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冷鑽 -【赫氏門徒】《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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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meya 發表於 2011-2-6 09:04 AM

第二十五集 第三章

  雖然心裡多少知道今後天堂島必將會有所改變,但我們卻完全沒料到這些變化竟然會來得如此劇烈與迅猛。

  當埃菲爾將我們連同人質一起送回別墅時,已是出發後的第二天下午兩點,本該晴空萬里的天堂島上空竟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大片薄霧般的金色浮雲。正午那熾烈的陽光透過浮雲的折射變幻,在五六百米的高空中組成了一幅方圓數公里的天堂島動態全息影像,不但建築和街道清晰可辨,就連大街上的行人與樹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是蒼穹中突然出現了一面無形的鏡子般倒映出整個天堂島的全貌。

  正當人們為這一奇景紛紛駐足觀望之時,一陣悠揚雄渾的樂曲突然從遠處的大劇場飄起,緊接著一個低沉渾厚的男音彷彿自天外傳來。

  「……沉睡了七千六百年的歷史,將再次展現在您的眼前……」

  飄揚的音樂聲中,一座氣勢恢宏的金字塔橫空出現在人們頭頂,背景中那波光粼粼的尼羅河與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綠洲,襯著斜落的金色夕陽,彷彿在無聲地告訴人們,這就是兩萬多年前全盛時期的古埃及。

  「各位親愛的遊客們,只要你們能猜出這三塊石板上的謎題,就能成為我們全埃及最美麗女子——阿曼尼小姐的丈夫……」

  隨著話音響起,鏡頭上出現了一位婢女打扮的美貌少女,正拿著麥克風指著神廟門口被數十位壯漢扶起來的三塊巨型石板向觀眾介紹。

  「這是阿曼尼小姐的寫真集,因為小姐本人剛從沉睡中醒來,還在沐浴梳洗,所以暫時還不能露面。

  那少女打開一本精美的畫冊,畫冊上的相片立刻被放大至整個畫面,只見一位傾城傾國的美麗女子正裹著縹緲的輕紗站在清晨疏影斑駁的林蔭道上。

  原本人聲嘈雜的街上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呆呆凝望著天空中那令人窒息的美麗倩影。

  「別開玩笑了!阿曼尼永遠也不會成為你們的妻子!」

  隨著鏡頭外突兀傳來一聲怒吼,在畫面劇烈的晃動中,畫冊跌落在地,而剛才的那位少女已被數位全副武裝的士兵反綁了雙手,就連那三塊巨大的石板也被推倒在地,砸得四分五裂。

  就在這突然出現的騷動讓人們摸不著頭腦時,一位身穿華貴長袍,戴著法老頭飾的清秀男子,揮舞著金色權杖,出現在「鏡頭」前,睥睨著萬物。

  「請不要試探我仁慈的底線,所有膽敢凱覷我未來妻子的卑劣生物都將會遭受最無情的懲罰!」

  由於全息影像將他的身形變得極其巨大,以至於當他揮舞著的權杖掃過天堂島最高的雪塔大酒店時,立時引起了圍觀人群的一陣驚呼。

  隨著鏡頭一陣晃動,旁邊傳來一道女聲,「我說過多少次了,快點把他的手錶摘下來!不要以為是真的法老在演出就如此懈怠,都給我敬業一點好不好?!……這到底是誰寫的劇本?!大仲馬呢?讓他給我立刻過來!……什麼,他又跑到妓院去了?!」

  人群中立刻傳出一片哄笑。

  「阿基琉斯先生,請問您對法老這種毫無人權可言的霸權主義言論有何看法?」天空中一位靚麗的女記者手持麥克風道。

  「對他的言論嘛……我沒什麼看法,不過對他的身體倒是相當的有看法。」背對著一望無際的碧藍大海,一位渾身古銅色肌膚,手持銅劍的金髮偉岸男子拎著一本寫真集,笑道:「這是我在阿曼尼小姐辦公室的紙簍裡發現的,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一下……」

  「法老本人的全裸寫真?!」女記者紅著臉,驚呼道。

  「嗯。」阿基琉斯邊翻邊評價道:「神情很猥瑣,身材很搞笑,下場自然也相當的慘烈……而他準備送給阿曼尼作為訂婚禮物的那匹駿馬,今晚將成為我和族人們的晚餐。」

  「天哪!」女記者緊張地回頭四望道:「您就不怕會遭到他的報復麼?」

  「放心,他的大軍要開到這兒,最少也要三個月,這段時間足夠我們倆慢慢培養感情了……」展露出陽光般俊朗笑容的阿基琉斯話音未落,一陣遮天蔽日的箭雨已從空中傾瀉而下,轉眼便將正在泡妞的他射成了一隻刺蝟。

  「媽的,是波斯人!他們竟然成了法老的走狗!衛兵!組成盾牆!」渾身是血,搖搖欲墜的阿基琉斯,一邊衝著鏡頭左邊怒吼,一邊又對著另一頭女記者飛速逃走的方向喊道:「小姐,你的電話是?……」

  此時,鏡頭逐漸拉高拉遠,只見無數艘滿載著士兵的金色大船已密密麻麻鋪滿了整片海域,鋪天蓋地的黑色箭矢如蝗蟲般射向海岸上毫無防備的希臘軍隊。

  突然,一艘藍色飛艇闖入了觀眾的視野,剛才那位倉促逃生的女記者站在飛的吊艙裡,驚容未定地捂著胸口,顫聲道:「希望阿基琉斯先生能夠活著趕上今晚的晚餐,阿門……同時也希望您不要錯過這場正在上演的精彩好戲,地點就位於天堂島正南方海岸處。前五位抵達的女觀眾將有幸與阿基琉斯先生共進燭光晚餐,而前一百位抵達的男觀眾將會獲贈玉女天後阿曼尼小姐演唱會的貴賓票一張。祝各位好運!」

  緊接著,天空中又出現了剛才畫冊中那位令人魂牽夢繞的美女,在金色的沙灘上提著裙角赤腳緩行,一陣宛如天籟般醇美動人的歌聲隨即響起,立時引發了圍觀人群如潮水般驚艷的掌聲。

  「阿曼尼小姐此刻正在天堂島東北海岸散步,想要簽名的觀眾,請即刻前往,過時不侯!」一位突然冒出來的矮胖經紀人,很煞風景地推著眼鏡對鏡頭道。

  「誰叫你出來的!!」鏡頭旁又傳出了剛剛那道女聲憤怒的咆哮。

  「天堂島東北海岸??」我納悶地問師兄道:「難道她現在就在這座島上?」

  還未等師兄回答,街上的人群已經傳來一陣巨大的騷動,一群人邊跑邊指著南方的天空大聲呼喊。

  我順勢瞧去,只見一艘與剛才鏡頭中一模一樣的藍色飛艇彷彿在回答著我先前的問題般,正朝著這邊慢慢飛來。

  「天啊,埃菲爾太厲害了……」師兄仰望著那艘飛艇喃喃道:「看來現在這整座天堂島連帶著方圓數百公里的海域,都已經成為開放式的魔幻空間了……」

  「那剛才波斯艦隊圍攻希臘軍隊……」

  還未等我說完,震天的喊殺聲已經從遙遠的南島海岸山呼海嘯般傳了過來……

  當我將人質業已平安救出的消息從網路上發送出去時,外面天空中的「天堂島電視台」正在為明天數十位跨越上萬年歷史的畫壇巨匠聯手舉辦的畫展賣力地宣傳著。

  據說,屆時每位到場者不但能有倖免費品嚐到與各幅作品同時期的流行美食,還能欣賞到最原汁原味的古歐洲經典歌劇《茶花女》和幾千年前風靡全球的超現實主義舞台劇《魔女月瀆》……

  而直等到達文西開始不厭其煩地一再對「循循善誘」的女記者解釋自己並不是同性戀時,我才終於收到了疑似校長的回覆……

  「羽,你簡直就是大雪中的熱炭、黑夜中的明燈、沙漠裡的水井、飛機上的空姐、超市裡的躺椅、地球上的石油……縱使千言萬語也無法道盡我此刻的激動心情,還請再接再勵,直到將璐娜小姐安全送返她那個該死的老爸手裡為止。」

  直到此刻,我才第一次由校長口中知道了人質的名字,而他那慘不忍睹的語文水平,也讓我終於明白了赫氏的文學系為何會如此沒落的根本原因……

  過了幾分鐘後,看來已恢復了平靜的校長再次回覆道:「剛才電話聯繫了埃娜,她還是很擔心你,所以請務必隨時與我們保持聯絡。」

  而當我問及接下來的具體行動方案時,卻再次接到了「保持警惕,隨機應變,祝你成功」這空泛到令人想吐血的指示。

  接著,又收到了來自葉靈劍的賀電—「請讓我代表我們聖龍聯盟對你和你師兄所作出的傑出貢獻表示衷心的感謝,同時也萬分期待著你們的平安歸來。順便請轉告你師兄,我別墅裡一切值錢的藝術品都是記錄在案的」。

  正對著一套高貴古樸的夜光杯垂涎欲滴的師兄,在看到這條賀電後,一邊憤憤不平地抱怨著,「這傢伙難道就這麼不信任我麼?!」一邊卻又神情悲壯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鑲嵌著數十顆璀璨寶石的龍牙雪茄筒……

  大概是由於接受鎮靜劑注射的時間過久的緣故,璐娜直到「天堂島電視台」因為太陽下山而不得不暫時停播後,才悠悠醒轉過來。

  神志還不太清醒的她,在師兄耐心地解釋了五分鐘後,才終於弄清自己被綁架了的事實,接著便是一陣雞飛狗跳豸突狼奔的混亂場面,直到我不得不打開電腦給她看我在赫氏的登記照片和上學期學分紀錄後,才讓差點毀掉葉靈劍所有收藏品的璐娜相信我們倆既不是什麼綁匪,也不整什麼人體器官倒賣者……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長得這麼像流氓。」師兄一邊穿上外套一邊苦笑道:「這裡先交給你了,我要去看看阿日那小子打工打得如何了。」

  說完,師兄便腳步沉重地離開了。看來剛才璐娜那歇斯底里的一句「你再靠近我,我就喊救命了」,的確是給了他相當沉重的一擊啊!

  看到師兄走後,好容易放鬆下來的璐娜才開始慢慢吃著我給她做的玉米濃湯,沉默了許久後,她突然抬頭輕聲問道:「那我什麼時侯……才能回學校呢?」

  「那要等我們把你平安轉交給你的父親後才行。」

  「……」再次沉默下去的她只是低頭慢慢的喝著湯。

  「那是什麼……」璐娜指著窗外在月光下再次復活的「天堂島電視台」詫異地問道。這是自師兄離開後,她開口說的第二句話。

  「那個啊!『天堂島電視台』,誕生的歷史和你被救出後的時間一樣長。」正在埋頭看著財會學考試大綱的我隨口答道。

  也不知聽懂了沒有,她只是輕輕「哦」了一聲,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此時的天空上正無聲地直播著阿曼尼在大劇場舉辦的演唱盛會,看著那人山人海的壯觀場面,不禁令我驚歎於白天那僅短短幾分鐘的廣告宣傳效果。看來美女的魅力,果然是無人能擋!

  晚上十二點,終於從打擊中恢復過來的師兄,帶回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嘿,知道麼,天堂島周圍的大漩禍都奏台其妙地消失了。」師兄抽著雪茄,瞅了瞅依然看著窗外發呆的璐娜,「她怎麼樣了?」

  「一直那樣……」我放下考試大綱,「大漩渦消失了?難道是埃菲爾干的?」

  「應該是。看來天堂島對外的所有封閉措施已經完全撤銷,剛剛我還接到了遠方一位老朋友打來的電話,這說明就連無線電屏蔽也消失了。」師兄低聲道:「今天在天堂島上所發生的一切都已經傳開了,網路上、電視台上,都正在熱烈地討論著,因為政0府一直未對這些令人激動的現象作出合理的解答,所以現在很多人都在懷疑是駭客侵入了政0府在天堂島的主控電腦所致。很多人在網上對政0府這種為了收取高額的入島許可費用而設置的種種封閉手段感到無比憤怒,更有不少人為了明天那個畫展正從世界各地紛紛連夜趕來,說是現在所有飛往天堂島的飛機票都已經賣光了,甚至連私人的水上飛機都被搶包一空……」

  「哦?那個畫展有這麼大魅力?」我難以置信道:「我看他們畫出來的還沒有現在電腦製作的畫面逼真呢,有的甚至跟小孩塗鴉差不多……」

  「看來你體內的藝術細胞比我還要貧 瘠,咱兄弟倆果真一個樣兒。」師兄欣慰地大笑道:「不說別的,僅只是達文西那幅《蒙娜麗莎的微笑》,就足以讓全世界數以億計的人為之瘋狂了,這幅畫在大爆炸前的知名度可謂是登上了人類藝術歷史的巔峰,可惜卻在大爆炸中毀於一旦。這麼多年來,人們只能從遺留下來的照片或者影像資料中去揣摩它昔日的風采,僅僅是一幅質量不高的贗品,只要是大爆炸前製作的,都會在黑市上拍出驚人的天價。而明天的畫展上,不但『真跡』將重見天日,連作者本人都會親臨現場,別說是那些藝術品收藏愛好者了,就連我這個藝術白癡都想去見識一下開開眼界。」

  「……那這麼說來,明天將會有很多人來看畫展?」我歪著頭忖道。

  「而且,肯定會是空前的盛況。」

  「很多很多人?大街上都會擠滿人?」

  「應該會吧……你問這個幹嘛?」

  「我當然是考慮該怎麼出島啊!」我白了他一眼,「人如果很多的話,喬裝打扮下,應該能順利混出去吧!」

  「你明天就要走?」師兄皺眉道:「會不會太急了點?現在人質……嗯,璐娜小姐既然已經安全了,那邊應該不會再威脅說要炸掉赫氏了吧?」

  「誰知道呢!我只是希望這件事越快結束越好,兩周後我還要參加兩門等級考試,現在就連複習的時間都很緊張,何況還要護送……」我說到這裡,看了一眼璐娜,歎了口氣,打住了話題。

  「嗯,趁人多的時侯喬裝混出去,的確是個好想法,不過……恐怕你得把她化裝成寵物才行。」師兄苦笑道:「雖然大漩渦消失了,但現階段一般遊客出島的唯一途徑仍然只有航空母艦上的小型客機,而航空母艦上的聲紋識別系統裡肯定沒有登記入璐娜小姐的聲音。難道你打算背著她,徒步橫越太平洋?」

  「……聲紋識別系統?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東西……」我目瞪口呆。

  「你真以為航空母艦上那些圍著你喋喋不休的女服務員是在收集遊客們的反饋意見麼?那是在採集你的聲紋資訊呢!」師兄翻著白眼道:「要是讓你們知道了,政0府還不得被人給罵死?」

  「那要是碰到了聾啞人,該怎麼辦?」我抓住最後一線希望問道。

  「我至今還沒在這島上看到過一位聾啞人……」脫下外套的師兄仰躺在沙發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道:「也許就算有,政0府也給他們免費治療好了吧,畢竟入島費可不便宜啊!」

  「不會吧……」我渾身無力地癱倒在書桌上。

  幽暗的燈光下,一陣隱約傳來的少女哭聲驚醒了發呆的我……咦?璐娜小姐跑哪兒去了?

  「你的寫真集,我看過了,很不錯呢!」桌對面美若天仙的阿曼尼小姐毫不吝嗇地對我綻放著笑容道:「只是其中的馬賽克稍稍影響了照片的整體效果……」

  「我的寫真?馬賽克?」摸不著頭腦的我接過寫真集,頓時渾身一陣發冷……師兄的裸照?!這種東西也能出版?

  「你說是龍吟瑤的歌好聽呢,還是我的?」阿曼尼小姐湊近我,輕聲呢喃道。

  還未等我做出任何反應,一位酷似達文西的男子猛的踹開了酒吧大門,衝著我們大喊道:「別相信他!阿曼尼小姐,他才是個徹底的同性戀!那個寫真集上的男人就是他的相好!」

  「羽,你在幹什麼?」阿曼尼小姐不知何時竟變成戴著墨鏡的師兄,氣急敗壞地衝我喊道:「赫氏都要被炸平了,你居然還有工夫在這裡看我的寫真?!」

  渾身冷汗地清醒過來,才發現天已經微亮了……凌晨四點半,嘿,在這種情況下都能夢到美女和「裸照」的我,看來果然是「成熟」了不少……

  合上被當成了枕頭的考試大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的我,卻看到璐娜正蜷縮在牆角,將頭埋在膝蓋間不住地輕輕顫抖著。

  「你怎麼了?」我擔心地走了過去,「冷的話,為什麼不去床上睡?」

  她只是微微搖了搖頭,卻依舊將臉埋在膝蓋裡。

  「到底怎麼了?能跟我說麼?」我在她身旁坐下,輕聲安慰道:「餓了?還是害怕?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再讓你出事兒的。」

  好半天後,我才聽到一絲極其微弱的哭聲……

  「凱米……凱米死了……」她啜泣著抬起頭來,露出一雙早已哭腫了的眼睛。

  凱米?寵物?我心中暗自嘀咕著。

  「我剛才打電話去學校,他們說凱米……凱米前幾天被人發現死在寢室的地板上,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不住嚷泣著的她,渾身不由自主地打著冷戰,彷彿眼前便是那令人震驚的場面……

  我這才注意到她身旁掉在地上的電話聽筒,將它掛回牆上的話機後,我無聲地歎了口氣,輕輕問道:「他是……你男朋友?」

  「是我的室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璐娜啜泣著說到這裡,突然「哇」的一聲,撲到我懷裡大哭了起來……

  不知該如何安慰她的我,只能笨拙地用手輕拍著她的背。看著從沙發上驚醒的師兄投來的詫異目光,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該死的……」我低聲咒罵了句,轉身和師兄一起向海港入口跑去。

  「看來她那通電話已經被政0府截聽到了,估計連從哪兒打出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還知道她現在仍然在島上。」師兄歎了口氣,對我皺眉道:「還好剛才已將她轉移到我住的酒店裡了,有阿日看著她,暫時應該沒什麼危險……」

  我鬱悶得踢飛路邊的石子,「原本就希望渺茫,現在更是徹底沒戲!你沒看到那幫人全副武 裝的樣子麼?旁邊還有璐娜的照片,搞得好像是我們綁架了她!」

  「冷靜點,現在我們任何異常的舉動都會引起那幫人的注意。」師兄警告道。

  「……」雖然心情很亂,但我不得不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該怎麼辦?」

  「先找地方吃早餐吧!」師兄點燃雪茄,「空著肚子,是想不出好主意的。」

  「固定電話就這點不好被竊聽的可能性太高,所以即使這裡無法使用行動電話,我也不會用那東西去談生意。」

  「若是用我的行動電話打的話,倒也算了,畢竟是經過加密的……」面對著一桌子的菜餚,我卻愁得連一點胃口都沒有。

  「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師兄倒是彷彿什麼事兒都沒發生般狼吞虎嚥著,「至少她還在我們手裡,所以開心點吧,總會想到辦法的……」

  「嘿!還真是湊巧啊!」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在我身旁坐了下來,「好久不見了,羅兄。沒打擾你們吧?」

  是你?!看清來人長相的我,差點驚呼出聲。

  「……雲清兄?」對面的師兄抬起墨鏡,瞪著那張清秀的面孔,「你也是特地跑來看畫展的?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閒情逸致?」

  「我可沒那藝術細胞。」不請自來的陸雲清端著一杯咖啡,滿臉都是他鄉遇故知的喜悅:「說來我們有多久沒見了?最後一次見面好像都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吧,你還是一點也沒變啊!」

  「你倒是變秀氣了……」師兄搓著下巴審視著陸雲清端咖啡的手,「越來越像個同性戀了。」

  「喂喂,別一見面就開這種玩笑……」陸雲清收起無意中翹起的小拇指,扭頭看了我一眼後才驚覺道:「是您?!」

  我頭一次發現自己的存在感竟是如此的渺小……

  「啊!承蒙您及時出手相救,不然鄙師妹已經慘遭小人毒手了……」陸雲清恨不能起立鞠躬,差點沒把咖啡灑在我身上。

  「我救了你師妹?」我警惕道:「你認錯人了吧……」

  「您就別謙虛了,梅凱爾已經透露了您的真實身份。」陸雲清尷尬笑道:「之前我師妹對您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梅凱爾?」師兄無暇理會我們之間的對話,斜著眼睛打量陸雲清道:「你現在跟他混在一起了?」

  「沒辦法,我師娘罹患重病,所需的藥材又相當罕見,無奈之下,我也只能去求他了。如果你還在任職的話,我也不用像現在這樣被人像條狗一樣使喚來使喚去了。」陸雲清苦笑著搖頭道:「我可不敢欠他什麼人情。」

  「那你這次來天堂島,也是他讓你來的?」

  「嗯……他說他有一位相當器重的手下最近因為某些緣故而突然退役,前晚來到了天堂島,想讓我幫他勸其回去。」陸雲清掏出一張照片道:「就是這個人,我剛查了酒店的旅客登記名單,卻沒發現他有入住,你們見過他麼?」

  那照片上的人無論怎麼看,都跟雪城日長得一模一樣!

  「沒有。」我和師兄齊齊搖頭。

  陸雲清收起照片,歎了口氣,「唉……這人海茫茫的,叫我如何找起。如果他沉溺在遊戲世界裡不出來的話,我豈不是更找不到了?」

  「你都沒和他見過面,梅凱爾怎麼會派你來遊說他?」師兄納悶地問道。

  「其實還有另一項任務要執行,這不過是順路的附帶任務而已,而且負責勸說的人也不是我。」陸雲清問師兄要了他的行動電話號碼後,起身彬彬有禮地衝我們略一鞠躬,告辭道:「我還有事先失陪了,等忙完後,我會再次與你們聯絡的,到時侯可還要請你們做我的嚮導哦!」

  「他說的另一項任務——該不會是指璐娜吧……」在酒店的電梯裡,趁著四下無人,我輕聲問道。

  「八九不離十。」師兄皺眉道:「這傢伙實力不俗,當年如果不是他主動隱退,絕對輪不到拉奇特當金徽的。這次梅凱爾可真找了個令人頭痛的幫手啊!」

  「不,他並不知道人質的事。而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我一手促成的哦!」

  「埃菲爾?!」我和師兄扭頭在狹窄的電梯裡找了半天,才發現身後的鏡子裡不知何時多了一位正朝我們巧笑靚兮的少女。

  「抱歉,這種低級空間感染源實在太多,還是用這種方式見面比較省力一點。」鏡子裡的埃菲爾用手敲了一月了師兄的腦袋,又捏了捏我的臉頰,笑嘻嘻地說:「嗯,這感覺真不錯。」

  「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師兄皺眉道:「難道是你通知他來的?」

  「不不,他是為了這個畫展來的。」埃菲爾似是在向我們邀功般得意道:「為了讓你們一勞永逸地解除煩惱,我就想到了這個點子。既然那個什麼梅凱爾能綁架別人的女兒,你們也不用跟他客氣,綁架他的女兒就是了。這樣一來,不但赫氏不會遇到危險,那個什麼璐娜不也徹底安全了麼?」

  「你的意思是說……」我無力道:「為了把梅麗雅引到天堂島上,你才會突然想要舉辦這個畫展的?」

  「對極了!不愧是我的主人呢!」埃菲爾獎勵地親了一下鏡子中的我道:「而且,為了方便你們離開,我還同時把另一個人也引誘過來了。」

  「誰?」我和師兄異口同聲地問道。

  「嗯……她既是你們某人前妻的師妹,又是個令某人相當頭痛的大小姐。」

  「龍吟瑤?」師兄納悶道:「她能幫人質離開?怎麼幫?」

  「啊,緋月琳是她師姐?!」我瞪著師兄道:「我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

  「啊!咳咳,這不是重點吧……」師兄尷尬地岔開話題,「難道那兩場歌劇就是專門為她準備的?」

  「沒錯。她現在已經來到了天堂島,而且正跟梅麗雅同住在這個酒店裡,你們可以先去綁架了梅麗雅,然後順道去找她,讓她幫你們離開這裡。」埃菲爾得意道:「前後大概也用不了幾分鐘,這件事情就能徹底結束。」

  「那麼,那個陸雲清……就是為了保護梅麗雅,才陪她一起來的?」師兄終於恍然大悟。

  「嗯,而且他師妹也一起來了,正和目標人物待在一起。不過,我會想辦法引開他的師妹,讓你們神不知鬼不覺地綁走人質。」埃菲爾狡黠地笑道。

  「我看……還是免了吧……」我不自禁地捧頭呻吟道:「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難道你們就這樣坐視梅凱爾無法無天,而不給他一點教訓麼?」埃菲爾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復而又無比沮喪道:「這可是我請了好幾位歷史上聲名顯赫的參謀一起幫我想出來的主意啊!」

  「綁架朋友的朋友這種事……我實在是做不出來。不過,你能找來龍吟瑤,倒的確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我苦笑著安慰埃菲爾,只是就算龍吟瑤會天龍吟,面對電腦操控的聲紋識別系統恐怕也無能為力吧……

  「那位大小姐是乘坐包機來的,而且就停在天堂島上,壓根不用經過什麼聲紋識別系統!」埃菲爾體貼地解釋完,又努力勸諫道:「可如果沒有梅麗雅作為人質,你們離開天堂島後,依然會很危險。這招雙管齊下,無論少了哪一方,都將不再萬無一失,你們別再那麼固執好不好!」

  「這不是固執,這是做人的原則問題……」我再次搖頭道。

  「可巴卡洛尼亞就很贊同我的提議,」埃菲爾不服氣地撅嘴道:「現在可是二比一哦!」

  我扭頭看了一眼師兄,卻見他毫不否認地聳了聳肩道:「其實也未必要用綁架這麼粗暴的手段,我們只要誘騙梅麗雅跟人質一起走就行了,只要讓梅凱爾得知人質和梅麗雅在一起,他自然不敢再胡來了。」

  「嗯……這倒是個好方法。」我想了想後,點頭道:「可要怎麼誘騙呢?」

  「這個嘛……」師兄撓了撓頭,「我又不認識她,自然只能由你去騙了。不過最關鍵的問題還在於陸雲清,不解決掉這傢伙,梅凱爾不會輕易就範的……」

  「怎麼解決?總不能殺了他吧……」

  「你別什麼事情都來問我好不好……別忘了鏡子裡還有一個無所不能的阿拉丁神燈呢!」師兄苦笑道。

  「嗯,我可以讓他迷失在某個魔幻空間裡,永世都找不到出口。」埃菲爾貌似極認真地考慮道:「或者讓他神志失常,完全忘記自己是來幹嘛的。雖然這樣做是違背天堂島的行事原則,但為了主人,偶爾出軌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還……還是免了吧……」我連忙阻止埃菲爾道:「他其實也不是一個壞人,只是有求於梅凱爾罷了……」

  「連我這個跟他出生入死過的兄弟都沒說話,你同情他做什麼?」師兄納悶地看著我道,「等事情結束,再好好補償他就是了。處理這種事可不能有什麼婦人之仁,對方既然不擇手段地要置我們於死地,我們手下留情可是會吃大虧的。」

  「對啊,就是因為主人你心地善良,才會總被人趁虛而入。」埃菲爾略帶責備地點頭道,「據我所知,你之所以會被牽扯進這一堆麻煩事兒中,就是因為你任由那個無良校長隨意壓搾的緣故。」

  「的確……」師兄若有所思地點頭道:「那個蘭丫頭之所以會賴上你,估計也是因為你太好欺負了吧!不過,那丫頭的確很討人喜歡,你也算是撿到一個便宜,只是以後可別再這麼容易心軟了。」

  面對師兄和埃菲爾的兩面夾擊,腹背受敵的我舉手投降道:「行了行了,讓我先試著去跟陸雲清談談吧,說不定赫氏會有他想要的藥材。實在不行的話,再按照你們說的來好了……」

  「這樣也好。」師兄搓著下巴道:「先文後武,只要他敢說個不字……」

  「我就立刻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埃菲爾在鏡中與師兄握手道。

  「……」

  「按住他!藥效需要十五秒才能發作,把窗戶擋住,別讓他跳出去!!」

  「對不起了,少爺!我們這也是為了您好啊!」

  就在我們剛走出電梯時,前面客房裡突然傳來的一陣騷動,嚇了我們一跳。

  急速飛奔至門口時,卻見一位背對著我們的窈窕少女正舉著一把小巧精緻的手槍,氣急敗壞地指著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璐娜。

  只聽她對被一群客房服務生牢牢按住的雪城日怒吼道:「哥哥,你在應召酒吧打工也就罷了,居然還敢誘拐未成年少女?!你這樣要是給爺爺看到了,他老人家估計會氣得立刻升天吧?!」

  「師叔……抱歉……」雪城日上氣不接下氣地衝我喊道:「我被麻醉槍……打中了……」

  我這才注意到他肩膀上一根細小的塑膠針管。

  那少女好奇地轉身,道:「師叔?我還你師父咧……咦?!羽?!」

  看著目瞪口呆的雪城月,我才猛然想起自己此刻沒戴面具……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們倆異口同聲地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收起長劍的師兄從門後走了出來,看著滿地的狼藉,厲聲道。

  「師父……救命啊!」正被眾人五花大綁的雪城日用盡最後一絲力量呻吟道。

  「你不是說去看阿蘭的姨媽了麼?」雪城月驚異地看著我道:「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難道她姨媽的牧場就在天堂島?」

  「你認錯人了,我是龍羽,只是臨時染了發而已……」我咳嗽一聲,偷偷拽了拽身邊的師兄,「因為我師兄說他的客戶不喜歡花裡胡哨的年輕人……」

  師兄納悶地瞅了我一眼,見我焦急地瞪著他,才含糊點頭道:「是啊,現在那些來應召酒吧的大媽們越來越難伺侯了,非要追求什麼純天然,還要高學歷,我也是實在沒辦法……」

  我聽得差點沒當場噴出口血來。

  師兄見我臉色不對,連忙補救道:「……啊!不過他們只是單純的陪酒而已,絕對的賣藝不賣身,畢竟這只是我們這一派磨練心性和眼力的必要手段而已……」

  不過,看著雪城月那張就快要打雷的臉,看來是越描越黑了……

  「您就是羅特……總統領?!」在得知師兄的身份後,雪城月驚訝得半天沒合上嘴,就連自己的高跟鞋踩到了她那已昏迷過去的親哥哥的手都一無所覺。

  「啊,前總統領……」師兄點燃了根雪茄,淡淡地補充道:「這麼說來,你們是奉了雪城拓烈的命令,來把阿日帶回去的?」

  「不不……」面對著自己所崇拜的偶像,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雪城月竟少有地慌亂了起來,不過旋即便恢復了鎮定地點頭填怪道:「對啊,這個該死的哥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爺爺都差點被他給氣死了。」

  「可我剛剛才同意收他做徒!你就這麼把他帶走,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

  「啊!……」雪城月驚喜地摀住自己的嘴,「您真的……收他當徒弟了?」

  「是啊,這還要多謝你那位冷羽同學,就是那個混蛋把我在天堂島上的消息洩漏給這傢伙知道的。」師兄斜眼瞅著我道。

  辛苦你了,師兄……我在心底小聲道。

  「啊!我要把這個好消息立刻告訴給爺爺……」雪城月說著就掬出行動電話。

  師兄阻止道:「這種事情還是當面告訴你爺爺比較好,暫時就別驚動他了。」

  「也是呢……」雪城月不好意思地收起行動電話,微一鞠躬道:「那就要麻煩您到時再跑一趟了。」

  「……」師兄納悶地瞅了我一眼,彷彿在問:我什麼時侯說要去見那隻老狐狸了?」

  「對不起,讓你受驚了。」雪城月又對璐娜鞠了一躬道:「不過請放心,我絕不會再讓我哥哥碰你一根寒毛的。」

  「啊!你誤會了……」璐娜小聲道:「我不是他女朋友……」

  「咦?……」雪城月愣了幾秒後,彷彿突然明白過來般,難以置信地回頭用槍指著我問道:「那是他女朋友?」

  「喂!別胡亂拿槍指人好不好……」我心驚膽戰地高舉起雙手道。

  璐娜則慌亂地擺手道:「不不……我只是被他們救出來的……」

  「無辜受害者罷了……」深怕露餡的我立刻介面:「話說我們昨天剛巧碰到一幫殘忍的人體器官倒賣團伙,正在他們要對這個女孩下毒手時,出手救了她。」

  「我又沒有問你……」雪城月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又回頭對璐娜嫣然一笑道:「放心吧放心吧,不會再有事兒了。你家住哪裡?要不要我順便送你回去?」

  「呃……這個……」璐娜不知所措地看著我。

  「不用麻煩了,等一下我們會親自將她移交給駐紮在天堂島上的龍騎警。」師兄適時救場道:「難道你下船的時候沒看到旁邊貼著的政0府尋人照片麼?那上面的,就是她。」

  「哦?怪不得總覺得有些眼熟呢!」雪城月恍然大悟地再次打量著璐娜。

  「小姐,我們預定的包機還有二十分鐘就要起飛了,再不快點……」一位偽裝成客房服務人員的手下小聲提醒道。

  「我知道了啦!」雪城月不耐煩地瞪了那手下一眼,再次恭恭敬敬地對師兄鞠了一躬道:「那我就先告辭了,總統領大人。對了,您以後都住在這兒麼?」

  「前總統領……」師兄滿臉笑容地點了點頭,「歡迎隨時再來,我不送了。」

  「您太客氣了,我哥哥就托付給您了。」雪城月又鞠了一躬。

  「放心吧!」

  「小姐,我們就這麼回去的話,可怎麼跟老老爺交差啊?!」另一位手下小聲提醒道。

  「嗯……」雪城月頗苦惱地點頭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地舉槍指著我道:「那就把這個抓回去湊數好了!」

  「喂!有你這麼湊數的麼?!」我氣急敗壞地大喊道。

  「你居然讓雪城日去應召酒吧打工?」我渾身發抖地指著師兄,「有你這麼當師父的麼?!」

  「這也是沒辦法啊!」師兄無奈歎道:「他這麼心高氣傲的傢伙壓根不適合修煉我們的心法,如果不用這種方式磨掉他那身傲氣,我也想不到別的法子。」

  「隨便找個地方打工不就行了,非要去那種地方才能磨掉那個什麼傲氣麼?」

  「不光是傲氣的問題,還有那身難馴的野性。梅凱爾對他也算是夠青眼有加了,不光傳授武藝,我看可能連女兒都想嫁給他,可這小子是說走就走,一絲留戀都沒有。」師兄瞅著尚未醒來的雪城日皺眉道:「重病得下猛藥,不徹底磨光這小子身上的稜角,恐怕一輩子都沒法學我們的武功。」

  他頓了頓又道:「其實,他這性子和天賦最適合修煉天鷹派的功夫,梅凱爾如此看重他也不是沒有道理,只可惜……」

  「非得磨光稜角?」我納悶道:「雖然太傲氣是不太好,可全磨光了的話……是不是會適得其反啊?」

  「沒辦法,我還沒到那種能因材施教的宗師境界,只能先這麼來了。」師兄聳肩道:「除非咱那老頭子肯親自出山,不過你覺得可能麼?」

  「也是……」我頭痛地陪著他一起歎了口氣。

  「那個……什麼是應召酒吧?」一直沒說話的璐娜,在一旁好奇地小聲問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6 09:06 AM

第二十五集 第四章

「……我們這次來,沒有通知過任何人,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一位剽悍的女經紀人攔在門口,惡狠狠地審問著我。

  「是她自己打電話告訴我的。」我舉起行動電話示意了一下,「我是她朋友——龍羽,有急事要找她。」

  「……」女經紀人冷冷地上下打量了我半天,突然又關上門,「請你稍等。」

  原以為龍吟瑤聽到我的名字後肯定會出來見我,誰知半分鐘後……

  「……如果賴著不走的話,真的隨便怎樣都可以麼?」一個似曾相識的女聲在門內小聲問道。

  「放心,這種混蛋歌迷我見多了,自以為長得帥,家裡又有點錢,就想來混水摸魚……不過你也別打太狠了,只要讓他幾天見不了人就行。」

  長得帥,有點錢……難道是在說我?

  「可我沒和不會武功的人交過手啊!」

  「一回生,二回熟。以後這種事情還多著呢,你就先當練練手吧!」

  「那……要是讓龍小姐知道的話……」

  「只要不被媒體記者當場抓住就行,阿瑤從來不會管這種閒事的。」

  「好吧,我試試看……」

  「咯吱」一聲,門再次打開……

  「抱歉,龍小姐的電話簿裡……」一位戴著銀色面具的少女才剛說了半截話,便突然「啊」的尖叫一聲,狠狠關上了門。

  「……」陸雲清的師妹?她怎麼跑這兒來了……

  「瑪麗姐,他他他……可能真的是龍小姐的朋友!」

  「不可能,電話簿裡根本沒他的名字……你可千萬別被他的長相騙了。」

  「不不不,我見過他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還和梅麗雅小姐認識呢……」

  「那我讓他進來?」

  「別別別!我現在哪兒好意思見他啊!」

  「那到底該怎麼辦?」

  「我……我也不知道啊!……」聽那聲音,這位「師妹」急得快哭出來了……

  就在門內鬧得不可開交之時,旁邊一間客房的門突然打開,龍吟瑤那盛氣凌人的聲音霎時傳了出來。

  「……我不管到底讓不讓帶攝影機,反正每一個細節,你們都要給我拍下來!我再說一遍,化妝、服飾、表情、音樂,甚至是手指的動作,所有的細節都要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搞到手!散會!」

  就見一身時髦打扮的龍大小姐戴著副墨鏡,急步走出臨時充當會議室的客房,講著行動電話。

  「喂?你剛才說你哥哥拜羅特為師了?他現在在哪兒?」

  她邊說邊不經意地朝我這裡看了一眼,扭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哦……就是說憑咱倆的交情,你也不肯告訴我咯?……」

  說著,她停住正把玩著從肩頭滑落的長髮的手,面露驚異。

  「卡荻羅納爾的帆船包?你以為我是雪塔聯盟的會長麼?!我一周前才把他那個神經病兒子從舞台上踹下去好不好……」

  「聖黛麗絲的海豚胸針?會眨眼睛的那個?……你乾脆買條活的,別胸口上算了,一樣會眨眼,而且還便宜……」

  「……我又不是聖誕老人,你明年有沒有鞋子穿,關我什麼事兒……」

  「喂,我什麼時侯不夠朋友了?上次你往老白毛茶筒裡倒辣椒油,可還是我幫你扛的雷……」

  她氣哼哼地停下腳步,叉腰繼續威脅著。

  「如果老白毛知道真相的話,你該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吧?還不快點給我從實招來!」

  像雪城月這種主動往獵人槍口上撞的大無畏的肥羊精神,還真是令我敬佩到無語……難怪阿呆曾諄諄教導我「敲詐別人前,一定要想好自己有沒有把柄落在人家手裡」,眼前這一慘案無疑就是最好的例證……

  「嗯,這才乖嘛……雪塔大酒店三九O四,好,那我立刻去拜見一下……」

  說著,她復又優雅地朝前走去。

  「我?我就在天堂島啊!」如銀鈴般得意地笑了兩聲後,她突然驚訝地再次停下腳步,失聲道:「他師弟?……羽?!!!……這麼說,他也在天堂島?」

  她這才彷彿想起什麼似的,猛然回過頭來……

  我衝著呆若木雞的她微微一笑,指著門後那兩位尚在喋喋不休地討論著該不該讓我進去的女人道:「她們說……你不在……」

  在我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告知了好不容易才從莫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的龍吟瑤後——當然,營救的過程和幕後的主使都被我刻意略過——她又再次陷入到了更大的震驚當中。

  「那些黑幫頭目瘋了麼?赫氏什麼時候招惹過他們了!」拍案而起的她,氣得差點把銀牙咬碎。

  正是要達到這一效果的我,連忙假意安撫道:「這大概只是為了引起更大的公憤,好讓馬蘭在內訌中徹底失去白道的支援罷了。所以現階段為了震懾那些亡命之徒,我們不得不借用一下梅凱爾的聲威了。只要能讓梅麗雅跟在璐娜身邊,任那幫人再怎麼膽大包天,也不敢肆意妄為了吧!」

  「哦……」突然恢復了冷靜的她,上下打量了我半天後,端起一旁已經涼了的茶慢慢抿了一口,「這麼說來,我不但要幫你和人質瞞天過海地飛出天堂島,還要把毫不知情的梅麗雅也拖進來?」

  「就現階段而言,這是唯一能徹底保證璐娜安全的方法了。」我肯定地點了點頭,「他們在政府軍中的眼線實在太多,我們不能不防啊!」

  「嗯,確實,不過……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她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令我一時摸不著頭腦,「嗯?你說什麼?」

  「喂!別給我裝傻。我可只是個奉公守法的平頭老百姓,連看到紅燈也只能老老實實停車的那種!既不能像你們這樣飛天遁地來去無蹤,也不能像梅麗雅那樣隨時都有一堆高手保駕護航。要是那幫黑幫分子得知我幫你們掩護過人質的話,等你這傢伙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們找上門來砸我的場子該怎麼辦?!」她將茶杯往桌上一頓,白了我一眼道:「沒事兒的時侯連個影子都看不到,就連聯繫方式都不留一個,等有事兒了才急巴巴跑來找我,你真當我是個可以任意搾取勞動力的全民義工啊?」

  「……」我愣愣地看了她半天,才小聲提醒:「他們可是要炸掉赫氏耶……」

  「我不管!反正沒好處,我絕不幫忙!」她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看我。

  「你真的能眼睜睜看著赫氏被炸?」我難以置信地瞪著她,「能源更新計劃眼看成功在即,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校長的心血毀於一旦?」

  「你還沒聽明白麼?我是不忍心,可我也不能白干。」她盯著窗外飛來飛去的海鷗,慢條斯理地說著,「況且那老白毛也沒跟我說過要全力協助你,我憑什麼這麼自覺地往火坑裡跳啊?」

  「好吧,你說吧,到底怎樣才肯幫我這個忙?」我硬生生壓下胸中快要爆炸的怒火,極為生硬地軟語相求道。

  「這個嘛……」剛才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她此刻竟突然笑容滿面,用著一副不怕你不就範的興奮神情看著我道:「很簡單,只要你在這張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她推過一張密密麻麻印滿了字的紙,還很慇勤地遞上自己專用的金製簽名筆。

  「帕麗絲兒……女性化妝品代言契約書?」我納悶地抬頭看著她。

  「啊!拿錯了!」她趕忙抽回那張紙,又從桌上厚厚的文件夾中翻了兩分鐘後,才尷尬地衝我甜甜一笑,重新遞過來另一張印滿了字的契約紙。

  「私人貼身保鏢……?拜託,大姐……你不是已經有一個保鏢了麼?」我指著隔壁那位陸雲清的師妹,苦笑道。

  「又沒規定過只能雇一個。」她撅著嘴道。

  「不行,這是不可能的。」我推開那張紙,無力地搖著頭,「我可沒時間給你當保鏢。」

  「喂!你看都沒看就說不可能,也未免太不尊重我了吧?」龍吟瑤氣得直跳腳,「我可是給了你充分的自由時間哦!薪水也很高的!」

  「免談……」我扭頭望向窗外,看著那群依舊在撒歡的海鷗。

  她渾身發抖地指著我道:「你就能這樣眼睜睜看著赫氏被炸?能源更新計劃眼看成功在即,難道你就忍心看著老白毛的心血毀於一旦?」

  「……」大姐,你這立場轉變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那好,你不簽,我就不幫忙。」她氣呼呼地背對著我坐下,「到時候赫氏被炸了,你就等著被那老白毛千里追殺吧!」

  「到時候被追殺的,應該是你這見死不救的傢伙吧?!」我沒好氣地提醒她。

  「我就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你的錯!」龍吟瑤嘟著嘴哼道。

  「……」如果不是因為事態緊急,此時的我還真想把她按在桌上狠狠打一頓屁股!這到底是從哪家幼稚園偷跑出來的丫頭!……就在我正自腦海中將她揍得痛不欲生之際,一幅久違的畫面突然浮上眼前……

  「對了,阿瑤,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在天堂島時的事情麼?」我慢悠悠地轉著筆道:「當時暗月家的人來找我要天堂島的終身會員證,而你卻擅作主張地把我的會員證送給了他們……」

  她聞言扭過頭來,不服氣道:「那時可是你說讓校長來決定的啊,我哪兒有擅作主張……」

  「嗯……我說讓校長來決定,於是你就打了個電話過去……我記得你當時用的是行動電話吧?我倒是很好奇,當時你是怎麼打通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漩渦可是昨天才剛剛消失的啊!」

  就在我說到「你是怎麼打通的」時,她就彷彿一隻被當場抓住正在偷腥的貓一般渾身猛的抖了一下,直到我說完好半天後才心虛地偷瞄了我一眼,小心翼翼道:「你……你都知道了?」

  「我也是這次來之前才知道的。雖說現在暗月楓跟我關係不錯,就算再送他一張會員證也沒關係……可一想到某個人當時那唯妙唯肖的演技,我就有種……嗯,莫名的心痛…」

  看著背對著我的她沒了動靜,我故意長歎了口氣,用著極為沉重的語氣緩緩起身道:「我這輩子雖說也被人騙過很多次了,但被朋友騙,這可還是頭一回……不過既然你連赫氏被炸也覺得無所謂,那我也無話可說了。如果能有緣再見的話……希望我們到時還是朋友。」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你從沒把我當朋友看,那我也不再跟你廢話,以後各走各的路,只當誰都不認識誰。

  說罷,我放下那支籤字筆,轉身朝門口走去。

  「站住!」

  聽著這聲期盼已久的清叱,都已經握住了門把手的我,這才鬆了口氣。故作愕然地回頭,眼前的景象卻把我給嚇了一跳……這這這……這丫頭怎麼又哭了?!

