於 2012-12-28 08:40 PM

  第一百八十三章:情意綿綿

  銀鎏金字雙福雙耳鼎香爐裏冒出嫋嫋輕煙,淡淡的熏香隨著輕煙的消散彌漫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炕頭旁的落地燭臺上點了一盞蠟燭,橘黃色的光線漫漫地映在炕上相對而臥的兩個身影上。

  秦天和莊信彥各自睡著一個被子,被窩裏暖烘烘的,讓人渾身軟綿,說不出的舒適。兩人面對面的躺著,睜大了眼睛,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雖然都有些倦意,卻捨不得就這麼入睡。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頭一次同床共枕了,只是沒想到這頭一次卻是在謝家。

  “睡吧,明早還要趕路,又有幾天沒得好休息了。”秦天輕聲說。

  莊信彥微微一笑,他轉過身,趴在床上,從枕頭邊拿出紙筆,刷刷地寫字。他低垂著眼,面色溫柔,嘴角掛著淺笑,墨黑的長髮隨著他的動作垂了下來,在燭光的照映下泛出瑰麗的色彩,這副景象便如同清雅秀致的水墨畫,讓人驚豔,讓人讚歎,讓人生出無限美好的情懷。

  秦天心中甜蜜,忍不住伸頭過去看他寫了什麼。

  “我捨不得睡,我很開心。”

  這小子……秦天忍不住笑,看著他說:“傻瓜,以後日子還長著了……”

  等回到莊家,他們還會有很多很多很多的好日子過。一想到這裏,秦天也忍不住地開心,她托著下巴笑,頰邊的小梨渦蕩漾得如此歡暢。看到她這副可愛嬌俏的樣子,莊信彥喜歡得不行,忍不住伸頭過去在她的小酒窩上親了一下。

  “信彥,這是在謝家……”看著他越來越熾熱的目光,秦天臉紅紅地嗔道。

  “我就抱一抱你,什麼都不做。”莊信彥在紙上寫下,然後抬起眼期待地看著她。

  本來秦天想拒絕,畢竟男孩子很容易衝動。這裏是謝家的客房,他們真要有什麼,弄髒了這裏的被子床單,叫謝家人知道了丟死人。可是一接觸到莊信彥那雙琉璃般清澈的眸子,秦天拒絕的話便說不出口。她想讓他開心,讓他高興,不想見到他失望的樣子。

  “你可要記著這裏可是謝家客房。”秦天警告了一句,換得莊信彥點頭如啄米。秦天笑了笑,從自己的被子裏出來,鑽到他的被子裏面。他雙手一圈,便將她緊緊地擁在了懷裏,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秦天緊緊地貼在他懷裏,他的懷抱寬闊,胸肌結實,很有安全感。她抬起頭來,看著他笑,他感覺到,低下頭。四目相對,情意綿綿。然後,他親了親她的額頭,親了親她的眼睛,又親了親她的鼻子,心中愛意越來越濃,恨不得將她融化在懷中。如此的濃情蜜意,讓秦天也忍不住,伸頭在他粉色的嘴唇上親啄了一下。他咧開嘴笑了笑,似乎很開心,然後低下頭,很兇猛地吻住她的唇。一番火熱的長吻,迅速點燃了兩人的體溫。就當莊信彥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忽然的,兩人都有些頭暈目眩,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一種沉沉的疲倦感忽然襲上來。模模糊糊的,兩人就這麼相擁著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一直睡到天亮。醒來的時候,兩人都還有些頭痛,對於昨晚的事情有些迷迷糊糊。兩人只當是這段日子太累的緣故,沒有太過在意。

  只是這麼一睜開眼就看到對方,讓兩人開心不已,趁著丫鬟還未進來,莊信彥老實不客氣地又痛吻了秦天一番,直到丫鬟敲門這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她。兩人看著對方笑,心中甜得發膩。

  丹朱廟會在伊倫貝爾的丹朱神廟附近舉行。伊倫貝爾距離歸化城大約還有四五日的路程。所以第二天一早。秦天他們便和謝家人一起坐馬車出發去大草原。

  秦天叫人帶上那些準備送給姜人貴族的珍寶財物,盛世的人收拾這些東西的時候,謝文雋有派人在旁邊瞧著,通過下人的回報,並沒有發現什麼“舉世無雙”的大禮。盛世帶來的珍寶雖然還算名貴,可是在他們看來也算不了什麼。因此,謝文雋對於這次與盛世的合作,更加沒有信心。

  而這邊,秦天卻悄悄將範天叫到一邊,遞給他一包東西,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番。範天看著手中的東西,雖然心中驚詫,卻不敢有半點違背。

  這一次的路程,謝霆君力邀莊信彥騎馬而行,說什麼“大草原上沒有坐馬車的男兒。”雖然莊信彥很想和秦天一起,可是被他這種語言相激,也只得和他一起騎馬而行。

  車隊加上林將軍派來的保護小隊,一共百來人。行走了一天出了歸化,來到一片荒漠。中午隨意用點吃食,到晚上天黑的時候才停下休息。攜帶的帳篷有限,秦天和莊信彥這對夫妻又只能被迫分開。不過他們也知道這是沒法子的事,所以只有在晚上安營休息的時候,兩人才偷偷溜到無人的地方說會悄悄話。

  就這麼走走停停了五天,才到達目的地。

  剛一進入伊倫貝爾大草原,便能感受到這裏熱鬧的氣氛。

  大漠廣漠無垠,一路上鮮少見到人,只偶爾零零散散地見到姜人平民的帳篷。以及成群的牛羊馬群。可是來到這裏,便時常可以碰到來自各地的車隊。同車的謝婉君一路上心事重重,很少開口,現在或許是被這種熱鬧的氣氛所感染,話也多起來。

  對於漠北,謝婉君明顯比秦天熟悉得多,她指著外面各式各樣的車隊告訴秦天,這只車隊是哪一盟的,那只車隊又是哪一盟的。

  秦天問道:“你知道?”

  謝婉君告訴她:“大草原上的部落都有自己的盟旗,看他們的盟旗就知道。因為這一次是廟會是哈依活佛親自主持,所以大草原各大盟主都會前來來。”

  不僅是如此,秦天還瞭解到,參加這一盛世的還是各盟的王公貴族,以及麾下的男兒勇士。因為在廟會之後緊接著便是草原競技大會。各盟的男兒勇士都要在這裏比賽騎馬,射箭,摔跤等項目,最後勝出的人,將得到哈依活佛頒發的金刀。成為這一年度大草原上的赫赫有名的“金刀勇士。”總之,這是一次熱鬧的盛會。對於秦天來說,來的人越多,對她越有利!



  第一百八十四章:丹朱神廟

  無邊無盡的草地直伸往天地的盡頭,彷彿天神親手鋪下一塊地毯,沃野千里。白雲悠悠下,牛羊成群,群馬奔騰,肆意於草浪滾滾的天然大牧場中。

  此時已近深秋,本來綠茵茵的草地帶著些麥黃色,風一吹,金浪滾滾,比之春夏季的綠意盎然的大草原又別有一番意趣。

  秦天和謝婉君坐在馬車上,透過車窗,興致盎然地欣賞著著大草原美麗的秋景。

  前世的時候,秦天只在電視裏看過大草原,如今親眼見到這遼闊無邊的大草原,真有一種直抒胸臆的舒暢感。

  路上遇到更多的車馬隊。有薑人車隊,也有啟人車隊。有車隊從他們馬車邊上經過時,謝婉君不敢露面,縮回了車中。而秦天因為好奇,悄悄掀起車窗簾的一角看了出去,見那些薑人不管男女大都騎在馬上,只有抱著小孩,或者年老體弱的人才會坐在馬車裏。

  男人們都是長髮披散,頭戴著不知是什麼皮子的圓帽,身穿皮質的長袍,銅帶束腰,綁腿長靴。也有穿著綢緞錦衣的男人,秦天猜想,那些必定是姜人貴族。姜人男兒大都身材高大強壯,面容粗黑堅韌,凡是成年男子,大都留著鬍鬚,看上去非常的粗狂。而姜人女子也是英姿颯爽,穿著色彩豔麗的長袍,長髮編成辮子,戴著插著羽毛的皮帽,身上佩戴著不知道是什麼珠子製成的裝飾品,手中長鞭揮舞,口中發出“霍霍”的聲音,看得秦天好一陣都移不開眼睛。而那些啟人車隊大都是歸化以及附近過來的商家,都是想趁著這次的盛世尋找商機的。他們和謝家碰到的時候,都會熱情地招呼。

  就這樣在大草原上行走了幾個時辰,終於到達了他們這次的目的地,丹朱神廟。

  遠遠看去,神廟是一座紅色的建築,銅制的圓頂在陽光下反射著金光。讓這座並不算雄偉的建築在這廣漠無垠的大草原裏顯示出一種神聖的地位。

  以丹朱神廟為中心,四周圍密密麻麻地分佈著各種大小不一的帳篷。各色具備,色彩繽紛,蔚為壯觀。再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帳篷一堆一堆地區別開,每一堆都有一個帳篷特別的寬大華麗,帳上插著盟旗,看來是各盟主的帳篷。

  帳篷外的空地上滿是人群,喧嘩熱鬧,觀其服飾,和之前看到的薑人大同小異。有男有女,均著意裝扮,頗有種節日的氣氛。

  而最中間,有一個絳紅色的帳篷最大,且沒有插任何旗幟,也不知道是誰的帳篷,問謝婉君,她淡淡地搖了搖頭,表示也不知道。

  “你啦,一路都是悶悶不樂的,是不是不舒服?”見謝婉君自出門來便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秦天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沒事。”謝婉君輕搖頭,她看著秦天興奮得發亮的面孔,這樣的她更有一種蓬勃的朝氣,謝婉君的臉色更加淒清。

  雖然求得哥哥帶她來這一趟,可是哥哥有言在先,絕對不得透露司馬家來提親的事情。謝婉君雖然不懂生意上的事,但也知道維護自家的利益,見哥哥說得嚴重,所以雖然與秦天同車幾天,卻一個字都不曾透露。

  只是一路上看著秦天和莊信彥兩人恩恩愛愛,甜甜蜜蜜,想起自己的親事,心中猶如吞下一杯苦酒,無盡的苦楚。

  而這一切,卻不能向任何人訴說。

  車隊在帳篷最週邊停下,各人下了馬車。秦天朝著徐掌櫃他們望去,見他們也是一臉的驚歎之色,很有一種大開眼界的意味。想起自己剛才的樣子必與他們差不了多少,不由地“撲哧”一笑。

  身邊響起了馬蹄聲。

  秦天聞聲看去,只見莊信彥和謝霆君騎著馬一前一後的向著她這邊駛過來。

  莊信彥一身玄色長袍,騎在一匹高大的棕馬上,隨著馬兒的起伏,他的長髮飄揚,衣袂翻飛,姿勢說不出的好看。秦天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他身上,朝著他招手笑,完全沒注意到他身後不遠處黑袍黑馬的謝霆君越發黑沉的面孔。

  待馬兒跑到近處時,莊信彥有意在秦天面前顯露,從馬上飛躍而下,姿勢如行雲流水,流暢如飛,襯著他那俊美如玉的面容當真是謫仙人一般,引得周圍不少姜人姑娘的喝彩!

  秦天心中高興,像只小鳥一般飛奔到他身邊,拉著他的衣袖一個勁地誇他騎得好,本事高強,誇得莊信彥眉頭不住地飛揚,看著秦天笑得合不攏嘴,平日裏的沉靜悠遠不知跑那兒去了。如果不是顧忌著周圍人多,恨不得將她摟在懷裏好好地痛吻一番。

  此時的他,就像是天上的飛鷹一般自由,張揚。

  謝霆君牽著馬站在莊信彥身後不遠處,從他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秦天燦爛可愛的笑臉。她仰著小臉,滿臉崇敬地看著莊信彥,雙眼亮晶晶,雙頰紅彤彤,這幅模樣,讓他心中升起無限柔情,可是轉念想到她如此看著的,卻是各方面都不如他的一個啞巴,心中不由地嫉憤難平。而謝婉君則站在秦天身後不遠處,將莊信彥看著秦天的那種毫無掩飾的溫柔看在眼裏,心中一陣悽楚。

  這邊,謝文雋吩咐隨從找地方安營紮帳篷。其他人則將馬車卸下來安頓一切。自然,秦天和莊信彥又被謝家分開。秦天和謝婉君一個帳篷,兩人帶著丫鬟在帳篷中剛安頓後,便聽到外邊忽然喧嘩起來。兩人好奇,走出帳外。卻見是司馬家的人尋到了他們。

  秦天走到莊信彥身邊,見司馬家來人中除了司馬昌和司馬昊外,還有一名五十多歲的高瘦男人,他穿著玄青色的錦袍,留著三寸長的鬍鬚,看身邊的人對他的恭敬程度,想來是司馬家的家主司馬竣。

  在謝文雋的介紹下,秦天和莊信彥與司馬竣見了禮,司馬家態度和氣,談笑風聲,很有掌門人的風範。

  秦天留意到司馬竣身邊的司馬昌目光老是向旁瞟,秦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他看的是謝婉君,謝婉君發現後,面色蒼白地轉身回了帳篷,司馬昌看著她的背影溢出一絲怪異地冷笑。

  秦天心中狐疑,一時卻也沒有多想。

  打過招呼後,司馬家的人也沒有多做停留,轉身離開了謝家的帳篷區。秦天目光一直追逐著他們,見他們去到不遠處的一個帳篷區。一眼看過去,他們的帳篷比謝家的要多的多。

  “明日一早便是哈依活佛親自主持的祭祀禮,午後便是各盟首領的宴席。秦當家的那份大禮最好是在宴席之前送出。秦當家決定了時間通知我便是,我會親自給秦當家引路。我們這邊也準備了豐厚的禮物,想來我們謝莊兩家齊心合力,一定不會輸給長興行!”

  謝文雋說得很誠懇。可是這些貴族中,哪些人起決定性的作用,哪些可理可不理,卻只有熟悉漠北的他們才知道。盛世語言不通,他們如果想要搞鬼,輕而易舉,而且保證盛世事後什麼都覺察不出來。

  正當謝文雋猜測著秦天的大禮到底為何物時,卻不想聽到秦天這麼答復:“謝老闆是說,明天午後各盟首領的宴席,是所有盟長都會參加這個宴席嗎?”

  謝文雋怔了怔,答是。

  秦天微微一笑,說:“那就不勞煩謝老闆了,明天我們直接去找他們!”

  “什麼?”謝文雋目瞪口呆。

  謝文雋叔侄回到帳篷內商議著此事。

  “我也算是閱人無數,可從未見過這麼膽大的小姑娘!”謝文雋連連搖頭,“她真是說得出來,竟然敢親自去找那些盟長。那些盟長我們平日裏想見一面都難,她倒好,要同時和他們會面!我真不知說她是膽大了還是莽撞!”

  “不,二叔,她絕不是莽撞。”謝霆君緩緩說:“二叔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就是她輕而易舉地破了我先前精心籌畫的五大茶商的聯盟困局?這樣的人,又會是莽撞之徒?我看她已經有了周全的計畫。而這次計畫中,很明顯,她並未想著完全依靠於我們!”

  “你的意思是……”

  謝霆君道:“二叔,依侄兒的意思,有些事情大可不必過早決定,等過了明天事情塵埃落定的時候再說。”他笑了笑:“即便是兩分天下,也可是是我們與盛世的兩分天下,司馬家是一頭大象,可盛世卻是一頭生猛的狼,狼看起來雖然比大象弱小,可是他要是發起狠來,也能讓大象落荒而逃!”

  謝文雋沉思一會,點頭:“你說得有理,這件事我們不妨儘管其變,不管是哪種結局,我們謝家都會是贏家!”

  很快夜幕降臨,到了晚上,草原的空地上處處燃起了篝火。篝火上駕著整只整只的牛羊炙烤,油脂滴入篝火發出連綿不斷地“嗤嗤”聲。空氣中彌漫著一陣陣地肉香。

  薑人一群群地聚集在一起,大碗酒,大塊肉,大聲地說笑,大口地喝酒吃肉,草原男子的豪邁之氣盡顯。

  秦天這邊的人與謝家的人一起用了晚飯後,莊信彥便拉著秦天走到帳篷後面的無人之地。在紙上寫下:“你不是想騎馬嗎?等休息一會,我們悄悄地溜出去,我帶你去附近騎馬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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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de0603 發表於 2012-12-28 08:44 PM

  第一百八十五章:我只要你

  大漠的蒼穹無遮無掩,無邊無際。零碎的星子如同鑽石一般鑲嵌在高闊悠遠的黑幕上,散放著淡淡的光亮,神秘莫測的美麗。

  夜幕下,莊信彥和秦天面對面地騎在馬上,任由馬兒在廣漠的草原上慢慢地行走。

  因為莊信彥聽不見,這樣面對面的共騎方便兩人的交流,只是隨著馬兒的顛簸,絲毫不會騎馬的秦天老是坐不穩,後來索性依偎進莊信彥寬闊的懷抱,雙手環住他結實的腰身,舒舒服服地靠在他身上,傾聽著他沉穩的心跳。

  如此親密的舉動讓莊信彥心中泛起無盡的柔情。

  一陣寒風吹過,懷中的人兒輕輕地顫了顫,他連忙將披風圍攏些,微微彎下腰,抓住韁繩的手也聚攏了一些,就這樣將她完全圈在他胸口小小的空間,為她創造出一個無風的溫暖的小天地。

  感覺到他的體貼,秦天只覺窩心,她抬起頭,親了親他那略帶著胡渣的下巴,嘴唇上刺癢的感覺一直傳遞到她心底,讓她全身都酥軟酥軟的。

  “信彥,等明天事情一結束,我們就回去了吧。”秦天說。

  莊信彥收緊了懷抱,像是在擁抱她,他低下頭,在她嘴唇上親了一下,微微地笑,又點點頭。

  “信彥,和我說話吧,好久都沒聽到你的聲音了。”秦天仰起小臉,軟綿綿的說。

  不知道為什麼,和他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全身都似乎變軟,心更是軟得像一團棉花,隨著他的眼神,他的微笑,他的行為動作,變化成任意的形狀,這樣的失控讓她心驚,可是這樣的甜蜜也讓她心悸。

  “回去……孩子……”莊信彥嘶啞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大草原響起,不太標準的發音如同一種古老的神秘咒語,聽在耳中有種特別的意味。

  “孩子?什麼孩子?”

  “我們……孩子……”他每說一個字,都要先想一會,像是要費很大的力氣,但卻說得很認真。

  秦天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一熱,這傢伙想得倒挺遠……不過想起他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在克制,也難為他了。

  嘴上卻忍不住逗他:“我才不給你生孩子……”

  他像是急了,一下子抱緊了她;“我只……要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包含著他最真摯的情感,秦天只覺一顆心熱烘烘的,她抬起頭,在他嘴唇上親了親,看著他那雙比星辰還要明亮的雙眼,輕聲說:“好,回家後,我給你生孩子。”

  他笑了,低下頭溫柔地吻住她的嘴唇。

  秦天完全沉浸在這甜蜜的小世界中,深沉的夜空,廣漠的草原,呼嘯的寒風以及不遠處點點的篝火和喧嘩的歡聲笑語。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幸福的背景。

  直到不遠處的喧嘩聲漸漸隱沒,兩人才騎著馬慢慢地踱回來。

  莊信彥一直將秦天送到帳篷外,此時眾人已經睡去,帳篷外一個人都沒有。

  這樣獨處的時候並不多,是以分別的時候兩人依依不捨。趁著無人,莊信彥抱著秦天不肯放手,低下頭一下一下地吻著她的鬢角,她的頭髮,極盡纏綿。

  可就在這時,謝婉君忽然掀開帳簾走出來,將兩人親熱的這一幕看在眼裏。頓時呆住。

  秦天發現,大窘連忙推開莊信彥,莊信彥也很不好意思,漲紅了一張臉,他勉強維持著平靜向著謝婉君略略一禮,淡漠的態度與之前與秦天的熱情是天壤之別。看著他冷淡的目光,謝婉君只覺心像是被什麼猛然揪緊。

  “你也回去休息吧。”秦天對莊信彥說。

  莊信彥聞言轉頭看向她,冷漠的面孔像是忽然融化了似的,流露出水一般的溫柔,他看著她笑了笑,轉身牽著馬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秦天這才走進帳篷裏,見身後沒有動靜,不由地回頭看去,卻見謝婉君仍然站在門口,癡癡地看著莊信彥離去的方向。

  “謝小姐?”秦天叫了一聲。

  謝婉君似如夢初醒,神色恍惚地進了帳篷。

  秦天自然明白她為何會這樣,臉色不由地沉下來。雖然謝婉君迄今為止並沒有什麼實際行動,但任何人看到有女子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丈夫都不會高興。

  本想說兩句話刺她一刺,可回頭見她淒倉的面孔,到嘴的話不由地又咽了下去。

  罷了,過了明天,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機會見面了。謝家不可能做妾,信彥也不會接受她。

  想到這,秦天轉身在自己的軟榻上躺下,不打算搭理她。正準備入睡,卻聽到謝婉君的聲音輕輕地飄過來:“姐姐,你真有福氣。”

  聲音間透出無盡的酸楚。

  秦天忍不住說道:“謝不用羨慕旁人,今後你也會有你的福氣。”

  謝婉君轉過身,腦海中浮現出莊信彥那張如謫仙般俊美溫柔的面孔,慢慢的,他的面孔如雲霧一般消散,司馬昌那張陰冷淫邪的面孔變得顯明。

  淚水一下子湧出來,謝婉君用被子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金色的眼光遍撒大草原,將一切都照得暖融融的。

  一大早,所有的薑人都穿戴一新,聚集在那座紅色的建築物,丹朱神廟前。

  其他的啟人聚集在外面,同樣的衣著整齊,神情虔誠嚴肅。在這大草原,如果表現出對他們宗教的不敬,死都可能不知道死的。

  秦天和莊信彥站在最週邊,看著前方烏壓壓的人群,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邊際,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可雖然有這麼多人,卻奇跡般地鴉雀無聲,場面一片寂靜,靜得能聽到不遠處馬匹的嘶鳴,以及天空上,蒼鷹的鳴叫。

  過了一會,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跪了下來,呼啦啦的一片。這邊秦天他們也在謝霆君的示意下跪下。秦天悄悄抬頭看去,卻見前方丹朱神廟前,一名身著紅色喇嘛服的人緩緩走至祭台,因為距離得太遠,看不出他是老是少,長的什麼樣。不過看著所有人的對他尊敬地模樣,不難猜到他的身份。他便是草原上如同神明一般存在的人——哈依活佛。

  哈依活佛走上台,在兩人的協助下,焚香點燈,念經頌佛,用法器向著蒼天禱告,口中念出一連串聽不懂的話語,韻律緩慢奇特,如同咒語,周圍的薑人拜了又拜,跟著念念有詞。數萬人同時發聲,聲音如同悶雷滾過,聲勢驚人。

  這樣的祭祀禮持續了一個時辰。結束後,哈依活佛離開,其餘的人也紛紛散開,秦天注意到一群姜人士兵簇擁著一群衣著華麗的人走向之前她見過的那個沒有旗幟標誌的絳紅色大帳篷。

  秦天知道,屬於各盟首領的盛宴已經開始。

  也是她獻禮的時候到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大禮(上)

  帳篷裏各盟首領歡聚一堂,互相敬酒,互相攀談,互相試探,好不熱鬧。

  除了各盟首領之外,還有一些盟下旗主以及王公貴族,另外也有一些有臉面的商家陪在末席,司馬竣便是其中之一。

  昨日,他已經將二十名瘦馬以及一些金銀財寶分別送入各盟長,以及一些有實權在手的貴族手中,才會得到今天的邀請。在來之前,有人向他悄悄遞話,這次的生意差不多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了。

  司馬竣心中得意,據他派人瞭解,謝家並沒有為盛世積極地走關係,看來,謝家對他的提議已經有所動心。

  哼,他怎麼會不知道謝家打的什麼主意,任何小看他兒子的人將來必當付出沉重的代價,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他一口氣將面前的奶酒喝下,一種膻氣直湧上來,他強忍住心中的不適,滿面笑容地繼續奉承坐在他上首的姜人貴族。

  就當宴會氣氛最熱烈的時候,忽然外面有人用薑語大聲通報:“盛世茶行有舉世無雙的大禮獻給各位盟長以及所有的姜人朋友,請求賜見!”

  帳篷內的喧嘩聲漸小,外面的通報再次清晰無誤地傳來:“盛世茶行有舉世無雙的大禮獻給給位盟長以及所有的姜人朋友,請求賜見!”

  司馬竣臉色一變,這是怎麼回事?

  在座的貴族們面面相覷,其中有不少人已經得到了謝家的來信,早已對此“舉世無雙”的大禮很是好奇,聽此通報,人人都看向坐在首座的三位盟長,這三位盟長是漠北勢力最大的三支部落,其他的小勢力一般都要看他們的臉色。

  三大盟長也知此事,此時心中除了有同樣的好奇外,還有一分驚訝:這啟人茶商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直接找到這裏來!

  不過現在薑人已經歸順啟朝,與啟商也是關係密切,啟商受到理藩院的保護,除非他們有違規之舉,否則,薑人無權公然處置他們。可是啟商如果惹惱了姜人貴族,以他們蠻橫的性格,棍打體罰那還是經常會有的事。所以一般啟商行事都是小心翼翼,如這種貴族雲集的場合,如果不是受到邀請,一般都是能免則免,以免應對間不小心得罪了這些貴族,遭受皮肉之苦。“讓他們進來。”三大盟長中,年齡最大的烏達盟長說道。

  門外,秦天和莊信彥帶著範天、海富,以及之前就請好的姜人翻譯站在帳篷外。謝文雋和謝霆君因為好奇此事也跟了來。兩人站在秦天身後,見秦天就讓人如此大喇喇的求見,皆是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謝文雋的目光一直都在海富和範天手上的大包裹上流連,猜測著裏面到底是什麼物件。可包裹包得嚴實,任他怎麼看都看不分明。又見他們連懂薑語的人都找好,心想,看來侄子說的沒錯,他們瞞著他們謝家已經有了整套計畫。

  一個女人,一個聾啞人,說到底是他們從一開始就下意識地小看了他們。

  而謝霆君的目光卻一直落在前方秦天的身上,只見她背脊挺直,氣定神閑,不見半分慌亂,光是這分氣度,已經能將天下間大半的女子比了下去。

  越是瞭解她,越是能發覺她的好。此時的他真恨不得能走到她身邊,摟住她纖細的腰肢。

  這時,侍衛從裏面走出,示意他們進去。

  秦天和莊信彥互視了一眼,她的計畫自然早已和他商量好,今天的行動也是和他共同商量的結果。莊信彥握了握她的手,發現她手心潮濕,知道她看似鎮定,心中卻很緊張。他也瞭解到姜人貴族經常棍打啟商的事,心中打定主意,如果有何意外,他一定全部承擔下來,不讓她受到分毫的傷害。

  他無法站到人前,可是他一定要成為她身後的依靠。

  秦天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然後跟莊信彥一起大步走入帳篷。其餘的人跟隨在他們身後。

  依照薑人的禮節向著各大盟長行禮後,秦天抬起頭打量著帳篷內的情形。

  這裏的帳篷類似於前世裏蒙古族的蒙古包,圓形尖頂。只是這個蒙古包格外的寬敞,秦天目測了一下,光是大門便能容兩輛馬車同時開進,室內能容得下至少十輛馬車。

  地面鋪著厚厚的地毯,圓形的牆面上蒙著獸皮,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弓箭與彎刀,幾十名衣著華貴,年齡各異的男人坐在環形的矮桌後,桌上擺著各種肉食,乳白色的奶酒。而正對著大門的正位上,並排坐著三位身穿牛皮長褂,帶著狼皮帽,頸掛獸骨飾品的男人,看其地位應該是以這三人為最高。

  “聽說你有舉世無雙的大禮要獻給我們,是什麼,快獻上來吧!”三位盟長中,其中一位三十多歲,目光陰戾的男子出聲說道。

  姜人翻譯將這句話告知秦天,秦天正準備說話,忽然不遠處的座位中,一名身穿深藍色長袍,滿臉絡腮鬍鬚的男人站起來向著主位上的三人說:“三位盟長,請聽我一言,這個啟商不可信!”

  “赤爾查,這話是何意?”

  “因為盛世茶行做生意很沒有信譽,經常做些損人利己的事情,如果讓這樣的人來到我們這裏做生意,我們的阿勒巴圖(指平民百姓)一定會受到他們的壓榨和欺騙!還請各大盟長三思,啟人最狡猾,一旦被他們的大禮迷惑,到頭來受傷害的就是我們!”

  此言一出,當下又有更多的人表示,聽說過此事,盛世不可信,還是不要讓這種奸商來到大草原。

  坐在赤爾查身邊的司馬竣低下頭,微不可查地一笑。

  早在他收到二弟送過來謝家與莊家聯手的消息後,便派人想辦法將盛世是奸商的謠言傳遞到各貴族的耳中,此時只要有人一提起,這些貴族便記起這件事來。而這個赤爾查剛收了他一名嬌美的瘦馬,以及無數金銀,自然要為他說話辦事。

  自從啟商到草原活動以來,有不少啟商欺負這裏的淳樸的姜人百姓,對姜民的超經濟剝削,造成薑人地區的資源與財富大量外流,成為牧民生活走向貧困的原因之一。所以這些姜人貴族一方面依賴于啟商,一方面又對無良啟商非常的痛恨。

  聽了赤爾查的話,各大盟長都不約而同皺起了眉頭。看向秦天莊信彥的眼神已經有些不悅。

  這邊,姜語翻譯將他們的對話轉達給秦天知道,並且告訴她,這個赤爾查是烏達盟旗下的一支旗主。

  秦天心中詫異,盛世一向憑良心做生意,大太太更是以“信”字來約束自己,約束整個莊家。即便是莊信川賣假茶的事,也被成功地掩蓋下去,就算走漏了些許的風聲,也不可能傳到漠北這邊來。那這些姜人貴族聽到的謠言又是怎麼回事?

  她下意識地看向說話的赤爾查,同時看到了坐在他身邊的司馬竣,當即心下雪亮。

  原來如此,秦天冷笑一聲,之前司馬昊看穿了信彥的身份,一定是他們傳出這樣的謠言來打壓盛世。

  而這邊,雖然好奇他們所說的大禮,可是這些薑人更在乎自己的利益,當即,烏達盟長抬起手,示意侍衛將他們趕出去。

  可就在這時,秦天上前一步,看向烏達盟長,大聲說道:“尊敬的盟長大人,我們啟人有句話叫,有緣千里來相會,我們盛世千里迢迢來到這個盛會,又得到各位盟長的接見,便是我們盛世與姜人朋友的緣分。佛說因果,佛講緣分。這次會面既是上天賜下的緣分,不知各位盟長可否讓我們說幾句話?”

  知道他們崇信佛教,秦天便在此上做文章,只要給她機會說話,她便有辦法澄清一切。

  翻譯將秦天的話傳達給姜人知曉。

  今天本是佛法的盛會,三大盟長見她口口聲聲說著上天賜下的緣分,心下不敢褻瀆神靈,又見秦天自進來後,行為舉止從容爽利,與一些啟商那副唯利是圖的討厭嘴臉很是不同。

  烏達盟長看著她,面容古拙,目光銳利,他點點頭,道:“好,就容你說幾句話。”

  得到首肯後,秦天又以薑人之禮向他們表示感謝。這些禮節都是這些天她特意學來,入鄉隨俗,想要和對方做生意,首先得尊重他們。

  見她如此有禮,盟長們心中惡感稍減。

  秦天轉身看向赤爾泰,面帶微笑彬彬有禮地問:“請問這位大人,您剛才所說的話是聽來的呢?還是您的親身經歷?”

  薑人生性豪爽,不善作偽,赤爾泰此舉也是受司馬竣的拜託,聽秦天的問話,當下也就實話實說:“我這話是聽來的!”

  司馬竣皺起眉頭,本以為三大盟長會因此對盛世生出厭惡之心,將他們趕走,可沒想到,秦天竟然不懼薑人的威勢,出言留了下來。此時,秦天的行為已經引起他的警惕,而她所到來的“大禮”更讓他覺得受到威脅。他抬起看了謝文雋一眼,對方向他看過來,皺眉搖頭,像是對此情形也無能為力。

  當下,司馬竣容不得秦天再開口,用薑語說道:“秦當家,你這是在質疑赤爾泰旗主,你認為他在說謊誣賴你們?”

  赤爾泰大怒,漲紅了臉,惡狠狠地向秦天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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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de0603 發表於 2012-12-28 08:46 PM

本帖最後由 fade0603 於 2012-12-28 08:49 PM 編輯

  第一百八十七章:大禮(中)

  薑人桀驁不馴,性格豪爽火爆,常常是一言不合便刀箭相向。平民尚且如此,何況是身為貴族的赤爾泰?再加上他受了司馬竣的禮,有心將此時鬧大,於是,他左手握拳,用力捶桌,怒道:“你這個小小啟商,竟敢羞辱于我,來人啦,將他們拖下去重打二十棍!”

