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冷鑽 -【赫氏門徒】《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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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meya 發表於 2011-2-2 09:53 PM

第十集 第六章

  一路上走來,雪城月似乎早已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不快,一會兒跑到我的前面催我快點走,一會兒又突然蹲下身來指著正在曬太陽的小動物笑個不停。

  瑪雅島上物種豐富,可令人奇怪的是居然全都是一些小型的動物,最大的也不過只到人的小腿高。

  就在我們走到山腳下的時候,突然從路邊竄出一隻渾身青綠的小龍來,那只龍身材矮胖,可尾巴卻好像網球拍一般扁圓碩大,腦袋上還長了兩根圓圓的犄角。

  卻看它走路的時候慢吞吞的頗為吃力,朝山坡上爬個幾米便要停下來喘上一喘,立刻就引起了雪城月的興趣。

  「哇!這裡居然會有扁尾龍?」雪城月驚喜地追上前去,跟在它身後衝我笑道:「呵呵,你知道嗎?這種龍幾乎已經快滅絕了呢!」

  我皺著眉瞅著它那笨拙的樣子點頭道:「爬得那麼慢,怪不得會滅絕呢!」

  「呵呵,它爬得慢也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它們外出覓食的時候總喜歡將自己的孩子放在尾巴上拖來拖去,結果一個被抓就全家都被抓住了。唉,這麼可愛的龍,要真是滅絕了,那該多可惜啊!」雪城月歎了口氣,突然賊笑著用手按住了那只扁尾龍的尾巴。

  只見那只龍依舊傻乎乎地向前爬,可爬了半天都沒有爬動一步,這才發現居然有人按住了自己的尾巴。

  「天哪,就這種反應速度,恐怕天塌下來了,它還在睡覺吧!」我苦笑著搖起頭來。

  「呵呵,這種龍天性善良,如果它們在野外發現了其他動物們的遺孤,也會把它們當作自己的孩子來撫養呢!」雪城月說著,將那只龍愛憐地抱在了懷裡道:「呵呵,姐姐帶你上山哦!乖~」

  只見雪城月抱著那隻小龍一邊低聲逗著它一邊朝山上走去,我扭頭看了看四周,卻絲毫沒有發現巴克和那魯的身影。

  奇怪,他們是還沒趕到嗎?

  就在這時,我渾身不自覺地一歪,感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我肩旁滑落,突聽身後有人「咦」了一聲,連忙回過頭去,卻看到巴克詫異地站在我的身後看著我。

  「咦?那魯呢?」我好奇地問。

  「呵呵,他就在我身旁啊!」巴克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身邊笑道。

  「嗯?」我瞪大了眼睛好奇道:「他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啊?」

  「你走過來就看到了。」卻見巴克向身旁斜跨了一步,身體竟在突然間消失了!

  我驚異莫名,朝他消失的地方走了幾步,猛的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只聽巴克笑道:「這就是那魯的能力,他能夠讓你在任何地方藏匿都不被人發現。」

  「哦!他是怎麼辦到的?」我好奇地問著眼前看不見的巴克。

  「呵呵,我們也解釋不太清楚,這是他與生俱來的一種特殊能力。好了,你快點進來吧!可千萬別讓那個女生看到了。」

  突然一隻手拽住了我,我身不由己地向前邁了一步,感覺突然之間似乎進入了一團看不見也摸不著的球體之中,接著整個世界都立刻黯淡了下去。

  卻看巴克和那魯就蹲在我的身旁,那魯笑著衝我打了個招呼,指著我腳下的一塊石頭道:「坐吧!」

  我坐在了石頭上,這才發現身處一個半圓形的透明封閉空間,空間內的一切都還是彩色的,而空間外的世界卻變成了黑白兩種顏色。

  就在我嘖嘖稱奇時,卻突然聽到山頭上傳來了雪城月的喊聲:「冷羽?你跑到哪裡去了?」

  我剛要答話,身旁的巴克卻阻止我道:「她現在根本看不到我們,你如果說話,豈不是暴露了我們的位置嗎?」

  我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這個半圓形的封閉空間,是他們刻意製造出來讓我甩掉雪城月的啊!

  卻看到雪城月從山上慢慢地走了下來,左顧右盼地尋找著我,一邊找還一邊喊道:「冷羽!冷羽!你在哪兒啊?!」

  不一會兒,雪城月便走到了我們身旁,扭頭朝四周掃視了一圈後,又噘著嘴道:「真是的,這個傢伙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呢?」

  我暗暗好笑,卻還不敢笑出聲來。

  直到雪城月走遠了,才聽身旁的巴克小聲道:「我們不能在這裡待太長的時間,不然你的突然消失會引起她的懷疑。」

  那魯在一旁點頭道:「我們長話短說吧!這次校長之所以這麼急著讓我們來抓那只龍,是因為已經有人悄悄潛入到這個島上來了。雖然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來的目的也是為了那只龍。」

  又聽巴克問道:「冷羽,你最近發現過什麼可疑的人嗎?比如沒有穿校服,也不像是教授或者服務人員的?」

  我搖了搖頭。

  「那你看到過那只龍嗎?」

  我點頭道:「嗯,昨天晚上我還見到它了。」當下就把昨晚追蹤它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巴克聽完後不禁皺起了眉頭道:「糟了,這只龍如果真照你說的那樣已經受了傷,恐怕很難逃過那些人的追捕。對了,你看清楚它的長相了沒有?」

  我又將它的長相大致描述了一下,只見那魯點頭道:「看來很有可能就是裂角金環龍,而且是一隻還未成年的幼龍。」

  我不禁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它還未成年?」

  那魯笑道:「成年的裂角金環龍頭上長有兩簇如同炸裂開來的短角,分佈在頭頂兩側,很容易辨認出來,而你距離它那麼近都沒有看到,就說明它還沒有長出來。按照這個推斷,它應該只有三到四歲。」

  「啊?三四歲就這麼大了?那它要是成年了,該有多大啊?」

  巴克搖著頭答道:「它的身體已經發育完全,只是尚未成年罷了。現在只有在靠近南極的幾個高緯度小島上才能看到這種龍的蹤影,而且數量極其稀少。據有關人士統計,那種地方氣候寒冷、環境惡劣,一個像這裡這麼大的小島上的物產還不夠一隻裂角金環龍活呢!而且經過數千年來人類的捕捉,恐怕這種龍的數量已經超不過十隻了。」

  那魯在一旁苦笑道:「說不定,這就是最後一隻裂角金環龍了呢!」

  我不禁奇道:「咦?難道那些被馴養的裂角金環龍都沒有後代嗎?」

  「像這種高智商的龍種,絕對不像那些低級的龍那樣,只要是一公一母在發情的時候遇到一起就必然會交配。它們沒有固定的發情期,而且和人類一樣是有感情的,並且比人類還要潔身自好。就算你把一公一母兩隻裂角金環龍關在一起,很可能過個幾年後它們依然還是兩隻。」

  聽他這麼一說,我不禁想起了埃娜,情不自禁地點頭歎道:「唉,這些龍要是滅絕了,那可真是人類的一大損失啊!」

  巴克凝思片刻後,突然道:「這樣吧!冷羽,你先去做你的事情,我和那魯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點什麼線索,我們今天晚上七點鐘在宿舍外的樹林裡匯合,到時候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那魯道:「你趕緊出去吧!不然你的那位同伴恐怕要擔心死了。好端端一個人突然不見了,說不定她會以為你掉到哪個空間去了呢!」

  正說著呢,就聽見遠處又傳來雪城月的哭喊聲:「冷羽!你別嚇我啊!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啊?」

  我心下一驚,還沒想好過會兒該怎麼回答她,就被巴克給推了出來,只聽他在我身後笑道:「呵呵,你可千萬要想好借口啊!別把我們也給供出去了。」

  看著周圍的景色又明亮生動了起來,我一回頭,只見剛才待過的地方除了一片綠油油的青草外就什麼都沒有。

  苦笑一聲後,我急急忙忙朝遠處正四處焦急尋找我的雪城月趕去。

  走到剛才的那片樹林前面,卻看見雪城月正對著鼴鼠洞哭喊道:「冷羽?你在裡面嗎?」

  我差點倒在地上,忍不住笑罵道:「你才在那裡面呢!!」

  雪城月一愣,抬頭見我朝她走去,立刻起身衝著我喊道:「你這個傢伙,剛才跑到哪裡去了啊?!真是的,說都不說一聲就溜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啊!」

  我還想笑著調侃幾句,卻見她雙眼紅腫,分明是剛剛急得哭了出來,心下一陣不忍,只得收起笑容很抱歉地說道:「剛才我內急,所以就去……去……」唉,當著個這麼漂亮的女生,還真不好意思說出那兩個字來。

  「那你也不跟我說一聲啊!再說了,我剛才喊了半天,你也該回一聲啊!」雪城月幽怨地瞪著我。此刻她的神情突然像極了一個剛死了老公的小寡婦,正對著死去老公的墳墓哭訴相思之情。

  我囁嚅道:「啊……我只是不想讓你知道我在……在……那個嘛!」說罷還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為什麼不想讓我知道?我知道了,又怎麼樣啊?難道我還會過去偷看你嗎?!」雪城月怒沖沖地剛說完,卻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嗔我一眼道:「真是的,我還以為你掉到某個洞裡或者不小心撞在樹上暈過去了呢!下次你要是去那個,提前跟我說一聲嘛!我又不會笑話你。」

  我趕忙連聲稱是,接著問道:「怎麼你剛才沒看到阿加力他們嗎?」

  「哼,我看到他們了啊!可一回頭卻發現你又不見了。真是的,下次要是再敢這樣,看我不敲破你的頭!!」

  沒有了巴克和那魯的干擾,我和雪城月便一起去尋找阿加力他們。

  當我們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躲在一叢小樹後觀察著一群小食草龍。

  而阿源在看到雪城月後,竟興奮得忘了自己正在隱蔽,一下子從樹叢後竄了出來,嚇得那些食草龍們以為遇到了猛獸襲擊,嚇得驚慌逃竄。有一隻甚至還嚇得大小便失禁,癱倒在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了。

  ※※※

  不知不覺間,便已經到了黃昏,等我們回到宿舍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匆匆吃過晚飯,我見快到七點,便一個人悄悄溜出了宿舍,跑到樹林裡等候巴克和那魯。

  等了將近一刻鐘後,巴克和那魯才匆匆趕到。卻見他們二人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朝我跑來,渾身上下都濕淋淋的。