  「誰說赫氏被炸,我也無所謂了?!你真以為我就這麼無情嗎?!」如同一隻受傷的小鹿般瞪著我瑟瑟發抖的她,晶瑩的淚水似斷線的珍珠般從眼眶裡不住滾落下來,激動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鼻音,「什麼莫名的心痛,什麼希望還是朋友……你以為我願意這樣逼你麼?!」

  她越哭越凶,連聲音都哭啞了,「每次都是……每次都是……莫名其妙地就出現在人家面前,不是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就是對人家大吼大叫,然後連聲再見都沒有就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還連個電話都沒有,說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我毛骨悚然地看著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你以為我就這麼願意趁人之危麼?你以為我真喜歡用這種東西把你留在我身邊麼?!你以為我就不知道女孩子該有的矜持麼?!」她哭著抓起那張合約,用力地揉成一團,

  「可每次想見你的時侯,我都壓根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你,你倒是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她那激烈而哽咽的話語,雖然並不響亮,卻如同一陣陣巨雷般轟得我腦中一片空白。

  等了好一會兒,直到她終於停止了對那團紙的蹂躪後,回過神來的我才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真的那麼想見我?」

  「……」背對著我的她,只是無聲地抽泣著。

  「可剛才那個戴著墨鏡,打著電話……從我身邊走過都當沒看見我的人……是誰啊?」

  「少跟我貧嘴!」她帶著濃濃的哭腔低吼了一句。

  「好吧好吧……」我歎了口氣,「雖然我無法保證以後你每次想見我的時侯都能出現,不過接下來的兩周內,你隨時都可以見到我。」

  又過了彷彿半個世紀那般長久的時間後,我才聽到她用極低的哭聲輕輕問了句,「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篤定地點頭道,只要一天沒將璐娜送到她老爸手裡,就算你趕我,我也不肯走。」

  她抽泣著緩緩轉過身來,用兩隻哭腫了的眼睛極為懷疑地盯著我。那臉上的神情活像是一隻剛把爪子從捕獸夾裡撥出來就又看到不遠處還有另一塊羊肉的小母狼般……

  「……不會再不辭而別了?」她小心翼翼地求證。

  「我什麼時侯不辭而別過了?」我皺起眉,努力地回憶著。

  「你還敢說!」她小臉一皺,聲音裡頓時又充滿了哭腔。

  「好好好……別哭了,別哭了……」我提心吊膽地衝著她直擺手,「我保證下次離開前一定跟你好好地打完招呼再走,行不行?」

  她緊抿著的唇角直到此刻才終於顯露出一絲欣喜的笑意,卻又立刻靦腆地低下頭去躲開了我的視線……

  這三分忸怩,七分嬌羞的神情,雖是一瞬而逝,卻令我剛放下來的心立刻又不自禁地漏跳了幾拍。

  從洗手間轉個身出來,那個剛才還哭得跟被勒令減肥的二百五十一號般的龍吟瑤,立刻又似個沒事兒人般開始仔細詢問具體的協助方案。一旦認真起來的她,就像是個在職場打了幾十年滾的女記者般精明幹練得咄咄逼人,壓根就不容我有任何喘息之機,僅花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便擬定出了具體的行動方案。

  「畫展結束時就是我們撤離的時間,我會說服梅麗雅跟我一起走。璐娜和你的身份證件,我會馬上派人去辦理,以應付臨時的抽檢。而這段時間內,你最好能去換件衣服,順便洗個澡,不然等一下見到梅麗雅會很失禮的。」

  「很臭?」我納悶地低頭聞了聞衣服上的味道,沒什麼不對啊!」

  「一身血腥味……對了,你還沒見過她吧?」

  「梅麗雅?沒有……」才怪……

  「她對你的印象很好,所以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她合上記事簿,抬手看了看表,道:「還有三十分鐘畫展就要開始了,你快點把璐娜帶來,不然來不及化妝了。」

第二十五集 第四章 下

「嗯?跟她談妥了?」師兄抬頭瞥了我一眼,一邊繼續教在一旁記筆記的雪城日如何給嬰兒換紙尿布,璐娜則在旁邊興致盎然地看著他們擺弄桌上那個光溜溜的洋娃娃。

  「嗯……雖說不太順利,但總算是答應了。」我好奇地盯著那個仿真洋娃娃,「你們這是在幹嘛?」

  「哦,師父準備讓我白天兼職幫人帶嬰兒,說是這樣能培養我的耐心和愛心。」雪城日低頭看著筆記道:「我剛才上網查了一下,來這裡辦公的政fu府職員很多都是新婚不久的年輕人,所以這份工作應該會很吃香吧……」

  我看你被他賣了都還在幫他數錢呢……

  「哪,要記得在擦乾淨屁股後再擦一層爽身粉,就像這樣,然後再照我剛才教你的方法包起來……」師兄說著站起身來,讓開位子道:「你來試試吧!」

  趁著雪城日認真實踐的當兒,師兄點著了雪茄,瞅著我道:「咦?不是說不太順利麼,怎麼還這麼高興?」

  當然了,被一個一直把我當白癡的女生直言不諱地告知很想我,多少還是會有點小得意吧……我咳嗽了兩聲,沖一旁的璐娜道:「對了,等一下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待會兒的畫展你將全程陪同。你昨晚沒睡覺,現在好撐得住嗎?」

  璐娜連忙點頭道:「能!當然能了!是龍吟瑤麼?你們真的認識她?」

  看著她那跟之前判若兩人般歡欣雀躍的模樣,我納悶地瞪向師兄,「你給她吃什麼藥了?」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她是龍吟瑤的歌迷,還是超鐵桿那種……」叼著雪茄的師兄,頭痛地聳了聳肩。

  「啊!稍等我一下,我要補個妝!」璐娜拎起從葉靈劍別墅裡拿過來的小型化妝盒,就往洗手間跑。

  「別化了,她正在那邊等著你呢,而且她那裡還有專門的化妝師……」

  「不行!不化妝會顯得太失禮的!」

  「遲到的話,會更失禮的!」我衝著洗手間無力地喊道。

  天哪,那個動不動就哭鼻子的龍吟瑤……魅力真的有這麼大?

  送走了璐娜後,洗完澡換了身衣服的我,開始與師兄討論此次行動最後的一個麻煩——陸雲清。

  「這傢伙雖說本質不壞,但執拗起來卻是非不分,頑固得很。」師兄歎了口氣道:「想要說服他,只怕不太可能。」

  我皺眉回想道:「我記得上次見他時,他說他要找的藥物是什麼火蛭……如果赫氏有的話,那他豈不是不用再聽從梅凱爾的命令了?」

  「火蛭?!」師兄愕然一愣,想了想,「我聽說那東西極其稀有,只生活在極地附近。而且一旦脫離宿主,就會立刻死亡,地處溫帶的赫氏是不可能有的。」

  「那生態平衡研究所裡也沒有?」

  「嗯……那裡倒是有冰川,可卻未必有火蛭……」師兄說到這裡,突然猛的一拍桌子道:「對了,馬蘭有啊!」

  「馬蘭?!璐娜的父親?」

  「對啊!我早年曾聽一位朋友提起過,當年馬蘭的師父因遭人暗算,身中極其可怕的陰寒之毒,除了火蛭之外根本無藥可解。於是,他就把他師父托付給我那位朋友,只身前往西伯利亞。幾天之後,這傢伙居然用自身做宿主,硬是忍受著火蛭的劇毒,從西伯利亞爬了回來,才終於將他師父從鬼門關里拉了出來。聽說當時救完他師父後,馬蘭渾身上下已是赤紅一片,連七竅都在滲血,要是再晚一點,他自己的命恐怕都沒了。」

  「這……也不能說他肯定就有啊!而且,還是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了。」

  「哼哼,就算他沒有,也肯定知道哪兒有活的火蛭,不然偌大的西伯利亞,怎麼可能讓他在短短幾天內就找到了。」師兄信心十足道:「而且據我所知,政府手裡只有火蛭毒液的樣本,卻沒有活的火蛭。而且,那毒液根本無法用冷藏的方法來保持其活性,陸雲清分明是被梅凱爾給騙了。」

  正在一旁學習如何控制奶溫的雪城日聞言點頭道:「政府手中的確沒有活的火蛭。我父親曾經想利用火蛭的毒液開發一種治療心臟病的特效藥,千方百計地想從政fu府那裡申請一些,可惜動用了無數人際關係之後,結果卻是不了了之。畢竟這毒液如果不是從活火蛭身上即刻提取的,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這麼說來,現在唯一能救陸雲清他師娘的人,反倒是只有馬蘭了?!」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柳暗花明,我興奮得有些難以置信。

  師兄笑道:「看來是的。不如這樣吧,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見梅麗雅,順便告訴這小子,他的救星就是璐娜的老爸好了。」

  再次步出雪塔大酒店時,天堂島上空的立體電視台已開始了新一天的宣傳。

  「怎麼了?發什麼呆呢?」師兄在身後推著我。

  仰望著天空上一位位正翻動著鍋勺製作美味佳餚的歷史名廚,我咬牙切齒道:「埃菲爾分明是故意的!我今晚要走,她卻在明天搞什麼歷史名菜鑒賞大會?!」

  「這創意不錯啊!」師兄忍不住讚歎道:「我看這次雪塔聯盟想不賺翻都難了,所有食材均由他們獨家提供,政fu府估計都要眼紅得發瘋啊!」

  「……菊花蟹球、瑞士排骨、香薰鵝肝、鮮燉河豚……哇!居然還有早已失傳的印du度菜!」我嘖嘖驚歎。

  「不行……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抬頭仰望的師兄「咕咚」吞了口口水,「明天這個名菜鑒賞大會,我一定要參加!」

  看了半晌後,我突然納悶道:「對了……我們現在要去幹啥來著?」

  「……吃午飯?」瞪著天空的師兄茫然道。

  「不對吧,現在才不到九點……」我冥思苦想。

  「可是我突然覺得好餓……」

  「我也是……」

  「啊!!我們要去看畫展!」在餐館裡大嚼著小羊肉的我猛然驚醒道:「天哪,都九點半了!

  「!!」滿嘴都是烤鴨的師兄恍然大悟地瞪著我喊道:「喂啊(對啊)……哇攢(畫展)!!」

  急匆匆趕到位於天堂島正南方的畫展所在地,卻見一座氣勢恢宏的仿古式城堡正憑空屹立於大海之上,一道連接著島嶼和宮殿的巨大浮橋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硬是將長數百米的大橋擠得密不透風。旁邊還有無數艘白色小船正不停地往來穿梭,將在沙灘上等待的遊客們分別送往城堡的其他數十個入口。

  直接從海上奔至城堡偏門,剛一進門,眼前頓時一片豁然開朗。腳下一座如數十個體育場大小、青石鋪就的廣場上正矗立著無數代表著人類歷史各個時期、地域不同風格的建築群,而周圍一圈參天古樹如一群頂天立地的巨神般俯瞰著這片人類藝術的殿堂。原來這城堡裡面竟然還有另一個魔幻空間,而我們進來的入口,便是一棵古樹上的巨大樹洞。

  沿著環繞古樹的樓梯拾階而下,剛到達地面,立時就有數十位靚麗的導遊小姐紛紛迎上前來為遊客們帶路。

  「我代表天堂島全體居民,竭誠歡迎您二位的到來。」一位身材高挑的導遊小姐徑直走向我們,笑容可掬道:「龍吟瑤小姐她們正在第一百二十七號展區,請您二位跟我來。」

  一路上,導遊小姐如數家珍般跟我們介紹著路經的每一座建築物所處的年代和社會背景,以及當時有名的畫家和作品。

  當路經第三十五號、三十六號展區時,卻見外面人山人海,將那兩棟風格迥異的建築圍得水洩不通。

  見我們好奇不已,導遊小姐笑道:「這裡分別是歐洲文藝復興時期與古代中國明清時期各位大師的畫作,其中最著名的,自然是各位耳熟能詳的《蒙娜麗莎的微笑》與《最後的晚餐》了。」

  不知不覺間,一百二十七號展區已遙遙在望。而此時周圍的建築風格已非常接近現代,不再像之前那般或雕樑畫棟,或雄渾厚重,極盡奢華之能事,而均是採用輕快明麗卻又偏離常理的手法,於簡約中凸顯出濃濃的藝術氛圍。

  甫進入一百二十七號展區,我和師兄便被門口大廳中央的一幅作品震懾住了,卻見一大堆不銹鋼叉勺彷彿餐具生產廠的報廢間般被人胡亂地粘連堆砌成一座兩人高的小山,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看不出其到底想表達出什麼樣的含義。

  「這也是藝術?」師兄圍著它轉了兩圈,不住搖頭道:「太抽像了點吧……」

  「會不會是不小心被遊客給弄塌了……」實在是不明其意的我,自我安慰道。

  突聽身後一位女子笑吟吟道:「這幅作品的重點並不是這堆叉子和勺子,而是它們的影子……」

  經她這一提點,我們才驚覺它投射於地面上的影子竟然是艾菲爾鐵塔,其上每一根縱橫交錯繁雜無比的鐵梁,甚至是欄桿,都被清晰細緻地掩映出來,當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莫名驚歎了幾聲,我故作驚訝地扭過頭去,與抬起了遮面墨鏡的龍吟瑤四目相對道:「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也沒想到會碰到你這傢伙。」她嫵媚一笑,拉著身後的梅麗雅衝我介紹道:「這位可是前金徽的千金,梅麗雅小姐。梅麗雅,這就是阿楓經常跟你提起的他真正的老大,龍羽……」

  「啊!真的好像!」一身清麗的學生打扮的梅麗雅衝著我掩口驚呼,「你……你們真的不是雙胞胎?」

  「誰?和暗月楓?」我一時沒明白過來,「怎麼可能!」

  說完,我才想起來她指的是我的另一個身份,連忙尷尬笑道:「哦,你說冷羽啊?嗯,我們以前也常常這麼暗自懷疑,不過都是懷疑對方是不是被父母當禮物送給親戚了……」

  「這位是璐娜,我新聘的助理。」龍吟瑤指著身後另一位女孩子道。

  此時的璐娜已被打扮成了一位幹練的女秘書,不光染黑了髮色,還戴上了一副眼鏡。就見她衝我微微點頭一笑,又調皮地眨了眨眼,可見能陪在龍吟瑤身邊讓她此刻有多興奮。

  「這位是……」還未等龍吟瑤介紹,一旁的師兄已經大步上前,狠狠拍著正要衝我們打招呼的陸雲清道:「雲清兄,想不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啊!」

  不待陸雲清開口說話,師兄便拉著他快步離去,邊走邊回頭衝我們略帶歉意地點頭道:「我和雲清兄去說會兒悄悄話,你們慢聊。」

  「羅兄,我還有要務在身,不能擅離……」

  「給我過來吧,你!不然到時候可別後悔……」師兄不由分說地將他拽走了。

  「羅……兄?」龍吟瑤與梅麗雅面面相覷,前者略帶驚異地瞅了我一眼,見我微微點頭,這才驚呼道:「難道他就是前金徽,羅特羅總統領?」

  「什麼?!」梅麗雅驚訝得差點沒叫出來,「怪不得……」

  「噓……」我故作神秘地輕聲道:「他現在的名字叫巴卡洛尼亞,還請你們為他保密。」

  「他真是你師兄?」龍吟瑤小心翼翼再次確認,「你這傢伙也太好命了……」

  我瞅了一眼在一旁已經驚訝到瞠目結舌的梅麗雅,以及同樣震驚無比的璐娜,一種莫名的自豪感頓時油然而生,卻還假裝謙虛道:「你們不要這樣好不好……有這樣一位師兄有什麼好值得驚訝的麼?」

  「只有你這種沒心沒肺的傢伙才會不感到驚訝吧!」龍吟瑤又羨又妒地狠狠白了我一眼。

  一番寒暄過後,躲開了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們在二樓的休息室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咦?這幅畫上畫的是什麼?」梅麗雅指著對面牆上一幅貌似金屬螺絲的畫作好奇道。

  就在我茫然以對時,一旁的璐娜已流利地介紹道:「這是九千年前著名的畫家,同時也是作曲家的斯摩弗朗的代表作《藝術人生》,他習慣用流暢的金屬色畫面來表達優美的音樂故事,這幅畫其實講的就是他的一位紅顏知己的人生歷程。螺旋的頂點即是她人生的開始,湊近點的話,可以看見每一道螺紋上都有十幾幅立體感極強的人物寫xie真。」

  「噢?!真的耶!……哇,真是一位芳華絕代的淑女,就像在眼前活過來一般呢……」

  湊近那幅畫仔細觀摩的梅麗雅不住驚歎,又轉過身來拉著璐娜輕聲道:「璐娜,你以後要是覺得阿瑤太凶的話,我可是高舉雙手歡迎你來陪我哦……」

  在她身後的龍吟瑤氣哼哼湛:「哪有你這種當著僱主的面挖人牆角的!」

  嚇了一跳的梅麗雅回頭看了龍吟瑤一眼,又轉身湊到璐娜耳旁竊竊私語道:「看,果然很凶吧……」

  「喂!別以為我聽不見!」

  就在璐娜陪著梅麗雅繼續欣賞畫作的時侯,龍吟瑤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

  「那邊的歌劇馬上就要開演了,瑪麗姐和阿蕊已經幫我們佔了一排不錯的座位。」龍吟瑤放下電話,對她們二人道:「趕快過去吧,我可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阿蕊?哦……我這才想起陸雲清的師妹叫做詩籐蕊。

  龍吟瑤轉身問我道:「羽,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嗯……我對歌劇可是一竅不通,就不去浪費座位了吧!」

  「我……我也是……不如我留下來陪龍羽大哥吧……」梅麗雅在一旁靦腆地舉手道,就像是盼著早日獲釋的死si囚般無比期待地看著龍吟瑤大法官。

  「你說什麼?」龍吟瑤沒聽清般地斜眼瞪著她,那臉上的表情分明在說:你要敢不去的話就給我試試看!

  「可龍羽大哥一個人留在這裡,肯定會很寂寞的啊!」梅麗雅小聲地負隅頑抗道。

  「這種鐵石心腸的傢伙,壓根就不值得你來同情!」龍吟瑤哼了一聲,拽著她就朝樓梯口走去。

  「啊!龍羽大哥,救命啊!」

  看著被龍吟瑤如拽寵物狗般拖走的梅麗雅臉上那快要哭出來的神情,我也只能抱以同情的苦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6 09:06 AM

第二十五集 第五章
藉著導遊小姐的指引,當我找到正在三樓餐廳裡聊天的師兄和陸雲清時,他們二人的談話似乎陷入了某種膠著狀態。

  沖陸雲清微微點頭示意,我坐在師兄旁邊輕聲問:「都告訴他了麼?」

  「該說的我都說了,可這小子卻說已經答應梅凱爾在先,而且也不想和黑道扯上關係……」師兄無奈道。

  我忍不住沖陸雲清皺眉道:「你難道還不明白梅凱爾是在騙你麼?政府手裡根本沒有活火蛭!」

  陸雲清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抱歉,我不是不想相信你們,只是我也不相信梅凱爾敢騙我師父。再說了,你們也無法證明政府手中沒有活的火蛭。」

  「那你到底要我們如何證明給你看?」我頭痛道:「我們又沒法去跟政府說,讓他們把火蛭拿出來給我們看看是死是活。」

  「別跟他浪費口舌了,我看還是把這小子交給埃菲爾處置算了……」師兄在一旁小聲嘟囔道。

  隨著一位女服務員的走近,我們立刻陷入了沉默。

  正當我以為她要問我是否點餐時,豈知她竟優雅地坐在了我們身邊,輕笑道:「想要證明政府手中有沒有活火蛭,那可是簡單得很哦……」

  「阿瑤?」

  「埃菲爾?」

  「師娘?

  見我和師兄愕然瞪著她,埃菲爾調皮地眨了眨眼,又扭頭對著目瞪口呆的陸雲清詫異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陸雲清猛然清醒過來,尷尬地別開視線道:「抱歉,我認錯人了……」

  我瞅著這眉眼間與龍吟瑤極其神似的女子輕聲道:「埃菲爾?」

  埃菲爾豎起小指衝我做了個噤聲動作,笑吟吟地看著陸雲清道:「你沒認錯,當年你送我去見你師父時,我就是現在這模樣。你應該不會忘記吧,陸大哥。」

  聞言不由自主再次看向埃菲爾的陸雲清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陸大哥」口吐像渾身一震,心蕩神迷間,茫然而又激動的眼中霎時充滿了無比的期待,卻又似帶著無限的痛苦,交雜出一種極其複雜的神色……突聽「卡」的一聲脆響,卻是他手中的不銹鋼湯匙已斷成了兩截。

  見此情景,我和師兄對視一眼,都是心中恍然。這陸雲清八成是暗戀著他師娘,可惜人家卻看上了他師父……

  果然只聽埃菲爾道:「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是大哥哥一般,時刻記得你對我的好,所以值此臨別之際……才特地來向你告別的。」

  「別,阿馨!你別走,我一定會救活你的!」剛才還在說認錯人的陸雲清,此刻卻緊張地一把抓住埃菲爾的手死死不放道:「我馬上就可以拿到活的火蛭了,你一定要等我回去啊!」

  「不,你拿不到的……」埃菲爾輕輕一縮便掙開了他的手,「現在的梅凱爾,早已不是你所熟悉的那個梅凱爾,他已經迷醉在權力與慾望的漩渦之中,泥足深陷,難以自撥了。你若是還對他寄予希望,遲早會被他害死的。」

  「那我該相信誰?誰才能救得了你呢?!」陸雲清急得嗓子都啞了,深怕一眨眼埃菲爾就會從身旁消失。

  埃菲爾但笑不語,只是扭頭看著我和師兄。直到陸雲清也怔怔地隨著她的目光轉向我們時,她才盈盈突然消失不見。

  「阿馨!阿馨!」猛然間察覺埃菲爾消失的陸雲清茫然四顧,神色惶恐至極,起身便要衝出去找她。

  眼明手快的師兄一把拉住他,道:「她還沒死呢!你瞎叫什麼?」

  早已迷失了神志的陸雲清一掙不脫,左腿微微一晃,已側踢向師兄額角太陽穴,趁著師兄仰身閃避時抽手,再次向門口衝去。

  「攔住他!」師兄怒吼一聲。

  我應聲而動,盼間追至陸雲清身後,朝他右肩抓去。所幸這個展館本來人就不多,此刻幾乎更是大半的人都去欣賞歌劇,餐廳中只剩下我們三人與幾名餐廳女服務員,即便是打翻了天,恐怕也沒人會知道。

  就在我即將扣中他肩腳之時,突見一道青綠寒芒從他腋下急刺向我的右手。

  在寒星真氣牽引之下,我身形微微一滯,他已趁隙轉過身來,手中不知從何處變出的長劍瞬時化作一團青幽幽的碧光直撲向我的面門,同時口中暴喝道:「你們為何要阻我?」

  此時,他劍光中迸射出的凌厲劍氣迫得我無法張口,稍有閃失只怕就要身受重傷,微退一步,手中不知何故突然摸到一柄長劍,我想也沒想地抬手便是一招緋冥神羽劍。

  已陷入瘋狂之中的陸雲清竟是不避不讓,手中的長劍瞬間抖出無數青光瑩然的劍圈套向剛脫劍而出的血紅劍氣,接著隨手向旁一引,那道無堅不摧的紅色劍氣登時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得斜飛開去,穿牆而出。

  目瞪口呆間,那道碧光再次急射眼前,快得令我難以閃避,兩顆飛羽流星立時衝出胸膛電射而至,卻被那把劍毫無阻滯地彈飛了開去。情急之下,我提氣暴退出數米遠,直至「砰」一聲撞在牆上,才稍稍拉離那道緊迫眉心的碧光。趁著這稍縱即逝的空檔,十六顆飛羽流星帶著又一道緋冥神羽劍呼嘯而去。

  此時,師兄已挾著一道耀眼的紅光從一側電閃而至,隨著「叮」的一聲清響,陸雲清身形一晃,已飄出兩丈開外,隨手揮劍撥開我那十六顆飛羽流星,肋旁的衣衫卻被緋冥劍氣穿出一個小洞。

  「我們不是要阻止你,而是她……」

  我剛要開口解釋,卻被師兄打斷道:「別廢話,先打殘他再說!」

  陸雲清神色冷然地瞪視著我們,雙眼中射著仇恨的火焰,彷彿我們就是殺了他師娘的兇手一般。無奈之下,我將功力霎時提升至極致,隨著胸腔內真氣一陣沸騰,不由自主地清嘯一聲,迎向他第二波狂攻而至的劍氣。

  一瞬間,無數道冰藍色的劍氣呼嘯而出,在我真氣牽引下繞過陸雲清暴射出的劍氣劃出一道道弧線射向他的胸口,十六顆藍光閃爍的流星則在半空攔截他射向我和師兄的劍勢。只聽得一片「嗤嗤」聲不斷,急射而至的碧瑩氣勁頃刻間已被帶著螺旋勁氣的藍色流星盡數卸開,射得整間餐廳桌倒椅翻,石屑四濺。而匯聚成數十簇的粼粼藍光則同時撞上了他手中揮灑開來的長劍,猛聽他暴喝一聲,那無數道剛猛無儔的冰藍氣旋竟不知為何突然如同撞上海綿的水一般,被他那柄長劍涓滴不剩地吸蝕一空……

  還未等我回過神,陸雲清身形急轉,振臂一揮,劍上那團晶亮瑩潤的藍光猛的又還原成無數道冰藍劍氣朝我蜂擁而來,剛至半空便在一旁久候多時的師兄一陣驟雨般的劍勢擊得斜飛出去,「轟」的一聲在牆壁上開了個一人多高的大洞。

  「小心點!他那把劍相當古怪!」師兄收劍後撤道:「可以隨心吸收反彈我們的劍氣!」

  「那還怎麼打?」我聽得頭皮發麻道。

  「用混合真氣。」師兄悠然道:「你不是一直沒機會練麼,就拿他試招好了。我在邊上給你掠陣,機會難得,可要好好把握啊!」

  「……」

  豈料此時陸雲清突然戰意全失,幽幽一歎,萬念俱灰地輕念了句,「璧馨,我來陪你了……」橫劍便往脖子上抹去。

  「呆子!她沒死!」師兄大叫一聲,說話間已「叮」地一劍挑飛了他手中的長劍。

  「她……她真的沒死?」陸雲清一把抓住師兄的領口,渾身顫抖道:「那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剛才那難道不就是她的亡魂麼?!」

  「那的確是她的靈魂,不過卻絕不是什麼亡魂。」師兄扯開他的手,信口開河道:「亡魂只能在夢中出現,絕不會大白天跑出來嚇你的。」

  「真的?真的麼?」陸雲清又扭過頭急切地看著我,那既期待又惶恐的可憐神情讓人不忍目睹。

  「真的……」我深怕他不相信,又胡謅著補充道:「亡魂怕見陽光的,而且天人相隔,所以不可能像這樣出現在你眼前。」

  他這才鬆了口氣,呆呆出神良久後,喃喃自語道:「馬蘭……看來我只能去找馬蘭了……」

  「這呆子總算是開竅了……」師兄苦笑道:「可惜啊,再晚一點兒就好了。」

  「剛才情急之下,得罪之處還望海涵。」半盞茶的工夫後,終於清醒過來的陸雲清赧顏道:「我立刻去向梅麗雅小姐辭行,還要多謝二位告知我這個救命的消息。」

  「慢著慢著。」師兄攔著他道:「你還真是性急啊!你可知道要是現在去找馬蘭,他不但不會幫你,反而還會把你臭罵一頓。」

  「這是為何?」陸雲清訝然道:「我必會以厚禮相贈,絕不至於讓他為難。」

  「不是什麼厚禮不厚禮的,人家現在女兒丟了,哪兒還有心情幫你找什麼火蛭啊!」師兄拽著他坐到尚還算完整的一套餐桌旁,「眼下你只要不再插手任何有關梅凱爾的事情,我保證到時候馬蘭肯定會幫你去找火蛭的。」

  陸雲清呆看了師兄半晌,突然醒悟道:「莫非馬蘭女兒的失蹤跟梅凱爾有關?」

  「你也不笨麼……」師兄笑道:「最多兩周,你就可以去求馬蘭了,憑著我跟他的交情讓他答應你,應該沒什麼問題。」

  「兩周?還要那麼久?」剛冷靜下來的陸雲清聞言,又坐不住了。

  師兄寬慰他道:「這種事情,急也急不來。再說,有你師父在一旁照拂,他老人家神功蓋世,你師娘縱使無法病癒,也不會突然惡化。我們兄弟倆好久未見,趁這段時間正好可以敘敘舊,也順便幫我點小忙吧!」

  終於放下心來的陸雲清道:「哦?羅兄有什麼事,請儘管吩咐。」

  「唉……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師兄從懷裡掏出那張尋寶圖,「我預測近期內天堂島寶石即將緊俏,想讓你幫我一起去先預備一批,留待急用罷了……」

  眼見離島大計成功在即,終於放下心事的我,頓覺一身輕鬆。在被陸雲清千恩萬謝地送出畫展會場後,我興沖沖地回到酒店,準備全心投入即將來臨的等級考試大業中。

  「師叔,你回來了?師父他老人家呢?」

  「……」我瞪著正穿著一件性感半透明女式睡衣的雪城日,以及他小心翼翼抱在懷裡的那名嬰兒,不禁驚恐地懷疑自己是否突然掉進一個性別顛倒的平行世界……還好他內裡尚穿著男士襯衫和長褲,不然我早已狂奔到女廁所去嘔吐了……

  他見我滿臉震驚,不由得羞赧一笑道:「啊!我剛剛在網上發出消息,就立刻有人聯繫了我,我也著實沒想到會這麼快就有生意上門。」

  「那你穿著這身女式睡衣,又是在幹嘛?玩角色扮演?」

  「啊!」雪城日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裝扮有多前衛,不由得尷尬笑道:「這是孩子他媽媽借給我的,她說如果聞不到她的味道,這孩子就會使勁兒哭……」

  看著如此敬業的雪城日,再想想當初在飯店打工的阿冰和我……我不禁湧起一陣深深的羞愧。當初老闆曾熱心地提議,讓阿冰穿公主裝扮演茱麗葉,我穿騎士服扮演羅密歐,每次顧客點餐前都當眾擁抱接吻,保證能把全城的男女老少各界色狼們統統召集過來,結果卻被滿臉通紅義正辭嚴的阿冰和意志不堅心靈脆弱的我齊聲否決掉了……唉,那段美好的日子,當真是一去不復返了啊!

  雪城日完全沒注意到我此時的表情,只顧著低頭逗弄那嬰兒的小手,笑道:「……我剛才還特地試驗了一下,果然如她所說,而且,若不把這睡衣穿在身上,這小傢伙是絕對不肯讓我抱他的。唉,他也真是聰明得讓人頭痛呢!」

  「……」正想告訴他這所謂的「愛心培養計劃」只不過是他那個混賬師父為了滿足自己沒有師妹的缺憾而進行的免費「奶媽」特訓,不過看著雪城日此刻沉醉在幸福中的模樣,我識趣地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而問道:「人家怎麼會將自己的孩子這麼放心地交給你?」

  「說來也巧,這孩子的媽媽正好是我昨天的顧客,她一見是我,二話不說地就把孩子交給我了。」

  「……」我滿頭暴汗地看著他,「也就是說,你白天照顧這孩子,晚上則去照顧他老媽那這孩子的老爸是幹什麼用的?」

  「嗯……」雪城日皺眉想了想,「這她倒沒提過……」

  就在此時,那懷中的嬰兒不知何故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嚇了一跳的雪城日連忙將臉貼住他,輕聲哄道:「乖乖……乖乖,叔叔這就給你拿牛奶去……啊!師叔,他尿了!……你等一下,叔叔這就去給你換尿布啊!」

  看著他那副手忙腳亂的樣子,頗有感觸的我不禁開始幻想當初師父剛撿到我時的情景…

  「呆子!羽這小子又餓了!快拿奶瓶來!」手忙腳亂的師父一邊哄著正在號陶大哭的我,一邊衝著在廚房偷吃羊肉的阿呆咆哮道。

  「……不會吧,他半個小時前才剛喝過……」嘴邊還掛著羊肉條的阿呆拿著空空如也的奶瓶,驚恐道:「照他這麼喝下去的話,除非我們倆都能擠出奶來,不然光憑咱家的萊娜(那匹母狼的暱稱),壓根就餵不飽他啊!」

  「昨天買回來的那頭母羊呢?快牽過來!」

  「你以為你今天早上吃的羊肉是哪兒來的?……」

  「什麼?!那是給羽餵奶用的啊!你這呆子還有沒有人性?!……哦哦哦,別哭別哭,等一下師父就給你餵奶……」

  「少冤枉我,是被萊娜咬死的!只有你這種天才才會把羊和狼關在同一個圈裡……」

  「不可能啊!萊娜本性善良,怎麼會幹出如此令人髮指的事情?……它一定是被你指使的吧?!」

  「扯淡!一天被你擠十幾次奶,沒奶了還用真氣強催,它沒把你吃下去就已經夠善良的了!」

  「……沒辦法了,只能去山下的尼姑庵看看有沒有剛生完孩子的尼姑了……」抱著我的師父仰天長歎,神情悲壯得有如面臨自宮前的東方不敗。

  「……你……你是認真的麼?」阿呆像看烈士一般瞻仰著突然高大起來的師父,「我聽說那幫尼姑已經通緝你這偷窺狂好幾個月了……」

  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鼻樑卻沒來由地微微發起酸來……

  看著沙發上正全神貫注給嬰兒換著尿布的雪城日,一種莫名的情懷突然脹滿了我整個胸臆,不知不覺間已走上前去輕聲道:「我也來幫忙吧……」

  依依不捨地揮別了師兄與雪城日,在陸雲清一路千托萬拜讓我好好照顧他師妹的騷擾下,這趟一波三折驚心動魄的天堂島之旅總算是即將結束了……

  看著從飛機舷窗裡正不住衝我揮著手的璐娜,我拿出臨時偽造的身份證件給一旁的執勤人員看了看後,回頭第一千零一次地對陸雲清重複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師妹有事兒的。」

  「那就太感謝了。哦,請順便幫我向梅麗雅小姐辭行,就說我臨時另有要事,只能將護衛之責臨時托付給你了。」

  「……」

  「啊,對了,這裡還有一封書信,請幫我轉交給我師妹。我已在裡面提醒她不要說破你的身份,以及一定要悉心照顧好璐娜小姐,為你分憂。」

  「師兄都跟你說了?那你直接上去告訴她們不是更好……」

  「不不,還是不要再跟梅麗雅小姐見面的好。」陸雲清無奈一笑,「我實在不想再與梅凱爾牽扯上任何關係……」

  你倒是真聽話啊!

  「喂!你這傢伙要磨蹭到什麼時候!我可還要趕時間呢!」早已等得不耐煩的龍吟瑤,探出艙門,衝著我吼道。

  剛要告辭離去的陸雲清突然兩眼直勾勾地抬頭看著飛機艙門,彷彿中了邪一般渾身僵硬地喃喃道:「阿……阿馨?!」

  「阿馨?」我納悶地扭頭看了一眼已不知何時摘下了墨鏡的龍吟瑤,這才猛然想起埃菲爾假扮的那個什麼璧馨跟她極其神似,心驚膽戰間連忙一把抓住陸雲清道:「不不不,她是龍吟瑤,絕不是什麼你師娘的靈魂……」

  陸雲清聞言渾身一震,這才猛然清醒過來,衝我尷尬一笑,連再見都忘了說便轉身離去,只是失魂落魄地不住搖頭自語道:「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

  「陸大哥臨時有事?怪不得他剛才沒上來……」梅麗雅恍然地點點頭,復又鬆了口氣般道:「這下我可總算是自由了呢……」

  說著,她扭頭看了看一旁默默看完信的詩籐蕊,心虛地偷偷朝我吐了吐舌頭。

  在一旁偷聽的龍吟瑤曬笑道:「要不要我通知阿楓來啊?這樣你們就不用只在電話裡卿卿我我互訴衷腸了。」

  「誰卿卿我我了!只是讓他幫我打聽哪間學校收藝術類的特長生罷了……」梅麗雅紅著臉瞪她道:「對了,你和他都曾答應過要給我當模特兒的,結果一直都沒兌現,哼……」

  「又不是我們的錯,是你自己不爭氣,東病一天,西病一天的,要等你不生病而我們又有空的日子,那可真難……」

  「哦?你也經常生病?我只聽說過你媽媽一直在生病啊!」我納悶地看著梅麗雅,「你父親怎麼不幫你治呢?」

  「他試過的,可惜他並不擅長氣療術,頂多能讓病情暫時好轉,卻無法根治呢!」梅麗雅歎了口氣,認命般地撇了撇嘴,「這大概是我們家族的遺傳病,我媽媽嫁給我爸爸後得了這種病,而我卻在很小的時侯就得了。醫生曾私下告訴我爸,說我可能活不過二十歲,湊巧被我聽見了。所以我早就看開了,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好了。」

  「呸呸呸,少說那種不吉利的話。」龍吟瑤瞪著她,「你現在不就好好的?那幫庸醫總是喜歡誇大其詞,好讓人死心塌地地求著他們,還是少信為妙。」

  「我自己的事情,當然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你不用安慰我了。」梅麗雅淡淡一笑,「再說了,如果不是因為這病,我爸也不會同意我單獨跑來天堂島呢!」

  我與龍吟瑤相對一眼,均是默然無語。

  此時,只覺機身輕輕顫動了一下,艙門也隨之緊閉,突聽一旁的璐娜喊道:「那些人在幹什麼?」

  眾人齊齊順著她指的方向從舷窗裡望去,只見一群由數千人組成的皇家儀仗隊正浩浩蕩蕩朝這裡開來,為首的赫然竟是昨夜一曲成名,轟動全球的阿曼尼小姐。在數十輛臨時倉促籌集的護衛警車開道下,僅仗隊高奏著雄仕的樂曲,在數萬名群情激動高呼「阿曼尼,阿曼尼」的人潮中硬生生開出一條道來,並衝破了臨時機場禁止通行的圍欄,轉眼間就已將我們這架正要起飛的客機裡三層外三層地團團圍住。

  稍頃,機長滿頭大汗地從駕駛室裡急匆匆跑出來詢問龍吟瑤,「小姐,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飛機的引擎突然熄火了!」

  龍吟瑤皺眉不語,想了片刻後才道:「應該不是衝著我來的,興許只是想讓我們稍等片刻……那就先等一下,靜觀其變吧!」

  就在這時,原本正喧囂震天的儀仗隊突然履旗息鼓,四下裡頓時一片安靜,緊接著,一首如泣如訴的悠揚古樂自遠方大劇場飄然而至,就站在我的舷窗下方的阿曼尼隨即展開了動人的歌喉,在數萬人心醉般的歎息聲中婉轉高歌起來……

  「她這分明是在向您挑釁啊!」經紀人瑪麗小姐咬牙切齒道:「我們可絕不能被她給看扁了!」

  「不,這首歌意境很美,充滿了淡淡的感傷……她應該是在向某人告別吧!」龍吟瑤說著,眼睛若有若無地向我瞟了一眼。

  「看!那是什麼?」一位助理指著舷窗外的天空喊道。

  我順勢看去,頓時滿額冷汗直冒,卻見天空上的大螢幕裡正播放著我和師兄在驚濤駭浪中與金色隼群和黑色巨蛇廝殺的片斷……當看到那條黑蛇衝破巨浪張嘴撲向我的瞬間,機艙內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駭然驚呼……所幸埃菲爾取的都是遠景,同時剪輯掉了所有有金蛋的畫面,不然豈不是在告訴梅凱爾一眾,人質就是被我倆救出來的麼?

  在阿曼尼那動人心弦的歌聲引領下,鏡頭又轉向一個個如夢幻般的魔幻空間,一幅幅或壯闊絕倫或美不勝收的景色頓時紛至沓來,煦日和照下,無論是美女如雲的瑩瑩綠野,還是廝殺正酣的古戰場,又或是有如室外桃源般的海中小島、古木參天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轟然直下的大瀑布和熔岩四濺的活火山……所有映現在螢幕中的人或野獸,都洋溢著熱情的笑容,衝我們不住地揮手(爪)致意……

  隨著艙外的天籟之音意猶未盡地幽幽止歇,天空中的大螢幕上現出了埃菲爾張開雙翼的動人身影。就當所有人正心醉神迷地驚歎著這世上竟真有天使時,她已衝著我們盈盈一揖到地……

  雖然心中頗為感動,但我卻很想告訴埃菲爾——與其搞這麼一場震驚全島的歡送會,還不如把明天那個名菜鑒賞會改在下次我來時舉行更實際些……卻不知看到這場景的師兄又會作何感想,估計會抱怨埃菲爾給他的鏡頭特寫太少了吧……

  埃菲爾的身影自天空中消失之後,客機的引擎也隨即恢復了正常。在艙外儀仗隊再次奏響的震天鼓樂聲中,客機冉冉升空,飛機即將轉頭飛離之時,我突然瞥見雪塔大酒店頂樓上有三個人正朝我揮著手,定睛看去,卻是正叼著雪茄的師兄、依舊失魂落魄的陸雲清與高舉「師叔保重」橫幅的雪城日。

  就在這時,我才猛然想起師兄還未告訴我他最後忸忸怩怩地向埃菲爾許的那個願望到底是什麼……算了,來日方長,下次碰面的時侯再追問他好了。

  三個小時後,八點半左右,客機降落在一個如花似錦,充滿了藝術氣息的都市中。

  「你負責檢查行李和設備,你們三位去車庫調車,剩下的人拿好自己的行李去出口集合。我去和酒店聯繫一下看看有沒有空著的會議室,等一下我們要為下週末的演唱會開一個臨時會議。」瑪麗小姐利落地吩咐完,自己也走下了客機。

  當隨行的十來個人都依次下機後,我卻發現梅麗雅依然靠在龍吟瑤肩頭酣睡。

  正要將她搖醒,一旁的龍吟瑤抬手制止了我,沖詩籐蕊輕聲道:「你把她抱到車上去吧!」

  我則抱起早已睡熟的璐娜,跟在她們身後。

  「臨飛前那場聲勢驚人的歡送會,是不是為你弄的?」放緩腳步的龍吟瑤在我身旁輕聲問著。

  見我毫不隱瞞地點了點頭,她瞪了我一眼,「下次提前通知一聲好不好,我一開始真以為是有人在向我挑釁呢!」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她會突然來這麼一手。」

  「不用道歉,其實我也蠻開心的。」她用肩頭輕輕蹭了我一下,笑嘻嘻道:「你什麼時時候這麼乖了,還會道歉了?」

  「嗯,和某人不同,我一向知書達禮……嗚!」我悶哼一聲,腳尖已被龍吟瑤的高跟鞋狠狠踩中。

  將璐娜安置在客房裡後,我在外間給校長打了個電話,報告了一下當前的情況。

  聽完匯報後,校長老懷大慰,哈哈笑道:「估計梅凱爾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女兒竟然成了他綁架的人質的擋箭牌。我還聽說了天堂島上的情況,今天的那個畫展看來相當成功啊,剛剛網上還正在熱烈討論呢!如果不是政府對新聞媒體上島的手續審核過於嚴格,只怕那些記者們都要擠破頭了……對了,現在天堂島上的主管到底是誰?元老議會那邊是守口如瓶,難道果真像網上說的,因為駭客侵入導致系統徹底失控了?我怎麼沒聽過還有這麼厲害的駭客?」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校長,您今天怎麼這麼開心?難道是能源更新計劃進行得異常順利?」不想提及埃菲爾的我,立刻轉移話題。

  「那倒沒有,只是阿蘭那乖乖丫頭今天為我們赫氏立了一大功啊!」

  「……乖、乖、丫頭……立了什麼功?」

  「嗯……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

  「……」

  沉默了一會兒,校長咳嗽道:「她說如果我敢提前告訴你,就拿剪刀剪光我的鬍子……」

  「那您不正好可以把它們粘在那日漸荒蕪的頭上麼……」我很不怕死地提議。

  「你這小子……」電話裡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好像校長氣得手都抖了。

  「埃娜怎麼樣了?」

  「今天阿蘭陪我出去,她就帶著二百五十一號去生態平衡研究所轉了一圈,回來後二百五十一號被沙蟲嚇到抖得吃不下東西,眼下她正哄著呢!」

  「沙蟲?就是突然從沙裡鑽出來的好大好大的那種蟲子?……她沒事兒帶二百五十一號去看那東西做什麼?」那玩意兒別說二百五十一號,我看了都怕得慌。

  「好像說是要帶它去看第一次和你見面的地方……誰知道連你第一次見的那只蟲子也一起看到了……」

  「……」

  (「您說了這麼半天,該輪到我了吧!」、「喂喂,我們可是在談正事兒……」、「放手啦!我這邊更重要!您真正的正事兒在桌子上呢,好大一堆!」……)電話那頭隱約傳來埃娜和校長的爭執聲。

  「羽!二百五十一號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一點兒東西,這可怎麼辦啊?」

  聽著埃娜哭兮兮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心中一暖的我忍不住便笑了起來。

  「你還笑得出來?我都快急死了!」

  「這有什麼好急的?正好讓那傢伙減肥嘛!天天大魚大肉,到時候肥得把床都壓塌了怎麼辦?」

  「可它正在成長啊!」

  「我倒覺得它永遠那麼大點兒更好……」

  「你怎麼跟暗月楓那傢伙一個德行啊,一點正經都沒有!」埃娜急得好像真哭出來了。

  「我……我錯了……」想不到我居然墮落到了暗月楓那個檔次,漸愧啊!

  認真考慮了一會兒,我突發奇想,「要不,你給它講故事吧,比如白雪公主、哈利波特之類的,轉移開它的注意力,可能會好點。

  「咦?它能聽懂麼?」

  「應該……能吧……」記憶中每次阿源和我談及校內校外的奇聞軼事、八卦新聞,它都會在旁邊露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又好言勸慰了半天,埃娜才戀戀不捨地掛斷了電話。

  對著厚厚的考試大綱苦讀至半夜,稍覺睏倦的我走到窗台,趁著涼爽的晚風閉目調息片刻,便又神采奕奕地準備再次投入複習。

  「你……你啥時侯進來的?!」我瞪著正大模大樣坐在書桌旁,悠閒哼著歌的龍吟瑤。

  「就剛才啊!」

  「喂,你好歹也敲一下門,行不行?萬一我剛洗澡出來怎麼辦?」

  「大家都這麼熟,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她瞪了我一眼,用腳點了點身前的椅子,「坐。」

  坐下來的我看著她那兩條幾乎與我視線平行的修長玉腿,以及相內若隱若現的內褲,不自覺就用上了敬語,「三更半夜,您突然造訪……有、有何貴幹?」

  「我怕你會對璐娜圖謀不軌,所以才來臨時抽檢的……喂,你這色狼在看什麼地方!」她氣得抬腳踢了我一下。

  「誰讓你非要坐那麼高的,還偏偏就在我眼前晃……」照阿呆的話來說,送到嘴邊的肉不吃可是會遭天譴的!