  當初,薑人因為無力對抗外敵而改向啟朝誠服,這件事對於桀驁的薑人來說不算光彩,下意識裏更加容不得啟人的輕視。再加上他們本不關心這些啟商的死活,所以一時間也無人出聲阻止,甚至都有種看熱鬧的心態。

  因為語言不通,秦天雖然感覺到場中氣氛驟變。一時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等到秦天從神情慌張的姜人翻譯那裏瞭解是怎麼回事後,姜人侍衛已經沖進來走到他們面前,想要拉人。莊信彥一個閃身,將秦天護在後面。

  跟隨而來的謝霆君等人齊齊變色,就當謝文雋想出聲求情的時候,秦天卻搶先說道:“旗主大人,我只是就事論事,何來羞辱?”

  “你如此盤問,豈不是懷疑赤爾泰旗主話語的真實性?難道我們尊貴的旗主會說謊嗎?你這不是羞辱是什麼?”司馬竣繼續在一旁煽風點火。

  司馬竣和秦天兩人,一個說薑語,一個說啟國語,對於這些薑人來說,自然更容易接受司馬竣的話語,而姜語翻譯因為太過緊張,說話結結巴巴,少了氣勢,更讓人心生厭惡。

  周圍貴族們神情越來越不耐,三大盟主皺起了眉頭。

  對於司馬竣的挑撥離間秦天很是憤怒,她真有一種指著他鼻子大罵的衝動。可是不消一會,她便壓制住自己的怒氣。

  因為她知道,越是緊張激烈的場合越需要從容面對,淡然處之,越是劍拔弩張,越是激動憤怒,越容易將事情弄僵。

  她是來做生意的,是來交朋友的,只要謹記這個初衷,心懷善意,什麼局面都有轉圜的餘地,畢竟,她與薑人之間又沒有深仇大恨。

  “司馬老闆,我知道同行如敵國,也很瞭解這樁生意對你們長興行的重要性。可是,當家要當家的氣派,生意人要有生意人的道德,各出奇謀不代表可以不擇手段,司馬老闆如此行徑實在落了下乘,傳了出去,假以時日,人們會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到那時只會讓司馬老闆得到陰險狡詐的名聲。即便是讓你這時得逞,于長遠來說,受損害的,還是你們長興行!”

  此番話秦天說得正氣凜然,司馬竣本就心虛,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如何反駁。過了一會,才故作輕鬆地笑了兩聲:“秦當家口才了得,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公道自在人心。豈容你在次砌詞狡辯。”在他的佈置下,謠言已經流傳,他們盛世一時又該如何澄清?只要讓他得到這次的生意,他就有辦法壓制得盛世再也無法侵入進來!

  什麼道德,什麼信義,不過是一堆金銀堆砌出來的假像罷了!他拿出金銀來造橋修路,接濟難民,他就是眾人眼中的大善人!

  眾貴族弄懂他們的話後,一時也分辨不出誰真誰假。面上紛紛顯出迷惑。

  就在赤爾泰繼續指使著侍衛上前的時候,秦天忽然沖到三大盟長桌前,侍衛上前掄起長棍就要打她,謝霆君有心上前阻止,卻怕動武之下情況越變越糟,而一旁的莊信彥則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將秦天護在懷中,生生地替她挨下這記長棍。這一記長棍力量極大,打得他單膝跪在地上。

  眼看著長棍又要落下來,莊信彥又將秦天抱入懷裏。

  可就在這時,烏達盟長忽然出聲:“住手,你們都退下!”原來卻是三大盟長見這群啟人面對侍衛的長棍也能無所畏懼,心中驚奇。草原上最敬重勇敢無謂的英雄,秦天的從容鎮定很對了他們的胃口,不願意用棍棒來折辱他們。

  侍衛退下後,秦天連忙擔心地問莊信彥有沒有事,莊信彥搖頭,秦天見他神色如常,這才放下了心。

  她深呼吸幾次,努力地平心靜氣。此時她真想就這麼放棄,不過是一樁生意,沒必要為此受傷吃苦。可是一想到如此落荒而逃更加坐實司馬竣對他們的誣陷,心下不甘,豈能讓他們的奸計得逞?

  她站起身,走到被剛才一幕嚇得坐倒在地的翻譯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儘量安撫他的情緒:“朋友,不要緊張。心平氣和才能解決問題。我需要你的幫助,請你清楚的,鎮定的,轉述我的話。”

  姜語翻譯是個二十多歲的啟人小夥子,他生活在邊城,熟悉薑語,平日裏也以做翻譯嚮導為生。本來也是大膽之人,只是今天一下子見到這麼多的姜人貴族,忽然遭遇到平日裏從未遇見過的狀況,這才有些慌了神。此時,或許是受到秦天話語的鼓舞,或許又是被她的鎮定所感染,漸漸的,姜語翻譯的情緒也平穩了下來。

  秦天向著他笑了笑,抬頭走到三大盟長的面前,莊信彥撫著被打疼的肩膀緊隨其後。謝文雋訝異于直到此時依然不慌不忙的秦天,如此年紀,便有這份氣度,很是不簡單。而謝霆君早已見識過能在聖駕面前侃侃而談的她,對於此情形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每見一次,他心中的激賞便多了一分,想要得到她的心也更加的熱切。這樣的她,怎能就這麼便宜了那個廢物啞巴?

  放置在身後的手不由的地握緊。

  這邊,司馬竣見此情形臉色微變。赤爾泰也是悻悻地神色,不過因為是烏達盟長的意思,不敢有所意見。他哼了一聲,重新坐了下來。

  “盟長大人!”秦天脆生生地開口,雖然聽不懂她所說的話,可是因著她這分沉靜灑脫,便吸引了場中所有貴族的注意。

  “我知道,大草原上流傳著很多關於盛世不利的謠言。盛世是南方的茶商,之前在座的各位或許從來不知道這個茶行的存在。可是當我們想來這邊做生意的時候,所有的不利謠言也跟著出來。這是巧合,還是人為製造的打擊,相信不用我說,在座的各位大人也會分辨。”

  秦天雙眼直視著烏達盟長,不緊不慢,不卑不亢,語速平穩緩慢,每說一句,便停頓一下讓姜語翻譯轉達。或許是被她這副認真嚴肅的模樣給吸引,眾貴族都無人出言打擾,像是想聽她繼續說下去。

  見此情景,司馬竣有些著急,可也知道秦天意指他誣陷,若再打岔,未免著了痕跡。

  而謝霆君叔侄都在一邊靜靜地聆聽,司馬竣出現在這裏,說明他已經基本上走通了關係,他們很好奇,秦天要如何扭轉乾坤?

  就在眾貴族細想這件事時,秦天又微微一笑:“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知道南方離這裏路途遙遠,此時此刻我無法證明什麼,我也無法澄清什麼。盟長們不信任我們沒關係,沒有誰應當得到別人的信任。事實勝於雄辯,我們盛世來這裏是想和姜人兄弟姐妹交朋友,是想和你們成為長長久久的生意夥伴,我今天來到這裏獻禮,不是因為我想得到你們的茶葉專賣權,而是想讓你們見到我們盛世的誠意。”這話一出,除了莊信彥以外的所有人,包括司馬竣謝霆君他們都詫異了。

  烏達盟長驚道:“你們盛世不是想得到茶葉專賣權?”不是想得到專賣權又何必來送禮?所有與他們聯絡的商人無不挖空心思地討他們歡心,便是想得到生意的專賣,然後壟斷整個大草原的茶葉生意,而他們在得到好處的同時,也可以對商人進行約束。

  一旦給出專賣,所有的部落都會統一向此商家採購,沒有專賣權的商家,只能在集市和廟會之時做些零碎生意,既辛苦,獲利也不多。

  她盛世千里迢迢來到這裏帶著禮物來見他們,竟然不是想得到專賣權?開玩笑嗎?

  秦天看著烏達盟長微微一笑,“不如個盟長先看看我獻上的大禮!”

  說完,她拍拍手,範天和海富捧著包裹上前,然後分作兩邊,將手中包裹裏的東西依次分發給在座的所有貴族。三大盟長那裏則由秦天親自獻上。

  謝文雋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然挪動腳步,看向旁邊貴族桌上的事物。

  只見是幾塊棕色的東西,上面粘著粉末,再仔細瞧清楚一些,謝文雋不由地睜大了眼睛,失聲叫道:“牛肉幹?!”

  心中忽然湧上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這“舉世無雙”的大禮竟然是牛肉幹?給吃牛肉幹長大的薑人送牛肉幹?還說是舉世無雙的大禮?

  謝文雋此時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氣憤,他忽然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同時有這種感覺的還有在座的各位貴族。其中,赤爾泰幾乎是拍著桌子吼道:“這就是你舉世無雙的大禮?你是在戲弄我們嗎?”

  其餘的貴族怒目相向,就連之前對秦天生出些許好感的烏達盟長也沉下臉來,他看向秦天,語氣非常的不善:“女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第一百八十八章:大禮(下)

  司馬竣捏起面前的一塊牛肉幹,嗤笑了幾聲,可忽然的,他收斂了笑容,將手中的牛肉幹仔細看了看,拿在鼻前聞了聞,神色漸漸凝重起來,他皺起眉頭,撕開一小塊牛肉幹送入嘴中,不過咀嚼了兩下,卻變了臉色。
  謝霆君也好奇地向範天要了一塊牛肉幹過來,他仔細地看了看,心中猜測著秦天這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這邊,秦天面對眾貴族的怒氣毫無懼色,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看著烏達盟長微微一笑,道:“盟長大人,我知道牛肉幹在大草原來說,根本就不是稀罕物,不過請大人在大怒之前先品嘗一下這種牛肉幹。”

  見她如此自信的模樣,眾貴族不禁對眼前這毫不起眼的牛肉幹升起了好奇心。在秦天恭敬有禮的連番相請下,眾貴族開始品嘗牛肉幹,片刻之後,貴族們面上都流露出驚喜讚歎的神色。

  秦天將他們的神情盡收眼底,微微一笑。前世裏,她很喜歡吃內蒙古的風乾牛肉幹,高原黃牛肉,加上獨特的氣候,精心秘制的製作方法,真是讓人回味無窮。她曾經跟人學著做過,雖然不及買的那麼地道,但味道也非常的不錯。

  可是到達永和鎮,她嘗試過漠北的風乾牛肉後,便知道,這個時候的草原風乾牛肉遠沒有現代的那麼精緻。就像是農家風乾肉,將新鮮牛肉用鹽醃制,再掛在外面風乾,便於保存。不論是味道以及食用的方便性都與現代的那種差的老遠。

  從那個時候起,她就起了心思。沿途又嘗試了各種各樣的風乾牛肉,肯定了自己的推斷。到達歸化後,便讓範天買回大量新鮮的黃牛肉,借用了謝家的廚房烹飪而出,再利用來伊倫貝爾的這幾天路程掛在馬車上風乾。才有了現在呈現在眾貴族面前的牛肉幹。

  誰也沒有留意到她這些小動作。即便注意到了,也不會有人聯想到這上面來。

  在嘗試了這些牛肉幹後,三大盟長臉色稍霽。其中烏達盟長一邊點頭一邊贊道:“我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牛肉幹,肉質鬆軟,味道甘美獨特,不錯,不錯。”說完,他又捏了一塊送入嘴中。要知道他們這裏的牛肉幹都是又硬又幹,不能生吃,非得用水煮熟不可,就算是再好的廚子也做不出如此獨特的味道。

  其餘的貴族也連聲地讚歎。

  眼看著眾貴族被秦天這小小的牛肉幹給征服,司馬竣又氣又急又恨,這些牛肉幹加起來,還不及瘦馬的一件衣服值錢!要是被她用這些牛肉幹給打敗,以後他也沒臉出去見人了。見旁邊赤爾泰吃得正歡,司馬竣恨不得給他一巴掌,卻強忍著心中的鄙視和怒氣,堆著笑臉在他耳邊悄悄說:“旗主大人,這件事還得您多費心啊,這些牛肉幹算得了什麼?我們啟國多的是,那盛世定是以為大人偏居北方,沒有見過這種東西,未免將各位大人看輕了!”赤爾泰聞言臉色一沉,司馬竣又笑了笑,輕聲道:“那美人如果您喜歡,明年小的還給你送一個過來!”

  聽到他承諾還送一個美人,想起昨晚身子底下那具白皙柔滑的身體,那種完全不同於草原女子的風情,本來被司馬竣的話激起憤怒的赤爾泰心中又是一熱。

  他抬起頭,一拍桌子,粗著嗓子向著三大盟長說道:“盟長,這牛肉幹雖然好吃,可哪里算得上是舉世無雙的大禮!這南方茶商果然奸詐,是否以為我們偏居北方,孤陋寡聞?竟然要用這樣的粗賤之物來唬弄我們!請盟長們不要被這狡猾啟人的花言巧語給迷惑了!”

  說完恨恨地瞪了場中的秦天諸人一眼。

  這話立即得到所有貴族的認同,牛肉幹雖然好吃,卻哪里上得了臺面?用這種東西送禮,是不將他們這些貴族放在眼裏?

  一念及此,所有人的臉色又不好看了。

  司馬竣看著場中的秦天,皺緊了眉頭。此女子行事異乎尋常,讓人摸不著頭腦,雖然他幾番努力,卻仍然不敢有絲毫放鬆。

  一旁的謝文雋連連搖頭,謝霆君心知秦天不會如此莽撞,可是一時間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他看向前方的秦天,見她將背脊挺的筆直,面對眾貴族的質疑依然面帶微笑,不見半絲慌亂。他的心忽然安定了下來。
  他知道,今天的一切都在此女子的掌握之中,他現在所有的擔心著急都是白費。下意識地,他又看向秦天身邊的莊信彥,見他面色沉靜,不見半點焦灼,顯然已經得知秦天的全盤計畫,想起兩人任何事都是有商有量,心心相印,心中不由地一陣暗恨。

  見三大盟主沉著臉放下手中的牛肉幹,秦天轉過身面向赤爾泰,笑道:“旗主大人說得不錯,這牛肉幹當然算不得舉世無雙的大禮,我想要進獻的大禮也非這牛肉幹。”說著,她又轉過身,看向烏達盟長:“盟長大人,我要進獻的是這牛肉幹的做法!”

  “牛肉幹的做法?”眾貴族皆是一怔。

  “不錯!”秦天轉過身,沿著環桌緩緩踱步,邊走邊用一種平靜的語調說:“這種牛肉幹比起現在牧民們所做的牛肉幹,有幾大好處。第一,它是熟食,不用蒸煮,方便食用。最適合成為趕路的乾糧。也可以成為家中的儲糧。第二,它美味,它可以成為菜肴,也可以成為零食,老少皆宜,男女皆喜。第三,它製作精緻,比起現在的牛肉幹,它完全可以賣個更好的價錢!”

  聽了翻譯的話,眾貴族不由地沉思起來。

  見此情形,秦天笑了笑,轉身又走到三大盟主的桌前,直視著他們信心十足地說道:“盟主大人,如果說,我將這種方法教給你們草原上所有的牧民,你們的牧民將草原上的黃牛做成這種美味的牛肉幹,再賣到周邊各國……請你們想想,這是否比你們賣活牲畜,賣生牛肉,甚至現在這種牛肉幹有更大的銷路,得到更多的利益?假以時日內,你們的牧民,是否會因此有更寬裕一些的生活,而各旗各盟是否能收穫更多的賦稅?”

  秦天看著烏達盟長,雙眼眨也不眨,眼眸深處像是有火苗在燃燒,有著一種蠱惑力。

  她一字一句,緩緩道:“盟長,這是否比任何金銀美人更能讓你們,乃至整個大草原的姜人朋友們獲益呢?”

  全城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天的身上。

  不管是司馬竣,謝文雋,還是謝霆君,甚至是所有的姜人貴族,都有一種被什麼震撼住的感覺。

  “轟”的一聲,又像是平地一聲驚雷,場面又喧嘩了起來。貴族們交頭接耳,與隨身的下屬交換意見。三大盟長也派人將手底下管理經濟這方面的官員叫進來,向他們徵詢意見,秦天在一旁熱情地為他們解釋,解答他們的問題,姜語翻譯應接不暇,興奮地雙眼發光。

  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記得,這本是一個歡慶的宴會!

  隨著貴族們對此事越來越多的瞭解,他們的雙眼也越來越亮,秦天可以說是給他們帶來一筆巨大的財富!且是無止境的,與之相比,金銀也好,美人也罷,都不值一提!

  “竟然讓她想到這種辦法……”謝文雋只覺不可思議,“而且她竟然將這筆生財路子拱手想讓,如果她掌握秘方,做獨家生意,比之茶生意也不會遜色……”

  越想越是感歎:“小小年紀……一個女子……還是奴婢……”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這個丫鬟出身的女子怎會有這種見識。

  可一切都是他親眼看到,都是事實,由不得他不相信!

  “各位盟長大人,千萬不要被此人的花言巧語給騙了!”忽然有人站起大聲說道,眾人安靜下來,循聲看去,卻是司馬竣。

  原來司馬竣見秦天已然將貴族們打動,他為了這次的生意,為了籠絡這些貴族們,花費甚巨,哪能如此眼睜睜地看著一番辛苦付諸流水。而且,即便他失敗了,他能向這些貴族們討回財物美人嗎?一旦失敗,便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損失大了!

  激動之下,司馬竣再也控制不住,希望力挽狂瀾!

  他指著秦天,疾言厲色:“如果真是這麼好賺,為何你自己不做這門生意,天下間有將到手的錢財往外推的商人嗎?一定是陰謀!這裏面一定有問題,各位盟主大人請三思,不要上了她的當!秦當家,你到底是何居心,是為了這茶葉的專賣,還是有更大的陰謀打算?”

  這番話便像是一盆冷水,將眾貴族剛剛燃燒起來的興奮澆了下去。眾貴族心生警惕,用懷疑地目光看向秦天。

  見到他們的反應,秦天不但沒有生氣,還非常理解,懷疑是正常的,不懷疑還不正常了!

  “司馬老闆!”相比于司馬竣的激動,秦天更顯從容,“你說得對,天下間是沒有將錢財往外推的商人。可是,天下間的錢財也是賺不盡的,我們盛世以茶葉起家,能盡心盡力地將茶葉做好,就會有很可觀的回報。既是如此,我們盛世為何還要分散盡力到別的行業上去?”

  她笑了笑,又轉過身看向眾貴族,很誠懇地說:“我說過了,我今天來只是和姜人兄弟姐妹交朋友。這份大禮,是表達我誠意的見面禮,並非要以此交換這茶葉的專賣,即便你們不打算將茶葉專賣給我,我還是會將牛肉幹的製作方法教給你們,盛世最講信譽,我秦天身為盛世的當家說得出就做得到!既是如此,我又何來的陰謀和野心呢?”

  “天下間真有這麼好的事?”司馬竣冷笑,“秦當家當真一點私心都沒有?”

  “那倒不是!此舉也有我的私心在裏面!”秦天昂起頭,雙眼閃閃發光,“與其說是私心,不如說是互惠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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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de0603 發表於 2012-12-28 08:54 PM

  第一百八十九章:陰險

  場中,秦天環視一周,微微一笑:“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與其分散精力去做牛肉幹,為什麼不將牛肉幹的做法教給最適合做牛肉幹的姜人朋友,讓他們從中獲利,等他們收入增加了,就會有更多的人買得起茶葉了!市場一擴大,茶商們也無需為爭奪市場而打得頭皮血流,因為不論是哪家茶行都無法獨自吞下大草原所有姜人朋友的茶葉生意!”她攤開手,目光誠懇,笑容燦爛:“明明是一舉數得的事情,為何會是陰謀詭計?”

  與其爭奪那一小部分的貴族市場,不如想辦法將市場擴大,如今,她無償地將牛肉幹的做法帶給薑人,讓他們在其中得到好處,淳樸直率的薑人又怎會不感激?她根本無需那個什麼茶葉專賣權,她敢保證,只要他們盛世一直秉著誠信來做生意,盛世將會是大草原茶葉生意中,市場佔有率最大的茶行!

  “好,好,好!”烏達盟長仰頭長笑了三聲,“好個互惠互利,好個一舉數得!”

  說著,烏達盟長從座位上站起,繞過長桌,大步走向秦天,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站定,他滿面紅光,雙眼發亮,大笑著說:“秦當家慷慨無私,聰慧果敢,實乃女中豪傑也!我們薑人就交了你這個朋友啦!”

  說完又仰頭大笑幾聲,其餘的貴族的也紛紛起身情緒高昂的贊喝:“好,好!”

  場中的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歡笑聲,讚歎聲齊聚一堂。

  看著這副情景,司馬竣知道大勢已去。他面如死灰,身子不自禁地搖晃了幾下,跌坐回位子上。

  看著場中容光泛發,意氣飛揚的秦天,他忽然意識到,在這片大草原上,屬於他們司馬家的輝煌在這一刻已經終結……“拿酒來!”那邊,烏達盟長一聲大喝,便有一名侍者端著喝酒的大碗過來。秦天酒量不精,見此大碗嚇了一跳,可是她也知道如果推拒會讓這些人覺得她不把他們當朋友。

  當下,秦天面色不改,接過大碗將裏面的馬奶酒一飲而盡,得到全部貴族的喝彩,三大盟長大笑,很是開心。

  過後,烏達盟長請秦天在賓客座上坐下,秦天向他們介紹了莊信彥以及謝霆君他們。謝文雋他們本身就會薑語,再加上與在座的一些貴族熟識,很快便與貴族們聊開了。

  見他們聊得熱切,秦天悄悄向翻譯打聽他們的談話內容,才知道謝家在與他們商談以後的牛肉幹買賣問題。

  不愧是老商家,還真懂得抓住商機!秦天暗道。

  而一旁的司馬竣再也坐不下去,尋了個藉口,退出帳篷。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秦天的身上,對於他的離開無人關心。

  帳篷外,一直守候在外面等待消息的司馬昌見父親腳步踉蹌,臉色青白地走了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爹,事情怎樣?”司馬昌問。

  被外頭的日光一照,司馬竣只覺頭暈目眩,雙腳一軟,整個人向地上滑落。司馬昌大驚,連忙扶住父親。

  “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是說,這次的事情十拿九穩嗎?”司馬昌急道。

  “輸了……輸了……”司馬昌嘴唇顫抖,雙眼發紅:“我們輸給了盛世,以後,我再也不是漠北最大的茶葉商了……”

  “怎麼會這樣!”司馬昌驚道:“謝家不是已經有意和我們……為何還會讓盛世得逞!”

  提起謝家,司馬竣臉色一黑,雙手不由握拳,恨聲道:“一定是他們在其中搗鬼,這次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知道!他們假意與我們周旋就是為了讓我們放鬆警惕,才會有了我們這次的慘敗!”

  司馬竣氣得發抖。

  剛才謝家與薑人商議牛肉幹生意的情形都被他看在眼裏,要說他們完全與此事無關,他根本不相信。他越想越覺得是著了謝家的道。

  這樣一來,他們謝家不但可以聯手和盛世做生意,還可以涉足到牛肉幹的生意中!

  真是好謀算,好陰險!

  想起這次的失敗,這次的損失,司馬竣越想越氣,越想越恨,胸口血氣翻騰,他“哇”的一聲,張口吐出一口鮮血,接著雙眼一黑,昏了過去。

  “爹,爹!”司馬昌大急,連忙叫人將父親抬回他們的帳篷中。

  一直到日落西山,宴席才結束。通過一下午的溝通瞭解,姜人貴族們已經對秦天生出很大的好感。

  一個人的品質會通過言談,動作,行為流露出來,秦天言語得體,進退有據,心胸寬廣,明快爽利,她所流露出來的這些品質很對這些性格豪爽,桀驁不馴的薑人胃口。

  三大盟長不但很熱情地邀請他們觀看明天的草原競技大賽,聽說他們帳篷不夠,還特意安排秦天和莊信彥一間他們只用來招待貴賓的豪華帳篷。

  “夫妻就應該睡在一起,哪有分開睡的道理,這幾天你們就好好享用這個帳篷吧!”因為喝了不少酒,也因為和秦天慢慢熟識,這些姜人貴族開始調笑他們。

  草原上沒有這些禁忌,對於男女關係比中原也開放隨便得多,是以才敢和他們開這種玩笑。

  秦天被他們說得羞紅了臉,她轉頭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莊信彥,那拒絕的話便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她想和他在一起,想和他成為真正的夫妻,想和他生孩子,年年歲歲白頭到老,這是她最真實的願望,既然如此,何必再等待?

  見秦天臉紅紅,含羞帶怯的樣子,眾貴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一旁,謝霆君全身繃的死緊,放置在腿上的雙手握緊再握緊,指甲深深陷入肉裏,鑽心的疼痛,可是這種疼痛卻讓他覺得暢快,恨不得能再疼一些,再疼一些,這樣便能抵消他心中的難受。

  宴會過後,秦天和莊信彥被穿著長袍頭戴圓帽的姜人女侍者領進了這間帳篷。

  帳篷的四角的落地狼首紋燈檯上,紅燭搖曳跳躍,散發出溶溶的光,整個帳篷裏就像是蒙上了一層朦朦的紗。
  進去後,兩人打量著帳篷,同樣是圓形尖頂,面積寬敞。地面上鋪著顏色鮮豔的駝絨地毯,上面編繪著牛羊馬,藍天白雲的花紋。四周牆壁上用光滑的絲綢面料裝飾,上面掛著各種動物的骨飾。

  門對面擺著一張長矮桌,上面擺放著各種肉食和奶茶,供他們食用。矮桌旁便是一張木質床榻,上面鋪著厚厚的羊絨毯子。床榻的對面是燒得熱烘烘的炭火,整個帳篷都暖融融的。

  兩人環視一周,目光偶然對上。不約而同的,兩人同時移開目光。

  室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起來。

  雖然都有心理準備,可是一旦真到了這個時候,兩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這個……現在該怎麼辦?我該說什麼?他怎麼幹站在那裏呢?

  秦天有些小糾結。她低下頭,走到一邊鋪著羊毛毯的長椅上坐下,不一會,莊信彥也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一股屬於混雜著酒氣的男人氣息霎那間將她包圍。

  她只覺窒息。

  她深吸一口氣,他的氣息混在她的呼吸裏,鑽入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緣故,她只覺身子一陣陣地發熱。

  她轉頭看向他,正好撞見他熾熱的目光,那種目光,像是要將她灼燒。

  她抵受不住,回過頭來,一顆心碰碰跳。

  “秦天,今天你做的很好,我以你為榮。”他將小本子遞過來。

  “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秦天笑著說,“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差點忘記了應該找個姜語翻譯。”

  “謝謝你為我為莊家做的一切。”

  “說這些做什麼,我難道是外人?”她看向他微微地笑,此時帳篷內的溫度逐漸升高,酒氣漸漸湧上,染紅了她的面頰,紅撲撲的,鮮嫩的好像蘋果。

  莊信彥心中一蕩,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

  帳篷外謝霆君站在帳篷外不遠處的黑影中,目光陰烈地盯著帳篷上映出的兩個緊緊相靠的身影,恨不得立即沖進去,可看到外面守衛的侍衛,這才生生地壓下這股衝動。

  “公子……他們本是夫妻……”

  林永在他身後輕聲說。

  夫妻……這兩個字就像是兩把尖刀插入到他的心口。

  謝霆君扭過頭,將身後的林永嚇了一跳。

  他從未見過自家公子有這麼難看的臉色。

  “公子……”林永輕喚了一聲。

  “滾開!”謝霆君將他用力推開,大踏步沖向前,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林永連忙追了上去。

  追了一段路,卻見公子忽然隱在一個帳篷後,神情古怪。林永走到他身邊正準備說話,謝霆君忽然捂住他的嘴。

  林永還未反應過來,卻聽到前方一把熟悉的聲音傳來。

  “快點將這個消息傳出去,越快越好,特別是那些人經常出沒的地方。這次的盛會,那些人肯定也會派人出來打探!”

  林永認出來,這是司馬家的大公子,司馬昌的聲音。

  “公子,可那些人是馬賊,異常兇悍,會不會鬧出人命?”

  司馬昌冷笑,聲音陰狠:“就是要他們兇悍,他們竟敢和我們司馬家作對,還活著幹什麼!”



  第一百九十章:初夜

  一輪明月懸掛在黑夜,照得丹朱神廟附近的帳篷區黑影憧憧。

  司馬昌和他的隨從站在自家帳篷區裏一個最偏僻隱秘的角落,一邊壓低聲音吩咐著這些話,一邊用他那雙陰戾的眼睛警惕著周圍的情況,卻沒有發現,不遠處刻意隱沒在帳篷區陰影死角屏息靜氣的謝霆君主僕。

  “聽說他們還要留下來觀看競技賽,還有幾天的時間才會離開。你要利用這幾天好好辦妥這件事。”

  “小的明白。”

  “去吧,這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要小心謹慎,乾淨俐落。不可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聽到沒有?”

  “公子請放心,小的一定會為公子辦妥此事。”

  交代完這些事後,司馬昌四處看了看,和隨從一前一後的離開。

  等確定他們走遠了,謝霆君才拉著林永悄悄地離開此地,一直等進了自己的帳篷,謝霆君才呼出一口氣。

  “公子,這長興行的人真是卑鄙,生意上輸了,就使這種下作手段!”林永先是掀開門簾看了看,確定外面無人這才走到謝霆君身邊壓低了聲音了說。

  本來謝霆君是和莊信彥同一個帳篷,因為莊信彥這些天另有住所,所以這個帳篷成了謝霆君專用的了。是以現在帳篷裏除了他們外再無旁人。

  “他們之前付出太多,期望太多,現在全然落空,才會狗急跳牆!”謝霆君冷聲道。

  “公子,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是不是要快些通知二老爺和莊公子他們!”林永問。

  怎麼辦?

  謝霆君背負著雙手在帳篷裏來回走動,低著頭,抿著嘴,深邃的目光不住閃動。

  忽然的,他站定腳步,抬起頭來。英偉的面孔平靜入水,冷沉如冰。

  “林永,今晚所聽到的話,不准對任何人提起,包括我二叔。”

  聲音中有著一種刀劍般的冷利。

  “為什麼?”林永愕然。

  謝霆君緩緩地轉過身,冷冰冰地看著他,渾身上下透出陣陣寒氣,“為什麼?”他看著林永,冷聲道:“林永,你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問‘為什麼’了!”

  在他強大的威懾力下,林永心生寒意,連退兩步,低下頭,敬畏地回了一句:“是。”

  “下去吧。”

  林永轉身出了帳篷,門外一陣寒風吹過,林永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這才發現剛才那一會,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他深呼吸幾次,向著自己的帳篷走去。

  另一邊,貴賓帳篷裏。

  寒風吹起門簾的一角,一側的蠟燭在夜風的侵襲下掙扎地晃了晃,終究還是熄滅了,那飄然散開的煙霧彷彿是它的一聲歎息。

  室內一下子暗了少許。

  秦天和莊信彥兩人仍然坐在長椅上,莊信彥握著她的手,兩人就這麼坐著,好一會都沒說話。

  室內很靜,靜得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秦天感覺到他的手很熱,手心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黏黏膩膩的,明明應該是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卻讓她心馳神搖。

  她心中此時有小小的鬱悶:這個呆子,還在等什麼?總不至於讓她來主動吧。可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這種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嘗試,她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前兩次,她不願意的時候,他跟只餓狼似的,可現在她願意了……他又來裝純情小綿羊了……這算什麼事啊……秦天所不知道的是,此時莊信彥也在糾結。

  上兩次,他是一時衝動,所以也沒有仔細考慮。可現在他知道今晚可以洞房了,心中激動興奮外,更多的是緊張怎麼會不緊張呢?他可是一點經驗都沒有,就連女人的身子也沒有看全,待會,待會,他能做好嗎?

  想到這,他只覺口乾舌燥,心臟狂跳。身邊秦天不時偷瞟過來的幽怨小眼神,讓他心癢難耐的同時,也讓他更加緊張。

  他開始使勁地回想著春宮圖的裏面的內容,可是因為之前秦天很明確地表示過不願意和他同房,為了自己不受到那些刺激,他已經有大半年沒有碰過那些書了,本來之前就看得不多,一些姿勢一些要點現在也是模模糊糊……沒嘗試過的人就不知道,有些事情了,做著做著,自然就知道了……可現在莊信彥因為太過緊張這次的洞房,生怕做不好讓秦天不高興什麼的,無形中給自己施加了不少的壓力。

  男人嘛,總是不願意這方面在女方面前顯弱的……等了半天不見對方反應,秦天怒了。

  不做是吧,那算了吧!

  她有些賭氣地抽回自己的手,看著他說:“夜了,睡吧,明天還要觀看比賽了!”

  說完,站起身,向著床鋪的方向走去。

  她自顧自地脫下外衣,縮進被子裏,背對著他躺下來。心中雖然惱怒,可還是有些期待。她豎起耳朵聽著後面的動靜,可好一會過去了,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

  秦天氣死了,欲哭無淚:呆子,好不容易才有這個機會了,你到底在幹嘛啊……實在忍不住,她又翻身坐起,見莊信彥依然呆怔怔地坐在長椅上發呆,氣道:“你還坐在那裏做什麼,還不睡覺!”