  我不禁好奇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掉到水裡去了嗎?」

  巴克搖頭苦笑道:「我們剛才匆忙趕回來的時候,經過了一片樹林,那魯不小心撞在一棵樹上,結果整片樹林都下起了瓢潑大雨,把我們給澆了個透。」

  「咦?樹還會下雨?!呵呵。」

  「媽的,那種樹不光會下雨,還會尖叫呢!我的耳朵都差點給震聾了。」那魯一邊罵著,一邊還伸指掏著自己的耳朵:「不提這個了,我們趕回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們已經發現了裂角金環龍經常出沒的地方。」

  「哦?你們怎麼發現的啊?!」

  只見巴克笑道:「這還要多虧了你啊!要不是你跟雪城月編的那個借口,我們還想不到要去尋找它的糞便。整座島上的食肉動物相當稀少,而且體形都不大,所以它們的糞便也自然很小。我們今天下午在北部的海邊發現了十幾堆比較大的糞便,而且還是食肉龍的糞便,你說不是它的,還會是誰的?」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只龍可真乖啊!居然還知道不能隨地大小便啊!」

  那魯點頭道:「的確,我們在那周圍也找了一圈,卻再沒有發現它的糞便。今天晚上我們準備去那裡守夜,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就能抓住它呢!!」

  巴克一拍我的肩膀道:「怎麼樣,小子,你一個晚上不睡覺沒問題吧?」

  「放心好了,我肯定沒有問題。」我信心十足地答道。

  「那就好,我們這就出發吧!」

  在他們兩人的帶路下,我們一邊摸黑趕路,一邊討論著過會兒個人的分工——那魯負責隱蔽,而巴克和我則負責圍捕。

  不過當我們談到究竟該如何捕捉它的時候,大家都感到分外頭痛。

  「那傢伙行動太快,只要一受到驚嚇立刻就會逃之夭夭。如果我們今天晚上不成功的話,恐怕再想找到它就非常困難了。」

  「那我們怎麼不用一塊放了麻醉藥的肉將它迷暈呢?這樣它不就跑不了了嗎?」我問道。

  「這種龍相當機警,絕不會去吃那些無故出現的食物。何況它現在也知道自己的處境,更加不會輕易上當了。說不定它看到那塊肉時,立刻就會猜到周圍有人,到時候可就糟了。」

  「那該怎麼辦啊?追又追不上,總不能等它睡著了再去抓它吧!」

  「呵呵,等它睡著了?這倒是個辦法,不過萬一它不睡覺的話,我們豈不是要眼睜睜地看著它溜之大吉?」巴刻苦笑道。

  那魯想了片刻後說:「看來只有等它靠近後突然將它擊暈再抓了,不過一旦力道過大,就很有可能會造成它的終身殘疾。可力道輕了,又反而會打草驚蛇,這可真是難辦啊!」

  我也陷入沉思之中,想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對啊!我還想問你們呢!你們知道校長為什麼要抓這只龍嗎?」

  巴克和那魯都被我給問住了,好半天後,巴克才猜測道:「應該是送到生態平衡研究所去吧!畢竟在那裡它就再不用擔心會有人來抓它了。」

  那魯卻懷疑地說:「你忘了嗎?上次菲吉亞他們奉命抓住的那只龍還被校長給賣掉了呢!我可不信校長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座會移動的金山而不動心。」

  「那只龍只不過是一隻雲翼龍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賣了就賣了。這只可是最高等的龍種啊!別的人就算拿錢都買不到,校長又怎麼可能把它給賣出去呢?」巴克反駁道。

  「嗯,這倒也是啊!不過最近幾年我們赫氏因為生態平衡研究所的問題,一直經費緊張,萬一校長被逼昏了頭,將它給賣掉了,那該怎麼辦啊?」

  巴克不禁一時語塞,歎了口氣,皺眉道:「不管了,等抓住它之後再說吧!到時候就算它被賣掉了,那也只是校方的事情,跟我們毫不相關了。」

  我聽的心直往下沉。原來他們也無法確定校長是否會賣掉這只龍啊!

  如果校長真要賣掉這只龍,那我們豈不是剛把它救出了火坑,又轉身把它給推進了糞坑嗎?

  ※※※

  等到了巴克和那魯所說的那片樹林,藉著微亮的星光,果然看到幾棵粗大的喬木中央有十幾堆臭氣熏天的糞便。

  我們捂著鼻子隱藏在樹後,躲在那魯製造出來的那個封閉空間中靜靜地窺探著周圍。

  等了將近兩個多小時,除了有幾隻夜晚出來覓食的小動物出現過,竟什麼也沒有等到。

  我心裡有些洩氣,可看到巴克和那魯兩人依舊專心致志地注視著周圍,一點想撤退的意思都沒有,也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繼續監視。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一輪明月悄悄爬到了我們的頭頂,幽淡的月光穿過茂密的樹枝灑在深黑的樹林中。

  不一會兒,從樹林的深處突然傳來了窸窣的聲響,似乎又有幾隻小動物朝這裡爬了過來。

  我們屏住呼吸,收縮渾身的毛孔防止氣息外漏,瞪大了眼睛注視著聲音的來源,卻見三隻剛出生的小狐狸正藉著月光的指引,在草叢中腳步蹣跚地朝這裡慢慢爬了過來。小狐狸們還未褪掉乳毛,渾身毛茸茸的煞是可愛,兩隻尖尖的耳朵時不時轉動著方向,大大的黑眼睛一眨一眨,彷彿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無盡的好奇。

  它們來到我們藏身的樹下,圍著那十幾堆糞便嗅了嗅,接著便似找到了目的地一般歡呼雀躍了起來,其中一隻比較瘦小的趴在草叢中直喘粗氣,另外兩隻則互相撲打撕咬,還時不時叼住那只在旁邊休息的小狐狸的尾巴將它拖來拖去,玩得不亦樂乎。

  我們三人不禁面面相覷,心中都浮上了一個巨大的問號——這十幾堆糞便該不會是小狐狸的父母留下來的吧!可是不像啊!要不……

  難道是它們父母被那只龍吃掉後所拉出來的糞便?!

  唉,要真是那樣,這幾隻小狐狸可就實在是太可憐了……

  我心中忽然一動,立刻便聽到極遠處再次傳來了窸窣的樹枝晃動聲。只聽那聲音來得好快,幾乎在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身前十幾米處。

  突覺身旁的巴克握了握我的手,伸手指著前方。我順著他指的方向凝神看去,立刻便發現昨晚看到的那只龍正站在一棵樹下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那幾隻小狐狸也發現了它的到來,卻非但不驚慌逃竄,反而全都撲騰著迎了上去,在它身旁蹭來蹭去,還有一隻竟不知死活地去咬它的尾巴!!

  我閉目暗歎一聲,心裡為那幾隻小狐狸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而感到深深的惋惜。

  唉,怪不得人們常說狐狸通靈呢!連這麼小的狐狸都知道要為父母報仇雪恨,即使明知是送死,也毫不畏懼。

  你看,它們蹦跳得多歡暢啊!簡直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在沖它們招手一般……

  接下來的情景卻又讓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差點驚呼出聲,就連巴克和那魯兩人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只見那只龍帶著三隻小狐狸走到樹下,張嘴吐出一塊還帶著冰碴兒的硬梆梆凍肉來,那三隻小狐狸立刻撲了上去,張開小嘴便費力地「卡嚓卡嚓」啃了起來。

  我忍不住扭頭看了巴克一眼,卻見他也正呆呆地回過頭來看著我,似乎在問著同樣困擾我的那句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那只龍見小狐狸們吃得費力,便俯下身來將那塊凍肉又銜在嘴裡,吃力地將它咬成碎塊後再次吐了出來。

  接著它又直起身來,像一個盡職的父親般不時轉動著身子,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待它轉過身去背對著我們的時候,藉著淡淡的月光,我們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一道猙獰可怖的狹長刀口從它的左肩一直延伸至後腦!

  那道刀口深可見骨,讓兩旁的肉都倒翻了起來,肉色微微泛白,顯然這傷已經有些時日了。

  看著那幾隻吃得正歡的小狐狸,以及那道令人不忍目睹的猙獰刀口,我忍不住扭頭看向巴克和那魯,卻發現他們也皺著眉頭沒了主意。

  又過了好一會兒,三隻小狐狸才終於吃完了凍肉,卻依然不肯離去,圍在那只龍的身旁親匿地蹭來蹭去,嘴裡還不住地「嗚嗚」直叫,彷彿早已將它當成了自己的親身父母。

  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將它嚇得驚慌逃竄的情形,心下不禁又深深惱怒起自己來。

  唉,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它後來有沒有找到食物來餵這三隻無父無母的小可憐啊……

  三隻小狐狸直到玩得累了,才蹣跚著步子依依不捨地離去。

  那只龍一直注視著它們消失在漆黑的草叢中,才又轉身凝視了周圍一圈,突然「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我心中一驚,以為它死了,剛想出去察看,卻見它又掙扎著爬起身來,費力地晃了晃腦袋,低下頭去仔細地舔食著地上殘留的碎肉。

  我這才鬆了口氣,扭頭對同樣擔心著它的巴克和那魯寬慰地笑了一笑。

  可還沒等我扭回頭來,只聽「嗖」的一聲異響,那只龍竟似被什麼東西狠狠擊在了背部一般,朝著我們踉蹌地沖了兩步,便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冰裂槍!!」巴克低呼一聲,剛想衝出去,卻被一旁的那魯給牢牢地按住了。

  「你不要命了嗎?!」

  「可是它……」

  還沒等巴克和那魯兩個爭執完呢,我早已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就在我的手快碰到那只龍時,在他們兩人的齊聲驚呼中,又聽到「嗖」的一聲,我的手在空中猛的一頓,只見一道白光瞬間從我手底劃過,「啪」的一聲擊在我身後的樹幹上,隨即「卡卡卡」一陣裂響,回頭看去,那棵粗大的喬木上竟結起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冰裂槍?!我驚恐地看著那被冰瞬間凍住的樹幹,不禁嚇得呆在了原地。

  突聽遠處傳來一陣冷笑,卻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哼哼,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們給我帶路的份上,剛才那一槍我就已經要了你的命!」

  接著便傳來一陣極其細微的腳步聲,三個人影慢慢出現在黑暗的樹林中。

  我渾身一顫,卻見左邊那位紮著馬尾辮兒、穿著一身淡藍色騎士裝的,赫然便是我的老相識——奇佳麗!

  她身旁的兩個男人都在四十開外,全是清一色的緊身騎士裝,中間那個男子手中拿著一把粗大的長槍,槍口還冒著陣陣白霧,正是剛才用來狙擊龍的冰裂槍!