  「哼,稍微一試就原形畢露,果然不能把璐娜交給你這種人。」她嘴裡雖然這麼說,卻僅僅只是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完全沒有當個淑女的自覺。

  「……」看著她那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款款交疊的滑嫩玉腿毫無掩飾地完全展現在我眼前,我下意識地捏住鼻子,扭開了頭。

  「嗒,這是我們這次演唱會的劇本,你先好好看一下,別到時候跟個傻子似地問東問西被人笑話。

  「劇本?開演唱會要劇本幹什麼?」我好奇地接過那個沒有封面的裝訂本。

  「這是某演藝集團委託給我的宣傳項目,他們那個智障總裁最近突然神經搭錯線,說是為了復興古代文藝,準備推出這部歌劇的改編電影,還想讓我在演唱會上節選幾段為他們提前造勢。可就憑他們旗下那些個只會拍搞笑災難片和弱智肥皂劇的導演,這哪裡是什麼復興文藝,分明是在強姦藝術嘛!……」她說到這裡,無限悲哀地歎了口氣,「可因為是老關係戶了,再加上委託金豐厚,所以我們這邊也不太好意思拒絕……」

  我恍然大悟,「因此你才特地跑到天堂島上去看那兩部歌劇的?」

  「是啊,從沒唱過歌劇,連臨陣磨槍都無從磨起,也只能借鑒前人的了。尤其是這種愛情戲,要很投入才能打動觀眾……唉,我現在真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我看著她突然一副愁眉不展的苦悶模樣,活像只風雨夜裡在街頭流浪的小貓,不但完全沒有了以往那盛氣凌人的架勢,還顯得分外嬌弱楚楚可憐……心弦微微一顫,已不由自主地安慰道:「那……我能幫你什麼忙麼?」

  「能!當然能了!」她忙不迭地點著頭,翻開我手中的劇本,興奮地說:「你幫我對台詞就好。」

  「……喂喂,我只是隨口罷了,哪兒有工夫陪你對什麼台詞啊?」

  看著她突然又像只被主人遺棄的哈巴狗兒般可憐兮兮地盯著我,實在無法招架的我只得長歎口氣,「好吧,不過最多半個小時,我這邊也是很忙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6 09:08 AM

第二十五集 第六章

   匆匆略讀完通篇劇本後,我不禁驚歎如此一部蘿莉養成作品居然也能成為經典歌劇……如今世人的欣賞水平,真是越發的了不得了。

  不過單就劇情而論,倒也的確是引人入勝……

  卡利姆公國的老國王因長期沉湎女色,暴病身亡,而年輕有為的王子與其王妃也在一場空難中相繼殞命,於是只能讓年僅八歲的王孫摩蘭倉促繼位。

  得知這一消息後,世代負責守護卡利姆公國的「隱劍派」傳人——隱士歐達利深恐摩蘭將來也會像他祖父那般成為一個沉迷美色不理政務的國君,便從盛產美女的鄰邦一位著名公爵家裡偷來了他們剛出生的女兒席琳,想將她培養成一位出色的王妃,好輔佐日後的摩蘭……

  「這種劇情居然也能公演?!這分明是在教唆人們犯罪啊!」

  「少廢話,快點給我看!」看著表的龍吟瑤,一拳砸在我後腦勺上。

  ……十五年後,當年的那名女嬰已經出落成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少女,並在隱士歐達利悉心的栽培下,學會了各種輔國之策與交際手段,還習得了一身精湛的劍術。

  為了考驗她能否成為一位合格的王妃,歐達利便讓她女扮男裝去鄰國首都參加三年一度的市長選撥。

  博古通今,文武全才的席琳憑藉著才辨無雙、感人肺腑的口才和恢宏大度風華絕代的氣質,折服了在場的所有觀眾,又在前任市長兒子的公然挑釁下,牛刀小試地用隱劍派劍術擊潰了一群想當眾羞辱她的流氓無賴……

  「共和體制與封建帝制共存,世襲制與選舉制齊飛……這到底是哪個年代的畸形社會啊!」

  「都說了是架空小說,架空小說!你沒看過小說是不是?再廢話一句,小心我勒死你!」身後的龍吟瑤卡住我的脖子,威脅道。

  ……德才兼備並使萬民歸心的席琳,順利獲選下任市長後,隨即獲得了鄰國國王的接見。

  在慶祝榮任首都市長的晚宴上,不但被艷冠群芳的公主一見鍾情,更被年輕英俊的王子從其絕美動人的舞步中發現了她真正的身份……

  為了擺脫公主和王子兩方面的熱烈追求,不勝其擾的席琳只能詐作暴病身亡,並在數十萬人為其舉行的隆重葬禮中悄悄溜返家鄉……

  「……」

  「你又想說啥?!」已狠狠勒住我脖子的龍吟瑤,氣哼哼道。

  「!!……」我只是想說——璐娜,救命啊!

  眼見測試合格,隱士歐達利便帶著席琳去覲見年近三十,英氣迫人的國王摩蘭。

  被席琳那國色天香的美麗姿容、不卑不亢機敏從容的優雅談吐和蘭心蕙質的高雅品格深深打動的摩蘭,欣然接受了歐達利的提議,決定一個月後迎娶席琳為王妃。

  然而,就在舉國上下一片歡騰之時,毫不死心的鄰國王子卻也聞風而至,又對席琳展開了瘋狂的追求,並以死脅迫其與自己私奔回國。

  面對即將來臨的盛大婚禮與誓死追求自己的鄰國王子,左右為難的席琳成日裡愁眉不展,完全失去了往日動人的神采。

  最後,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向自己傾心已久的隱士歐達利,盡述衷腸……

  「噗……」我將剛吞進嗓子眼裡的茶水一口氣全噴在了龍吟瑤臉上……這奇峰突起得也太驚人了點吧!!

  「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對吧?」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啊啊!……」

  ……無奈於大義的前提下,隱士歐達利強忍著錐心的痛,斷然拒絕了席琳的求愛,並為了斷絕她的癡念,還假裝為救出火災中的一對母子而葬身火海……

  得知了消息的席琳悲痛欲絕,抱著歐達利的遺物——火災現場的一柄長劍—哭得死去活來。

  為了完成歐達利的遺願,她斷然拒絕了鄰國王子的求愛,並穿上了女侍們送來的華貴婚紗,準備嫁給那個她壓根不愛的國王……

  豈料,已經愛她愛得無法自撥的鄰國王子為了奪回她而不惜發動了戰爭。重兵壓境下,摩蘭國王拒絕了鄰國使者的無理要求,宣佈迎戰。

  卡利姆公國頓時亂成一片,寧死不屈者有之,公然投敵者有之,無數曾宣誓效忠的王公大臣,甚至也與鄰眾各國暗通款曲,另謀生路……

  就在這兩國大戰一觸即發之際,悲天憫人而又自感責任深重的席琳漏夜出城,隻身一人趕到了鄰國王子的大軍前。

  面對著已為她如癡如狂的王子,她痛陳利弊厲聲喝斥未果後,只得當眾拔劍自刎,並化作一群金色的小鳥四散飛去。

  親眼目睹深愛之人的香消玉殞,悲痛的王子終於蟠然醒悟,悔恨難當,下令退兵……

  「就這麼……死了?!」我難以置信。

  「如果不出人意料,又怎能打動人心?」用我的袖子擦乾淨了臉的龍吟瑤,淡然道。

  一場幾欲生靈塗炭的大戰消弭於無形,卡利姆公國上下又陷入了一片哀悼准王妃的悲痛之中。

  然而,數天之後,在一個山明水秀的清幽山谷裡,一群金色的小鳥飛到了正臨淵垂釣的歐達利身前,並隨著他流下的眼淚,重新匯聚成了本已自刎而亡的席琳……

  兩人歷盡劫難,相擁而泣,發誓將廝守一生,永不分離……

  好容易看完這部差點要了我小命的劇本,我嘖嘖驚歎:「哇!原來是神話故事啊!」

  「不,這是愛情的奇跡。」龍吟瑤倒是沉醉不已,拉著我的手道:「好了,還有十分鐘,趕快來練習吧!」

  三分鐘後……

  「喂!有點感情好不好?哪有你這樣乾巴巴地對台詞的?根本一點想幫忙的誠意都沒有啊!」

  「……」我極力想像著當時的情景,迫自己投入地念道:「無論你的出身是貧寒還是高貴,我都不在乎。就算讓我用我所擁有的一切來換取哪怕只是你的回眸一笑,我也會毫不吝惜。席琳,我對你的愛絕無虛假,就算是等到海枯石爛也不會有一絲改變,可是我無法忍受你去嫁給一個你根本不愛的人……」

  「你應該知道,這不是我能做主的,佩裡亞王子,也請你不要再做出這種有辱自己身份的舉動。不值得,真的不值得……」讓別人全情投入,自己卻在照本宣科的龍吟瑤,笑嘻嘻地看著我。

  「不!為了你,一切都值得!難道你還不明白我是多麼的愛你麼?!」我做出橫劍於頸的動作,「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就用我的鮮血來向你證明!」

  「不,千萬別這樣!」她走上前來,抓住了我的手,「你貴為一國的王子,怎麼能如此輕率地捨棄自己的子民?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我不管!只要能得到你的愛,這條命又算得了什麼?」

  她美目迷離,湊近了些,輕聲道:「就算得到了,又能怎樣?我還是要嫁給摩蘭國王……」

  「只要你肯點頭,我會用重金和新的貿易條例來換回你的自由!他絕不會拒絕我的!」

  她湊得更近了些,近得甚至讓我感受到了她香暖的鼻息,只聽她閉目輕聲念道:「別傻了,金錢並不是萬能的,好好保重,王子殿下……」

  「那我對你的愛呢?!難道我就這麼讓你不屑一顧?……小姐,小姐!別離開我啊,我的公主!求求你,我愛你啊!……」我念完這段,正想伸手去挽留要離我而去的「席琳」,卻發現她已經輕輕地抱住了我。

  「我不會離開你的……」她輕靠在我懷裡,猶如繾綣在主人懷裡的小貓般舒服得直歎了口氣,細聲呢喃著,「我絕不會離開你的……」

  我納悶地瞅著劇本,「喂,這上面好像不是這麼寫的吧……」

  「閉嘴!我是導演,還是你是導演?」她狠狠踩了我一腳。

  「嗚!……你……」

  「那就摟住我,再把剛才那段念一遍!好不容易終於找到點感覺,全被你這一下破壞掉了!」

  「可你這感覺好像找反了吧?……嗚!!別、別踩了……遵命!女王陛下!」

  我痛得齡牙咧嘴,正要依言摟住她重複剛才那段,裡間的房門卻「咿呀」一聲打開了。

  睡眼惺忪的璐娜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匆忙分開來的我們,口齒不清地道:「你們在吵什麼啊?」

  「對台詞呢!」我舉著劇本衝她晃了晃,「吵到你了?」

  「嗯……沒有,你們繼續吧,我只是餓醒了……」璐娜揉著肚子,搖搖晃晃地走出房間。

  不知為何耳根都彷彿紅透了的龍吟瑤,一把搶過我手裡的劇本,連頭都不敢抬地匆匆說了句,「唔唔,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明天繼續哦!」說完便一溜煙兒地逃出了門去。

  「……明天?……喂!我什麼時侯答應了?」

  第二天一早,埃娜便打來了電話。

  「我們剛剛與馬蘭取得了聯繫,他已經讓手下暫時撤銷了即將對赫氏發動的恐怖襲擊。」埃娜彷彿驚魂未定地緊張道:「原來他的手下們早已包圍了整個赫氏,而我們居然一無所知。不過因為他現在正與幾個黑道家族秘密談判,暫時脫不開身,所以這幾天恐怕是無法去接璐娜了。」

  「那要不要我親自把璐娜送過去?」

  「不行不行。現在你們只要一離開梅麗雅一肯定就會遭到襲擊的!根據情報,梅凱爾早已得到了消息,昨晚他還想讓人偷偷接梅麗雅回去呢,不過被她身邊一位武藝卓絕的女保鏢給趕跑了……」

  「……」陸雲清那師妹果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不過來的人應該不可能是斐湘龍或她認識的人。

  「可這麼耽擱下去也不是個事兒,馬蘭到底什麼時候能來接他女兒?」

  「唔……應該下週末左右。我們也跟他說了我們的難處,他說只要我們能保證他女兒的安全,就絕不會再攻擊我們。」

  「你沒告訴他主使者是誰麼?他真敢攻擊赫氏,就不怕所有白道群起攻之?」

  「說了,但是我們拿不出確切的證據,恐怕就連璐娜本人都不知道是誰幹的……」埃娜歎了口氣,「唯一能確認的就是絕非仇家伺機尋釁,因為天堂島上黑道可吃不開……」

  這點自然毋庸置疑,天堂島上高手如雲,再加上政府軍的嚴密監視,黑道敢動根手指頭,只怕都會被打得要跳海逃命。

  「……但剩下的也就只有白道的高手、正經的大聯盟和政府了,所以馬蘭對繼續追查主謀的態度也很謹慎小心,不敢輕舉妄動。其實就算確認是梅凱爾干的,只怕他也無能為力,能讓政府默認他的存在,已經是他現今所能努力到的極限了。」

  「是啊,就算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呢?」我歎了口氣,不想再談論這個問題,「二百五十一號怎樣了?還是吃不下東西?」

  「不會啊,你說的方法真的很管用呢!」一提到二百五十一號,語氣沉重的埃娜立刻笑了起來,「我剛給它講了一個故事,它就不再害怕了……只是,它對故事的取向似乎有點問題……」

  「嗯?什麼問題?難道它喜歡同性戀的故事?」吃牛肉也能吃成同性戀?抑或是老待在男生寢室的緣故?

  「不不不……比如我給它講勇者鬥惡歲它的故事,當聽到公主被惡龍搶走時,它就顯得非常興奮,上躥下跳的,抱都抱不住;可最後聽到王子把惡龍殺了,救出了公主,它又顯得無比氣憤,還把枕頭都撕破了……」

  「而如果故事裡沒有龍的話,它就一點興趣都沒有,直到聽我講完都沒有反應……真的好奇怪。還好我對於龍的故事知道得頗多,尤其是龍族戰爭,當我講到藍龍公主和主角們並肩作戰的時候,它就一副非常沉醉的樣子,兩眼呆呆出神的,似乎很嚮往呢……」

  埃娜說著說著,不由自主地吃吃笑道:「後來我講到藍龍公主被魔法師的冰矛射中心臟而死,它似平非常傷心,嗚嗚地叫了好久,那樣子真是可愛得要命。」

  我會心一笑,無奈搖頭,「太慣著它了,你自己也有一堆事兒要處理,注意休息吧,不用刻意陪它。」

  「唔唔……」埃娜乖乖地答應著,卻又有點捨不得地說:「小孩子嘛,只要不鬧,還是盡量帶在身邊的好……」

  「別看書了!過來陪我玩牌吧……二十一點,輸一次,彈一下鼻頭。」才早上八點多,璐娜就在床上無聊地喊了起來。

  「沒空……」我專心致志地寫著附錄的習題。

  五分鐘後……

  「真無聊……那輸一次打一下屁股如何?」她湊到我身邊拽著我。

  「真的不行,我下周要考試……」我一邊對著答案一邊推開她。

  又五分鐘後……

  「那……輸一次脫一件衣服好不好?我可比你穿得少哦……」她臉紅撲撲地看著我,眼睛忽閃忽閃的充滿了誘惑。

  「你就不怕你老爸殺了我?」我難以置信地瞪著她。

  「這又有什麼?我以前在寢室也經常這麼和凱米玩的……」她撅著嘴道:「再說了……你救我出來的時侯,不早就看光了麼?」

  「……大小姐,亂說話可是會出人命的……您當時明明穿著衣服的啊!」

  好在「善解人意」的詩籐蕊帶著梅麗雅及時趕來救場,不然我真可能會被這個任性的大小姐給折磨得死無全屍。

  「啊哈哈!我又贏了!」臥室裡再次傳來璐娜手舞足蹈的聲音,「快脫快脫!忸忸怩怩地幹什麼?又沒人看見……」

  「璐娜,你是不是作弊了啊!」梅麗雅嬌填道:「怎麼可能連著二十一點啊!」

  「嘖嘖嘖,看來為了讓你脫光,連老天都站在我這邊呢!」璐娜色瞇瞇地笑道:「可見我們萬能的主果然是個正常的男人,阿門……」

  同樣身為一位正常男性的我,忍著噴鼻血的衝動,繼續艱難地寫著習題……

  「不來了,再脫下去真不剩什麼了。」梅麗雅帶著哭腔慘哼著,「換個玩法好不好?」

  「嗯,那這樣吧……」璐娜的聲音小了下去,喁喁低語了些什麼,幾個女生頓時笑成一片。

  「這……不太好吧……」詩籐蕊小聲問。

  「又不是真的……」璐娜的聲音再次小了下去。

  我聞言鬆了口氣,檢查了一不剛才她們打牌時所作的答案……天……簡直是慘不忍睹,唯一寫對的只有題號而已……

  過了一會兒,突聽臥室裡傳來璐娜和詩籐蕊的齊聲涼呼:「不要啊!阿雅!!千萬別衝動!!」

  「別攔著我!都被你們這樣羞辱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反正我也沒幾天好活了!……」梅麗雅大聲叫道。

  接著,就聽到窗簾和窗戶被拉開的聲音,以及幾個女生拉拽搶奪之聲……

  「我們只是開玩笑啊!你千萬別當真!」

  「別攔著我!」梅麗雅哭著道:「哪有你們這樣的,有這麼開玩笑的麼?……」

  我緊張地別過頭去,側耳傾聽。璐娜那丫頭該不會是賭得太狠了,把梅麗雅強行扒光還拍了裸照……不,不可能吧?!

  「我們真的沒別的意思……」

  「別過來!再過來,我真跳下去了!」

  「好好好……你……你千萬小心點……」詩籐蕊小心翼翼道。

  突然聽見梅麗雅尖叫一聲,那聲音竟越來越小,似平真的從窗台上掉了下去……

  我一個機靈站起身來,還未等衝到門口,就聽璐娜花容失色地哭著大叫:「龍羽大哥!救命啊!!」

  一腳踹開了房門,只見臥室對面敞開的窗台上遺落著一隻拖鞋,急湧而入的風將窗簾吹得獵獵作響,而一旁的璐娜和詩籐蕊都目光呆滯地瞪著空蕩蕩的窗口……

  「你們瘋了!」我急忙探出窗外,才發現這裡是一百多層的高樓,下面霧氣繚繞,什麼都看不清,「她真跳下去了?你們都不攔著她?!」

  我急得滿額冷汗,邁腿就要跟著往下跳。

  「她剛才沒穿衣服,我們也以為她只是嚇唬我們……」璐娜一把拉住我,遞上兩件看似是從梅麗雅身上脫下來的內衣,哭著道:「不管她是不是活著,你都要第一時間給她穿上,不然……不然……」

  頓時急得都要自殺的我,一把接過還帶著微溫的內衣,想都沒想地就跳了下去……

  當晚六點,戴著墨鏡從排練場回來的龍吟瑤,敲開了我的房門。

  「恭喜啊!」她摘下了墨鏡,滿臉嘲弄地遞過來一份晚報,譏諷地道:「內衣賊酒店跳樓逃生,謊稱女友失足自殺……龍大人,您拿著女式內衣滿街亂跑的英勇身姿現在已經滿城皆知,這靚仔色狼的名頭之響亮,當真是無遠弗界了啊!要不要我再幫你宣傳一下你的郵箱地址,好讓那些仰慕你的女孩們有個宣洩愛意的出口啊?」

  我回頭看了一眼被我齊整整點了穴在餐桌旁正襟危坐的三位大小姐,面無表情地淡淡問了句,「說吧,下次還敢不敢?」

  「不敢了,龍羽大哥……我……我們錯了……」梅麗雅老老實實地低頭認著錯。

  「我們也沒想到會鬧這麼大的……」詩籐蕊也低著頭,小聲囁嚅著。

  「誰讓你真跳下去的,我還以為你至少會坐電梯呢,白癡!」死性不改的璐娜毫不在乎地瞪著我。

  「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龍吟瑤詫異地看著那三位「女囚」,「她們跟這件事也有關係?」

  「你自己去問她們吧……」我頭痛地繼續對著那已慘絕人寰的答案。唉,若再這麼折騰

  下去,等級考試估計八成是沒戲了……

  數分鐘後,已美倒在梅麗雅懷裡的龍吟瑤,渾身顫抖地指著我,再次確認,「他……他真就想都沒想地跳下去了?!哈哈哈哈……」

  她邊笑邊捂著肚子不住呻吟,就差沒滿地打滾了。

  「是啊,手裡還拿著梅麗雅那新鮮熱辣,剛剛出爐的內衣呢……」璐娜得意洋洋,若不是被我點了穴,估計還能搖頭晃腦手舞足蹈地演示一番。

  「你、你們到底還有沒有同情心啊!」我渾身發抖地指著這兩個女流氓。

  「我們當時真……真的沒想到你就那麼跳下去了……」詩籐蕊依舊囁嚅著道:「畢竟那種高度,連我師兄都未必能保證毫髮無傷……」

  只有梅麗雅滿臉通紅地一言未發,不住拿眼睛小心翼翼地偷偷瞅我。

  一場鬧劇過後,幾個女生都開始大聲喊餓。

  「……幹出這種事情,居然還好意思讓我給你們做飯?」我放下酒店內線電話,瞪著她們道:「你們剛才真的有在認真反省麼?」

  「我們也很想盡綿薄之力聊表歉意,無奈現在渾身酸麻,力不從心啊!」璐娜晃著發麻的胳膊和腿做無辜狀,「再說酒店的飯菜根本不合我的胃口,還是你做的好吃嘛!」

  「你還會做菜?」瞪著我的龍吟瑤,露出一副看到上帝般的表情。

  我咳嗽兩聲,謙遜地說:「啊!比我那個表弟可能稍強一些吧……」

  難得有人主動誇獎我的廚藝,自然要把握機會好好實踐一番。雖然酒店內禁止私自烹飪,可一聽說是龍吟瑤小姐的要求,不但不再追究,反而還將烹飪炊具和各色新鮮食材主動送了過來。

  一番刻意賣弄之後,十數盤色香味俱全的大菜便閃亮登場,吃得眾女嘖嘖驚歎,你搶我奪。看來只要我不再弄出那種超人類口感的絕殺菜系……還是滿受人歡迎的嘛!

  「龍羽大哥,你怎麼不吃?」詩籐蕊好奇道:「還在生氣麼?」

  梅麗雅見狀趕忙停下筷子,低頭一副「我又錯了」的懺悔模樣。

  「沒,剛才試吃的時候就快吃飽了。」其實我只是怕吃太飽會影響腦部血液流量。

  「哎呀!沒有酒怎麼行?」都吃到一半了,龍吟瑤才彷彿剛想起來般拍著桌子道:「難得有這麼好的下酒菜,大家又這麼齊,不喝酒助興就太浪費了。」

  「好啊好啊!」眾人又是一陣齊聲歡呼。

  酒宴過後,杯盤狼藉……

  將醉倒的眾女分送回房後,剛要投入學習的我卻被一點醉意都沒有的龍吟瑤一把拽住。

  「真的還要來?」看著她興沖沖揮舞著的劇本,我渾身無力。

  「喂!這可是你主動說要幫忙的談!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滿臉嗔怪的她見我表情僵硬,趕忙討好地謅媚著說:「就半個小時,很快很快的哦!龍羽大人,來嘛……」

  「……在您的心目中,也許從來就只把我當女兒看,可您又有什麼權利要我把您當父親看?……」念到一半,發覺不對的我抬頭瞪著她,「喂……這性別是不是搞錯了啊!」

  「那又怎麼樣,只要感覺找對了就行啊!」龍吟瑤懶洋洋地斜倚著沙發,笑看著我,「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西,你就別在意這種小事兒了嘛!」

  我認命地繼續念道:「……您說過,愛情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是無法讓人掌控的生命之火。既然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可您為什麼還要問我為何會愛上您呢?」

  「嗯,語氣再硬咽些,再稍微激動點,還有,您改成你吧,這裡用敬語總讓我感覺怪怪的……」龍吟瑤隨口插了一句,也低頭念道:「因為你根本就不該愛上我。」

  我依言調整了一下語調,「憑什麼?憑什麼?!就因為……」

  「過來,別離那麼遠。」突然打斷的龍吟瑤衝我勾勾手指頭,「這裡你要衝上來抱住我懇求的。」

  我對著劇本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沒看到哪兒註明過這裡會有如此激烈的舉動,「等等,席琳什麼時候這麼主動了?」

  「我讓你怎麼演就怎麼演,要找感覺的是我不是你耶!」她瞪著我,「你到底過不過來?」

  「……可這裡分明還有一段:『……我只求您能上來抱抱我,難道您連這一點恩惠都不肯施捨麼?』」

  「哦?!」她驚異地翻到下一頁,立刻又黠慧地笑笑,點著頭,了然道:「原來還有這麼一段啊!嗯,那你接著念吧!……」

  然而,當我再次念到「難道您連這一點恩惠都不肯施捨麼」的時侯,原本應該轉身離去的「歐達利」卻在完全找反了感覺的龍吟瑤演繹下,突然輕盈地撲到了我懷裡……

  就在我不停哭喊著「膽小鬼!吝嗇鬼!我恨你!……」的叫罵聲中,她卻心醉神迷地緊摟著我,膩聲道:「乖,別罵了,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呢……」

  「你這麼演,就不怕把編劇給氣死?」我瞪著懷裡的她,滿頭大汗。

  「上台的,是你還是我?再多嘴一句,小心我踩死你!」

  「……」

  「你這個只會破壞氣氛的傢伙,摟著我不知道啊?剛找到的感覺又被你攪壞了!罰你再把剛才那段念二十遍!」

  「是……女王陛下……」

  如果說三個女人是一部哭鬧笑罵的輕鬆幽默劇的話,那四個女人……就絕對是一部讓人隨時心跳出軌的驚竦恐怖片了。

  正為了等級考試而奮力拚搏的我,不光白天要忍受著璐娜等三女的不斷騷擾,晚上還要為從來沒找對過感覺的龍吟瑤排練歌劇對白,就連深更半夜伏案苦讀之時都要提防不知何時就會跑來搶走梅麗雅和璐娜的偷襲者……

  日子便在這無止盡的煩擾中從指縫間匆匆溜過,其間那一出出令人髮指的鬧劇偶爾回首起來,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也不知是否因為和偶像朝夕相對而興奮到內分泌失常,還是其天生就如此的任性嬌縱,從被綁架的恐懼中急速恢復過來的璐娜在眾女的撐腰下愈發地膽大妄為起來,也越來越讓人頭痛難忍。

  終於,在第四天午後……

  「……老虎不發威,你真以為我是病貓麼?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地獄的滋味兒!」我咬牙切齒地捏著璐娜纖嫩的腳掌,用運足真氣的指尖輕輕撩撥著她滑膩的腳心。

  被我點了穴,躺在床上渾身抽搐得死去活來的璐娜,寧死不屈地狠狠叫囂道:「書獃子!小流氓!你有種就讓我笑死啊!你以為我們蒂洛克爾家會有孬種麼?!」

  在一旁嚓若寒蟬的梅麗雅和詩籐蕊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只是滿臉通紅地看著在床上又哭又笑渾身直抖的璐娜。

  「你到底把我的書都藏哪兒了?!」

  「就不給!就不給!誰讓你連陪我們解悶的時間都不給!」

  又是一道暖寒交加的真氣催逼上去,嘴硬的璐娜頓時語不成聲,死咬著下唇,星眸半閉地抽搐不已。

  片刻之後,實在熬不住的她突然腰肢猛抖了幾下,接著語帶硬咽,綿軟無力地抽泣道:「……小混蛋……死龍羽……色狼……惡棍……你、你弄死我好了……」

  「你到底說是不說?」看著她這副香汗淋漓氣若游絲的模樣,我乘勝追擊地繼續撓道。

  「放手……我說……我說……」已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璐娜,終於舉起了白旗。

  我悻悻然地停了手,她又嗚嗚咽咽地哭了小半晌,稍稍緩過氣來後,才紅暈滿領地喘息道:「在……在洗手間的水槽下面……」

  經此一役發狠揚威後,這三個無法無天的女生才終於老實子小半天……

  然而,僅僅只是過了一晚,這幫不長記性的丫頭就又故態復萌,興風作浪起來。

  第二天晌午,當我從隔壁空房的浴室裡一身舒泰地沐浴出來後……

  「說!你們到底把我的衣服藏哪兒去了!」只穿著一件女式浴衣的我,渾身發抖地瞪著那三位被我並排點在沙發上誓死如歸的女流氓。

  我指著沙發對面已預約滿了古今經典恐怖片的電視,惡狠狠地威脅道:「再不說,我就讓你們看恐怖片看到死為止!」

  和這三個能把人逼瘋的小魔女比起來,連一向我行我素頤指氣使到讓人頭痛的龍吟瑤都能被凸顯得分外淑女。

  只可惜,這碩果僅存的一位「淑女」,也總是讓人禁不住想仰天長歎……

  「我警告你哦,再在不該說話的時候給我出聲,我就踩扁你!」

  這已經是她每次開始排練前必說的開場白了。

  數分鐘後……

  不是我想說啊,只是……你這個動作是不是有點太小兒不宜了……」

  「你又想找踩了,是不是?」

  「咦?為什麼每次你我的角色總是變來變去的?」我撓著頭困惑不已,「你一個人要演那麼多角色麼?」

  「唉……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這也是沒辦法啊!」龍吟瑤抬頭看著天,十分認命地歎了口氣。

  「那還真是辛苦呢,每個角色的感覺都不一樣吧?」

  「是啊是啊!」她又小鳥依人般靠到了我懷裡,「所以天才如我者,也不得不反覆練習才行呢!」

  我肅然起敬,領首沉思道:「古人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的確要向你好好學習才是……」

  誰知她突然警惕地瞪著我,「學習什麼?」

  「嗯?自然是你這種勤奮好學的精神了。」

  「哦……我還以為你是說泡妞……咳咳……啊!趁還有時間,再來複習一下剛才那段好了,就這麼摟著我念吧!」

  「……你為啥總要這樣才能找到感覺?」每當被她這麼溫香軟玉地靠在懷裡,我就總有點心猿意馬。

  「少廢話!天才當然是不能以常理來衡量的!」

  偶爾師兄也會打來電話慰問,不過都是一些對我毫無用處的廢話……

  「小子,還沒把璐娜那丫頭送回去?我們這邊拓荒亟需人手啊!阿日那小子暫時還幫不上忙,你快點回來吧!」

  「……」

  「小子,還沒把璐娜那丫頭送回去?今天寶石價格上漲了百分之十!你再不快點回來幫忙,錢就都要飛走了!」

  「……」

  「小子!!我今天和雲清大豐收啊!!七十五顆寶石賣了一百七十多萬!不過雲清那混蛋忒不厚道,我還有阿日那小子要養,說了跟他七三開,他非要六四!你快點回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八二或者九一了!」

  「…………」

  有時候,我也會像遛狗一樣領著那三個小魔女去龍吟瑤的排練場散散心,畢竟總讓她們待在客房裡吵吵鬧鬧胡作非為然後再被我點成一排,也不是個事兒。看著三個女生嘰嘰喳喳地在場子裡好奇地轉來轉去、問東問西,難得片刻清閒的我不禁為自己的英明決策深感自豪。

  不過,新的煩擾卻又接踵而來……

  不知是否被龍吟瑤刻意囑咐過,所有在場的員工都對我特別熱情;而且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總會讓我聽到一些關於龍吟瑤的小道消息。

  給我端來了冰茶和點心的助理甲廣看著遠處正在練聲排舞的龍吟瑤,感歎道:「龍小姐對我們還真是體貼入微呢,不光薪酬比別家公司高三四倍,生病了會來親自慰問,疲勞了會請人給我們按摩,甚至帶我們去泡溫泉,家裡有事兒時還主動貼錢給我們救急。而且,這麼大牌的明星,全世界都頂兒尖兒的,卻一點兒架子也沒有,每次和我們在一起總是談笑風生的,什麼話題都可以聊……唉,現如今,這麼好的老闆可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了啊!」

  「……你說的那個龍小姐,我認識麼?」

  給我送來了咖啡和漫畫的助理乙則悄聲道:「我聽說龍小姐曾偷偷捐贈了好幾百萬給殘疾兒童救助基金會……而且媒體那邊還一點消息都沒得到。這麼菩薩心腸的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對了,龍先生,你是龍小姐的什麼親戚麼?」

  見我驚恐地搖頭,她連忙略帶歉意地笑笑,「也是啊,你們雖然都長得很好看,也非常般配,可的確是不太像。」

  還有兩位趁著工作空檔跑到我身邊來小憩的助理丙和助理丁,也在一旁深怕我聽不見般「小聲」地議論著龍吟瑤……

  「嘿,你聽說了麼?上次幾個黑道老大帶幾十個小弟來求龍小姐辦演唱會,被龍小姐拒絕後惱羞成怒,可還沒來得及動手,就不知怎的倒地求饒起來了……」

  「怎麼不知道,我當時可在場呢!還有啊,幾個月前瀛海聯盟會長的二兒子在演唱會上拿著價值幾百萬的寶石戒指向她求婚那次,場面可比你剛說的要恐怖多了!上萬人的演唱會裡一千多號人都是他們聯盟的員工,一個勁兒地起著哄逼龍小姐答應,結果你猜怎麼著?龍小姐就那麼冷冷地哼了一聲,那幫起哄的混蛋就全都鴉雀無聲了,連帶那個二世祖也被嚇得自己跌下台去……就上周,雪塔聯盟會長兒子那次也是一樣,你應該看到了吧?」

  「那次我在,真的好好笑。我還聽說龍小姐經常行俠仗義,為民除害呢!對了,你看過蜘蛛人麼?還有蝙蝠俠……」

  「嗯……」

  「聽說那講的就是龍小姐未出道前的故事……對了對了,還有X戰警也是!」

  「哇!真的啊?!」

  見我「噗」的一聲差點沒笑倒在地,她們這才連忙轉身急匆匆地趕回去工作。

  彷彿只是一眨眼間,便到了龍吟瑤舉辦演唱會的日子。細細想來,這日子過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快。

  當天晚上,大劇場裡人山人海喧囂震天的盛況自不必細表,就連璐娜、梅麗雅和詩籐蕊那三個女生也興奮異常,在工作人員熙來攘往的後台嘻嘻哈哈地跑來跑去,直到被怕打擾到龍吟瑤休息的瑪麗姐跳著腳喝斥了一番後才老實下來。

  正偷摸在角落裡跟埃娜打電話詢問馬蘭具體幾點到的我,卻被幾名氣喘吁吁找了我半棟樓的助理拉到了龍吟瑤的休息室。

  「你還抽煙?!」我瞪著正叼著根細長煙嘴的龍吟瑤,驚駭道:「不要嗓子了?」

  「這是潤嗓子用的吸霧藥筒……」斜坐在沙發上的她白了我一眼,拍了拍身邊的空位,「來,坐過來。」

  「怎麼了?這種時侯叫我來,誰什麼事兒?」

  「沒……只是想再找找感覺……」她眷戀地趴在我懷裡,像貓兒一般舒服地輕聲哼哼著「不然等一下忘了,可就糟了呢……」

  我滿頭大汗地看著她,「你讓那幾名助理跑得快岔了氣地找我來,就為了這事兒?!」

  「少廢話!……給我安靜點,等一下就要開演了……」她嗲嗲地嬌哼著。

  一首清歌過後,萬籟俱寂,風止雲歇,連整個大地都彷彿停止了呼吸……

  過了足足半分鐘,劇場裡才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歡呼,如潮般的掌聲經久不息。

  看著身旁連手都拍紅了的梅麗雅,我納悶道:「有這麼好麼?」

  見三個女生看怪物似地看著我,我才想起天龍吟對我起不了作用,尷尬地摸摸鼻子,「我只是覺得好聽……啊啊,也很動人啦,但還不至於這麼激動吧……」

  「果然是沒心沒肺……」璐娜瞪了我一眼。

  一旁的瑪麗姐詫異道:「阿瑤今天好像很興奮啊!以前從沒見她唱這麼好過,唱得連我都臉紅心跳的,彷彿回到了初戀的時侯……」

  我瞅了一眼她臉上足有半寸厚的粉,張了張嘴,愣是沒敢說話。

  對啊!認真回想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演唱會上如此悠閒地聽龍吟瑤唱歌呢……以前不是臨時有事,就是事發突然,以致於總是擦肩而過,沒機會從頭到尾完整地聽上一曲。

  看著此刻舞台上在舞伴們眾星捧月中正和著曲子輕歌曼舞的龍吟瑤,月貌花容,清麗妍雅,娉婷的舞姿曼妙絕倫,眼波流轉,顰笑嫣然,嬌羞嫵媚得引人窒息……恍如雪山天池上一株出水芙蓉般,奪目的仙姿令天地失色、讓日月無光,剎那間使我一陣怦然心動,竟不知魂歸何處……

  又是一曲唱罷,連我都彷彿醉了……

  好半天,在山呼海嘯的掌聲中清醒過來的我,期待地問著瑪麗姐,「對了,節選的歌劇什麼時侯才能上演?」

  「天哪,唱得太好了,讓我都忍不住快哭了,阿瑤真是越來越棒了……」捂著胸口激動了半天後,瑪麗姐才抽空答道:「……最後的壓軸曲前,三段節選,十一分鐘的伴唱。」

  「伴唱?光唱?」

  卻見她詫異地瞥了我一眼,「哪兒來的什麼對白,又不是話劇。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歌劇啊?」

  見我滿臉迷惑,梅麗雅輕聲解釋道:「龍羽大哥,正統歌劇全程都有音樂伴奏,自然不可能有對白了。」

  如遭雷殛的我想起這近兩周來陪龍吟瑤浪費的無數心血、氣力,頓覺眼前一黑,在眾人一片驚呼聲中「咕咚」一聲倒了下去……


  下期預告

  人質事件終於告一段,能源更新計劃也順利完成。隨著新型朝穩定強力持久的能源問世,隨即推出相關周邊產品的五大家族、暗月家、聖龍聯盟和赫氏,自然是財源滾滾,賺得盆滿缽滿堆金積玉。

  眼看著鎢鈦合金儼然成為了歷史,搖錢樹天堂島也漸漸脫離了自己掌控,元老議會終於不得不放下身段,轉而與赫氏重修舊好……

  回到了已恢復往日寧靜的赫氏,冷羽面對的,不僅僅是一連串的考試,還有各式各樣的煩惱。然而,他卻並不知道,師兄在天堂島偷偷許下的那個願望,竟引得失蹤已久的冰蓮魔心傳人再度現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6 09:09 AM

第二十六集 第一章

  想來也是好笑,我居然會因為被美女騙吃了豆腐而氣暈過去,還導致演唱會被迫暫停了近十分鐘。

  據說在我暈倒後,眾女七手八腳將我抬到了休息室,正商量著該用何種方法施救之時,剛結束一輪演唱的龍吟瑤也匆匆趕了過來。

  「龍姐姐當時真是剽悍,二話沒說捏著你的鼻子就準備做人工呼吸……結果你恰好醒了過來,真是可惜啊!」璐娜惋惜地歎了口氣。

  「龍羽大哥,你剛才嚇死我們了。」梅麗雅捂著胸口,心有餘悸地看著我,「我們還以為你遭到外星人的偷襲了呢!」

  「沒有受傷,氣血也很健旺。」正給我搭脈的詩籐蕊搖了搖頭,「看來是受了什麼驚嚇,現在已經沒事兒了。」

  事實上,我只是被氣暈了而已!

  「驚嚇?」龍吟瑤納悶地問我,「難道看見鬼了?」

  「沒,只是在看你唱歌。」我扭頭看向別處。

  「你……你……」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的龍吟瑤氣得渾身直抖,差點沒一高跟鞋狠踩過來,「我的歌就那麼難聽?!您老人家的心臟還真是夠嬌貴的啊!」

  我反瞪著她,「你還好意思說?沒你這麼玩人的吧!什麼對台詞,瑪麗姐剛剛說歌劇裡面根本沒台詞!」

  「對台詞?」梅麗雅滿臉迷惑地看著我們:「對什麼台詞?」

  剛才還幾欲暴走的龍吟瑤霎時滿臉紅暈,咳嗽了兩聲,囁囁嚅儒地解釋:「我我我……咳咳……只是想找一下歌劇中人物的代入感嘛!」

  就在此時,瑪麗姐突然從門口探進身來,臉色惶急地叫道:「阿瑤!那幾個臨時代唱的,都已經開始被觀眾們喝倒彩了!我們這次沒請什麼特邀嘉賓,你再不出去,可真不好交代了!」

  「啊!我這就過去!」如蒙大赦的龍吟瑤撥腳就逃,邊跑邊衝我匆匆解釋了句,「都說了天才也是需要啟迪的嘛!」便看都不敢看我地跑了出去。

  老實說,現在要不是在開演唱會,我可是真會發火。雖說連日來總被璐娜等人聯手捉弄,但她們至少擺明了車馬,速戰速決,甚至被罰後臉上的表情都寫著「我們就是要玩你,有種點死我們啊」,所以每次氣歸氣,卻也是無可奈何,只能一笑了之。而龍吟瑤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枉我以為她已洗已革面改邪歸正,對她信任至斯,她卻利用我的信任肆意妄為!難怪總讓我念一些或軟語傾訴、或苦苦哀求的對白,原來是趁機在公報私仇啊!不就是每次臨走前沒打招呼麼,至於如此記恨至深?難得她還唯妙唯肖地裝出一副勤勉嚴謹專心投入的模樣,心計之深,直令人想要罵娘!虧我還跟個傻子般萬分期待著自己的付出能有所回報,孰料竟只是成了她茶餘飯後的笑料。

  大概是咬牙切齒間面目過於猙獰,嚇得那三個小魔女紛紛奪路而逃,待我憤而起立,想要破口大罵之時,才發現屋子裡早已空蕩蕩地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鬱悶地長吐口氣,卻驀地想起當日龍吟瑤哭泣的樣子,語調硬咽、神情淒苦,渾身顫若羔羊般楚楚可憐,心念微微一動,怒火便不知不覺平息了幾分。又想起每次她靠在我懷裡時那副動情極深的模樣,不禁又是一陣臉熱心跳。待坐下身來,滿眼已是龍吟瑤的一顰一笑,耳中依稀迴響著她對台詞時的嗔言癡語,更是讓我呼吸急促臉領發燙。等好不容易定下心來,滿腔的怒氣早已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也罷,就像師父對阿呆常說的那般——「幸虧老子胸襟之寬廣有若聖人再世,就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爾這次。如若再犯,他母親的!就算你抱著個活生生的大美女跳崖也沒用了!」

  當晚演唱會結束後,剛回到酒店的我,便意外地接到了暗月楓的電話。原來他已陪同馬蘭等一行人從赫氏飛抵這裡的機場,就等著我帶璐娜過去交差了。

  「這就要走了麼?!」正和詩籐蕊搶著電視遙控器的璐抓一呆若木雞地看著我,滿臉猝不及防。

  「唔,你老爸正等著呢!快去跟阿瑤她們道個別吧,叨擾了人家這麼久,好歹也要說點感謝的話再走。」我催促道。

  她卻賴在沙發上不肯起來,撒嬌地嗲嗲哀求道:「龍羽大哥,你再把我劫持一次好了……人家……人家真的還不想回去嘛!」

  見我驚恐萬狀,她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忿忿罵道:「膽小鬼……算了,不難為你了。」

  來到龍吟瑤的客房門口,卻見兩個西裝筆挺手持警棍的女助理正守在門外,見到我們,立刻慇勤告知:「龍小姐此刻正在梅麗雅小姐房內。」

  「咦?」我詫異地看著她們,「那你們守在這裡幹什麼?」

  其中一名助理無奈地指了指正在酒店外面大肆喧鬧的歌迷們,「我們是怕有歌迷趁亂闖進來搶東西。現在的歌迷都有點太瘋狂了,上次有一人竟偽裝成酒店服務人員闖進龍小姐的房間,把她的私人物品洗劫一空,不但毛巾牙刷之類的東西統統被帶走,就連內衣都沒放過。」

  我聽得直抹了把冷汗,「那還是歌迷麼?那是變態吧!」

  璐娜故作天真地抬頭望天道:「那他有沒有從窗口跳下去,一路奔喊『看到一個女孩跳下來了沒』……」

  話音未落,見我冷冷地看著她的笑腰穴,立刻不服氣地挺了挺腰,睥睨著我,「有種來啊!」

  「誰呀?」敲完門後,梅麗雅在門內鶯聲問道。

  「兩位姐姐,我就要走了,特地來向你們辭行的。」璐娜語帶悲愴地說著,還狠狠白了我一眼。

  「走?!」隨著龍吟瑤一聲驚呼,裡面立時傳來一陣桌椅器皿碰撞之聲。

  接著,便聽梅麗雅叫道:「不許動!還沒畫完呢!」

  緊接著,房門猛的打開,卻見門後全身僅裹著一襲輕紗的龍吟瑤和我四目相對,整個宇宙都彷彿在這一瞬間凝固無聲。

  當真膚如凝脂豐盈玉潤,又如弱柳扶風般窈窕纖美,雪白滑膩的肌膚在燈光下散發出淡雅柔美的瑩瑩光暈,美得令人窒息。好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還沒等我感慨完呢,便在梅麗雅、璐娜和詩籐蕊「啊!!!!!!」的齊聲尖叫中,被好幾隻手同時狠狠推拉了出去,門也再次「砰」地阻斷了我那對藝術如饑似渴般的求知視線……

  好容易回過神來後,心臟仍然在霍霍狂跳的我不禁艱難地呼了口氣,想不到以前在電腦上欣賞美女裸體時的興奮,居然還不及剛才的萬分之一。

  等她們再次出來時,璐娜已是雙目紅腫,顯然狠狠哭過一番。

  梅麗雅也珠淚凝腮神情淒楚,一副生離死別的模樣,輕聲哄慰璐娜半晌,臨了又悄悄對我道:「龍大哥,阿瑤讓我告訴你,你答應過的事兒可千萬別忘了。」

  我這才想起自己也準備一道辭行,便點頭道:「我這就進去跟她告別。」

  「你也要走?!」大驚失色的梅麗雅慌忙拽住我,「別別,現在還不能進去……龍大哥,難道你也有急事兒麼?」

  「急事兒?」我瞅了一眼一旁的璐娜,猜到這應是她剛才的藉口,搖頭道:「不,只是想順路搭個便機罷了。」

  卻見梅麗雅恍然之後卻又神情落寞,黯然無語,似乎頗為不捨,我當下笑著安慰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只要你好好保重身體,以後大家相聚的日子多著呢。」

  梅麗雅乖乖點了點頭,展顏強笑道:「是呢,我也真糊塗。」

  對她的身體狀況略知一二的我也不敢多說,轉開話題道:「既然不方便跟阿瑤直接告別,那就只能請你幫我轉達了,就說……」

  還未說完,突聽龍吟瑤在門內大喊:「龍羽!你要敢不遵守諾言,我就……我就……」

  突然「啪」的一聲,似有一件硬物撞在門上,又聽她焦急地喊了句,「你聽到沒有?!」

  聽到她少有的對我直呼其名、疾聲喝問,三女相顧失色,還妄想能偷懶的我只得應了聲,「是是,我聽到了。」

  又想起給詩籐蕊她娘治病的火蛙正要著落在馬蘭身上,我便轉頭問她道:「你也要送她麼?」

  詩籐蕊含笑點頭。

  三人擠出酒店門口洶湧的人潮,見到不光歌迷們群情激動聲嘶吶喊,就連不少媒體記者也在不停地與酒店保安爭得面紅耳赤,看得我們撟舌不下,不由感歎龍吟瑤魅力之大,竟至於斯。

  當街攔住一輛計程車,三人並坐後排,駛往機場。

  當車門隔絕了外面如潮般洶湧的聲浪後,坐在我們中間的璐娜捂胸慶幸道:「他們想見都見不到,我卻和龍姐姐一起住了快兩周呢,感覺真像是在做夢一樣!而且,她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像個姐姐,親切大方,還頗具威嚴,對某人更是恩威並施啊!」邊說邊扭頭瞅著我,眉眼裡儘是促狹的笑意。

  一路不知在想什麼的詩籐蕊突然道:「看到龍姐姐,就像看到了我娘一樣,嗯,的確很親切呢!」

  「像你娘?她才多大啊!」

  面對璐娜的大驚小怪,她但笑不語,我卻知道她是指那二人相貌極似。當看到埃菲爾假扮的那個「璧馨」後,我也曾懷疑過她二人是否母女,因為龍吟瑤自幼便無父無母。不過,這念頭也僅是一閃即逝,畢竟陸雲清身手了得,連師兄也不逞多讓,他師父只怕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方霸主,怎麼可能會無端拋棄自己的女兒呢!