  見到她這句話,莊信彥仿似如夢初醒,他像是有些不知所措,最後竟然和衣在長椅上躺下。

  秦天眼睛瞪得溜圓,心中那個氣啊……她拿起枕頭,用盡全力向著莊信彥扔過去,正好砸在莊信彥的頭上,莊信彥痛叫一聲,抬起頭,無辜地看著她,“你睡那裏做什麼,睡床上來啊!”秦天羞憤交加。

  這樣會不會顯得她很猴急啊……死莊信彥,幹嘛要將她逼到這個地步……秦天捂住臉,恨不得大哭一場。

  那邊,莊信彥看清這句話,愣了愣,忽然的,俊美如玉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他起身,走到床邊,幾下脫去自己的外衣,也縮進了被子裏。

  見他進來,秦天也不知是害羞還是緊張,又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卻感覺身後一陣稀嗦聲,接著一具滾燙的身子貼了上來,將她摟入一個寬闊結實的懷抱裏。

  那種包容寬厚的感覺,讓秦天覺得,就像是待在全世界最安全最溫暖的地方,就算有天大的麻煩,天大的委屈,都會有人幫她阻擋,幫她分擔。

  秦天心中漾起微甜,嘴角彎彎,笑容不自覺地溢出來。

  感覺到他手上用力,秦天也順勢轉了過去面對著他,這時,她才發現,他已經脫光了衣服,赤裸著身子,她臉上一熱,心中卻有些緊張,有些歡喜。

  她看向他,此時,他側躺在床上面對著她,被子只是蓋到胸口的部位,露出結實光滑的胸膛,寬闊平整的肩膀,以及肌肉緊紮的胳膊。

  每一處的線條都是那麼完美,這讓她想起了前世在海報上看到的世界頂級男模,他的身材比起那些男模一點都不遜色。

  那光滑細膩的皮膚啊,讓她手癢癢的,忍不住想摸一摸。

  “哼……”忽然聽到一聲輕笑。

  秦天看向他的臉,他一隻手撐著頭,胳膊處的肌肉因為用力而有力地隆起,像是一個小山丘,他看著她,雙眼眨也不眨,子夜般的眼眸漆黑幽深,如同蒼穹,如同漩渦,有著一種妖異的魔力,像是隨時隨地都能吸取人的精魂。

  他忽然挑起一條眉毛,像是十分的快意,嘴角輕輕一勾,浮現出一抹蠱惑的笑容,這一笑襯著他的絕世玉容,當真如中秋之月,春曉之花,秦天只覺三魂七魄不見了一半妖孽啊妖孽……正在感歎,他忽然湊過來,親了親她的臉頰。

  看著他深邃如夜的眼眸,秦天只覺心都停止了跳動。

  “美,你……真美……”他用那種沙啞的聲音說著,在這一刻卻是要命的性感。

  像是有雙無形的手,揉搓著她的心,秦天只覺渾身軟綿綿的,情不自禁的,她悄悄地貼近了莊信彥,緊緊地貼住他的胸口。

  滾燙的胸膛,有力的心跳,魅惑的微笑,深情的眼神,一切的一切,讓她著迷。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頭,吻上他的嘴唇,一觸即開,看著他微笑,又忍不住貼上去,再親了他一下,輕輕含了一下他溫軟的嘴唇他嘴角的笑容更深,看著她的目光暗了暗,像是有什麼在蓄勢待發。

  她看著他,像是著了魔,又貼上去,再親了親他的嘴唇,就在她要離開他的時候,忽然的,他結實的雙臂緊緊地箍住她,將她用力地貼向他的身體,同時,張嘴吸住她的嘴唇,熱烈地加深了這個吻。

  就像是一座沉寂千年的火山忽然噴發,那種火熱無法想像,他攻城掠地,他巧取豪奪,他像是要將她摧毀,又像是要將她一口一口地吞下去,她全身軟綿的不受控制,在他熊熊的熱情中,沉淪,沉淪,哪怕是萬劫不復,她也無法抗拒。像是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又像是彈指間那麼短,就當她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放開了她。他們沉沉地喘息著,目光膠著著,呼吸糾纏著接著,他撐起身子,將手放到她中衣結帶上,她輕輕一顫,將頭轉到一邊,閉上了眼睛。她感覺到他顫抖著雙手脫下了她的中衣中褲,然後又是肚兜和底褲,身子陡然暴露在空氣中有著絲絲的涼意,她全身都起了一層的小疙瘩。她閉緊了眼睛,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被子,身子輕輕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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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de0603 發表於 2012-12-28 09:02 PM

  第一百九十一章:極致的快樂

  暗淡的燭光在帳篷內渲染出一層朦朧曖昧的色彩,也將秦天凝脂般的肌膚染成淡淡的粉紅色。

  她感覺到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帶著一種探索,溫柔的,試探的,小心翼翼的。這般的青澀卻已經是一種極致的挑逗。他的手就像是火種,每滑到一處便點燃了一把火,瞬間將她全身都燃燒起來。

  然後,她感覺到他的手滑向她的腰身,在她小腹處輕輕地撫摸,麻麻癢癢的,她難耐地扭動著身子,卻不敢睜開眼睛。

  接著他的手一直往下,再往下,他的手指顫抖得更加厲害,她完全能感覺到他的緊張和興奮,

  隨著他手指的動作,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的,他的手滑到她雙腿間,將她的腿分開來,私處展露無遺。

  也不知是害羞,還是緊張,秦天“啊”的一聲叫出聲來,雙手捂住那裏,同時抬起頭看向他。

  這一看,頓時傻了眼,

  只見他赤裸著身子分開雙腿跪在她身上,寬肩,闊胸,窄腰,全身的肌肉堅硬繃緊,光滑的肌膚上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在燭光的映照下閃動著瑩光。

  極致的性感,極致的魅惑。

  秦天只覺口乾舌燥,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雙腿間。

  雙腿間……雙腿間……

  那昂揚挺立的碩大物體,就像是雄赳赳氣昂昂得勝歸來的將軍。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意識

  ……果然同事說得沒錯啊……

  像是感覺到她的目光,那物體害羞地抖動了一下,秦天只覺“轟”的一聲,全身的血液都沖到臉上,這一瞬間,全身像是被什麼忽然抽走了力氣,她無力地跌回床上。

  護住私處的雙手被他趁機拉開。

  “別……別看那裏……”秦天又羞又急,聲音如同蚊子咬。

  身為女子,誰的第一次能安如泰山?都是在緊張,好奇,羞澀甚至是恐懼中渡過的。

  “我看……一下。”耳邊傳來他同樣緊張羞澀的聲音。

  秦天想起他也是第一此接觸女子,因為缺陷或許更為好奇,這樣一想,她的心中升起憐惜,也就不再拒絕,捂著臉,任由他去探索。

  感覺到他彎下腰,伏在她雙腿間,手指在她那裏摸來摸去,灼熱的呼吸一陣陣地噴在那裏,她的雙腿不受控制地輕顫,

  秦天又羞又囧。

  “粉色的……好像花……”秦天聽到他說。

  秦天拉過被子捂在頭上,囧得無法形容,

  我知道你沒見過,你心裏想想就好,可不可以不要說出來……

  還有,你研究完沒有啊……

  是不是每個人的洞房都是這樣子的啊……

  就當她正糾結的時候,莊信彥卻再也忍耐不住,

  以前從書上見到男人要伏上女人的身子,可是具體怎麼操作,卻沒有畫的那麼清楚,所以他才要好好的看看。

  可一看之下,才知道女人的私處竟是那麼一個奇妙的所在,美麗的形狀,粉嫩的顏色,淡淡的清香,本來就已經腫脹難耐的他再也忍受不住,照著書上那樣,伏上她軟綿綿的身子,同時,握著自己灼熱腫脹的部位想進入,可以因為太緊張,也因為確實不熟悉這些,一時間怎麼都找不到地方,心急之下,動作難免急躁了起來,弄得秦天有些疼。

  秦天早知道第一次會很疼,心裏有準備,以為這些都是正常的。所以也只是抱緊了他,咬緊了牙關任他動作。

  出了一身老汗後,莊信彥好不容易找中了地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立刻用力的進入。

  那一刻,秦天只覺像是有人拿著把刀刺入她體內,鑽心的疼痛,她再也忍受不住,滿臉痛苦地叫了出來。

  雖然聽不見她的聲音,但是莊信彥感覺到她的不妥,抬頭見她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似在受酷刑一般,莊信彥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傷害了她,連忙退出,

  這樣一急一驚,欲望一下退下去了。

  莊信彥只覺小腹處有些脹痛,可是他卻顧不了這些,連忙緊張地抱起秦天,將她緊摟在懷裏。撫摸著她的背,不斷地安撫,滿臉的自責。

  疼痛隨著他的退出慢慢消散。雖然沒經歷過人事,可秦天也知道,男人急流勇退是多麼難受的事,可是因為顧忌她的感覺,卻寧願傷害自己,這樣的莊信彥實在讓她感動。

  “我沒事,我沒事。”秦天摟住他脖頸,看著他小聲地說。接著又親了他幾下。

  “是我不好……”對於這次的失敗,莊信彥覺得很丟臉,他覺得一定是他沒做好,才會讓她這麼疼。“我弄疼你了。”

  他抱緊她,滿臉自責。“我不好。”

  他覺得自己很沒用。他低著頭,不好意思看她。墨黑的長髮垂下來,遮住他的臉。他像是想要躲起來。

  看著這樣的莊信彥,秦天只覺心疼。

  見他不肯抬頭,秦天拿過小本子,在上面寫下:“傻瓜,根本不是你的錯。”拿給他看。

  他依然沒有抬頭。

  “女孩子第一次都會疼的,每個人都一樣,可是只要過了這一次,以後都不會疼了。”

  真是的,為什麼她還要給他科普這些生理知識……

  可是心中卻只有甜蜜。以後他是屬於她一個人的,他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她的,他只有她,她也只有他……

  多好……秦天忍不住想笑。

  看到這些,他才抬起頭來,也怪不得他不知道這些,父親早逝,母親也不好和他提起這些,他聾啞少於人接觸,加上他性格冷淡一直不近女色,唯一的性知識來源就是那本《春宮圖》。可是春宮圖上也不會告訴他女人第一次會疼。

  秦天低下頭,吻住他的唇,四唇相接,抵死纏綿。

  夫君太清純,沒辦法,只能她主動點了……比起他來,她好歹還偷看過A片……

  一番熱吻後,秦天悄悄瞄了瞄他那裏,又是鬥志昂揚了……

  “信彥,我想成為你的妻子,我想為你生孩子……”秦天嘴角含笑地瞧著他,雙眼水靈靈的,臉頰紅彤彤的,說不出的嫵媚誘人,接著,她閉上眼睛,停直腰身,將自己豐滿的胸部靠近他面前。

  下一秒,她就感覺到他迫不及待地含住她的峰尖,饑渴的,狂熱的,秦天仰起頭,長髮迤邐而下,不住地顫動。

  當他再次進入她時,兩人同時發出一聲似痛苦,似滿足的呻吟。

  接下來的一切出自於人原始的本能,莊信彥這才知道,原來世上還有如此美妙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幾乎都要融化在她柔若無骨的身體上,有那麼一刻,他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極致快樂,讓他生就生,讓他死就死,他的生命,他的靈魂都已經不受他控制。當一切都結束後,他顫抖著抱住她汗淋淋的身子,聞著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郁香味,他覺得,就算讓他在這一刻死了,他也滿足了。

  第二天秦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莊信彥裸露的胸膛,鼻間似乎還殘留著兩人昨晚歡愛的氣息。

  秦天張嘴在他粉紅色的小點上輕咬了一下,他悶哼一聲,幽幽地醒來,秦天連忙閉上眼睛。

  聽得他輕笑一聲。接著他低下頭,在她豐滿的胸部流連,逗得她嬌喘不停的時候,這才停了下來。

  他伏在她身上,親了親她的鼻子,又親了親她的嘴唇,極盡寵愛。

  “還疼嗎?”他問。

  秦天小聲說:“還有點,你呢,你疼嗎。”

  他臉上一紅,輕聲說:“也有點。”接著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忍不住笑了。

  見到他笑,她也跟著笑了,兩人就這麼互相看著,什麼都不說,心中卻是甜蜜蜜的。

  帳篷外響起了秋蘭的聲音。兩人這才起身。秦天穿好中衣後,走過去,隔著門簾叫秋蘭弄點水進來。過了一會,秋蘭和青柳一個拿著一桶水進來。一進去就聞到一種很特別的氣味,兩人心知肚明,都不約而同地紅了臉。

  兩人頭也不敢抬,放下桶後,就退了出去。

  就著水,兩人清理了一番。秦天又服侍著他穿上衣服。她的手一摸上他的身,他就有些不老實,要不就抓著她的手不放,要不就冷不防地將她摟入懷裏痛吻,糾糾纏纏,黏黏膩膩,足足費了一刻鐘的知道,這才幫他將衣服穿好。

  這天是草原競技賽,兩人被安排和姜人貴族們坐在一起,這對於啟商來說,可是從未享受過的榮耀,惹來很多羨慕嫉妒的目光。和姜人平民擠在一起的司馬昌,看著看臺上風光無限的秦天兩人,目光更為陰狠。

  薑人民風彪悍,幾乎人人都會騎馬射箭,摔跤,每一個項目比起來都給人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歡呼聲,喊叫聲,不絕於耳。兩人坐在一起看著熱鬧,很是

  興奮。因著關係的更進一步,兩人之間也親密了不少。他們時不時會有眼神交流,秦天偶爾會湊到莊信彥面前說悄悄話。莊信彥經常會寫小紙條給她,兩人會低著頭

  偷偷的笑。

  這一切,自然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謝霆君瞧在眼中,心越來越陰冷。

  待到午時過後,江隊長找到秦天,表示因為歸化那邊他們還有任務必須先走一步。

  江隊長便是林江軍派過來護送他們知道的兵隊。

  因為秦天受到邀請,所以臨時決定要在這裏多逗留幾天,歸期有所更改。如今他們提出先走,也不是沒有道理。

  江隊長說:“秦當家無需擔心,現在不是交易期,馬賊一般不會出現,而且你們歸程沒有攜帶財物,輕裝上陣,馬賊也不會有興趣。”

  一旁的謝霆君見她擔心,便道:“我們謝家的護衛都是好手,在草原上也有些面子,一般不會有什麼事。”

  秦天見他如此說,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畢竟是自己這邊更改歸期,沒理由去耽誤別人的事。

  接著謝霆君又拜託江隊長將二叔謝文雋和妹妹謝婉君一起護送回去,自己以還要繼續談牛肉幹生意的理由留下來。謝文雋年紀大了,一段日子的奔波已經有些吃不消,也就同意了先回去,可是謝婉君卻死活不願意先走。謝霆君心中惱怒之極,卻怕太過強硬地逼走她,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只能讓她留下來。

  暗地裏交代林永,事發的時候以保護謝婉君為主。

  等一切都確定下來後,謝霆君又裝作和林永閒聊,不經意地將江隊長先離開的事情讓司馬昌“偷聽”了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幸福的日子

  接下來幾天,秦天忙著教各盟的人牛肉幹的製作方法,她一遍一遍的解說,一遍一遍的示範,甚至還手把手地將他們如何配料,調配口味。後來還怕薑人忘記,還將製作流程,重點,以及各種配料都詳細地記載下來,讓翻譯翻成姜文分發給他們。如此的認真負責,謹慎細緻,讓薑人們很是感動。很快秦天的事蹟在來這裏的姜人中傳開,以至於不管她和莊信彥走到哪里,都得到薑人的熱情回應和尊重。

  在秦天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莊信彥也沒有閑著。因為他很熟悉茶葉的性能和品質,便在翻譯的幫助下教那些薑人正確飲用茶葉的方法,以及如何識別真假茶葉。

  他知道,這些小動作更能建立盛世茶行在他們心中的正面形象,使這次的漠北之行更為圓滿。雖然他為人清冷,不似秦天那般能說會道親切可人,可是他自有一種溫潤如水的氣質,淡淡的微笑間,便像是春天的暖陽,照得所有姜人百姓心中暖洋洋的。

  他們尊敬他,喜歡他,卻又不敢太過與他親近,只是隔著遠遠的看著他來了,便會微笑著向他行草原禮。

  也有大膽的姜人姑娘愛慕他冰雪初陽一般的容貌,悄悄地跟在他身後,可是見到他看著秦天柔情似水的目光,親密無間的神情,一個個的都很快地掐滅了心中的火花,笑嘻嘻地羨慕著他們。

  晚上,秦天和莊信彥依然睡在那間貴賓帳篷裏。

  莊信彥食髓知味,一到晚上兩人獨處的時候,便像是變了一個人,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在秦天的身上。就算是秦天想和他談些正事,他也要將她抱在腿上,摟在一起,說兩句摸摸小手,再說兩句親親小嘴,再說兩句,手便老實不客氣地滑入她的衣服內,揉搓著她柔軟的豐滿,再然後……

  話都沒說完,兩人便滾到床上去了……

  而莊信彥的聰穎在這件事上也發揮的淋漓盡致,有過幾次經驗後,莊信彥再也不是那青澀的初哥,一洗頹風,意氣風發,蓬勃雄偉。更妙的是,秦天發現他還會舉一反三,各種各樣的花樣,各種各樣的姿勢,有些甚至身為現代人的秦天都想像不到。如果不是他第一次表現得太挫,她真的會懷疑他是一個經驗豐富的人。哪里想得到他只是將春宮圖中的花樣一個個地試了個遍而已……

  驚奇歸驚奇,可秦天不得不承認,那種感覺……真是說不出的美妙……那怕是平日裏回想一下,也會讓她臉紅心跳。

  像有一次,他伏在她背上,滾燙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他一手箍住她的小腹,一手揉搓著她的胸,“將軍”強而有力地進入,一下一下,溫柔的,卻又是強硬的……

  更要命的是,他還低下頭,咬住她的耳垂,一邊舔舐輕咬,一邊用一種近乎於呻吟的嘶啞魅惑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低喃地呼喚著

  “秦天……秦天……秦天……”

  隨著他的動作,隨著他的呼喚,秦天只覺身體酥麻酸軟到了極致,不久小腹處一陣痙攣,一波波地電流迅速地襲遍全身,那一瞬間的快樂幾乎要了她的命……

  到最後,她像是化成了水,又像是變成了一灘泥,只能在他的身下任由他為所欲為,由著他帶領她攀上一次又一次的高峰……

  他像是精力無窮,看著那麼斯文冷清宛如謫仙的一個人,一個晚上便化成妖魔,化成野獸,不知饜足,要了她一次一次,最多的一天晚上竟是要了她四次,早上起來的時候,秦天只覺渾身像是散了架似的,酸痛酸痛,卻又綿軟綿軟,到頭來,還是他幫她穿的衣服,期間自然又占了她不少便宜。

  他卻仍然精力十足,大有一種越戰越猛的感覺。白天出去神清氣爽,沒事人一樣,一有機會便會溜到她身邊,將她拉到無人的地方,抱她親她,似乎永遠都不夠……

  那幾天的日子,就像是泡在蜜糖裏,香甜得膩人,美好幸福得不似真實……

  如果以後每天的日子都能似這般,秦天覺得,就算讓她短命十年她都願意。

  這天,秦天教了薑人出來,迎面碰到謝霆君。這些天,他因為與姜人貴族洽談牛肉幹買賣的事情一直留在這裏。

  他今天穿著一件絳紅色的錦袍,這樣濃豔的顏色,如火如荼,可因著他異常高大雄壯的身形,堅毅深刻的英偉長相,生生地將這種陰柔的顏色穿出一種軒昂的氣勢出來。

  午時的陽光有些刺眼,秦天不自禁地眯了眯眼。

  “謝公子。”秦天笑著打招呼。

  這次漠北之行,雖然她的計策是決勝的關鍵,可是不可否認,謝家還是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雖然秦天有些不滿意他們的合作態度,但是沒有他們做這次的嚮導,他們這次的漠北執行會艱難很多。

  或許也是這段時間的心情太好,心胸更為開闊,一些不愉快的小事也變得微不足道。是以秦天才會有這樣的好臉色。

  這邊,謝霆君慢慢地走近她。

  她今天穿著一件杏色如意鑲邊的斜襟長襖,陽光下俏生生地如一朵薔薇花。她看著他微笑,波光流轉間有著一種別有的嫵媚,這是她不曾有過的風情。又見她皮膚格外的光潔細膩,雙頰緋紅,就像是白茶花上浸潤出的淡淡粉彩,極盡風流。

  想起這段日子他們一直呆在一起,熟悉風月之事的謝霆君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

  一念及此,謝霆君心中止不住的妒火,那一刻,他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臉色。

  不過到底是見慣市面的人,不消一會,他便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看著她淡淡笑道:“秦當家忙完了嗎?”

  “嗯,差不多了。大概明後天的事情。謝公子,你呢,你這邊的事情已經忙完了嗎?”

  謝霆君淡淡笑道:“我也差不多了。看樣子再過兩天我們便可以動身回去了。”

  見她眼角底下有淡淡的青暈,以為是她這幾天太過勞累的緣故,不由地有些心疼,輕聲道:“秦當家,你也不要太累了,你臉色很不好……”如果是他的女人,才不會讓她如此勞累。她只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服侍好他,為他操持家務,生兒育女就行。賺錢是男人的事!

  那個小白臉,根本不會照顧她!

  秦天摸了摸自己的臉,像是想到了什麼,臉“刷”地一紅。

  謝霆君先是一怔,陡然反應過來,一股怒氣直沖上腦

  這兩人……這兩人……竟是這般纏綿?

  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將這股怒火壓制下去。

  他看了看四周:“怎麼不見莊公子?”

  “哦,他去教薑人認茶葉去了,要一陣子的時間。”說著,又笑道:“不耽誤謝公子了,我去尋他了。”

  說完,又是一笑,歡歡喜喜地轉過身向前走去。

  謝霆君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窈窕的背影,極盡癡纏。

  再忍忍,再忍忍,要不了多久,她就是他的女人……

  這邊,莊信彥也是剛結束完給姜人百姓的講解。出了帳篷,便見謝婉君提著個烏木鑲金食盒,帶著丫鬟向著他走過來。

  對於謝婉君,莊信彥一直沒有什麼感覺。在他的眼中,女人除了秦天,其餘的都差不多,和秋蘭青柳她們沒什麼區別。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意義。

  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讓他敞開心扉,也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似秦天那般,那麼地包容他為他著想,是她第一個肯用最溫婉細膩的心來對待他,不論是什麼時候,她都沒嫌棄過他。他為她打開心門,放她進來,然後又將門關上,他只需要她,至於門外是否有更好的風景,更好的人,對於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了。

  出於禮節,莊信彥向著謝婉君略略一禮,至於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裏,他根本就懶得費心思猜測。完全不相干的人,她的目的,她的心思,一點意義都沒有。

  招呼完後,莊信彥沒再看她,帶著海富從她身邊經過。

  謝婉君臉色一白,長這麼大以來,在她所遇見的公子中,能如此無視她的存在的人,也只有莊信彥一個了。

  可偏生,她為他魂牽夢縈。

  “莊公子……”謝婉君叫了一聲,想起他聽不見,又連忙追上去。

  見謝婉君追了上來,莊信彥以為她有什麼事,頓住了腳步。

  看著那張晚晚會出現在夢中的俊顏,謝婉君一陣恍惚。旁邊蝶兒推了她一下,她這才清醒,將手中的食盒遞,柔聲道:“莊公子,草原上風乾物燥,這裏是雪梨燕窩湯,我特意從家裏帶了材料出來,讓人熬的,你用點吧。”

  知道回去以後,她或許面對的就是嫁人的命運,她只想在這最後與他見面的日子裏,再多看看他,要是能在他心中留下一絲半點的印象,能讓他偶爾能想起她,她也滿足了。

  看著她手中的食盒,莊信彥雙眼微微一亮,伸手接了過來。本來沒抱希望的謝婉君見他肯接自己的東西,興奮得雙頰緋紅,杏眼中流露出驚喜交加的神色。

  正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一道清脆嬌柔的聲音:“信彥!”

  那是秦天的聲音,謝婉君忽然有點心虛,低下頭去,可是想到他收下了自己的東西,面對秦天時,心中又有些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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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de0603 發表於 2012-12-28 09:06 PM

  第一百九十三章:歸途

  尋過來的秦天將一切都看在眼裏。

  雖然見到麼美貌的謝婉君主動向莊信彥搭訕,雖然看到莊信彥接過了謝婉君的食盒,可是她一點著急生氣的感覺都沒有。

  有什麼好著急的呢,她對他的夫君有百分百的信心,用一句現代網路的流行語來說,小三小四神馬的,都是浮雲啊浮雲……秦天笑盈盈地走到莊信彥的身邊。

  這邊,謝婉君深吸口氣,抬起頭來,努力使自己鎮定再鎮定,她看著秦天微微一笑:“姐姐,你來了。”

  姐姐,姐姐,叫得這麼親熱,誰是你姐姐!秦天看著她,嘴角噙著一絲淺笑。

  在秦天這種仿似看透一切的目光下,謝婉君到底面皮薄,抵受不住,低下了頭。

  “在說什麼呢?”秦天沒有理會謝婉君,看著莊信彥笑道。

  莊信彥沒有一絲猶豫,將手中的食盒交到秦天手上,秦天笑著接過,眼角餘光瞟到謝婉君陡然煞白的臉。

  秦天一點都不同情她,既然有勇氣上趕著送上門來,就要有同樣的勇氣面對後果。

  “什麼呢?”秦天裝作不知,打開食盒看了看,“雪梨燕窩湯?”她看向莊信彥,笑問:“哪來的?”

  “是謝送過來的。說是天干物燥,刻意做了送了過來。”鬼精靈海富看著謝婉君,笑著答道。

  謝婉君臉色更白,頭幾乎低到胸口處,從她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莊信彥在本子上寫下:“你不是說在這裏嗓子幹疼,這個正好可以給你潤潤。待會趁熱喝了吧。”

  謝婉君咬緊了下唇,心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

  那可是我親手煲的……“謝,你真有心,謝謝你了。”秦天看著她笑眯眯地說。

  旁邊小蝶見自己主子的一番心血被如此辜負,氣憤之下沖口而出:“那可是給……”

  謝婉君連忙掐了一下她的手,成功地阻止了她說下去,她看向秦天手中的食盒,臉色由白變紅,又由紅轉白。

  “沒什麼,姐姐不嫌棄就好……”

  “這麼好的東西,我怎麼會嫌棄?謝說笑了。”秦天淡淡地笑著,轉頭又對莊信彥說:“信彥,這麼風大,我們回去吧。”

  聽她這麼說,莊信彥連忙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接著又抬起頭端詳了她一陣,眉梢眼角情意無限,溫柔無盡。

  此時他的眼裏心裏只有她一個,旁的人根本微不足道。

  意識到這一點的謝婉君臉色越發的難看,心中難受得像是要流出血來。

  如果他能這麼看我一樣……如果他能這麼看我一眼,就是死了,我也願意……越是見莊信彥對秦天好,謝婉君越是覺得這種男子的可貴,越是心癢難耐,魂牽夢縈,不知不覺間,情根深種。

  秦天和莊信彥相攜離開,兩人並沒有任何親密的動作,可是就算只是看著背影,也會感受到兩人的親密無間,情深意濃。

  “……”身邊小蝶的聲音充滿著憐憫,“這裏風大,我們也回去吧。”

  謝婉君偏過頭,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那裏空空如也,沒有一雙溫柔的手為她披上披風……鼻子一酸,淚水湧了出來。

  事情過後,秦天讓人送了點牛肉幹給寫謝婉君,算是對她的回禮,也讓她這碗湯,變成最普通的禮尚往來,不再有特殊意義。對於莊信彥來說,因為這碗湯是秦天所需要的,他才會接過來,至於這碗湯背後有什麼特殊意義,他懶得理。在他看來,他從未要求過什麼,別人的想法,與他無關。

  這件事對於秦天和莊信彥來說,只是生活中一道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不過一會便被兩人丟在了腦後。

  到了臨走前的一晚,三大盟長和姜人貴族們為秦天他們踐行。

  空地上燃起了幾尺高的篝火,借著風勢,篝火熊熊,如同妖魔一般在黑夜中張牙舞抓。

  眾人圍坐在篝火旁喝酒,聊天,大笑,跳舞。

  秦天和莊信彥與三大盟長坐在一起慶祝聊天。烏達盟長向秦天連連敬酒表達謝意,並且表示,以後草原上各大部落每年都只會向盛世買茶葉。秦天諸人皆是大喜,有了這句話,等於是給這次的漠北之行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第二天,秦天莊信彥諸人與謝家一起踏上歸途。

  遼闊的大草原在謝家車隊的馬蹄下無限伸延,在這被譽為遊牧民族搖籃的美麗境域,大小湖泊像一顆顆的明珠點綴其上,野馬牛羊成群結隊地縱情馳騁,處處草浪翻滾,置身其中,彷彿陷入一個永不清醒的美麗夢境裏。

  回程的車馬因為謝文雋的先行一步,以及財物的散盡,而少了差不多一半。莊信彥依然和謝霆君一起騎馬,而秦天還是和謝婉君坐在馬車裏。

  一路上,謝婉君依然鬱鬱不樂的模樣,秦天心知肚明,只當不知道,她沒說話,她也沒刻意去搭理她。要麼就閉眼假寐,要麼就掀開窗簾看風景,要麼就和縱馬過來的莊信彥聊一兩句。

  而這時,她正掀開窗簾,打量和謝家的護衛隊伍。

  這次謝家一共帶了二十多個護衛,個個都是身強體壯的年輕男子。人人都騎著高頭大馬,馬上掛著弓箭,腰上別著長刀。威風凜凜的樣子。

  在來的路上,秦天就聽江隊長說起過,草原上的馬賊大多是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民,或是各部落逃脫出來的奴隸。他們聚集在一起,四處作亂打劫,維持生計。特別是這些年在草原上大發其財的啟商,更是他們熱衷的對象。這些馬賊大都兇殘,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啟商聞之色變。不過因著薑人歸降後,朝廷派了重兵駐紮滅匪,馬賊死亡慘重,現在的馬賊遠去過去行事小心謹慎,沒有那麼倡狂了。秦天並沒有什麼擔心,如江隊長所說,現在不是交易的季節,商隊都沒有油水,而他們這個車隊更是一目了然的輕便。但凡馬賊有點腦子的都不會冒著危險來做無用功。

  車隊行了一天,待天黑之前才在一條小河邊停下來安營休息。或許是因為帳篷沒有之前那麼緊張,這次謝霆君竟然給秦天和莊信彥兩人單獨的帳篷。不過,兩人雖然在一起,但莊信彥顧忌著歸途勞累,想讓秦天晚上好好休息,便強制壓抑著自己的欲望,只是和衣抱著她睡覺。

  他的身體就像是火爐,窩在他懷裏暖烘烘的,讓秦天舒服得直歎氣。她像只貓咪一般蜷縮在他懷裏,臉在他胸口上蹭啊蹭的,如此可愛嬌懶,讓莊信彥愛得不行,他緊緊地擁住她,恨不得將她揉碎了再吞下去。

  另一邊,謝霆君和林永悄悄來到小河邊。

  小河嘩嘩的流動,反射著天下的月光,波光粼粼。

  謝霆君一邊警惕地環視著四周,一邊問林永:“怎樣?”

  林永靠近他,壓低了聲音說:“前方便是一片密林,小的猜測,馬賊應該會在那裏攔截我們!”

  謝霆君點點頭,確認周圍無人後,他轉過頭,看著緩緩流動的河面,粼粼的波光映入他深邃的眼眸中,一片森然。

  “司馬昌應該將江隊長先行離去的事情散佈出去了,我們有多少人,馬賊應該很清楚,出於謹慎,他們應該也不會派多少人來。”

  林永點頭,出動的人越多,動靜越大,暴露的機會也越大,這個道理他很明白。

  “公子到底想怎麼做?”林永忍不住問。

  這些天,公子陰沉得嚇人,卻沒有跟他說過具體的計畫。

  謝霆君面對著江面,呼呼的夜風吹動著他的長袍,獵獵作響,他英偉的面孔在夜風中異常的冷酷。

  “見機行事。總之……”謝霆君眼中冷芒閃爍,他沒有再說下去,林永卻感覺到他的言下之意,遍體生涼。

  “保護好,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唯你是問!”謝霆君陰冷冷地看著他。

  “是。”林永大氣都不敢出。

  第二天一早,車隊收拾了上路。

  臨上車之前,秦天將範天叫到身邊。

  “這次你做得很好。”秦天笑著誇獎他。

  范天和秦天差不多年歲,今年也不過剛滿十八,聽到秦天的誇獎,臉忽的一紅,他站在那裏不好意思地摸著脖子。

  “我都看在眼裏了!”秦天繼續笑道:“你將姜人絕大多數官員的名字都記下來了吧!我看你和他們都熟識了!”