  奇佳麗見只有我一個人,不禁好奇地「咦」了一聲道:「還有兩個小傢伙跑到哪裡去了?」

  中間那個持槍男子冷哼道:「哼!管他們跑到哪裡去了,只要這只龍不要再跑掉就行了。」

  右邊的那個男子嘿嘿笑道:「想不到這次居然能如此輕易地得手。當初我們抓它的時候,差點沒把腿給跑斷呢!」

  奇佳麗嬌笑道:「你們那也叫抓?幾十個人追一條龍,居然都能讓它給跑丟了。這件事情要是傳了出去,我看你們以後面子還往哪裡擱啊?」

  「唉,誰叫大人下令非要抓活的回去啊!而且那時候它還沒受傷呢!只要有人靠近它週身百米的範圍,它都會立刻察覺,就算有冰裂槍也根本拿它沒辦法呀!」

  我剛想趁著他們聊天的時候逃入樹林深處,卻見中間那個男子猛的舉槍指著我道:「小子,老實點,不然老子一槍讓你去見你外婆!」

  我立刻停下動作,故作驚慌道:「我不動了,你可千萬別殺我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接著又對著遠處喊道:「喂!你們先回去吧!我可能要等到天亮了才能走!」

  突然,眼前一花,我的臉上已經重重地挨了一記耳光。

  頭暈耳鳴間,只聽奇佳麗在我身旁冷笑道:「小子,別給我玩花樣。」接著又扭頭對那兩人道:「那兩個小子一會兒肯定還會回來,我們快點把這只龍搬回船上去吧!」

  「那這小子怎麼辦?」那個持槍男子指著我問奇佳麗道:「殺了嗎?」

  奇佳麗點頭道:「這次行動屬於絕對機密,我們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還沒等她說完,我一掌便猛的擊在了她的脖子上,扶住她的身體擋在我身前。

  只聽那兩個男人同時叫罵了出來:「嘿!小子,找死啊你!!」

  我伸手卡住了處於昏迷中的奇佳麗的脖子,衝著他們冷笑道:「快點給我滾,不然我立刻掐斷她的脖子!」

  話音剛落,我只覺一點冰寒朝胸口刺來,連忙一掌將奇佳麗打飛出去,同時借力向後躍起,腳尖一點樹幹,猛的改變方向投入了深黑的樹林之中。

  只聽身後傳來「嗖嗖」兩聲輕響,接著便又有兩棵樹發出了一串「卡卡」的爆響聲。

  躲在黑暗的樹林中,我屏息暗運真氣,發現身體並無異樣,又伸手摸了摸胸口,卻感到一陣冰寒刺骨,原來校服的胸襟上竟已結上了一層寒冰。

  卻聽那名持槍男子關切地問奇佳麗:「怎麼樣?沒事吧?!」

  「哇……」這一聲大概是奇佳麗吐了口鮮血。只聽她喘了口氣道:「好狠的小子,還好我反應快,不然真被他給打死了。」

  另一個男子恨聲道:「你放心,任那小子再怎麼厲害,我也絕對不可能讓他活著走出這片樹林的。」

  我在心中冷笑道——就憑你?我可還沒用出真功夫來呢!

  不過一想到那個男子手中的冰裂槍,我又感到一陣頭痛。

  伸手去腰間摸劍,豈知竟摸了個空。我這才渾身冷汗地想起,我好像根本就沒把劍帶上飛機!!

  驚慌中,我隨手在地上亂摸,想找一塊趁手的石頭當作臨時的武器,卻突然碰到一件冰冷的鐵器,拿起來藉著月光一看,差點沒驚喜得掉下淚來。

  哈哈!老天爺啊!你真是太可愛了!!知道我沒有劍用,就立刻給我送來了一把啊!

  卻見這把劍一側的劍鋒已經捲曲了起來,似乎是曾經砍在了什麼鈍物之上,劍身銹跡斑駁,還沾滿了枯褐色的血跡。

  我回想起剛才在那只龍身上看到的傷疤,心中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這把劍是從那只龍的身上掉下來的啊!

  此刻手中有了武器,我的膽子便又壯了幾分,定了定神後,就想起身去教訓那幾個混蛋。突聽頭頂又是「嗖」的一聲,我只覺渾身汗毛倒豎,趕忙壓低了身子。

  只聽那名持槍男子道:「咦?明明是跑到那兒去了啊!亞托,你過去看看。」

  那名叫做亞托的男子應了一聲,便朝我這裡走來。我握緊了手中的劍,屏住呼吸,準備等他靠近過來的時候猛的給他致命一擊。

  就在這時,我心中沒來由地劇顫了一下,猛一抬頭,只見一塊巨大的冰錐正從我頭頂朝我狠狠砸落下來。

  大驚失色下,我連忙向前滾了出去,還沒站起身來,一道狂猛的劍氣便朝我的面門橫掃而至。

  已然來不及思考,我挺劍便刺,只聽「噹」的一聲脆響,埋伏在我身前的亞托踉蹌著連退了幾步,驚呼道:「這小子好強的腕力!!」

  我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揉身便撲了上去,誰知在半空中渾身真氣突然一滯,身體微頓間一道白光已從我眼前劃過。

  暗呼了聲好險,我立刻向後飛退,再次隱藏在黑暗的樹叢中。

  只聽那名持槍男子狠狠罵道:「媽的!又讓那小子給跑了!」

  「亞托,別管他了,先幫我們把龍抬上船!」奇佳麗在那頭喊道。

  亞托應了一聲,又朝著樹叢中亂砍了幾劍後,才轉身走了回去,邊走邊道:「哼,算那小子命大。」

  奇佳麗又道:「布斯,這龍該不會是死了吧?怎麼連呼吸都停了呢?」

  我聞言心中一驚,不禁咬緊了牙關恨道:「你們這幫狗雜種,我一個都饒不了你們!」

  「現在它要是還能呼吸,那才叫出事了呢!巴克,它的肺已經被凍住了,你抬的時候可要小心點,千萬別把它的內臟給弄破了。不然到時候可不好向大人交差啊!」

  我這才又暗暗鬆了口氣。

  「嘿!嘿!叫你小心點兒,你怎麼不聽啊!」布斯突然叫了出來。

  「媽的,這龍身上這麼滑溜,還冷得凍手,你叫我怎麼抬?」亞托回罵道。

  奇佳麗笑道:「你把它背在身上不就行了?一個人背、一個人扶啊!」

  我剛想趁機摸上前去,耳畔突然傳來巴克的聲音:「別動!他們根本沒走,就等你出來!」

  我趕忙停了下來,又伏在了樹叢後。只聽他們忙活了半天,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禁在心裡暗暗好笑——我倒要看你們想磨蹭到什麼時候去?

  卻聽巴克又道:「小心!那個叫布斯的過去找你了!」

  我側耳傾聽,果然聽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漸漸朝我靠近。

  等他剛摸到我身前十米遠處,我猛的從藏身處躍了出來,一道冷月無聲便朝他胸口劃去。

  布斯驚呼一聲,舉槍便射,還未扣動扳機,那把槍已從中折斷,頓時一股濃烈的冰霧從他身前瀰漫開來。

  濃霧中,只聽他大聲咳嗽著拚命向後逃去,我順著他逃去的方向又抖出一記冷月無聲,剛想追擊,頭頂前方卻又有幾根碩大的冰錐刺落下來。若不是我收腳及時,恐怕就正好被它們給釘死在地上了。

  既然冰裂槍已經沒了,我也就再無畏懼,縱身便朝他們竄了過去。

  只聽奇佳麗驚呼道:「那小子知道我們在騙他!!」

  亞托罵道:「***,就差一點兒了!結果弄得連槍都沒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哈哈大笑兩聲,躍至他們眼前,挺劍指著他們道:「趕快束手就擒吧!不然我一劍一個,讓你們統統都去見你們的外婆!!」

  奇佳麗臉色蒼白地看著我道:「小子,你可別太猖狂了……」

  我忍不住心中的得意,張嘴便想罵回去,突聽巴克在我耳邊焦急地大喊道:「傻瓜,快逃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聲巨吼猛的從身後響起,緊接著便感到一陣蝕骨的熾熱急速朝我背心襲來……

  我只嚇得肝膽俱裂,連滾帶爬地朝一旁逃了過去。身後「轟」的一聲巨響,一道熱浪席捲而來,四周的景色立刻亮了起來。

  還未得空回頭看看到底來了何方神聖,身後竟又是一聲巨吼,這次卻是頭頂生風,一抬頭只見無數只雪亮尖銳的冰錐映著身後沖天的火光從斜上方朝我狠狠插落!!

  媽呀!這到底是一隻什麼怪物!居然同時會冰火系兩種截然相反的魔法!!

  我藉著寒星真氣險險避過那無數冰錐的襲擊,一邊沒命地向前逃竄,一邊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打不過就叫幫手,真***無恥啊!」

  奇佳麗在我身後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小子,誰叫你那麼傻呆呆地自投羅網呢!」接著又「哇」的一聲吐了口血。

  眨眼之間,我便已在寒星真氣的庇護下狼狽不堪地左跳右躥著躲過了身後那隻怪物的三四次猛烈襲擊,這才有空反手揮出一劍,卻猶如擊在一個鋼柱之上,手腕震得隱隱作痛,心中更是驚惶萬分,略一低頭,只見一條火紅的尾巴從我頭上狠狠掃過,帶起的勁風竟刮得我頭皮生痛。

  順著體內氣機的牽引就地滾了出去,聽著無數冰錐「劈里啪啦」地砸落在我的身後,似是絲毫不給我喘息之機。

  我心中一道怒氣猛衝了上來,轉身便想使出破天式跟它同歸於盡,突覺手腕一顫,手中的劍已被它一尾巴給掃飛了出去。

  媽的,沒有劍,我也不管了!!

  我大吼一聲,體內真氣凝聚,雙腳猛一蹬地,一招破天式便以指代劍朝後上方猛劃了過去。

  突覺眼前異象橫生,流光異彩繽紛四射,恍惚間手中似又多出了一把雪白色的羽翼長劍,揮出一道璀璨的白光直朝那怪物的胸膛憤然斬去!!

  一聲震天的嘶吼在我眼前炸響開來,緊接著一股強勁無匹的氣浪猛然間將我轟得倒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在一棵粗大的樹幹上。

  我頭暈眼花地站起身來,只見一隻長了一對火色雲翼通體赤紅的巨龍正揮舞著雙翅朝我猛撲過來。

  熾羽雲翼龍?!天哪,救命啊!