  此時雖已是半夜十二點多,可酒店外卻依然被五顏六色的霓虹廣告和路燈照得亮如白晝。

  當車拐出燈紅酒綠壅塞繁忙的商業街,即將行上寬敞的大路時,我不知為何心中驀地湧起一陣極度的不安,體內寒星真氣也突然蠢蠢欲動,心道了聲不好,一把將璐娜拽入了懷裡。

  「啊?!」璐娜驚呼未絕,卻聽「呲」的一聲輕響,她身後的車窗連帶前排座椅已被一道極細的白光斜貫而過,緊接著車前引擎爆出連串悶響,又「嘎嘎嘎」刺耳地叫了幾聲後便停止了運轉。

  還未等車停下來,我已抱著璐娜跳出了車外。

  緊隨其後的詩籐蕊,驚呼道:「有人偷襲?」

  尚未踏實路面,我心中又是一動,知道第二波攻擊即將襲至,卻不知會射向何處,倉促間只得用身體將璐娜全身遮住,凝勁於背準備硬接。寒星真氣甫一稍動,我立時察覺目標是位於我心臟前方的璐娜眉心,急忙帶著她扭身側避,豈料那白光迅快絕倫幾逾閃電,僅容我堪堪避過要害,右肩霎時一麻,宛若被萬斤巨錘狠狠砸中般震得我向前踉蹌了兩步。

  若不是有胸甲護身,只怕剛才我右肩已被貫穿,不過此時也好不到哪兒去,不光胸中氣血翻湧抑悶欲嘔,整條右臂也已酸麻得難以用力。卻不知梅凱爾從哪裡找來此等的狙擊高手,剛剛若稍有差池,只怕我和璐娜均已命喪當場。

  不等第三波攻擊襲至,我已展開身法帶著璐娜疾避入大路旁的暗巷之中,待喘息稍定,卻聽璐娜在我懷裡甕聲甕氣地憋聲喊道:「放、放開,要死了!」

  這才發現剛才情急之下雙臂用力過度,連忙鬆手,卻依然不敢讓她離開我身邊半步。

  璐娜滿臉通紅地急喘了幾口氣,才得空發問:「出、出什麼事兒了?」

  「有人要殺你。」已抽出長劍在一旁警戒的詩籐蕊,沉聲道。

  此時,我右胸悶痛難當,還不能發聲說話,心念急轉之下,知道若不解決那個狙擊手,就別指望能活著到達機場,同時我也猜到,此刻梅凱爾必已派人暗中將梅麗雅保護了起來,不禁暗暗後悔剛才不該讓詩籐蕊跟來。當下對詩籐蕊打了個手勢,讓她趕快帶著璐娜隱蔽起來,我則去解決偷襲之人。

  她見我連吸氣都痛得渾身發顫,猶豫道:「還是我去吧!」

  見我堅定地搖頭,她也不再堅持,關切地說了句,「千萬小心。」便拉著不知所措的璐娜躲進了巷內一棟公寓裡。

  其實早在天堂島上,我便已清楚得知,詩籐蕊雖然天賦超卓,且身手劍法都頗為了得,但內力和臨敵經驗卻遠遜於我,不然也不至於每次如英勇的母雞般護著璐娜和梅麗雅那兩隻尖叫不已的小雞時,卻被我虛晃兩招便點倒在地,只能眼睜睜看著兩隻小雞鬼哭狼嚎般被我這老鷹追得滿屋亂竄。有一次妄圖反擊時還被我順手一帶一指點在了某小雞的屁股上,氣得璐娜捂著屁股直罵「你到底是哪伙兒的」。

  唉,玩樂之時的打鬧雖做不得準,但也能窺得一二。而她之所以能儕身高手之列,倚仗的不過是手中那把古怪異常的冰炎劍。雖說年紀輕輕便有這身修為已極是難得——至少比剛進赫氏時的我強了不止百倍,日後的武功必不可限量——可面對這種遠距離狙擊高手,如今的她卻只怕連自保都相當困難,更逞論退敵了。

  藉著巷內路燈難及的黑暗,我朝白光襲來的方向潛行而去。右肩雖還是氣血凝塞隱隱作痛,但並未阻滯我的行動。摸出約五百多米,繞開了幾幢阻礙視野的辦公大廈後,攀上樓頂的我望見前方四百米處一座百貨商店頂樓,影影綽綽有七個形跡可疑的人正覓著我們消失的方向高伏低躥而來。如此有恃無恐,竟連隱匿形跡都不屑為之,看來是相當的自信。不過,能在千米開外還有如此的準頭和勁道,的確是足以傲視同群了。

  可看了幾眼,我卻發現這尾隨而來的七人中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高手,詫異下心念微動,從樓下趕往他們前方必經之地,隱匿身形後讓七顆飛羽流星貼地而出,埋伏在他們視線難及之處。

  幾個呼吸間,那七人已魚貫而至,我聽著他們的呼吸和腳步聲,更確定剛才那白光並非他們所為,畢竟他們中打頭的兩人身手雖強,卻也僅是紫徽水平,就算近身直擊也未必能讓我退上一步,草非還藏有什麼超尖端的秘密武器不成?

  不容多想,七人已進入飛羽流星攻擊範圍,我操控一顆飛羽流星無聲無息砸中最後一人的後腦,如此由後而前連中四人,當第一個被擊暈者墜地發出聲響之時,第五人也已被我如是擊中。

  正當潛行在最前面的兩人聞聲愕然轉頭之時,五顆飛羽流星已齊轟而至,左二右三,一陣急攻下打得那二人措手不及,連續中招後踉蹌後退。可惜我胸中氣血不暢,無法靈活操縱,不然這一輪急攻應已放倒了他們。

  就在剩下的兩顆流星正悄無聲息地朝他們腦後襲去時,兩道白光突然毫無徵兆地自高空連閃而至,瞬間便將它們砸入腳下水泥板中。

  抬頭循光看去,身旁五十米外一幢高約百米的大樓頂上一黑衣勁裝男子正手持一支銀光粲然的長弓朝下俯瞰,他身後分左右各站有一名黑衣男子,其中一人朝我隱匿的位置指了一下,顯然是發現了我。

  那持弓男子剛抬手要射,卻被疾飆而至的我用左肘狠狠撞中下頜,頓時如被子彈擊中的易開罐般斜飛至二十多米高的空中,另外兩人也被帶得趔趄而退驚呼出聲,均未料到我竟能在瞬間掠過近百米的距離。

  從剛才左肘彷彿撞在巨石上的感覺,我暗暗駭異,想不到這男子外家功夫竟如此強悍,不過下頜中了這一下後,再強的人即使不骨斷筋折也要昏迷不醒了吧!

  豈料那人「砰」的一聲重重落地後,緊接著便雙手支地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骨節「卡卡」爆響的頸部,狠狠斜吐出口血痰,罵道:「猴崽子,活膩了?!」

  可他剛站起身來,卻又暈暈乎乎地晃了兩晃,幸虧旁邊兩人及時上前扶住,才沒又倒下去。

  我這才發現此人身材壯碩得驚人,足有兩米五之高,旁邊兩人與他站在一起,就像是兩個小孩般頭頂只及他腰胯。

  只聽左首那身材略肥的中年男子叫道:「三弟,沒事兒吧?」

  另一邊的瘦子卻娘聲娘氣地捂著胸口道:「哎呀,嚇死人家了。」

  見我左手抽出長劍凝神以待,那胖子皺眉道:「他就是剛才那個右肩中箭的小子?居然沒死,真是奇怪。」

  那巨漢晃了晃腦袋,似乎終於清醒般站直了身子,瞪著雙銅鈴般的大眼朝我瞟了瞟,嘿然一笑,「他右手怕是不能動了,你們倆退開,且看我一個人做了他。」

  那瘦子嗲聲哄他道:「別玩了~!先完成任務要緊嘛!」

  「也是。」那巨漢點了點頭,拋掉手中的長弓,朝左手邊的胖子伸手道:「斧子。」

  胖子雙手合十,又運勁慢慢拉開,在我驚異的目光中一把造型古樸的巨型銀斧自他雙手中憑空浮現,而剛才那把長弓卻已不知去向。

  那巨漢抄起銀斧,深吸口氣,渾身骨節如爆栗般一陣劈啪作響,身上的衣服登時被盤根糾結的肌肉脹得鼓突起來,一股無形的巨壓隨之朝我迫體而來。

  卻見那瘦子突然「啪」的一掌拍在巨漢右肋下,那巨漢應聲而動,眨眼間銀斧已挾帶著風雷之聲狠狠劈至我眼前,可轉瞬後他又躍回了原位,右手銀斧沉悶墜地,在水泥地面上砸出了個坑來,卻是手肘麻筋己被我長劍挑中。可惜他那一身橫練的外功太強,沒法趁勢挑斷他的手筋。

  「媽的,這小子速度太快!」那巨漢低吼了句,「老大,速戰速決。」

  我不等他們出招,左手一招雪羽降塵揮灑而出,冰風雪霧中無數道銀色螺旋劍氣將他們盡數籠罩在內。卻見那胖子手中銀光一閃,地上的銀斧立時化作一面銀色巨盾橫在他們身前,待驟雨般的勁氣交擊聲響過後,巨盾掩護下的三人竟是毫髮無損,看得我眉頭大皺。本想再夾一記緋冥神羽箭,可惜真氣運轉不便,硬是使不出來。

  「你嗝屁去了?居然還讓他有空出手?」巨漢鬆開巨盾,指著我,沖那瘦子吼道。

  那瘦子臉上一道紅暈慢慢消退,喘了口氣,搖頭道:「哎呀,不行呢!看來這小子不吃人家那套,不然剛才三弟你也不至於砍不中他。」

  「嘿!」那巨漢倒吸了口涼氣,衝我直罵道:「你還是人麼?」

  見我不答話,他又轉頭對那胖子道:「難道是鬼?」

  「別胡扯,鬼會坐車救人麼?~J生胖矛蹬了他一眼,低頭沉思道:「現今極道中也沒聽說新冒出什麼有名的人物啊!」

  接著他又抬頭衝我問了句,「蘇慕雲是你什麼人?」

  見我依舊不搭理,他皺眉道:「那卡泰巴斯涅夫呢?你別以為我們怕了你,只是不想和老朋友傷了和氣罷了。」

  此刻我已清楚他們並非梅凱爾派來的刺客,聽這胖子所說,倒竟似黑道請來的……可惜此時依然無法開口說話,只能緩緩搖頭。

  「這可奇了。」那胖子對巨漢道:「難道馬蘭還敢向白道求援不成?不是說這次是政府動手綁人的麼?」

  「老子怎麼知道!」那巨漢白了他一眼,「負責收集情報的又不是我!廢話那麼多幹嘛揍扁了再慢慢問!」

  那胖子歎了口氣,衝我拱了拱手道:「小兄弟,你要是再不表明身份,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待了數秒,見我毫無反應,他扭頭沖那瘦子道:「沒法子了,來大的吧,反正傭金也是按大的來的。」

  「你們兩個?」那瘦子問。

  「嗯,你的能力不是對他沒用麼!」

  「誰當頭?」

  「我!我!」那巨漢忙不迭舉手。

  胖子無奈道:「以速度壓制速度倒也是個辦法,開始吧!」

  一邊運勁衝穴一邊分心戒備的我,此刻已從他們剛才的攻擊中大概掌握了其專精系別。

  那瘦子必然是精神系的專家,巨漢則是物理攻擊的能手,而那胖子,很可能是位深藏不露的土系召喚師。師父曾說過,土系召喚魔法比較偏門,有些法術甚至壓根不能直接傷敵,只是專注於輔助,但卻能讓同伴的實力以幾何方式倍增,看來這胖子就是個專司輔助的角色,而且他變出的武器威力之強,從剛才那長弓千米外的強悍殺傷力便可得知,卻不知眼下他們又要採取什麼方式攻擊。

  那瘦子搓了搓手,哼哼唧唧地低聲念叨了兩句,突然左手握住了巨漢的右手,那巨漢渾身霎時紫電縈繞呲呲作響,看得我頭皮一陣發麻。緊接著,巨漢暴喝一聲,舉起紫光乍洩的左手往胖子頭頂狠狠拍落,「噗」的一聲輕響,那胖子彷彿化作空氣般隨手消失不見。

  駭之中,那巨漢週身紫電突然銀光暴射,瞬間化作數十件銀色輕甲護住他全身各處關節和要害,左手小臂上箍著個一尺見方的圓盾,雙手都戴著鑲有半尺長鋒銳鋼爪的拳套。就見他對我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銀色罡風呼嘯而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6 09:09 AM

第二十六集 第二章

  自打出生至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詭異的戰鬥技巧。

  遍尋記憶中師父的教誨語錄,也沒有與此相關的絲毫線索。而且,就算是那巨漢與胖子融合為一體,可他們合體後的身體不但沒有變大,反而似乎縮小了一圈,但力量和速度卻是成倍遞增!

  剛才那巨漢未合體前所展現出的速度就已經讓我吃驚不小——如此巨大的身體居然能瞬間飈出近半倍音速,那強大的爆發力簡直令人難以想像。而如今,他更是快得幾乎接近了音速,若不是寒星真氣比他更快,只怕我已經被串在他那鋒利無比的鋼爪上了。

  那巨漢一擊不中,一個急停後又「咚」的一聲如炮彈般朝側向閃開的我追了過來,我也隨之足下發力狂奔,帶著他就這般一前一後只間隔五米左右的距離在大廈頂部繞開了圈子。

  狂風颳面中,我一邊凝氣衝穴,一邊足下不停,他也在後追得不亦樂乎。

  突然,一片水泥磚夾帶風聲射至眼前,我揮劍挑開,忽覺足下一空,剛剛算好落腳的水泥磚竟已不知去向,一個趔趄下心知是那瘦子搗的鬼,左腳瞬間向前踢出,但聽得後面罡風猛的逼近,不得不咬牙強提了口真氣,右腳反踢向朝後心狠砸過來的鐵拳。

  頃刻間,一股巨力貫足而至,震得我渾身僵麻,借力躍出時,但覺眼前倏然一花,風壓驟劇,再看清時險些沒飛出大廈外去。此時,右胸一陣脹痛,忍不住「哇」地噴出一口血來,窒悶的胸口頓時一片清涼,被阻塞的穴道竟然通了七八分。

  左手長劍略一點地,我倏地停在大廈邊沿,向著正朝我疾追而來的那銀色巨漢微微一笑,深吸口氣猛的提升功力,左腕微晃間,兩記緋冥神羽箭霎時呼嘯而出。

  那巨漢剛擎起圓盾想要硬擋,突然銀光暴閃,瞬間化作兩道人影左右乍分開來,竟正好避過了兩記緋冥神羽箭。

  卻聽左首踉蹌倒地的胖子狠狠朝右邊正納悶撓頭的巨漢罵道:「不要命了?!這都看不出來麼!」

  我不給他們喘息之機,又是一記緋冥神羽箭射向那胖子,他「媽呀」驚呼一聲連滾帶爬瞬間躥出去七八米遠,卻依然被如影隨形般劃出一道弧線的緋冥神羽箭射中右臂。我暗嘆一聲,當真是失之毫釐謬以千里,若是經絡無礙,這一下就能要他的命了。不過,緋冥神羽箭上附帶的冰炎氣勁能讓人在無止盡的美夢中內息暴走而亡,就算他僥倖不死,只怕這一身武功也要廢了。

  卻見那胖子左手銀光一閃,變出把利刃猛的齊肩砍斷右臂,追上前來的瘦子迅速撿起胖子的右臂,深吸口氣,雙手用力催逼,一道紅色冰霧登時從斷臂的中箭處噴射出來。接著,他又在斷臂切口和胖子的右肩傷處抹上一層淡淡金光,將斷臂接合後,從胖子左手接過一根穿著銀線的針對著接縫一陣密密匝匝地疾縫,眨眼間便又將那條斷臂完好無損地接了回去。

  剛才那瘦子的雙手如蜂舞螢繞般快得看不清,拾臂、逼傷、接臂,一氣呵成,短短數秒內便完成了如此複雜的手術,當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待那胖子轉動右臂活動兩下站起身來,我才醒悟錯過了最佳的偷襲時間。而那巨漢也同我一般對著那二人怔怔發呆,神情頗為緊張,直到見胖子站起身來才長長鬆了口氣。

  待察畢傷勢,那胖子衝我微施一禮道:「承讓承讓。」

  我面上一熱,也不說破,只是衷心感嘆:「精彩精彩。」

  「先停手吧!」他對另一邊蠢蠢欲動蓄勢待發的巨漢喊了聲,又沖我恭敬道:「神戀派銷聲匿跡三十載,竟又出了個小兄弟這般的傑出人才,當真是武林之福……敢問羅特羅大人可是你師父?」

  倘若不是經歷過暗月楓那獨步天下無孔不入的馬屁神功特訓,只怕我剛才就已被他這番奉承給捧暈了!輕輕抹去嘴角的血沫,我搖頭道:「是我師兄。」

  三人齊聲驚呼,那胖子更是誇張得連連舉袖抹汗,神態更是謙恭,「羅大人武功超卓,義薄雲天,好生令人景仰,想不到你竟是他師弟,怪不得,怪不得……不過,你怎會與馬蘭同流合污,沆瀣一氣呢?」

  我愕然一愣,尚未開口,又聽那瘦子陰陽怪氣地介面道:「羅大人雖是英雄好漢,卻與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七十年前,你師兄殺了家師,今日正該讓我們討回點利息了!」

  我瞪著他們,「七十年前的事情了,那麼長的時間,你們不找我師兄報仇,卻等到現在來找我報?」

  「沒辦法,我們有能力報仇的時侯,你師兄已經歸隱了。」那瘦子哀嘆道。

  我「哦」了一聲,順口問道:「你們師父幹了些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兒,總不會是平白無故被我師兄殺了吧?」

  那巨漢老實答道:「也不過就是幫人販賣人口、走私毒品、偶爾逛逛窯子、殺幾個不講義氣的奸細之類的。雖說總對我們拳腳相加還不給飯吃,但跟別人比起來算很不錯了。」

  我聽得哭笑不得,卻又對他們那個師父產生了莫名的興趣,人品姑且不論,但看他竟能調教出這三個武功流派截然不同的徒弟,就足見其高明之處,不由好奇道:「看你們的身手,你們師父也一定相當了得吧!他精通何種系別,是魔法還是……」

  那胖子忙汗顏道:「家師武功低微,實在不足一曬,說是被羅大人殺的,其實也不過是羅大人的手下動的手罷了。只是我們實在不知到底是何人殺的,只好算在羅大人身上了。」

  我更加驚奇,「他武功低微?那怎麼能教出你們三個來的?」

  胖子答道:「家師只是教了我們些偷雞摸狗賭錢出千的散手,並沒有傳我們什麼武功。」

  「那你們這身武功又是誰教的?」我納悶道:「總不會無師自通吧?」

  三人相顧無語,似是不知該如何做答。

  好半天后,那瘦子才期期艾艾道:「是神……神仙教的啦!」

  「神仙?!」

  見我莫名其妙,那胖子解釋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是誰教的,當時家師死後,我們三個無依無靠流落街頭,突然在一個夏天的晚上同時夢見有一奇人教我們武功,連續教了一月有餘,又突然不再出現。他在夢中只傳我們一些心法、口訣,順帶演示招式,而且每個人被傳授的口訣和招式都截然不同。不過說來也怪,我們醒來之後竟彷彿背了幾千遍般想忘都忘不掉,夢中的每一個細節至今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那巨漢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太奇怪了。他從未見過我吃飯,卻能知道我一頓飯要吃七八碗才能飽,還算出我十八歲會大病一場,就連二哥三十歲時會被喜歡的妞兒甩掉,他也算得一絲不差。」

  那胖子臉上一紅,打斷他道:「盡說些不相干的幹什麼?」

  那瘦子突然一拍額,嗤聲驚呼道:「哎呀!人家想起來了!那位神仙還曾千叮嚀萬囑咐過我們一件事兒的,難道說的就是這位小兄弟?!」

  「什麼?」我大吃一驚,「還說過我的事情?」

  「嗯,讓人家算算……他說我八十歲的時侯,會碰到一名少年……人家今年正好八十了」那瘦子高興得直拍手。

  「對啊對啊!他說的就是今年!」胖子和巨漢同時叫道。

  那巨漢歪頭瞅著我道:「不過他說那位少年有雙重身份,有時戴面具,有時不戴……會不會說的是剛才那個女娃?」

  「他能男女都不分麼?少年少年,自然是男的了!要是女的,就該說是處女了!」胖子白了他一眼,又扭頭問我道:「小兄弟,你戴面具麼?」

  「算是吧!」我心下更是駭異,卻又怕他們騙我,不動聲色道:「那他還說了些什麼?」

  那胖子突然獰笑一聲,「他說—要我們殺了你。」

  悚然一驚間,就聽那巨漢邪邪笑道:「算你倒霉,今天撞在我們手上。那人說了,只要我們三人合體,必能取爾狗命!」

  那瘦子也附和般咯咯怪笑,「他還說,殺了你,我們就能獲得神奇的力量,無論是想飛天遁地還是長生不老,都無所不能。哎呀呀,人家等這一天等好久了呢!」

  「胡扯!哪兒有那種事!」我呸了聲,「飛天遁地?你們還真信啊?」

  「我們信!」

  那三人異口同聲,氣得我說不出話來。

  「我要年輕貌美!」那瘦子羞羞答答。

  「我要英俊瀟灑!」那巨漢眉開眼笑。

  「我要金槍不倒!!!」那胖子仰天長嚎。

  「都他媽閉嘴!你們以為我是阿拉丁神燈麼?

  那三人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垂涎欲滴……彷彿我在他們眼中就是個白白胖胖鮮嫩多汁的人參娃娃,那一個比一個更加猥褻的眼睛裡毫不掩飾地透射出熾烈急迫的慾望——這眼神我太熟悉了,就跟當初武鬥場裡那群一邊喊著要廢了我的武功,又一邊流著口水對我咧嘴傻笑的老富婆們一樣……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遏制住差點想逃跑的衝動,我長劍斜引,手腕微抖,一招緋冥神羽箭射向那胖子。

  既然你們想找死,也別怪我無情了!

  說時遲那時快,「轟」的一聲巨響,三人腳下的水泥板四散炸裂,石塊紛飛磚屑四濺中,緋冥神羽箭瞬間穿透那胖子的身形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而那三人卻紋絲不動,依然色眯眯地看著我……

  陡然醒悟過來時,頭頂月色忽然一暗,周身寒星真氣也同時劇震欲爆,瞬息間我已急退出百米開外,在燈影闌珊的城市夜空中斜落而下。

  卻見剛才立足的大廈邊沿已經被砸出個一米多深的巨大弧形豁口,崩裂的石屑如煙花般漫天飛舞,而月光下,一道金光繚繞的人影正如一縷薄煙朝我隨影而至。

  眼見那人影在空中無依無憑,我對準其胸口要害抖手又是一記緋冥神羽箭。緋色箭氣剛脫箭而出,他渾身金芒大盛,繞體急轉,霎時整個身體彷彿都化作一個高速旋轉的金紡錘,緋冥神羽箭剛欺近其身便被兩股力道牽引得失去控制。

  那兩股無形氣勁一陰一陽,一柔一剛,一吸一斥,綿韌於外而剛猛其中,渾圓盈滿無懈可擊。那柔勁急旋在外,曳生出極強的吸拽之力,而那內裡的剛勁又生出股強猛無儔的斥力,兩相疊加,晰間便似抹了潤滑油的橡膠彈珠般將緋冥神羽箭斜引急彈了開去。

  「……」我揉了揉眼睛,實在是難以相信看到的事實。

  當年師父縱論天下武學之時,有一次曾提及過這種神功。

  「……若單論這世上護體神功之優劣,『金鐘罩』肯定排名第一了,當真是水潑不進,針插不進。不過這種功法極難練成,所以我也僅是聽說而已,從沒見過。」

  「怎麼個難練法?」

  一旁啃著雞爪子的阿呆立刻自作聰明插嘴道:「這種功法,一般都需要童子功來打底築基,一旦破功,就前功盡棄了,自然難練。」

  「哦,童子功……」我似懂非懂地點頭,「那不破功不就好了?」

  「哈,你說得還真簡單。」阿呆不屑笑道:「俗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那些肯忍常人所不能忍,行常人所不能行者,通常都藏有成為『人上人』的遠大抱負。例如錐刺股的蘇秦,功成名就後搞上了領袖的老婆;臥薪嘗膽的勾踐……唔,他之所以沒上成西施,主要是因為他手下那個范蠡比他還能忍。」

  阿呆說到這裡,忍不住唏噓了兩聲,「唉,就連那些肯忍氣吞聲低聲下氣討好上司以求上位者,也無不是為了將來有一日能任意馳騁在美女身上啊,既然如此,哪裡又會有人去練這種一輩子上不了人的垃圾功法。」

  「別聽那呆子胡扯。」師父把阿呆踢出門外後,剔著牙道:「這功法之所以難練,因為必須是先由外而內,從小練就一身極強的硬功和內力,而後再習練精神系武學,待二者融匯貫通後才能御氣圓融,一正一反剛柔二氣流轉不絕。可惜啊,這世上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這第一步修煉,一般人就要耗費近半生的精力,待大成時,早已過了修煉精神系武學的絕佳時期。而且,精神系武學極講究天分,沒天分的人就算窮畢生心力也一無所成。可那些極有天賦者,又不屑耗費如此多心力去練什麼硬功,畢竟精神系高手很少需要和人正面肉搏。所以這功法雖多見載於武學典籍,卻絕少有人練成。一旦練成便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就算被萬斤巨石砸中也毫髮無傷。這招雖剛柔並濟,強悍無比,卻未必能無敵於天下,只是究竟該怎麼破,因為沒見人用過,我自然也毫無頭緒,總之萬一碰上了,我們這些非精神系的,最好還是避之為吉。不過現在估計也沒什麼人去練了,所以知道就好,不用放在心上。」

  唉,想不到這師父口中不可能有人練成的功法都能出現在我眼前,莫非今天真會是我的忌日?……

  好不容易甩掉這頗令人喪氣的想法,飄然落於街心的我卻猛然瞥見正在一旁跟司機吵架的璐娜和詩藤蕊,頓時氣得踉蹌一步……天啊,若不是此刻強敵在側,我還真想把這兩個小混蛋給活活揍死。

  「你這車自己壞了,關我們什麼事兒啊?」

  「小姐,剛才分明是有人要暗殺你,才打壞了我的車!我不找你賠,找誰賠?」

  「哪有你這麼不講理的!又不是我叫他們來暗殺我的。」

  「通」一聲巨響,那人影也落於街中,硬生生在地上砸出個大坑,驚得行人紛紛駐足觀望。

  「那是什麼東西?」

  璐娜好奇扭頭道,這才瞅見了我,不禁又叉腰叫道:「阿蕊已經把那兩個混蛋解決了,你還在磨蹭什麼呢?!」

  我苦笑一聲,衝著詩藤蕊道:「快把這個丫頭帶去機場,告訴他們立刻起飛。」

  詩藤蕊驚疑不定地瞅著前方那渾身金光的壯漢,「他就是那個刺客?」

  「嗯,我負責牽制他,你們快走。」

  「你一個人對付得了麼?」她擔心道。

  我瞥見那壯漢擎出一把金色長弓,連忙喊道:「你要想幫忙,就趕緊把這丫頭送走!不然後果如何,不用我提醒你吧!」

  詩藤蕊緊咬下唇凝眉不語,顯然是猶豫難決。

  我氣得隔空一劍刺裂她身旁的路牌,大喊了聲,「快滾!!」

  她這才如夢初醒般抱起璐娜騰身而去,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隱約間,還聽得璐娜從遠處的大廈傳來一句叫罵聲,「死龍羽,你凶什麼凶!」

  那司機呆愣半晌才回過神來,氣得仰天長吼:「女飛賊!賠我車來!」

  尚未吼完,他已被我壓在身下,一輪金箭瞬間掃過,他的車頂篷宛若紙糊般被射成漫天飛舞的碎片。

  「想要命,就想辦法爬到巷子裡去躲起來。你的車,我會賠你的,如果到時侯你我都還活著的話。」我對他說完,縱身躍上旁邊一盞街燈頂端,沖那壯漢喊道:「想殺我,先追上我再說!」

  壯漢充耳不聞,舉弓便是一箭。

  我騰身閃過,躍往一旁的大廈頂端,尚在半空,又是一箭射至。避無可避之下,我只得使出破風式,手腕猛抖,令長劍在空中化作一條急旋的銀龍,柔韌的氣旋瞬間套中飛來的金箭,又用破電式的強勁粘勁吸著它向身側一引一帶,「嗡」一聲龍吟,金箭僅以毫釐之差貼身而過,激起的勁風劃破我的衣袖,同時右肩處「嘎啦」一聲脆響,劇痛中已被箭上剛勁帶得脫了臼。

  此時,第三箭業已射至,還妄想著保留餘力待至無人之處再與他全力一搏的我,哪裡還敢託大,十六顆飛羽流星呼嘯而出,依次紛紛急轟在那金箭之上,憑著其上的螺旋氣勁勉強將金箭震偏,而我體內真氣也已被流星上感應的餘勁震得如瀑欲沸,亂作一團。

  心中正暗想在法無依無憑的空中他若再射來一箭,我就小命休矣了,突地,背心一實,已撞在了大廈的玻璃牆面上,我立刻雙足側卡住僅突出牆面幾公釐的金屬邊框,不住暗念上帝保佑,背心早已被冷汗濕透。

  剛才那三箭輪發,也僅是眨眼間的事情,卻已如長達十幾秒的慢鏡頭般將我逼得山窮水盡,險象環生。

  此時此刻,我哪裡還敢再稍有妄動,若不立足實地,再被他趁虛來一輪三箭齊發,我想我就可以去瞻仰我們偉大的天父了。

  左手從軟軟垂下的右手中接過長劍,讓三顆飛羽流星分上下支著手心小臂與肘部夾起右臂,舉直後略一推送,「卡啦」一聲,已將右肩關節合攏。

  一邊活動著酸麻的關節,我一邊衝著那群越聚越多,在街上圍觀拍照的行人大喊:「不要命了麼?快逃啊!」

  那壯漢聞言哈哈一笑,聲若洪鐘,扭頭看向四周人群,用著巨龍低吼般的聲音冷然道:「聽他的話,快滾吧!」

  回聲隆隆,良久不絕。

  人群中爆出一片噓聲,有人起鬨大喊「是在拍電影麼?什麼名字啊」,立時引來一陣哄笑,卻也有不少人紛紛拉著孩子、同伴,快步離開。

  壯漢衝我聳了聳肩,低沉笑道:「放心,我並不是嗜殺之人,可追來追去又頗費時間,你要是再敢逃,就別怪我拿他們開刀了。」

  哈!想威脅我? 我當即對著人群揮淚作別道:「同志們,保重!!」貼牆便向大廈後面滑了過去。

  那壯漢又是三箭連發,被我如壁虎般上躥下跳地躲了開去。

  那壯漢喊道:「神戀派好大的名頭,卻出了你這麼個無膽鼠輩,當真可笑!」

  已躲入大廈側面的我哈哈一笑,學著他的話反曬道:「陽痞派好大的名頭,卻出了你們這三個無恥之徒……」

  才說一半,耳畔「嗖」一聲擦過一支金箭,卻是隔著大廈透射而來,駭得我心驚肉跳頭皮發麻,嚥下那半截話,匆匆逃命。

  突聽遠處人群傳來一陣驚呼,那壯漢哈哈笑道:「也怪不得我了!」

  媽的,剛才讓你們逃命不逃,現在又在那裡鬼叫什麼!我捂上耳朵,不加理會。

  又跑出幾步,那幫人叫聲更是尖厲慘烈,咬著牙剛要邁步,突然一聲小孩子的哭喊劃過耳際,如一道流星劃破黑夜,我心頭驀地一震,腳已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恍惚中,彷彿又聽到了阿冰那隱隱的喂泣聲。

  記憶中的阿冰,總會為些芝麻綠豆般大的事情偷偷落淚。當時的我,尚不知她是女生,所以總是大驚小怪的,有時甚至還落力嘲笑。

  一次,她在寢室裡又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身前放著一張報紙,上面有一個號啕大哭著的嬰兒,正被一條龍輕輕地舔著。

  「很溫馨啊,你哭什麼?」我拿起那張報紙看了看,「這條龍怎麼渾身髒兮兮的?」

  阿冰用手背拭去淚水著說:「它髒,是因為剛被人從倒塌的房子裡挖出來。」

  「不會是被這孩子挖出來的吧?」我坐到她身邊,半開著玩笑地納悶道。

  「不,你知道麼?這條龍是專門被訓練來在廢墟裡搜救倖存者的,而這個孩子,就是它救出來的最後一個人。當它發現這孩子時,已經三天三夜沒休息過了,可一聽到廢墟下傳來了孩子微弱的哭聲,它想都沒想地就鑽了進去。」

  「誰知道就在它用胸前的葡萄糖水袋給孩子喂水的時侯,廢墟上的水泥板卻突然塌了下來……當人們把它和孩子挖出來時,發現它用身體撐住了整個水泥板,將孩子死死地護在身下,孩子完好無損地還在喝著水,而它自己……它自己卻連脊椎帶內臟,都被砸爛了……」

  阿冰說到這裡,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在它短短不足七歲的生命裡,已經前後救出過三百多條人命,被授予過無數的獎章,可它卻從沒想到過,它也會有被人從廢墟裡救出來的一天……拍這張照片的時侯,它已經不能發聲了,只能用舌頭安慰著這個嬰兒,就連拍這張照片的人當時都哭得泣不成聲,更別說它的主人了。」

  直到那時,我才突然發現,那條龍自嘴角到脖頸,掛著一縷觸目驚心的血痕,而它臉上的表情,卻是如此的安詳、如此的歡悅,彷彿在舔著自己的孩子般滿足而又欣慰。

  苦笑一聲後,我挫敗地低下頭去,想不到如今的我,竟連條龍都不如了!

  長嘆口氣,我認命地喊道:「住手……老子不逃了!」

  轉出了大廈,卻看到那壯漢單手擎起一輛轎車,正做勢要砸向四散躲避的人群。

  那轎車被擎的一側已被自身重量壓得彎曲變形,嘎嘎作響,四個輪子還在兀自空轉,而司機也早已跳出車外倉皇逃生。旁邊則另有上百人正衝著我的方向聲嘶力竭地慘叫著,彷彿在給這場景配音一般,看得我莫名其妙。

  壯漢見我乖乖露面,微微一笑,對四散的人群輕斥了聲,「回來,一個都別想走。」

  只見無數行人立時如著了魔般,又茫然四顧著聚攏了回來。

  我暗嘆一聲,心說這廝簡直賤到無敵了,剛才那個「尖叫合唱團」必然也是如法炮製出來的,苦笑搖頭道:「你這無恥的境界,真讓我無地自容。」

  他將轎車隨手丟在一旁,嘆了口氣道:「時間無多,不得已而為之。只要你肯與我互對三拳,無論勝負,我立刻放了他們。」

  「三拳?」我微微一怔,不是三箭?」

  「不錯。」

  「開什麼玩笑,被你打完三拳,我還能活麼?」

  「沒說你不能還手,硬對三拳,不論生死,我都不再出手。」

  「能躲不?」

  他瞪我一眼,輕彈了個晌指,所有「人質」立刻舉起雙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開玩笑的。」我連忙擺手訕笑,「你是那三人中的老幾?」

  「怎的廢話忒多?!」他不耐煩道:「我數三聲,你再不過來,這幫人就一個都不能活了!……一!」

  我掃過他身後那一張張呆滯的臉孔,有幾人已被自己掐得翻起了白眼,頸骨咯咯作響,指尖因用力過度而泛著青白……

  從未見過此等陣仗的我,不禁心內一片茫然。

  記得曾和阿源一起在網上做過一份調查問卷,題目是「如果你被恐怖分子劫持,你覺得誰會來救你」。

  阿源的答案是:我姐。

  「就算整個世界都拋棄了我,我姐也不會拋棄我的。」他說這話時,自信滿滿,理直氣壯,「誰叫她是我姐。」

  二百五十一號的答案是:羞澀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賴在我懷裡不肯起來了。我懷疑它當時就已經打算好要賴我一輩子了。

  我的答案則是:不知道。

  倒不是我對這個世界有多麼悲觀,而是我真的想不出來,誰會來劫持我這種一年到頭都穿著同一身校服的窮鬼。剛入校時,阿冰還告訴過我,可以申請政府救助,領取每個月五銀魯克的貧困生補貼,於是我興沖沖地去了,卻被市政府辦公人員以「全世界的人口登記表上都查不到你的資料」為由拒絕辦理——在這地球上活了十六年的我,那時才頭一次知道原來我連當個地球人的資格都沒有,也終於嘗到了什麼叫「天下之大,何處是我家」的悲涼滋味。

  那天,我在早秋的黃昏中落寞地獨自走回學校,一路淒涼的蟬鳴聲震得我鼻子發酸,直到見我神情呆滯的阿冰合上書,嘆了句「咱倆還真是一對難兄難弟呢」,我才終於又忍不住哭著笑了出來……

  「二!」

  阿源說過,「一個人最可悲的,大概就是當他快要淹死在河裡時,岸上明明圍滿了無數的觀眾,卻沒有一個人肯下來救他」。

  「誰來救我?!」

  只有死神在他身下獰笑……

  儘管他當時說得繪聲繪色,如今的我卻不以為然。一個人最可悲的,是明明已經自顧不暇了,連個呼救的對象都沒有,卻還要去救一群自己往河裡跳的白癡!!

  誰又會來救我?

  不知道,如今的我,真的不知道。

  只有一群死神在河裡衝我慘叫……

  嘆了口氣,就在壯漢「三」字即將脫口而出時,我已站在他眼前,打斷他道:「出腳行麼?」

  他欣慰地咧嘴一笑,立刻令所有人都鬆了手,想了想說:「也行。」

  我輕輕地鬆了口氣,不然前兩拳左右手如果都斷了的話,當真是只能閉目等死了。

  他突然笑著對我點了點頭,「很好,很好,你師父若知道你因何而死,必然會很欣慰。」

  死到臨頭,我也不怕了,哈哈一笑道:「你們師父若是知道你們如何殺的我,必然也會很欣慰。」

  他淡淡一笑,表情復又漠然,右手一翻,從地上吸起三顆石子,依次彈向高空,「每落地一顆,出一次拳。」

  我扔掉長劍,擺好架勢深吸了口氣,凝神看著他的雙手。

  他捏緊雙拳,渾身骨骼爆響,冷然道:「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6 09:10 AM

第二十六集 第三章

  「當記者趕到事發現場時,兩名肇事者均已逃逸。據現場的一位觀眾口述,其中一名肇事者曾單手舉起路邊駛過的車輛,但是卻沒有人能夠清楚說出肇事者們的長相。在現場的一位小學生說,他看到了綠巨人和蜘蛛俠,而他的父母則說,只看到了兩團模糊的人影……很多路人當時都拍下照片,可令人遺憾的是,事後發現他們的照相機都出現了莫名其妙的問題,不是膠卷曝光,就是照片模糊不清,還有的甚至連鏡頭蓋都沒有打開……」

  「據說這個直徑一米五深七十公分的坑就是肇事者們在戰鬥中留下的痕跡,不遠處那輛已經面目全非的車則是此次事件的直接受害者。這邊這輛則是當時據稱被舉起的轎車,車體部分已經嚴重變形,並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留下的抓痕。該車司機聲稱當時自己絕對沒有違反任何交通規則,並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記者的採訪,令人欣慰的是,此次事件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不過警方並未因此而放棄對這一事件的調查,本台記者也將繼續追蹤報導……」

  「雖然氣溫高達攝氏三十七度,但在臨本市的龍吟瑤小姐於今晚舉辦的演唱會依然火爆異常,從無數歌迷在網上的熱烈討論來看,雖然此次演唱會中出現了小小的神秘意外,導致莫名中斷了十幾分鐘,但並未影響歌迷們瘋狂的好評……不過,本台記者尚未從龍吟瑤小姐及其身邊的工作人員口中得知此次意外的具體原因……」

  「老大,你傻笑什麼呢!」暗月楓遞給我一瓶剛剛買來的冰鎮飲料,順著我的視線,扭頭看了看機場休息廳中央的大螢幕。

  「沒,我只是感覺,活著真好。」我發自內心地感嘆了句。

  他在我身旁坐下,剛點了根菸,見我費力地彎腰用嘴去構夾在膝蓋中的飲料瓶嘴,又搖著頭,掐滅了煙,把飲料瓶擰開後遞到我嘴邊。

  「多謝。」我抿了一口,突然問道:「對了,埃娜怎麼沒來?」

  「不是吧,老大?」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又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聲音,「都這德行了,你還想著泡妞?!先忍忍吧,等你傷好了,無論是想夜御數十女還是包了整個高級夜總會的妞乘遊艇出海狂歡三天三夜,我都會陪著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

  「……我只是想讓她用聖光術幫我療傷而已!」雙臂幾乎殘廢的我,恨不能一口咬死他。

  皓月當空,星影迷濛。

  涼風陣陣中,凝望著遠處停機坪上加油車、行李車來來往往一片繁忙的景象,喧囂的汽笛和馬達聲霎時令我感受到一種塵世間淡定而又真實的平安喜樂,彷彿一位風塵僕僕的旅客,在溫暖昏暗的小酒館裡剛卸下沉重的行囊,便聽到了來自故鄉煙花柳巷的鶯婉小調般,讓連日來的驚心動魄、奔波勞累,在這一刻都化作了一聲欣慰的嘆息。

  滿懷感觸地看著遠處即將起飛的私人飛機,暗月楓知趣地扶起我的一隻手臂做灑淚揮別狀。

  再見了,璐娜……雖知道你已聽不到我的告別,但我還是想大聲地告訴你,你往我咖啡裡吐的口水、給我筆上塗的萬能膠、朝我鞋裡抹的潤滑油、在我內衣上撒的胡椒粉、幫我給瑪麗姐寫的情書……以及你那種種琳瑯滿目罄竹難書的惡行,都不及此刻即將遠去的倩影讓我刻骨銘心永難忘懷……

  再見了,我的噩夢!永別了,我命中的剋星!

  「老大,你怎麼哭了?」暗月楓驚訝地幫我擦了擦眼淚,「有這麼傷心嗎?」

  「呸!我這是高興的!」我剛要仰天長笑,卻被突然從後緊箍住我的一雙胳膊嚇得失聲尖叫。

  「你跟誰揮手呢?!」從身旁邊探出頭來的璐娜,納悶地看著跑道上的飛機。

  「你你你……你沒上飛機?!」我滿臉驚恐地瞪著她,「你爸不要你了?

  「你胡說些什麼啊,我爸的飛機在那一頭呢!」璐娜伸手指向跑道另一頭的一架豪華客機。

  猶如被人當頭淋了一捅冷水,我氣急敗壞地瞪向暗月楓,恨不能一腳踹死他,「那你幫我瞎揮什麼手?!」

  「嗯?我看老大你剛才突然間秋波迷離愁緒萬千,像個跟猛男告別的小媳婦般悲悲切切所以才情不自禁地幫你一把啊!」

  如果說璐娜是一隻窈窕纖細的金絲猴的話,那她老爸,就絕對是一隻咆哮山林的大猩猩了。

  看著這對完全不成比例的父女,不禁令我震驚於人類遺傳基因那鬼斧神工般的嫁接技術,這簡直就跟在西瓜藤上長出了顆葡萄一樣令人難以置信啊!

  「你就是……」馬蘭微笑著伸出只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嗯……龍羽?」

  「……」仰視著他發呆的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暗月楓趕忙將我的手塞到他手裡,互相介紹道:「這位是我老大,龍羽。老大,這就是當今享譽全球,與聖龍聯盟並駕齊驅的猛馬聯盟會長,馬蘭先生。抱歉,馬蘭先生,我老大的雙臂在剛才的搏鬥中暫時失去了知覺,還請您千萬別見怪。」

  哇!真不愧是猛馬,這體形……恐怕他專用的馬桶都夠普通一家三口一起坐裡面洗澡了!剛才那個魁梧異常的壯漢,跟他比起來,簡直就跟個發育不良的飢民般壓根不夠看啊!