  範天笑道:“都是大少奶奶的面子,他們知道我跟著大少奶奶做事,才對我另眼相看的!”

  “那有要你有這個心思才行!你怎麼想到要和他們結交呢?”

  範天那雙靈活的眼睛閃了閃,笑道:“我想著,我們盛世這次這麼成功,遲早要在歸化開分行的,既是如此,有些交情還是要早些結下才好!”

  秦天滿臉讚賞:“說得好!範天,我果然沒看錯你。”

  範天忽然斂了笑容,看向秦天正色道:“如果不是大少奶奶的提點,範天還是茶行的一名小學徒,是因為大少奶奶,才有范天的今天,這份恩情,範天絕不會忘記。”

  這番話讓秦天想起之前和他一起在大堂中做工的日子,其實不過是一年前的事,但似乎過了很久很久了……“那也要你自己聰明努力!”秦天看著他笑了笑,又道:“不知你還記不記得,你欠我一碗牛肉麵?”

  範天一怔,秦天笑了兩聲,上了馬車。

  下一秒,車簾被掀開,露出秦天那張芙蓉一般嬌美的面容,“範天,好好做,我們是朋友,我不會虧待你!”

  說完,又放下了簾子。

  範天再一次地發怔我們是朋友……難得她到現在還記得。

  範天低下頭來,笑了笑。

  車隊開拔,走了兩個時辰,便見河邊有一片小樹林。遠遠看去,樹木密集,在廣漠的草原背景下,有種陰森的感覺……



  第一百九十四章:偷襲

  前面一方樹林沿河生長,地勢開始起伏不平。

  陽光下,樹影憧憧,萬籟俱靜,只有風吹樹動的沙沙聲,以及連續不斷的馬蹄嗒嗒聲。

  隨著樹林的越來越接近,謝霆君和林永心中的那根弦繃得越來越緊。兩人雖然強制鎮定,可依然難掩心中緊張。謝霆君抓住韁繩的手不由地越來越緊,腰身也越來越直,而林永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腰間的長刀上,後在謝霆君冷厲的提醒目光下,這才有所收斂,屏息靜氣。

  其餘的護衛出自于本身職業的警惕性也多注意了那片密林兩眼,可眼見著已經就快經過密林,依然沒有半點動靜,這才放鬆了警惕,又和旁邊的同伴說笑起來。

  可跟隨在秦天馬車後面的莊信彥,卻總有種心緒不寧的感覺,冷凝的目光不停地往密林掃視,卻沒有發現任何動靜。

  身邊的海富見他神色不穩,驅馬過去,扯了扯他的衣服,問道:“少爺,怎麼啦?”

  莊信彥看著他搖搖頭,又轉頭看向密林深處,總是難以心安。

  車隊緩緩從密林旁邊經過,眼看著就要穿過密林的時候,忽然林子裏百鳥齊飛,緊接著蹄聲驟起,密林中忽然沖出幾十個頭紮黑巾,身穿狼皮短袍,手拿弓箭的馬賊!

  此時,他們手上的弓箭已經拉滿,尖銳的箭頭對準了車隊眾人!

  謝家護衛大驚,想躲已經來不及,“大家小心,彎腰躲避!”謝霆君提氣大吼。

  只聽得“嗖嗖”聲不斷,得了謝霆君提醒的護衛們連忙彎下腰,霎那間,箭支如雨,堪堪貼著他們頭頂擦過,有幾個護衛反應稍慢,被箭支射下了馬,痛苦的哀嚎。

  謝霆君手拿馬鞭,林永從腰間抽出長刀,兩人彎腰避過第一輪的箭雨,又用手中的刀鞭將再次射過來的羽箭格擋,動作都是一般的乾淨俐落!

  趁著馬賊攻擊的空隙,謝霆君向著莊信彥那邊看過去,見他在身邊海富的幫助下躲過了第一輪的箭雨,謝霆君冷哼一聲,回頭對林永說:“你去馬車那邊保護。”

  “公子小心!”林永策馬沖到謝婉君所在的馬車那邊。

  那邊,馬賊們見弓箭落空,便大叫著策馬沖了過來,一時喊殺震天!

  生死存亡之際,護衛們也拿出了看家本領,和馬賊們戰成一團。

  這邊,謝霆君驅馬向前,所到之處,勇猛無敵,他手中馬鞭靈活狠辣,所遇馬賊,竟無一人是他對手,往往一個照面便將馬賊抽下馬去。他這番動作,成功地減輕了自己這邊護衛的壓力。這些護衛都是他們謝家花了不少心血培養而成,謝霆君並不想讓他們成為犧牲品。眼見著馬賊開始襲擊莊家的隨從,謝霆君又吩咐幾名護衛過去保護。

  護衛分散後,這邊壓力頓增,馬賊見謝霆君最厲害,便同時圍上來攻擊他一個。本想快速將這些馬賊解決掉,眼角餘光卻看到有幾個馬賊向著莊信彥沖過去。當下,謝霆君手中攻勢放緩,裝作被馬賊絆住,任由那些馬賊去襲擊在他看來無反抗之力的莊信彥。

  他一邊跟馬賊纏鬥,一邊不時地瞧向莊信彥那邊的情況。一瞧之下,大為震驚。

  卻見那個本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莊信彥此刻卻是勇猛異常,手中的長鞭舞的“謔謔”有聲,打得一干賊子近不了身,身手雖然還及不上他,比起謝家培養多年的護衛卻是差不了多少!

  眼見算盤落空,謝霆君心中驚怒不已。

  這邊,莊信彥撐著馬背翻身一腳將旁邊一名馬賊踢開,趁著空隙,看向秦天所在的馬車,見謝霆君的隨從林永正在那邊保護,一時無虞,而不遠處,秦天的丫鬟秋蘭和青柳以及謝婉君的丫鬟所在的馬車卻已經被馬賊掌控,馬賊們見馬車裏都是些小姑娘,大笑了幾聲後,牽著馬車就走。

  車裏的丫鬟們大喊救命,失聲痛哭。

  莊信彥雖然性格冷清,卻絕不是冷血無情之人,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落入馬賊之手,當下,他指著秋蘭她們對身邊海富大聲說:“保護她們!”

  海富本來就與秋蘭青柳私交很好,如今見她們被欺負,又見莊信彥這邊已經沒有大礙,當下大喝一聲,一夾馬腹向著那邊沖了過去。

  這邊,秦天和謝婉君坐在車裏聽到外邊的喊殺聲,還沒反應過來,箭支便嗖嗖地從車窗處射了進來,紮在對面的馬車壁上,不住地顫動。謝婉君嚇得花容失色,“哇”的一聲大叫,下意識地就想往外跑。秦天見到,眼明手快的將她拉了回業,恰好又有一支箭射了進來落在剛才謝婉君沖去的地方,嚇得謝婉君眼淚嘩嘩地流出來,她死死地抓住秦天不住地顫抖,驚懼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外面一聲慘叫,卻是馬車夫的聲音,緊接著,馬車不受控制的亂晃,想是因為馬匹受驚,失去了控制,兩人被馬車晃的東倒西歪,最後,兩人先後滾出了馬車。

  兩人在草地上不受控制的翻滾,連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好在草地厚軟,兩人並沒有受傷。

  秦天從草地上爬起,見到的便是一副混亂的景象。一群頭紮黑金的壯碩男子騎著高頭大馬在與謝家護衛們混戰,那些人兇悍異常,可謝家護衛們也不弱,一時間也不分勝負。

  見又有女人,有幾個馬賊雙眼放光地沖了過來。秦天連忙爬起身拉著謝婉君就跑,謝婉君嚇呆了,動都不敢動,眼見著馬賊就要過來,秦天急的出了一身了汗,情急之下,雙手伸入謝婉君腋下,拖著她跑。

  好在不久林永趕了過來,將沖過來的馬賊砍倒,又將兩人護在自己身後。

  “怎麼回事,怎會回事?”謝婉君捂著臉哭。

  林永沒時間回答她,一邊的秦天說道:“是馬賊,應該是馬賊!”

  “馬賊……馬……馬賊……!”謝婉君雙腳一軟坐倒在地,雙眼上翻,竟是要嚇昏過去。

  秦天氣不到一處來,這個嬌嬌女,現在哪里是昏倒的時候!“冷靜點!”秦天用力地拍打著她的臉,不一會便將她打醒。

  謝婉君醒來又要哭,卻聽得秦天一聲厲喝:“你給我閉嘴,要不然馬賊不打死你,我都要打死你!”

  看著秦天氣勢洶洶的模樣,謝婉君閉上了嘴,眼鼓鼓地看著她。見她哪怕在這麼混亂危及的時刻依然能保持鎮定,心中不由敬服。

  “姐姐,你都不怕嗎?”謝婉君哆哆嗦嗦地問。

  “哪會不怕……”秦天握住她的手,謝婉君這才發現她的手心竟是汗水,還在不停地顫抖。“我也怕……”秦天看著她說,“可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想要命,就勇敢點!”

  前面林永剛好將一個馬賊打跑回業,剛好聽到秦天這句話,不由地看了她一眼,見她雖然衣衫不整,髮髻散亂,可是神色鎮定,有條不紊,一雙眸子奇亮無比,猶如黑夜中最閃亮的星辰,此時的她竟是一種驚人的美麗。

  忽然間,林永能瞭解主子那種迫切得到的心情……林永收斂心神,走到謝婉君身邊道:“,放心,小的會保護你安全離開!”

  謝婉君點點頭,此時已經鎮定了不少。

  秦天轉頭看去,此時,草地上一片混亂,刀光劍影,血跡處處。正午炙熱的陽光照得草原上一片慘澹。

  雙方都有傷亡,可一邊是養尊處優,過慣舒服日子的,一邊是風餐露宿刀口舔血的,不消一會,戰鬥力此消彼長,謝家護衛節節敗退,難以支撐。

  不過好在己方暫時還不見身亡者,讓秦天心下稍安。

  她搜尋著莊信彥的身影,卻見莊信彥已經發現了她,擺脫了身邊的馬賊後策馬向著她奔過來。秦天大喜,掙脫謝婉君,向著他飛奔過去。

  同時,謝霆君也發現了秦天,正準備過去,卻見莊信彥已經先他一步沖過去,謝霆君眼睜睜地看著莊信彥將秦天抱上馬,心中大恨,回頭將氣都出在馬賊身上,一腳將一名馬賊踹下地,可是更多的馬賊又湧了上來,謝霆君收斂心神,投入到戰鬥中。

  這邊,秦天坐在莊信彥的身後,莊信彥手揮馬鞭,與追上來的馬賊搏鬥。他一隻手揮動著馬鞭,另外一隻手卻轉過來護著她,雙腿操控著馬匹,在馬賊的包圍中進退有據,不慌不亂。舉手間竟是從未有過的勇猛。秦天摟緊他的腰,雖然在兇神惡煞的馬賊包圍中,可是卻一點都不害怕,她深信,他會盡自己的努力不會讓她受一點點的傷害。除非他倒下了。可是如果他倒下了,她生也好,死也罷,也不重要了……一時間,她心中平靜無波,無驚無懼。

  可就在這時,她看到不遠處,有一名馬賊在不遠處手拿弓箭,箭尖對準了莊信彥!

  而同時,一旁的謝霆君也發現了馬賊的偷襲,他本可以擺脫身邊的馬賊上前阻止,這對他輕而易舉,可當他發現,箭尖是指著莊信彥的時候,他手上的攻勢頓漸,任憑著馬賊纏住了他……“嗖”的一聲,羽箭如電一般地射出謝霆君冷冷一笑,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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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de0603 發表於 2012-12-28 09:11 PM

  第一百九十五章:混亂

  草原上混戰不休。

  看似激烈的殺伐,不過是遼闊的大草原上平淡無奇的小爭端,就像是浩瀚蒼穹的一顆小星辰,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激昂的嘶吼轉眼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上消散,灑下的熱血轉眼被無邊的草浪給吞沒。一切的一切,對於這片廣漠的大草原來說,都是這麼的渺小。

  可是爭鬥依然在繼續。

  謝家護衛護住謝家隨從以及莊家隨從的馬車邊,大部分人都受了傷,依然在負隅頑抗。海富緊守在丫鬟馬車旁邊,被四五個馬賊纏住,無法移動一步。林永將謝婉君護在身後,被馬賊攻的喘不過氣。不遠處,謝霆君被六七個馬賊圍得密不透分。

  而這邊,莊信彥帶著秦天企圖沖出馬賊的包圍圈,可奈何馬賊太多,莊信彥又要分神保護秦天,幾次衝擊都以失敗收場。性子中的急躁開始蠢蠢欲動,可是想起身後的秦天,又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沉著應對。將馬賊所有的攻勢都接了過去,不讓他們傷害秦天一分一毫。

  他全神貫注地投入到爭鬥中,自然無法關注週邊的情形。

  就在他保護秦天的同時,秦天也在留意周遭的情況。

  這時,她聽到有人用薑語高喊了一句聽不懂的話語,語氣好像非常的急切。同時,身邊的馬賊神情更為緊張,下手更不留情。秦天明顯地感受到莊信彥的壓力頓增,應付得也更為吃力。然後,她便見到右側不遠處,一名馬賊拿起弓箭,箭尖的方向正是對準了莊信彥!

  而前面的莊信彥因為全力應戰,根本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偷襲,眼看就要命斃於馬賊的弓箭之下!

  秦天大驚,心臟狂跳,拍著莊信彥的後背大喊:“信彥小心!”

  前邊,莊信彥感覺到秦天的拍打,卻聽不到她的呼喊,還只當是秦天在後面遇到的危險,他連忙轉過身,查看身後的秦天,卻沒想到這個動作剛好是將前胸賣給了偷襲者。

  其餘的人繼續在混戰,誰也無法顧及到這邊,而唯一有留意這邊的謝霆君,見此情景,心中卻有些快意,這一刻,他幾乎停止了呼吸,緊張地等待著莊信彥被一箭貫胸的情景!

  對,他知道他這樣卑鄙,無恥,狠毒,可是有什麼關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手段不是問題!只要表明上做得完美無缺,誰能說他不是君子?

  古往今來,哪個成功者又是真正意義上的大仁大義者?

  擋我者死!能將這四個字貫徹到底的人,才會是最後的贏家!

  他本不想將事情做到如此決絕的地步,只能怪他時運不佳,竟然撞到司馬昌那個陰險小人的手上,既然如此,他不利用這個機會簡直對不起自己!

  “嗖”的一聲響,羽箭如電一般的射出

  謝霆君冷冷一笑

  正當他以為大局已定的時候,忽然的,他臉色急變,睜大了眼睛,手上的動作也停頓下來,因此手臂上還挨了馬賊一刀,頓時血流如注。

  他不管不顧,夾馬向著秦天那邊沖去,有馬賊攔截,他使出全力當頭一鞭子抽過去,半邊臉皮都被他抽了下來,馬賊慘叫一聲,跌落馬背。他就這麼硬生生地從包圍圈中闖了出去!

  黑馬疾奔,如風如電,他高聲怒吼,齜牙目裂,魂飛魄散,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秦天撲向莊信彥身上,接著,那只夾帶著雷霆之勢的羽箭“倏”的一聲釘在她的背心,箭尾還殘留著餘勢不住地顫動。

  他像是能聽到箭頭刺破她血肉的悶響

  謝霆君只覺腦袋裏“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麼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他發了狂似的大叫,面色猙獰,雙眼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

  那一刻,他胸口劇痛,就像是被羽箭貫穿了心胸……

  這邊,莊信彥感覺到秦天的拍打轉過身,見秦天臉色煞白,雙眼充滿驚恐,還未反應過來,秦天卻忽然地撲到自己身上,下一秒,莊信彥只覺眼前一花,緊接著,懷中的人兒身子猛烈一顫,他下意識地摟住了她,可是觸手處卻摸到一支冰冷堅硬的箭杆

  莊信彥呆住,腦海裏忽然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置身何處,身邊那些兇神惡煞的馬賊忽然變成了幻影。

  天地間白茫茫地一片,一切都似乎是虛幻,顯得那麼不真實。

  只有胸口處的疼痛越來越清晰,就像是有人用一把刀一下一下剜割著他的心。

  手上感覺到一片溫熱,一片滑膩。他下意識地將她摟緊,全身不受控制地顫抖

  “秦天……秦天……”他喃喃地叫著她的名字,聲音輕顫,帶著一種徹骨的恐懼

  秦天只覺背上劇痛,過了一會,又轉為麻木,接著,這種麻木傳遍全身,整個身子都似乎沒了知覺。她艱難地抬起頭,看向他,此時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目光中所流露出來的恐懼,是那麼的讓人心驚,又是那麼的讓人心疼

  “沒事……我沒事……”秦天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幾個字,她伸手去撫他的臉,卻發現雙手已經抬不起來,她悲哀的發現,所有的力氣從她身上慢慢地流逝

  就這麼死了嗎?好不甘心,我的幸福才剛剛開始……

  不過,信彥,你還好好的,我真高興……

  她的意識慢慢模糊,雙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整個身子向後倒

  莊信彥一隻手沒有抱住她,眼看著她就要跌落馬,可就在這時,急速趕來的謝霆君,一把摟過快要跌過的秦天,將她放置在自己身前,讓她面對著他坐著,雙手成環狀圈住她,不讓她掉落。

  秦天此時已經昏了過去,靠在謝霆君的懷中,人事不知。

  搶過秦天,謝霆君迅速離去,身後莊信彥死命地追上來,不停地嘶吼,聲嘶力竭,他像是發了瘋,發了狂,再也不管周圍馬賊的攻擊,只是瘋狂地追逐著謝霆君。可是卻因為毫不設防,被後面追上來的馬賊砍了一刀,莊信彥跌落馬,在地上連著幾滾,滾過之處,血跡斑斑,他咬牙爬起來,又向著謝霆君離去的方向沖去,有馬賊上前攔截他,他撿起地上的長刀,搏命般的沖了過去,狀若魔鬼,狀若瘋獸,明明是瘋狂的神情,卻是一臉的淚水,這樣的他更是讓人膽戰心驚。

  馬賊們一時都不敢靠近,莊信彥繼續發了瘋似的朝前沖,可是身後卻有一名馬賊騎馬追了上來,在他的後背上再補上一刀,莊信彥腳步一頓,卻依然沒有停止沖勢,馬賊咬牙大叫一聲,又是一刀,莊信彥再也支援不住,跪倒在地,昏倒之前,他依然看著謝霆君離去的方向,費盡全力向前爬動。

  就在這時,馬賊將馬高高提起,想要將莊信彥踩死在馬下!

  一旁的海富早已注意到這裏的情況,想要衝過來相助,卻苦於脫不了身。眼看著主子就要慘死于馬下,海富急得哭喊“少爺”,卻無可奈何。丫鬟們也是一個個地捂嘴痛哭出聲。

  就在這緊急關頭,那揚蹄的馬不知是被哪里射來的箭貫穿脖頸,慘嘶一聲,轟然到底,馬上的馬賊也滾落下來,還未來得及爬起身,卻被忽然沖上來的人影當胸一刀,當即斃命。

  遠處的海富見到那條身影,鬆了一口氣,因為他認出那是謝霆君的隨從林永,本事高強,有他在少爺身邊總能保護一二。接著,他又見到謝家小姐謝婉君飛奔至莊信彥的身邊,焦急地呼喚。然後,謝婉君拉來林永幫手,兩人將受傷的莊信彥搬到不遠處的馬車上,謝婉君跟著一起上了馬。

  那邊,謝霆君只當沒發現身後的莊信彥的情況,扯開嗓門大聲叫道:“不要纏鬥,我們分散撤退,歸化城匯合!”

  早已支持不住的護衛們聽到這聲號令,各自趕著自己保護的馬車向著不同的方向撤退。

  謝霆君則朝著密林的方向沖去。

  海富見林永坐上車夫的位置,趕著馬車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行去。海富也連忙上了馬車,準備帶著眾女追在林永身後,可是卻遭到馬賊的阻攔,無奈之下,海富只好掉轉馬頭朝著相反的方向奔逃。

  一部分的馬賊追上逃亡的人,一部分的馬賊則留了下來查看這次的戰果,當他們翻開餘下敞篷車上的行李,發現裏面都是些不值錢的衣物時,不由氣憤地罵罵咧咧!

  這邊,謝霆君帶著秦天沖進密林,借著密集的樹林,幾下便擺脫了馬賊。他在密林中左轉右轉,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原來的地方,四下茫茫一片,皆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謝霆君一時也來不及辨認方向,只想找到安全的地方為秦天療傷。

  他低頭看向懷中的秦天,見她背上的血液已經浸濕了衣衫,暗紅一片,觸目驚心。他心急之下,快馬加鞭,隨意挑了一個方向,疾馳而去。也不知賓士了多久,見前方有個破舊的帳篷,看樣子應該是姜人平民的住所。

  想著馬賊已經不會再追上來,就在帳篷前停下馬,他小心翼翼地將秦天抱下,走進帳篷

  “有人嗎?”。他出聲詢問。



  第一百九十六章:滿足

  帳篷裏黑漆漆的,謝霆君叫了幾聲都不見有人答復。

  等雙眼完全適應帳篷裏的光線後.謝霆君這才發現這個帳篷空無一人,既破且舊,很明顯是被丟棄的帳篷。

  見帳篷的左邊有矮榻,謝霆君走過去將秦天放置在矮榻上。秦天哼了一聲,謝霆君緊張地叫著她的名宇,秦天雙目緊閉,一動不動,人事不知。謝霆君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發現呼吸越來越微弱,他知道必須儘快地給她療傷才行。

  他起身將窗簾打開,讓陽光進來,通風透氣。又在帳篷裏找到丟棄的鐵鍋,想起來時不遠處有小河,他拿著鐵鍋去到小河流裏清洗,又打了水回來生火燒水,待會給秦天療傷用得著。

  準備好一切後,他淨了雙手,從懷中掏出練武之人都會隨身攜帶的傷藥。這都是上等的傷藥,止血消毒,去腐生肌,療效很好。

  他用小刀將她背上的衣服劃開露出傷口。此時傷口紅腫不堪,周邊都是青紫一片,這麼稍微的動作,又刺激得傷口流血。他雙手握住箭柄,箭必須得拔出來才能療傷。可是深知弓箭的他知道,一般的箭頭都有回勾,射進去還沒什麼,一旦拔出來卻是會連血肉都帶出,那種疼痛和創傷即便是七尺男兒都忍受不了,何況是這麼一個嬌弱女子?

  一個不好,就會是當場斃命的結局。

  他的雙手不住地顫抖,一會握住箭柄,一會又鬆開,狠下心腸又握住箭柄,過了一會又鬆開,來來回回,擾豫不決,心中痛悔之極。早知是這個結果……早知是這個結果……

  著著秦天血流不止的傷口,謝霆君心中沉痛不己,可是他哪里想得到她能為他加此地捨身忘死。

  “那個啞巴就這麼好?值得你如此為他?”謝霆君低低地說了句。秦天趴在那裏,毫無知覺,這種沉默就是一種無聲的肯定。

  謝霆君心中難受史極,雙手重新握住箭柄,一咬牙,狠心抽出“啊!”正昏迷不醒地秦天因為這劇痛慘叫出聲,她抬起頭,虛弱地睜開了眼晴,滿頭滿臉的汗水,鮮血從她傷口噴發出來,謝霆君顫抖著手將整瓶的傷藥都倒在她傷口上,鮮血不斷地將傷藥浸濕秦天渾身抽搐。

  “挺住,秦天,挺住……”謝霆君咬著牙,只覺渾身上下無一不痛,就好像那傷口是在他的身上,就好像那源源不斷冒出來的是他的鮮血。

  “挺住,秦天.算我求你!”他用雙手捂住她仿口,他不是沒受過傷,見過血,就是他自己箭傷,刀傷,比這更嚴重的,更致命的都有過,可從未有哪一次,他會像現在這般恐懼,這般心驚膽跳。

  等到秦天的血慢慢止住的時候,謝霆君只覺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裏轉了一圈,他覺得臉上難受,往臉上一抹,只覺濕漉漉的,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淌了一臉的淚。

  謝霆君苦笑,他從未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會為女人流淚。此時,秦天已經停止了抽搐,重新陷入昏迷。謝霆君打來熱水。

  幫她擦臉,又將背上的血跡擦洗乾淨。後又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

  天色漸漸暗下去,謝霆君將門窗關好,可依然抵不住漸漸寒冷的氣溫。他在她身邊躺下,小心翼翼地將她擁入懷中。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

  他用手撫摸著她的臉,撫摸著她的頭髮,動作間極盡溫柔。

  忽然間他有種滿足感,她此時離他加此近,和他如此親密,現在她只是屬於他一個人,這一刻,她只有他,沒有誰可以介入到他們之間。

  想到這裏,他情難自已,低下頭,親吻著她的臉頰,她的嘴唇,他似乎能聽到她在叫他的名字“霆君霆君”極盡纏綿,極盡旖旎。他心中湧起無窮無盡的欲望,可是再一看她,依然是雙目緊閉。嘴唇冰冷,一切不過是他的幻覺。他不敢妄動,只是擁著她,不住地歎息。

  他開始回想和她有關的一切,一開始,他只是對嬌稍可愛的她產生了一些興趣,如同對別的女人產生了興趣一般,不過是想將她弄到手玩一玩。可是一次又一次地,她從他的計畫中逃脫,慢慢的,他對她的興趣越來越濃。越有興趣,他越是想盡辦法的接近她,越是接近她,越發現她的好。就像是那些吸食五石散的人,一點一點的沉浸在那些快樂中。

  越陷越深,等到醒悟的時候,發現已經泥足深陷,再也無法自拔。

  泥足深陷沒關係,無法自拔也沒關係,他喜歡她,他想要她,他總有辦法達到目的。

  他親吻著她的嘴唇,喃喃地說:“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將所有的目光.所有的心思都轉移到我身上,我會給你他所給不了你的一切,會讓你成為人人都羨慕的女人……”

  想起她與莊信彥在船上的擁吻,想起他們之間的親密纏錦,想起往後,她會用同樣的熱情來對他,謝霆君的心中頓時熱烘烘的。他恨不得即刻就將她壓在身下好好疼愛,可終究是顧忌著她身上的傷勢,不敢輕舉妄動。

  接下來的幾天,秦天一直在昏迷,謝霆君見她傷勢不輕,就想著等她傷勢穩定下來後再上路。這幾天,他們一直留在這個小帳篷裏,附近杳無人煙,一點動靜都沒有。一到晚上,寂靜地嚇人,只有不知從哪里傳來一兩聲草原狼的嚎叫,即便膽大如謝霆君,也不禁有些心驚。

  這幾天他都是衣不解帶地照顧她,每天幫她換藥,餵她喝水將隨身帶的乾糧煮成粥餵給她喝。一天後,秦天發起了高燒,整晚整晚地說胡話,謝霆君擔心地整夜未睡,她冷的時候,便貼身他抱緊她,她熱的時候,便打來冷水為她敷額降溫。他一直都是被人伺候著大的,這麼伺候人還是第一次,卻也不見任何的慌亂他只是密切注意著她的需要,井井有條地照顧著她。

  雖然辛苦,雖然擔心,可是心中一直有種滿足感,有時候竟恨不得,日子就這麼無限期地延伸下去,只要能和她這麼待在一起,讓他這麼伺候她一輩子,他也是願意的。

  或許是他的傷藥效果很好,或許是因為他精心的照料,到了第四天早上秦天幽幽地醒轉過來。

  謝霆君驚喜交加,即便是他十五歲那年做成第一筆的大生意時的興奮也無法和這一刻的喜悅相比較。

  可是秦天醒來後的第一句便將這種如潮水般的喜悅輕而易舉地擊退。

  她看著他,虛弱她問:“信彥呢?信彥在哪里?”

  笑容凝固在臉上,這些天來的滿足與期望,被她這一句話擊的粉碎。

  謝霆君的臉色沉下來。

  “我們失散了,我也不知道他的情況。”他儘量用最平靜地聲音說,可是雙手卻不自禁地捉緊,一如他緊縮的心。

  “我為什麼會和你在一起?我記得我是和信彥待在一起的。”秦天繼續說,那種語氣。倒像是有些怨怪他將她帶離他身邊。

  謝霆君的心一點點的沉下去,“當時你中了箭,從馬背上落下,是我救了你。當時情況混亂又危急,我們只好分散逃生,一時問我也來不及將你交給莊公子,只能帶著你一起逃跑躲過馬賊。”他嗤的一聲笑“現在看來,倒是我多事了。”

  秦天聽出他語氣中的冷然,不禁抬頭著向他,此時是白天,光線從窗子透入照亮他那張憔悴的面孔,竟比之前瘦削了不少。

  秦天又著了看周邊,帶血的布,藥瓶,破碗裏剩下的粥,本來嚴重的仿勢現在巳經感覺不到有多麼疼痛了,這一切自然是因為謝霆君的緣故。

  “謝謝你救了我。”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當時的混亂和危急秦天也深有體會,而謝家護衛一直在盡力保護莊家隨從,就是謝霆君自己也一直在不停地與馬賊激戰。秦天聰明,也想不到這一場變故,眼前之人即使不是始作俑者也是最可惡的幫兇!

  此時此刻的她,對謝霆君還有著感激之心。

  “沒什麼。”謝霆君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幾乎遮住門口處的光線,這樣一明一暗,讓虛弱的泰天有些許的暈眩“我們是合作夥伴,秦當家有事,謝某自然是義不容辭。”又道:“分散之前,我們約好在歸化誠會合,秦當家感覺好些了沒?如果好些了,今晚再休息一天,明天一早我們就動身尋路回歸化!”

  秦天點點頭:“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有勞謝公子!”

  謝霆君彬彬有禮地點頭,如今秦天己經請醒,他再沒有半點的僭越。

  只是,在他帶離她離開的這幾天裏,很很多事情在冥冥中已經定下來了……

  這次回去,迎接他們夫妻的,將是一場狂風暴雨,那個啞巴會怎麼解決?他將拭目以待!而他,只需在她最艱難的時候,向她伸出手,她便會投入他的懷抱!在此之前,他只需讓她一直對他懷著感激的心情就好。

  當晚,謝霆君耍幫她換藥,當他想脫去她身上的衣服時,已經清醒的秦天自然不會再任由他動作。

  謝霆君手拿藥瓶冷笑道:“這幾天都是我幫你換的藥,說句不好聽的,該看的,我也看了。如果謝某真有什麼不軌之心,泰當家認為你現在的阻攔有用?”

  這番話說礙正義凜然,讓秦天很不好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

  “藥肯定是要換的,除非秦當家不想傷勢快好早點上路。”

  話說到這個地步,秦天也不好在堅持什麼了。傷口在背上,除了他,也無人可指靠。

  秦天趴了下來,任由他將她身上的衣服除下,露出背脊上的傷口。

  就當是在醫院裏著病。醫院叫你脫,你就得脫,如果遇到男醫生,難道能讓醫院換個女醫生過來?現在也不過是露個背脊而已。

  平日裏給她傷藥,因著她的昏迷還沒有什麼感覺,可此時見她羞澀尷尬的模樣,謝霆君不由地心中一蕩,換藥的動作越發的緩慢,也越發的溫柔。

  手指裝作不經意地從她肌膚上滑過,感覺到她輕微的戰慄,小腹猛然一緊,如火如荼的欲望,可是也只得生生忍受。

  以他的本事,要得到她的身子輕而易舉,可是他知道,那樣一來,她會一輩子恨著他,即使她離開了莊信彥,也不會心甘情願地來到他身邊,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希望她能像對待莊信彥一樣來對待他。上完藥,秦天將衣服穿好,又向他道謝,謝霆君笑了笑,心情不是一般的好。秦天這個女人,雖然聰明能幹,可是心性純良,遠遠不夠奸詐狡猾,在這一點上,她甚至不如莊明喜。這樣的女人既能幫得上忙,又很好掌控。更重要的是能讓人安心,不用擔心會被她從後捅一刀。

  莊明喜美則美矣,可是太陰,放在身邊還得時時提防,還是敬謝不敏了。

  當晚,謝霆君將衣袍脫下給秦天蓋上,把矮榻讓給她睡,自己睡在一張長椅上勉強對付。秦天見他如此周到,慢慢地放下了心,也就不再提防他,沉沉地入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謝霆君忽然被帳篷外的馬嘶聲驚醒。

  這匹黑馬跟了他近十年,很有靈性,平日裏它很安靜,今晚如此反常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謝霆君一躍而起,跳到門簾處往外一看。這一看,不由地驚出一身冷汗!