  驚慌中,我渾然忘了手中的劍已被打落,揮臂急刺間,忽覺體內真氣流竄,順著指尖便激射而出。眼前白光一閃,又是一聲長嘶從那只龍的嘴裡吼了出來。

  「靈羽破魔斬?!!」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叫給嚇了一跳,而那只龍也猛的收住前撲的勢子,突然騰空而起,拚命揮動著雙翅,衝破樹枝,朝空中攀升而去。

  卻聽奇佳麗嘶聲問道:「小子,你和那個白頭髮的傢伙到底是什麼關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2 09:53 PM

第十一集 第一章

  
  紛紛揚揚的樹葉帶著暗紅的火焰,在月色朦朧的樹林中漫天飄舞著,讓我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紛亂恍惚起來。

  此刻,我的心情也如同這眼前紛亂的景色般,亂作一團。

  難道奇佳麗已經猜到我就是那個龍羽了麼?

  廢話!我此刻頭髮的顏色肯定不是黑色!奇佳麗已經知道龍羽的頭髮是會變色的,而此刻我的頭髮也同樣變了顏色,相信只要不是白癡,任何人看到這相同的變化,都會立刻想到我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吧!

  唉,上次要是能一拳把她打成白癡,那該有多好啊!我懊惱得差點自刺一劍,讓血噴得到處都是,然後對奇佳麗說:「你看,我的頭髮是被血染紅的,是血啊!!」當然,如果她肯相信,同時我手裡還有劍的話。

  ……

  「靈羽破魔斬?!」亞托驚異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奇佳麗:「這小子怎麼可能會這招?!」他說到這裡,回頭看了眼布斯,卻發現後者也同樣正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他。

  奇佳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憤怒,還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不甘。她又抬起頭來,看向那只正極力地擺脫無數樹枝的束縛想攀上高空的飛龍,蒼白的臉頰微微抖動了一下,無力地垂下眼瞼,舉起右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我的心猛的顫了一下,眼前似乎出現了無數晶瑩的亮點,一股迫人的寒氣襲體而來,而就在這一刻,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濃墨般的黑寂中。

  跟著,耳畔爆起了一連串密集的輕響,一個身影瞬間便擋在了我的身前。我剛想出手之際,卻驚愕地發現那個身影居然是巴克!

  「呼……」巴克輕呼出一口氣來道:「他們走了。」

  的確,就在剛才的那片黑暗之中,奇佳麗等人的氣息彷彿蒸發一般突然消失在這片樹林之中。

  抬頭看了看從枝杈間再次灑落下來的月光,我好奇地問道:「他們怎麼走的?」

  「那兩個男的怎麼走的我也不清楚,但是那個女的……」巴克咳嗽了一聲,苦笑著轉過身來,卻見他雙手中捧著一個由無數指頭般大小的冰珠所凝結而成的碩大冰球:「我不清楚這些冰珠子算不算是她本人了。」

  我呆了呆,猛的想起上次奇佳麗在我面前也是這般突然崩碎成無數細小的冰球,不禁跟著苦笑起來:「如果這是她本人的話,那可真是萬幸了。」

  那魯此刻才從樹後走了出來,看著那只靜靜地趴在地上的龍問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這只龍被冰裂槍打中,如果不及時解凍的話,恐怕裂角金環龍的存在就要成為歷史了。」

  巴克沉吟道:「想要迅速解凍並且不傷害它,我們恐怕都沒這分功力。唉,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我們的行蹤居然已經被他們發現了。

  如果不在二十四個小時內解凍的話,呵呵,我們以後就只能看到它的標本了。」

  我心下大驚,連忙追問道:「難道解凍還有什麼困難的麼?不是只要把冰融化就行了麼?」

  那魯搖頭道:「緩慢融化的話,它的內臟和毛細血管就會因為應力作用而破裂,到時候還沒等它的身體恢復到冰點以上,它就已經死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我著急地問道。

  「這也是我想問你們的啊!」那魯無奈地衝著我聳聳肩。

  「現在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看還是先把它抬回去,然後再跟校長聯絡,看能不能盡快送來解凍的裝置或者派一名高手過來了。」

  巴克說著,和那魯一起彎下腰去抬那只龍:「那魯,你可千萬小心點,別讓自己的手也給凍住了。」

  我拾起那把銹劍,跟在他們身後,慢慢走出了樹林。月夜下的草原,幽遠而又靜謐,遠處的山丘深黑而又朦朧地起伏著,在稀疏的星光下安詳地回憶著千萬年來的滄桑。

  巴克和那魯小心翼翼地抬著那只龍穿行在齊膝深的草叢中,彷彿正抬著一尊玻璃雕像,一個不小心就會將它打個粉碎。

  ※※※

  似乎在很久以前,我曾經跟師父也在這樣的夜晚走過一片茫茫的草原。

  當時的我,好像還只有師父的腿那麼高,幼小的心靈中充滿了對黑暗的莫名恐懼,一邊緊張地環視著周圍那一片陌生而又不可知的深黑,一邊死拽著師父的手在草叢中跌跌撞撞地艱難前行著。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我總是非常害怕黑暗。每當半夜我突然醒來,看著四週一片漆黑,聽著屋外狂風嘶吼,就會忍不住嚇得放聲大哭,一邊哭還一邊用被角擦著臉上的淚水和鼻涕,哆哆嗦嗦地蜷成一團躲在床角,直到師父和阿呆罵罵咧咧地爬起身來,點亮了燈,我才會漸漸從抽搐中平靜下來。

  阿呆曾經不止一次地抱怨說:「再這麼下去,我遲早會因為失眠而未老先衰的!」

  而師父也曾苦笑地拍著我的頭道:「羽,其實黑暗並不可怕。你想想看,除了看不見外,一切的一切都跟白天沒什麼兩樣啊!」

  儘管如此,我卻依然懼怕黑暗。在那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讓我感到了一種極度的陌生和恐慌,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在離我遠去,就連師父身上那讓人感到安心的溫暖,也變得遙不可及,一去無蹤……

  無奈之下,師父只得對我進行黑暗特訓,在半夜將我帶到了那一望無際的草原之上。

  臨出發前,師父曾警告我說:「如果你過會兒再給我哭得昏天黑地的,我就把你扔在那裡再也不管了!」

  可惜,那次特訓以徹底失敗而告終。當師父突然甩開我的手消失在我面前時,我在一瞬間便感受到了黑暗中那種說不盡的刺骨冰寒,恐懼的感覺就好像無數根鋒銳的鋼針,密密麻麻地刺遍了我的全身。

  我在漆黑的草原上無助地奔跑著,拚命地想逃離那片無窮無盡的黑暗,慌亂地四處尋找著師父的身影,一邊跑一邊還要使勁地咬住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到了後來,等我絕望地停下來時,手上已經被咬得一片血肉模糊。當時我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師父,師父……他再也不要我了……

  緊接著,我的哭聲便如破堤的洪水般從嗓子裡狂湧而出,嚇得整個大地都顫抖了起來,風兒如受驚的野獸般四散逃竄,只剩下我一個人在那片漆黑到一無所有的草原上肆無忌憚地號啕大哭……此刻回想起來,當時還真是有夠丟臉的啊!

  一直跟在我身後的師父這時才無奈地將我抱了起來,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沮喪地嘟囔道:「媽的,那個呆子想的什麼餿主意啊!別哭了、別哭了,師父在這裡。別哭了,唉,要不等會兒回去把那個呆子揍個半死給你出氣,好不好?……」

  ※※※

  悵然地歎了口氣,我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已停了下來。抬頭看了看前方的巴克和那魯手中抬著的那只龍,我心下不禁一陣黯然。

  ※※※

  阿呆曾經說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永遠都是在弱肉強食、永遠都沒有真正的公平。而人類社會的出現,更是將弱肉強食這四個字的本意發揮到了極至。他們自認為是整個世界的佔有者,可以肆無忌憚地索取、剝奪,完全不顧其他生物的死活,把自己的利益放在了一切的首位。他們可以僅僅為了一種美妙的口感、一款精美的皮草來消滅一個無辜的物種,也可以為了捍衛自己的權利來製造出一個恐怖的物種、一件恐怖的武器來消滅自己的同類。他們靠毀滅別人的家園來建造自己的城市、靠奴役別人的身心來滿足自己的慾望,他們享受了一切該享受的和不該享受的權利,可他們卻幾乎沒有為這個世界付出過什麼……怪不得耶穌至今都沒能從十字架上走下來,因為人類所犯下的這些滔天罪行,就算是神都無法原諒了……」

  就算是神都無法原諒了麼??

  ※※※

  我忍不住苦笑起來,緊了緊手裡的劍,深吸一口氣後,伸指在劍身上彈了一下。劍身發出一聲清悅的龍吟,沿著平坦起伏的草原向四周擴散了開去。

  耳畔立刻響起巴克的聲音:「發現他們了?」

  我細數著遠處的足音道:「不只三個人,恐怕不是他們。」

  「還有多遠?」

  「照你們此刻的速度,不用三分鐘就能追上你們。」

  「那你快點過來,我們一起先躲起來,等他們走了再說。」

  我皺眉想了一下,便毅然地否決道:「不行,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行蹤,如果我們突然消失,他們不會就此罷休的,恐怕會進行地毯式的搜索。現在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你們趕快先藏起來,等我把他們引開後,你們再出來。」

  「你把他們引開?」巴克驚訝道:「不行,絕對不行!萬一你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可沒法向埃娜和校長交待啊!」

  「呵呵,放心了,我也不是第一次跟人打架了,打不過還不會跑麼?」

  「可是……」

  「別廢話了,趕快給我躲起來!他們來了!」

  「那好吧,你可要一切小心了。千萬不要再像剛才那樣逞強了……」

  聽著身後細碎的足音漸漸逼近,我已不能再回答他了,就地蹲下身來潛伏在一個土丘後,緊盯著來人的方向。

  不一會兒,在樹林的邊緣出現了四個淡淡的身影,從他們修長挺拔的身形來看,應該是清一色的男人,而其中一個就如一把出鞘的寒刃一般,渾身散發出如刀鋒般的強烈氣勢,讓人看著他的時候彷彿心頭上架了一把冰寒刺骨的利刃。

  不知為何,看著他的時候,我竟情不自禁地咧嘴笑了起來,心中傳來一陣莫明的悸動。

  嘿嘿,打女人老子不是很在行,打男人可已經是專家中的專家了。從不知天高地厚的阿加力到實力強勁的雪城日,從恬不知恥的司凱爾到喪盡天良的洛克,還有那幫子藏頭裹面幹盡壞事的龍騎將。細細的數來,如今我的經驗值應該已經豐富到讓我面對著幾個來歷不明的男性高手而面不改色了吧!