  見我還在驚愕地瞪著猛馬先生那龐大的體形發呆,暗月楓輕輕咳嗽一聲,又打著圓場道:「啊!我們不如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再慢慢聊吧!」

  「呆子!醒醒!我爸又不是啥美女,你看這麼認真幹嘛啊?!」璐娜一拳頭敲在我後腦勺上,接著又在一旁憤憤不平地碎碎念道:「真是,平常連正眼都不瞅人家一眼,現在卻跟個傻子似地瞅著人家老爸看個沒完。」

  驚醒過來的我這才深覺失禮,連忙尷尬地道歉:「啊!對不起對不起……呢,猛馬……咳咳……馬蘭先生,您女兒已完璧……呢,請您簽收。」

  「簽你個頭!你當我是貨物麼?!」璐娜氣得拽著詩藤蕊道:「阿蕊,上,給我咬死他!」

  「啊!啊?!」詩藤蕊紅著臉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咬?是……是用嘴咬麼?」

  暗月楓護在我身前,大義凜然地流著口水道:「想都別想!要咬我老大,先把我咬死再說!」

  「小女承豁你照顧了……」依舊與我握著手的馬蘭,沖身後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打了個眼色,「大概的情況,貴校的埃娜小姐都已經告訴我了,除了感激之外,當真是無以為報,這點心意還請收下。」

  他身後那名中年男子立刻上前,將一個毫不起眼,灰撲撲的黑鐵箱上的兩個鐵扣「卡」地打開,雙手恭敬地托到馬蘭身邊。

  隨著馬蘭輕輕掀開箱蓋,暗月楓、詩藤蕊,甚至連璐娜都禁不住驚嘆出聲。

  就見十六顆拳頭般大小熠熠生輝的夜明珠呈八角形分嵌在水亮的黑鵝絨緞面上,中間橫置著一隻薄如蟬蛻的半透明手甲,連著一截半尺長的纖細護腕,宛若一隻真手般,連五指的關節都做得唯妙唯肖。那手甲質地非金非玉,流光溢彩,其上更有數條淡淡的藍紋縱橫交錯若隱若現,在夜明珠蕩漾的光暈中彷彿人的血管般還在隱隱搏動,真是巧奪天工,令人歎為觀止。

  「這玲瓏冥蟬甲和十六顆輝夜龍涎珠,是當年天龍吟的創始人龍湘兒成名後使用的武器。相傳現在天堂島上的阿曼尼小姐曾經就是她的弟子,可惜因其收徒條件過於嚴苛,而其傳人又均命運多劫,不過三代便絕響於江湖,這件手甲也輾轉流落入家師手中。所幸赫迪亞校長學究天人,竟能僅憑典籍上記載的只語片言便令此絕技復甦,我也就趁此機會讓它物歸原主好了。」

  「……」我好半天才艱難地將視線從那隻玲瓏手甲上移開,苦笑道:「那我就先替校長和龍吟瑤小姐謝謝你了。」

  天哪,這馬蘭不愧是軍火界的龍頭老大,黑道教父的名頭果不虛傳,一出手便是如此大的手筆,還打著「物歸原主」的旗號,讓人壓根就欲拒無從。

  「戴上這手甲後,便能與十六顆龍涎珠生出感應,如臂使指,既能攻擊也能惑敵,還能用於演出。」馬蘭略微解說後,遞給一旁的詩藤蕊,又沖身後一人打了個眼色。

  那人立刻提著一個皮箱,走上前來。

  「這是……」馬蘭說著,就要打開皮箱。

  我連忙搖頭道:「不用了不用了,這次其實是我們赫氏連累了你們,你能不責怪我們就謝天謝地了,哪裡還敢再要你們的禮物?」

  儘管暗月楓在一旁連使眼色,我也只當沒看見般,搖頭拒收。

  馬蘭微微一笑,逕自合上皮箱,遞給我身旁的暗月楓,「這套紫珊茶具能凝香煉味,是我個人珍藏中的珍藏,就算是再普通的茶葉,經它沖泡也能使茶香清冽、味道醇厚,相信你們校長一定不會拒絕,就有勞你幫我轉交給赫迪亞校長了。」

  暗月楓笑容可掬地點頭道:「馬蘭會長還真是客氣,校長他豈止不會拒絕,恐怕還要高興得四處炫耀呢!」

  「……」我實在搞不懂暗月楓到底在想啥,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這是送給埃娜小姐的。」馬蘭又讓手下拿出一個鑲金砌玉的首飾盒,剛一打開,奪目的珠光頓時晃得眾人目眩神迷,「素聞埃娜小姐節儉樸素,不沾脂粉,希望這支黑日流明簪能讓她喜歡。」

  簡直令人難以相信,那通體黝黑的玉簪在夜空中居然也能折射出如此璀璨的華光,彷彿萬家燈火滿天星光都被納入這小小的簪子中,再定睛細看,竟宛若深邃廣裹的宇宙中一條靜謐流淌著粼粼星光的銀河,美得直叫人窒息,令我不禁開始想像素來銀發披肩的埃娜挽上髮髻後戴著這簪子時的模樣。

  「哇!」就連見慣了大場面的暗月楓也禁不住驚嘆連連,讚不絕口,「這簪子與埃娜小姐當真是絕配,若是容貌稍遜一籌的,只怕還配不上這簪子。埃娜小姐要戴上了它,我們赫氏的大門估計都得被她那些蜂擁而至的粉絲們給擠破啊!唉,馬蘭會長您果然有先見之明,不然萬一哪天給璐娜小姐搶了去,到時侯光是給她保鏢發工資就得讓您破產啊!」

  「人人都說暗月家的獨子將來定是一位商業奇才,今日一見,果真是令人羨慕。」馬蘭欣慰地點頭道,哈哈一笑,又扭頭對我道:「龍羽小弟,能否借一步說話?」

  「啊?!哦哦……」我忙點頭,跟在他身後走向機場另一頭。

  來到一個僻靜的處所,馬蘭停下腳步,轉身皺眉道:「剛才那個殺手的來歷,你可清楚?!」

  我略微簡述之後,他詫異良久,才苦笑一聲道:「神戀派果然名不虛傳。據我所知,這三人自成名以來,近十來年內還從未三人同時合體過。僅是二人合體,收取的傭金就要八百萬,而且從未失過手。嘿,這已經是其他殺手的三四十倍了,到底是誰這麼看得起我馬蘭啊?」

  暗月楓當初一件西裝都要二十三萬,如今黑道上的殺手還真是有夠廉價的!我心裡暗忖著,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他們是絕不敢隨便三人合體的,因為一旦合體,在那短短數分鐘內,不但所有的意識都會被人奪走,成為別人的傀儡,事後更要功力盡失,數個星期才能復原。而且,他們三人已經保證不會再接跟您有關的任何生意,所以您大可不必再擔心了。」

  「那可真是有勞你了。」馬蘭微微一笑,眉頭略展,又轉開了話題,「我那女兒自小缺乏教養,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呢,還好吧……」我苦笑。

  他輕嘆了聲,「她和她媽媽一樣天賦異稟,什麼事情都能過目不忘,就連小時侯每天聽過的新聞如今都還能倒背如流,而為了不讓那些不愉快的記憶總來煩擾她,就需要不停地用別的法子來讓她分心,我找過很多心理醫生來開導她,可都沒什麼效果。自從她媽媽去修道院當全職義工後,家裡更是沒人能管得了她,也是沒有辦法了,我才不得已將她送去女子合宿學校,沒想到卻出了這麼件事情。」

  我這才明白璐娜那總也閒不下來的性格根源,不由得陪著他一起嘆了口氣。

  「所以她如果有什麼得罪過你的地方,還請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連忙搖頭,「不會不會,璐娜小姐天真可愛、本性單純,雖然讓人頭痛,但還是很招人喜歡的。」

  馬蘭這才松了口氣,神情頗為愉悅,「天堂島上的事情,我已聽你師兄說過,什麼巨蛇、大鳥、手眼通天的老太婆、綁滿我女兒全身的炸彈和毒藥…… 嘿,當真是聽得我毛骨悚然,也多虧了你們師兄弟二人,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縱然我肯為了顧全大局而犧牲女兒的性命,也勢公要與政府反目,畢竟政府也知道我的個性和為人。而一旦撕破臉皮,黑道又將要迎來一場腥風血雨。所以毫不誇張地說,你們不但救了我們全家的命,還挽救了整個黑道現今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你師兄和我交清不淺,知道我的脾氣秉性,這輩子最怕的就是欠下人情。不過,你們神戀派這個天大的人情,我是心甘情願地欠下了。」

  聽他這意思,假若我們沒把璐娜給救出來,他當真會炸平赫氏來換得黑道與政府之間的和平……心有餘悸地哆嗦了一下,我苦笑道:「這次還真是連累你們了。」

  「不,這次的事情跟你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就算不是為了你們赫氏,政府也會找別的藉口來挑釁我們。眼看著恐怖主義這張稅收王牌即將失效,為了避免削減軍備開支,被迫降低賦稅,政府不得不再豎立出一個能讓全民同仇敵愾的對手來,現如今除了我們黑道,還能有誰?只要我炸掉赫氏,他們立刻就有了藉口。來這裡之前,我還在與黑道同僚們談論這件事情,卻都是一籌莫展,這每年近千億銀魯克的軍費窟窿,就算是傾家蕩產,我們也補不起來啊!」

  我目瞪口呆,久久無語……唉,想不到歸根結底,這一切矛盾的根源,卻都是離不開一個「錢」字。

  「呵呵……」馬蘭苦笑一聲,「今朝有酒今朝醉,該來的總要來!雖然我也只希望我是杞人憂天,不過照目前的情形看,除非政府敢再來一次宗教大傾軋,或是像血洗克迪族那樣來個種族大屠殺,逼出幾個恐怖組織來,不然黑道真要永無寧日了。」

  我聽得遍體生寒,不由問道:「是不是如果一旦撕破臉,政府第一個開刀的對象就是您呢?」

  「不,應該是那些人口販子。鎢鈦合金一旦失勢,他們立刻就會變得毫無用處。俗話說『鳥盡弓藏,鬼死狗烹』,這幫跟政府走得最近的傢伙們,肯定也是第一批刀下冤魂,畢竟要想高舉大義之旗,至少也要先淹沒了罪證,才能真正地理直氣壯。唉,罷了,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兒了,我女兒說還要跟你單獨告別,可別讓她等著急了。」

  「單獨告別?她還想幹嘛?」我心驚膽顫道。

  「小女兒家的心思,我哪兒知道。」馬蘭衝我曖昧一笑,拍拍我道:「快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提起了詩藤蕊她娘的事蘭笑道:「區區火蛭,小菜一碟。你師兄之前跟我提過,我也已經答應了。」

  「小菜一碟?可我聽說您當年可是把命都差點搭上,才弄回的火蛭啊!」

  「彼一時,此一時也。那次是因為情勢緊迫,條件有限,不得已而為之。畢竟火蛭的宿主一般都體形巨大,凶殘無比,出沒的地點更是環境惡劣人跡罕至,普通的交通工具難以到達,所以就算我把宿主打暈了也沒法拖回來,只好放自己身上。而這次,時間、資金和人手都綽綽有餘,還有最新式的軍用移動冰庫,最少可以保證火蛭能存活二十天,所以只要知道那些巨龍的出沒地點,還不是小菜一碟?不過,他們這次也算是求對人了,如果沒有我的許可,那地方就連政府的軍隊都進不去。」

  我放下心事,由衷地感激道:「那真是謝謝您了。」

  「跟我還客氣什麼!」他大笑著「砰砰」拍了我兩下,拍得我幾欲吐血。

  原以為璐娜也會像與梅麗雅、詩藤蕊她們告別時那般悲悲切切地說上一大堆體己話兒,豈料她僅是在眾人都迴避之後,微笑地說了句「一切美麗的回憶,都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所以你要老實點,讓我最後再好好抱抱你吧」。

  說罷,她便輕輕偎進了我懷裡,再沒有說一句話……

  眼看飛機就要起飛了,璐娜還賴在我懷裡不肯離去,戀戀不捨地用不知道是眼淚還是口水把我的衣襟染濕了一大片。直到馬蘭親自來催,她才不情不願地鬆開了我,卻又對她爸使起了小性子。

  「用得著你來接我麼?臭老爸!從來都不徵詢我的意見,我有說過我要去什麼女子學校上學麼?我有說過讓你來接我回去麼?!你再敢亂作主張的話,我就不要你這個混蛋老爸了!」她一邊說,一邊對著馬蘭那能裝下兩個她的腿一通狠捶。

  「好了好了,乖,彆氣彆氣。」哄著女兒的馬蘭就像個大猩猩手捧著滿手亂啄的小雞般手忙腳亂,還小心翼翼地輕輕拍著璐娜的背給她順氣。

  看著快被他拍到吐血的璐娜,心驚膽顫的我連忙上前阻止。這要再拍下去,只怕會出人命啊!

  「不想讓我接你,你也該打個電話來報一下平安啊!知道往學校打,就不知道給老爸打?」馬蘭把女兒扛到肩上坐著,一邊走一邊輕聲道:「這十幾天來,我提心吊膽的,卻連怎麼跟你聯繫都不知道,你也真是太不懂事兒了。

  「我們差了整整十三個小時的時差耶!我那不是怕影響您老人家寶貴的休息時間麼!

  「什麼老人家!……哦,對了,你媽媽昨天還打電話來問你的近況呢,問你複習得如何了……下周帶你去看你媽媽,好不好?」

  「免了,我還要考試呢!」璐娜氣哼哼地將臉扭向一旁,揪著她老爸的頭髮威脅道:「這次我生日,她要再不回來看我,我就連她帶你一塊兒都不要了!」

  看著這對父女「親暱」的背影,我不禁滿懷感觸,既無比羨慕又非常想笑,直到被登上舷梯的馬蘭父女齊齊拋了個飛吻後,才渾身雞皮疙瘩直掉地轉身離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6 09:11 AM

第二十六集 第四章

  「八百萬!!……」瞪著我的暗月楓張圓了嘴,震驚得差點把方向盤給擰下來。

  「嗯,說是一般殺手價格的三四十倍。」

  「老大,二三十萬的價格,已經是頂尖殺手的身價了!就我這水平,出五萬都沒人要啊!八百萬,哪個瘋子這麼大手筆啊?」

  「咦?我記得你不是說你一件西服都二十多萬麼,這世道連頂尖殺手都這麼廉價?」

  「二十多萬的西服?我有說過麼?」暗月楓納悶地瞅我一眼,卻又立刻想起來般點頭,「哦,我那不是在吹牛麼,說的二十多萬魯克……換算過來,也才兩千多銀魯克罷了。要真是二十萬銀魯克的西裝,恐怕還沒等我穿身上,就已經活活被我爸給劈死了吧!」

  「你爸爸對你那麼凶麼?」後排的詩藤蕊滿臉的難以置信。

  「凶?阿蕊小姐,你太抬舉他了,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凶殘啊!!每次都打著大義滅親的口號,把我雙手反銬著扭送到托兒所、學校、女生宿舍、舞廳、酒吧、賭場、銀行、市政府、警察局、監獄!!有時侯我都懷疑他壓根就是政府派來我身邊的超級臥底!」

  一提起他老爸,暗月楓就義憤填膺得渾身發抖、睚眥欲裂,嘴裡的香菸都給咬掉半截。

  豈料沒心沒肺的詩藤蕊聽完後卻「啪啪」地拍著前座,咯咯直笑,「暗月大哥,你還真逗!」

  看著暗月楓臉上那被雷劈到般難以形容的慘烈表情,我咳嗽兩聲道:「他說的是真的。」

  「……」宛若被另一道雷直接劈中,掛著滿臉癡傻笑容的詩藤蕊,瞬間石化在香菸繚繞的車廂中。

  下車時,幫我打開車門的詩藤蕊特意翻了翻我身上的口袋,皺著眉頭瞪著我,「難道璐娜她爸真沒有偷偷送你禮物麼?我還以為你騙我呢!」

  「看您這跟審賊似的!真送了的話,我就算用嘴叼也要拿出來炫耀一番啊!」我苦笑道。

  正點著煙的暗月楓聞言豎起大拇指,羨慕無比地嘆道:「老大,他要真沒送你,那你這次可真中大獎了。」

  「此話怎講?」詩藤蕊納悶道:「沒被送禮,怎麼還是中大獎?」

  「唉……」暗月楓故作高深地扭臉看天,「馬蘭這人的脾氣,黑道上有點資歷名頭的都知道,就是從來不肯欠人情。他三十九歲剛成名時,有人聽聞他為了師父捨身試毒,欣賞他的勇武、義氣,就想收買來殺掉自己的政敵。說來也巧,當時馬蘭的老爸正好因沉溺賭博虧空了迪奧聯盟近七十萬資金——這在當時已經是一筆天文數字了,如果坐牢的話,至少要坐三百多年,當然,前提是他能活那麼長的話。於是,那個想歡買馬蘭的人就主動幫他填上了這個虧空。誰知馬蘭壓根不領情,硬是在短短三個月內憑一張模糊不清的藏寶圖從古柯瑪火山群島上挖到了一批價值連城的寶藏,用它抵了那價值七十萬的人情。那人因此惱羞成怒,動用了無數的人際關係和上百萬資金把馬蘭辛苦籌建的醫院和醫科學校給整垮了,還宣稱別想在他活著的時候能在白道上混出頭來。結果,馬蘭也真夠聽話的,轉身就混黑道去了。那個白癡當時估計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這麼逼良為娼,竟逼出了個日後的黑道教父。」

  詩藤蕊掩嘴驚呼:「哇!那個人以後還不被馬蘭給活活砍死?」

  「沒……」暗月楓惋惜地聳了聳肩道:「馬蘭還是很念舊情的,在幾十年後那人政壇失勢被昔日的政敵千里追殺時,不但興無反顧地收留了他,還把他全家都搬到自己住的島上保護起來,直到那人去世後,還出錢供他子孫籌建自己的公司。所以說,馬蘭能有今天的成就,也絕非偶然啊!」

  說到這裡,他唏噓不已地長嘆了口氣,「要換了是我,可就沒這麼大的肚量了。」

  「這麼有情有義的人,還真是少見呢!」一向不諳世事的詩藤蕊也感慨不已。

  我則若有所患地對暗月楓點頭笑道:「當年他要受了那七十萬的人情去當殺手,恐怕就沒有今天的成就了。看來我也要潔身自愛才行,跟你這個黑道分子劃清界限,省得哪天欠你太多人情,也被逼良為娼了。」

  「老大!我……我是那種人麼?!」暗月楓就跟受委屈的小媳婦般捂著胸口泫然欲泣道:「您這雙明察秋毫的火眼金睛洞若觀火,怎麼會看不出我對您那有如海一般寬廣滂湃的崇慕之心呢?為了您,我早已做好了隨時把自己逼良為娼的準備!就算每天接五百個嫖客也絕不會皺一下乳頭的!」

  他這番情深意切到珠淚泉湧、聲嘶力竭到引人側目的表白,當場感動得我寒毛倒豎、腸胃痙攣。正從後車箱裡取箱子的詩藤蕊,更是笑得抓著我的手,才沒跟箱子一起栽進去。

  「老大,我去機場還車,順便趕夜班回去,保重!」暗月楓衝我揮揮手,「明天你回來,我再給你接風洗塵!阿蕊妹子,歡迎你隨時在臨指導啊!」

  「這麼快就走?你不上去見見阿瑤和梅麗雅了?」我吃驚道。

  「不了,我怕我也會被扒光了當模特兒啊,我可還要為您保留著處男身呢!」他說完,便開著車飛一般地逃走了。

  虛脫般躺在床上,聽著隔壁梅麗雅傳來的尖叫聲,正在幫我削水果的詩藤蕊好奇地探頭瞅了一眼,向我報告道:「藥炖好了,不過全灑地板上了。」

  「嗯,他沒事兒,內臟雖然受到強烈震盪,不過基本沒什麼破裂,只是雙手暫時無法動彈。我看過了,微血管全部破裂、肌纖維損傷嚴重、皮下組織充血、韌帶拉傷、部分神經末梢壞死,但骨骼和經絡沒什麼大礙,他自己做了冷凍處理,還用真氣封閉了神經組織,已經完全沒感覺了。明早我會送他上飛機的…… 嗯,我會照顧他的……不說了。」

  龍吟瑤掛斷電話後,又探頭看了一眼外面的梅麗雅,輕聲對我道:「我馬上回來。」

  半分鐘後,那鍋原本已經滿地都是的湯藥又被熱騰騰地端到了我面前。

  梅麗雅紅著臉道:「對……對不起,都怪我笨手笨腳的。」

  我瞅了一眼那碗黑漆漆的湯,上面貌似還漂浮著璐娜殘留下來的頭髮,又瞅了一眼詩藤蕊手裡只剩下果核的蘋果,無力地哀求道:「我還要看書呢,三位大小姐,你們別再折騰我了,好不好?!」

  「不行!」龍吟瑤惡狠狠地瞪著我,轉眼卻又如同哄小孩般溫柔地輕聲說:「這湯可是梅麗雅媽媽的祖傳神藥、宮廷秘方,能補血益氣、排出淤血、促進傷口癒合,而且一點都不苦哦!」

  說著,她還笑咪咪地親自喝了一口,接著便臉色慘白地看著梅麗雅,「這也太甜了吧?!」

  「看!飛碟!!」我衝著窗外大喊一聲,剛想趁機起身逃命,卻被額角青筋直冒的龍吟瑤一把狠狠按回床上。

  「窗簾都沒拉開,你飛什麼碟!這種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上當的伎倆,你也敢用?」她話音未落,便看到正掀開窗簾沖外探頭探腦的梅麗雅和詩藤蕊,頓時無力道:「喂!你倆看夠了沒?」

  「嗯?!」那兩個智商不足三歲的傢伙回頭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便又在窗外努力尋找起飛碟來。

  「……」

  將梅麗雅和詩藤蕊都轟回房間就寢後,最先叫困的龍吟瑤卻依然牢牢地守著我。

  「想不到璐娜的老爸這麼慷慨,連我都沒聽說過還有這麼件兵器呢!」她笑嘻嘻地看著在黑暗中光華四射,如精靈般飄舞著的六顆龍涎珠,「可惜現在最多只能控制六顆,要一次控制十六顆,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開心麼?」

  「開心。」她笑著答道。

  「啪」地扭亮了燈後,她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再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很認真地看著我,細長的黑睫毛宛若兩把精緻的小刷子時不時刷上一下,就像靜謐璀璨的銀河中偶爾劃過的流星般令人心神一蕩。

  對視了五分鐘後,我咳嗽一聲,「幹嘛不去睡覺?」

  「嗯?……」似乎陷入了回憶的她猛然清醒過來,輕聲道:「梅麗雅說過那帖藥會把淤血和毒素從尿道中排出來,我怕……你待會兒沒法自己脫褲子。」

  「……」這藥還有這種功能?

  又沉默了五分鐘後,我再次尷尬地開口,「別這麼沉默,好不好?」

  「我怕你還在生氣。」她心虛地瞅了我一眼,「而且,老白毛說,要你好好靜養。」

  「要生氣,我早被你氣死了。」我不屑地搖搖頭,看著她手上那不捨得摘下來的玉甲,「對了,你上次收到禮物是什麼時侯?」

  「不記得了,每年都會收到很多禮物,有朋友的,有歌迷的,嗯,老白毛偶爾也會想起來送我點小禮物,比如這個不用盡全力就無法打開的錢包。」她掏出一個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錢包,嘆氣道:「還有一個比浴缸還大的存錢筒。」

  「不過,要說到最讓我開心的禮物,是一個洋娃娃。」她嘴角突然溢出一絲少女獨有的清甜微笑,「那是我第一個媽媽送給我的。」

  「第一個媽媽?」

  「是啊!在七歲以前,我還沒學會控制我的能力時,經常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故導致周圍的人受傷,所以只上了兩年幼稚園,就一直常年待在家裡於是,校長就雇來一些精通音樂的年輕女教師來照顧我,帶我玩,教我唱歌,陪我吃飯睡覺……每次他都會對我說,阿瑤,這是你的媽媽哦,要乖一點,不能惹她生氣。」她側著頭微笑著,回憶道:「我小時侯所有的媽媽,都是這樣認識的。」

  正頗感無聊的我深怕再次冷場,連忙感興趣地道:「能說說你這些媽媽的故事麼?」

  她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又微微笑著點了點頭,便慢慢地開始了回憶。

  「我第一個媽媽,是一個天才小提琴手……每天晚飯前,她都會帶著我到陽台上,迎著夕陽的餘暉,靜靜地拉上一曲,然後和我一起朝陽台下面駐足聆聽的一大群老教授們輕盈地鞠上一躬……那些美妙的曲子,至今都還經常迴響在我的夢裡……」

  「當時她只有十八歲,是一個為了能上第一流的音樂學院而背井離鄉,並努力打工掙學費的倔強女孩……她經常對我說的一句話就是:『只要有咖啡和小提琴,走到哪裡我都不會孤獨。』……當時她為了攢錢上學,把所有打工掙到的錢都存了起來,其他年輕女孩愛買的衣服、首飾、化妝品,她從來不買,就連零食者都幾乎沒吃過,真的是到了除了音樂和咖啡,什麼都可以不要的地步……」

  「不過從頭到尾,她似乎都只是把我當成她打工的對象,除了教我唱歌之外,其餘的時間總是一個人靜靜地喝著咖啡看樂譜,或者在屋子的一個角落,獨自拉著小提琴……然而,當時我卻真的把她當成了媽媽,無論她要干什麼,我都跟著她,看著她,拽著她,抱著她……就連她喝的咖啡,我都想嘗一嘗……結果她總是很無奈地捏捏我的鼻子,笑著對我說:『阿瑤,你這個可愛的小跟屁蟲……』然後就把我抱在懷裡,讓我和她一起看樂譜……那是我童年中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之一……尤其是聞著她懷裡那種混合了香草和咖啡的淡淡味道時,就讓我有一種很安心很溫暖的感覺,彷彿就算整個世界在眼前崩潰下來,只要能靠在她的懷裡,我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記得她走後很長一段時間裡,老白毛曾想再幫我找一個媽媽,我當時抱著第一個媽媽臨走前送給我的洋娃娃說:『只要有咖啡和洋娃娃,我什麼都不要了』……結果每天晚上還會抱著她蓋過的被子哭鼻子,因為那上面,有她留給我的最溫馨的回憶……」

  我很想問她,她的第一個媽媽離開她後又去了哪裡?考上了理想中的音樂學院沒有?可是,看著龍吟瑤那沉浸在回憶中寂寞而又幸福的眼神,我理智地選擇了沉默。

  「七歲以後,老白毛才把我送回了以前那個貴族幼稚園所附屬的貴族小學,讓我徹底告別了我所有的媽媽們……其中最長的大概有三個月,最短的只有兩週,因為她們都很怕我……可只有那個洋娃娃還一直帶在我身邊,結果在復學的第一天就被暗月楓藉口說慶祝我重出江湖,拿剪刀把它的頭髮全剪掉了……我兩歲去幼稚園,他比我晚了一年,四歲才來,可等我回去的時侯,才八歲的他就已經是全校最壞的傢伙,仗著自己有武學根基,公然搶其他小朋友的玩具,然後弄壞後哈哈大笑地看著別人哭,還偷單身女老師的個人資料出去賣給婚介網站,甚至一個人單挑一群要報復他的小男生……我已經記不得他老爸把他押到學校裡來跟被他欺負過的人道歉過多少次了,幾乎每週週一的早晨都要上演一次。就算在我把他狠狠教訓了一頓後,他依轉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

  「……一年後,梅麗雅也入校了,但是她其實跟我一樣大,只是因為身體不好,才晚了一年入學。當時她時常請假,上課斷斷續續,結果害得老師常常幫她補課,搞得全校都知道她是個超級曠課生。尤其是經常在我們上課的時侯,全校突然廣播:「阿諾迪小姐,阿諾迪小姐,一年二班的梅麗雅又病倒了,請你迅速帶上醫療器械趕到一年二班,並聯繫她的家人』……」

  「其實,我這個高年級生本來沒機會認識梅麗雅的,但因為有阿楓那個活寶在……」她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知道他當時對梅麗雅幹了件什麼事兒麼?他不知道從哪兒偷來了一套醫用手術工具,說要幫這個超級曠課生一次解決所有問題,還說梅麗雅總生病是因為肚子里長了黴菌,只要用洗滌劑清乾淨就沒事兒了。結果,他剛拿出一把埕亮的手術刀比劃了一下,就把梅麗雅嚇得當場哭了出來。也不知道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子當時哪根神經出了問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居然一下慌了手腳,又是買點心又是買飲料,才把梅麗雅又哄笑了起來,事後還鄭重其事地向我介紹說:『阿瑤,這是我新收的小妹阿雅,將來若是哪一天我光榮離校,她可就要拜託你了』。」

  「自那之後,我們三人就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幾乎是形影不離無話不談,到後來阿楓更是成了給阿雅補課的老師……說來也很奇怪,這傢伙天天曠課出去偷雞摸狗打架鬧事,或者陪我們聊天開玩笑,可成績一直出類撥萃,簡直讓人難以相信……一開始,老師們還擔心我們是在早戀,就把我們三個叫到了訓導處,誰知阿楓那傢伙當場對那位訓導處的年輕主任說:『老師,我要早戀,對象也應該是您這樣身材火辣的美女啊,要不是您的男朋友是我家旗下公司的職員,我早就寫情書給您了』。結果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之後再也沒有人敢來干涉我們之間的事情。就算是後來阿楓因為縱火事件被開除出校,阿雅也因為病情惡化而中途輟學,我們三人也還是經常聚在一起,只是聚會的地點從學校的圖書室、遊藝室,變成了梅麗雅的家裡罷了。」

  「暗月楓……縱火事件?!」我毛骨悚然道:「他燒了什麼?」

  「燒了我第一個媽媽的車而已。」

  「……?!」

  龍吟瑤沉默了許久後,才略帶苦澀地重新開始回憶道:「和阿雅認識兩年後,我的第一個媽媽從明星音樂學院畢業,以年輕天才小提琴家的身份,被校董事會高薪聘來我們學校教授音樂課。當時的她已經成了眾多年輕貴族們追捧的對象,自然不願意被人提起自己寒酸的過去,於是便假裝不認識我,即使在上課時也從來不點我的名字。我因此而消沉了很久,變得不愛說話,也不愛笑,還把那個就算沒了頭髮也一直帶在身邊的洋娃娃給扔了。」

  「阿楓知道這件事後,便悄悄把她男朋友送給她的車一把火給燒了,結果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他也因此被學校開除。記得他離開學校的那天,還笑著跟我說:『阿瑤,真是造化弄人,之前還打算留級陪你們一起畢業,如今卻不得不提前光榮離校了,以後阿雅缺的課,就靠你幫她補上了』……」

  「那一天,阿雅哭得很傷心,無論我們怎麼哄她,她都停不下來,哭到後來手都抽筋了,差點沒把我們給嚇死……可是事後每當我們提起此事取笑她的時侯,她都矢口否認,還說只是因為當時鼻子突然很痛,才會不停地流眼淚。不過,她那一天趴在我懷裡硬咽的聲音,我這輩子恐怕都忘不掉了……」

  回憶到這裡,終於將凝望的視線從窗外夜景中拉回來的龍吟瑤,長出了口氣道:「孽緣啊,孽緣……嗯,口好幹,我去倒杯水。唉,除了開會,好久沒有一口氣說上這麼多話了。」

  我也是第一次聽她說起他們小時侯的事情,果然是孽緣啊!

  龍吟瑤回來時,眼圈泛紅,見我衝她直笑,瞪著我道:「笑什麼,困的啦!」

  「唉……你和梅麗雅一樣,都這麼不坦率。」我遺憾地搖了搖頭。

  「我發現你這傢伙有時侯真的很欠扁,要不是你受傷了,哼!」她抬起穿著高跟鞋的腳,做了個狠踩的動作。

  我看了看兩隻腳大拇指上的淤青——那是她這十天來的輝煌戰績,不禁哀嘆道:「要是你脾氣不這麼壞的話,興許下一次我會主動來找你聊天呢!」

  「我……我脾氣哪裡壞了?!」她突然急了起來,「分明是你自己不懂得欣賞罷了。」

  「有麼?」我輕聲笑道。

  她斜眼狠狠瞪了我一會兒,突然掏出電話撥了個號碼,等那邊接通後,「阿月?是我!我脾氣好不好?三秒鐘內給我答話!」說完就把電話貼到了我耳邊。

  就聽雪城月在電話那頭口齒不清地嘟囔著,「……好……好得不得了……沒人比你脾氣更好了……」又嬌憨地嗯了兩聲,就沒動靜了。

  我啼笑皆非,搖頭笑道:「這個證人壓根就沒有說服力!她現在連神志都不清醒。」

  誰知那頭雪城月突然又呢喃道:「咦……羽?你在哪兒?……你還不回來,小心考試被當哦……你不在,喝酒都沒意思呢,嗯哼~……」顯然是還沒睡醒。

  「我明天就回去。」

  我剛笑著說完,龍吟瑤就把電話拿了回去,「不打擾你了,傻丫頭……嗯,我正在教育那個白癡,晚安。」

  她掛了電話,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聽電話那頭搶著說了一通後,她才沒好氣道:「哦?你還有自知之明啊,梅麗雅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行了,你到時侯自己當面跟她解釋吧,我只問你一句,我脾氣好不好?」說完又將電話貼到我耳邊。

  就聽暗月楓在那邊道:「您這不是廢話麼,打小我就唯您馬首是瞻,您覺得我會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麼?我老爸那脾氣,我都受不了,也就您跟老大能讓我俯首帖耳了,所以阿雅那邊還要靠您多通融通融了……」

  「這傢伙的話更做不得準。」我硒道:「你倆分明從小就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啊!老大?……原來是你在聽啊!」機敏過人的暗月楓立刻壓低了聲音,「呢,實話告訴你吧,阿瑤她對待俘虜……比如我這種……就相當寬容,可對比她還厲害的,就很難說了……咱校長夠厲害吧,她都不服氣,經常對著吼,更何況是您哪……」

  已拿回電話的龍吟瑤罵道:「閉嘴!要你多話!」

  說完掛了電話,她又如是撥給阿加力一眾人等,結果均是如出一轍的歌功頌德卑躬屈膝,竟無一個人敢對她深更半夜擾人清夢的行為有半句怨言。

  「哼,如何?」她得意洋洋地瞥了我一眼,驕傲地斜眼看天道:「正所謂路遙知馬力,果然公道自在人心啊!」

  「是啊,是啊!」我無力地苦笑,實在是無話可說了。

  所以,」她指著我的鼻子,擲重地宣佈:「下次有空,一定要來找我聊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6 09:12 AM

第二十六集 第五章

  終於又回到了赫氏,烈日當空下,背著滿滿一袋龍吟瑤臨別前在機場內瘋狂購買的衣物、零食、日用百貨以及複習資料,戴著墨鏡的我一邊背著應用理論要點,一邊慢慢踱進了校門。

  還以為昨晚能睡個好覺,豈料梅麗雅媽媽的祖傳宮廷秘方威力竟霸道得出乎我的預料,從三點到六點藥力發作的這三個小時裡,我被折騰得平均每十五分鐘就要小解一次……

  「還好有我陪著你呢!」最後端著水杯給我餵水的龍吟瑤,安慰我道:「好了好了,別哭了,你本來就快脫水了,節省一點吧……」

  剛踏進校門,我便發現有不少師生已陸續返校,雖然還未正式上學,但自習室和圖書室裡都坐滿了正努力備考的學生。

  路過校內那碩大無朋的公告板時,看著上面鋪天蓋地般大大小小各年級科目考試內容和時間地點的通知,我這才恍悟那幫學生們如此勤奮的原因——赫氏的學年終考居然還包括上個學期學過的內容!一時間只覺天旋地轉,兩腿發軟……

  直到暗月楓慇勤地從我肩上接過了沉重的袋子,我才從那無盡的驚恐中勉強回過神來。

  「老大,你到了機場,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啊?我在出口等了半天都沒看到你……」他皺眉埋怨著,「還好查到你的班機已經降落,不然我現在可能還在那兒等呢!」

  「你覺得我打得了電話麼?」我斜眼瞅了瞅他,發現他正單手插在衣袋裡,優哉游哉地叼著根煙,「你連複習資料都不帶,也大悠閒了吧?」

  「我又沒有暑假,自然也沒啥考試了……」他聳聳肩,振臂高呼,「走吧,見完校長,咱就去瘋狂派對!」

  「不行,我要複習……」我想都沒想地拒絕道。

  暗月楓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老大,我昨晚剛聯繫了系裡十來個容貌出眾品學兼優的學妹,約了今天出去狂歡一下午,沒你這麼耍人的吧?!……喂喂!等等我!」

  「鑒於你此次行動表現優異,我們決定獎勵你一座校內別墅,就位於體育場後面的山上,環境優雅,還有私人泳池和野餐場所,一般只有做出過世界級傑出貢獻的導師才有資格獲得這種殊榮。當然了,署名是龍羽。這樣一來,蘭丫頭也有個地方住了。」校長嘉許地看著我,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彷彿在欣慰地微笑。

  「哦?那以後我離校了,這別墅還是我的麼?」我欣喜道,這樣一來,去天堂島的傳法門可就有地方放了。

  「嗯,你擁有永久使用權,除了不能轉賣外,不管你去了哪兒都是你的。當然,水電費還請自己結清。」

  不管如何,這也是校長難得的一次大手筆,雖然明顯是衝著阿蘭的面子……我笑著點頭稱謝,又問起能源更新計劃的進展。

  「小規模生產流水線已經竣工,也完成了足夠申報專利的產品數額。憑著聖龍和五大家族的聯手施壓,外加上馬蘭暗地裡的支持,就算那幫負責專利審核的酒囊飯袋們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在最遲今天下午前給我們一石滿意的答覆了。」校長捋鬚微笑,老懷大慰。「而元老議會提出的科技壟斷法案已無疾而終,因為沒人願意辛苦了大半輩子的科學成果白白成為別人手裡的搖錢樹。整個法案審議只開了不到三小時就因反對人數過多而提前結束,就連支援復議的票數都遠遠不夠……當時那場面著實令人捧腹,尤其是科羅諾夫那老混蛋看到自己的得意門生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時的表情,真是讓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啊,哈哈哈哈……」

  暗月楓點頭道:「經過了前幾次科技壟斷法案的修改後,那些高新技米產業聯盟紛紛損失慘重,尤其是一些大型製藥業,上千萬資金開發出來的新藥,還未等收回成本就被政府拿到了專利使用權,當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而且,政府的承諾也如同一紙空文,百分之十二的保證利潤金居然還要收稅,剩下來拿到手裡的連工資都不夠發,還怎麼讓人家開發新產品?」
說著,暗月楓又欣慰地笑子關,「現在這幫聯盟利益團體要還任由政府胡來,那就真是無藥可救了。幸好啊,政府那幫老混蛋的本質早已被大家看透,眾叛親離也是咎由自取。」

  我聽得茫然不已,擔心地問道:「那新型能源的專利,要是將來被政府拿到使用權,你們不也會白忙一場?五六十億的巨額投入……」

  「不會不會。」校長笑著搖頭解釋道:「這可以說是政府在作繭自縛。當初他們壟斷了鎢鈦合金,便聲稱能源科技和大型機械製造等相關專利不屬於壟斷法案限制範圍,只有關乎民生的醫療、農業和通訊業類的新型科技才受壟斷法案的限制。當初倒還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是為了在提高民眾生活質量的同時降低生活成本,以刺激高檔奢侈品的消費能力……如今卻連理由都沒有了,自然會民心盡失,一敗塗地。」

  說完,校長又慇勤地招呼我們用剛拿到手的紫珊茶具和他一起品茶,看來心情相當不錯。

  其間,我又問起了阿蘭,才知道那丫頭前天被雪城月他們接去了家裡玩,估計要明天才能回來……

  拖著兩條「殘臂」,盼星星盼月亮般盼著埃娜的我,直到午飯時才見到剛剛從專利審核委員會匆匆趕回來的她。

  「……胸口也中了一箭?!」毫不知情的埃娜聽得心驚膽戰,連忙將飯盒裡的肉排都夾進了我的碗裡,就連暗月楓已法到嘴邊的海鮮也被她搶了過來,還不容置疑地對我命令道:「羽,你既然傷到胸口,氣血虧損,一定要好好補補!今晚就到我那裡去吃飯吧,我燉湯給你喝。」

  「我提供食材!」暗月楓立刻舉手毛遂自薦,色迷迷道:「埃娜小姐的香閨,還真令人期待啊!」

  「那你不誰抽煙!」埃娜不放心地瞪著他,「二百五十一號也在的。」

  「其實,煙也能補身的,還能益智呢!」暗月楓剛想狡辯,可面對埃埃娜那壓根不信的橫眉冷對,只好忍痛點頭,「好吧好吧,我不抽了。」

  解開被封閉的神經組織,我活動著久違了的兩隻手端起飯碗,笑嘻嘻地看著埃娜,「埃娜,你對我的重要性,真是無可取代啊!不然這兩條胳膊至少也要一個月才能盡復舊觀。」

  埃娜臉上一紅,接著又氣哼哼地抱怨道:「都說了讓我陪你去,校長就是不肯!!還好只是輕微的內傷,要是再嚴重點……」

  說著,連她自己都打了個冷戰,不敢再說下去,卻又鬱鬱不樂了好久。

  就在埃娜回來前,暗月楓曾和我私下打了個賭……

  「我就不信埃娜小姐真不食人間煙火,如果她特高興飾戴上這簪子在你面前炫耀,老大你就陪我去派對狂歡,如何?」他當時笑咪咪地挑釁道。

  「如果她知道了價錢,還會在我面前炫耀的話,我自然陪你去。反之嘛……後天我要參加兩門等級考試,今明兩天你就來給我當免費輔導老師吧!」

  「哼哼,老大,你可千萬別食言啊,不然我赫氏商科第一風流才子的信譽就徹底毀在你手裡了!」

  在我們驚艷的目光注視下,正如孩子般興奮地對著鏡子照來照去的埃娜在得知那是馬蘭送給她的禮物,緊接著又看到那個用來裝黑日流明警的首飾匣後,頓時嚇得花容失色,當即摘下簪子放進匣子裡,鎖進了校長的保險櫃……
「我還以為只是羽隨手買來的禮物,怎又變成馬蘭法的了?!天哪,剛才要是弄壞了哪兒……」埃娜心有餘悸地瑟瑟發著抖,連喝好幾口熱茶,才緩過勁來。

  看著那早已塵封了一堆貴重首飾的保險櫃,目光呆滯的暗月楓直到跟我一起走出主樓,才找了個牆角蹲下來,痛哭失聲,「這個世界,大黑暗了!……」

  我瞅著路上紛紛側目的行人,滿頭暴汗地安慰他道:「別哭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保險櫃裡的東西……」

  雖說暗月楓賭運不佳,但當起老師來,果然一點也不含糊,不愧是當年曾給前金徽女兒補過課的強人。

  「今晚去埃娜姐家裡吃飯?!我能去麼?」阿冰一聽到我提及晚上的聚會,就興奮地開了一下小差。

  戴著眼鏡的暗月老師馬上嚴肅地拿著教鞭敲了一下她的頭,「不許竊竊私語!……這道題,你們都犯了一個共同的毛病,就是被借貸關係搞懵了,其實借貸只是兩個符號而已,你們非要想得這麼複雜幹嘛?!統統給我重做!」

  然而,在我們腦力激盪精疲力竭地做完一套電腦等級模擬試卷後,暗月老師又欣慰道:「嗯,冷羽同學的編程能力明顯強於葉靈冰同學,思路清晰!簡單明瞭,最厲害的就是能把非常複雜的問題簡單化,這樣出現錯誤的機率就會很小,也便於複查……不過,葉靈冰同學的理論基礎十分堅實,前面的理論知識部分無一錯漏,編程雖然稍有不足,但也中規中矩,總體實力明顯強於冷羽同學……唉,你二人如果合做一份答卷,那就堪稱完美了。」

  我不服氣道:「實踐才是王道,光知道理論有什麼用?」

  「咄!」他毫不客氣地給了我一教鞭,「沒有堅實的理論基礎,怎麼可能達到大巧著拙、化繁為簡的至高境界?你以為憑你那點小聰明,就能無往而不利麼?憑你這種求學的態度,我很懷疑你剛才那些編程題是不是看了類似的經典答案抄來的!」

  「你可以誣蔑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你還有智商?看看你這叫什麼回答?!簡直是令人髮指啊!」暗月老師用氣到顫抖的手把我的考卷遞到我們面前。

  阿冰只看了一眼,就笑得抱著肚子滾到了桌下。

  暗月老師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衝我無奈道:「連葉靈冰同學都不忍目睹你這恐飾的答案,看看人家那傷心欲絕的模樣,你就不能反省一下麼?」

  「可她明明在笑啊!」

  「少廢話!今晚這些基礎知識,你都要給我默寫兩遍!要是再出現這種諸如『因為電腦沒有手指,所以只能用二進位計算問題』的低級錯誤,你就給我等著瞧吧!」飛暗月老師衝我咆哮道。

  當晚,一票人等背著複習資料和食材,齊集埃娜的蝸居內。

  「這是什麼?受潮後粘在一起的粉絲?」埃娜指著袋子裡的親西,好奇地問。

  「那是魚翅。」暗月楓抹了把冷汗道。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龍蝦?哇,好可愛!」

  「……」暗月楓已經心虛得不敢看我了。

  「這是……」埃娜拿起一盒薄片狀的親西,看了看標籤,「鹿茸?!」

  「嗯,這個我記得好像是泡酒用的吧,我爸爸的一位朋友就常年喝鹿茸酒。」阿冰皺眉回憶道。

  我瞪著暗月楓,「你想把我補死麼?!」

  「埃娜小姐說你氣血虧損,我就叫手下買點補氣血的食材,誰知道他們怎麼挑的……」他委屈地辯解道。

  「可我只會燉豬腳湯和魚湯而已,你買這些來,叫我怎麼做啊?」埃娜欲哭無淚道。

  我歎了口氣,甩掉吊在我食指上的二百五十一號,挽起袖子道:「你們倆趕快上網查魚翅和鹿茸的做法,我和埃娜先把這只龍蝦處理了……」

  還好埃娜最近為了二百五十一號的營養均衡,冰箱裡食材頗豐,雞鴨魚肉鮮蔬水果樣樣俱全,才讓我們烹任時不至捉襟見肘。

  才兩個星期不見,二百五十一號這小傢伙又長高不少,已經招過了我的膝蓋,所以吊在我手上的時候就像只填滿了馬鈴薯泥的烤鵝一樣沉。埃娜說,現在不是它長身體的時候,也是訓練各種生存技巧的最佳時期。

  「對了,二百五十一號會說話了呢!」埃娜洗菜的時候小聲對我說。

  「什麼!?二百五十一號怎麼了?」拿手試著鍋裡油溫的我納悶道。

  「它會說話了!」她湊到我耳邊大聲喊道。

  「哦?!」我驚喜莫名,連忙追問:「它說什麼了?」

  「嗯……它三天前午睡醒來後,很茫然地在我辦公官裡巡視了一圈,然後問:『僕人哪兒去了』。」

  「啊?」我茫然了半天,才醒悟過來,「哦,就說了這一句?後來呢?」

  「後來就沒說過了……」埃娜遺憾地聳聳肩,見我滿臉狐疑,嬌嗔地瞪我道:「當時辦公室裡就我一個人,肯定是它說的沒錯。」

  「僕人?!」我抬頭想了半天,實在摸不著頭腦,不由問道:「你給它都講了些什麼故事啊?」

  「嗯……只是把一些童話都適當改編了一下像什麼藍龍王子帶著一堆奇人異士,去救被女巫詛咒的黑龍公主;被兄嫂逐出家門的流浪龍因緣巧合下得到一批神奇的僕從,贏得了白龍公主的芳心;海盜龍為了青梅竹馬的王子陛下,帶著船員們和精靈龍公主遠渡重洋去異國偷寶之類的……」

  「這……還真是辛苦您了。」對於埃娜的一片苦心,我實在是崇拜得無話可說了。

  半小時後,一桌子珍饈佳餚引得眾人垂涎欲滴。

  「埃娜姐,你的手藝好棒啊!」阿冰讚不絕口,「比飯館裡做的好多了!」

  「其實是羽做的,我只是打打下手。」埃娜紅著臉看了一眼正在誘拐二百五十一號說話的我。

  「快說『你好』!不然不給你吃!」我拿著吸滿龍蝦脂香的奶酪在二百五十一號眼前晃來晃去,誰知它壓根不理睬我的誘惑,直接叼了我碗裡的龍蝦肉掉頭就跑,我氣急敗壞地吼道:「喂!回來!這個世界真是大黑暗了!」

  「羽做的?」阿冰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當然了,你以為我在飯店這快一年的打工是混假的啊?耳濡目染之下,基本的做法早就知道了。」我得意地哼了兩聲,「再加上本人天資聰穎、味覺敏銳,那些所謂的湯料配料秘方也早被我識破了。」

  「怪不得你以前總愛在廚房裡面溜躂呢,原來是偷師去了。」阿冰崇拜地看著我。

  「沒……偷什麼師?當時只是純粹想偷吃而已。」面對她那耀眼灼人的目光,我慚愧地低下了頭。

  阿冰呆了呆,突然悵悵地感歎道:「當時的境況是很槽糕呢!」

  「還好吧,我倒是很懷念……」我無限惋惜地聳聳肩,當然是很懷念……那個隨時可以偷吃的年代。

  不明就裡的暗月楓見氣氛突然低沉,連忙寬慰道:「風雨後的景色才最瑰麗,二位能領悟此等境界,實在是讓我無地自容。老大,你這黃燜魚做得不錯啊!半個小時內就能把腥味去淨,魚翅還燜得這麼軟爛,大厲害了!」

  阿冰白了暗月楓一眼,顯然是怪他破壞了氣氛,又怔怔地看著那魚翅道:「那時候,每當老闆發明新菜讓我們試吃時,我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幾天沒吃過飯一樣,覺得什麼都好吃。可現在……唉,還是和人搶菜吃的感覺好呢!」

嗯,你要再說下去,你的那份龍蝦就……」

  我還沒說完呢,隱身潛匿過去的二百五十一號已搶先出嘴,叼了阿冰盤裡的龍蝦肉便逃之夭夭了。

  看著阿冰哭笑不得的模樣,我瞪著得意洋洋的二百十一號,就要喝斥出聲。

  埃娜趕忙阻止我道:「它是在練習潛行和偷竊技巧,這對它很重要的,你千萬別打擊它。」

  「難道我還要誇它做得好麼?!簡直太不懂事兒了!」我火冒三丈,「你別總維護它,這傢伙真該好好管教管教了!」

  「老大,你該高興才對。音昔日孟嘗君胸懷寬廣,有容乃大,手下集了一批雞鳴狗盜之輩,才能夠屢次得脫大難,化險為夷。」暗月楓訕笑道:「而像二百五十一號這樣難得的奇才,可是連孟嘗君都會垂涎的啊!」

  「那就賣給那個孟嘗君算了!他電話多少?」

  阿冰也笑著為二百五十一號緩頰道,「別別,這說明它不把我當外人看呢!我很高興啊!」

  「它那分明是覺得你好欺負!」

  酒足飯飽,又做了兩套試題後,我們起身告辭。

  二百五十一號在寢室門口嘎嘎地朝我叫個不停,催我陪它睡覺,卻看我穿上鞋子往大門外走,不禁伸著脖子茫然地在我和埃娜間看來看去,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埃娜,考完試後我再來接它,這兩天還要繼續拜託你了。」我說完,笑著沖二百五十一號擺了擺手,「晚安。」

  剛要轉身出門,卻聽它嘎嘎地猛叫了兩聲,似乎在提醒我走錯了方向。

  「它很捨不得你呢.」阿冰羨慕地拽拽我的衣角,笑道:「你看它好像都要哭出來了。」

  「別理它,這傢伙一不爽就會哭。」我當年不順心的時候也總哭,師父卻很少哄我,讓我耿耿於懷頗久,可如今才明白小孩子的確哄不得,不然恃寵而驕的話真會讓人頭痛死。

  狠狠心,我刻意不看它一眼地在背後關上了門。

  就聽見二百五十一號啪嗒啪嗒急急奔到門後,極其哀怨地嗚咽了幾聲,便被埃娜好言勸慰著抱了回去。

  與阿冰臨分手時,她衝我做了個「記得打電話」的手勢,便揮手跑向校外的酒店。

  「老大,我聽葉靈冰說你兩周前才開始複習的?」陪我走回寢室的暗月楓不可思議道:「以前還壓根就沒學過會計,你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達到平均八十多分的水平?除了些非應用性的知識,你不大熟悉外,其他都掌握得相當熟練,難道你真會分身不成?一半去救璐娜小姐,另一半隱藏在酒店裡讀書?」

  「怎麼可能?你當我是神仙麼?」我不堪回首道:「我這兩個星期都沒睡過覺!全靠真氣強行從毛孔排出體內毒素,不然肝臟腎臟早就支撐不住了當然,還多虧了阿冰……」

  在這裡,我不得不感謝熬夜陪我讀書的阿冰,每當我深更半夜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打去求知若渴的電話時,無論她睡得再熟,也會第一時間醒過來,一邊翻著資料一邊耐心解答我的所有問題人生得此知己,還是個超級漂亮的紅顏知己,當真足矣……

  不過,面對暗月楓,我當然不好意思盛讚阿冰,只一句「我和她經常用電話討論問題」便輕描淡寫地帶過了。

  「哦……」暗月楓瞭然地點點頭,笑道:「我還以為她剛才那個手勢是別忘了睡前要互道晚安呢,想不到竟是這樣。的確,二兩個人相互提問,學習效率會更高。」

  說著,他看眼前的建築物,又詫異道:「老大,你這是要回阿蘭的宿舍?難道就不想去別墅裡看看?」

  「現在哪兒還有空理什麼別墅,一切等考完了再說。」

  「不要啊,難得我花了整整一周才佈置好一切,傢俱、壁紙所有的都是根據你和阿蘭的喜好挑選的,你真的不想去看一下麼?」

  「那我看阿蘭提前謝謝你了,再見。」我揮了揮手,跑進了宿舍。

  「再見……」他悶悶地抽著煙,轉身離去。

  是夜,當我正默寫著暗月楓歸納出的考試重點時,突然聽見外有人敲門。

  正詫異著誰會在半夜來找我,打開門卻沒看到人,倒是有兩隻小爪子搭上了我的膝頭。悚然一驚中,才發現是二百五十一號。

卻見它哈欠連天地爬進我懷裡伸了好幾個懶腰,又找了個極為舒服的姿勢後,便一聲不吭地酣然入夢,壓根都沒徵詢我這個人體被窩同不同意。

  剛無奈地將它塞入被窩,便接到了埃娜彷彿失火般打來的電話。

  「羽!二百五十一號不見了!整個屋子連帶方圓幾百米內,我都感應不到它!」

  「放心放心,它在我這兒呢!剛爬過來的。」

  「啊?!」埃娜愣了愣,鬆了口氣後,又吃醋地不甘心道:「虧我每晚講故事給它聽,誰知你一回來,它就不要我了!」

  「哈哈哈,畢竟男女有別,它還是知道要避嫌的啊!」

  等級考試當天,赫氏特地辟出了曾經舉辦過元老議會的吞龍會場作為考試場地。

  想不到這一年一度的會計等級考試,場面竟如此壯觀。早上八點不到,吞龍會場外圍巨大的操場上,就已擠滿了從市內近郊趕來的無數考生。

  站在茫茫人海中,聽著周圍輕輕的背書聲和私語聲,頓時讓我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迫體而來。

  「你也來了?!」我詫異地看著樹陰下寂寞地啃著三明治的龍迪,扭頭看了看四周,雪城月和阿加力他們呢?」

  「他們不需要靠這個。」龍迪苦笑著聳聳肩,「本以為就我一個來呢,想不到還有你這位戰友。」

  「又在吃三明治!都跟你說過這種快餐食品是垃圾了!」不知道從哪突然鑽出來的麗絲雅,氣喘吁吁地一把搶過龍迪手裡的三明治,將一紙袋熱騰騰的早餐硬塞到他懷裡,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圖方便胡來!」

  龍迪驚訝地看著麗絲雅,又瞅見遠處正揮手走來的古克和阿加力,眉宇間溢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感動,卻又奈地歎氣道:「你們怎麼知道我要來考這個的?」

  麗絲雅紅著臉衝我嗲嗲地打了個招呼,又氣哼哼地教訓龍迪道:「是啊!你瞞得真好啊!幸好阿月早就發現你不對勁兒了,又上網查到你的准考號,不然我們都還被你蒙在鼓裡呢!還說是朋友,真不知道你這人怎麼這麼難搞!」

  「咦?雪城月自己怎麼沒來?」我好奇地探頭看了半天,「昨天電話裡說臨時決定和阿蘭一起去泡溫泉……泡到現在還沒回來?」

  「她剛才打電話說要先送阿蘭回家,估計趕不上了。」麗絲雅說著,又像生氣的小母雞般盯著龍迪道:「快吃!你還想等開考了才吃麼?!」

  此時,帶著阿冰好不容易找了過來的暗月楓,沖眾人打招呼道:「哇!好熱鬧!諸位難道都是來考試的?你們這份進取心還真是讓我自愧不如啊!」

  直到考試結束,我才從雪城月口中得知龍迪不得不參加這次考試的苦衷——因為他家族內對遺產的爭奪日益白熱化,為了不至於讓家族資產因繼承人未定被凍結而導致聯盟經營危機的惡性後果,他不得不主動放棄了合法繼承人資格……

  雖然雪城月對此事頗有微詞,不過我倒覺得這未必不是件好事兒,畢竟現在那些年紀輕輕的貴族少年們又有幾個不是紈褲子弟的?