  另一邊,林永駕著馬車帶著謝婉君和莊信彥慌忙逃離,身後依然有不少馬賊窮追不捨。林永慌不擇路,不一會,馬車竟然沖到一處懸崖,林永來不及停下馬車,就這麼連車帶人一定掉落懸崖。“撲通”一聲,落入懸崖下的河水裏。

  馬賊沖到懸崖處,見馬車已經漸漸沒入河水中,以為他們沒有活路,這才相繼離開。

  這邊,林永落水後便被河水沖到一邊,等他浮上水面後已經不見謝婉君與莊信彥的身影。莊信彥還沒有什麼,可是謝婉君卻不能出事,林永大急,一頭紮入水中繼續尋找。卻一直沒有找到他們的蹤影。

  太陽落山后,謝婉君幽幽地醒轉過來,發現自己置身在石岸上,她爬起身,全身都有些酸痛,手上臉上都火辣辣的疼,像是有些劃傷。

  她一時頓不得這些,四處張望,沒有發現林永,卻見莊信彥躺在不遠的地方。

  謝婉君心驚之下,踉蹌著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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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de0603 發表於 2012-12-28 09:16 PM

  第一百九十七章:孤男寡女

  謝婉君奔到莊信彥的身邊,見他側身趴在石岸上,月白色的外袍上沾滿血跡,淩亂的長髮下,面色蒼白如雪。

  “莊公子,莊公子。”謝婉君拍打著他的肩膀,急得淚水都出來。

  莊信彥一點反應都無,謝婉君顫抖著手去試探他的鼻息,見他還有呼吸,提著的心這才鬆下來。

  她抬頭著了看四周,見這裏是懸崖底,周圍亂石嶙峋,人獸無跡。她大聲叫喊著林永的名字,卻得不到半點回應。她坐在莊信彥身邊,又驚又懼,不停地哭泣,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她又冷又餓的時候,這才慢慢停歇。無奈之下,她開始起身探路,出路沒找著,卻找到了一個山洞,洞口隱蔽,如果不是她刻意尋找一定難以發現。山洞裏有很多乾草和乾柴,還有火摺子.應該是以前落下懸崖有幸得救的人所留下的。

  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謝婉君重新回到莊信彥身邊,因為喚不醒他,又無力背他,只好將他拖到山洞裏,沿途地上的碎石摩擦著他背上的傷口,留下一長長的血跡,可是因為晚上天黑,謝婉君也沒有注意,直到將他安置在山洞裏,點起火堆,借著火光這才發現他後背血肉膜糊。

  從來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見此情形又慌又怕,不知該怎麼辦,著急之下,只好先脫去他的衣服,再用他的衣服在河邊沾了水來幫他洗傷口,全然沒想到傷口沾了生水沒得到及時的救治會發炎化膿。

  做好這一切後,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怕他冷,將他離得火近些,覺得肚子餓,又拿出剛才幫他脫衣服時從他身上找到的泡了水的牛肉幹吃起來,想餵他吃一些,哪知他根本吃不進去,再心急也只得作罷。後來太累,便在火堆的另一邊睡著了。

  晚間,莊信彥睡的地方靠近洞口,雖然挨著火堆,可是從外面灌進來的陣陣寒風還是讓他受了涼,這樣一來,加速他傷口的惡化,半夜就發起了高燒,可是謝婉君因為白日裏受了驚嚇,再加上剛才搬運莊信彥脫了力,她一個嬌小姐哪里還撐得住,被人侍候慣的她也沒想到要關心這些,這會自然睡得死死的,完全沒有注意到。

  就這樣一直到早上,謝婉君見莊信彥臉色難著之極,這才發現他發起了高燒,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邊焦急地叫著他的名字,一邊大哭,心中難過不已,只覺如果他這麼死了,她也不要活了。

  正在這時,謝婉君聽到外面林永的喊聲,卻是林永順著水流的方向沿岸尋了過來。謝婉君大喜,連忙奔了出去,與林永會和。

  “小姐,你沒事吧!”林永見婉君衣衫襤褸,頭髮淩亂,面容憔悴,連忙心急地問道。

  “我沒事。”謝婉君說。

  正當林永鬆了一大口氣的時候,卻看到謝婉君大哭起來,她指著身後的方向:“林永,你快救救莊公子,莊公子快死了。”

  林永查看著莊信彥的傷勢,卻見他身上主要有三處傷,都是刀傷。

  一刀在手臂上,兩刀在背上,背上的傷口血肉膜糊,慘不忍睹。林永想起剛才在洞口處看到的長串血跡,不禁問謝婉君:“你把他拖進來的?”

  謝婉君也知道自己闖了禍,當下難過地說:“我不知道,我沒想到那麼多。”淚珠手又滾落下隸

  林永輕聲歎氣,繼續查著傷口,見傷口紅腫不堪,隱有化膿的跡象,頓時色變:“小姐,你給他清洗過傷?”

  “傷口處儘是泥土……”

  “唉!”林永不好說什麼,心中卻暗想,這嬌嬌小姐關鍵時刻一點用都沒有!他忽然啼種感覺,要是換柞是秦天,一定不會是這種局面!

  “我再晚來幾個時辰,莊公子只怕就沒命了!”林永道。謝婉君只是哭。

  見她如此,林永不再說什麼,掏出小刀,在火上消毒,將傷口邊緣化膿的腐肉割掉,又將小刀燒紅,烙上莊信彥後背的傷口,劇痛讓莊信彥陡然醒過來,慘叫連連。

  謝婉君大驚之下抓住林永的手:“你這是做什麼?住手住手!”

  林永看著她:“小姐,他的傷口如果不這麼處理還會化膿,再拖下去,他活不過明天!”

  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如果不是她處理不當,他根本用不著受這樣的痛苦,敷上藥就會好。

  見林永如此說,謝婉君才鬆了手,她在一旁看著林永陸陸續續地將他背上的傷口烙好,到最後,莊信彥幾乎沒有力氣哀嚎,只是不停地抽搐顫抖。臉色白得像紙。

  一陣陣地焦肉臭後,莊信彥的背上幾乎沒有完好的皮膚。謝婉君捂住臉,不停地哭,又心疼又擔心。

  林永又在上面灑上傷藥,從裏衣上撕下乾淨的布給他包紮好,做好這一切後,林永將謝婉君叫到一邊,看著又陷入昏迷的莊信彥低聲說道:“回去後,小姐就說我從未離開過。”

  謝婉君一怔,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昨晚她和莊信彥孤男寡女相處了一晚,要是傳了出去,她的清白名聲就毀了。再也不會有好姻緣。

  可是……

  謝婉君轉頭看向側躺在她上的莊信彥,此時他正好面對著她,既使是如此虛弱的時候,他的眉目依然清俊如昔,想起他對妻子種種的好,想起他醉人的微笑,溫柔的目光,謝婉君的目光沉了下來,雙眼幽黑幽黑,像是有什麼在慢慢積蓄。

  “不,我為什麼要撒謊,我要說出事實。”謝婉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和莊公子曾經孤男寡女共度一晚。”

  “六小姐!”林永驚道。

  謝婉君沒理他,只是看著莊信彥,嘴角溢出一絲柔柔的笑意。

  這樣,我就不用嫁給司馬昌了,這樣,他就會娶我了,我會成為他最親密的人,他也會對我那麼好.也會用那麼溫柔的目光著著我……

  謝婉君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

  另一邊,謝霆君聽到黑馬的異常,一躍而定,沖到門簾處,掀開門簾的一角著出去,一看之下,驚出一身冷汗。

  他的動靜巳經驚醒秦天,秦天的仿勢已經好了不少,可以起身,她起來披上衣服走到謝霆君的身邊,一邊問:“什麼事?”一邊從門簾縫隙中看了出去,這一看,差點魂飛魄散。

  只見帳篷外面有黑黝黝的物體在慢慢朝著帳篷靠近,這些東西比牧民的獵拘稍大,拖著一條沉沉的尾巴,尖嘴撩牙,雙眼在月光下閃著綠光,赫然是狼!不,是狼群!

  一望過去,起碼一二十只,分散開來,悄無聲息的逼近!

  拴在帳篷旁邊的黑馬像是感覺到危險,焦躁地來回走動揚蹄,不停地嘶吼。

  秦天梧住嘴,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壓下驚叫聲。

  她從未見過這麼多的狼,即便是在動物園見過的,也遠比這些要小,像是拘一般的溫順安靜。可這些,是草原上的狩獵者,自己或許就是它們今晚狩惜的物件!

  想到這裏,秦天不受控制地發抖。

  像是感覺到秦天的驚懼,謝霆君沒有回頭,伸手將她住後推了推,壓低聲音道:“你好好地待在這裏不要出來。”說完,從身上抽出兩把小刀,掀開門簾沖了出去。

  “你要幹什麼!”秦天忍不住阻止,可已然來不及。

  秦天躲在門簾後,卻見謝霆君閃電般地沖到黑馬那裏,一刀將拴住黑馬的繩索割斷,緊接著翻身上馬。

  狼群見他出來齊齊嚎叫,一隻只址迅速地向著他沖過去,騰空而去,撲向坐在馬上的他。

  但見謝霆君臉色不變大叫一聲,拿著小刀的雙手往上一伸兩柄小刀分別紮入兩隻狼的肚腹中,這兩隻狼同時慘嚎,跌落在地,滾動了幾下就不動了。又有黑狼撲了上來,謝霆君依樣畫葫蘆,正想再刺他們兩刀,可這時有只狼躍起,咬向他的手腕,謝霆君吃痛,用力甩開那只狼,手中的小刀卻因此跌落,眼見著又有狼撲上來,謝霆君只得一腳將狼端開,一夾馬腹向前沖去,企圖將這些狼引開。

  狼群眼見著惜物逃跑,都嚎叫著迅征追上,領頭的一隻狼騰空躍起,一口咬住馬尾,謝霆君回過身,用手中剩下的那柄小刀紮入狼的眼晴。

  可這麼一耽擱,又有更多的狼撲了上來。謝霆君抵擋不住,被狼撲下馬。

  眼見著群狼一擁而上,秦天一顆心像是要從嘴裏跳出來,可下一秒,便見謝筵=霆君站起身,只見他用力一抖,將身上的狼都甩開,飛起一腳踢向一隻狼的狼頭,又一刀紮入另外一隻狼的狼頸,兩隻狼立時斃命,此舉也激發狼的凶性,個個不畏死地撲向他,卻見他或用腳,或用拳,或用刀,頃刻間又殺了幾隻狼。

  不時地聽到狼的慘嚎聲。

  此時他頭髮披散,一臉一身的血,兇悍暴戾,狀若魔鬼,讓秦天暗暗心驚。

  見他兇悍,狼群開始轉移目標,其中有幾匹撲向謝霆君的黑馬,黑馬很具靈性,之前並沒有獨自逃生,此時見黑狼沖過來,這才開始逃命,可是已然來不及,沒過多久,便被狼群追上,兩隻黑狼撲上去同時咬住它的喉嚨,黑馬慘嘶一聲倒地。

  謝霆君見此紅了眼,伸手抓住兩頭狼頭在空中狠狠地一撞擊,撞得它們腦漿迸裂,當即死去。

  秦天看得目瞪口呆,可是還來不及為他喝一聲彩,己然變了臉色,因為她看到,有兩隻狼發現了她的所在,正向著這邊沖過來。

  秦天大驚,連連後退,眼看著前面那只狼騰空而起,情急之下,她抓起旁邊一隻長棍,向著狼頭擊去,竟然一下擊中!雖然沒有將狼打死,可是卻成功地阻止了它的進攻。

  只是背上本來癒合的傷口因為猛然的發力,再度裂開。

  可生死關頭也管不了那麼多。

  眼見著狼在地上打個滾,又齜牙咧嘴地向著她撲過來,秦天收斂心神,咬緊牙關,再次舉起手中的長棍,可還未等狼躍起,卻被趕過來的謝霆君一腳踢飛。狼嗚咽了兩聲,倒地不起。

  四周陡然平靜下來,秦天持著長根走向帳篷外,見外面竟是狼的死屍,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襯著這黑夜,陰森森址就好像是鬼府地獄,而身邊劈頭散發,渾身鮮血,面色猙獰,喘著粗氣的男人,更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使者!

  “你沒事吧!”謝霆君一邊喘氣一邊著著她問。

  秦天驚魂未定:“我……我沒事。”她丟掉手中的長棍。

  聽到她這句話,謝霆君像是一下子脫了力,雙腳一軟,跪在草地上,他雙手撐在地上,半天都抬不起頭來。

  可忽然間,他心頭急跳,抬頭看去,卻見剛才被他一腳踢飛的狼竟還未死!它起了身,口角滴著血,它像是發了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著離它較近的秦天沖去,它嚎叫著張大嘴,目標正是秦天的咽喉!

  秦天被這一幕驚呆,想逃走已然來不及,眼睜睜地著著惡狼向著自己撲來。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本已脫力的謝霆君拔地而起,將秦天推開,惡狼朝著他撲過來,謝霆君危急之下用左手抵擋,惡狼張嘴咬住他的莊手,喉呢裏“吼吼”的聲音,翕動著嘴角將謝霆君的手指惡狠狠活生生地咬了下來。

  秦天被這一幕驚的動彈不得!

  “啊”謝霆君慘叫連連,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抱著惡狼就第一滾,將惡狼壓在身下,傷手死死他壓住它,右手握住拳,一邊大叫,一邊拳擊它的頭部,一下一下,像是發了瘋,發了狂,一直將惡狼的頭部擊成碎片,肚槳四濺,依然不知停歇。

  “謝霆君,謝霆君,你冷靜一點,狼已經死了!”在秦天不斷地聲音中,謝霆君這才停止了動作。

  他轉過頭,茫然地看了秦天一眼,又抬起血肉模糊的左手,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謝霆君發現自己在一輛馬車裏。他動了動,只覺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酸痛無比。

  “你終於醒了。”耳邊傳來秦天的聲音。

  謝霆君看過去,見秦天坐在他身邊,滿臉的焦灼擔心。

  他動了動嘴唇,卻覺口乾舌燥,喉嚨像是被火燒般的疼。秦天看到,連忙從旁拿過一碗水,餵給他喝。

  “這是啟商的車隊,我們正在回歸化的路上!”像是知道他想問什麼,秦天說道。

  謝霆君一口氣將碗中的水喝光,這才覺得舒服些,他慢慢地爬起來,靠著馬車壁坐著。因為不小心,左手火燒火燎地疼。

  他抬起手看了看,見左手已經被包紮好,隱隱透著藥香。

  小拇指和無名指齊根不見,中指缺了一截。

  謝霆君笑了笑:“再也打不了算盤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坦蕩

  馬車搖搖晃晃,車外傳來啟商們的笑鬧聲。深秋淡金色的陽光隨著車窗簾的晃動一下一下地照射在謝霆君的臉上,明明滅滅的光影,映得他那張英俊深刻的面孔,時而明亮英偉,時而晦暗滄桑。

  看著他受傷的手,秦天心中很不好過:“謝公子,我不知道該說計麼好………救命之恩根本就不是‘謝謝’二字能表達的……”

  秦天看著他緩緩地說:“可是這份恩情,我會記在心裏,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

  謝霆君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他是習武之人,少了三根手指,他便抓不好馬韁,用不了拳頭,戰鬥力將大打折扣,對於他來說,是不小的損害。

  說他一點都不在意,那是假的。可是他仔細想了想,如果事情重來一次,當那頭惡狼撲向秦天的時候,他還會做同樣的選擇嗎?

  想著想著,他輕輕一笑,那根本不是深思熟慮的結果,只是當時一種下意識的行為,見到她有危險,他就會去相救,完全不會考慮後果,事情就算重來十次,結果也是一樣。

  “秦當家不用客氣!身為男人,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女人受害!”謝霆君輕描淡寫地說。他明白,這救命亡恩,他越是表現得淡薄,對方越是會內疚,越發會記在心中。以後他在她的心中將不是無關緊要的人。他知道一些人,於別人有半點恩惠便高高在上,時刻掛在嘴裏,反而讓別人心中厭惡,這恩惠到最後也變成別人心中的一根刺,只求速速還清後再不來往。又道:“我們怎麼會碰到啟商車隊的?”

  秦天告訴他,當晚他暈倒後,她幫他處理了傷口,在帳篷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竟然遇到路過的啟商,原來是啟商攜帶的牧犬聞到狼群死屍的氣味尋了過來。

  狼皮是值錢的事物,狼群既然是謝霆君所打死,也是屬於謝霆君的東西。秦天憎惡這些惡狼,便將這些狼屍送給他們,以此換得他們的精心照料。

  虧得他們商隊有上好的藥材,這才能讓謝霆君的傷勢儘快恢復。要不然,她身體不好,身邊的藥世不多了,謝霆君除了手上的傷外,身上還有幾處咬傷還不知會有什麼事。

  說話間,車隊停了下來。啟商們生火造飯,過了一會,便有人在外面輕聲喊道:“秦當家?”

  秦天掀開車簾,見是車隊的首領,范老闆站在外面。

  范老闆四十多歲,長得高大黑實,也是來參加丹朱盛會的歸化商人。因為回程的時候順便打獵,這才耽誤了行程,也正是如此才能撞見秦天他們。

  此時,他站在外面,臉上帶著笑意:“謝老闆已經醒來了?身子好些了嗎?”

  謝霆君向著他一拱手:“好些了,多謝范老闆的相助。”

  “謝老闆不用客氣,也是你們時運好,遇到馬賊還能全身而退,謝老闆和秦當家自有綿綿後福。”說話時範老極的目光從秦天身上轉到謝霆君的身上,又從謝霆君的身上轉回來,目光中有種特別的意味。

  謝霆君見到也當不知,只是淡淡一笑:“承范老闆吉言。”

  這時,有僕從送了兩碗肉粥過來,秦天接過其中一碗,讓僕從餵了另一碗給謝霆君吃了。范老闆見此笑著去了。

  待謝霆君吃過,又吩咐人幫他擦了手臉,正準備離開他的馬車時,謝霆君卻叫住了她。

  “注意到他們的目光了嗎?”謝霆君輕聲說:“現在我巳經無礙了,接下來的時候你不要再來我馬車了。”

  充好人他最在行。

  秦天轉過身,搖頭:“你為了救我受的傷,我怎能不管你?”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謝霆君看著她“這幾天我們一直待在一起孤男寡女,如今被他們知曉傳了出去……”他歎了口氣“這些日子還是避忌些好。”

  從帶走她的那一刻起,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眾口鋒金,三人成虎,她與他單獨相處這麼久,這名節基本上已經毀了。只要是男人,哪個又能受得了?這次回去,等待秦天的便是夫君的離心以及被休的結局。

  如今,她已經對他大生好感,到時他再在她最艱難的時候伸出手,她怎會不對他死心塌地?

  謝霆君靜靜看著著她,等待著她驚惶焦慮的神情,然後他或是安慰,或是愧疚,讓她無法責怪他一丁點,即使之後莊信彥指責他,她還要為他說話!

  可出乎意料的是,她竟是異常的平靜,好像並不知道此事有多麼嚴重一般,她笑得坦蕩:“這有什麼?清者自請,別人怎麼說也濁不了我!你為了救我而受的傷,我本當好好地照顧你,這是人之常情,哪能因為男女之別就輕忽了過去?稅不通。”謝霆君一怔:“秦當家自然是心胸坦蕩,可有些事哪是那麼簡單?就像是莊公子,被他知道了,只怕……”秦天毫不擾豫得打斷他:“不會,我相信我家夫君,他也相信我!只要他相信我,其餘的人信不信我,我才不在乎!”

  謝霆君眉頭微皺,心思轉了轉,隨即又舒展了眉頭,那個啞巴真會相信她?即便真的相信他,可是莊家還有大太太,還有宗族,誰能允許一個不潔的人的存在?

  這話卻沒有說出口來。

  且由得她,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當她見識到身邊人一個個變了嘴臉,到時只會更加心灰意冷。

  “你先休息,我過會再來看你。”秦天對他笑了笑,轉身出了馬車。

  下了馬車後秦天的面容不由地垮下來,神情中有種說不住的疲憊。

  一個已婚的女子和別的男子單獨目處了幾天幾夜,別說是這思想封建的古代,便是現代也會惹人閒話。當她回去後,面對的又是怎樣的局面?她可以不在乎,可是信彥呢?大太太呢?那些莊家的成員呢?

  心頭湧出一股股的涼意,可不消一會,秦天便挺直了背脊。

  她不應該胡思亂想,她應該對自己的選擇有信心,當初她為什麼會選擇在莊家留下來為什麼會選擇和莊信彥在一起?那是因為,他們都是她值得付出的人!既是如此,相信她在他們心中也是同等的地位。

  她的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她要積極一點,只要心中樂觀光明,便不會有陰暗與烏雲!

  太陽照得她身上暖融融的,她看向溫暖的陽光,微微眯起眼晴,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信彥,我很快就回來了。

  “秦當家!”不遠處有人叫喚。

  秦天聞聲看去卻見范老闆站在一輛馬車旁笑著叫她。

  “范老闆。”秦天轉過身,著著地微笑。

  范老闆向著她走過來“不知秦當家能否借一步說話?”

  秦天跟著范老闆去到一個僻靜的地方。

  范老闆搓著雙手,吞吞吐吐的,像是有些不知該怎麼開口。

  “範老極有話儘管直說。”秦天笑道。

  范老闆哈哈一笑,說:“秦老闆果真是爽快人。”他頓了頓,看了看左右,走近一步,壓低了聲音說:“秦當家,其實有件事,我們可以互相幫忙。”

  秦天抬頭看他一眼,見他那雙細長的眼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有種奸猾的感覺“何事?”秦天挑起一挑眉毛。

  范老闆笑了笑:“回到歸化,範某可以跟人說,秦當家和謝老闆逃出馬賊的追擊後,便遇到我的車隊,之後的日子一直跟我們在一起,我會嚴厲下人,叫他們統一口徑,這些都是我的心腹,可以相信,秦當家不用擔心會漏了口風!”

  秦天沒有出聲,只是用她那雙清澈的眸子看著他,嘴角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

  在她這種目光下,范老闆、有些不自然,輕咳了一聲,繼續說:“在下也沒有別的要求,聽說,秦當家已經得到姜人茶葉生意的專賣權,草原這麼大,想來盛世也做不完,不如也讓在下加入一份,為秦當家分憂如何?”

  凡是參加了丹朱廟會的啟商沒有不知道秦天得到姜人貴族歡心這件事的。之前他還在和自己的掌櫃羨慕著盛世的好財路,沒想到轉眼間機會就送上前。他完全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會答應自己的交易。她因為現今的身份才能成為當家,如果此事傳了出去,她被夫家休了,不是什麼都沒了?不過是出讓夫家的一些生意就能換得名節的保存,是傻子才會拒絕。

  而且只要她一答應下來,就等於是有個把柄在他手上,以後,他們範家便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很快就能在這漠北地區一飛沖天了!

  正想入非非時,範老極卻聽到眼前的女子笑眯眯地說:“范老闆,我知道你是一份好意,只是我們盛世暫時還沒這方面的打算,這樣吧……”秦天皺著眉頭沉吟一會,又道:“范老闆將你們商行的大致情況,總體實力,口及從事茶生意的經歷寫份詳細的介紹書給我,如果我們盛世真的需要尋求商行合作,再來考慮你們。”

  她笑了笑:“范老闆這次幫了我們的忙,我一定會優先考慮你們!”

  雖說商人都是唯利是圖,可眼前此人未免也太過投機,做人做事如此,想來做生意也差不多!她剛剛才跟姜人建立起來的友誼,可不能壞在這種人的手裏!

  而且,當她是傻子嗎?送這麼大一個把柄到他手上?信他才怪!明明沒有什麼,如此遮遮掩掩,讓人知道了,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賠本的買賣她不做,不過得罪人的事情她也不做。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好。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過去了。”秦天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身後范老闆楞了半晌後,沉下臉哼了一聲,轉身回去。走了幾步,一直等待消息的掌櫃迎上來:“東家,事情怎麼樣?那女人答應了沒有?”

  范老闆將剛才秦天的話說了一遍,氣憤地說:“這女人如此不識好歹,回去你就叫人將此事絡我傳出去,讓越多人知道越好,我看她被休了後還神氣得起來不?”

  掌櫃連忙道:“東家不可意氣用事,聽她的意思,她也沒有完全拒絕,將來還是有合作的可能。這件事我們不但不能傳,也不能管,更不能多嘴,讓她承我們的情,將來,她就不好意思拒絕我們!”

  范老闆想了想,恕氣漸消:“你說的有理,傳我的話下去,回到歸化後,所有人都給我管住嘴巴,誰要是敢在外面胡言亂語半句,我要他好看!”

  接下來幾日,秦天每天都會在眾目睽睽下去看往謝霆君幾次,那些隨行的僕婦雖然得了警告,可閑來無事總少不了指指點點,閒言碎語,秦天一概不聞不理,既不去辯解,也不去斥責。有些事情會越描越黑,不去處理就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如此落落大方從容灑脫謝霆君也不得不生出敬意。

  每天就盼著她來著他,她來了又希望她不要走,她走了,又開始盼著她來。她說話他覺得聲音好聽,她笑,他覺得笑容好看,她關心他的傷勢,他覺得她性格溫柔,她囑咐他當休息,他又覺得她體貼周到。

  越看越好.越看越喜歡,覺得她什麼都好,就連容貌也美起來,每每看到她那甜甜的小酒窩,總是一陣心醉,恨不得將她摟在懷裏好好親熱。

  可偏生表面上還不能露出半點,還礙淡然處之,其中的艱難苦楚,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這樣過了兩天,便到了歸化城外。

  此時秦天正坐在謝霆君的馬車上,掀起車窗簾著著外面高高的青石城牆,滿臉的興奮。

  “謝公子,你悅信彥他們回來了沒有?”

  見她心思只要那個廢人啞巴,謝霆君心中一陣醋意,忍不住說道:“秦當家,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什麼話?”秦天回過頭笑著看他。對於這個救命恩人,秦天的臉色比之前好看了很多,再加上這段時間相處愉快,已經將他當成朋友了。

  “那個人根本保護不了你。”謝霆君冷冷地說:“換成是我,一定不會讓你受那麼嚴重的傷!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好的男人,有什麼好?”

  聽到此話,秦天目光一沉,將窗簾一甩,不悅到:“謝公子,如果你言語間再辱及我夫君,我不再將你當朋友!”

  謝霆君被她噎得濁氣上湧,本想再說幾句,可是看著她冷硬的神色,卻怎麼都開不了口了。他覺得她說得出就真的做的到,他用三根手指才換得現在的局面,哪里舍礙就這麼付諸流水。

  他閉緊嘴,看向窗外,臉包黑如鍋底。放在腿上的左手不著痕跡地動了動。

  這個動作引定了秦天的注意,見到他缺了三指的左手,她的臉色又緩下來。

  “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他巳經盡了全力,有些事非人力所為。”

  她輕輕說“信彥有很多別人所不知道的優點,足以彌補他的不足。我很滿足。”

  她笑了笑.面色溫柔。那種溫柔如一根尖針,刺得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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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de0603 發表於 2012-12-28 09:23 PM

  第一百九十九章:不容覬覦

  車隊一路進了歸化誠。

  范老闆將秦天和謝霆君兩人一直送到謝家大宅門口。

  兩人向范老闆說了謝,范老闆言語客氣,說了好一番的客套話,大致是在暗示,這件事他知道如何做,絕不會多嘴什麼的。秦天心領神會,心下一鬆,只要范老闆不多嘴,這件事便只有莊謝兩家人知道,事情就好辦得多。

  當下又向范老闆道了謝。目送了范老闆離開。

  門房早就發現了兩人,一邊興高采烈地將兩人迎進來,一邊飛奔進去通報。

  謝霆君還在慢慢悠悠地等著人出來迎接,而身邊的秦天卻像只快樂的小鳥一般向著他們在謝家的院落飛奔而去。

  見她如此的迫不及待,謝霆君不由地咬緊了牙關,雙手想握拳,卻發現左手再也不似從前那般靈活自如,心中一陣氣苦。

  一時間,他世顧不得等待人出來迎接,雙腳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跟隨著秦天身後而去。

  他倒要看看,那個啞巴見到被自己帶走了幾天幾夜的秦天,會是個什麼模樣!

  這邊,秦天一路雀躍地直奔院落,遠遠的,便見秋蘭和青柳站在小院裏。

  秦天奔過去,高興地叫道:“秋蘭,青柳,聽到她的聲音,秋蘭和青柳驚喜交加回過頭來,看清是秦天後,激動之下,兩人齊齊奔了出來一把抱住秦天。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你終於回來了,你沒事就好!”秋蘭性格外向,藏不住情緒,著到秦天,又哭又笑。青柳性格較為沉穩,可是也不禁紅了眼眶。

  跟著過來的謝霆君見到這副情景,不由喃喃:“沒上沒下,和這些下人這般親熱做什麼。”可是卻又覺得,這是她才會做的事情,忽然之間,又覺得順眼了。

  和她們擁抱過後,秦天放開了她們轉而握住了她們的手。激動之下,秦天連珠炮似的問:“你們好不好,其他的人好不好?少爺呢,他在不在這裏,他好不好?”

  秋蘭抹著眼淚:“我們都很好,只是馬管事和范天受了點皮外傷,現在也已經沒事了少爺,少爺……”說到這裏,秋蘭忽然變了些臉色。

  見此,秦天也跟著變了臉色.一顆心直往下沉:“少爺怎麼啦?出了什麼事了?”聲音不受控制址顫抖。

  “沒有,沒有。”青柳連忙說,跟著轉頭盯了秋蘭一眼,秋蘭只是抹眼淚:“少奶奶放心,大少爺己經回來了,只是受了些傷,現在還沒有完全康復,但大夫巳經看過了,說是並沒有大礙只是……只是……”青柳抬起頭看著秦天,說話吞吞吐吐,神色有些不自然,旁邊秋蘭咬緊了下唇,回頭膘著身後的房間,目光中有種氣憤之色。

  秦天抬起頭,順著秋蘭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院子裏還有人,屬於她和莊信彥的房間門口站著兩個衣著考究的丫鬟,秦天認出她們是謝婉君身邊的蝶兒和彩雲,此時,兩人看著她笑,向她行禮,叫著“大少奶奶。”

  秦天怔住,面容沉了下來。她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怔怔地看向房間門口。

  房間門口掛著一溜的水晶簾子,此時水晶簾子輕微地晃動,在陽光下閃著瑩光,越發襯得房間裏面的光線幽暗深沉,如同一個黑洞,有著無限的神秘,讓人著不分明。

  站在院門外的謝霆君見到妹妹身邊的這兩個丫鬟,也不由地皺起眉頭走了進來。

  房間裏傳來一聲輕柔悅耳的聲音:“是姐姐回來了嗎?”

  緊接著,稀嗦聲響,一條修長健美的身影在水晶簾子後出現,兩個丫鬟應聲撩開竄子,一位穿著淺銀紅遍地散金革絲對襟長綢襖,下配肉桂粉百花裙,梳著單鳳鬟,簪著累絲含珠金雀釵的美麗嬌悄女子出現在秦天的面前。

  卻是謝婉君。

  她不慌不忙地看著秦天,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秦天臉色微僵:“你怎麼在這裏?”

  同時問出這句話的還有謝霆君,只是他的聲音遠較秦天嚴厲。

  聽到謝霆君的聲音,本來微笑著的謝婉君忽然變了臉色.她漲紅了臉,低下頭,雙手緊捏著帕子,卻沒有說話。

  謝霆君又看向她的丫鬟蝶兒,碟兒白著臉上前,哆嗦著回話“回……回二少爺的話,上次出事後,是小姐救了莊公子。”說到這裏,蝶兒偷看了謝婉君一眼,謝婉君眉頭稍動,蝶兒鼓起勇氣,繼續說道:“莊公子身受重傷,小姐獨自照顧了莊公子一整夜。這段時間,也是小姐一直在照料莊公子,如今莊公子還未康復,因為一直是小姐照料慣了的,所以小姐就多關照了一些……”秦天在一瞬間白了臉。

  剛才雀躍的心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一真往下沉,往下沉。

  這段話意味著什麼,秦天如何不明白。

  一點冰冷,從心中的某一個角落湧出,瞬間傳遍全身,到最後,她不自禁址顫抖起來。

  秋蘭和青柳同時上前,握住她的手,秋蘭哽咽著喚了一聲“大少奶奶……”

  那聲音充滿了憐憫,是的,是憐憫,看樣子,這件事已經不是秘密了……

  看著秦天眼中泛出霧氣,謝婉君捏著手帕的手不由地握緊。她本無意於傷害她,也沒想過要和她爭什麼,她只求一個他身邊的位置。

  可是這會,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很希望著到秦天淚流滿面的樣子。或許是因為她之前為他們流的淚水太多了?

  可出乎意料的,秦天的雙眼又恢復清明,之前的霧氣已然消散不見,就好像從未不曾存在過。

  她推開身邊秋蘭和青柳的攙扶,昂首挺胸地走向前。

  她沒有那麼軟弱,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她不要這種沒必要的感傷,除非莊信彥親口對她說,他要娶她,否則,誰的話都影響不了她!

  她的夫君,她的幸福,不容他人覬覦!

  秦天一臉平靜地走到謝婉君的身邊,對著滿臉驚愕的她說:“這段時間真是辛苦謝姑娘了,不過我現在回來了,以後就不勞煩謝姑娘了!”她看著謝婉君那張描繪得精緻的面容輕笑:“我的夫君我來照顧,謝姑娘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有些事情還是要避忌些好,傳出些不好的名聲,影響了謝姑娘的閨譽,我們莊家可擔待不起!”謝婉君臉色微變,她這話什麼意思?