  那四人似是隨意漫步,可速度卻是奇快。只見他們邊走邊談,時不時還互相打著手勢。初時我還聽不太清他們說些什麼,等到他們距我只有四五百米的距離時,才漸漸聽清他們的談話內容。

  卻聽左首一人邊走邊道:「哼,我就說過,拉奇特這次特地來討好師父,必定沒安好心。果不其然,眼看著馬上就要送到的時候,卻偏偏讓它給逃了。圖非雅格,你怎麼不跟師父說清楚啊,師父平日裡最疼的除了老六,就是你了,你要是跟他好好說說的話,我們幾個現在哪還用在這個破地方黑燈瞎火地四處轉悠啊!」

  「嘿!我怎麼沒說啊!我女朋友下周生日啊!可師父他老人家鐵了心想得到這條龍,你讓我怎麼說?難道你要讓我裝成一條裂角金環龍來賠給師父麼?!」

  「……你女朋友不是上周才過完生日麼?我記得墨烈那天還賭輸給我一棟房子呢!嘿,墨烈,你不會也忘了吧!」

  「沒忘,不過你作弊!」開口說話的,正是剛才那個如刀般鋒銳的男子。

  「我哪有啊?!喂,元嘉,你那天也在場吧,你說我作弊沒?明明是他說的,只要我敢摸女人的屁股,就輸我一棟房子的。」

  右首的男子笑了起來:「大哥,你都多大了,還這麼喜歡逗二哥啊!二哥說的是活生生的女人,你去摸雕像的屁股,根本就不算數啊!」

  「他又沒說是活的,還是死的!再說了,其他的女人除了圖非雅格的女朋友,都長得跟類人猿似的,一個個讓人看著心裡發毛,誰還敢摸啊!」那個老大一邊狡辯著,一邊拍拍墨烈的肩膀訕笑道:「嘿嘿,墨烈,我燮野明向來說一不二,沒作弊就絕對沒作弊,誰叫你當時不說清楚呢?」

  說著,他抬起頭來摸摸下巴,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瞅著一旁的圖非雅格道:「喂,雅格,你小子到底有幾個女朋友啊,難道說她出生了兩次不成?」

  圖非雅格撓撓頭道:「靠,別提了,那個小丫頭什麼都不懂,一點情趣也沒有。這個是我三天前才認識的,嘿!那個水靈啊,皮膚跟緞子似的,滑得讓你怎麼摸都摸不夠,兩條腿走起路來,簡直能迷死全天下的男人。嘿嘿,什麼時候帶她來讓你們看看,你們就知道了。」

  「你個色狼,就這麼糟蹋了人家的清白。真搞不懂那幫女人怎麼想的,看我們家小墨,多帥啊,結果一個女朋友都沒有。再看看你,一副充滿色情的臉孔,怎麼還會有那麼多女的喜歡呢?」

  元嘉笑道:「八成是都瞎了眼吧,我要是女的,怎麼也是在大哥和二哥中選啊,再次也不可能看上三哥的姿色。」

  「嘿嘿,還是元嘉有眼光,怪不得是我們中唯一能練火靈眼的人。雅格,快說,你小子到底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方法,把人家弄到手的啊!」

  「我可是正大光明的啊!哪像你,一天到晚弄些歪門邪道,還好意思來說我?對了,那個奇佳麗倒是很不錯啊,和大哥你還是門當戶對,想不想讓我給你介紹介紹?」

  「饒了我吧,我可不想和那個同性戀扯上什麼關係,再說了,師父最討厭的就是那隻老蝙蝠,就算那個奇佳麗不是同性戀,我也沒那個膽子啊!」

  元嘉奇道:「她是同性戀?!天哪,拉奇特手下就不能有個正常點的人麼?」

  燮野明搖頭道:「她不是拉奇特的手下,只不過恰好他們兩個人目標一致罷了。」

  元嘉又道:「啊,說到這裡,我才想起來,拉奇特怎麼不自己派人上來找啊,明明是他弄丟的,幹麼非要我們來找?」

  圖非雅格冷哼道:「哼,那隻老狐狸,跟師父說什麼議會剛通過新的馴龍法案,不准龍騎軍團再私自捕獵高級龍種,還說這個島屬於赫氏,而他和赫迪亞之間還有些過節,所以不便暴露身份。」

  燮野明忍不住罵道:「媽的,自己拉的屎不擦乾淨,偏偏讓我們來給他擦。那天要不是師父在場,我還真想揍他一頓呢!」

  元嘉道:「大哥,就連師父都只能和他打個平手,又何況是你呢?我看你就算了吧!」

  「喂!難道你們就眼睜睜地看著我一個人和他打啊?太沒有兄弟愛了吧!要揍他,當然是大家一起上了。哼哼,只要小墨肯和我聯手,還不把他給揍個屁滾尿流啊!是吧,小墨?」燮野明說完,還故作親匿地拍了拍墨烈的肩膀。

  誰知墨烈瞪了他一眼道:「做夢!」

  「喂!小墨,你真的忍心讓我一個人去面對金徽龍騎將麼?好歹我們也同床過十幾年啊……」

  「大哥,你不要再噁心我們了,好不好?!」

  「靠,你個變態,還有資格來說我!以後出門別說你認識我們!」

  我心中暗暗訝異,這兩個人聯手難道真能打敗金徽龍騎將拉奇特?!那我待會兒要是和他們交手,還不死的難看啊!

  想到這裡,我心裡登時沒了主意,想要乘機偷偷溜走,可一想到萬一巴克等人被他們發現,那就糟了。

  無奈之下,我也只能暗運真氣,放鬆四肢,做好了一旦被發現便立刻用最佳的狀態和最快的速度瞬間逃命的準備。

  此時,那四人已走到我前方二百米處,只見燮野明停下來掃視著周圍道:「媽的,奇佳麗說的那個戴面具的小鬼到底在哪兒啊,他一個人抬著那頭冰龍怎麼也不可能奔走如飛,一下子就跑沒影兒了吧!」

  我聽到這裡,連忙從臉上摘下面具放進懷裡,用泥土將前額抹了個烏七抹黑。

  「對啊,剛才我們把整個樹林找遍了都沒發現,估計是藏在這片草原上了。不過奇佳麗說他們一共三個人,我想三個人抬那只龍的話,應該走的比較快一些了。」圖非雅格舉目四望道。

  我暗暗冷笑--就憑你們的眼睛,除非正好撞在巴克和那魯身上,否則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他們。而要想發現我,憑我現在的功力,怎麼也要走到百米以內才有可能吧!不過,現在要是有個鼴鼠洞能讓我藏一下,那就更好了……

  呸呸呸,我看除了雪城月那個笨丫頭,就沒人能想到鼴鼠洞還能藏人了吧!

  我一邊警惕地注視著他們,一邊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身下的泥土。突然心中一陣悸動,腦子裡還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情,體內真氣一陣翻湧,身子已經不受控制地仰天倒下。

  幾道凌厲的寒風從我臉上劃過,身後的泥土中傳來「呲呲」幾聲輕響,似是什麼尖銳的細長之物飛速射入了土中。

  「二哥,射中了!」元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不,沒射中……」墨烈淡淡地答道。

  「我明明看到他倒下了啊……咦?!那小子居然還在動!」

  我頭皮一陣發麻,趕忙加速俯身向左側躥去。媽的,我藏得這麼好都能被這幫人發現,他們到底長的是不是人的眼睛啊!

  「元嘉,他現在在哪裡?」墨烈問道。

  「右側,離剛才的位置有三十八九米!現在的速度是每秒七米……」

  我暗罵了他的娘,剛想轉身往回躥,體內真氣猛的一滯,身子隨之頓了頓,卻見似有數道白光從眼前一閃而過,又「呲呲」地沒入了泥土裡。

  我在褲腿上蹭了蹭手心裡的汗水,心中驚疑不定。

  奇怪,我的身體明明被這個隆起的狹長土丘給完全掩蓋住了,而且剛才的行動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們是怎麼發現我的呢?而且,這不知是什麼東西的白光怎麼來得毫無徵兆,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射進了土裡?那個墨烈,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啊?!

  卻聽元嘉道:「二哥,這小子身法好怪,好像提前知道你要射到哪裡似的。」

  「哈哈哈,墨烈,想不到你的音速箭也有失手的時候啊!嗯,回去我要告訴師父,讓他老人家再好好地指導指導你。哎,上次師父心血來潮,把我拖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島上去修練,當時差點沒哭死我啊……」燮野明幸災樂禍道。

  「二哥不是失手了!二段音速箭怎麼可能失手呢?是那個小子身法很詭異!」

  「哼,沒射中,不就是失手麼?元嘉,墨烈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啊?你老是袒護他,我可會很傷心的哦。想當年我們好歹也同床了……」

  圖非雅格立刻沒好氣地打斷他道:「閉嘴吧,你個變態!」

  我剛想乘他們分心的時候逃走,誰知身形剛動,身旁便又有幾道白光閃過,嚇得我連忙收住勢子。

  卻聽元嘉叫道:「小子,快點滾出來吧!我們不想殺你,只是想找到那條龍!」

  燮野明也跟著起哄道:「對啊、對啊,不要一個人獨吞嘛,好歹也要分我們條龍大腿啊!嗯,不知道裂角金環龍的味道怎麼樣啊……」

  「大哥,你要敢吃了它,師父說不定會揍死你哦!」

  「嘿!我們就說它已經死了,怕浪費嘛!師父他那麼慈祥善良,怎麼可能忍心揍他心愛的大徒弟呢?」

  圖非雅格無奈道:「元嘉,別理這個白癡,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他。墨烈,那小子要是再不出來,你就不要再留情,射死他算了。」

  我聽得頭皮一陣發麻,只得扔了劍,高舉雙手站起身來,大喊道:「別射我!我、我……我出來了!!我只是個迷路的學生!!」

  剛走上土丘,耳畔卻傳來了巴克的聲音:「羽,他們是火神劍雷迪的弟子,那小子剛才用的是流冰音速箭,所以聽不到箭的來勢,你可要自己小心了。還有,發現你的那個小子用的應該是火靈眼,能看到物體所發出來的紅外線。如果不除掉那小子,恐怕我們都會被他發現啊!對了,還有那個燮野明,我以前聽人說起過他。你可千萬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惹怒那個叫燮野明的。那個小子要是發飆了,我看就算校長來了恐怕也拿他沒辦法。你自己看著辦吧,實在不行的話,自己的命還是最重要的……」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早知道是這樣,我就跟你們一起藏起來了!