  臨進考場前,暗月楓、阿加力等人紛紛衝我們三人搖旗吶喊!高呼加油,惹得周圍考生納悶不已。

  阿冰悄聲道:「我們趕快進去,千萬別回頭,不然讓人看出我們認識他們,就槽了……」

  龍迪笑得連連點頭。

  兩場等級考試結束後,我才終於從這一連串壓得我幾乎端不過氣來的繁忙中徹底解脫出來。

  當和阿冰、龍迪一起從考場中走出來時,我突然有一種想引吭高歌的衝動,恨不能立刻背上行襄,去天堂島如古人那般瀟灑地徒步周遊列國,用各地怡人的風景和可口的美食來好好洗滌一下自己這早已疲憊不堪的心靈。要不就與眾人一起打牌聊天、出外野炊,又或者獨自找個靜謐的山谷一邊啃著玉米麵包看著阿源的小說一邊臨淵垂釣,無聊了就學師兄那樣豪邁地脫光衣服在山裡狠狠裸奔一圈……

  只可惜壯志雖多,卻有心無力,剛隨著眾人走到主樓門口,一股深深的疲倦便如潮汐般毫無徵兆地湧上了腦際。

  搖搖晃晃地又勉強走了幾步,我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只覺眼皮似乎有千斤般沉重,怎麼掙扎也無法睜開。恍惚中,眾人的談笑聲恍如夢境般縹緲虛無,午後陣陣暖烘烘的陽光照得我渾身綿軟無力……

  唉,此刻要是能有一個枕頭在身邊,該多好啊!

  這是我昏倒前最後的一絲意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6 09:13 AM

第二十六集 第六章

一段樂章的結束,無論是掌聲如雷!滿堂喝彩,還是針落可聞……鴉雀無聲似乎都無法阻擋另一段新樂章的開始!

    “前天菲麗斯打電話來時,我還以為你受傷就快死了。誰知道問了校長,才知道你不過是困得在大街上睡著了而已。”師兄翻了翻白眼,又狠狠敲了敲桌子,沖廚房大喊道︰“我今天的晚飯呢?!!你雲清叔叔還在那邊等著我呢!”

    “馬上好!”雪城日在廚房里手忙腳亂道。

    “大白天的,你現在要吃晚飯?”

    “啊,最近埃菲爾為了安撫政府幫她維持秩序,開放了戰國的軍餃制,高階士官可以獲得低級空間的使用修改待權,于是政府不但派大量退役高手參加,自銀徽以下的各級武官也悉數被勒令參戰,導致連日來寶石消耗量居高不下,刷新也飛快,所以我們決定去輪流蹲點等刷新,自然沒法回來吃飯了。”師兄點了根雪茄,看了看表,“都半天了,蘭丫頭的眼楮還沒消急?不會是出什麼問題了吧?”

    “埃菲爾說沒問題,只是有點費時間。就算讓那些已故的高手來幫忙,可埃菲爾說出了空間就會失效,而且阿蘭對陌生男性有很強的抵觸心理,而女性高手又多不擅長內力之類的東西,所以只能用晝夜二珠來強行抹消她腦子里的精神烙印……靈劍卡古亞待給晝夜二珠重新充能還需要不少時間,現在也只能等了。”

    “對了,你也別上學了,過來陪我賺錢好了,我這邊人手不足得厲害。”師兄搓了搓手,嘆氣道︰“當年我拼死拼活搞到手的文憑,現在都不知道扔哪兒去了再說,你學那些破玩意兒,有個鳥用?難道真想當個上班族,給人家打一輩子工?”

    我嘆了一口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沉思良久,才慢慢開口道︰“由于前幾天的等級考試,有件事情我刻意沒去理會,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師兄完全摸不著頭腦,掐滅了煙,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是關于那殺手對我說過的一番話……老實說,我現在都還覺得他是在跟我開玩笑我嘆了口氣,回想起幾天前的那個夜晚。

    “其實,在你決定硬挨我三拳的時候,你已經贏了。”壯漢俯視著腳下***輝煌的都市夜景,“時間不多,就不再廢話。你可以把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當成故事聽,但後果如何,你可要考慮清楚。”

    “我並不是一個真實存在于這個世界的人,而只是某個空間的管理者,就像天堂島的最高管理者埃菲爾一樣。不過,這世上知道我那個至間存在的人,卻是寥寥無幾。現在我們面一病著空前巨大的危機,空間守護者的靈盔因為靈劍卡古亞待的再次復甦而面臨崩潰的境地。七千年前,靈劍自我封閉時,靈盔就因為與其的諧振突然消失而導致解體,面甲和胸甲在那次解體中迸飛出了空間,至此下落不明……不用看了,就是你身上那兩件……如今靈劍的突然復甦,讓再次感應到共鳴的靈盔因為不完整而面臨徹底分解的危機。一旦靈盔分解,我那個空間也將不得不封閉,不然就會遭受到這個世界不穩定精神流的感染,徹底失去自我。不過,你可以放心了,剛才那三拳,已經讓我放棄了搶回靈盔的念頭。”

    “嗯,原來如此,你干嘛不一開始就說明來意呢?如果這確實是你的東西,我自然會還給你。”

    “你以為只要還給我就沒事兒了麼?哈哈哈……”他大笑三聲,像看傻子般沖我哂道︰“你還真是天真啊!如果不抹去存留在盔甲上的精神羈絆,這兩件盔甲就無法和靈盔重新結合,因為它們已經有了新的主人,不再屬于靈盔了。你知道你剛才為什麼兩只手都廢了,內髒和經絡卻只是受到輕微的震蕩麼?就是因為靈盔的胸甲在保護你。只有殺了你,才能讓它們得到淨化一重新回歸空靈的狀態。”

    “……”

    “靈劍和靈盔,分別遺自上古兩位領悟了萬神渡劫曲的高手,而它們自身也擁有強大無匹的靈能。靈盔的主人,是一位叫做佩亞‧洛辛斯的女聖導師,她是冰蓮派的創始人。靈劍則是劍聖梵羽的遺物……這兩人分別死于兩次蟲族戰爭,都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換來了世界長久的和平,然而卻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為這個世界做出過的犧牲。”

    “蟲族戰爭?難道那傳說是真的?!”

    他沒有理會我的問題,徑自往下說道︰“為了預防下一次的蟲族侵略,靈劍與靈盔在靈能的共鳴交流中分工合作,各司其職。靈劍負責紀錄有史以來人類歷朝歷代的精神文化遺產,以用于被蟲族毀滅後人類的文明復興。靈盔則負責訓練能與蟲族戰斗的戰士,盡力阻止蟲族對人類文明的毀滅。如果靈盔徹底分解,那麼在下一次蟲族戰爭中,只怕將再無人能與蟲族對抗了。”

    “蟲族,到底是什麼親西?憑現今人類的科技,就不能打敗它們?非要找人去單挑?”對他的描述我實在是理解不能,一個人的力量難道真能勝過現代人類的科技不成?

    “靈盔,照目目前共鳴的情形看,最多只能支援三四年。憑你現在的實力,想要參加詩劍島武斗大會,還遠不夠資格,抓緊時間去好好磨練一下吧!一年以後,我在詩劍島等著你。”他說到這里,又頓了一頓,續道︰“下一次蟲族戰爭,已經迫在眉睫了。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所看到的不久後即將發生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在它們一一應驗之前,就做好萬全的誰備,來詩劍島找我。”

    “結果你問的問題,他一概沒有回答?”師兄瞪著我道︰“這家伙講故事的水平也大差了吧!”

    “因為合體時間有限,他沒法一一回答。事實上,他剛說完讓我去找他,就立刻分體了。然後,那三個白癡就像失憶了一樣一問三不知,還拼命喊著饒命。”

    “哦?那麼他說的那幾個預言又是什麼?”

    “嗯……指向聖都的黑色十字架,來自冰原的朝聖者……後面一個記不大清了,因為比較拗口,好像跟大海和唱歌有關,反正都是些不著邊際的話。”我聳聳肩,“還說都跟我有些關系,我連聖都是哪兒都不知道,真會開玩笑!”

    師兄接過雪城日精心打包好的晚餐,沉思道︰“對方既然知道埃菲爾和靈劍的存在,還大費周折地來殺你,可見應該不會是在開玩笑。詩劍島……老頭子現在就在那兒,下次我回去的時候,問問他知不知道這個空間吧!你也別太放在心上,就算真有蟲子殺過來,軍隊也不是沒有萬全的準備。政府早在很久以前就預備了一套方案,專門用來對付蟲族,只怕沒人比我對此事更加了解了。”

    “哦?什麼方案?”

    “這可是最高機密,就算我退役了,也不能說的。”師兄苦笑一聲,扭頭拍了拍雪城日的肩膀,“晚上上班小心點,可別被你的同事們認出來了。”

    “放心,師父,我那里設有男人去的。”

    “哦,我差點忘了。”

    與師兄匆匆一晤,又陪著復明的阿蘭在天堂島上玩了半天,我們才盡興地回到赫氏。

    回來前,我曾向埃菲爾私下求證了關于靈劍和靈盔的來歷,以及蟲族的事情。埃菲爾點頭證實,並告知梵羽便是神戀派的創始人。至于蟲族戰爭,她卻知之甚少了。

    “我負責的方面,只是搜集和復制人類的精神文化遺產以及相關科技,所以對蟲族有關的戰爭紀錄沒怎麼收集過。”埃菲爾不無遺憾地說︰“不過,我會著手去收集看看,畢竟只要是曾出現在這個星球上的生物,都會被記錄在大地。中有什麼消息的話,我會通知你的。”

    阿蘭雙眼奇跡般地突然復明,最高興的,恐怕就屬校長了。

    其他眾人雖然也驚喜莫名,送禮合影者有之,擺酒道賀者有之,歌房狂歡者有之,尤其是燮野明更聲稱要邀約無數武林同道來赫氏慶祝——已被我不假思索地嚴詞拒絕,但跟校長的大手筆比起來,卻統統相差得幾不能以道里計。

    “阿蘭,爺爺也沒什麼好給你的……這是我這一輩子的心血結晶,可謂是嘔心瀝血之作!不但有我年少時修習過的各種魔法、武功,還有我博覽群書閱盡眾家之長所集萃出來的精華!”校長將自己那私藏了大半輩子,足是有上百萬字的磁盤交給阿蘭時,就像是在交托自己的衣缽般鄭重肅然,卻又充滿了爺爺對孫女的溺愛。

    一旁的我猶如被雷劈到般大驚失色,半身不遂,就連正啃著牛排的二百五十一號都被嚇得“虎軀一震”,忘了用膳。

    阿蘭卻撇撇嘴道︰“我才不想再學什麼魔法呢,麻煩死了!我要去環游世界!泡遍全球的酒吧!

    “好好好,環游世界就環游世界,只要你肯把這些都背下來,爺爺親自陪你去環游世界,好不好?所有的酒吧,只要你喜歡的,咱就買下來,絕無二話!”

    “好啊!嗯,這個家伙也得跟我一起去!!”阿蘭毫不客氣地指著我,仿佛我是個隸屬于赫氏的小跟班。

    “好好好。”校長邊哄邊對我連使眼色,見我置若罔聞般裝傻充愣,不禁氣得連連咳嗽了幾聲,咬牙道︰“放心吧,就算他不肯去,爺爺也會把他綁著陪你一起去!”

    校長對阿蘭如此過分的溺愛,雖說我多多少少能夠理解,但還是覺得有些唐突。

    每天定時派人送來的零食和雜志、一大堆新潮靚麗的時裝和首飾、各種時尚流行的唱片和玩具、每周一次的歌劇和電影票、親自上門授課的形體禮儀老師,甚至還有一輛配備了年輕女司機的豪華轎車……

    看著這些令人頭暈眼熱的玩意兒,我不禁開始懷疑校長不是把阿蘭當成了初戀情人,就是想用金錢和親情攻勢把這個大股親牢牢拴在身邊一輩子——沒辦法,對比一下忠心耿耿盡職盡責的埃娜那每個月可憐的二十多銀魯克工資,我實在是想不出任何能美化校長的借口來。

    不過,對此,校長自有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還頗讓人嘆服。

    “阿蘭為我們赫氏立了大功,不但狠挫了敵人的銳氣,還讓自取其辱的他們有苦難言、有仇難報。此役不僅證明了我們赫氏人才濟濟、威名赫赫,更是向全世界擺出了一個強有力的姿態——一切妄圖打擊為難我門赫氏的小人,最終都將自取滅亡!”

    阿蘭此次的功旁,著實是令人欽佩,想不到雙目失明的她竟還能力挽狂瀾于既倒!聞聽此事後,匪夷所思的我瞠目結舌良久,實在難以相信,我為了赫氏的存亡在外拼死廝殺了兩周的苦旁,竟還比不上阿蘭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當我問及阿蘭本人事件始末時,事先千叮萬囑不讓校長提前告訴我的她卻又羞赧起來,支支吾吾地顧左右而言他,幸虧有暗月楓這個口才堪比甦秦、張儀再世的家伙在,才讓我了解了來龍去脈。

    這事兒,還得從我去了天堂島之後說起。

    就在我出發後的當晚,校長便心急火燎地預訂了二百噸高純度能源晶石粉料,準備開始小規模試生產,好趕在科技壟斷法案審議結束前達到申報資格。

    由于對運貨質量極其苛刻的要求,赫氏不得不自行臨時改裝出二十輛高度密封的運輸卡車,浩浩蕩蕩從赫氏出發前往五百公里外的專業工廠取料。

    誰知還沒有取到,就被一群不知道是政府刻意指使還是吃飽了沒事兒干的龍騎警們在半路攔了下來,借口二十輛貨車“嚴重超載”,統統扣下而等赫氏拿錢來贖。二十輛空車經過龍騎警們“精密”地測重後,竟足足超載了四百多噸,據說最後得出的數據居然還精確到了小數點的後三位。按照貴重品超載處罰條例,每超載一噸將扣罰該貨物每噸單價的百分之三十,于是一隊空車竟被破天荒地開出了高達六十萬的天文罰單。

    接到車隊電話後,校長氣得是暴跳如雷、破口大罵,差點沒把胡子都給揪光了,可眼下這火燒眉毛的當口,也只能屈膝去求元老議會的議員們高抬貴手。

    得知消急後的阿蘭,卻連忙阻止道︰“讓他們開罰單,我們認罰了!”

    就是這麼荒誕到極點的一句話,便讓我在阿蘭這個小魔女面前徹底抬不起頭來!

    第二天一早,阿蘭就親自陪著校長,帶了兩名律師去領罰單當確認罰單上寫明二十輛“高純度能源晶石粉末”運輸車總共超載四百噸後,在阿蘭暗示下,校長痛快地付了那六十萬罰金。

    雙方簽收完畢,當正以為發了筆橫財的龍騎警們歡天喜地地領著他們去提車時,校長看著車上的封條,問道︰“這二十輛車,沒被人踫過吧?”

    就在早已樂昏了頭的龍騎警們紛紛將胸脯拍得震天響之際,校長二話不說,當著他們的面就將二十輛車的貨艙全部打開,然後對著空空如也的二十個貨艙齡牙咧嘴,揪著龍騎警的頭兒道︰“貨呢?一共六百噸貨,你倒是給我藏哪兒去了?!”

    六百噸單價五千銀魯克的高純度能源晶石粉末,總共價值三百萬的巨額賠款,一下子便讓當地的龍騎警們賠了個傾家蕩產。據說,就連高級會議室里的銀煙缸、局長辦公室里的金馬俑、貼身女秘書身上的鑽石戒指珠寶首飾,都統統拆下來拿去當掉了。

    此役不但讓保全顏面的赫氏狠發了一筆橫財,阿蘭的名頭也瞬間傳遍大江南北,就連隔了兩個省的自治州政府都有高級官員慕名打來電話詢問這是何方神聖,其措辭之恭謹、語氣之謙卑,著實令長年飽受冷遇的校長大大揚眉吐氣了一番。

    自此之後,阿蘭在校長眼中的地位與日俱增,再加上克迪族的悲慘遭遇、蝶葉家與赫氏的淵源,讓校長恨不能把阿蘭欠缺了十幾年的親情一次補齊……

    于是乎,在校長的拼命補償下,兩人自然而然便發展出了一段令人羨艷的祖孫情。如今校長對阿蘭的寵愛自不必說,阿蘭也對校長一口一個“爺爺”的叫,叫得校長心花怒放、喜笑顏開。

    怪不得我說回來後校長臉上的皺紋怎麼突然少了許多,原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來得孫福壽長啊!

    順便補充一句,由于校長那逆天級的寵愛,導致我們宿舍門房那位曾對龍吟瑤也不假辭色的老太婆,如今見了阿蘭都要畢恭畢敬地端茶、倒水……

    綜合等級考試一周後,成績便在網上公布了出來。

    “哼!這是報應!報應啊!”抱著二百五十一號的阿蘭,憤憤地看著呆著術雞的我,道︰“誰叫你有別墅不住,非要跑回男生宿舍來的?”

    過了一會兒,她又輕輕蹭到我身邊,安慰道︰“別傷心了,不就是個資格等級證麼,又不能代表什麼。這樣吧,下次我陪你一起考好了。來,笑一個,有阿蘭陪你一起考,準考證都填你的,我就不信你到時候還考不上。”

    見我呆滯依舊,她又攛掇起阿源道︰“駭客天才阿源同學,請問你能不能黑了這個網頁,把這笨蛋的考號加上去?成功的話,我就送一堆絕版禁書給你。”

    “我倒是很樂意啊,不過你好像弄錯了,他在整個北半球綜合等級考試中總分排在前一百名啊,電腦單項則在前三十,幾百萬人參加的考試……他這壓根就不是傷心,我看是興奮傻了吧!”

    “啊!!!”

    在我尖利的慘呼聲中,狠狠一口咬在我左手胳膊上的阿蘭氣呼呼地罵道︰“你、給、我、去死吧!!!”邊說還邊拼命地磨著牙。

    順帶值得一提的是,在當晚與阿冰、龍迪等人的慶功酒會上,我意外地接到了來自璐娜父女的賀電。

    馬蘭的親自慰問自然是讓我誠惶誠恐、受寵著驚,而璐娜的欽佩之詞更是讓我額冒青筋、啼笑皆非,以下便是她對我那頭懸梁錐刺股般的求學精神給子的高度評價︰

    像你這樣當保鏢不務正業到連我出門都不知道的家伙,再加上那連打牌規則都弄不清的低級智商,怎麼可能會考到那麼高分的?!不行,我要向他們舉報,你一定是作弊了!……

    “好了,同學們,這學期的最後一堂課就上到這里,可能要等到下學期我們才能再次相見。還有三周就要學年考了,社會實習也即將開始,請大家努力復習吧!歡迎同學們積極上校園網到我的個人論壇提出各種問題,我會在每晚六點後給出相關解答。下課!”

    收起教材的葉教授,在同學們無盡的哀嘆中沖我輕輕招了招手,便快步走出教室。

    “葉教授,有什麼事兒麼?”我推開辦公室的門,輕聲問道。

    “冷羽同學,雖然我不是你們的年級主任,但對你還多少有些了解……”他熱情地招呼我坐下,倒了杯熱茶給我,“只是最近有些傳聞,對你的學期操行分數有些不利,我得知後,也很詫異。”

    “啊?什麼傳聞?”我緊張地看著他。

    “我聽高年級同學說,你和暗月楓同學……我想你該認識他吧?……在校內合伙做生意,以每小時五銀魯克的價格陪女同學約會,內容包括看電影、吃飯和泡酒吧你知道麼,雖然現在制度比較開明,學校允許學生在業余時間打工掙錢,但這種行為,好像不屬于打工的性質吧!”

    我聽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納悶道︰“葉教授,我最近一直忙于復習,根本沒跟任何人約過會啊!而且,這件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您是不是聽錯了?”

    “嗯……”他了然地點了點頭,“也許是我搞錯了,他們一開始說的是你表哥,不過聽校長的語氣……唉,不管如何,我希望你能夠跟你表哥和暗月楓好好談談雖然校長對此事一笑置之,還叫我不要瞎操心,但我還是希望學生能夠把精力都放在學習上。”

    最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你千萬別誤會,此事現在只有我和校長知道,但如果再不加以制止的話,傳到其他比較保守的老師耳中,對你今後的操行分數恐怕會有不小的影響。”

    從葉教授的辦公室出來後,我一通電話把暗月楓約了出來。

    “老大,你這一副氣騰騰的樣子,我好怕耶!”暗月楓躲在樹後,心驚膽戰地看著我。

    “你還知道怕?”我翻了翻白眼,“咱倆之間也不用廢話了,快老實交待吧,你最近到底瞞著我做了些什麼好事兒?”

    他悚然一驚,接著虔誠地在胸門畫了個十字,默默禱告幾句後,閉上雙眼如赴刑場般大義凜然道︰“我已經答應了別人,這是男子漢的承諾!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能說!”

    我咬牙將指關節涅得卡卡直響,惡狠狠道︰“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有種就給我先從樹上下來!!”

    想當初為了讓璐娜那個頑強不屈百折不撓的惡作劇天才能迷途知返回頭是岸,我曾經苦心孤詣地鑽研出一套獨待的點穴手法——只要點中對方四肢上的任何一個部位,都能將真氣法入對方的腳心、腰側和腋下等敏感穴位,讓對方無法抑制地渾身麻癢狂笑不止,瞬間喪失所有的戰斗力。

    雖說這招對內家高手並不大管用,但對付暗月楓這種不怕死的外家高手倒也是綽綽有余了……

    半個小時後,我拽著口吐白沫渾身依舊抽搐不已的暗月楓,在校外某酒吧內發現了目標物——正扮成我的模樣,與某位學妹親熱地竊竊私語著的,蝶葉蘭同學!

    看著我和暗月楓一言不發地夾坐在“龍羽”身旁,那位學妹立刻從我滿臉的殺氣和暗月楓那面如死灰的神色中察覺到不對,連忙拎起包包起身道︰“抱歉,我還有急事,先走一步了龍羽同學,下次再見哦!”走一步了龍羽同學,下次再見哦!”

    邊跑,那學妹還邊甜蜜地回頭沖阿蘭拋了個飛吻。

    足足沉默了五分鐘後,扮作龍羽的阿蘭才小心翼翼地沖我笑了笑,“嗨!好久不見哦,表弟……”

    在別墅里對這兩個混賬家伙厲聲喝問了足足一個鐘頭後,我才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事情緣起于我剛回來的那天,本打算帶我去瘋狂派對的暗月楓因一時疏忽而導致陰溝里翻船,不得不失信于系內十數名靚麗聰穎的學妹。

    一向以信譽卓著聞名全校而在系內開盤口賭球、賭馬、賭賽車、賭牌、賭酒、賭蟋蟀,甚至連第二天天氣都賭,直賭得風生水起的商科第一風流才子暗月楓,深恐失信于民以致信譽掃地,不得不請雙目復明的阿蘭出山扮作我的模樣,幫他好好安撫那一眾怨氣沖天的學妹們……

    “這些學妹可都是我的干妹妹,每次開賭局都是靠她們撐場面、拉人氣,才能讓系內的無數肥羊心甘情願地前來消費。要是得罪了這幫小祖宗,哥哥我日後可就沒法再在系里混了!”被逼無奈的暗月楓,當日如此聲淚俱下地向阿蘭哀求道。

    原本以為只需要隨便敷衍一下便能了事的阿蘭,卻完全沒料到自己會如此受人歡迎。

    一場派對下來,十幾位學妹都被時裝、八卦、甜品和愛情劇樣樣精通的她哄得巧笑靚兮、喜不自勝,紛紛暗通款曲地拜托暗月楓要與同蘭單獨約會。

    有苦難言下,暗月楓只能委婉的告訴那些學妹,“龍羽同學不但課業繁忙,課後還要辛苦打工,實在是沒功夫伺候你們這群小祖宗了。”

    熟料這般天衣無縫的借口卻完全無法阻擋學妹們如火般的熱情,一個個爭先恐後地疏財仗義道︰“只要他肯來約會,打工的錢我付給他!”

    “于是,你們就這麼答應了?!”我青筋直冒地看著他倆。

    “沒辦法,少女們青澀而又甜美的初戀,又有誰能忍心拒絕呢?”阿蘭無辜她聳了聳肩,“只能說敞開了心扉的龍羽,實在是太受人歡迎了呢!”

    “是啊,老大,面對那一張張對愛情充滿無數憧憬的純真笑容,我實在是沒法說不啊……而且,以前這幫嬌嬌學妹們也不過把我當成全自動萬能保姆看,還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種,可如今真是完全反過來了。昨天,我不過是被風沙偶爾迷了一下眼,就有四個學妹同時掏出手帕要給我擦眼淚啊!前天,吃午飯時,我不過是說了句很想抽抽雪塔的全手工待制雪茄——畢竟那可是從佩納斯曼手下的一眾少女那粉嫩的腿上慢慢揉出來的啊!結果今天就有一位學妹從家里偷了來法給我……”暗月楓無限甜蜜地回憶著,面對如此善良的學妹,我怎能拒絕她們那虔誠而又微不足道的心願呢?”

    “那你就自己去跟她們約會啊!扯上阿蘭干什麼?!”

    “我怎麼能對自己的干妹妹下手呢?”暗月楓哀怨地嘆了口氣。

    “不管你們理由有多充分,反正立刻給我停止!下不為例!”

    “憑什麼?!”阿蘭極不服氣地瞪著我,“我又沒做什麼讓你名譽掃地的事情,不過是看電影、吃頓飯、聊聊天而已嘛!我也有我的自由啊!

    面對這兩個冥頑不靈的家伙,我狠狠伸著指關節道︰“你們這兩個皮癢的家伙,我看也是該讓你們清醒一下了!”

    “你想干什麼?打我?你敢?!”阿蘭雙手叉腰,天不怕地不怕地惡狠狠睥睨著我。

    可還沒等她把架勢擺到十足,我已一指點得她渾身痙攣地笑倒在沙發上。

    “老大!你要罰就罰我吧!這些真的是不關蘭妹子的事兒啊!”暗月楓就像是電視劇里勾引了大嫂的小弟般,張開雙臂跪攔在我的面前,痛哭流涕,驚恐萬分。

    看著他如此主動獻身,咬牙切齒的我,二話沒說地成全了他。

    五分鐘後……

    “惡魔,你這個惡魔!”阿蘭瑟瑟發抖地躲在暗月楓身後,語不成調地沖我虛張聲勢地喊道︰“我!我不會就這樣屈服的!”

    雖然她這句慷慨就義的陳詞說得如此英勇不屈、豪邁萬丈,可剛見我作勢上前,便又立刻失聲尖叫著把全身都藏入了沙發墊內。

    早已潰不成軍的暗月楓,再次口吐白沫地趴在椅子上,勉強堅起一根大拇指,苟延殘端著負隅頑抗道︰“老大……你這招一陽(癢)指的功力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驚、驚天地……泣鬼……神……可、可是……”

    還沒說完,他便“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徹底暈厥了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6 09:14 AM

第二十六集 第七章

“就算菲麗斯同意了,我也不會答應的!沒門,絕對沒門!”校長暴跳如雷地沖我吼道。

    “我已經下定決心,就算您不答應也沒用了,我只是來通知一聲而已。”我悠閑地吐著茶葉渣,看著窗外秀麗的晚景。

    “放下茶杯!那是我的!”校長顫抖著手指著我,怒斥道︰“要是你敢把阿蘭送走,我就水遠不許你用我的茶杯喝茶!!”

    “無所謂。”我放下茶杯,毫不希罕地聳了聳肩。

    “阿蘭肯定也不會同意你這麼武斷的決定的!我絕不允許如此蔑視人權的事清發生在我的地盤上!”

    “這就由不得她做主了,您更管不著。照理說,她父親指定的代理監護人是我,而不是您。”

    “你……你!!!我要開除你!我一定要開除你!!”七竅生煙的校長胡亂拿起一支電話,吼道︰“埃娜,立刻給校紀委打電話!我要開除冷羽!罪名是藐視校長!!

    “校長,你瘋了麼?!”埃娜在辦公室外驚叫道。

    “校長,千萬別沖動啊!沖動就意味著認輸啊!”暗月楓也在門外叫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這可是您剛才說過的話啊!”

    不理會亂成了一鍋粥的他們,我冷笑一聲,轉身出了校長辦公室。

    “那個老混蛋怎麼說的?”菲麗斯在電話那頭問道。

    “他說他要開除我……”我苦笑不已。

    “那敢情好,你和阿蘭一起來我這里算了。我幫你申請助教資格,順便自修學位。”

    “謝謝你,不過還是算了吧,真被開除的話,我就去找我師兄……對了,那件事情,你考慮得如何了?”

    “你真的不願意來我這里?助教有工資的哦!而且,我們的畢業生待遇也不比赫氏差啊!”

    “真的不用了。”

    “唉……”她惋惜的嘆了口氣,“你的建議,我已經考慮好了。阿蘭天資聰穎,而且根基不錯,再加上算是我的師佷孫,就算不看你的面子,我也很想收她。”

    “這麼說,你同意了?!”我驚喜莫名。

    “嗯,你先做好阿蘭的思想工作吧,我倒是怕她不肯離開你呢!”她在那頭取笑道。

    “老大,這件事因我而起,你要怪就全怪在我頭上好了,干嘛要把阿蘭法走呢?!你倆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可明眼人都知道你倆的關系比親兄妹還親!你就這麼忍心看著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地背井離鄉,流落在外?”暗月楓疾步跟在我身後,苦苦哀求道︰“老大,我求求你再好好考慮一下……老大?!……喂!老大……”

    我懶得再跟他理論,直接展開身法,瞬間將他遠遠甩在了身後。

    很小的時候,我就曾聽師父講過孟母三遷的故事,早已知道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是何其的巨大。

    “……孟子他家一開始在墓地邊上,于是孟子便經常學著小說里講的那樣半夜去盜墓,連盜了一個多月,直到連他自家祖墳都盜了後,他娘就很生氣的說︰‘我兒子絕不能住在這里’!”

    “于是,他們便搬到了市集旁邊,結果你猜怎麼著?孟子學會走私了!從文物到軍火,從毒品到奴隸,他全都走私得不亦樂乎,直到被關進了少年感化所等他出來後,他那氣得快中風了的老娘又說︰‘我兒子絕不能住在這里’!”

    “最後,他們便搬到了一所學校旁邊。結果到了開學那天,有很多漂亮的女生都來報名上學,孟子看了很感動,痛哭流涕地下定決心說︰‘我一定要考上這所學校’!于是,他夜以繼日發奮苦讀,頭懸梁、錐刺股,鑿壁偷光、雪地夜讀,終于考上了家旁邊那所美女雲集的文科學校,最終成為了一位非常有名的思想家……”

    其實,一開始讓阿蘭待在赫氏,我一直以為這對她是一件好事兒,畢竟這里學風濃厚、民質純樸,而且有很多朋友能給她關懷、照顧,也許長此以往,能慢慢抹掉她內心的陰影,去除她的野性。

    可我偏偏漏算了兩個至關重要的人物——校長和暗月楓!

    前者對她是溺愛萬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以說已經達到了百依百順的變態地步,就連阿蘭變成我的模樣去和低年級女生約會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不許別人插手管教,照這麼發展下去,日後誰還能管得了她?!

    後者就更不用說了,平日里就和她臭味相投、沆瀣一氣,現在更是教唆她去哄騙別人以從中牟利,還美其名曰為了圓少女們一個浪漫的夢?!就算是我小題大做吧,但防微杜漸,我這也算是未雨綢繆了,總比哪天突然發現他倆聯手用各聯盟會長和政府官員的形象四處行騙要好得多吧!

    阿冰就曾說過“對一個人最重要的影響,其實是來自他最親密的親人和朋友”,所以我絕不能聽任校長和暗月楓這兩根大毒草長在阿蘭身邊冥思苦想之後,我才不得不打電話向菲麗斯求救,也只有她能幫我好好管教這個任性妄為!無法無天的丫頭了!

    在體育館後山上轉了兩圈後,我才終于在一裸大樹下找到了正抱著二百五十一號發呆的阿蘭。

    原以為她又要哭鬧一番的我,見此情景倒是安心了不少。沒辦法,我最怕的就是看到女生哭。

    對這個倔強的丫頭,想要跟她講道理,肯定要費一番口舌果然,一開始就讓我感覺無法溝通。

    她對我采取的是視若不見聽若不聞政策,無論我苦口婆心還是聲情並茂,她都不為所動,一聲不吭地看著遠方,仿佛我只不過是一只聒噪的烏鴉。結果,任憑我從孔子、老子,講到孟子、孫子,從周處殺蛟,講到岳飛抗金,從自然淘汰法則,講到人類的自取滅亡,彈精竭慮、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得差點沒把口水說干,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無奈之下,我不得不放棄不著邊際的理論,從實際出發契合自身地提到了奇佳麗,“菲麗斯曾私下跟我說起過她,她自小便無人管束,結交鼠輩,她師父又對她百般寵愛不忍斥責,結果愈發的驕矜自大桀驁難馴,不但好好的天賦被白白浪費,而且到後來更連一個知心的朋友都找不到。剛才我還向菲麗斯問起過奇住麗的切狀,她師父曾四處請人幫她醫治眼楮,可以前那些老友都被這對師徒給得罪光了,誰都避之唯恐不及,結果她師父不得不帶著她去求艾非拉斯,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現在找到了沒有。”

    “你既然這麼好心,都肯幫我這個對你來說無關緊要的人治眼楮,何不再幫她一次?”一直無動于衷的阿蘭終于悶悶地翻了個白眼。

    我無力地低頭道︰“你要真是個對我無關緊要的人,我何苦要這樣對你?你愛怎麼胡鬧,我都可以視而不見;想怎麼亂來,都跟我毫無關系……將來你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又與我何干?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麼個道理吧!”

    好在阿蘭執拗歸執拗,倒也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低頭想了半天後,才認命地嘆了口氣,突然又死皮賴臉地蹭到我身旁,親昵地拿臉頰貼在我耳旁哈著熱氣道︰“那你來管教我,好不好?只要是冷羽說的話,阿蘭都會聽的!要是我不聽話,你就用你那個什麼一陽指點到我聽話為止好了。”

    “我讓你去拜菲麗斯為師,不就是在管教你麼!”我苦笑道。

    “你!”她氣得狠狠一口咬在我耳垂上。

    在我那蕩氣回腸綿綿不絕的隆叫聲中,阿蘭才終于饒過了我,但卻依然沒有消氣……

    “好吧,你要怎樣,才肯去幫我說服校長?”我謙卑道。

    “看你剛才很會講故事的樣子,這樣吧,一邊講笑話一邊繞赫氏跑三圈!有一個不好笑,就再加三圈!!”她趴在我背上,如是提議。

    “……”

    隔天一早,菲麗斯便應約驅車來到赫氏。

    陪著阿蘭走出校門的我,卻看到一臉憔悴的校長老淚縱橫地迎了上來。

    他們爺孫倆尚未說上兩句便抱頭痛哭哀鴻遍野,直哭得風雲變色日月無光,讓無數在場或路過的人士都熱淚盈眶悲不自禁……

    哭了足足有一個多鐘頭後,直到接了個電話的菲麗斯開始不耐煩飾敲著車篷喊她今天還要開會,這爺倆才依依不舍灑淚而別。

    校長邊哭邊叮囑道︰“我給你的磁盤一定要背下來,只要你背下來了,就算那兩個魔頭(指我和菲麗斯)再怎麼阻撓,我都一定會帶你去環游世界的。

    阿蘭臨上車前,也同樣再三叮囑我道︰“兩天一次電話,一周來陪我吃頓飯,不然有什麼後果,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老天爺是有眼楮的,你偽造裸照的行為遲早會遭到報應的!”我咬牙切齒地垂死掙扎道。

    “是麼?希望老天爺會上網吧……”她抬頭天真地看了看天空,又輕聲哄著我道︰“乖,又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憑你的輕功,來回也不過兩三個小時罷了。”

    眼看著小轎車終于載著阿蘭絕塵而去,如釋重負的我,不禁松了口氣。

    卻聽一旁的校長冷冷道︰“我雖然答應了阿蘭不再開除你,可也沒說饒過你。這次考試,你敢有一科沒拿優,我就讓你留級留到死為止!!”

    說罷,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看來絕不是在說笑了!

    距離考試還有兩周的某日午飯時間……

    “放心啦,校長肯定只是開玩笑的。”雪城月安慰著我,“難得今天天氣這麼好,又沒課,你又不用打工,我還正好有空,到我家里游泳吧!我跟阿力他們都說好了,阿源也去哦!”

    “不行,我要復習。”邊啃饅頭邊背著世界史的我,頭也不抬地拒絕道。

    于是,雪城月不得不認命地在自習室里陪了我一下午……

    距離考試還有一周半的某天下午……

    “老大,校長不過是說幾句氣話罷了,說不定他自己都忘了。”暗月楓安慰我道︰“今晚聽說有一場不錯的電影上映,超級精彩,里面的妞一個比一個……咳咳,聽說光後期待效的制作費都超過了七百萬,這個星期的票都被搶購一空了學妹們難得孝敬了我幾張門票,你可千萬別不給我面子啊!”

    “不行,我要復習。”邊喝著咖啡邊寫著熱能動力學計算題的我,頭也不抬地拒絕道。

    結果當晚,暗月楓被一眾學妹用皮包砸得鼻青臉腫,險些陣亡在電影院門口。

    “老大,你一定要全部拿優啊,不然就大對不起我了……”暗月楓在電話中奄奄一急地哭道。

    離考試還有一周……

    “羽?還記得一個月前我們的約定麼?”突然打來電話的菲麗斯慰問道︰“我已經聽阿楓說過你的事情了,復習得很辛苦吧?明晚的音樂會相當不錯,而且阿蘭說……嗯,她說你要不來的話,後果自負,你到底來不來?”

    正在和阿冰、雪城月一眾人等在咖啡廳里討論問題的我,無奈地合上了復習資料,認輸道︰“我去……”

    漫長而又緊張的考試周終于結束了,有阿冰和阿源這對左膀右臂助陣的我,自然是凱歌高奏連戰皆捷,理科成績更是好得連天才如阿源者都不得不俯首稱臣,以至于幾乎除了埃娜和阿冰外所有我認識的人都懷疑我是不是提前偷到了考題。

    當然,校長也不例外。

    “怎麼可能!他絕對作弊了!!”校長第一時間查到我的成績後,在電話中咆哮道︰我要你們立刻重新出一套考題,難度增加一倍!配備十個監考,讓他考試時最多只能穿一條內褲!我就不信他還能全優!”

    于是,暗月楓口中那“讓無數恩春少男歡欣鼓舞的清涼而又火熱的暑假”之夢,在我眼前便如此這般徹底地破碎了。

    埃娜向我轉述校長原話時,滿臉憂心忡忡,“你這次真是點著火藥桶了,我從沒見校長跟人賭過這麼久的氣。我今天上午勸了他好久,可一點用都沒有。”

    我頭痛得捧額呻吟道︰“我看我還是去負荊請罪好了,不然再這麼折騰下去,他沒瘋,我都要瘋了!”

    “你瘋了?雪城月尖叫道︰“你答應重考,不就意味著承認自己作弊了麼?!還簽賭約?原本可能只是賭氣,現在可會真的要留級啊!”

    邊說,她邊自作主張地開始幫我收拾行李,“不行,你還是去我家避難吧,住個一年半載的,校長的氣興許就消了呢!”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照目前的情形,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苦笑著攔住她,“剛才我跟校長溝通了一個多小時,也是逼得沒辦法了,才簽了這張賭約,反正輸了肯定要多讀一年,可贏了至少還能小賺一筆。”

    停下手來的雪城月,不放心地嘟著嘴道︰“那你有信心麼?”

    “老實說,在沒看到考題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

    “那還是趕快搬到我家去吧!”她又抓狂地忙碌了起來。

    雖說無數人都對我的重考結果憂心忡忡,不過該來的,總還是要來。

    第二天下午,當考試結果出來後,我把賭約放在如喪考妣的校長面前,輕聲安慰他道︰“按照賭約上給二百五十一號訂制的菜單,我昨晚上網查了一下最近的報價,一個月總共加起來不過才三千銀魯克而已,對您那二百四十萬的額外收入來說,只是九牛一毛罷了……嗯,還請您直接撥到埃娜的工資卡里,我會去查收的哦!”

    這次重考獲勝,著實狠出了心頭長久以來積壓的一股怨氣,但事後回想起來,我卻是追悔莫及。

    這件事情,讓我牢牢地記住了阿源曾說過的一句名言——“如果你在爭斗中戰勝了一個女人,那你就水遠都別想再爬上她的床了”。

    這是他得知他姐姐要解除婚約後,在電話里告誡他準姐夫的一句話。

    原以為憑藉著雪城月巧妙的穿針引線,被分在社會實習課之組的我,也能如甲組般在開著空調的寬敞辦公室中悠閑地度過烈日炎炎的暑假。可分配名單下來的那天,我卻再度被一個晴天霹靂活活擊暈在地。安排我去實習的,不但不是雪城月早已預定好的冬劍家族內部企業,公司的地扯竟然還在遙遠的地球另一頭……

    早上坐車上班(冬劍家專用豪華轎車),中午曠工睡覺,晚上回寢上網的美夢被徹底粉碎後,感嘆著人世無常的我,在怒火中燒的雪城月引領下,不得不再次敲開了校長辦公室的大門。

    “校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險些咬碎銀牙的雪城月,拍著桌子怒吼道。

    “啊!實在抱歉,你們冬劍家內定名額只有一個,既然已經指定了你,自然不可能再指定冷羽了。”校長打著哈哈含混道。

    “難道我也算是內定名額?!我壓根就是冬劍家的人,好不好?!”