  旁邊蝶兒叫道:“莊少奶奶怎能這麼說話,我們小姐好歹……”秦天果斷得打斷她:“難道我說得不對?謝姑娘不是未出閣的姑娘?”蝶兒為之語塞,有些事情大家雖然心裏明白,但總不好宣之於口。

  “好了,還在這裏鬧什麼?”謝霆君怒不可遏:“婉君,你跟我來!”謝婉君被這一聲喝得抖了抖,她臉色發白,卻不敢違抗,帶著兩個丫鬟跟著謝霆君離開了。

  她前腳走,秦天後腳就進了房間,卻見海富站在門口處,看著秦天,面有愧色。

  “大少奶奶,都是我不好,如果當時我能跟著大少爺……”也因為如此,他有些不敢面對她。

  出了這種事,莊家勢必不能撇請。本來納個妾也沒什麼,可是謝婉君乃謝家嫡出的小姐,怎麼可能做妾,將來一定是平妻。無形中危及到秦天的地位。

  所以一個兩個都為秦天難過。

  “大少奶奶,也不能怪海富的,當時的情形我們都在場,海富也被馬賊纏的很緊,根本就跟不上去。他也是為了救我們。”想起終歸是因為救她們才有了這些事,秋蘭和青柳越發不好受。

  “先不要說這些,我先去看看大少爺。”秦天走了進去。

  九節泰雲龍紋八棱形白銅暖熏爐的銀絲細炭一閃一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檀香,可如此濃郁的檀香,也壓不住那股藥澀氣。

  莊信彥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少爺剛剛才睡著,這次的傷勢太嚴重,幾乎要了少爺的命,大夫說,若不是救治及時,若不是少爺本身的體子好,只怕熬不過這一關。”海富在一邊說。

  秦天走了過去,卻見莊信彥面色蒼白如雪,整個人憔悴的不像話,秦天鼻子一酸,淚水就滾了出來。她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少爺回來幾天了?”她問。

  “剛回來兩天,這兩天也是睡得多,醒得少,謝小姐每天都來幾趟,一來就將伺候少爺的事恃都攬了過去,也不讓我們進來,就好像她是這裏的女主人一般。”秋蘭這段時間受了不少閒氣,此時越說越火大。

  青柳用肘子碰了一下她,秋蘭這才住了嘴。

  青柳接著說:“少爺一醒來就問你,謝小姐對他說……”青柳看了她一眼:“說你和謝公子在一起,謝公手會照顧你,讓他不用擔心。少爺仍然派了很多人出去找大少奶奶,個天還讓範天找了不少熟悉草原的人一起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秦天在床邊坐下,靜靜地聽著這一切,見莊信彥的手伸出了被子,她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冰涼冰涼,原本瑩潤飽滿的手現在變得又幹又澀,秦天心疼不巳,像是有所知覺,莊信彥眼珠動了動,幽幽地醒轉過來。



  第二百章:你要娶她嗎?

  像是有所知覺,莊信彥的眼珠轉了轉,幽幽地醒轉過來。

  見他醒來,秦天搖了搖他的手,淚痕未幹的面上露出輕柔的笑容:“信彥,信彥。”

  感覺到手部的動靜,莊信彥眨了眨眼睛,向著秦天這邊看過來。起初他那雙晦暗的眼眸中帶著些許茫然,像是不知道身在何處,又像是沉浸在一個虛幻的夢境中。他眼晴眨也不眨地看著秦天,秦天握緊他的手,笑道:“怎麼,才不見幾日,你不會就不認識我了吧!”

  莊信彥的雙眼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到最後,幾乎是一種狂喜。

  “秦天秦天。”喉嚨深處溢出嘶啞的聲音,他握緊她的手,掙扎著要起來。

  旁邊海富急了連忙上前扶住莊信彥:“哎喲,我的大少爺,你可不能亂動,背上的傷還沒完全好了。”旁邊秋蘭連忙將兩個秋香色的雲錦大引枕塞在莊信彥身後,秦天和海富一起扶著他小心翼翼地靠著。

  “這樣可以嗎?”秦天擔心地問。

  莊信彥日不轉晴地看著她,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見了,又怕這眼前的一切只是個夢,心中喜悅而又酸澀。哪里注意到她的這句問話。

  旁邊海富看到,笑著說:“大少奶奶,我看大少爺也挺舒服的樣子,應該是沒事了。大少奶奶真是靈丹妙藥,你一回來,大少爺的身子就好了一半!”

  秋蘭和青柳也在一旁笑,這段時間秦天不在,莊信彥又是這個樣子,他們這些下人就像是失了主心骨,有些茫然無措,如今秦天一回來,他們也跟著鬆了口氣。

  秦天看著莊信彥微微一笑。

  見兩人重逢,一定有很多話要說,青柳拉了拉秋蘭,又拉了拉還在傻笑的海富,向著他們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笑了笑,和青柳一起退了出去。

  屋子裏只剩下夫妻二人。莊信彥再也壓抑不住,手上用力,將秦天擁入懷裏,緊緊地抱住,就像是擁住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

  他的臉摩挲著她的臉頰,動作間流露出無盡的柔情和欣喜。秦天心中湧起濃濃的情意,不自禁址抱緊了他,卻不小心觸動了他背上的傷口,聽的他“嘶”的一聲,秦天嚇了一跳,連忙放開了他。

  “弄疼你了?”

  莊信彥笑著搖頭,表示沒事。

  接著,他從旁邊取過小本子,寫下:“你的傷全好了?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擔心你!”

  “都好了,已經不太疼了。”說到這裏,秦天覺得有些事情要儘早地說出來,免得造成誤會。

  她脫了鞋,上了床躺在他身邊,在不弄疼他的椿況下,儘量地依偎住他,她喜歡與他的這種親密,這會讓她覺得,他們就是息息相關,命運相連的兩個人。

  很顯然她的這種親呢讓他很高興,他伸出手臂,將她擁在懷裏,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臉頰。

  “信彥,我這幾天都是和謝公子在一起。”秦天抬起頭著著他輕聲說。

  她感覺到他挽著她的手臂微微一緊,她的心也跟著顫了顫:“可是,我們之間絕對沒有任何越矩的事,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發生,信彥,你相信我嗎?”

  說著,她又緩緩地將這段日子和謝霆君一起所輕曆地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包括他照顧她的傷勢包括他在狼口下的捨命相救,還因此斷了三指。

  “這次多虧了謝公子,要不然,我可能不能活著回來見你了。”

  秦天一邊說,一邊看著他的臉色,卻見他臉色超來超沉,嘴唇抿得很緊,目光不斷閃爍。

  見他這幅模樣,秦天的心猛然收緊:“信彥,你不相信我嗎?”

  莊信彥回過神來,他低頭看著懷中滿臉緊張之色的秦天,立即舒展了眉頭,他先是摸了摸她的臉頰,然後在紙上寫下:“你能平安回來我己輕感激不盡了,只要你說不是,我就相信你。你是怎樣的人我還不瞭解嗎?你才不會騙栽。”她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顧,他怎麼還會懷疑她的話?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他依然心有餘悸,下意識也抱緊了她。

  聽了此話,秦天開心地環抱住他的腰身,她就加道,她的選擇沒錯,她的信彥才不會懷疑她!心中一時甜蜜蜜的。

  “秦天,以後不許再做這種傻事。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事……”手中的筆停下來,竟是無法再寫下去。

  秦天握住他寫字的手:“才不是傻事,在我的心中,你是那麼的重要。”

  這句話,秦天只是在心中默念,不好意思說出口來,可他像是聽見了一般,懷抱又緊了緊,像是想將她嵌入身體裏。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他的字跡輕輕的,就好像是連錦不盡的歎息。

  “才不是,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當時你以寡敵眾,勇猛非常,他們用偷襲這種下作手段.你自然吃虧。”

  莊信彥看著她,忍不住笑了,心中愛意氾濫,低下頭,又親了親她。

  “對了。”秦天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從他懷中起身,看著他問:“謝小姐是怎麼回事?”這是一種詢問,沒有半絲的懷疑,也沒有半點的猜忌。

  “謝小姐?”莊信彥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些天他病得昏昏沉沉,難得清醒的時候又擔心著秦天的安危。加上他向來對這方面的事恃不是很在意,所口也沒有多想。

  “謝小姐對我說,她單獨照顧了稱一夜,這些天也是她照顧你,是這群的嗎?”雖然她心中已輕有了答案,謝婉君不可能在這種事上說謊。可是仍然忍不住有些希望。

  莊信彥眉頭一皺,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雖然他向來不在乎這此俗事,可是一般的禮法他還是懂的。如果他真的和她單獨相處了一夜,壞了她的名節,如果他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他就應該對謝婉君負責。

  “我請醒的時候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事情是怎樣的我也不知道。不過她一個姑娘宗這麼說,看來不是假的。”

  “信彥,你打算怎麼辦?”秦天眼直直地看著他:“你要娶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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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de0603 發表於 2012-12-31 11:08 AM

  第二百零一章:負責

  “信彥,你打算怎麼辦?”秦天眼直直地看著他,“你要娶她嗎?”

  莊信彥下意識地搖頭,他才不要弄個不相干的女人在身邊,何況他還答應過秦天。遵守承諾也是一個男人的責任。

  如果要選擇的話,他當然選擇對自己的妻子負責,謝婉君是他什麼人?何況他本就沒有對她做過什麼。

  “什麼怎麼辦?雖然單獨相處了一夜,可我一直昏迷,根本就沒可能做什麼,這件事本來就可大可小。只要處理得好,也不算什麼大事。”莊信彥鄭重地寫下,“不過,救命之恩還是要謝的,等我們回到楊城,我們備上厚禮,親自上門道謝也就是了。”

  秦天心中一鬆,小梨渦一下就蕩漾了出來:“都聽夫君的!”如此乖巧可愛,讓莊信彥滿心喜愛,又忍不住將她擁在懷中,親昵了一番。

  只要信彥沒那個心思,這事秦天就不擔心了。她不是古代女子,她沒有那種三從四德的思想,更不能去體諒理解謝婉君的心情,來讓自己受苦。這件事本來有很好的解決方法,可是謝婉君卻硬是將事情演變成這個地步,為了什麼,她心知肚明。她不管什麼妻妾制度,在她看來,謝婉君就是個小三,對付小三用不著客氣!

  這邊秦天和莊信彥別後重逢濃情蜜意,那邊,謝霆君的書房卻是烏雲密佈。

  謝霆君指著林永怒喝:“我跟你說過什麼,讓你好好保護小姐,你怎麼會讓事情到這種地步?你是死人嗎?這種事情很難處理嗎?這事如果有半點差錯,我唯你是問!”

  林永不敢反駁,只是低著頭連聲道:“是小的辦事不利,請主子處罰。”

  “如果小姐的名節因此受損,我處罰你又有何用!”謝霆君怒不可謁。旁邊謝婉君被兄長的雷霆震怒嚇得目瞪口呆,有心為林永辯解,可是懼于兄長的怒氣,一時不敢說話。

  謝霆君拍著桌子,好一會兒才平復了怒氣。他也知道這件事情也不能怪林永,只是心中有股怒氣無法消散,有些遷怒罷了,他沖著林永一揮手“算了,你先下去。”

  待林永出去後,謝霆君轉身看向謝婉君,臉色陰沉。謝婉君已經注意到他的傷手,走過去,握住他的左手驚道:“哥哥,你的手怎麼了?”

  “遇到草原狼,被狼咬掉的。”謝霆君甩開她沒好氣地說。

  “哥哥這麼好的本事,即便是遇到狼,完全可以脫身,也不至於受傷……”說到這裏,謝婉君想起這些天秦天一直和哥哥呆在一起,又想起這段日子裏哥哥暗地裏看著她的眼光總是怪怪的,當初她沒有多想,現兩下一聯繫,心中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哥哥是為了救莊少奶奶?”

  “你少扯開話題!”謝霆君心中一陣煩躁。他指著她:“你為何不照林永的意思去做?我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明天我就把你送回去,這裏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處理!不管是父親,還是我,都不會讓你嫁給一個廢人!”

  之前他已經從林永的口中瞭解到整件事。想著趁著此事還未傳出去,只要約束家中的下人,再去和莊家商議此事。雖然他打心眼裏瞧不起莊信彥,可是莊家向來是積善之家,只要他開口,他們絕對不會對外張揚此事,想要將此事隱瞞下不是不可能。他就這麼一個妹妹,哪能讓她嫁給一個廢人,何況那個人還是莊信彥!豈能什麼便宜都讓他占盡!

  謝霆君心中恨恨。忽的聽妹妹說:“已經來不及了。”

  “什麼?”

  謝婉君面上泛起潮紅,她低下頭,咬著嘴唇說:“此事在歸化早已傳開來了……”

  謝霆君愣了愣,接著勃然大怒,一巴掌甩到謝婉君臉上,謝婉君跌坐在地上,捂著臉哭。

  “你就這麼犯賤,趕著送上門?”謝霆君氣得渾身發抖。

  此話讓臉皮薄的謝婉君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爬起來跪在兄長面前,抓著他的衣袍苦求道:“哥哥,我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曾經和莊公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夜,雖然莊公子當時昏迷,什麼都沒有做,可是那些人已經說得很難聽了,說什麼的都有,哥哥,我除了嫁給他意外已經無路可走了,哥哥,你幫幫我。”

  謝婉君哭得聲嘶力竭。

  這邊,秦天梳洗了過後去見謝家主母文氏。

  文氏四十多歲的年齡,相貌端莊,雍容富態。文氏滿臉憐惜地拉著她的手好一陣詢問,問她的傷勢如何?莊信彥的傷勢如何,這些天可有吃什麼苦頭等等。關於她與謝霆君單獨相處的事情倒是一字未提,像是根本就沒這回事般。這事于秦天的名節有損,對於謝家來說,也不是什麼光彩事。恨不得就這麼揭過,再也不被提起。

  說著說著,話題就轉到謝婉君的身上,文氏說:“婉君這孩子我也是看著長大的,知書達理,性格溫順,女紅家務也是好手,將來是很能幫忙的。”說著,悄然瞧了一眼秦天的臉色。

  作為嬸娘,這件事又是發生在她這裏,于情於理,她總是要過問一下的。

  秦天手中端著一隻綠胎白瓷茶碗,她面色平靜地用茶蓋一下一下地撇著茶葉,然後笑著說:“早聽說謝小姐秀外慧中,如此好女,將來必有一段好姻緣。”

  說著,秦天放下手中的茶碗,看著文氏笑道:“說起來,這次若不是謝公子和謝小姐,我們夫妻兩或者就不能或者回去了,我夫君說,這救命大恩,我們莊家會謹記在心,將來一定尋機報答。”

  索性將話說開,這救命之恩,他們認,可這人,他們就不要了!

  他們如果真的為謝婉君著想,趕快約束下人的嘴!

  文氏臉色微變,卻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她只是嬸娘不是親娘,當下,她將話題轉開了,又與秦天聊了一會,方送了她出去。

  等秦天走後,文氏連忙叫人寫信將這件事以及莊家的態度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遠在楊城的謝太太。讓家僕儘快送信過去。

  當晚,秦天給莊信彥擦身子。

  莊信彥的傷勢還未痊癒,沾不得生水,不能沐浴。他又不願意讓丫鬟近身,海富幫著他擦了幾次又不得他滿意。所以晚上他便讓秦天幫他擦擦身。

  秦天脫去他的衣裳,見到他背上的傷,疤痕累累,猙獰可怖,心疼不已。

  “不是受的刀傷嗎?怎麼會傷成這樣?”秦天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傷處。

  “我也不知道,醒來後就這樣了,說是掉下水後化膿,只得割去腐肉,用燒烙癒合。”

  想起那種痛苦,秦天不由地打個寒戰,憐意更深。

  “還疼嗎?”

  見她滿臉憐惜,莊信彥有心撒嬌,連著點頭。

  秦天轉過他的後背.低下頭.在傷口上印上輕輕的吻。莊信彥身子輕顫。

  “這樣還疼嗎?”秦天看著他,雙眼俱是情意。

  莊信彥心神俱醉,難以自己.他轉過身,吻上她的唇,好一陣纏綿,接著,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聲說:“不疼了。”

  第二天一早,謝婉君身邊的丫鬟彩雲過來.銳是謝婉君在花園備了茶點請她過去一敘。

  秦天知道她有話同自己說,她也想快點跟她挑明此事,依約去到後花園。

  她前腳剛走,謝霆君後腳便過來看望莊信彥。

  聽到謝霆君的到來.莊信彥臉色一沉,吩咐海富給他更衣.然後在他的攙扶下起了床。

  “莊兄已經能起身了,看來身體已經無大礙了,恭喜恭喜!”謝霆君笑著走了進來,一直走到莊信彥面前。

  見他過來,莊信彥鄭重地向著他一揖到底,旁邊海宮解釋:“我們少爺多謝你對大少奶奶的相救之恩!”

  謝霆君挑眉一笑,正想說些什麼,莊信彥卻忽然出手,一拳狠擊在謝霆君的臉頰上!

  謝霆君一時不查,被他打得連退了兩步,他捂著劇痛的臉頰,心頭火起,右手不由握拳.可終究是忍了下來。

  “莊兄為何動手?”謝霆君冷聲到。

  “這一拳是回敬給你的!一切都是你計畫好的!”莊信彥在早已準備好的書案上寫下,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差點將紙給劃破!

  謝霆君心頭一跳,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卻見他繼續寫道:“是你故意將她帶走.是你故意造成與她單獨相處的局面!謝霆君,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莊信彥幾乎是將手中的紙甩到他的臉上!

  他們都將他當成好人,可是有誰比他更諸楚,當時他分明是從他手中強行帶走秦天的!

  原來只是這樣,謝霆君心頭一鬆,他還以為莊信彥已經發現了他見死不救的事。

  當下他很快平心靜氣,冷然道:“莊公子,話可不能亂說,當時事急從權,而且我這幾日一直都是以禮相待,莊公子如果不信,可口去問尊夫人!說著,他又看著莊信彥冷笑,道:“說起來.明明是莊公子沒有保護好尊夫人,如今卻來指責一個將你夫人平安帶回的人.這是否太不厚道了!”

  他故意在莊信彥面前舉起斷指的左手.扭動了一下,慢條斯理地說:“這傷本應是你為她來受才對,如此為何卻是我為她斷了三指?為何每次秦天受傷,都不是你待在她身邊?”

  他冷冷地看著莊信彥,一字一句:“不過是因為你沒有能力來保護他!”

  “謝公子你說話不要太過分!”一旁的海富怒道。

  “我有說錯嗎?便是當著秦當家的面,我也一樣這麼說。莊信彥,你問問自己,你真的能保護好她嗎?”謝霆君瞪著莊信彥聲色俱厲。

  莊信彥臉色一白,他死死地盯著謝霆君.胸口不住起伏,可不過一會,又平靜下來。

  “不管你花多少心思,她總是我妻子,這一輩手,她都是我的妻子!”這一串字卻是寫得非常漂亮。

  謝霆君不自禁地咬緊牙關,隨即擠出一個笑容“那當然,誰不知道秦當家是你妻子。”接著他笑容一斂:“言歸正傳,今天我過來,一來是看望莊公子的傷勢,二來是有句話想問莊公子。”

  莊信彥心知他要說什麼,立即轉過身,謝霆君這話就無法說下去。

  他見莊信彥在紙上寫下:“莊某很感謝今妹的搭救之恩,對於這次的事,莊某會守口如瓶,絕不會讓半點不利於令妹的言語傳出。還請謝公子放心。”至於謝家那邊.他們自會打算,用不著他來提醒。

  本以為他這麼表明態度,女方家裏應該不會再堅持。畢竟他有缺陷,又有妻室,對於謝家小姐來說並非良配,想來他們如果有選擇都不會想要將謝小姐嫁給他,只要隱瞞下那件事,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可沒想到,謝霆君冷笑著說:“如今婉君照顧你的事情已經在歸化傳得沸沸揚揚,莊公子如此急於撇清是不想負責嗎?”他是謝婉君的兄長,這種事,他完全可以挑明瞭說。

  莊信彥面色一沉,“我從未做過對不起謝小姐的事,又何來負責一說?此事知者甚少,如何在這麼短的時問內傳得沸沸揚揚?謝家也算是大戶之家,對於子女的名節竟是這般不在意嗎?”換做是任何人家,難道不應該在事情未明朗之前全力隱瞞嗎?又怎會傳了出去?

  他知道,這種事情態度從一開始就要鮮明.否則越往後越說不清楚。

  “莊公子這意思可是我謝家硬要賴上你?”謝霆君冷笑連連“既是這般,我今天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可憐我妹妹好心救了你,卻要因此名節盡毀,淒涼一生.都說莊家最講信義,在我看來,名不副實也!”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另一邊,秦天和謝婉君坐在花園中的一個八角亭中。兩人中間隔著一張石桌,石桌上擺放著各色茶點。

  這會正是一天裏陽光最好的時候.照得身上暖烘烘的。花園裏百花衰敗.卻有好幾種不知名的植物依然鬱鬱蔥蔥,著著也些意趣。

  “這是今年的雨前龍井,姐姐試試。”謝婉君為秦天沏上熱茶。

  著著她那張美麗面孔,想著她一直處心積慮地接近信彥,秦天心中一陣厭惡,可是一想到如果不是她相救,或許他這會已經沒命了,這種厭惡又消散了些。

  秦天覺得,謝婉君並非大奸大惡之人,只是錯愛了人而已,或許她能用溫和一點的方式來解決此事,免得弄得謝莊兩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第二百零二章:一舉數得

  秦天端起粉彩巨綠釉的茶忠輕抿一口,雨前龍井名不虛傳.可是此刻她卻沒有多少心情來品茗。

  “說起來,這次多謝謝小姐對外子的搭救之恩,這份恩情,我們夫婦倆一定會銘記在心。”秦天淡淡開口。

  謝婉君看了泰天一眼,放在桌下的兩隻手揪緊帕子。從嬸娘那裏她己輕得知了泰天的態度,她的反對謝婉君並不奇怪,她以後進門的地位一定不會比她低,想來她是怕自己的存在會戚脅到她。雖然,她不覺得秦天的反對會有什麼用,畢竟這事還是要在大太太來做主,可是如果秦天回去大鬧特鬧,總是很讓人心煩的,所以她今天特地將她約出來,想闡明自己的一些態度,只是她一個未嫁的姑娘,這些話到底難以啟齒,一時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聽到泰天這麼說.便順著說道:“姐姐不用見外,遇到那種情況,誰都不會置之不理的。之前姐姐不是也為了莊公子擋了一箭?”

  “我們是夫妻,本來就當福禍與共.自然不同。”秦天笑了笑,輕聲感歎:“這女兒家的婚事何其重要,這一輩子是好是歹往往就在一念之間,能找到一個知冷知熱,能疼惜你,將你放在心窩窩裏的夫君才是女子最大的幸福,謝姑娘你說是不是?”

  謝婉君想起莊信彥對秦天的百般疼愛.想起自己以後也會有這般的幸福,不由地紅了臉。

  見她神情,秦天暗暗歎息,又道:“很多時候,我們從旁邊瞧著好的事物,也許根本就不適合自己……”說著。秦天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攤開在謝婉君面前.謝婉君看了看,見上面清雋的一行字跡“莊信彥只會有秦天一個。”

  謝婉君立時變了臉色。

  “這是我們成親的時候信彥對我許下的承諾。”秦天看著謝婉君誠心誠意地說:“謝姑娘,現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有些事情我們也不用繞圈子,不妨攤開來說,這對你我都好。和謝姑娘相處這麼久。我知道謝姑娘是個純良的好姑娘,我也能感覺到謝姑娘對外子的心意。”

  謝婉君羞澀地低下頭.臉“刷”的一下漲得通紅。

  “可是謝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和信彥兩情相悅,中間無法容下任何人,信彥是個單純的人,他認定的事情輕易不會改變。謝姑娘既有得花容月貌,又有如此好的家世教養,何苦來莊家受冷落,一輩子的時間那麼長,為何要吃這種苦頭?天下這麼大,好男兒這麼多,謝小姐如此條件,一定可以找到稱心如意的好姻緣,和意中人舉案齊眉,生兒育女,這才是女兒家的幸福啊。”

  謝婉君低著頭,輕聲道:“我知道姐姐的心意可走現在現在,我和莊公子的事已經在歸化傳開了,以後還咕有誰會來上門提親?”

  就連司馬家也在早幾天前就私下退了這門親事了,不過這正是她心中所想,她也不著急。

  說著,謝婉君用帕子抹眼淚,雙肩輕微地抖動。

  傳得這麼快?秦天怔了怔,立時明白過來,定是謝婉君有意所為,看來她鐵了心思要嫁給信彥!

  秦天微微變色,不是說古代小姐賢良淑德。怎麼還會有這麼不要臉的!她覺得自己之前的那般心思簡直就是白費!

  她所不知道的是,謝婉君此舉一來走癡心著莊信彥對秦天的柔情,二來卻也是逃避司馬昌這門親事,司馬昌品行下流不說,聽說屋裏己輕有不少姨娘妾室,她哪里願意嫁給這種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撞到這件事,謝婉君才會鬼迷了心竅,做出這個決定。如今木己成舟,她名節盡毀,也只能就這麼走到底了。

  “姐姐”謝婉君啜泣著說:“姐姐放心,婉君只是傾慕莊公子的為人,只想著這輩子能常伴在莊公子身邊,至於別的,婉君從未想過和姐姐爭。婉君于生意上的事情不懂,也沒有興趣,就算以後……以後……”她的聲音如蚊子嚶嚶:“以後我的孩子也不會與姐姐的孩兒爭什麼,在婉君的心中,姐姐永遠都是姐姐,婉君會尊重姐姐,好好伺候姐姐,為姐姐分憂……”她是謝家嫡出的小姐,將來嫁妝數之不盡,才不屑與她爭那些東西。

  至於她所說的那些謝婉君心下不以為然,那走莊公子還不瞭解她,她琴棋書畫無

  至於她所說的那些謝婉君心下不以為然,那是莊公子還不瞭解她。她琴棋書畫無不精通,長相比之秦天有過之而無不及,只要她嫁過去。莊信彥一定會喜歡她的。

  聽了這番話,秦天氣極反笑,孩兒想得還真遠。她站起身。冷笑著說:“算了,姑娘竟然聽不明白我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姑娘一意孤行,讓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將來的後果希望姑娘承擔得起才是。”說完。秦天轉身離開。

  謝婉君慢慢站起身,看著他挺直的背影不由得咬緊了嘴唇。面色漸漸轉冷。她輕哼了一聲。

  當天下午。範天他們得到消息回來,見到秦天安然無恙,自是一番欣喜。私下裏對秦天說起一件事。

  “逃脫之後,翻譯對我說。當時馬賊說了一句話很奇怪。”

  “說了什麼?”

  范天道:“馬賊說不能讓一個人逃脫,他們攜帶著姜人貴族們賞賜的舉世無雙的珍寶!“

  秦天詫異:“我正奇怪,為何明明不是交易季。那些馬賊還來打劫我們。原來他們竟以為我們攜帶著珍寶。”可隨即又覺得奇怪,那些馬賊為何會這麼以為?

  越想越不對勁。當下讓範天再將那名翻譯照過來詢問。

  此事很快被謝霆君知曉,他心思一動。暗中吩咐了林永一番,讓林永想辦法悄悄將司馬昌勾結馬賊的事情透露給官府。恰好秦天也帶著翻譯前去林將軍哪里告知此事。林將軍見宋太傅的侄女茶點在自己管轄的範圍內遇害,嚇出一身冷汗,當下拍著胸脯保證會徹查此事,沒多久便找到當初傳遞消息給馬賊的司馬家下人,抓來一調查。很快挖出司馬昌因丟了生意而下黑手的事。

  林將軍立即抓人封鋪、司馬竣破財消災將名下產業大幅賣出。而謝霆君趁火打劫,超低價購的長興的產業。曾經威行一時的長興行因為這場變故轟然倒塌,而謝霆君卻趁機賺的盆滿缽滿,一舉數得。

  當司馬家的結局已定後莊信彥的傷勢也差不多復原,莊家一行人和謝家兩兄妹開始動身回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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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de0603 發表於 2012-12-31 11:14 AM

  第二百零三章:離他遠點

  回到楊城已經十一月中旬,正好趕在河水冰凍期之前。楊城雖是南方,可這個時候已經開始下雪,竟是非常地寒冷了,好在秦天準備充足,一干人並沒有在路上著涼受凍,莊信彥坐在馬車上捂著暖烘烘的手爐,直說自己的福氣好,娶了個好娘子。雖然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可秦天並不是那種傷春悲秋的人。她覺得“夫妻同心,其力斷金”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總會後解決的辦法。莊信彥是個悶葫蘆,喜歡往心裏裝事,開始也為此事擔心過,可是後來漸漸被秦天的樂觀所感染,心情逐漸放鬆下來,回城的一路上,兩人一直都是開開心心甜甜蜜蜜的

  謝霆君兄妹有心接近卻插足不進,心中不是不氣悶的,特別是謝婉君,有心想接近一下莊信彥,想和他說說話,關心一下他,讓他不能忽略自己。可是不管是秦天,還是莊信彥都不給她這個機會

  還是在謝家的時候。又一次謝婉君帶著滋補的燉品來看莊信彥

  因為她是莊信彥的救命恩人,這段時間又一直多是她照顧,于情於理,都不能將她拒之門外,秦天便叫人將她迎了進來。

  謝婉君進來後見莊信彥容光煥發,姿容俊美,喜道:“看來莊公子的傷勢大好了。婉君真是開心,當初婉君在懸崖底看見莊公子的時候,莊公子渾身是血,那時候婉君不知道有多擔心”說著,一雙妙目盈盈地看著莊信彥,她故意提起這件事,就是想勾起他對自己的感激之情

  誰知,莊信彥卻只是看著她淡淡笑道:“多虧了謝小姐,這救命之恩,在下不知該怎麼報答才好。”

  本來謝婉君還帶著幾分期望,希望只是秦天不肯接受自己,而他多少應該顧念著自己的多日悉心照顧,不可能對自己無動於衷,可現在見他口口聲聲地“報答”竟是真的不想對自己負責,心下難過之餘,也不禁有些慌了,她臉色一白,腳下微微地一踉蹌

  身邊蝶兒立即扶住了她。轉頭對秦天和莊信彥說道:“前些日子小姐一直都悉心地照顧莊公子,莊公子情況嚴重的時候,小姐甚至還不眠不休,身子因此弱了不少,這些日子動不動就頭暈了!”

  這話本是想讓莊信彥知道謝婉君的好。引起他的憐惜。換做是別的男人或許還有些用處,可是莊信彥自從知道謝婉君有故意散播傳言的嫌疑後,對她救命之恩的感激也大打折扣,這番話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影響力了

  一旁秋蘭笑著說道:“所以說著照顧病人也是有講究的,我們少奶奶回來後沒多久,我家公子的傷勢便一天比一天好轉,才幾天就沒事人一樣了,我們少奶奶還沒費什麼功夫了!”

  旁邊青柳介面笑道:“秋蘭,這你就不懂了,之前公子是擔心著少奶奶,所以病情才一直沒有起色,心病還需心藥醫,少奶奶這味心藥一回來,公子心中高興自然就好了,比什麼都靈”

  兩人一唱一和,既是指謝婉君不會照顧人,又暗指真正讓少爺好轉的是秦天,聽得謝婉君心中很不舒服,卻又不好說什麼,臉色陣紅陣白。旁邊蝶兒也是訕訕的面色,無話可說,秦天看在眼裏,抿嘴一笑:“瞧你們這些沒規矩的,可是讓謝小姐笑話了”

  “沒什麼”謝婉君乾笑兩聲:“只要莊公子恢復了就好”

  說著,她看向莊信彥,卻見莊信彥只是看著秦天笑,心中一陣氣苦

  她轉頭遞了個眼色給蝶兒,蝶兒會意,放下手中的烏梨木食盒。盛出一碗轉交到謝婉君的手上

  謝婉君想親自送到莊信彥的手上,莊信彥意識模糊的那一陣,她還親自餵他湯藥,所以不覺得現在的舉動有什麼不妥,可還沒走進

  一旁的秦天卻走過來從她手中接過瓷碗,笑道:“謝小姐既然身體不適,就早些回去歇著吧,這些事情就不勞煩你了”

  謝婉君看著她抿緊了嘴唇

  秦天雙眼直視著她,似笑非笑:“還有,如今外面還有很多不利於小姐的傳言,正是因為如此,我覺得小姐更應該注意自己的言行,免得有落人口實,于小姐更為不利,以後這裏小姐還是少來為妙!”