  看著那四個人慢慢靠近我,我心裡不禁暗暗叫苦。流冰音速箭?媽的,誰發明的這種鬼箭法啊!分明就是不想讓我活了嘛!

  四個人停在我身前二十米遠,圖非雅格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問道:「剛才打傷奇佳麗的就是你麼?」

  我裝傻道:「什麼?奇佳麗?」

  「啊!就是一個紮著馬尾辮的變態女人。」燮野明拽著自己的頭髮跟我比劃道。

  「沒見過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只是迷路了!」我故意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希望他們能夠真把我當成是迷路的小孩。

  燮野明扭頭對圖非雅格說:「嗯,應該不是他,奇佳麗說那小子戴著面具。你看他臉上沒有面具,還滿是泥巴,可能真是迷了路摔的。」

  「大哥,這裡只有這小子一個人,而且形跡這麼可疑,八成是那個小子的同夥啊!」元嘉指著我道。

  我瞪了眼那個該死的元嘉,立刻又裝出一副更加可憐的神情看著燮野明,希望他能再幫我說說好話。

  可惜圖非雅格根本沒把燮野明說的話當回事兒,從背後抽出兩把明晃晃的刀來指著我惡狠狠地問道:「小子,你的同夥都在哪兒?!那只龍在哪兒?快點告訴我,不然我一刀砍死你!」

  「別別別……別殺我!這裡就我一個人啊!」我故作害怕地向後退去。

  「小子,你當我和他一樣是白癡麼?!」圖非雅格指著身旁一臉愕然的燮野明對我道:「再不給我老實點,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真的……」還沒等我說完,只見眼前刀光一閃,銳利的刀尖已經劃破了我的校服,冰冷的刀身緊貼在了我的腋下。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還是不老實,我就卸了你這只胳膊!」不知何時已站在我面前的圖非雅格抬起下巴瞇著眼睛對我道:「說,你的同夥和那只龍到底在哪兒?!」

  我驚恐地低頭看了看那把明晃晃的刀子,薄如蟬翼的刀身在幽暗的月光下竟能反射出天上緩緩飄浮的雲朵和遠處起伏的天際,讓原本晦暗不明的夜景在這把刀身上竟又生動明亮了起來。哇,真是好美的一把刀啊……

  嗯,這把刀如果要給它起個名字的話,應該叫……月明刀……

  隨著呼吸一頓,真氣凝滯處,我的心跳也立時微弱到無法察覺,渾身一陣放鬆,我就那麼直挺挺地順著刀身向後倒了下去。

  四人中有二人立時便發出了驚呼聲,燮野明叫道:「雅格!你這個笨蛋!人家明明是個迷路的學生,你這麼嚇他,不怕把他給嚇死了啊!」

  「你這個白癡懂個屁啊!不嚇他,他肯說實話麼?!」

  不知是誰的手探到了我的鼻尖,又摸了摸我的頸動脈,接著便聽到元嘉在我身前鬆了口氣道:「還好,還沒死掉,只是暈過去了。」

  呵呵,沒想到這小子能自己送上門來,可真是省了我不少事情啊!

  「元嘉小心!」

  就在墨烈的驚呼聲中,我急速地抬手一指點在了正回頭說話的元嘉後腦勺上,寒冽強猛的冰勁瞬間侵入他毫無防備的後腦,霎時便讓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識。而就在我剛剛得手之際,圖非雅格的雙刀映著如水的月光也砍到了我眼前。

  有人質在手,就不怕再遭受莫名的襲擊了,又何況是兩把在月光下明亮得好像生怕人看不見的刀子呢?

  我只是輕輕將元嘉的頭擋在了我的眼前,就立刻聽到「堂」的一聲脆響,卻是圖非雅格慌忙用右手回勁拚命架住了自己左手的刀勢。

  師父說過,練雙手系的招數,最忌諱左右手力道不均,這樣在攻擊時就會有明顯的強弱之分,會在敵人面前露很大的破綻。圖非雅格,你的破綻就是左手的靈活性遠不如右手啊!

  我得意地笑了出來,猛的將昏迷的元嘉向前拋了出去,同時順手抽出元嘉腰間的佩劍,一招雪羽降塵抖出漫天紛飛的雪花,掩蓋了我此時飛退的身形。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三個人竟沒有一個人追上來的,全都圍在昏迷不醒的元嘉身旁,直到我安全地退到百米之外都沒人抬頭來看我一眼,讓我的引敵計劃徹底落空。

  卻見燮野明抱住元嘉探著他的鼻息,好一會兒才鬆了口氣道:「元嘉真是好命,居然在出任務的時候睡著了……」語氣中似乎還帶著些許的羨慕。

  「天哪,剛才簡直嚇死我了。唉,他沒事就好。」圖非雅格也鬆了口氣,扭頭瞪我一眼道:「那小子還算有點良心,他要是敢對元嘉下毒手,哼哼,看我不剮了他!」

  此時,沒有了火靈眼的威脅,我一下子心情大好,忍不住反諷道:「哼,和拉奇特狼狽為奸的人,居然還會在乎自己人的性命,真是奇怪呢!」

  燮野明抬頭衝我苦笑道:「呵呵,我們也不願意啊,不如這樣吧,你把我們也都給敲暈好了。不,把墨烈給留下,讓他背我們三個回去。」

  我立刻點頭表示同意,卻聽圖非雅格道:「拜託,你這話要是被師父聽到了,他老人家還不氣得心臟病發作啊!」說罷直起身來,用刀指著我道:「小子,看你身手不錯,想必也是大有來頭。你到底是誰?該不會是赫迪亞新收的徒弟吧?!」

  燮野明搖頭道:「非也非也,看他的功力,怎麼也不可能是赫迪亞新收的徒弟。剛才他那一招大雪紛飛,我曾見某人和師父動手的時候使過。咦?那個人是誰來著的?……哎,不記得了……」

  「是羅特。」墨烈淡淡地回答道。

  「哦!對對對!是羅特!哈哈哈,看我這記性。」燮野明撓著後腦勺尷尬地笑道:「我還曾經把他當成我的偶像呢!呵呵……」

  師兄和雷迪交過手?

  我心下一動,忍不住問道:「他們當時誰贏了啊?」

  燮野明抬頭想了想道:「嗯……好像是平手吧,不過羅特當時未動手前已經負傷,照理說應該算是師父輸了。」說到這裡,突然恍然大悟道:「墨烈啊,怪不得師父自那之後好長一段時間悶悶不樂,原來是因為輸了啊!哎,他老人家難得輸一次,應該高興才對啊!」

  墨烈脫下外套來蓋在元嘉身上,頭也不抬地回答道:「師父他沒輸,只是覺得我們的天資遠不及羅特罷了。」

  「……墨烈,你這傢伙有時候真的很令人討厭耶……」

  原來,師兄和雷迪打成了平手。

  我鬆了口氣後,這才想起剛才編出來的謊話:「對了,你們幾位也別白費功夫了,那只龍已經死掉了。剛才那三個笨蛋抓龍的時候把龍凍得跟冰塊似的,結果我抬它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下手,把它給摔碎了。」

  圖非雅格詫異道:「嗯?碎了?那我們怎麼沒看到那只龍的屍體啊?」

  「當然是被我埋掉了啊!哼,好端端一隻裂角金環龍,就這麼被你們這幫人給整死了,你們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啊?」說罷,我還故作惋惜地歎了口氣。

  燮野明立刻反駁道:「喂喂喂!明明是你給打碎的,幹麼要怪到我們頭上來啊?!雅格、墨烈,聽到沒,龍死掉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圖非雅格一副懶得再去理會燮野明的樣子,皺眉問我道:「你說你把它埋掉了,埋在哪裡了?」

  「就埋在剛才那片樹林裡。」我臉不變色心不跳地繼續扯道。

  「哼,一派胡言。剛才我們找遍了整片樹林,根本沒發現有挖掘過的痕跡。你小子倒是告訴我,你是怎麼挖的坑啊?怎麼衣服上那麼乾淨,一點塵土都沒有?」

  我這才意識到這謊扯得有點過了,連忙補救道:「啊,當然了,我們怕被人發現,所以掩埋得很好,還蓋上了樹葉。而且我這個人有潔……潔癖,咳咳,不喜歡弄得髒兮兮的……」

  「哦?不喜歡弄得髒兮兮的,還把臉上抹得滿是泥巴?小子,你撒謊跟我比,還完全未夠級數呢!」圖非雅格輕蔑地笑道:「我不管你跟羅特到底是什麼關係,只要你不把龍給我交出來,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卻聽燮野明在他背後對墨烈竊竊私語道:「怪不得呢,雅格那麼多女朋友,原來都是靠撒謊騙來的啊……」

  連續幾次被人揭穿謊言,我不禁有些惱羞成怒,惡狠狠地朝圖非雅格吼道:「你算什麼東西?我幹麼要把龍交給你們這幫人渣?!」

  話音未落,只見圖非雅格已在月光下化作一痕淡淡的長影,攜著刺目的十字光流,如一道劃破夜空的璀璨流星,瞬間躍過近百米的距離急速向我襲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2 09:54 PM

第十一集 第二章

  
  「流星十字斬!」

  那道閃亮的十字架瞬間劈至我的眼前,快得彷彿完全不受時空的束縛,圖非雅格的身影剛一消失,這十字架便已在眼前出現,並沿著一個無法捉摸的奇異軌跡顫動著朝我胸口劈來。

  我已來不及細想該如何去應對,匆忙間只能抬手出劍,朝那正不住晃動的光十字正中心狠狠刺去。

  「叮」的一聲脆響,迴盪在遠處起伏的山丘之中。

  我竭力壓下胸中不住翻騰的氣血,止住踉蹌的退勢,深吸口氣後,忍不住叫了聲:「好!」

  此時,圖非雅格也踉蹌著停了下來,待喘息聲稍稍平復後,低下頭注視著手中的雙刀,喃喃道:「好快的劍……」

  「雅格!沒事吧?!」燮野明在遠處大聲問道:「你該不會也像墨烈這個白癡一樣失手了吧,哈哈哈……」

  圖非雅格沒有理會燮野明的嘲笑,嘴角彎起一個淡淡的弧形,雙眼中厲芒一閃,冷冷問我道:「小子,你看得見我十字斬的軌跡麼?」

  我微微一愣,完全沒想到他此刻居然會問出這種問題來,當下點點頭:「廢話,那麼亮,誰看不見啊!」

  「哼,一般人最多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白光,哪裡能分得清它是個什麼形狀。小子,你師父真是羅特?!」