    “所以這個內定名額,我們連想都沒想就安排給你了。”校長喝著茶,看著窗外的斜陽,咳嗽道。

    暴跳如雷的雪城月摔門走後,我無力地看著校長道︰“校長,您干脆把我分配到北極去撈魚算了,這樣您省心了,我也安心……”

    “別別別,這次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校長這才拿出一封落款為“M‧蒂洛克爾”的邀請函,不住地訕笑道︰“你看,人家如此青睞有加,指名道姓地盛情邀請你去,我怎麼好意思推拒?而且,對方還主動倒貼好幾萬的差旅費,這種美事兒上哪兒找去?”

    “……”

    唉,看來校長的怨恨,還遠沒有結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6 09:15 AM

第二十六集 第八章

雖然最近我的人生總是陰雨連綿,但世間總有某個角落,依舊陽光燦爛……

    就在期末考試的間隙,我和暗月楓曾“有幸”應菲麗朋斯的邀請去欣賞了一場別開生面的音樂會。對于我這個準樂盲來說,唯一能吸引我的,也只有小提琴師那兩條修長雪白的粉腿。咳咳,當然了,還有我們美麗動人的阿蘭小姐華貴晚禮服相下的那兩條豐盈玉腿。

    “你再敢盯著她的腿流口水,我就把你所有的腿統統砍下來!!”阿蘭在音樂會的高潮聲中狠狠地在我耳邊威脅道。

    雖然音樂會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在會場的某處卻意外地激起了令人驚愕萬分的火花。陪菲麗斯一起來欣賞音樂會的那位隨身女秘書,原本心比天高睥睨萬物的狄菲婭小姐,在音樂會間隙的茶會中,不知為何竟突然對能把胡說八道升華成一門藝術的暗月楓產生了超越友誼的感情。于是,在狄非婭不著痕跡循循善誘的引導下,這兩人旁若無人地將我們三人晾在一邊,熱烈地討論起了南極企鵝寵物化後對市場消費結構所可能引起的蝴蝶效應,紛紛旁征博引互為佐證,均為對方的淵博才學與敏銳目光所傾心不已。

    當然,菲麗斯和阿蘭這對師徒,也不甘人後地討論起了古代黑魔法中符號所代表的精神象征與現代魔法中的深層暗示是否有某些相同性的高難度問題……

    正當兩邊都插不進話的我,開始無聊地在人群中再次搜索起小提琴師那對粉腿時,卻意外地覺察到餐桌下兩只柔嫩的小腳同時輕蹭在了我的腿上左邊這只,我倒是認識,是正親昵地與菲麗斯談笑風生的阿蘭小姐的;而右邊這只,卻頗為陌生,直到我極為謹慎地小心調查取證之後,才心驚膽戰汗流俠背地發現——狄菲婭小姐,您是不是找錯方向了?!

    俗話說“差之毫厘,謬以千里”,所以洲際導彈上的導航晶片才會比核彈頭還要昂貴。在我艱苦卓絕不動聲色的努力暗示下,狄菲婭小姐才終于從我滿頭瀑布般的冷汗中察覺到自己誤傷了無辜,就在阿蘭第二只玉足即將蹭過來的千鈞一發之際,尷尬地抽了回去……

    當晚,在回程的直升機上,我試探地詢問了暗月楓對音樂會上的感受。

    “唉,說實話,除了那位美腿小提琴師外,也沒什麼令人激動的亮點了……”

    雖說多少有些失望,但我還是泛起了一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惺惺相惜之感。

    自那之後,向來以辦事雷厲風行著稱的狄菲婭小姐便對尚還懵懂未覺的暗月楓伸出了她那只無孔不入的魔爪!

    早上打開房門,暗月楓就能看到一張精致的問候卡,上面寫滿了狄菲婭當日的行程,並將休急時間用紅筆濃墨重彩地狠狠勾勒了出來;中午剛下課,便會收到她打來的慰問電話,並詢問是否能共進午餐——赫氏到聖‧菲麗斯修女學院,光直線距離就有不下五百公里。

    在赫氏的圖書館中,暗月楓有時也能“不期而遇”狄菲婭;就連周末外出喝酒,都能在常去的酒吧門前看到“恰巧路過”並巧笑靚兮著的狄菲婭;到最後,連上網都躲不開狄菲婭。

    暗月楓只得向菲麗斯求救道︰“老姐,其實我真的很欣賞你那位漂亮能干的女秘書,只是你不覺得她最近曠工曠得有點太頻繁了麼?”

    巴不得早日擺脫狄菲婭魔爪的菲麗斯,故意裝傻道︰“有麼?……”

    再也支撐不住的暗月楓,終于在電話這頭無聲地崩潰了。

    俗話說“一物降一物”,古人誠不欺我也!

    在這里,我不禁要虔誠地祝福暗月楓同志,能早日臣服在狄菲婭女王的石榴裙下,阿門……

    就在我辛苦地從地球這一頭奔波到那一頭,正安慰著自己這只不過是一次“稍微有點遠”的社會實習課時,並竊以為對方一定是欣賞我等級考試的優異成績才青睞有加特地擇優錄取時,卻突然發現這認知實在是錯得離譜。

    “真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想不到這麼快我們就又見面了。”璐娜大小姐坐在高檔辦公桌後笑嘻嘻地看著我。

    我看著指定邀請函上的“M‧蒂洛克爾”的字樣,結結巴巴地抹著冷汗道︰“你……你……怎麼在這兒……”

    “我今年也有社會實習啊,而日這家公司就是我家的,我為什麼不會在這兒?”

    “那、那這封信上的落款是……”

    “哦,那是我爸名字的縮寫,這樣方便一些,反正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家族的姓氏了。”

    不但如此,厄運還接踵而至!

    “咦?怎麼是你?你也是奇亞族的?”抱著一堆材料在走廊上與我不期而遇的詩藤蕊,煞有介事地推了推代替了面具的寬邊平光眼楮,欣喜地看著我道︰“正好,最近沒錢了,晚上請我吃飯吧!”

    “你怎麼也跑到這里來了?”一想到這兩個女魔頭將再次聯手,我頓時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璐娜的爸爸說要幫我們尋找活的火蛙,師兄已經和他的手下去西伯利亞了。我閑著沒事兒,就來這里打工咯!”詩藤蕊無奈地說完,離去時還不停回頭叮囑我道︰“晚上別忘了請我吃飯,我不吃午肉的。嗯,最好還能有龍蝦!”

    我不由的馬上聯絡校長,對著電話哭訴道︰“校長,我錯了,你還是把我發配到北極去撈魚吧!”

    正式開始社會實習的第一天……

    “匡堂!匡堂……”

    璐娜拉出滿滿兩大箱荷槍實彈的冰裂槍,調整好頭盔上的貓準誤差後,“卡”一聲利索地拉開新型冰裂槍上的保險。

    “璐娜的爸爸說要幫我們尋找活的火蛙,師兄已經和他的手下去西伯利亞了。我閑著沒事兒,就來這里打工咯!”詩藤蕊無奈地說完,離去時還不停回頭叮囑我道︰“晚上別忘了請我吃飯,我不吃午肉的。嗯,最好還能有龍蝦!”

    我不由的馬上聯絡校長,對著電話哭訴道︰“校長,我錯了,你還是把我發配到北極去撈魚吧!”

    正式開始社會實習的第一天……

    “匡堂!匡堂……”

    璐娜拉出滿滿兩大箱荷槍實彈的冰裂槍,調整好頭盔上的貓準誤差後,“卡”一聲利索地拉開新型冰裂槍上的保險。

    只見她指著足足有五萬坪的地下射擊場,對詩藤蕊道︰“所有活動的目標都要在兩發以內命中,超過的都是次品,直接扔到廢品箱里等他們回收。”

    “是,長官!”詩藤蕊欣然領命。

    “至于你嘛,上個季度的收益核算就交給你咯!”她對著趴在彈藥箱上正埋首于一堆資料中的我嫣然一笑,轉身便開始了瘋狂的射擊……

    社會實習第五天……

    “我們的對手是在全世界擁有六百五十七家連鎖超市的七大聯盟家族,他們在這近四十年內搶佔了百分之二十七的市場份額,對我們的威脅的確不小。”我看著熬夜趕出來的報告念道︰“而且,他們近兩個季度來一些新舉措的實施,不斷壓低上游公司出廠價格,有些日用百貨的標價甚至已經低于我們,具體的清單在附表上……請問您有什麼針對性的對策沒有?”

    “我請你來,是讓你給我解決問題的,而不是讓你問我問題的。”正在和詩藤蕊在會議室超大熒幕上測試著新型游戲機的璐娜,頭也不回地說道︰“讓利促銷是不可能的,我們絕不作虧本買賣!但打壓上家也不是我們家族的行事風格,所以你一定要用既新穎又能盈利的方法把那些喜歡佔便宜的三姑六婆們統統給我拉回來!”

    “可以不說麼?”我是威逼阿蘭和暗月楓連夜幫我想出來的!

    “好吧,我尊重你的個人隱私。嗯,眼下雖沒什麼著急的預案,不過我新買的車上個星期撞壞了,你去幫我把保險費要下來,順便去修車廠把那輛車開回來。去吧,爭取在晚上五點半前趕回來哦,我們還等著吃你做的菜呢!”

    “我不會開車。”

    “那就拖回來!”

    社會實習第十八天……

    “羽,二百五十一號今天又說話了!”埃娜在電話那頭興奮地與我分享這驚天的喜訊。

    “哦?!說什麼了?等等,我這邊有電話進來……”正在街上拿著一堆新貨樣品橫越馬路的我,趕忙切換了線路,“璐娜?我馬上到!”

    “我知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在馬路上打電話是很危險的!!順便幫我去買一份這個星期的《時尚與流行》,謝謝咯!”在摩天大樓上的辦公室里正測試著最新型軍用望遠鏡的璐娜,在電話里對我說道︰“過馬路往左拐三百米有一家書店,我看到好像還有最後一本,快沖過去,不然就被人家搶走了!”

    抱著一人多高的樣品盒慌不擇路買到雜志後的我,又切換回原線路,“埃娜,二百五十一號……埃娜?埃娜?!”

    “她帶著二百五十一號回去睡覺了……”電話那頭,校長悠閑地撮著茶道︰“過得還開心麼,羽?”

    “很開心!”我憤然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後,便咬牙切齒地掛斷了電話。

    社會實習第二十三天……

    “漂亮麼?”在鏡子前來回轉悠的璐娜,興奮地向我炫耀著她新訂做的第三套晚禮服。

    在互聯網上與精算師核對著風險收益率的我,匆匆抬頭掃了一眼,“嗯,不錯,比上一套露得更多。”

    “我叫人幫你也做了兩套,你等一下試試看,不合身的話還能立刻拿去改。”

    “明晚的舞會,我也要去?”我瞠目結舌。

    “廢話,你和阿蕊是我的貼身保鏢,當然要去了!”

    “大姐,我只是來社會實習的,啥時候成貼身保鏢了?!”

    “我不管,反正你一定得去,你可別忘了,我對你的評語可直接決定你社會實習的成績哦!”

    “……那你的評語是誰負責的?你爸?”

    “不,也是我。”她哼著小曲,又蹦蹦跳跳地進了換衣間。

    這個世界實在大黑暗了!

    在女魔頭璐娜和女無賴詩藤蕊的雙重壓搾下,我兼管校對文件、整理賬目、分析市場、制定企劃、醫治寵物、修理汽車、做飯請客、陪當舞伴、職業保鏢……在足足超負荷運轉了一個月後,我才終于歡呼著拿到了逃離魔窟的機票。

    在社會實習最後一晚的晚宴上,馬蘭低頭看完璐娜給我的評語後,微笑道︰“璐娜,看來你這個月沒有少折騰他啊!其他都很好,只是不擅長交際這一條評價,你是怎麼得出來的?”

    “他居然敢在舞會上打盹,當然是不擅長交際了。”璐娜翻著白眼道。

    “怪不得。”馬蘭點頭道︰“不過,我覺得還漏了至關重要的一條。”

    “哦?是什麼?”璐娜興奮地搓著手。

    “沒有野心……”馬蘭肅然看著我道︰“羽,我這並不是在誇獎你,從我所掌握的一些資料來看,你只擅長于面對別人或者環境施加給你的各種壓力,並且都能順利甚至完美地解決,卻完全不知道如何給自己施加壓力。就像璐娜給你的那唯一一條負面評價——不擅長交際,就是因為你缺乏目標,從而喪失了主動和積極性,一般如果真想在商場上做出一番事業的青年,是絕對不會放過這種拓展自己人際關系的舞會的。畢竟,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會是一個好士兵。當然,你們神戀派超然物外的處世風格,我多少也還了解一些,但一個人如果沒有前進的目標的話,那也就注定了他將會一事無成。”

    我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後,才點了點頭道︰“您說的沒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有什麼值得我去奮斗的目標。”

    “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比如權力、金錢、名望……”詩藤蕊不解地看著我,“或者成為君臨天下的頂尖高手?”

    我抬頭想了想,搖頭道︰“我只想開個飯館,然後悠閑地過一輩子。”

    “你還真單純!”璐娜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難道這不算是一個目標麼?”我不服氣道。

    “這雖然也是個目標,可是和你的能力實在無法匹配。”馬蘭說到這里,嘆了口氣,“理想,或者說是野心,這東西是強迫不來的,只有當你內心真的開始有了強烈的渴望後,才會去追求、去奮斗。我並不是想過多地干涉你的生活情趣,畢竟這應該是你師父關心的事情,但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你的將來,在你那很可能會非常漫長的人生中,沒有能讓你發揮出全力去拼搏的目標,會很無聊的。”

    見我皺眉不語,他微微一笑,轉開了話題,“我聽璐娜說,梅麗雅小姐罹患重病,而且很可能活不過二十歲,可有此事?”

    我們三人同時點頭。

    “連梅凱爾本人都沒辦法,可能真的也只有請你師兄出馬才能救她一命了。你能否幫我轉告你師兄,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她治病呢?無論他要多少錢,只要是我能給得起的,我都會接受。”

    我搖頭道︰“只怕我師兄也無能為力。我雖然沒有給她把過脈,但也曾借點穴的機會用真氣探查過她體內的病情,就現階段而言,無論是人類的科技還是武學水平,恐怕都束手無策了。”

    “此話怎講?”他訝然道。

    “你真的想幫梅麗雅?”我奇怪地看著他,畢竟連暗月楓和龍吟瑤都沒求過我。

    “當然,因為她是我女兒的朋友至于她父親是誰、干過什麼事,對我來說跟她無關。”馬蘭淡然笑道︰“而且,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得多。”

    “哦……”我了然地點點頭,“梅麗雅是屬于先天不足型的典型體質,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她父親是梅凱爾,她可能早在幼年就夭折了。簡單點說吧,她渾身的經絡體系不完整,是斷的。除非有人能幫她把經絡接續起來,否則任何方法都對她無效。不過,我想您也應該知道,如果一個人的心脈斷掉超過兩個小時,就算精通聖光術的高手也救不活,何況這種一出生就是斷的?”

    璐娜和詩滕蕊聞言黯然地沉默下來,馬蘭也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真是可惜……不過,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奇跡存在的,因為我已經遇到過好幾次了。所以一旦有什麼可能的話,哪怕只是微乎其微,你也一定要通知我。”

    奇跡?要說我遇到過的最大奇跡,可能就是上次那個“巨人”了……對啊,埃菲爾說不定會有什麼辦法!我當下點頭道︰“也許我有一個朋友能幫得上忙,不過也很渺茫就是了。有消急的話,我會通知您的。”

    “謝謝你。”他輕聲說了一句,欣慰地舉起刀叉,“快吃吧,不然就都涼了。”

    吃完這頓晚宴後,我唯一的感想就是︰馬蘭的食量,實在是太恐怖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6 09:15 AM

第二十六集 第九章(完整)

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後,剛回到闊別已久的寢室,正想去看望一下埃娜和二百五十一號的我,卻意外地接到了雪城日打來的電話。

  「師叔,這幾天有空麼?」自從在酒店裡當招待以後,雪城日說話的語氣便日益謙恭有禮、溫文儒雅,再也沒了往日那般盛氣凌人的架勢。

  「什麼事兒?」我隱隱聽到電話那頭還有嬰兒的哭鬧聲,心道雪城日還在給人兼職當嬰兒保姆啊!

  「師父前幾天給我找了個小師姑回來,說後天是她的週歲生日,想請你來給她慶生。」

  「什麼?!!他真去偷了個女嬰回來給他當師妹?!而且才剛滿週歲?!」我驚愕得腦中一片嗡嗡直響。

  「呃,師父說是在祖師爺的首肯下才去找來的。」

  「你信他才有鬼!」那老頭子肯才怪!

  「這個……這個……我想師父不會騙人的吧!師叔,你可一定要來啊,畢竟她也是你的小師妹啊!」

  「放心吧,我一定會去的。」我頭痛地捧額道。

  「那就太好了,多謝師叔,師叔保重。」雪城日一口一個「師叔」地掛斷了電話。

  剛掛了電話不久,幾天前才結束了巡迴演唱的龍吟瑤竟不請自來。

  「我聽說你從璐娜那兒回來了,想看看你到了沒有。」她打量著佈滿灰塵和垃圾的寢室,涅著鼻子,搖頭道:「唉,你們男生也太邋遢了。」

  「巡迴演唱還順利麼?」我清理著電腦上的灰塵,隨口問道。

  「很成功,大獲好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年的全球金獎應該是我的。」從不知道謙虛的龍吟瑤,笑吟吟地得意道:「這是我第一次公開巡迴演唱,剛一開始還很緊張呢!你應該還記得吧,在本市舉行的巡迴演唱首場演出,居然就碰到了大停電。」

  「你以前難道沒有公開巡迴演唱過?」

  「是啊!一開始都是受聯盟或政府邀請,去各地最豪華的音樂劇院演唱,觀眾最多的一次也就是天堂島那次了,平時大概也就兩三百人而已。雖然也作為特邀嘉賓參加過別人的公演,但為了顧及主人的面子,不太好喧賓奪主,從沒敢放開唱過。這次就不同了,曲目、舞蹈,甚至連現場的氣氛,都由我一個人控制,感覺起來和以前真的很不同,也很開心。下一次的巡迴演唱要等到今年十一月份以後,不過現在已經有三十多個城市來提前預訂了,而為了能創作出全新的歌曲,這四個月我恐怕會很忙呢!」
此刻,她那難掩興奮,光彩色照人的清麗容顏,正洋溢著無比自信與深深陶醉的迷人。此刻,她那難掩興奮,光彩照人的清麗容顏,正洋溢著無比自信與深深陶醉的迷人豐韻,就連向來以神經大條而著稱的我,也不知不覺中被她那雙神采飛揚俏麗醉人的星眸感染得激動莫名。

  這難道就是馬蘭口中所說的,追尋理想過程中那種無法言喻的幸福感麼?還真是令人羨慕啊!

  「恭喜恭喜。」我由衷地為她高興著。

  「朋友間的慶賀應該是興奮地互相擁抱在一起才對,你這種表達方式完全就沒有誠意。」她故作嗔怪地笑看著我。

  我臉頰微燙,低頭接上電腦電源道:「那是你們女生之間的方式吧,我們男生可沒那麼肉麻。」

  就在這時,擱在床上的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

  正坐在旁邊的龍吟瑤未經我許可,便隨手拿起來接通,「喂?」

  「喂!不要隨便動別人的電話,好不好?!」我打開電腦,頗為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嗯,你師叔正在揮弄電腦……好,我會轉告他的。」她掛斷電話,悠然地踢著兩條蔥嫩的小腿道:「阿日說天堂島上沒有嬰兒用品店,讓你去的時候幫他們帶一些。」

  「哦……」我剛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突然渾身如遭雷延般看著她,「你……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她裝傻地看著我。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極力掩飾著內心的恐慌,笨拙地啟動了電腦。

  「你不準備出去買東西麼?」她好奇地看著我。

  「買……買什麼?」滿腦子亂成一團的我,驚慌地看著她。

  「嬰兒用品啊!這都已經下午四點了,我熟悉的兩家上場可是七點半就關門的,快走快走,別玩什麼電腦了!」她一把拉起驚魂未定的我,嘰嘰喳喳地催促道:「你師妹今年多大了?居然都生小孩了呢!她該不會比你那個剛入門的師侄還大吧?……」

  「你們收徒弟都是用撿的麼?」正在拚命往購物車裡扒奶粉的她斜眼瞪著我,說著還忿忿不平地將一罐奶粉狠狠扔進車底,「你這個好命的傢伙,還有你那個同樣好命的師妹……」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雖然我現在已經不大介意被人知道我就是龍羽,可被人這麼毫無徵兆地戮破,還是讓我有些不能接受。

  「其實很早就在懷疑了,只是一直不敢確認。」她故作若無其事地撇撇嘴,「畢竟你們雖然武功同源,但實力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可是聽你說只是為了替冷羽參加考試而徹夜學習的時候,我就開始覺得不對勁兒了。哪兒有幫人家考試還那麼賣命的,而且還考了那麼高的分!後來又逼問了你那個師侄,才知道你們神戀派居然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花招。哼,老實說,一開始我可是打算跟你絕交的,當時更是氣得差點連電話都摔了,直到聽阿日說了你的苦衷後,才知道你當初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什麼苦衷?」我心驚膽顫地問道,雪城日那個混蛋該不會連我被賣去武鬥場的事都說出來了吧?師兄那個該挨千刀的大嘴巴!!

「他說啊,你師兄當年當統領的時候得罪過不少黑道成名人物,導致仇家遍地,所以你才不得不用兩個身份來擺脫不必要的麻煩。」她頗為仗義地拍著我,安慰道:「所以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把你是神戀派傳人的身份透露給別人知道的。」

  「那真是謝謝你了。」我心虛地抹了把冷汗,不錯,雪城月那乖乖丫頭的老哥真是越來越上道了。

  「不過,你也大不夠意思了,我可是陪你出生入死過的戰友耶!連我都不告訴,你不覺得你很過分麼?」她一轉臉,又咄咄逼人地看著我。

  「我……我這不是有苦衷麼?」我咳嗽兩聲,見她不依不饒地瞪著我,只得低頭道:「好吧好吧,我對不起你,戰友同志。」

  「光說句對不起就行了?」她不屑地哼了一聲,扭頭看著另一種奶粉包裝上的說明,我的心靈創傷可沒這麼好彌補的。當初是誰說最恨別人騙他的?結果到頭來騙人最狠的,反倒是他自己呢!」

  「好好好,您大人有大量,咱就這麼扯平了,好不好?」我愈發地低聲下氣。

  「扯平?」她頗不滿意地瞪著我,「扯什麼平?我只騙了你一次,你卻從頭至尾都一直在騙我。你要是再這麼沒有誠意,我以後可就再也不理你這個騙子了。」

  「那要如何,才算有誠意呢?」我挫敗地低下頭去。

  「我剛才就說過啊,朋友之間最有誠意的表達方式……當然了,你們這群虛偽的男生們會用肉麻之類的藉口拒絕坦誠,那我也只好用更實際一點的方式來尋求精神賠償了這樣吧,你就賠我一艘遊艇好了,也不貴,價格在十萬以內就好。

  我驚恐地看了她半天,見她伸到我面前索要賠償的手一直不縮回去,無奈之下只能偷瞄了四週一眼,直到確認安全後,才硬著頭皮笨拙地摟住她,小聲乞求道:「原諒我吧,我錯了……」

  「你這個小氣的傢伙!」她在我懷裡咯咯直笑地捶了兩下,又慢慢將全身偎進我懷裡,在我耳旁輕聲道:「我發現你還是戴著面具比較好,因為比那個不戴面具的混蛋要好欺負多了。

  「……」

  「啊!師叔,歡迎歡迎!來,這是你冷羽師兄,快說師兄好!」雪城日抱著一個極為漂亮的女嬰,將我迎進了酒店的套房。

「這就是,你師姑?」我放下滿載著嬰兒用品的行李箱,愣愣地看著那個後天才滿週歲的女嬰——怎麼感覺那麼熟悉,好像在哪兒看到過一樣?

  「喲!羽,你今天就到了?」師兄叼著雪茄從裡屋剛出來,一看到雪城日懷裡的女嬰,連忙掐滅了菸頭。

  「師兄,我們這個未來的師妹,是你從哪兒弄來的?」我瞪著他道。

  「這個嘛……咳咳……我說是我生的,你信麼?」

  「我倒真希望是你生的。」我嚴肅地看著他,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好吧好吧,其實是我從路邊撿來的。」

  「路邊撿來的?隨手就能撿回來一個這麼漂亮的?我天天在街上逛,怎麼就沒撿到過?」

  「當然了,這需要極強的耐心和更強大的運氣,還得不停祈求滿天神佛的保佑才行。」師兄煞有介事地比劃著道。

  「不是吧,我瞅著她,好像在哪兒見過……等等,你這能上網麼?」我徑直走進他的房間,看到了他正在聯繫客戶的電腦,立刻打開新聞網頁搜索了一下尋嬰啟示,「果然!你還敢說她是你從路邊撿來的?!」

  看著網頁上那個懸賞額高達四百萬,跟雪城日懷裡一模一樣的女嬰照片,師兄只得尷尬地承認道:「好吧,不是在路邊,是我從別人家裡撿來的」

  「你去誰家不好撿,偏偏去撿雪塔家族第十三代繼承人的嫡親孫女?!人家為了這個孫女,連那個專門演三級片的准媳婦兒都默許進門了,可你居然一邊抽著人家送你的雪茄,一邊把人家的心肝寶貝也偷來了?」我氣得渾身直抖,「現在全世界人都知道只要找到這個女嬰就能拿到四百萬!你還不趕快給我還回去?!」

  「這個……這個,其實是埃菲爾告訴我,我們的師妹就是雪塔家族這個未滿週歲的孫女的。」

  「啊?……」我愕然一愣,「埃菲爾怎麼會支援你去偷女嬰的?不可能吧,我去問問她。」

  「真的真的……」師兄見攔不住我,只得投降地小聲道:「其實她就是緋月琳的轉世,是埃菲爾親口告訴我的,你可千萬別跟第三個人說啊!」

  驚愕中,我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當日師兄在說自己願望的時候那般地滿面通紅欲語還羞,原來是希望能找到轉世後的緋月琳啊!

  呆了半晌後,我才吶吶地問道:「那以後要是被人發現了,該怎麼辦?」

  「放心,我早已想好對策了萬一被人發現,我就說這是我在一個人販子手中搶過來的,正準備還回去,然後再順便提議把她收作師妹,反正她老子的命也是我救的,還怕他們不答應麼?」

  雖然對師兄的行為無法苟同,但我也不得不承認他這法子的確是萬無一失,「那老頭子知道了麼?」

  「我還沒敢告訴他,」師兄愁眉苦臉道:「所以才叫你來商量對策。那老頭子對你是疼愛有加,只要你稍微為你這未來的師妹美言幾句,說什麼天賦異稟、資質過人,實乃百年難見之美玉、千年難覓之良才,而且完全不用他來操心,這個師妹估計也就穩穩地收下了。」

我滿臉暴汗地看著他,「你吹午都不打草稿的?那老頭子要是知道我們騙他,還不扒了我的皮?」

  「我對我的小羅琳非常有信心。」師兄拍著胸脯道:「她雖說此時還看不出什麼待異之處,但根骨之佳卻也遠非常人所及,興許還如緋月琳般幽落天通,那我們神戀派可就撿到寶了!」

  「你管她叫什麼?」我沒聽清般地問道。

  「小羅琳啊!」

  「人家原名叫賽蜜爾·雪培!!你別把人家父母起名字的資格都給剝奪了,好不好?!」我肝都快氣炸了。

  「不行,這個名字太難聽了,一點也不符合我的審美觀。」

  我嘆了口氣,「隨你吧,師父那邊,我會儘量想辦法。」

  說到這裡,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等等,你該不會把自己當成了隱士歐達利,把她當成了那個蘿莉養成計劃的席琳了吧?」(詳情請參見第二十五集歌劇劇情)

  「放心放心,絕無此意。」師兄滿臉通紅地胡亂擺著手,「我只是想彌補點我對她的歉疚之心,到時候絕干涉她的戀愛自由。再怎麼說,那也是她上輩子的事情了。」

  見師兄說得頗為誠懇,我這才真的放下心來拋開了煩惱,一邊與師兄談天說地,一邊逗弄著雪城日懷裡的小羅琳,讓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體驗到為人師兄的幸福感。

  只是,令此刻的我和師兄甚至是雪城日都完全沒有想到的是,我們這個後天才滿週歲的小師妹羅琳,十幾年後竟成了江湖上風華絕代傾倒眾生的冰蓮魔心傳人之一……

  就在我剛剛抵達天堂島後不到兩個小時,硬被師兄拽到了一個充斥著濃煙滾滾的活火山與毒霧瀰漫的山谷的恐飾空間裡。

  「嘩……」

  一桶腥臭的魚湯當頭淋下,我抹掉臉上沾著的魚肉碎末,捏著鼻子,無奈道:「有必要這樣麼?」

  「當然有必要」師兄抽著雪茄道:「那傢伙要是不把你當作第一目標的話,我的計劃就全泡湯了。這可是個相當凶悍的怪物,我和雲清好幾次都栽在它手裡……唉,憑我們的速度,連半分鐘都支持不了就會成為它嘴下冤魂。」

  說著,他不堪回首地嘆了口氣,鬱悶地吐了個煙圈後,又苦笑道:「幸好阿日那小子夠機靈,不然我們倆可能至今都還沒被覆活呢!」

  「連你們都支援不了半分鐘?那到底是個什麼怪物?」我聽得倒抽了口涼氣。

  「等會兒你見到就知道了。記住,千萬不能回頭,也千萬不要拐彎,就算前面是熔岩地獄,你也要義無反顧地跳進去!只要能堅持三分鐘,我就能把那洞裡無數名貴的寶石席捲一空!」他低頭看著尋寶地圖上的亮點,垂涎欲滴道。

  「三分鐘……」

  「嗯,一旦你被它抓住,要立刻用盡全力發出信號,慘叫也好,哀號也好,扔信號彈也好,反正怎次樣能讓我發覺,就怎麼來。不然萬一我來不及撤離的話,就只能等到明天早上阿日來復活我們了。」他叮囑完後,又大力拍著我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對你的速度,那是相當的有信心啊!」
一刻鐘後……

  「呼……呼……」氣喘吁吁的我,渾身顫慄地看著山谷外那隻被刺瞎了一隻眼滿地亂轉的巨型棘皮章魚,它那足足有半公里長的巨大觸角好幾次險些將我藏身的狹小山縫連縫帶人一起砸平。

  回想起剛才那番捨生忘死的逃命經歷,真是恐飾到心都差點沒從嗓子眼裡飛出來。就聽見身後天崩地裂的撞擊聲和能把一頭抹香鯨都活活震死的嘶啼聲如影隨形般窮追不捨,夾雜著無數石筍,比暴雨還密集的毒液鋪天蓋地地從身後傾瀉而來。短短十分鐘內,我不僅跑得連鞋底都蹭沒了,還差點把行動電話和金融卡全當成飛鏢給扔出去……

  「乾得很不錯嘛,小夥子!」滿載而歸的師兄,在數公里外欣慰地傳音道:「快點出來吧,別磨蹭了。」

  「我一露頭,它就會發現我,你叫我怎麼出去?」扒著山壁瑟瑟發抖的我,哆嗦著傳音道:「快去叫埃菲爾來救我。」

  埃菲爾的笑聲在我耳旁響起,「不行,那樣會減少很多樂趣的。你走出去跟它來個親密接觸就行了,然後我再把你復活。放心,一瞬間就完事兒了,我保證你不會留下什麼痛苦的回憶。」

  「那更好,還省了我復活的寶石了。」師兄插嘴道。

  「你……你們都給我記住!……」我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意料之外的是,在給小羅琳過生日期間,我竟還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筆生意,而僱主居然是雪城月。

  小羅琳生日的前一天,冬劍家的兩名廣告拍攝負責人滿頭大汗地找到了正在給小羅琳喂冬劍家生產的嬰兒食品的雪城日。原來是還在家族公司實習的雪城月想拍一個豐乳產品的廣告,卻苦於找不到合適的模特兒,便想讓在天堂島上的哥哥幫忙。畢竟天堂島上美女如雲,要找模待兒,那簡直是易如反掌——異想天開的雪城月如是想道。

  誰知天堂島的遊戲世界不准帶攝影器材進入,就連雪城日也一籌莫展。我靈機一動,當即毛遂自薦,談好價錢,簽完保密條約後,帶著他們便去了埃菲爾那裡。

  當看到一大群麗質天生袒露豐乳的美人魚時,光顧著流口水的兩個廣告拍攝人員都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了……

  廣告拍攝結束一週後,美人魚豐乳廣告在電視台剛一播出便立刻大受好評,無數廣告公司紛紛致電冬劍家詢問那群高素質高修養的漂亮模待兒們都是哪兒找來的。對此,冬劍家自然是諱莫如深,而雪城月對我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你改名叫雪城羽好了,這樣我哥哥走後的空缺就有人補了。」她在電話裡酸溜溜地說:「你們神戀派挖走我家一個人,我也要挖一個回來才不虧本啊!」

  小羅琳生日的當天,埃菲爾待地找來了幾十位歷史上享譽全球的嬰兒學專家來給雪城日上課,據說光筆記就記了滿滿兩大本。
不僅如此,她還在高級空間的空中花園裡專門為我們舉辦了一場小型的美食鑑定會,七十多位頂級大廚現場獻藝,讓我等一眾臨時美食家撐得直塞到嗓子眼才罷休。

  酒足飯飽之後,埃菲爾又把我帶到了主控室,指著正被儀器分析著的一小片灰綠色甲殼殘骸說:「這是我們從現今世界的地層中複製出來的蟲族戰士遺骸,電腦正在從其中分析蟲族的精神頻率,用於解讀大地中關於它們的各種活動和精神交流的記載。現在破解工作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三十五,要完全破解,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照目前的進度看,一切都很順利。

  想不到當初只是隨口一問,她竟然就認真對待到如此地步,我一時間感動得有些不知所措,拉著她的手連說了十幾聲謝謝。

  埃菲爾紅著臉,笑道:「主僕之間還謝來謝去的,太生分了。你現在正好放假,不如就留在島上玩一個月吧,也好第一時間得知解讀工作的進展。」

  「這倒不用,想來,我隨時都能來。」我笑著婉拒了她的好意,又很不好意思地開口道:「不過,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求你……」

  當下我便將要給梅麗雅治病的想法說了出來,末了又補充道:「我知道你們對現實世界的影響力需要耗費巨大的精神能源,所以只要告訴我方法就行,其他的我來想辦法就好了。」

  她沉默了良久後,在我期冀的目光中,緩緩道:「你能體諒我的難處,我很開心,只是憑現在天堂島的狀況,這個願望恐怕我是無能為力了。除非,你能讓佩亞靈盔重新穩定,才有可能救得了她。」

  ~下期預告~

  隨著新型能源晶石的醚,整個世界的經濟格局隨之悄悄發生改變。

  而為了給梅麗雅治病,同時因為預示著蟲族即將捲土重來的預言開始一一應驗,冷羽終於決定在不久的將來前往詩劍島。

  不過,由於實力不足,暫時他還將與羅特一起修煉,同時為了學業不得不頻繁地在學校與天堂島之間來回奔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6 09:16 AM

第二十七集 第一章

    “梅麗雅的病怎麼會跟佩亞靈盔扯上關系?”我費解地看著埃菲爾。

    “如果曾有人治好過類似的先天絕癥,那麼佩亞靈盔的完整與否就無關緊要了。可惜啊!”她不無遺憾地搖了搖頭,“得了這種絕癥還能活到十八歲的人,歷史上都絕無僅有,更別說有關于治愈它的記錄了。”

    “你是說……”我大概明白了些,卻依然似懂非懂,“如果要解決從未有人解決過的問題,就非要佩亞的幫忙才行?”

    “對,因為要激活那些被復制出來的天才們的思維能力,讓他們能夠面對超出思維能力的嶄新問題,就會產生巨大的精神負荷,如果沒有靈盔支援,光憑靈劍卡古亞特是無法支撐這種負荷的。畢竟靈劍的職能只是守護和收集人類過往的文化遺產,靈盔負責保護現存的人類社會,都無法單獨解決從未面對過的問題。”

    “激活思維能力?那是什麼意思?”

    她耐心解釋道:“我們這里所有復制出來的真實人,都只能按照他們生前的認知模式和思維方式來行動,無法學習理解新的邏輯思維方式。比如你給微積分的奠基人阿基米德講解現代微積分,他也會完全摸不著頭腦。但如果我們重新激活他的邏輯思維能力,他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理解,甚至能開發出更先進的計算方法,但這就會產生相當巨大的精神負荷。畢竟這種超越我們能力範圍的事情,所要付出的代價是極其巨大的,所以如果沒有佩亞的支援,靈劍恐怕會因為過度損耗自身的靈能而再也無法恢復。”

    我愣了半晌,黯然嘆了口氣後,才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沒想到竟會是這樣……”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對,我們雖然在這個空間里無所不能,但是對于現實世界的影響力,還是有極限範圍的。”她滿懷歉意地微微苦笑道:“盡管我很想畢虧你的朋友,但照目前來看,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別郁悶了,生老病死,本來就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師兄沒心沒肺地逗弄著懷里的小羅琳,安慰道:“不然這世界上早就人滿為患了。”

    唉,這還真是事不關己者典型的堂皇之詞!瞪著酒店外那依舊人滿為患的天堂島,我報復地往師兄放雪茄的盒子里倒了滿滿一盒的冰塊。

    半小時後,師兄抱著小羅琳愣愣地瞅著那已經全軍覆沒的一整盒高檔雪茄,哭無淚地問:“羽,這這這……這到底是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幫你戒煙啊!”正在讀雪城日寫的嬰兒營養筆記的我,連頭都沒抬一下。

    “媽的,老子來這里就是為了泡妞,誰知道現在連踫一下都給老子甩臉看!”我們用餐的座位旁一位中年大叔忿忿地沖著對面的人抱怨著,“以前那些百依百順的娘們兒都哪兒去了?!政府那幫蠢貨連區區一個駭客都收拾不了麼?!”

    “跟你說過這里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你非不信,剛才還好旁邊都是熟人,不然這臉我可真丟不起。”他對面的其中一人白了他一眼道:“不過我聽說現在如果晉升到高級軍餃,可以擁有低級空間的修改權限……只怕我們是沒那個命。”

    旁邊另一人則安慰道:“其實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啊,至少以後我可以光明正大帶著我老婆孩子一起來玩了。而且,你們不覺得那些新元素都相當吸引人麼?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超刺激的人生體驗啊!滿是機器人的世界、星球之間的大戰、恆星的誕生和毀滅、潛水艇里看到的海底神秘怪獸……嘿,我還真想和家人一輩子住在這里呢!”

    “膚淺!”為首的中年大叔不屑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看電影,你上輩子沒看過是不是?”

    “幼稚!”旁邊的人也附和道:“你都多大了,還在迷戀那種幼稚無比的玩意兒?”

    “唉……”那人不再說話,低頭默默吃起夾滿了起士肉醬的烤面包。

    “不過,說實在話,那些電影還真滿好看的。”為首的那位中年大叔搓著下巴道:“尤其是剛才那個女主角,長得那叫一個正點水靈,差點沒把我的魂給勾走。而且,兩把匕首舞得那叫一個漂亮,把幾個開場帥到掉渣的刺客硬是打得毫無招架之力,我看沒個十七八年功夫根本練不出來那個水平。真不愧是傾城傾國的絕才女,要不是我在電影浮游艙里面出不去,還真想把她給就地正法了……我剛才出來的時侯看了一下目錄,好像等一下還有一場她領餃主演的電影。”

    “嗯,那妞的確很**、很**,我這顆老心都差點為她蹦回到二十年前去了,那個廢男主角真是太他媽的走運了。對了,她叫啥來著……華什麼……”

    “華月婷。”那吃著面包的人抬頭看了看表道:“她領餃主演的下一場電影《星辰守望者》還有十五分鐘就開場了。”

    “只有十五分鐘了?!”另兩人大驚失,“那還不趕快去排隊買票?”

    說罷,他倆便起身結賬,拽著那個還在啃面包的人飛也似地匆匆離去。

    “華月婷?”我回想起當初和老燮,起初見她時的情景,頗感驚訝道:“她去演電影了啊?!”

    師兄苦笑著感嘆道:“是啊,人家現在可是天堂島電影圈的當家花旦、超實力派偶像影星,紅透半邊天了,而且架子那是大得離譜了,不是名導演的片子統統不接、有裸露鏡頭的統統不接、對白里有女歧視思想的統統不接,就連我這個老朋友讓她幫忙扶持一下我的寶石生意去做個網路廣告模特兒都一口回絕,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和她一起的那兩個女孩子呢?也在演戲麼?”

    “一個去唱古典歌劇了,另一個據說是音樂史上的曠世奇才,光拉個小提琴就能把人拉得尋死覓活的,現在都是炙手可熱的大明星啊!嘿,當初我可沒想到那麼刁蠻的一個姑娘居然還能一本正經地在台上唱歌劇,還唱得連陸雲清那種腦子脫線的白癡都掉眼淚了,真是瞎了我的狗眼啊!”

    “哇,真是了不起呢!”我驚愕得連連咂舌。

    “哼,不過是博眾生一笑的小道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師兄滿不是滋味地曬道:“說到底,武道才是正途。不過現在這太平盛世,也不像以前恐怖主義和邪教組織大行其道時那麼需要我們這些武夫了。”

    “這不是好事麼,你怎麼好像很失落的樣子?”

    “唉,你不知道,那種受萬人敬仰的滋味,真的很不錯。”師兄歪著頭略略試著去努力回味了一下,卻又立刻擺著手,好像要拚命趕走那些回憶般道:“不過也很累人就是了,跟現在這悠閑的日子可沒法比啊!”

    用完晚餐後,在酒店大廳等著電梯的師兄歪著頭瞅了我半天,突然道:“對了,你好像放暑假了啊,接下來的一個月都沒事兒吧,有什麼計劃沒有?”

    “計劃?嗯,是想跟阿冰一起預習一下下學年的課程,順便看能不能讓埃娜幫忙與校長和好,菲麗斯好像也有旅游計劃讓我陪同呢!”我努力地回想著,“還有暗月楓說要帶我出海釣魚,燮野明他們要來看我和阿蘭,雪城月那邊說是要舉行一個為期一周的酒吧同好會,還要教二百五十一號說話,哇……這麼算下來,我真的好忙啊!”

    “預習課程?!出海釣魚?!酒吧同好會?!”師兄跟看白癡一樣看著我,“你考試考傻了麼?除了跟著那群鶯鶯燕燕們混在一起,你還有點其他更有出息的計劃沒有?別忘了,你可是我們神戀派的傳人啊!”

    “……”

    “那老頭子還特地吩咐過讓我指導一下你的劍術,所以你也別老想著和那些什麼冰啊月啊蘭啊瑤啊之類的女人們廝混了,好好給我收收心吧!談戀愛,對你來說還太早了!”

    師兄大義凜然地亮出師父的名頭,教訓起我道:“老頭子現在很擔心你啊,說你成天不務正業,就知道靠耍帥來討好一些年幼無知的小姑娘,連我們神戀派的處世宗旨都忘了個一干二淨,真是把我們神戀派的臉面都給丟光了!”

    “啊?!老頭子真這麼說麼?”我汗顏著納悶道:“可我按他說的在好好學習啊,而且好像也沒聽他說過什麼神戀派的處世宗旨啊!”

    “哼哼,我們神戀派的處世宗旨自然是不可言傳,只能意會的了。那種超然外,不和俗們同流合污的行事風格,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明白的!總之呢,啊……反正呢!嗯,你先把你那些無聊的計劃統統給我扔一邊去,我可要好好履行一下我這個師兄應盡的義務了!”師兄邊說邊狠狠拍了拍我的背。

    “嗯,說的也是,就算不為了梅麗雅,我也有義務讓靈盔重新和靈劍恢復靈能共鳴,憑我現在的實力的確是有點不夠看。”我皺眉回想著那個金巨人(來自異空間,渾身閃著金光的壯漢)的恐怖實力,“而且時間也不多了,看來我真的不能再像你說的那樣混日子了呢!”

    “當然了!就算不為人類的幸福、世界的和平,我們習武之人也一日都不能懈怠!等一下我將會制定一套完整的特訓方案,從明天早上開始,咱們就閉關修煉!”師兄的表情越來越嚴肅,看來真不像是在開玩笑,“趕快讓你那幫成天只知道泡吧、聊天、唱歌、上課的女人們統統見鬼去吧!”

    雖然不太喜歡師兄這麼評論阿冰她們,但我也著實不好反聯什麼,無奈地瞅了一眼不知為何突然嚴苛起來的師兄,我看著大廳里的掛鐘想了想道:“明天早上麼?那我等一下先回趟赫氏,跟埃娜交待一下,明早再過來吧!”

    “嗯,順便跟你那些朋友們道個別吧,因為接下來的一個月,你恐怕都看不到他們了。”

    用埃菲爾的戒指回到了赫氏的別墅里,窗外的喧囂聲霎時間如潮水般退去,原本應該已近黃昏的天卻依然陽光普照。

    自從有了傳送戒指後,我才深切體會到了時差所帶來的這種強烈差異感。看著大廳沙發四周那些靠墊依然跟阿蘭走前一般零亂四散,而這偌大一棟別墅卻空空蕩蕩的沒有一絲生氣,我不自禁地苦笑一聲,心道了句這可真是自作孽啊,現在就連個等自己回家的人都沒了。

    順著林蔭道慢慢走回宿舍樓的寢室,映入眼簾的依然是那如同狗窩般亂七八槽的景象。習慣地開了電腦後,我一邊收拾著生活日用品和換洗衣,一邊打開電子郵箱看看有沒有阿蘭的信。嘿,果然有一封未讀的,時間顯示是昨天。

    “十一號要和菲麗斯去澳大利亞玩,你七號就過來待命吧!以上!”

    還真是簡潔明了啊!我笑著搖頭回信“師兄要給我特訓,為期一個月,這次旅行只能爽約了,替我跟菲麗斯說聲對不起”,發送完後,就關了郵箱。

    嗯,阿蘭這邊算是解決了,接著去看看埃娜吧!

    果然,在這對學校來說應該是最悠閑的暑假里,埃娜卻依然駐守在校長的辦公室,正跟兩位不知哪兒來的客人談著投資方面的事宜,讓連門都沒敲就闖進去的我相當尷尬。

    “啊,抱歉,我是來跟埃娜小姐拿下個月預算報表的,那我等一下再來吧!”我滿臉滾燙地隨口胡謅著。

    剛才在門外聽對話還以為埃娜是在和教授們閑談南極的天氣,豈料對象竟是兩個完全沒見過的大胡子男人。

    剛要退出門去,埃娜卻笑嘻嘻地沖著我拍拍身旁的沙發道:“來得正好,羽,這兩位不是外人,是我們特派去西伯利亞的生學教授,隸屬里赫氏的核心成員。他們手里可能有你感興趣的東西哦!”

    我依言走過去在埃娜身旁坐下,沖著兩位滿臉虯髯的粗壯教授笑著點了點頭。

    “這位就是冷羽?”其中一位教授看著我道:“和他師兄一點也不像啊!”

    “您真會開玩笑,邁林教授。”埃娜莞爾道:“他和他師兄又沒有血緣關系,怎麼可能一樣啊!”