  一番話堵得謝婉君半天做不得聲,心中又羞又氣,回房間後大哭了一場,文氏知道後。對她說:“你也是的,你一個姑娘家是何等矜貴?何必上去自取其辱,這件事我已經寫信告訴你父母了,相信現在你父母已經得到消息,到時有你父母為你做主,你因為救了莊公子才落得如此地步,豈能讓他們如此輕巧地撇清?他們不肯又怎樣,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只要莊太太點頭,她莊少奶奶再不願意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進門”

  聽了文氏的話,謝婉君心中才好受些,直到回到楊城之前,到是再也沒有刻意接近莊信彥了

  入了城門,謝莊兩家在城門口分手,兩方下了馬車,謝霆君看著高高地城樓,感歎道:“我出了這麼多次遠門,唯有這一次的回來有種仿若隔世的感覺”

  秦天看向他的那只手,此時他手上的傷勢已經癒合,殘缺的左手看上去怪異奇突。她心情複雜地看了謝霆君一眼

  莊信彥已經告訴她。謝霆君有心帶走她。心懷不軌的事。想起謝霆君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以他的性格,此事也並非不可能

  可是就想她再怎麼討厭謝婉君也無法否認謝婉君曾經救過莊信彥一般,她也無法否認如果沒有謝霆君,她當時只怕已經死在馬賊的手中,更何況他後來因為就她而損失了三根手指

  總之是恨也不是,感激也不是,很複雜的心情

  秦天想了想,轉頭和身邊的莊信彥低聲商量了一句後,對謝霆君說道:“謝公子,請借一步說話”謝霆君看來旁邊莊信彥一眼,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接著伸手:“親當家這邊請”兩人走到城門龐的一棵小樹下,謝霆君轉過身,看著她,輕聲問:“這些天我一直沒機會問,親當家的身上的傷勢可好全了?”

  他今天穿著一件淺灰色的棉袍,頸上圍著白掉毛的圍脖,那純白的顏色,將他棱角分明的面部線條映的柔和了不少

  一如他現在的聲音

  秦天垂下眼,淡淡道“已經好了,多謝謝公子關心”

  “親當家何須對我如此客氣,我們……”“我和你”秦天打斷他。她看著他,神情嚴肅“秦天多謝謝公子的恩德,可是秦天是有夫之婦,還請謝公子言行謹慎些”

  謝霆君臉色微沉,聲音也沉了下來“親當家有何話說?”

  “秦天想問謝公子,你覺得我們單獨相處的事情會不會傳出去?”

  秦天眼也不眨地看著謝霆君那雙深邃的眼眸

  謝霆君怔了怔,立刻明白了過來“是莊信彥和你說了什麼?你相信他的話。覺得我心術不正?”語氣中已經帶著些怒氣

  “我其實希望實情不是如此!”秦天淡淡道

  謝霆君抬眼看了秦天身後的莊信彥一陣,見自己的妹妹正試圖接近他,他收回目光,微微一笑:“你不是說,清者自清?原來你還是怕的……”“能夠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自然更好”秦天盯著他“謝公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覺得這件事情會流傳出去嗎?我希望這件事情不會流傳出去,那麼,我還能當公子是朋友”謝霆君民進嘴唇,他知道她這是再逼他表態,他挺直了腰“親到家似乎忘了,這件事還有第三方知道!”他指的是范老闆

  秦天沉默了一會,然後說:“曾經有一度我真的當謝公子是朋友,希望公子不要讓秦天失望”說完,秦天轉過身,剛好看到謝婉君站在莊信彥身邊臉紅紅地說著什麼。莊信彥一臉冷凝,片刻後,竟是轉身離開了謝婉君上了馬車,謝婉君愣在當場,臉色由紅轉白

  見秦天過來,謝婉君連忙轉身離開,驚慌失措的摸樣

  秦天上了車,莊信彥做在車裏看著窗外,秦天坐過去,扳過他的臉仔細地瞧了一陣,還真是眉似峰巒聚,目流秋水遠“你啊,沒事長這麼漂亮做什麼?招蜂引蝶!”秦天笑了笑

  本來擰著眉頭的莊信彥看清她這句話。一下子舒展眉頭笑了。他將她覽在懷裏,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嘴唇

  “離他遠點”他對她說

  “恩恩,我聽夫君的”秦天攔著他的脖子,笑著說

  “我只要你”他又道。聲音啞啞的

  這一次,秦天什麼都沒說,直接吻住了他淡粉色的嘴唇

  很快到了莊家大門口,之前,進城之時,秦天已經叫人送信回來,此時,已經有很多人站在大門口迎接,頭先的一個,便是滿臉期盼之色的大太太

  “月娘,我聽到馬車的聲音了,是不是他們回來了?”大太太焦急地詢問身邊的月娘

  秦天在車上聽的,不待月娘回答,便下了車,徑直走到大太太的身邊,握住她的手,笑道“娘,是我們回來了,我們可想娘了,娘有沒有想我們啊?”



  第二百零四章:暗潮湧動

  莊家大門口,月娘攙扶著大太太站在最前面,左側依次站著二姨太太,劉碧君和三姨太太,右側站著方妍杏和莊明蘭。她們身後是各方各院的管事媳婦以及丫鬟婆子。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大門口。

  這時,莊信彥也從車上下來,走到大太太的身邊,握住了母親的手。

  “太太,是少爺了!”月娘笑道。

  大太太握住兒子的手,滿臉的歡喜,站在她身邊的方妍杏笑著說:“想,怎麼不想,太太聽說你們回來了也不顧這天寒地凍的,硬要親自出來迎接,我們怎麼勸都不聽了!”

  “即便是我姐夫親自來,也不一定能讓太太親自出來迎接,”這陰陽怪氣的聲音便是屬於二姨太太的,秦天看向她,見她今天穿著一件水紅鑲毛長襟刻絲襖子,……

  秦天心中驚疑不定,面上卻不變,她走到大太太身邊,注意看了一眼大太太的臉色,見她神色如常,便攙扶著她進去了,一行人說笑著去到大太太的清音院,在大廳裏分別做好,丫鬟上了茶,眾人喝著茶互相交換著眼色。

  “大少奶奶,聽說你們這次漠北之行遇到馬賊了?見你們平安回來,我們都放下了心”二姨太太端著茶盅,瞟著對面的秦天,意味深長地說。

  此話一出,除了大太太以外,幾乎所有的目光都向著秦天瞟過來見此情景,秦天心中“咯噔”一聲,不會,現在的通訊並不發達。哪里能傳得這麼快?

  三姨太太身子前傾,一臉的好奇摸樣“大少奶奶,聽說是謝家公子救了你?他帶著你躲避馬賊在草原上過了幾夜,是不是?”

  此話一出,別說二姨太太劉碧君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即便是方研杏也睜大了眼睛看著秦天“你們聽誰說的?”秦天強裝鎮定。可是全身好像忽然被人潑了冰水,涼颼颼的。

  說她不擔心不害怕是假的,在她回來之前,真的有抱過僥倖心理,希望一切都能瞞下來,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傳言,可見真是“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

  就在秦天暗自著急的時候,她放在茶几上的手,被莊信彥輕輕按住。從他手心源源不斷地傳來熱,漸漸驅走她心口上的冰寒。他我握了握她的手。動作間似有無限安慰。

  是啊,她不是一個人,有一個人永遠都會相信她,永遠都會支援她,既使困境在艱苦,她又有什麼好怕的?她轉頭看了莊信彥一眼。微微一笑。

  “只怕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早幾天又從歸化回來的商人可是說的繪聲繪色啊?對了。還說什麼來著?”二姨太太捏著手帕笑。轉身又拍打著身邊劉碧君的肩膀,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劉碧君眼珠一轉,想笑又極力忍住的樣子,“還說啊。還說謝公子為了就我們大少奶奶竟然斷了三根手指呢!”說完她瞟了一眼身邊的正自專心喝茶的莊明喜,成功見到她端著杯的手輕輕一顫後。不由地又幸災樂禍地冷笑兩聲。

  “那謝公子為了大少奶奶竟是如此的搏命?”三姨太太睜大了眼睛說。

  站在她身後的莊信忠瞅了已然變色的秦天一眼,輕輕推了三姨太太一下“娘……”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這又不是秘密了。只怕家裏連洗衣服的粗使丫頭都知道了!”三姨太太斜了兒子一眼,嘟嚕著,一臉不高興地樣子。

  “就是說啊……”二姨太太歪著身子看著秦天,笑盈盈地說:“可真是奇怪了!”

  “夠了。都給我閉嘴!”大太太忽然拍桌子怒道,還想說什麼的二姨太太被大太太這一吼,嚇得全身一顫,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只是看著秦天冷笑。

  一旁的莊明喜瞟了母親一眼,心中有氣又痛,母親只想給大少奶奶找不痛快幫哥哥出氣,卻忘了謝霆君本是我的未婚夫,她將我的顏面擺在何處?

  這個家裏,就沒有真心為我著想的人……

  握住茶盅的手不由地收緊。

  “不過是些捕風捉影的傳言,你們竟敢拿來這裏當著我的面嚼舌根!是欺負我設個老太婆子眼睛瞎了,管不著你們了是不是?”大太太怒道。

  二姨太太和三姨太太通通收聲,二姨太太不服氣地翻白眼冷笑大太太威怒之下,威勢不減,她指著下方大聲說:“往後誰要是再敢不顧及莊家的顏面亂嚼舌根,就別怪我不留情面,家法處置!”

  家法之下無勇夫,眾人皆低頭斂眉說道“是。”

  “好了,都下去,吵得我頭疼!”大太太出言逐客,眾人行禮後一次退下。

  等他們都走後,大太太對莊信彥夫婦說:“你們跟我進來。”

  二人跟著大太太身後進了廂房,期間莊信彥一直握著秦天的手。

  大太太向著月娘示意。月娘帶著房裏的丫鬟退下,守住門口。

  “好了,這裏已經沒人了,你們將這次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我聽聽,不要想著隱瞞我。”大太太平靜地說。

  秦天自然不會隱瞞大太太,當下將漠北之行的事從頭至尾地說了一遍,包括謝霆君相處的那幾天也沒有隱瞞。

  說完後,秦天有些緊張地瞧著大太太的臉色。卻見大太太的臉色從始至終都為變過,如同寂靜的湖面,波瀾不驚。

  “秦天,你很害怕嗎?”大太太忽然問:“怕那些閒言碎語?”

  “娘,我不怕那些閒言碎語”她只怕她在乎的人地誤解。

  大太太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凜然道:“不錯,我們女人出來做事,閒言碎語要多少有多少,如果真要在意。也不會有現在的盛世茶行了!秦天。你要記住,如果你不給自己煩惱,別人永遠都無法給你煩惱!”

  聽了這番話,秦天先是一怔,接著又是一喜,她不自禁地握住大太太的手:“娘,你相信我?”

  大太太低頭看向她,扶著她的手背笑道:“我自己精挑細選的兒媳婦,我當然相信,只要你說沒有。我就當那些謠言是放屁,臭不可聞!”

  秦天感動地熱淚盈眶,握緊了大太太的手,喊了一聲“娘”後,說不出話來。

  “傻丫頭,以後你要面對的事情多著了,堅強些,總之你記住。就算他們都不相信你,娘和信彥總是信你的!”

  “娘。”秦天抱著大太太,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好了,這次漠北之行如此成功,你也辛苦了,你先回房休息。”早在和姜人貴族定下生意後,秦天就已經叫人回來報喜,所以大太太對漠北之行的結果瞭若指掌,這也是大太太信任秦天的原因,秦天現在已經在茶行樹立起威信。在商圈裏也有了自己的實力,即便是不靠她江華英,也有了可以行走的資本,可是秦天卻從未輕忽過她,不管做什麼決定都是和她有商有量,這一點讓他很滿意,更覺自己眼光沒錯。

  秦天站起身。又聽得大太太道:“信彥你留下來,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正準備和秦天一起離開的莊信彥怔了怔,秦天知道大太太此舉一定有她的用意,便做手勢示意他留下後轉身出去了。

  出了清音院,來到青松院,剛進院門,秋蘭便迎上來,對她說:“三少奶奶在屋裏等了好一會了。”

  秦天正好有事詢問方研杏,連忙進了房。

  方研杏見到她一臉羞愧地說:“秦天,這管家我真是做不下去了,你還是另外找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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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de0603 發表於 2012-12-31 11:38 AM

  第二百零五章:平妻

  方妍杏此話對現在的秦天來說無異於當頭一棒,外面現在一團亂,她正需要人幫著她穩定家裏,沒想到方妍杏卻說出如此話來。

  不過她也沒有生氣,她知道方妍杏並非浮躁之人,她這麼說一定是有她的原因。

  當下,秦天拉著方妍杏在圓桌旁坐下,耐心詢問:“姐姐,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你說出這番話,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被她這麼一問,方妍杏瞬間紅了眼圈,她拿著帕子輕輕抹眼淚,“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多說,我夾在重甲為難得很……”

  秦天眼珠一轉,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可是因為三姨太太?”

  在莊家,能讓她如此為難的便只有三姨太太了。

  見秦天已經說破,當下,方妍杏也不隱瞞,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原來,自從秦天離開後,因著大太太身體的緣故,根本不再管事,所以府裏便以方妍杏為大,再加上大太太相信她,幾乎可以說是全權做主。

  身為婆婆的三姨太太見此心思變多起來,隔三差五的要這要那,可是各房都有定例,方妍杏自然不好為她破例。沒有得到滿足的三姨太太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不但每天在莊信忠面前挑撥是非,甚至還以方妍杏有了身子的緣由,要往他們房中塞人,以此來達到逼迫她的目的。

  莊信忠面對妻子和母親之間的嫌隙一次兩次還能體諒妻子,可天天如此到底也吃不消,煩躁起來的時候,雖然不至於打罵方妍杏,可是臉色也難看得很,讓她很難受。

  “我又不敢拿此事去煩大太太,要是被信忠知道我背地裏告黑狀,嘴上雖然不會說什麼,心中總是會怪我的。”方妍杏一邊流淚一邊說:“我也沒有辦法,只好滿足她心中一次難安不說,她還貪心不足,見我不敢聲張,到後來竟是越來越過分……”

  “你沒有跟信忠提及此事?”

  “怎麼沒有說,可是信忠是什麼性格你是知道的,他母親在他面前哭幾回,暈幾次,他就沒轍了。到最後根本就不管這件事了。”方妍杏越想越傷心,“我這幾個月連訴苦的人都沒有,心中別提多難受了。”

  見方妍杏臉色蒼白完全不似懷孕的婦女那般飽滿,秦天握住她的手道:“也確實難為你了,不過你有了身子,還當寬心才是,別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否則以後孩子生出來也會受影響的。”

  “她當婆婆的,就從未體諒過我懷了她的孫子,一個勁兒的給我找不自在,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八字不合!”方妍杏恨恨道:“當初我以為這個婆婆是個好伺候的,可沒想到,她這些年來受的氣如今竟一股腦兒的發洩在我的身上了!”

  她握住秦天的受,慚愧而又無奈的說:“秦天,你看看,不是我不想幫你,可是我一旦坐著這個位置,她就一天不死心,就算你現在回來幫我撐腰,可是只要她受了氣,轉臉就會找我麻煩,我又能怎麼樣,誰叫她是我夫君的親娘呢?”

  想到這些事就煩躁傷心,方妍杏又哭起來。

  秦天安慰了幾句後沉吟了一會方才說道:“老實說,姐姐,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一來你已經熟悉了府裏的事務,一時半會難以找人接手,二來,我也確實找不到接手的人。我知道你辛苦如今我回來了,一定會幫你分擔,這件事你交給我,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為難。”

  她看了看方妍杏微凸的腹部,嘴角溢出溫柔的笑意:“我也知道你辛苦,這樣吧,我看明蘭跟著你學管家已經似模似樣了,到她出嫁之前,我都會讓她多幫著你些,你就在後邊拿主意就好,也就不會這麼辛苦,其餘的事,你不用管,我來解決。”

  對於三姨太太這種人,一味的退讓躲避是不行的,你越是躲避,她越是囂張,以後方妍杏的日子只會更拿過,有時候,這種人就是吃硬不吃軟!

  見秦天如此說,方妍杏也不好推辭,只好應承下來。說完正事,秦天又叫了秋蘭他們進來,翻出從漠北帶的禮物給她,她一件件的數著:“這是上好的羊毛毯,以後孩子出生後,可以給他用,還有這是我想哈依活佛求的平安符,專保孩子健康成長的,靈得很,你現在就開始戴在身上,將來生產的時候一定能平安。”接著又數出幾件送給他們姐弟的禮物。

  方妍杏見秦天如此有心,心下感動,也暗自為自己的怯懦慚愧不已,暗暗發誓,以後要好好地幫助她。

  “哦,對了”秦天收拾的時候想起一件事,轉身問方妍杏:“我走的時候,四小姐不是在家裏安心備嫁嗎?怎麼又去了茶行了?”

  方妍杏湊近秦天小聲說道:“秦天,你不知道,你走的這段日子茶行差點出大事了,還是多虧了四小姐!”

  “出大事,出什麼大事?”秦天心中一驚。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差點逼死了人什麼的,你將李掌櫃叫來一問就知!”

  另一邊,三姨太太坐在二姨太太的菊香院喝茶。

  二姨太太看著三姨太太手腕上的金鐲,連聲贊道:“漂亮,真漂亮,這成色,這雕工,簡直晃花了我的眼!”一直以來,三姨太太都是被二姨太太欺負壓迫的,現在難得他們可以平起平坐,她也知道這是跟她兒子兒媳在莊家地位越來越穩固有關,是以心安理得。

  “我就說了吧”二姨太太又笑,“你只要照我的方法做,你那兒媳婦還不得乖乖向你低頭!你就是要讓她知道你的厲害,要不然,她眼裏哪里會有你的存在?”三姨太太想起兒媳婦這段時間被自己治得服服帖帖,心中好一陣爽快!她是通房出身又如何,她是妾室又如何,如今她等於是掌管了半個莊家,老天爺待他還真是不薄,讓她這半生的苦沒有白受。

  “只是,如今那個死丫頭回來了只怕會有人給你媳婦撐腰了!”

  二姨太太閑閑的笑道。

  三姨太太哼了一聲:“我雖是妾室,可是信忠自小養在我身邊,如今那方妍杏也不得不認我這個婆婆,婆婆教訓媳婦,她秦天雖然厲害,也管不了這麼寬吧!”

  “那是,那是”二姨太太連聲笑,“只要你使出絕招,你媳婦就沒轍只得乖乖聽你的!”三姨太太端起茶盅,得意的看了二姨太太一眼。

  二姨太太低下頭,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鬧吧鬧吧,巴不得你們雞飛狗跳!

  清音院

  大太太拉著莊信彥對面而坐,又將月娘和海富叫了進來。

  海富備下紙筆後,大太太讓月娘拿過來一封信,遞到莊信彥的面前。

  “這是幾天前,謝家太太派人送過來的信,想必上面寫些什麼你應該是很清楚了!”莊信彥接過信,拆開看了一會。

  “上面說的,關於謝三小姐和你的事情是真的嗎?”大太太又問。

  莊信彥思索了一會,然後在紙上寫下:“當時我一直昏迷,可是謝小姐這麼說,想必不會有假。”聽了此話,大太太長歎了一口氣:“城中已經有關於你們的傳言,如果這是如此,于情於理,我們萬不能連累一個清白女兒家的名聲。雖然你一直昏迷,可傳言說什麼的都有,已經是說不清楚了,為了雙方的面子著想,也唯有結親了!”月娘在一旁道:“聽說那謝家小姐生的極好,而且端莊賢良,將來一定可以照顧好大少爺!”在月娘的心中,唯有親眼看著長大的莊信彥才是最重要的,她考慮問題也是以莊信彥的立場出發。

  “要是她身份低點就好了”大太太很是為難,“她是謝家嫡女,又是信彥的救命恩人,我們如何能讓她為妾,這話時說不出口的。”

  “那為平妻好了,秦天和謝小姐一樣大,誰也不壓著誰,一個管外,一個管內,豈不是正好?”

  “只是謝家家大業大,將來在繼承人一事上,我怕秦天受委屈,我說過的,這莊家的繼承人,必須是秦天的孩子。”

  “這也好辦,事先說好就行,秦天先進門,于莊家有大功勞,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過分,而且他們現在也沒得選!”大太太和月娘竟是一人一句就這個事情討論起來。

  忽然,海富的聲音傳來:“太太,少爺說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娶謝小姐的!”

  大太太和月娘皆是一愣。

  月娘看著莊信彥,驚異:“少爺,可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

  流言已經傳開,謝家小姐不嫁莊家還能找到什麼好人家?即便知道謝小姐還是完璧之身,可是流言已經將謝小姐的名節毀了,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會娶一個被是非纏身的女子,不怕別人笑話嗎?

  “少爺說,他答應過大少奶奶不會再娶,他有過承諾,要守信。”“可是,”大太太猶豫著說:“謝小姐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們哪能就這麼不理此事……”大太太活到現在,一直“信”字當頭,正直純良,從未做過虧心事,從來都是嚴於律己,寬厚待人,在她看來,男子納妾本是為了開枝散葉,很平常的事,如果是平時,見他們夫妻恩愛,也不戶要插手他們之間的事。

  只是這謝小姐非比尋常,如果真的置之不理,確是他們莊家大大的理虧了。



  第二百零六章:你比較厲害

  清音院

  莊信彥的話讓大太太詫異而又為難。

  平心而論,大太太也不願意讓謝小姐進門,雖然兩家結親,對於盛世的發展很有好處。可是謝小姐這樣的背景,與秦天平起平坐,日子長了,秦天或許會吃虧。

  她不會忘記秦天對於盛世,對於莊家的功勞,更不會忘記,每次在她最危難的時候,都是這個小丫頭義無反顧地站在她前面。她真心將她當女兒般疼惜,不忍見她受一點點委屈的。

  可是……可是……

  這謝小姐一個清白女兒家,為了自己的兒子落到如此地步,但凡有些良心的人都不應該置之不理。

  可是兒子又是這麼堅決的態度……此刻大太太真是體會到了“情義兩難全”這句話的含義,一時間左右難為。

  就在這時,她又聽到誨富說:“少爺說,如果論起救命之恩,大少奶奶才是頭一份,這次在漠北,如果不是大少奶奶為他擋了一箭,只怕現在也見不到大太太,更沒有謝小姐這些事了!”

  大太太驚道:“還有這種事?”

  “大少奶奶為大少爺擋箭?誨富,你快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月娘在旁邊說道。

  之前秦天對大太太說起漠北之行的時候,不好細說自己為莊信彥擋箭的事,這讓她覺得好像在誇耀自己的功勞似的。只是說自己受傷被謝霆君適時救走。回來這麼久,莊信彥這邊也一直沒有機會提起,所以大太太會如此驚奇。

  海富遵照母親的意思,將那天遇到馬賊,莊信彥遭偷襲,以及秦天在危急關頭不顧自身的危險為莊信彥擋箭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時情況緊急,奴才根本來不及前去搭救,如果不是大少奶奶,大少爺情況真的非常危險!”海富道。這段時間以來,他親眼見他們夫妻恩愛情濃,而秦天更是為了莊信彥連命都可以捨棄,在他心中,秦天的地位已經提升了不少,這會,他真的不願意那個謝家小姐進門威脅秦天的地位!

  莊信彥在一旁又寫下:“娘,秦天一心一意、不辭辛勞為我們莊家,如今更是因為我差點沒了性命,況且我還對她有過承諾,在情在理,我都不可能背棄她。謝家小姐的救命之恩我雖然感激,可是報答有很多種方式,我不能以傷害秦天的方式來報答她,我做不到,哪怕讓我受千夫所指我也做不到!況且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謝家的處理也有不當,謝小姐名節被毀不應該是我們莊家的全部責任!”

  聽了海富的轉述,大太太思索了一會,正色道:“你說的沒錯,對一個人守信義,不應該用對另外一個人失信義的代價來達成!秦天為我們莊家已經付出太多了,我們不能讓她寒了心!”

  她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又道:“這件事你暫時不用出面,為娘先去和謝家太太見面協商,看看事情該怎麼解決才於雙方都好!謝小姐畢竟是你的救命恩人,即便我們不能對她負責,也不能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

  “母親說的是,一切都有勞母親了!”

  當晚,莊信彥將這個結果告訴秦天,秦天自然開心。

  回來的路上秦天就一直在擔心此事,大太太的為人她最清楚,謝小姐這件事,以她的性格不可能置之不理,她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想了各種各樣的辦法來說服大太太打消主意。只要有用,一哭二鬧三上吊,她都可以嘗試。

  因為,莊信彥實在是個好老公,大太太也實在是個好婆婆,人無完人,不能因為大太太做一兩件不合她心意的事情就想著離開什麼的。

  從她選擇了莊信彥那一刻起,她就訣定好好和他們過日子,好好守護自己的幸福,自己的家。

  她相信她的選擇不會錯,更不可能輕易地放棄。她在莊家過不好日子,出去了,也同樣不會有舒心日子過。哪里沒有困難和波折呢?端看如何去面對罷了。

  這不,事情不一點點地向好的方向發展嗎?

  秦天開心地攬住莊信彥的脖子,在他臉上重重地親了幾下,“信彥,你好厲害,娘這麼固執的人,竟然被你輕而易舉地說服了!”

  秦天的喜悅很快地傳染了莊信彥,莊信彥摟住她的腰,低頭看著她,見她雙眼明亮,雙頰緋紅,笑容可愛,心中的愛意一波波地湧出來。

  和她在一起就是開心,不管什麼時候,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她都能如此開朗,如此樂觀,讓他的心境也不知不覺地寬闊起來,上天真是眷顧他,給了他一個這麼好的妻子。

  狠狠地痛吻了她一番後,莊信彥放開她,在紙上寫下:“不是我厲害,而是秦天你厲害!”

  “我厲害?”秦天睜大了眼睛看著他,那模樣就像是貓咪一樣可愛。

  莊信彥手在她臉上刮了一下,繼續寫道:“你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在我們的心中佔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位置!重要到,讓我們捨不得傷害你一點點。”

  秦天歪著頭看著他笑,小酒窩若隱若現,那模樣竟是說不出的嬌俏。莊信彥心中一蕩,將她打橫抱起,走向他們的床……

  芙蓉帳內隱隱綽綽地透出裏面無限的春光……

  一番雲雨後,兩人黏在一起趴在被子裏,秦天看著莊信彥從床底下翻出一本書。她好氣地搶過來看,才看了一眼,便紅了臉。

  “莊信彥,你不學好,竟然看這些東西!”

  “是我娘讓海富拿給我的!”莊信彥臉上一紅,寫下。

  “怪不得你經驗如此老道,原來有教科書……”秦天雖然這麼說,可是雙眼卻離不開手中的小本子。

  她一頁頁地翻過去,正感歎著古人畫工的精美時,卻感覺到旁邊莊信彥的氣息越來越熱,越來越急促。

  潮濕的吻不斷地落在她臉頰上,耳朵上,脖頸上,肩膀上,每一個吻都像是一個火種,將她慢慢點燃。

  “剛剛才……又來……”秦天嬌嗔。

  莊信彥已經坐起身,讓她坐在他身上,寬闊的肩膀下沉,結實的胸肌隆起,堅實的大腿肌肉緊繃,他灼熱的雙手稍稍抬起她的臀,堅硬迅速破入,秦天哼了一聲,全身輕顫。莊信彥的濕吻在她豐滿的胸部流連,那裏似乎是他的最愛,好像怎麼吻都不夠。

  秦天被他吻得一陣陣地輕顫,全身軟綿綿地酥麻無比。

  她雙手撫住他的臉,讓他抬起頭看著她,他那俊美的面龐此時帶著一種情欲的魅惑,雙頰潮紅,眼神迷離,這樣的他像是妖靈,又像是鬼魅,無論哪一種,都足以動人心魄。

  像是受到了蠱惑,秦天低下頭,吻住他的嘴唇,唇舌激烈地糾纏,如癡如醉,抵死纏綿,他的雙手扶住她纖細的腰身,一下緊一下松,一會平緩,一會激烈,隨著他的動作,破碎的呻吟從他們的口中不斷溢出。

  聽到他的聲音,秦天全身都像是要融化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原來他的叫聲可以如此銷魂……

  越來越激烈的動作中,越來越火熱的喘息中,秦天忽然輕輕地戰慄,細密的汗水瞬間從她身上所有的毛孔湧出,她抬起頭,發出滿足的感歎。

  第二天一早,秦天便召集所有府中管事,下令要查賬!將她立刻的這三個月裏所有的賬目都要對一對。

  得到消息的方妍杏急急忙忙地回來找到三姨太太,焦灼地說:“娘,現在怎麼辦,大少奶奶要查賬,這幾個月你花費了這麼多,根本瞞不了,怎麼辦,一定會被大少奶奶發現的!”

  正在喝茶的三姨太太一驚,手中的茶杯都差點拿不穩,她站起身,緊張地說:“她不是很信任你嗎?這麼會忽然要查賬?”對於秦天,她不是不怵的。

  方妍杏急得直捶手,“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要查賬,難道她看出些什麼來了?”說著,方妍杏的目光溜過三姨太太身上閃閃發光的首飾!

  三姨太太心虛之下連忙用袖子遮住,“那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要不就等候家法處置,要不,就將虧掉的銀子補上!”方妍杏愁眉苦臉地說。

  這時,莊明蘭也收到了消息趕了過來,她一進門就走到母親三姨太太身邊,拉著她焦急地說:“娘,我就說過,你這麼張揚一定會出事的,可是我們說的話你就是不信,萬一大少奶奶查出什麼來,不管是姐姐還是娘都脫不了身。大少奶奶治家甚嚴,最恨中飽私囊的事,這次她這麼公開查賬,一定會重處的!”

  三姨太太聽女兒也這麼說,這才著急起來,她兩隻手都在顫抖,“這可怎麼辦?大少奶奶早看我不順眼了,要是知道我拿了不少銀子,還不知道怎麼罰我!”

  方妍杏瞅著她這副樣子,心中冷哼:“原來,你還是怕的,我真以為你什麼都不怕了!”

  “唯今之計,趕緊將這些東西交出來,或許還能瞞了過去!”莊明蘭一邊說,一邊去摘三姨太太身上新制的首飾,三姨太太好不容易得了這些,哪里捨得拿出來,連連後退,死活不肯拿出來。

  要知道這些東西她才不過威風了一個月而已,被那些管事僕婦看到她身上沒了這些東西,還不知怎麼笑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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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de0603 發表於 2012-12-31 11:45 AM

  第二百零七章:逼人太甚

  最後,三姨太太再怎麼捨不得,也只能將到手的那些財物又吐出來。否則,萬一真被秦天查出什麼,到時候就不是退回這點東西可以了事的了。她可是親眼看著秦天下令打二姨太太,那麼囂張的二姨太太硬是被她打得半個月起不了床,她可不敢去受這種皮肉之苦!

  但是,這麼多年來,她好不容易才威風了這麼一回,還沒有過足癮,又被逼著退了回去,這就好像是在她的心中挖走了一塊肉,心疼得她半天都緩不過氣來。

  另一邊,秦天交代好管事要查賬後,便帶著從漠北帶回來的禮物和莊信彥一起來到清音院給大太太請安。

  禮物清音院裏人人有份,給小丫頭的是一些漠北的吃食,給大丫頭的,是漠北的一些骨飾。給月娘的,是一件狼皮背心。

  月娘笑呵呵地接過:“我還有啊!”

  “怎麼會少了月娘你的,說起來月娘一直將娘伺候得妥妥帖,這份功勞在莊家來說可是頭一份了!”秦天笑嘻嘻地說。

  一番話說得月娘和大太太都笑得合不攏嘴。

  “這丫頭,就是嘴貧!”大太太笑著搖頭。

  “娘,你要是看到我帶給你的東西,你就捨不得說我了!”秦天笑著走過去,將一頂薑黃色小羊皮的帽子戴在大太太頭上。

  “我在草原上看到有人賣這種帽子,全部都是小羊皮做的!質地非常的柔軟,裏面是厚厚的一層羊毛,邊上還鑲著各種好看的骨飾……”秦天一邊給大太太戴好帽子整理好鬢,一邊輕聲說:“當時我就在想啊,要是娘戴了一定很暖和,冬天的頭痛症或許就不會犯了!”戴好後,秦天左右仔細地瞧了瞧,點頭笑道:“還挺好看的!娘,暖和不,你喜歡不?”

  柔柔的聲音就像是一隻手,不斷地揉搓著大太太的心,大太太心中湧起無限的憐惜疼愛之意,她摸索著拉過秦天的手,笑道:“暖和,我也喜歡,難得你時時都記掛著我!”“你是我和信彥的娘,我不記掛著你,記掛著誰?”秦天握著她的手笑道。

  大太太開心不已。

  旁邊,莊信彥坐在一旁見到妻子和母親如此親昵和睦,只覺心滿意足。

  “秦天,背上的傷好了沒?”大太太關心地問秦天道。“好了,已經全好了。”只是還有些疤痕,估計是好不了了。莊信彥背上也是同樣的醜陋疤痕,還真是福禍與共。

  “以後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信彥的命重要,你的命同樣重要,不管你們誰出了事,為娘都不好受!”