  我搖頭道:「對不起,你猜錯了……」不過,他是我師兄,呵呵。

  圖非雅格再次詫異地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突然苦笑道:「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來,你師父肯定也是個非同凡響的人物。可惜我此刻師命在身,不然我們倒是能交個朋友。」

  還未等我答話,他卻又接著說道:「你不是我們的對手,就算你能僥倖打敗我,也打不過我身後那兩個人。我看你還是趕快告訴我那只龍在什麼地方吧,不要拿自己的性命亂開玩笑。如果到時候赫迪亞責怪你的話,你就跟他說,我們是雷迪的徒弟,相信他也不會苛責於你。」

  我再次搖了搖頭道:「其實一開始,我的確是為了校長才來的,不過現在不是了。就算我打不過你們,也不可能把那只龍交給你們。」

  「哦?那你現在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那只龍。」

  圖非雅格一呆,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蔑地搖頭看著我道:「難道你也想得到那只龍麼?」

  我不禁愣了一下。說實話,這個問題我倒是從來沒考慮過,如今想來,卻也令人怦然心動。不過,一想到那只龍的種種可憐可愛之處,我又趕緊搖了搖頭,晃掉這個非常誘惑我的想法。

  「啊……我想就算我願意,它也不會願意的吧……再說了,如果把它換成是你,你願意被人平白無故地抓去當奴隸使喚麼?哎,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像我這樣多為它想想,放了它吧,畢竟它並不是什麼食人魔,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壞傢伙啊……」

  圖非雅格彷彿看傻子一般地看著我,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冷哼一聲道:「哼,這也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再說那只龍如果不及時解凍,必死無疑,你就這麼忍心讓它死掉麼?」

  「……」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答他。

  老實回答吧,那不是暴露了巴克和那魯的動向了麼?可是說到撒謊,剛才撒了好幾次都被他看穿,我也不想再浪費我那可憐的腦細胞了。

  圖非雅格無奈地歎了口氣道:「看來我不把你打個半死,你是不會說實話的了。接招吧,小子!」

  說話間,圖非雅格的身形再次消失在我的眼前。我無奈地苦笑一聲,渾身放鬆,任由體內的寒星真氣控制我週身的行動,在漫天的刀光中如一片落葉般飄來蕩去,只覺得一道道凌厲的強風刮過我的身體,卻連我的衣角也沒削下一片來。

  慢慢轉了個身,隨手挽了個劍花斜斜刺去,只聽「噹」的一聲脆響,漫天刀光忽地散去,圖非雅格呆呆地站在那裡,左手的刀已經被我擊飛了……

  他回頭看了看身後正遠遠落下的長刀,臉上閃過一絲興奮的笑容,接著叫道:「好小子,再來!」說罷,又是一刀朝我劈來。

  令我驚訝的是,這次他居然沒再使用剛才那種急速的身法,而是身形凝重,氣沉如山,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而他的刀雖然已沒有剛才那般快得讓人看不清去勢,卻變得更加飄忽不定,並散發出陣陣蝕骨的熾熱,不一會兒,刀身便開始微微發紅,如一鉤暗紅的彎月,不停劃出道道奇異的軌跡,無聲無息地向我襲來。

  身處刀影之中的我,竟覺得他每劈出一刀,都似有一道無形的火熱細絲纏在了我的身上,隨著那無形細絲越纏越多,令我漸感窒息的同時,也讓我的身體無法再靠著寒星真氣來隨意躲避。

  眼看著他一刀急速向我面門砍來,我卻無法挪動身體,無奈之下,只得撤去體內的寒星真氣,挺劍格向他的單刀。

  刀劍相擊,隨著「呲」的一聲輕響,我只覺手中一輕,劍頭已被他的長刀斬落。

  驚異之下,我抽身急退,圖非雅格則收刀立在原地,輕笑道:「這刀法還算可以吧!」

  我凝視著劍尖斷處,卻發現那裡並不似被切斷般斷痕齊整,稜角鋒銳,而似熔化了一般顯得圓鈍平滑,忍不住讚道:「好刀法。奇怪,怎麼我的劍都被熔斷了,你的刀卻是完好無損呢?」

  「呵呵,這兩把刀就是專為這種刀法而制,看似金屬,卻不是金屬,是用一種極小的蝶龍身上的鱗片鍛造而成,能耐住極高的高溫……」

  「……」記得蝶葉蘭的劍好像也是拿什麼龍的眼淚做出來的,怎麼這幫人的兵器都是用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做的啊!唉,那種叫做蝶龍的小傢伙們恐怕是很倒霉了……

  「……而這套刀法則是專門為了克制你這種詭異的身法而創造的。不是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用出真功夫來的話,下一次我就會真的砍死你了。」

  我摸著劍尖斷痕笑道:「多謝提醒。」說罷,我深吸口氣,體內原本緩緩流動的真氣立刻澎湃激盪起來。

  「哦?你頭髮也會變顏色啊!呵呵,看來剛才那個戴面具的小子就是你了,怪不得能一掌震傷奇佳麗,還打傷了她心愛的龍,果然有兩下子啊!」圖非雅格撫刀輕笑道。

  看著他的手若無其事地摸在那暗紅色的刀身上,我不禁再次苦笑起來:「看來今天晚上我除了逃命,真的是別無選擇了。不然若是讓你這把刀砍到身上,什麼護體真氣都是白扯啊!」

  剛一說完,我手中的劍已經揮出無數道冰寒的劍氣,同時還夾雜著兩道冷月無聲向圖非雅格席捲而去。

  哼,就算你身法再快,也不可能躲得過我的雪羽降塵吧!

  卻見圖非雅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身子突然模糊了一下,接著又清晰起來,而那無數道劍氣竟似透過了他的身體一般,盡數擊在了他身後的空處,似乎沒有傷到他一分一毫。

  就在我正為根本沒打中他而感到萬分驚詫之時,卻見圖非雅格彎腰咳嗽了起來,嘴角滲出一縷血絲。呵呵,我就說嘛,沒可能打不中啊!

  「咳咳……好、好快的劍啊……」說著,他直起身來,深吸了口氣:「可惜,這種程度的劍招還殺不了我。」

  我默默點了點頭。飛羽流星倒是能打倒你,可惜還有兩個人在你後面虎視眈眈,我要是貿然露了全部家底,過會兒逃命的時候恐怕就很難躲過你們的攻擊了。

  唉,師父那個老混蛋也真是夠吝嗇的,從來沒教過我什麼必殺招數,搞得我還要從校長那裡學來冷月無聲當作防身之技。

  眼看著圖非雅格又是一刀朝我劈來,我這次學乖了,劍中凝滿冰勁後才迎上他的刀勢,卻也不敢和他的刀鋒正面相擊,只是斜劍一引,破火式瞬間便將他的刀勢卸向一旁。

  還未等他收刀再次劈出,我劍尖連抖,一口氣劃出了十餘道冷月無聲向近在咫尺的他猛然襲去。

  圖非雅格驚呼一聲,聲音還未發出,整個人已經躍到了半空,饒是他應變急速,小腿處卻依然中了一劍。

  還沒等我再次出劍追擊,他卻在半空中突然大喝一聲,隨著身體的落勢雙手持刀猛的朝我面門直劈了下來。

  這一刀來的好快,竟比剛才的流星十字斬還要快上幾分,刀鋒未至,刀上捲起的狂風已經壓得我雙目酸痛,無法呼吸。

  我在急速扭身閃避的同時,揮劍再次一引一帶,靠著劍上層疊如浪的柔勁吃力地卸開了他這狂猛的一刀,誰知劍卻被他刀上激盪的熾熱真氣給震了開去。

  踉蹌向一旁退開的同時,我左手飛起一拳擊向他那因用力過猛而無法扭身閃開的腰眼,卻在半空中無故一頓,幾道白光從拳頭前端一晃而過,原來是墨烈射出的流冰音速箭救了他。

  「雅格,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們三個一起收拾了他,盡快找到那條龍好回去向師父覆命。」墨烈的聲音從身後冷冷傳來。

  我驚訝地扭過頭去,卻見墨烈和燮野明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我身旁十米遠處,將我圍在了中心。

  圖非雅格轉過身來,低頭察看了一下腿上的傷勢,衝我笑道:「小子,你現在想跑都沒得跑了,不想死的話,就快點說出那只龍的下落來吧!」

  燮野明搖著頭說:「雅格,你明知道自己打不過,還硬往上衝個什麼勁兒啊!不是我想打擊你,這小子一直到剛才都沒用真功夫跟你打,不然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兒麼?對吧,墨烈?」

  墨烈沒有理他,只是掃了我兩眼,突然問道:「你的武器呢?赫氏不會窮到連把劍都買不起吧!」

  我一愣,接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啊,我忘了帶……」

  「哦……」他點點頭,伸手抽出自己的佩劍,扔給我道:「把那把劍扔了吧,用我這把。」

  我莫名其妙地接過劍,將手中的斷劍棄在一旁,完全沒搞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

  卻聽他淡淡地說道:「剛才我偷襲過你,現在算是扯平了。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麼?」

  「遺言?」我納悶地看著他。

  燮野明笑道:「他是怕過會兒不小心收不住手殺了你,才讓你先說出遺言來的。」

  我晃了晃手裡的劍,哭笑不得地說:「省省吧,如果我真被你們給殺了,別忘了把我給埋掉就行了。」

  墨烈衝我點點頭,接著便向後退了開去。

  「羽,你瘋了?!還不逃啊!他們三個聯手,你肯定不是對手啊!!」我的耳畔再次響起了巴克那充滿焦急的聲音:「那個拿刀的也就算了,可這兩個都不是一般的高手!難道你真的不想活了麼?」

  廢話,我當然想逃了,可不這樣能引開他們麼?要是三個人不一起來追我,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把龍給送回去啊?!