    “哦,我說的是氣質。”那位教授呵呵一笑,“看起來比他師兄要文質彬彬多了。”

    另一位教授則掏出一根雪茄就遞了過來,見我忙不迭地擺手,他滿臉不可思議道:“你不抽這個?”

    “啊,我不抽,不用客氣了。”

    “你真的是羅特的師弟?!”他難以置信道。

    “是真的。”埃娜笑著將他遞雪茄的手擋了回去,“你們別老以為他師兄是啥樣,他就該是啥樣。羽和他師兄比起來,可要老實多了。”

    “啊,埃娜,你說這兒有我感興趣的東西?”我尷尬地轉移話題道:“那是什麼?”

    “嗯,這些都還是未公開過的照片,你看了可別傳出去啊!”埃娜神秘兮兮地從沙發上的資料夾里拿出一張雜志那麼大的照片,“這是克里夫教授半個月前在西伯利亞拍到的第一手資料,怎麼樣,很壯觀吧!”

    我接過照片,卻見整張照片是從高空斜四十五度角俯拍的,畫面上雪白一片,上半部分是雪白的雲,下面則是白茫茫的雪原,瞅了半天也沒瞧出哪兒神秘了。

    “哪,用這個看。”埃娜取過一個可以夾在眼楮上的高倍放大鏡放在我眼前,“看上面那些白的雲朵。

    我依言用放大鏡細細看去,卻見那哪里是什麼雲朵,全是一只只雪白的超小型蝙蝠龍,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地聚攏在一起,在陽光下宛若無邊無際的雲海般壯觀無比。

    倒吸了口涼氣後,我渾身發冷地問道:“這幫家伙是肉食的麼?”

    “肯定的。”埃娜又拿出一張近景照片,指著照片中那只覆滿了細碎鱗片的蝙蝠龍道:“牙齒和嘴都是食肉型尖銳狀,不過它們的主要食來源是貝加爾湖里的淡水魚類,一般不會攻擊哺乳類動,湖邊上的海豹們的幼崽都能與它們相安無事。當然,餓急了的話,難保不會對大型哺乳類生興趣。”

    “嗯,令人奇怪的是,這群蝙蝠龍是在兩個月前突然出現在西伯利亞上的,之前完全沒有過關于它們的目擊紀錄,就好像憑空出現一般。我們觀察了它們一個月左右,也沒查出它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克里夫在一旁解釋道:“而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它們是一個分工非常明細的高級社會群體,有負責偵查魚群的探子,有負責捕獵的,有專職戰斗的戰士,甚至還有醫生和築巢工匠。根據分工的不同,形態也略有區別,尤其是戰士,不但體形健碩,比一般的蝙蝠龍大兩到三倍,趾根上更帶有能分泌某種液體的腺狀突起。醫生就更神奇了,你們看,就是這種嘴型極其扁平銳利的蝙蝠龍,它們的嘴就像是手術刀一樣能切開傷口,取出子彈、碎骨,甚至壞死的器官,然後還能用唾液凝結成的絲線對傷口進行縫合。我懷疑它們的唾液還具有麻醉和抗菌的功效,當然這還只是純屬猜測,具體如何只能等想辦法弄到一只樣本才能得知了。”

    “這滿天都是的家伙,你們居然連一只都抓不到麼?”我納悶道:“隨便一槍都能掉個幾十只下來啊!”

    “蝙蝠龍是不能隨便招惹的。”邁林滿臉嚴肅地搖頭道:“根據以往的慘痛教訓,只要你打下一只,其他的不但不會逃走,反而會對你進行瘋狂的報復。我們已經聯系了當地的州政府,讓他們告誡貝加爾湖畔的居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所以至今為止還沒收到過人類遭襲擊的相關報告。”

    “哦……”我裝出一副極感興趣的樣子點頭,瞅著埃娜,若有所思道:“的確很有研究意義,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系麼?”

    “啊,是這樣的,里赫氏想成立一個預算大約兩萬的研究小組,成員十名左右,去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實地考察,當然,不排除進行長期駐扎的可能。校長說,希望能讓你去幫他們弄幾只活的樣本回來。”埃娜說到這里,見我大皺眉頭,連忙抓住我的手,安撫道:“我當然是極力反對的,畢竟……嗯,你也很忙啊!”

    我對那兩位教授略帶歉意地笑道:“抱歉,不是我不想幫忙,實在是事出突然,我這邊確實沒有余裕。”

    卻見邁林驚訝地瞪著埃娜那只正親昵地與我相握的手道:“埃娜小姐,你們難道是……情人關系?”

    “啊?!”埃娜猝不及防下滿臉通紅地趕忙放開我道:“不不不不,邁林教授您千萬別誤會。”

    “我不是誤會,只是傷心罷了。”邁林誇張地抹著眼淚道:“雖然我老婆曾經也很漂亮過,但再怎麼漂亮也沒法跟埃娜小姐比啊!想當年人人都覺得高不可攀的女神陛下,如今也有了戀人,當真是讓我們情何以堪!”

    “女、女神陛下?!”埃娜愈發窘得不知所措,“你們別開這種玩笑了,好不好?”

    “你別謙虛了,我這條胳膊還是你給治好的呢!”克里夫抬起左臂笑道:“當時醫生都說只能截肢了,要不是我確信埃娜小姐一定能創造奇跡,估計這手就保不住了。女神這個稱呼,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我也趁機打趣道:“啊,我的兩條胳膊也是埃娜治好的,如此說來,我們也算是女神陛下的病友了!”

    克里夫當即哈哈大笑,與我握手相慶。

    “討厭!羽,你也來瞎摻和什麼啊!”

    邁林卻黯然神傷道:“唉,你們的都還能治好,我這相思病,可恐怕是治不好了……”

    “啊?!特訓?一個月?!”送走兩位教授後,正在給我泡茶的埃娜驚訝地看著我,“怎麼這麼突然?”

    “是啊,是挺突然的,不然剛才也不會拒絕你們了。”我提著懷里二百五十一號日漸粗長的尾巴,把它倒拎了起來,“老板娘,這只多少錢一斤啊?”

    二百五十一號嘎嘎地抗議了幾聲後,便裝死般四腳倒垂著一動不動了。

    “跟你說正經的呢!”埃娜瞪了我一眼,“特訓一下也好,不過你白天特訓,晚上可以回來住啊!”

    “看我師兄的意思,我得跟他同吃同睡啊!這家伙最近到底每天吃幾餐啊,才幾天沒見就重了十來斤?!”我松手放下平任百五十一號,接過埃娜遞來的茶杯,“校長人呢?”

    “去研發小組察看進度了,說是要爭取在秋季就讓搭載新型能源系統的部分小型家用電器產品上市,讓大家看看這不可能完成的神話是如何被我們實現的,這樣就能趕在元老議會的年末經濟協調年會前拉攏更多先前還在采取觀望態度的大聯盟加入我們。”埃娜收拾了一下辦公桌上的材料,看了一下表說:“我去超市買點食材,晚上去我那兒吃吧!”

    “好啊!”我笑著點頭道:“不過事先聲明,我今晚可不會動手哦!”

    “喂!你這懶家伙,我可全指望你呢,頂多也就幫你打打下手而已!”埃娜笑著用資料夾敲了一下我的頭,“不過說來也真怪,你怎麼好像無論學什麼都比別人快呢,你真的只是才開始學習廚藝的麼?”

    “啊,大概是因為比較感興趣的緣故吧,畢竟我的人生理想可是開飯店啊!”

    離開了赫氏主樓,送埃娜到校門口後,我一邊悠閑地踢著路邊的石子,一邊看著在我旁邊大搖大擺耀武揚威的二百五十一號。

    “快叫哥哥好,不然晚飯沒你的份!”我鍥而不舍地再次誘拐它開口說話。

    結果,只換來了二百五十一號不屑的白眼。看來只要有埃娜在,我的一切恫嚇都跟衛生紙扎的老虎一樣完全沒有威懾力。

    “明天我可就走了,你再不跟我說話,恐怕以後就沒機會了哦!”威逼利誘不成,只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我故意很是依依不舍地拍了一下它的小腦袋。

    回答我的,依然是對不屑的白眼……

    “唉,看來我又要再向孟母同志學習搬家了。”我剛哀嘆了句,懷里的行動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喂?……”

    電話是菲麗斯打來的,“羽,我師弟有消息了!你就不能把你那個什麼無聊的特訓計劃給推了,過來幫我們尋找我師弟麼?”

    “啊?!”我驚愕得張大了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說的師弟……昂加麼?”

    “是啊!”

    “他再次出現了?在哪兒?不會是電視上吧?”

    “不,具體情況說起來可能有點匪夷所思,我師弟曾將一顆儲存了精神力的靈珠交給葉靈劍,前幾天葉靈劍告訴我那顆靈珠再次產生了感應,當他觸踫靈珠時看到了位于澳大利亞聖都的格蘭塞爾大教堂,同時天空中還有一團狀相當奇特的雲。這是很明顯的精神力預警,而發出這警告的應該就是我師弟本人。具體內容暫時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到那里應該能找到與我師弟有關的線索。”

    “哦……”我了然地點點頭。

    “別哦了,你到底來不來幫忙?”菲麗斯用一副債主逼債的口吻問道。

    “這個,抱歉……”我嘆了口氣,“打架的話,我還能奉陪,找人,我完全就是個外行啊!而且,我這邊也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情況也已經不容樂觀了,所以只能抱歉了。”

    “哦?你那邊又出了什麼狀況?”菲麗斯好奇地問:“我聽說新能源計劃正進行得如火如茶啊,赫迪亞樂得做夢都在數錢了啊!”

    “嗯……跟那個沒關系,而且,我這個恐怕比你師弟的靈珠預警還要匪夷所思得多。當下我便將金巨人、靈盔以及蟲族戰爭的事情大概講了一下,順便還提到了梅麗雅的病,“……總之,所有這一切,都跟我身上的兩件盔甲密切相關,我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只能去參加那個什麼武斗大會了。他與我約定的是一年期限,而照我跟他的實力差距來看,一年根本就不夠。所以……啊,你不如叫暗月楓幫你好了下他手底下眼線眾多,人脈也廣,肯定比我強上百倍。”

    “嗯,算了,其實只是阿蘭拜托我無論如何也要拉上你而已。”菲麗斯理解地嘆了口氣,“既然你那邊脫不開身,我也不強求了。到時候我徒兒要是發起飆來,就只有你自己去解釋了。”

    “……”我只感到額頭一陣隱隱作痛。

    “對了,冰兒昨天還打電話過來問了些關于你的事情……”

    “她問了些什麼?”我心里一個激靈,暗道龍吟瑤不會把我的事情都告訴她了吧?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問冷羽是不是也是神戀派傳人、將來會不會跟你師兄一樣不會變老……哦,對了,我師弟當年曾預言過葉靈劍將來會有一女,將繼承他的衣缽,如今我師弟突然復出有望,看來那預言果然不假。所以,冰兒很擔心如果她真的成為冰蓮派傳人的話,會不會刺激到你……姐姐我當時心里那個樂啊,心說冰兒你還真會杞人憂天,那個呆子還巴不得你永遠就是現在這副迷死人不償命的模樣呢!”菲麗斯說到這里,賊笑嘻嘻地道:“說起來,當年姐姐我閑極無聊之時,也曾扮作男人去四處拈花惹草,讓不少佳麗名媛為我魂牽夢縈,看著你現在的樣子,倒頗有我當年的幾分風範啊!要不要姐姐我指點你幾招,省得將來惹得一身情債還要我來為你收拾亂局。”

    “哈哈哈……”菲麗斯的玩笑話不知不覺間沖淡了昂加收阿冰為徒這個消息所帶來的震撼力,我不由得心虛地干笑幾聲,“眼下哪里還顧得上這些……”

    “少給我在那里故作清高。”菲麗斯毫不客氣地呸了一聲,“你們這些年輕人心里想什麼,我還不清楚麼?要不是看在你那麼乖的份上,我才懶得攪這趟渾水,反正將來會焦頭爛額的人又不是我。”

    “啊,會有這麼糟糕麼?”我傻傻地問道:“那我該怎麼辦?”

    “嗯,你最近也沒時間陪她們,不如我先把她們糾集起來,好好幫你培養一下感情。反正去澳大利亞也沒什麼公事,帶上她們倒正好能解解悶。”

    “那……那就拜托你了。”我剛感恩戴德地說完,卻又感覺不太對勁兒,“等一下,培養感情?怎麼個培養法?”

    “當然是變成你的樣子,跟她們開誠布公地談戀愛了!”

    “……”我聽得險些噴出一口血來。

    “啊!開玩笑開玩笑,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想讓她們多了解了解你們神戀派,打消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估計這樣能讓她們稍微清醒點。比如讓你繼承家業或是讓你當全職保鏢之類的餿主意,我都會提前幫你杜絕的。”

    雖說心里有些五味雜陳,我卻也明白這實是菲麗斯的一片苦心。自從為赫氏幾番出生入死後,不知不覺間我便漸漸有了想游戲人間的念頭,對那種懵懂的美好沖動絲毫不加約束,隨波逐流地放任自己,完全沒有了應該克己自制的自覺。盡管如今的這番局面並不是我刻意所為,但這種聽之任之的做法此刻想來也著實令人心生鄙夷。

    不過細細一想,我這似乎也是在杞人憂天。據網上的不完全統計,校園里的初戀成功率比你在人滿為患的大街上撿到一千萬還要低。若干年後當大家紛紛各赴錦繡前程,在各自的社交圈里結識了家世顯赫背景驚人的青年才俊時,誰又會來在乎我這種天生就胸無大志,不思進取,只想開個飯店混日子的平頭老百姓呢?神戀派的名頭就算再響亮、再耀眼,也不可能換來讓無數美女趨之若鶩的金山、銀山,或是顯赫權位,不然師父他老人家早就牽了無數個美女師娘來向我炫耀了,還至于寂寞得連尼姑洗個澡都不放過麼?

    一想到師父這個失敗的人生範例,我的心情更是立刻跌入谷底,幽幽一嘆。

    卻聽電話那頭問道:“羽?嘆什麼氣啊?好半天不說話的,又在想什麼了?”

    “沒……沒什麼,只是在想我們神戀派傳人是不是天生就注定了要一輩子孤獨。”

    “誰說的!你別看你師父現在這樣子就以為自己將來也一樣。你師父只是運氣不好,出道時正逢天下大亂,沒顧得上去談戀愛。結果等天下太平之時,他又因為厭倦了跟那些官僚們的爾虞我詐,退隱山林自我封閉去了,這能怪得了誰呢?你師兄那也只能說是造化弄人,沒有辦法的事情。所以,這兩個都只是典型個案,千萬別拿來當作參考。”

    “哦,是這樣麼……”我苦笑著虛應道。

    菲麗斯沉默片刻,突然嘆道:“也罷,姐姐也沒什麼資格來開導別人,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罷,她悶悶地掛了電話。

    與菲麗斯通完電話大約十分鐘後,正當我剛走進圖書館,準備租借一本能幫我在天堂島閉關修煉的空檔打發一下時間的烹飪書籍時,行動電話又再次響了起來。

    暗月楓?

    “喂,你好……”我有氣無力地問侯道:“抱歉,我恐怕無法跟你和你的那些賭友們去海上釣鯊魚了。”

    “啊,沒關系的,老大,那個已經被迫取消了,因為狄菲婭說老姐旅行期間她不用陪同,想趁機過來了解一下我的社交清況,為此我不得不特別訂了一張明天就前往澳大利亞的飛機票,去幫老姐提前預定下榻的酒店和觀光行程。”

    “哦?那她要是突然又決定要跟菲麗斯一起去澳大利亞呢?”

    “那我就會立刻飛回來。”暗月楓不假恩索道。

    “嗯,那祝你好運,再見。”我說著,就要掛電話。

    卻聽暗月楓在電話中大叫:“等等,老大!我還沒說完呢!”

    “嗯?”我再次將電話放到耳邊,對在一旁等得不耐煩的二百五十一號作了個稍等的手勢。

    “我剛才在超市門口看到了埃娜,她說今晚要請你吃飯,我只是想問問……那個……我能去麼?”

    “你直接問她不就好了?”

    “她已經明確拒絕我了。”暗月楓用一副頗為哀怨的口吻哭泣道:“連我主動要幫她提籃都不行。”

    “那你來跟我說也沒用啊!”

    “不會的,我相信只要老大你點頭,埃娜一定也會點頭的。”

    “不,你放心,我不會點頭的。”我斬釘截鐵道。

    “老大!!!~~~”暗月楓立刻用悲痛的哭腔哀號了起來,聽著簡直就像是突然發現白嫖了自己好幾年的嫖客已人間蒸發的老般楚楚可憐。

    我捂著耳朵,頭痛道:“你干嘛非要過來湊熱鬧?”

    “因為我聽說老大你馬上就要去參加為期一個月的特訓,想為你臨別餞行啊!”

    “咦?你怎麼知道的?埃娜告訴你的?”

    “不,是阿蘭……”

    “原來如此,不過你的心意我領了,只是埃娜如果不願意你去的話,我真的不好……”

    暗月楓沒等我說完就搶著道:“她說如果我能讓你回心轉意陪我明早一起飛往澳大利亞的話,她就幫我一勞永逸地徹底擺脫狄菲婭!”

    “哦?!”我驚訝地挑了挑眉毛,“所以?……”

    “所以,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我至少要做出一副我曾經努力過的樣子吧……她跟我說實在不行就設法給你下藥,然後直接拐上飛機——我當然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但如果我連埃娜家的門都進不去的話,只怕她會立刻用我的樣子去跟狄菲婭求婚了!”

    “放心吧,阿蘭本善良,我相信她是絕不會這麼翻臉無情的。”早已飽受阿蘭茶毒的我,睜著眼楮說瞎話。

    “老大,你可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啊!阿蘭大人連您的**照都敢往網上發,這世上還有什麼她老人家不敢做的事?!”

    “唉……”我苦惱地撓了撓頭,雖然很期待暗月楓那被狄菲婭折騰得痛不生的模樣,但見死不救又不太符合我做人的原則……

    瞅著正拚命拽著我的褲腿直往前竄的二百五十一號,我不得已點頭道:“好吧,你來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zasdfeer13 發表於 2011-2-6 02:31 PM

第二十七集 第2章
"羽,你在哪兒呢?!"

    "咦?師兄?……"我迷迷糊糊地瞅著窗外漆黑的夜空,"這麼早就打電話過來了."

    "早個屁!我這邊都八點了!小羅琳都起床了!你趕快給我滾過來!"

    "啊?……"

    噢!對了,我怎麼把時差給忘了……

    昨天晚上和暗月楓在埃娜那里胡鬧了整晚,爬上床的時侯已經十二點過了,這才剛睡了三個小時,師兄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這就是你思考了一個晚上做出來的特訓計劃?"我瞅著只寫了"計劃如下"四個大字的白紙,匪夷所思道.

    "啊,具體計劃都在我腦子里,因為一想到要視具體情況來確定不同的訓練方案,所以我就很安心地去哄小羅琳睡覺了."

    "這早餐是哪兒買的?"我一邊學著師兄用焦軟燙手的芝麻薄餅包裹起炸得金黃的酥嫩里肌肉和清淡爽口的黃瓜沙拉,一邊用另一只手搶奪著已經被師兄吃掉大半盤的鮪魚蔬菜卷,"一大早就能吃到這麼高檔的餐點,師兄你又發財了麼?!"

    "埃菲爾剛剛派人送來的,說是為了讓你能保持充沛的體力,以應付接下來的特訓項目 "師兄狼吞虎咽道:"據說是剛剛才開發出來,即將投入市場的新菜譜,讓我們預先試吃."

    "哇……"我吃了口蘸滿海鮮醬的鮪魚蔬菜卷,立刻被那無可挑剔的口感和脂香徹底征服,一時間食欲大振,饞得我差點沒連手指頭都一股腦吞下肚去,不由得連連高呼:"我愛死這地方了!!"

    "抱歉,為了讓你能有足夠的清醒度和判斷力,剩下的這些就只能由我代勞了."師兄殘忍地打掉我再度伸向盤子的手,接著便將剩下的鮪魚蔬菜卷統統塞進自己嘴里,"喝完咖啡,我們就要開始上工了!"

    我難以置信地瞪著師兄那滿臉惡魔般的笑容,狠狠咬了一口已經被我捏得稀爛的薄餅肉條卷.

    "這里是埃菲爾為你特別預留出來的訓練空間."師兄指著鋼化玻璃窗外一望無際的巨大白色空間道:"這是一個方圓十五公里,高兩公里的圓形封閉空間,可以模擬出各種對戰環境和敵人,並能巨細靡遺地記錄下你的所有戰斗資訊.今天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確定你目前自身的戰斗狀態,比如招式的靈活運用程度,臨敵心理狀態,內力強弱,以及各種你自己都無法察覺到的慣性思維模式和習慣動作."

    "哦?我該怎麼做呢?"

    師兄瞅了我一眼,用手指搓著下巴道:"嗯,讓我先想一想……對了,在此之前呢,我要先放一段關于你先前在天堂島戰斗過的記錄,以此作為例子,讓你先了解一下整個系統的運作."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塊紅色的菱形晶石,將它嵌入操控面板上唯一的方形插孔內,"我也是今早才拿到的,事先並沒看過.據埃菲爾說,是你曾經參加那個什麼尋寶大會時留下來的戰斗片斷."

    "系統初始化完成……"隨著一陣輕柔的女聲突然在耳畔響起,身側的雪白牆壁上立刻顯示出了一連串讓人眼花繚亂的彩色向量圖表,將整面牆塞得滿滿當當.

    緊接著,我們身前閃現出一個一公尺見方的淡藍色方塊,宛若玻璃缸般開始被徐徐注入一股深紅色的光影液體,直至液體充滿了空間後,整個立方體霎時如灌滿濃墨般漆黑一片,又連續不規律地閃爍了十幾下紅光後,一個清晰無比的靜態立體影像便呈現在我們面前.

    "啊!這是我在跟那只紅色的龍對戰時的影像!看起來居然跟真的一樣!"我興奮無比地指著影像中那條渾身冒著紅光的龍道:"好袖珍啊,感覺比我當時看到的那條可愛多了!"

    "啊!"師兄似乎也跟我一樣驚奇無比地盯著那立體影像空間,接著掏出一張紙,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後,撓著頭道:"這玩意兒到底是怎麼操作的啊?這也太高深了吧?!"

    隨著一聲哀怨的歎息,埃菲爾如同幽靈般帶著一副無奈的表情,雙臂疊胸地出現在我們身旁,鄙夷地看著師兄道:"虧我還對你抱有期望,這麼詳細的說明書你都看不懂的麼?!"

    "看是看懂了,但我壓根對不上號啊!什麼是旋轉控制系統,什麼是拉伸播放系統,連個圖例都沒有,你讓我怎麼找?"

    "哪,這就是旋轉控制!"埃菲爾伸手在立體影像上輕輕撥了一下,影像立刻隨著她的手緩緩旋轉起來.

    接著,她又用兩指輕輕拈住影像中的那條龍,慢慢回拉,那條龍立刻在我們眼前不斷放大,直到充滿整個空間,讓我們連龍身上每一片鱗片上的花紋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沒,這就是拉伸!想要播放的話,拍一下這里……"她用手輕拍了一下影像空間的頂部,整條龍立刻動了起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霎時回蕩在房間中.

    "沉溺之冠?看來你才是真正具有挑戰資格的人."

    "啪"一聲,埃菲爾再次拍了一下影像,立體畫面立刻定格,聲音也隨之消失.

    "如果沒看清,想要慢鏡頭重播或者回播的話,在頂部用手指順逆時針旋轉就行了.旋轉一圈是三千六百禎,相當于零點六秒."埃菲爾邊說邊演示道:"還可以設置焦點目標,讓影像鎖定目標為觀測中心,只需要在目標身上用手指連點兩下就行."

    "旋轉一圈才零點六秒?那要全倒回來,不得累死人啊!"師兄費力地用手指在影像頂部拚命畫著圈道.

    埃菲爾面無表情地瞪了他半天後,突然伸出手拍了拍影像的底部,畫面立刻開始倒帶,隨著她拍的次數增加,畫面倒帶速度也成倍增加,"如果想直接重播,在底部逆時針轉一圈就行了.還有,用手指在底部旋轉一圈相當于整部影像循環一次,你可以用這個方法隨意選取某個時間段來重播."

    "原……原來如此."師兄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道:"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

    "自己好好看看說明書,我到底有沒有寫上去."埃菲爾狠狠地盯著他道.

    看著被埃菲爾訓得像條狗一樣的師兄,我同情地別轉開了臉去.

    五分鍾後.

    "……當設置多個目標焦點時,會根據目標數目生成新的影像空間進行同步播放,視角與第一焦點目標相同,並且會出現在相應的方向坐標上,這就是分鏡系統.不過,暫時你也不需要了解這麼多了.還有什麼不懂的麼?"埃菲爾連比帶講地將一系列功能全部演示了一遍後,再次眯著眼睛瞅著師兄道.

    "啊,還有……這些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師兄心虛地指著滿滿一牆的向量圖表請教道,"我沒看到關于它們的說明啊!"

    埃菲爾一把搶過他手里的說明書,突然變戲法似地將那張說明書一分為二,拿著第二張在師兄眼前晃道:"天才,你不會直到現在都沒發現我給你的說明書原來還有第二頁吧?!"

    "啊!我說呢,怎麼中間好像少了很多說明似的,原來這是兩張紙啊!哈,哈……"

    妄圖用大笑來掩飾尷尬的師兄,還沒來得及笑開聲,就被埃菲爾那想要殺人般的眼神瞪得羞愧地低下了頭去.

    埃菲爾離開後,我們又折騰了十來分鍾,才大致熟悉了這個立體影像播放裝置的各種功能.

    "嗯,讓我們再來看一下你剛剛的動作……"師兄一邊用慢鏡頭播放著我在被龍攻擊時作出的回避動作,一邊沉吟道:"咦?從剛才第一遍看的時侯我就很奇怪了,你躲閃攻擊時的動作好像很不自然,簡直就像是有外力將你狠狠推開一樣……哪,你看這里,向前撲出去時,你的腰腿根本沒有自己發力,而是完全被動地被什麼力量拖了出去……天哪,你當時到底是怎麼躲開的?這也太詭異了吧?!"

    "呃……就靠寒星真氣啊,是它拖著我躲開的.難道師兄你不是這樣的麼?"

    "寒星真氣?"師兄像看怪物一般瞅著我道:"你居然讓寒星真氣就那麼拽著你躲開攻擊?!就這樣,你居然都還能完好無損地活到現在?"

    "難道……不是這樣的麼?……"我頗不自信地囁嚅道.

    "當然不是."師兄上下打量了我半天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估計老頭子當初指點你寒星真氣的時候也沒料到你能在短時間內提升這麼快,所以很多運用的訣竅都沒來得及告訴你就被切斷了精神聯系."

    "也就是說,我之前的用法完全不對了?"我看著他,不確定的道:"可它的確讓我躲過了很多次突然的襲擊啊!"

    "那只是被動閃躲."他遺憾地搖了搖頭,"在這種情況下,你是很難對敵人展開有效反擊的.而且,這種東倒西歪的躲閃方式,實在是有辱我們神戀派的形象啊!"

    頓了頓,他突然又頗為得意道:"所以說,我真的是很有先見之明啊,要是事先制定了一大堆紙上談兵的廢話,現在豈不是徹底抓瞎了?寒星真氣最大的特點就是能提前體察到對手的目的,從而料敵先機,而你之所以會總是被動閃躲,是因為你還沒有將寒星真氣與自己的五感融合起來,這就導致了它無法將體察到的對手動作即時傳達給你的認知系統,在你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強迫你的身體做出規避動作.這就好像忽略了大腦的精密處理作用而純粹只是在用反射神經系統一樣,你永遠只能作出類似膝跳反應般的簡單重複動作,要不是你的真氣反應速度遠遠超平常人,只怕早就已經成為我的前師弟了."

    "哦,那我該如何將它和我的五感融合呢?"我對著微型耳機道.

    "這需要一定時間的練習才能達到,也就是我們即將開始的項目.我會在你周圍五公里內設置一百二十架超遠端自動瞄准狙擊步槍,射速設定為一千八百米每秒,因為距離和方位不同,每次齊射都有一定的空隙讓你進行閃躲,但是你不能走出那個直徑兩米的圓圈.所以,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只要你有一發子彈閃錯了方向,後面的就會連續射中.不過你放心,彈頭是空心塑膠球,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傷害.嗯,規則解釋完畢,那就開始吧!"

    "等等!"我急得大叫道:"可是我還不會與五感融合啊,你就這麼直接開始的話,我哪里知道該怎麼躲啊!"

    "沒事兒,挨多了,你自然就知道怎麼融合了.我先回去看看小羅琳,晚飯的時侯再來看你!"

    師兄在遙遠的觀察室里沖我瀟灑地揮了揮手,便叼著雪茄,轉身離開了.

    訓練開始後,僅五分鍾,我渾身的衣服便已經被射得千瘡百孔了,就連護目鏡上的橡皮帶都被打斷了兩根.

    雖然塑膠彈頭因為質量很輕而無法擊潰護體真氣,但憑藉著近三倍音速的超高速,直接打在身上的感覺還是相當恐怖的.

    此時此刻,我才明白寒星真氣的被動閃躲是多麼的無力,僅針對單一方向的單一高速目標時,尚能勉強躲過,但面對這種全方位多目標鋪天蓋地般的齊射,根本就束手無策.

    其實在師兄設計這個訓練計劃之初,我就有過疑問,"這種稀奇古怪的戰斗模式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現實中呢?我至今為止見過的最快攻擊速度也僅僅能達到一倍多音速而已,這上來就三倍音速的超高強度訓練是不是會太過猶不及呢?"

    "那只是你沒見識過更厲害的高手罷了."師兄一句話就把我的所有疑問統統擋了回來,"我所知道的目前最先進的超遠端武器,理論最高射速能達到十九倍音速,實際射速也超過了三千米每秒,武裝了三米厚鋼板的防禦牆在它面前簡直就跟紙糊的一樣.當然,那東西雖然無法投入實際戰斗,畢竟現有的能源穩定裝置導致其體積過于龐大,但要是哪天政府看你不順眼了,在你的必經之路上設置這麼一門炮狙擊你的話,你就會發現今天我給你安排的這項訓練是多麼的有意義了."

    雖然覺得政府不太可能會為了我而如此大動干戈,但未雨綢繆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只是頂著每分鍾近千發彈雨的洗禮,估計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支援不了一整天啊……

    就這麼咬牙苦苦支撐了兩個多鍾頭,不知不覺中我便逐漸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錯覺,腦海里總是會時不時閃現出幾公里外狙擊槍開火時的畫面,耳畔也會聽到細微的槍響,與此同時早已麻木不堪的身上某一處就會微微一痛……

    藉著這種奇妙的錯覺,我那低得可憐的閃躲機率終于從每輪三五發一下子提升到了十余發,雖然離師兄設定的預計達成目標還很遠,但也讓我稍稍看到了點希望的曙光.

    又過了兩個多鍾頭後,我身上早已被射得通紅一片,幸虧子彈落地後就會自動消失,不然我早就被幾十萬枚塑膠彈海給生生活埋了.

    不過此刻,我已經了那種奇妙的感覺,並能在偶爾的靈光一現中將這所有的感覺在腦中融彙成一幅逼真的即時立體聲影像,在電光石火間從那不甚連貫的彈雨中發現一條可以閃避開的通路.只可惜這偶爾的靈光一閃實在是太"偶爾"了,完全無法自主控制,所以絕大多數時間里我還是只能強運護體真氣來咬牙硬捱.

    這種慘不忍睹的狀況一直持續到下午五點,當師兄攜著雪城日和小羅琳一起走進觀察室後,才得以稍稍暫緩.

    看著已經衣不蔽體的我,師兄捂住指著我咧嘴大笑的小羅琳的雙眼,直皺眉頭道:"你這也太慘了點吧!"

    "天哪,我還以為你們永遠都不會來給我送飯了呢!"我狼吞虎咽地大嚼著熱騰騰的炸蝦球和魚翅蛋炒飯,又捶著胸口一口氣喝干雪城日遞過來的熱茶,如此往複七八次,直到將所有盤子都一掃而空後,才滿足地長出了一口氣.

    "嗯……"看著牆上的數據統計,師兄點了點頭道:"不錯,比我預想的要好不少,看來你已經逐漸找到點感覺了."

    "師叔,這是埃菲爾小姐給你准備的衣服,說是強度很高,不會再輕易破裂了."雪城日從包裹中拿出一套衣服遞給我道.

    小羅琳在臨時給我鋪成的地鋪上爬來爬去,然後突然指著好大一灘熱氣騰騰的尿漬,嘎嘎地笑了起來.

    "果然是天才!"師兄驚喜地摸著小羅琳的小腦袋,誇贊道:"這麼快就學會自己上廁所了!"

    這要換了是二百五十一號,我絕對會讓它後悔當初從蛋里爬出來,可是面對小羅琳那天真無邪的可愛笑容,我也只能悲哀地陪以傻笑了.

    吃罷晚餐,稍事歇息後,調息完畢的我再次開始訓練.師兄在告誡我不要太過貪功冒進,一定要勞逸結合後,便帶著小羅琳和雪城日去看新上映的電影了.

    這一練就練到了晚上十一點,當我揉著酸痛的關節走進觀察室時,埃菲爾再次如幽靈般笑嘻嘻地出現在我身旁.

    "主人,您辛苦了."她謅媚般地遞過來一條散發著清香的浴巾,並隨手拉開一道原本並不存在的門道:"熱水已經准備好了,要不要我順便幫您按摩一下?"

    "啊……不用了."雖說心里其實非常期待,口頭上我卻不得不禮貌地拒絕,"我……不太習慣和異性一起……"

    然而,就在我正舒服地躺在豪華的自動按摩浴缸中時,埃菲爾卻不請自入地托著一盤紅酒和點心,微笑著走了進來.

    "放心,你現在就當我是個男服務生好了."她無視著我的尷尬,遞過來一杯冰紅酒,又輕輕拍了拍手,對面的牆壁立刻向兩邊滑開,露出一面巨大的熒幕.

    正當我以為將會出現什麼電影鏡頭或者歌舞表演時,熒幕上卻顯示出了西伯利亞貝加爾湖的俯瞰照片.

    "這是我們不久前剛剛截獲的情報."埃菲爾指著熒幕上正不斷放大的蝙蝠龍影像道:"這群聚居在西伯利亞貝加爾湖畔的蝙蝠龍已經引起了政府的高度重視,他們正在緊急調派人手趕往西伯利亞,試圖捕獲有可能出現的高級龍種."

    "高級龍種?"我納悶道:"是什麼龍?"

    "目前還不可知,不過根據這群蝙蝠龍的等級推測,應該是最高級別的.畢竟分工如此細致的高級社會群體,在大自然中可是極其罕見的啊!"埃菲爾面色凝重道:"如果那條龍落入政府手里,雖然跟我們沒什麼太大的關系,但這群蝙蝠龍就不會善罷甘休了,方圓幾百公里內的所有生物到時候只怕都會在劫難逃,搞不好還會南下進入人口密集區,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嗯……你是想讓我轉告校長,讓他去阻止政府的魯莽行動麼?"我有點吃不准地看著她.

    "不不!"埃菲爾連連搖頭道:"由你們赫氏出面,只會讓政府以為你們也在凱覷著那條龍.那樣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會更糟.我現在只是猶豫不知該幫哪一邊罷了.如果你要幫政府,我就指點他們該如何將這群蝙蝠龍誘引到北極後冰封.而如果你要幫那條龍的話,我就會親自出面告誡政府不許輕舉妄動.老實說,我個人比較傾向于政府,畢竟如果放任這群蝙蝠龍和那條可能會出現的高級龍種不管的話,對當地的居民來說並不是什麼太好的事兒.

    "等等……"我打斷她的滔滔不絕,"為什麼政府會知道那里將出現高級龍種?難道有蝙蝠龍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高級龍種出現?"

    "當然了."埃菲爾點點頭道:"蝙幅龍的大規模聚居並突變,只能意味著兩種情況,那就是要麼將會有高級龍種出現,要麼會發生規模龐大的地殼運動,比如突然冒出一座活火山或者整個西伯利亞被撕成兩半,導致當地某些物種的徹底滅絕.鑒于西伯利亞現在的地殼板塊運動還處于相對平穩期,那麼前者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而根據這群蝙蝠龍的突變情況和規模來看,即將出現的可能會是一條極其罕見的最高等級龍種,畢竟這幾千萬只蝙蝠龍的規模可不是普通高級龍種能比得了的."

    "哦……"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反正一定會出現龍就是了……那你告訴我這些干什麼?我又不能幫你拿主意."

    "喂,你現在可是整個天堂島真正的主人啊,這種對外直接進行干預的行動,我當然要來找你商量了."埃菲爾瞪了我一眼道:"就算你拿不了主意,我也有必要告知你此事的重要性和可能引發的各種嚴重後果,不然到時候你怪罪下來,我找誰哭去?"

    我驚愕地瞪了她好半天,才喃喃道:"我還以為只要每天幫你免費試吃那些美食,就已經盡了當主人的義務呢!"

    "呸!哪兒有那麼美的事情!"她笑著啐了我一口,"快點選吧,明天你還要早起呢!"

    "嗯,那就照你的意思選前者吧!不過,我覺得只要那條龍不出現,政府應該也不會貿然行動.不如先靜觀其變好了,等那條龍真的出來後,再幫政府想辦法解決那群蝙蝠龍吧!"

    "得令!"埃菲爾煞有介事地沖我行了個不倫不類的軍禮,便輕盈地轉身出去了.

    隨著她身後的門緩緩合攏,在一陣悠揚的音樂伴奏聲中,阿曼尼那靚麗的身影徐徐出現在了巨大的熒幕上……

    當地時間八月十一日下午四點,澳大利亞聖都雪塔大酒店內.

    "來了來了!各位美女們!"暗月楓匆忙對著鏡子正了正領結,拿起一條潔白的毛巾掛在手臂上,走向豪華包廂的大門.

    "眾美女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革生輝."他打開門剛瀟灑地說了半句開場白,就立刻如同悲劇里中彈身亡的主角般,一臉驚恐地直挺挺暈了過去.

    "尖叫五十你贏,暈倒二百我贏,事實再次證明我果然是戰無不勝的賭後啊!"變成了狄菲婭的菲麗斯,得意洋洋地從心不甘情不願的阿蘭手中接過了鈔票.

    "師父,你不能這樣啊!"阿蘭嘟著嘴,可憐兮兮地抗議道:"你怎麼能忍心連徒弟的零花錢都贏呢!"

    "你還敢說!剛才是誰在贏了後,跟我說賭場無父子的?!"菲麗斯毫不客氣地給了她一個栗爆,打得阿蘭哇哇直叫.

    "哇!暗月大哥這是怎麼了?!"給完服務生小費後追上來的阿冰,驚訝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暗月楓.

    "是師父她……嗚嗚……!!"

    "大概是看到我們一齊出現,激動得暈過去了吧!"菲麗斯捏住阿蘭正欲告發的小嘴,若無其事道.

    "啊,各位美女,不好意思,本人剛剛少有地失態了一下,還請各位千萬不要大肆宣揚."暗月楓一邊給眾人斟酒,一邊心有余悸地再次小心求證道:"那個……狄菲婭小姐真的沒來麼?"

    "你到底跟她是什麼關系?"龍吟瑤警惕地瞪著他道:"坐下來還沒五分鍾,你就來來回回問了十幾遍,連阿雅病發的時侯都沒見你這麼關心過."

    暗月楓欲哭無淚的道:"我這哪兒是叫關心啊,我剛才差點沒嚇得心肌梗塞."

    菲麗斯掩嘴笑道:"她真沒來,你把心好好放回肚子里去吧,剛才是阿蘭變成她的模樣嚇唬你玩的."

    恍然大悟的暗月楓無比沉痛地看著同樣被菲麗斯這番話震得目瞪口呆的昔日戰友,那臉上的表情就如同一頭被朝思暮想的主人從背後一刀捅死的母豬,寫滿了悲情的問號和驚歎號.

    "師父……你!……"

    一旁的雪城月奇怪道:"阿蘭,好端端的,你怎麼哭起來了?"

    "沒……我這是……高興的……嗚嗚嗚嗚……"

    在師兄的指導下,與一百二十支狙擊槍整整奮戰三天後,我才真正摸到了如何將寒星真氣與五感融合起來的竅門,雖然還不能完全躲開一輪齊射,但百分之八十幾的高閃躲率已經大大超出了師兄的預定目標.

    如今的我已能嫻熟地在腦中同時看到並聽到近百發子彈的射出方位和命中時機,那感覺就好像把近百架高速攝影機同步錄制的子彈軌跡精密拼湊成一幅全息立體射擊路線預測影像般,讓我在子彈剛出膛的瞬間便能清晰地把握到准確的躲避路線和閃躲時機……

    這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一旦熟練掌握之後,我駕馭起真氣來,簡直就像是飛出了籠子的小鳥般暢快自如,再也沒有以前那種被寒星真氣縛手縛腳的桎梏感了.

    "其實嚴格說起來,寒星真氣應該是屬于精神系的武學招數,所以能修煉這門奇學的人,一般都必須有極高的精神系天賦才行."師兄在第二項訓練計劃開始前總結道:"這也就是為何我們神戀派收徒極其嚴格的緣故了,幾百年來也只不更/新/超/快①  ⑥κχS.c o m過僅我們兩人而已.當然了,阿日,你也不用太擔心,神戀派的內功修習法門本身就具有提高修煉者精神力的功效,只要你堅定信心勤修不輟,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領悟到寒星真氣了."

    "是,師父."正忙著給小羅琳換尿布的雪城日恭敬地點著頭,一副要將其銘記在心的虔誠模樣.

    "那麼接下來……"師兄抿了口咖啡,思忖道:"嗯,我覺得接下來該進入實戰演練,以讓你學習如何利用寒星真氣進行反擊.當初老頭子曾傳了我一套他自己總結的關于寒星真氣的心法口訣,是什麼來著……具體記不清了."

    見嚼著牛排的我正狠狠地瞪著他,師兄哈哈一笑道:"哎呀,都這麼久了,難免會想不起來嘛!不過具體意思,我還是很清楚的,畢竟我可是通過無數次實戰才掌握這些技巧的."

    說著,師兄便掏出兩根雪茄當劍,在我面前比劃了起來,"寒星真氣雖說能准確預測到對手的動作,但畢竟咱不是純精神系的,不會什麼瞬間移動,有時候難免還是會中招,所以你千萬不要下意識地去強迫自己一定要躲開所有的攻擊,那樣會很容易掉進對手的進攻節奏中,而一旦對手將你的節奏完全打亂,基本上你就大勢已去了."

    師兄邊用左右手互持雪茄你來我往地進攻防守,邊講解道:"因此,你一定要學會如何用寒星真氣去打亂對手的節奏,這就是與勢均力敵的對手對戰時要牢記的根本之道.而寒星真氣最大的妙用,就是不光能體察到對手的進攻,還能體察到其他一些連對手自己都無法注意到的細節,比如握劍時小指的運動,腰部肌肉的收縮,甚至是真氣的凝聚等等.當然,想要體察到對手的真氣運作,就連現在的我都還做不到,但光憑他們身上肌肉和關節的變化,也能預測到他們接下來的攻擊方式,從而料敵機先,打亂他們的進攻節奏."

    "當然了,光預測對手的動作還不夠,還要學會怎麼反擊,這才是打亂進攻節奏的關鍵所在.比如你預測到了對手這劍劈完後將轉身側踢你的後腦,同時劍在收回之後再來一個轉身側劈,這時的你如果想打亂對手的進攻節奏,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師兄的右手突然用雪茄一卜夾中主,正中准備翻轉的左掌外緣,"對准他的發力點直接進行攻擊,就是他准備轉身藉以發力的軸心,左腳腳踝,雖然未必能中——相信我,基本上不可能打中——但一下子就能有效地打亂對手的節奏,接下來的幾個回合里,如果他無法再次組織起有效的反攻,身上恐怕就會多個透明的窟窿了.當然了,實際的對戰中,一般對手不可能用這種勢大力沉破綻極多的招數來攻擊你,但只要知道了這個原理,提前攻擊他下一招的發力點,不用命中,虛晃一下,就能有效打亂他的進攻節奏."

    "那麼接下來,我將會讓埃菲爾複制幾個你,讓你跟你自己進行模擬對戰."師兄說完,無視被他這番話弄得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我,抬頭便對著房頂喊道:"埃菲爾小姐?埃菲爾小姐?您在麼?"

    "嗯,我聽到了."正戴著遮陽帽和墨鏡,手持話筒的埃菲爾出現在他身旁道:"複制幾個?我那邊正在進行實拍,你快點說."

    "啊?您親自指導?那是什麼片啊,太令人期待了!"師兄一聽到在拍電影,立刻便忘記了自己的本來目的.

    "嗯,是一部你絕對不會感興趣的科教片,教人如何從近月軌道上操縱小型飛船登月並返航,是給政府拍的契約片."

    "我們政府准備登月了?"師兄難以置信道.

    "這種沒錢賺的事情,他們是絕不會干的,不過是拿去騙取軍費預算的藉口罷了."埃菲爾不耐煩地抬了抬墨鏡,"快點說,你要複制幾個?"

    "啊……那就……先來三百個吧!"

    "……"埃菲爾摘下墨鏡,冷冷地看著他,"我沒時間陪你胡鬧."

    "啊?那最多能複制幾個?"

    "不是多少的問題,關鍵是你要這麼多做什麼?

    "那……那就先來三個吧!

    "好的,再見!"埃菲爾說完就急急忙忙消失了.

    再看向玻璃窗外,只見空曠的空間中遠遠站立著三個身形打扮一模一樣的高挑少年,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彼此.

    "哇,這三個,都是我自己麼?感覺好奇怪啊!"我驚異地從玻璃窗里打量著那三個高挑少年,"萬一他們要是把我毀屍滅跡後跑出去偽裝成我,那該怎麼辦啊?"

    "那是不可能的,他們一離開這個空間就會消失."師兄打消著我的顧慮道:"本來我還想多准備一些,可以組成兩隊演練一下排兵布陣,可惜啊!"

    "這三個的武功境界都跟我一樣,還是比我厲害?"

    "你自己去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于是,我興沖沖地提著劍,便進了空間.

    五分鍾後,鼻青臉腫的我,苟延殘喘地倒在三個我的身前.

    耳機里傳來師兄的哈哈大笑聲,"如何?感覺不錯吧?

    "……三個打一個,還滿天都是飛羽流星,這實在太卑鄙了!"我悔恨難當道.

    "本來就沒讓你一個挑三個,應該二更/新/超/快①⑥κχS.c o m對二互相配合著打.我先換下你們的服裝,好方便區分敵我,等一下你們混戰的時侯一定要記清楚我跟你說過的要點,仔細用寒星真氣體感對方身體的細微變化,直到你能熟練預測對方行動為止."

    換好服裝後,師兄在觀察室內道:"黑衣一號,藍衣二號,你們是一組,紅衣三號和羽一組.每輪對戰,你們都只能夾攻對方其中一人,不能各自為戰.每當鈴聲響起的時候,就要立刻更換對手,不管你們是正准備出招還是在聚氣反擊.還有一點要記住,一律不許用飛羽流星盾,同時不許用任何形式進行交流,包括眼神.都清楚了麼?"

    四個我同時點了點頭.

    "我現在把這個空間設定為無敵模式,無論受了什麼樣的傷,鈴聲響起時都能自動複原,所以你們想怎麼打都可以,除了飛羽流星盾.嗯,好了,開始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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