  秦天依偎在她身邊,輕聲道:“娘,我們不是都好好的嗎?”大太太拍著她的手:“都要好好的,你們誰都不能出事。”

  說完,又讓月娘將準備好的一套翡翠玉飾拿來給秦天。月娘將飾遞給秦天的時候,眨著眼睛低聲說:“這可是太太最喜歡的嫁妝,自己都沒捨得戴幾次了,她可是真疼你!”秦天接過飾,抱著大太太說:“謝謝娘!”就像是女兒對著母親撒嬌一般,讓大太太很是受用。

  從清音院出來後,秦天便和莊信彥一起去到茶行。

  在路上,秦天便和莊信彥說了從方妍杏那裏聽來的關於茶行差點逼死人的事。

  “沒想到我們走了才沒多久,茶行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待會一定要找李掌櫃問清楚。莊家一向是積善之家,這好好的名聲可不要毀在我手中才好!”

  即便是她沒有參與此事,可現在她是當家。盛世裏所有的一切都與她脫不了關係,沒有什麼好推諉的。

  來到茶行,秦天差人將李掌櫃叫了過來,問起此事。

  李掌櫃將事情的原委道出。

  原來是這樣,城東的碧水茶館一直是盛世的老主顧,他們茶館所有的茶葉一向都是在盛世入貨。他們店面的規模不大,算是小本經營。

  和盛世來往幾年一向都算是愉快。

  可就在一半年前,茶館的東家劉家家裏遭逢變故,先,老劉老闆的妻子忽然染上疾病,纏綿病榻,花了銀錢無數還是去了。不久,茶館又遭火災,讓老劉家遭受了巨大的損失。老劉老闆不願放棄這門生意,又掏出銀子,將店面重新粉刷裝飾做生意。可是經此變故,生意差了不少。老劉老闆心力交瘁之下也病倒了。將家中的重擔交到兒子劉寅的身上。

  老劉家經逢幾次變故,家底差不多已經掏空。劉寅年紀輕,不善經營,加上老劉纏綿病榻,醫藥話費甚巨,生計是越來越艱難。就連茶葉都買不起了。

  秦天之前見他們家是盛世的老主顧,做生意一向老實本分,只是命運不濟這才會落到如此地步,而劉寅雖然經驗不足,但勝在勤勞努力。

  秦天覺得他們家的困難只是暫時的,只要肯幫他們一把,他們一定可以挨過去。

  於是從今年四月份起。老劉家從盛世那進茶葉一直是賒賬,劉寅對莊家感激不盡,一直很努力做生意,只是奈何生意做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一直到秦天去漠北,劉寅的生意依然沒有什麼好轉。

  而秦天走得急,茶行裏這麼多事,她哪里記得這麼多,對於劉寅的事情也沒有特別交代。

  等秦天一走,莊信忠代管茶行的時候,問題就來了。

  秦天走了一個月後,劉寅又來賒茶葉。管事的來問莊信忠意見時,恰逢莊信川在邊上。

  自從秦天走了後,莊信川也沒有那麼老實了。見信忠好欺負,茶行裏什麼事情都想插一把手一來逞威風,二來想看看是否有機可趁。

  聽到有人來賒茶葉,莊信川已經滿臉不高興,聽說竟然已經賒了五個月之久,莊信川勃然變色,拍著桌子道:“那丫頭以為我們莊家開善堂的嗎?拿著我們莊家的銀子為她自己來博名聲,哪有這麼好的事!”

  說著,指著管事下令:“你去告訴他,不但沒有茶葉給他,還必須將之前欠的茶葉錢給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莊家不客氣,告官拉人封鋪!”管事為難地看著莊信忠,莊信忠說:“之前大嫂一直都有賒賬給他,我看其中自有道理,我們還是按照大嫂的做法,一樣賒給他好了!”莊信川本就有心立威風,顯示自己的重要性,加上他在莊信忠面前一向是高高在上慣了的,當下指著他說:“你會不會做生意?那老劉家現在已經變成這個樣子哪里還有翻身的可能,他前前後後欠了我們幾兩的茶葉錢,將來他們真結業的時候,誰來還我們這筆銀子?趁著他們鋪子還在的時候,就用他們的鋪子來抵債,我們才不會虧!”莊信忠聽到莊信川要用對方的鋪子來抵債,只覺不妥,與他爭辯了幾句,莊信川就用哥哥的身份壓他,還說:“你看看我們店裏哪里有賒賬達5個月之久的?就算是大少奶奶在這裏我想她都不可能再繼續賒下去!她回來要是見你如此不會理事,只怕又會怪你無能了!”

  莊信忠想想也覺有道理,做生意賒賬不是奇怪事,但是沒有哪一家賒賬達五個月並且可以無限期地賒下去的。

  見他意動,莊信川又在一旁攛掇,還將收賬的事情攬上身。

  莊信忠怕他惹出事,開始還不肯。莊信川看著冷笑:“信忠現在你見我當不上當家,眼裏就沒有我這個哥哥了不是?好啊你,出息了啊,現在有那女人做靠山,就可以將我踩在腳底下了啊!我堂堂一個管事難道連收賬都不行?”

  被莊信川用言語擠兌得沒法,一向軟弱的莊信忠無奈之下也只好將此事交給他處理。只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鬧出事!

  莊信川哪有不鬧事的?他本來就眼紅莊信忠的這個代當家之位,有心要做出點事來壓他一頭。他帶著人去老劉家收賬,劉寅見茶葉沒賒到,人家反而上門來收賬焦急之下,好話說盡。可是莊信川不理。見他不肯給錢,當即叫人搬東西,凡是稍稍值錢的都搬走,不但搬店面的連後邊住家的也要搬。

  此舉動驚動了臥病在床的老劉頭,老劉頭氣急攻心,當即一口血吐出來,病情加重,昏迷不醒。

  劉寅又氣又恨,一怒之下到茶行去鬧事,鬧得楊城人盡皆知,人人都指著莊家此事逼人太甚,做得不厚道。

  消息很快傳到了大太太耳裏,大太太大怒,將所有的人都招去莊家。斥責了莊信忠和莊信川一番!

  聽到這裏,秦天忍不住問:“那這事和四小姐有什麼關係?”李掌櫃說:“事情生後,太太想親自處理此事,可是身子又不方便。而兩位少爺又不適合再次出面,怕對方見到他們更加生氣,正當大太太煩惱的時候,是四小姐自告奮勇地說他可以解決此事!大太太問她應該如何解決才好。

  四小姐說,先以救人為主,老劉老闆因為我們莊家病情加重,我們莊家應該負責他的醫藥費!就是這句話得了大太太的心,大太太就將此事交給了四小姐去做。後來四小姐平息了此事,大太太才決定讓四小姐在你回來之前,來店裏幫忙給!”

  原來如此……

  這莊明喜倒是很會抓機會……

  “那麼現在老劉頭的病情好些了嗎?”秦天關心地問。

  李掌櫃說:“我們盛世請大夫花了不少銀子,這一個月來,好藥未斷過,應該是好些了!”

  秦天聽了此話覺得不對:“難道後來你們沒派人去看過?”

  話音剛落,範天急急忙忙地跑進來,說:“不好了,剛才我收到消息,說是老劉頭死了,現在外面都在傳我們盛世逼死了老劉頭了!”秦天和莊信彥忽視一眼,齊齊站起身:“怎麼會這樣!不是請了大夫嗎?”



  第二百零八章:找她算賬

  與此同時……心情鬱結的三姨太太來二姨太太這裏串門子。說起了秦天查賬的事。

  “早知道如此,當初我就不要那些東西了,現在也不會白白讓人笑話。”三姨太太連聲歎氣。

  二姨太太眼珠一轉,重重地一拍桌子:“巧雲,你被你兒媳婦騙了!她和那死丫頭合起夥來算計你了!”

  三姨太太驚道:“此話怎麼說?”

  “你想想,那死丫頭和你媳婦的關係有多麼好,當初就是因為相信你媳婦,那死丫頭才將管家之權交到她手上,這麼久了,也沒見她查過帳,怎麼這會兒忽然又查起帳來了,定是你媳婦將事情告訴了她,兩人合起來對付你了!”二姨太太瞪大了眼睛,拍著桌子!

  “什麼?妍杏竟敢這麼對我?”三姨太太咬牙站起,她本就滿心窩火,不知該怎麼發洩,如今聽二姨太太這麼說,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秦天她不敢惹,可是兒媳婦方妍杏卻是她的下飯菜!當下,她將手中的帕子一甩:“我找她算賬去!”說完,一邊低聲咒駡,一邊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她前腳走,莊明喜和劉碧君後腳進來,兩人回頭看著火燒屁股似的三姨太太,劉碧君問道:“她這是怎麼啦?”

  二姨太太挑眉一笑:“三房這下有好戲看了!”接著臉色一沉:“我倒要看看,這方妍杏以後還敢不敢幫她管家!這管家之位我遲早要奪回來!”

  兩人走進來分別坐下,二姨太太看向莊明喜:“今天你怎麼沒去茶行幫你哥哥!”

  莊明喜淡淡道:“娘忘記了?秦天已經回來了,大娘說過的,秦天回來後茶行就沒我事了!”

  “這個秦天,真是個掃把星!”二姨太太滿臉憤恨“她一日在莊家,我們一日別想出頭!”

  劉碧君瞧了一眼莊明喜,忽而笑道:“娘,你想對付秦天還不容易,眼下就有一個大好的機會!”

  “什麼機會?”二姨太太喜道。

  莊明喜心知肚明,卻不動神色,端著茶杯慢絲條理地喝茶。

  劉碧君嘴角含著一抹曖昧的笑:“只是我說出來,怕會得罪小姑了!”

  二姨太太回頭看了莊明喜一眼,又轉頭對碧君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說吧。”

  莊明喜嘴角溢出一絲淡淡的冷笑。

  劉碧君嘴角笑容加深:“秦天與謝家公子單獨相處了幾天幾夜,換做是任何一家,肯定是要被休的!”

  “可是太太明說了,不准再提起此事的!”二姨太太皺眉,接著咬著後槽牙:“也不知道那死丫頭餵了什麼迷魂湯給他們喝了,一個兩個都這麼維護她!”

  “娘,太太維護她是因為,她還不清楚這件事的厲害!她呆在家裏,耳目沒有以前那麼聰靈了!要是全楊城的人都知道此事,都在說莊家的閒話,甚至能指著秦天的鼻子罵!即使大太太還坐得住,莊家宗族也丟不起這個人!到時候是個什麼結局,不是很明瞭了嗎?”

  劉碧君笑著說。

  二姨太太想了會,雙眼一亮:“好主意!”

  “只是”劉碧君用帕子捂住嘴,掩不住地幸災樂禍:“這秦天從莊家出去後,或許又會進了謝家,小姑同秦天真是有緣,到哪里都能見到她!”

  秦天如此厲害,以後女兒進門也麻煩!

  可是秦天如果不走,兒子怎麼當家?

  想到這,二姨太太回頭對莊明喜道:“明喜將來是正室,用不著怕那小賤人!”

  莊明喜冷笑,正室?什麼正室?人家根本就不想娶我!你們將我硬塞過去,還指望著我和秦天鬥?

  這會兒,對於家人是徹底死心了。

  “我回房了。”莊明喜站起身,出了房門。

  身後傳來母親的呼喚:“明喜,明喜!”

  以及劉碧君模模糊糊的聲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莊明喜心中一酸,出了院門。

  回到自己的院子,喜鵲神秘兮兮地跟著她進了房間,關好房門,將一封信遞給她:“有人剛剛送過來的。”

  莊明喜拆開一看,上面道勁有力的幾個大字:“今晚戌時,老地方見。”

  莊明喜抬起頭,雙眼不斷閃爍。

  秦天和莊信彥帶著幾個人來到老劉頭家。

  不過才離開三個月,老劉頭家已經一片慘澹,屋子裏陰氣沉沉,器物蒙灰,雜草叢生,一片衰敗的景象。

  劉寅和妻子李氏穿著孝服跪在靈堂前。見莊家來人,劉寅站起身抹了面上的淚水迎了上來。

  雙方見了禮,劉寅的神色淡淡的:“大少奶奶有心了。”

  腦海中回想起之前莊明喜和他協商的時候說的話:“劉老闆,平心而論,哪家茶行會讓你賒賬達五個月之久的?大嫂走之前于這件事情並沒有交代,想來也是不準備再讓你賒下去的了。我哥哥做事急躁了一點,導致令尊的病情加重,這事是他不對,可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是?我們莊家對你們劉家也算是仁至義盡,劉老闆怎能不管不顧跑到茶行去鬧事?”

  不錯,盛世確實沒有義務賒賬給他,可是當初秦當家竟然給了他這個希望,如今改變主意也應當有個交代!如今,父親因為此事病情加重而死亡,她現在還來做什麼?

  本來對於秦天懷有的感激之情,因為這場變故而消磨得乾乾淨淨。

  只是莊家最後確實花了不少銀子給父親治病,他也不好給對方臉子瞧

  就這麼不冷不熱地對付著。

  這邊,莊信彥進來後,便去到靈堂前給過世的老劉頭上香。他現在只會說些簡單的話,而且發音不准,除了與他熟悉的秦天,別人一般都聽不懂,他曾經在海富面前試過,海富也是連聽帶猜,很多時候都弄不懂他的意思。

  所以在外人面前,他還是不願意發聲,免得惹人笑話。

  雖然他沒有說什麼能安慰人心的話語,可是因著他肅穆的神情,以及誠意拳拳的姿態,便已經成功得到了劉家人的好感。

  本來就對殘疾少爺懷著同情之心的劉寅,此時也顧不上對莊家的心病,上前向莊信彥還禮。

  雙方之間冷淡尷尬的氣氛因此而緩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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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de0603 發表於 2012-12-31 11:49 AM

  第二百零九章:生存之法

  劉寅將秦天和莊信彥二人請到偏廳,李氏上了茶。

  “劉老闆,這件事是我的疏忽,當時走的太匆忙,不記得交待此事,以至於下面的人沒有很好的處理,這件事是我的錯,我都不知該怎麼表達我的歉意。”秦天誠心致歉。

  劉寅搖搖頭:“本來在下也有些責怪大少奶奶,可是仔細一想,大少奶奶已經幫了我們劉家很多,大少奶奶日理萬機,有所疏忽也是尋常,歸根究底,是在下無能,做不好生意。”言談之間充滿沮喪。

  “終究也是因為此事才害得老劉老闆。”秦天很是內疚,雖然老劉頭的死與她沒有直接關係,但如果她做事再細緻一些,或許老劉頭就不會死了。

  “大少奶奶無需自責,家父的病情本就是在拖日子而已,沒有這件事,家父也多不了多少日子。”劉寅又忍不住抹眼淚。

  聽了這句話,秦天不由得感歎,這劉寅果然是個實誠人,要是換了奸猾一點的,只怕要趁機打劫了。

  不過如果不是看在劉家是實誠的商人,當初秦天也不會連續的賒賬給他們。

  如今,見劉家如此光景,秦天有心相助一把,她細細問了劉寅這段日子茶館經營的狀況,才知道,原來自從茶行拒絕賒茶葉給他後,他因為買不起茶葉,茶館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開業了。

  之前莊明喜和他協商也只是免了那五個月的賬,以及出銀子請大夫給老劉頭醫病,卻無論如何不肯再賒茶葉給他。劉寅見莊家免了他幾百兩銀子的帳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也不好意思再開這個口了。

  如今,兩夫妻操辦完老劉頭的喪事後,連生計都難以維持。

  秦天沉吟一會,問他:“你還想不想經營茶館的生意?”

  “想當然是想的,我們劉家一直都靠此為生,我除此也沒有做過別的活,可是”劉寅歎了口氣:“可是如今茶館關閉了一個多月,早就沒有客人了,茶館破破爛爛,也沒有銀子買茶葉。”

  “這些都不是問題”接下來,秦天細細道出一番話,讓劉寅和隨同秦天一起過來的茶行管事都驚訝的合不攏嘴。

  傍晚回到莊家,剛進大門,守候在那裏的碧蓮便迎上來對她說:“大少奶奶,今兒三少奶奶暈倒了,後來請了大夫來看,說是動了胎氣。”秦天聞言眼珠一轉卻不著急,轉身和莊信彥說了一聲,他是個男人不好去看望方研杏。

  秦天帶著丫鬟們來到方研杏的院落。

  進去就看到丫鬟婆子站了一院子,見到秦天,齊齊行禮,恭敬地叫了一聲大少奶奶。

  這個時候,秦天換上一副焦急的面孔走進了方研杏的屋子。

  屋子裏,方研杏躺在床上暗自垂淚,莊信忠和莊明蘭站在一邊小聲安慰,三姨太太站在不遠處惶恐不安,兩名貼身丫鬟侍立在一旁,月娘正在床邊上慰問。

  “三少奶奶,太太讓奴婢來看看,你現在覺得怎樣?”

  方研杏側著身子躺在床上,用帕子抹著眼淚:“謝謝大娘關心,媳婦現在已經好些了。”

  月娘道:“太太說了,三少奶奶有什麼需要的有什麼想吃的,儘管在賬上支取,你肚子裏的是莊家的骨血,一定要好好照顧!”

  “我知道了,謝謝大娘!”方研杏垂著眼簾。

  聽到這裏秦天走了進去,大聲說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妍杏姐姐怎麼會動了胎氣?”

  三姨太太聞此言驚了驚。

  其餘人向著秦天行禮。

  秦天徑直走到方研杏面前,連著問方研杏是怎麼回事,方研杏瞧了一邊的三姨太太一眼,三姨太太立馬瞪了她一下,方研杏低下頭輕聲說:“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秦天道:“姐姐,你為人一向謹慎,明明知道自己懷了孩子,又怎麼會不小心摔了一跤,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說完,秦天看向莊信忠,莊信忠接收到她那懷疑的目光,連忙澄清:“我剛回來,我什麼都不知道!”

  秦天又看向三姨太太,三姨太太明顯的一瑟縮,卻道:“她自己都說了是摔倒的,還有什麼別的原因……”眼光不斷閃爍。

  那邊已經代表大太太慰問完,正準備離開的月娘,見到此番情形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三姨太太明顯有些著急:“月娘,太太那裏還等著你去伺候呢!”

  月娘目光在屋子裏一轉,擺手道:“不急,太太說了,三少奶奶肚子裏的是莊家第一個孫輩,她看的很重,她叫我來就是想要弄清楚情況,如今看來事情另有隱情,我索性弄清楚了再說!”

  三姨太太急的漲紅了臉,卻不知道該怎麼辦,莊明蘭也是滿臉焦急的神色。

  秦天只當沒瞧見,站起身走到兩名貼身丫鬟巧紅和巧雲的面前。

  兩名丫鬟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是跟在三少奶奶身邊伺候的,別人不知道,你們一定是知道的,你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巧紅和巧雲互視一眼,又抬頭悄悄瞄了三姨太太一眼,三姨太太恨恨地瞪著她們。

  兩人嚇得低下頭,一個字都不說。

  秦天冷笑:“既然如此,看來便是你們照顧不當,一切的責任都在你們身上!”

  說完,她陡然提高了聲音,聲色俱厲:“你們這樣無用的丫鬟還要來做什麼,來人那,喚劉管事進來,將這兩個丫鬟立即賣出去!”劉管事便是莊家專管下人買賣的管事。

  兩個丫鬟當即白了臉,齊齊跪下磕頭:“大少奶奶息怒,大少奶奶息怒,不關我們的事,真的不關我們的事!”

  “不關你們的事又關誰的事?”

  兩丫鬟猶豫了一下,眼睛瞄向後面的三姨太太,顯然不敢開口,“你們儘管直言,誰要是因為你們說了實話而找你們麻煩,到時候你們儘管來跟我說,我必然找她的麻煩!”秦天厲聲道。

  “秦天,算了,不要問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方研杏哭著說。

  秦天歎氣:“姐姐,你現在懷的是莊家的骨肉,我身為莊家的當家,又怎能坐視不理?”說完,有催促著兩丫鬟快說。

  兩丫鬟獲得秦天的保證,這才將實情說出來。

  “是三姨太太,她今天訓斥了三少奶奶,還說還說要將身邊的蓮兒姑娘給三少爺,三少奶奶一氣之下這才動了胎氣。”

  所有的人都看向三姨太太,三姨太太白著一張臉“我我……”半天都說不吃一句話來。

  方研杏只是流淚。

  “娘”莊信忠怨怪的看著三姨太太,雖然沒有目睹事情的發生,但深知母親和妻子這段時間嫌隙的他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只是不好在秦天面前直說。

  “不知三姨太太是出於什麼樣的理由要訓斥懷有身孕的姐姐,還故意要做出那些事來惹她生氣?”秦天冷冷的看著三姨太太。

  其中的原因三姨太太哪里敢說,嘴硬道:“我訓斥自己的兒媳婦有什麼過分的,她現在不能照顧夫君,我挑個人照顧我兒子又有什麼過分的。”

  “兒媳婦”秦天冷笑,“三姨太太,你莫要忘了,妍杏姐姐的婆婆只有一個,那就是大太太,就算要挑人給信忠,那也是大太太才能做的決定,你這麼說,是把大太太不放在眼裏嗎?”

  三姨太太臉色更白,全身瑟瑟發抖,忽然她捂住臉哭起來:“我知道我只是個卑微的……”

  “你收聲吧!”秦天一聲怒喝,將三姨太太的哭訴打斷,三姨太太滿臉淚水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妍杏姐姐現在有了身子,正是辛苦的時候,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她的婆婆,可你這個婆婆不但不關懷體諒她,反而還要傷害她,作踐她,哪有你這樣的婆婆?你要是再不知悔改,我馬上將你送到別院裏去,免得你危害到我們莊家的骨血!”秦天指著她氣憤地說。

  這下,三姨太太是真的嚇到了,要是真的被送出去,再回來可就是千難萬難了,別院雖然不愁吃喝,可哪里有這裏的日子舒服。

  三姨太太立刻沖到莊信忠面前,拉著他的手哭道:“信忠,信忠,你娘要被送走了,你就一句話不說嗎?”莊信忠雖然也生母親的氣,但母親就是母親,他再怎麼樣,也不忍心母親受苦的,他看著秦天正想說什麼,秦天卻先一步的打斷他,“還有你信忠!我現在以大嫂,以莊家當家的身份來和你說這番話!”秦天看著他義正言辭的說:“你是兒子沒錯,可你也是丈夫,如今妍杏姐姐肚子裏懷的是你的孩子,她在為你吃苦受累,你作為一個男人,你就不能讓你妻子舒服點?如今弄成這樣,好在妍杏姐姐和孩子都沒有什麼事,否則,你後悔就遲了!”

  莊信忠被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大少奶奶,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為我好,請你不要再說了!”方研杏掙扎著起身,秦天連忙走過去“你要小心些。”

  方研杏握著她的手,哭著說:“其實信忠和娘對我都很好,那些事只是一些誤會罷了,請你不要將娘送走,娘年紀大了,身子又不好,而且我這裏也需要她照顧。”

  說著她看向三姨太太。

  三姨太太連忙說:“是是,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她,絕不會再說那些話讓她不開心了!”

  秦天容色稍霽,回頭看著方研杏說:“好,既然姐姐這麼說,這事也就罷了,只是,以後要是姐姐再有什麼差錯,我可不會善罷甘休!”

  三姨太太連忙道:“是是。”莊明蘭和莊信忠也表示,以後一定會好好地照顧方研杏。

  秦天這才甘休。

  兩天後,方研杏悄悄對秦天說:“老實了。”

  秦天抿嘴一笑:“信忠也沒有怪你吧。”方研杏:“他見我還替他娘說話,怎麼還會怪我,之後他怪責了他娘幾句,還和我道了歉。還是你說的對啊,女人啊,該示弱的時候還是要示弱,以前我和她爭,一次都沒有占到便宜,如今我不和她爭,她要是過分我就說肚子痛,她一點轍都沒有!”說著,在秦天臉上擰了一把:“你這個鬼精靈,什麼招都想的出。”

  秦天摸著臉笑了,心中感慨:凡是看人臉色長大的,怎麼會沒有一套生存之法呢?



  第二百一十章:你休想得到!

  清音院的大廳裏,大太太坐在正位上,莊信川與莊明喜立在大廳的一邊,還有兩名管事站在一旁。

  見到二人進來,莊信川眉頭一挑,哼的一聲冷笑,而他身邊的莊明喜只是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

  見這陣勢,秦天和莊信彥互視一眼,便知麻煩又來了。

  當下,兩人不動聲色,不慌不忙,上前給大太太請安。

  請安過後,大太太讓秦天和莊信彥在旁邊坐下。

  看著立在一旁的莊信川兄妹,秦天便知,大太太並沒有與他們達成共識。

  “好了,現在你們的大哥大嫂都在這裏,信川,你將你的意思再說一遍!”大太太面色冷然。

  莊信川看了秦天一眼,見秦天和莊信彥目光相接之間默契無限,戲中嫉恨難當。

  他們很好嗎?他就是要給他們找不痛快!

  “大娘,我從江管事那裏得知,大嫂竟然要給劉家一筆為數不少的銀子助他們重新開業,還答應開業後半年,都可以賒賬給他們!”莊信川冷哼一聲,看著秦天道:“大嫂,我要問你,你這是打的什麼算盤,做的哪門子生意!你當我們莊家是開善堂的嗎?還是說,你想用我們莊家的銀子來成就你樂善好施的名聲呢?你可不要忘了你只是莊家的當家,不代表莊家都屬於你!你擅自作此決定,是已經不將大娘放在眼裏了嗎?”

  大太太將手中的茶盅放下,平靜的說:“誰說秦天沒有和我商量,這件事我是知道的!”

  秦天面帶微笑,好整以暇的看著莊信川目瞪口呆的模樣。

  不僅是莊信川覺得驚奇,就連莊明喜也面露驚愕之色,“大娘,這是為什麼?”莊明喜很是不解,“劉家雖然是我們盛世的老主顧,可是在我們的客人當中可以說根本算不得什麼,我們何須為他們花費這麼多,給他們這麼大的面子!而且因為老劉頭的死,我們盛世也不唱了不少,也算是仁至義盡,誰也不能說我們的不是,當初大娘也覺得我處理的很好,為什麼現在又要多此一舉呢?”

  “當初我的確覺得你處理的不錯,為老劉頭請了大夫,也免了劉家幾兩銀子,大夫也說了,老劉頭的病情本來就很嚴重,即使沒有這件事也挨不了多少日子,從道理上講,我們莊家已經是仁至義盡!”大太太緩緩說,“那為何……”莊明喜問道。她看了秦天一眼,心中不忿,明明是自己處理好的事情,人人都誇讚她此事處理的漂亮,讓人無話可說,可偏生她要來插上一杠子,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在他的作為下完全被掩蓋了!

  她這可是故意的?又豈能讓她得逞?

  “秦天,你來告訴她為什麼”大太太開口道。

  秦天微微一笑,站起身,看向莊明喜:“從道理上講無可厚非,從人情上說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我們莊家這麼多年來做的不但是生意,更是人情。”

  “人情?”莊明喜冷哼:“可我之前那麼做,已經是給了他很大的人情!”

  秦天搖頭:“且不說這次老劉頭的死誰是誰非,我們莊家到底佔有多大責任,我們莊家牽連在內確是不爭的事實!一條人命,豈是幾兩銀子就能夠完全粉飾太平的?劉寅因為此事幾乎家破人亡,將來他要是過得不好,想起這件事的時候,他難道不會心懷怨憤?”

  莊明喜失笑:“難道大嫂是怕劉寅報復?就憑他?來報復我們莊家?”

  兩兄妹連連笑,就好像秦天在說著一個天大的笑話。

  “倒不是怕他報復,只不過找來怨恨,只會傷了莊家的福氣,而且世事難料,誰知到這份怨恨會為莊家帶來怎樣的災禍呢?四小姐能否向我保證,我只是杞人憂天呢?一旦發生什麼事,是否你四小姐全權負責?”秦天看著莊明喜問。

  莊明喜被她逼得啞口無言。

  世事難料誰敢就這麼攬上身。

  秦天冷冷的與她對視了一陣,莊明喜不敵,垂下眼簾,秦天微微一笑,繼續道:“這只是其一,其二,劉家從開業至今,一直都是我們的老主顧,雖然生意往來的數量不大,可是一直都光顧我們,從未有去過別家,這樣的人,已經不只是莊家的客人那麼簡單,更是我們莊家的朋友,朋友有難,難道不應該伸手相幫?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們幫助他重新開業,幫助他過好日子,這對他來說是足夠影響一輩子命運的事,對我們來說,卻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銀子,為什麼我們要如此計較?”

  莊明喜不服,想說什麼,卻找不到言語。

  “至於其三,完全是站在生意人的角度來說了!”秦天笑道:“劉家結業,我們等於失去了一個老主顧,可是如果我們借他銀子,幫助他們重新開業做生意,這樣,我們便保留了這個老主顧,將來如果他們經營的越來越好,我們生意也會越做越好。而其他的茶館見我們如此肯幫忙,只會更信任我們,更願意與我們莊家做生意!”

  秦天豎起一根手指,雙眼晶亮,小酒窩若隱若現,神情既自信又不失可愛,這樣的她,是一種比美麗更為吸引人的特質,讓一旁本來咬牙切齒的莊信川神魂顛倒,思緒越來越恍惚,差點忘記了東南西北。

  “我們只需借出一小筆銀子,就可以既幫了朋友,又得到了好名聲,何樂而不為!”

  大太太坐在正位上不住地點頭微笑,莊信彥的目光一直都不捨得離開秦天,只覺得這個棋子這是越看越可愛。

  見秦天得到大太太的認同,莊明喜不甘心之下,又道:“大嫂是不是太樂觀了!劉寅的生意做了也不少時間了,也沒見他好過,你怎麼知道這次他一定能做好生意了?要是他的生意做不好,我們借他的銀子找誰要?找大嫂要嗎?”莊明喜冷笑:“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誰說劉寅一定做不好生意的?我說他行,他就一定行!”秦天自信滿滿地說。

  見她如此得意的樣子,莊明喜心中一陣氣悶,不由的想:娘說的沒錯,只有秦天在這一天,不論是哥哥還是她,誰都別想出頭!

  “聽到沒有?”一直沉默的大太太忽然出聲:“我知道你們一直都對秦天不服氣,現在總知道我的決定沒錯了!今天,我就是想讓你們看看,你們同秦天的差距,盛世需要的就是秦天這種當家人!信川,你如果還想一輩子有所作為,就收起你那些花花腸子,好好的跟秦天學習,至於明喜……”莊明喜聽到大太太提到自己,心中一凜,連忙低頭答道:“是……”

  大太太看向她出聲的方向,緩緩道:“其實你也算不錯了,大娘知道你好學,只是你既然已經和謝家定親,還是好好的在家修身養性,安心備嫁才好,至於去到謝家是個什麼情形,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莊明喜道:“明喜謹記大娘的教誨。”

  回去的路上,莊信川對妹妹說:“你說她一個丫鬟,怎麼知道那麼多的?”聲音充滿迷惑。

  莊明喜不答,一陣寒風吹來,她轉頭看著道路旁邊在寒風中顫抖的樹木,思緒回到了之前與謝霆君相約的晚上。

  謝霆君一身黑色錦袍,順滑的灰鼠皮圍脖,袖子上也是同質地的灰鼠毛皮,襯著他那異常高大的身軀,端得是貴氣逼人。

  只是,他左手那三根黑色玄鐵的指套卻是那般的刺眼,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他為了秦天連自己性命都不顧的證明!

  情不自禁的,又想到他說的話:“這幾個月,你加入鹽生意的銀子,你已經收到了,既然拿了銀子,也是時候做些事情了!”

  她問:“你想我如何做?”

  “兩件事!”他看著她,幽黑深邃的眼眸冷沉沉,不帶一絲感情,“第一,想辦法讓我妹妹謝婉君進門,第二,想辦法利用我和她的傳言,讓莊家休了她!”

  她道:“第一件事還好說,可是第二件,難辦!大娘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謠言!”

  當時,謝霆君意味深長的一笑:“只要你能給我辦好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也迎刃而解了!”

  她不解。

  謝霆君說:“秦天性子容不下別人,只要婉君進了門,不用我們做什麼,她自己就會呆不下去!”

  寒風襲來,莊明喜拉緊了身上的玫瑰紅灰鼠皮披風,她低著頭,目光比這冬景還要冷上幾分。

  她的性子容不下人?莊明喜冷笑,也就是說,將來他得到她後,也就會只有她一個寶貝著嗎?

  真是奇怪,不過一個丫鬟,卻是人人都寵愛著,寶貝著,生怕傷了她一分一毫,她這個小姐,卻是人人嫌,人人棄,不管是誰都不將她放在心上!

  被莊家休了又怎樣?還有謝家收著呢!一樣的當家夫人,一樣的錦衣玉食,風光無限!

  自己呢?被人退婚,受全城的笑話,萬般的難堪!

  秦天啊秦天……

  莊明喜不知不覺的停下了腳步,她看著前方,嘴角帶著一絲冷冷的笑意,我真是不想看到你如此風光了……

  莊家當家的位置,你必須給我讓出來,可謝家主母的位置,你也休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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