  「小子,說實話,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不過你實在是不夠明智。」圖非雅格撫刀歎道:「如果我是你的話,剛才暈倒後就絕對不會再爬起來……」

  我的風格一向是趁人不備突然偷襲,他話音未落,我已經一劍猛刺了過去。想要從這三人的包圍中逃出去,除了在圖非雅格身上尋找缺口外,其他兩人恐怕都沒那麼容易讓我逃脫了……

  可惜我劍還沒來得及刺出,墨烈的音速箭便已如雨般朝我射來。也不見他的手有何動作,那些無聲無息的冰箭便已和我擦身而過。

  趁著我躲開冰箭的當兒,圖非雅格揮刀便殺了過來,暗紅的刀身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直擊我因躲箭而空門大露的胸口。

  一旦被人圍攻,我體內的寒星真氣就能比平時更加發揮奇效。雖然那些音速箭快得讓人無法相信,但是我的身體卻能在寒星真氣的指引下提前做出反應。

  隨意地向後退了一步,我一個側身朝地上倒了下去,正好從兩陣箭雨的間隙中穿過,而手中的劍卻斜指向圖非雅格猛衝上來的小腹,如果他不立刻收招後退的話,恐怕這一劍就會讓他開膛破肚。

  就在我的劍尖眼看要刺入圖非雅格的小腹之時,他卻突然消失在我的眼前。

  緊接著,一片暗紅的刀光從左側向我全身罩來,而此刻我體內的寒星真氣竟然一動不動,似是要眼睜睜地看著我淹沒在這暗紅的刀光之中。

  卻聽「啪啪啪」一陣急促的脆響,接著一片冰霧在我眼前瀰漫開來,圖非雅格則悶哼一聲,踉蹌著朝後退去,卻是他的刀被墨烈朝我射來的音速箭給震了開去。

  在旁邊的燮野明「咦」了一聲,接著笑道:「看來我要是不出手的話,你們兩個人恐怕是拿他沒辦法了……」

  圖非雅格咳嗽了幾聲,搖頭道:「這小子身法古怪,人越多,他反而越厲害。你要是再攙和進來,我們三個人說不定今天就要被埋在這裡了。」

  燮野明抽出劍道:「雅格,呵呵,這可不一定哦!我這一招從來沒在師父外的任何人面前使過,今天就讓你和墨烈兩個白癡開開眼界。不過要是師父問起來,你們可別給我說出去啊……」

  「……難道你是說你給師父捶背的功夫麼?」圖非雅格瞪著他道。

  燮野明回瞪了他一眼,揮劍在空中輕輕劃了個「S」形,緊接著那個「S」形的軌跡突然亮了起來,在夜空中如無數顆夜明珠串成的項鏈一般閃閃發光。

  圖非雅格「咦」了一聲,退了開去,似乎想看明白這一招到底有什麼名堂,就連墨烈也停止了攻擊,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道發亮的劍軌。

  我定睛看去,只見那「S」形的軌跡上竟佈滿了無數正不住急速轉動著的細微的三稜冰錐。而每一個冰錐中,都透射出一點淡淡的白光,似乎有一點微小的白色火苗正在其中靜靜地燃燒著……

  「混亂乾坤,神運魔劍!」燮野明突然大喝一聲,持劍沿著那道軌跡反向猛的一揮,那道明亮的劍軌頃刻間便化作一片不住閃亮的白霧,急速向四周擴散開去。

  那白霧擴散得極快,並逐漸由濃轉淡,瞬間便將我們身周方圓六十米的空間盡數籠罩,接著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搞定了,哈哈哈!」燮野明收劍回鞘,衝著圖非雅格得意地笑道:「怎麼樣?這招酷吧,我當年可是學了三個月才學會的啊!」

  圖非雅格捂著頭,痛苦地呻吟起來:「天哪,師父怎麼會讓這麼個白癡來當我們的老大呢?難道他是嫌我們還不夠自卑麼?」

  燮野明生氣道:「喂!師父當然是看我天資極高、一表人材、風流倜儻,才會收我做徒弟的啊!哼,不懂就不要胡說,你看人家小墨就比你懂得欣賞!」

  神運魔劍??這名字好熟啊,似乎是在哪裡聽說過。雖然看起來很炫,可是好像對我沒什麼效果啊……

  我狐疑地皺起眉問道:「你這招真的是神運魔劍麼?」

  「當然了,如假包換!」燮野明抬起下巴對著我道:「你還是趕快束手就擒吧,不要再浪費我們的時間了。我還想早點回船上去吃宵夜呢!」

  我冷笑一聲,不再說話,回手朝遠處的墨烈甩出數道冷月無聲,接著便向圖非雅格猛撲了過去。

  對啊,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我要趕緊逃離這裡,把這三個白癡引開。說不定現在回到宿舍,我也能吃到宵夜呢……嗯,讓巴克掏錢,記校長的帳。

  在半空中,我凝勁於臂,抖動長劍晃出無數道看似凌亂而緩慢的劍氣去封堵圖非雅格的退路,然後猛的一沉真氣,身體隨之一頓,接著便猛的斜射向持刀而立的圖非雅格。

  嘿嘿,這小子此時若是讓開,必然會撞上我剛才所發的劍氣;如果他不讓開,我這一劍也會將他擊得飛退,無力反攻。

  而此刻身後的墨烈也被我的冷月無聲弄得無暇分身,又怕再次誤傷了圖非雅格而不敢隨便攻擊,到時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溜之大吉了!哈哈……

  突然眼前一道強光閃過,晃得我霎時目不視物,竟然是圖非雅格剛才那把已經被我打飛的刀正好將月光反射到了我的眼睛上。

  我心頭一亂,慌忙間拚命凝氣下墜,硬生生將自己急速斜衝的勢子給收住了。

  還未等我落到地上,一道狂猛的刀風便夾帶著蝕骨的熾熱迎面擊來,我連忙挺劍急刺,卻因為剛才用力過猛,體內真氣不繼,劍刺到一半突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

  「堂」的一聲巨響從劍上傳來,我悶哼一聲,被劍上傳來的那股巨力震得跌跌撞撞地向後退去。

  此刻,眼睛才從剛才的刺激中恢復了過來,剛想站穩身形再次反攻,誰知正不住後退的左腳突然絆上一塊石頭,我忍不住驚叫一聲,身體隨之失去平衡向後倒去。

  接連的意外讓我心中更亂,猛一擰腰,正要轉過身來不讓自己摔倒在地,寒星真氣卻在此時突然一滯,數道白光立時從我鼻尖劃過,讓我就這麼側著身子直挺挺的朝地上摔了下去。

  當然,如果我就這麼摔倒在地,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平時和別人打架的時候就喜歡突然往地上一躺,來躲過某些小人的突然襲擊。可是就在我的臉即將與大地親密接觸的瞬間,我卻驚恐的發現,一泡臭氣熏天的龍糞正懶洋洋地躺在我的臉蛋的正下方!!

  猛一扭頭,我奮力躲過了那泡龍糞的熱吻,還沒來得及慶幸歡呼呢,後腦勺卻「砰」的一聲撞在了一塊石頭上,只聽腦中「嗡」的一響,眼前立時金星亂冒,而那塊石頭也被我的護身真氣撞了個粉碎。

  媽的!是誰在這裡隨地大小便啊!!大便完了,還要找塊石頭來立碑留念麼?!

  就在我正準備將這泡龍糞的主人的祖宗十八代給翻來覆去地罵個遍,圖非雅格的刀已經殺到了我的眼前!

  此時我急怒攻心,想也不想便一劍朝圖非雅格的心口刺去,大有一往無前、與敵同亡的英勇氣勢。

  圖非雅格完全沒想到我竟不顧他的刀勢而用出這種同歸於盡的招數,嚇得臉都綠了,匆忙間收刀扭身,躲開我的劍勢遠遠逃了開去。

  我這才鬆了口氣,背後冷汗涔涔,剛想躍起身來,卻被腰間一股力道又給拽倒在地,我伸手一摸,竟是衣角被一根細長的冰箭給釘在了一塊石頭上。

  此時,體內寒星真氣突然一陣急竄,帶著我想向左側滾倒躲開墨烈的冰箭,可我的衣角被釘在石上,哪裡還來得及躲?!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大喝一聲,體內真氣如狂濤巨浪般朝胸口洶湧上來,接著只見眼前紅光一閃,隨著幾聲細碎的輕響,一片冰霧在我身側瀰漫開來。

  呼……飛羽流星,你出來的可真是時候啊!

  「咦?這是什麼功夫啊?」燮野明好奇地看著在我身旁不住飛舞著的飛羽流星:「好像很好玩……」

  圖非雅格皺眉道:「這東西好像是自動防禦的。嘿!墨烈,你再射幾箭試一試!」

  墨烈一抬手,我身前的飛羽流星猛的在空中顫了一下,瞬間幻化出一個奇異的光環,接著便又是幾團晶瑩細碎的冰粉在我眼前四散開來。

  唉,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逼得我使出了飛羽流星。剛才不知怎麼搞的,運氣竟一下子變得那麼差,要不是還有這招絕活,我怕是已經死在墨烈的箭下了。

  等等,這些該不會是那個燮野明的什麼神運魔劍搞的鬼吧……

  一想到這裡,我腦海裡登時響起師父曾經跟我說過的一段話。

  ※※※

  「……羽,這天底下的武功魔法,可以說是無奇不有,有的是直接攻擊的、有的是專門防禦的,也有的是屬於輔助系。這種輔助系魔法雖然不能對敵人造成直接的傷害,但是卻能極大的削弱敵人的實力,並且只有精通高段魔法的人才能運用自如。」

  「哦?輔助系?怎麼個輔助法啊?」

  「呵呵,比如讓敵人產生幻覺,看到種種恐怖的景象、聽到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又或者讓敵人突然感覺到溫度和光線的急劇變化,令敵人失明,並且因為極度的寒冷而無法攻擊。這些都還屬於比較一般的輔助系,類似於催眠的效果,如果你心志堅定,就不會被其影響。而特殊的輔助系,能夠奪去敵人的運氣,讓敵人失盡天時地利,內心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奪去敵人的運氣?天哪,這東西也能奪去麼?」

  「呵呵,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風水?」

  「啊,風水啊,當然知道了,不就是風和水嘛……」

  「……笨蛋,風水是風水,不是什麼風和水!風水是指周圍的地理環境、屋內擺設等等所帶給人的運勢。古人中就有精通風水的大師,能夠利用改變風水來改變一個人的運勢。而那種奪去敵人運氣的輔助系魔法,就和這個道理差不多。要知道,在戰場上,除了實力外,運氣也是制勝的一個重要因素。當你和敵人生死相對之時,可能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會讓你喪命。而如果你失去了所有的運氣,那你很可能會因為一塊小石頭而摔倒在地,或者無緣無故被突然飛來的隕石擊倒在地。我還聽說有人曾經在中了這招後,揮劍的時候竟然一不小心將自己的小弟弟給削了下來……」

  「哇!天哪,他到底是怎麼揮劍的?師父,風水真的能改變人的運勢麼?那師父你趕快改改我們的風水吧,我已經三天沒吃到肉了……」

  「想吃肉?別做夢了,那個呆子已經把我們整個冬天的肉都給吃光了,你要吃就去吃他吧……」

  ※※※

  想不到這世界上竟然真有師父所說的這種招式啊,怪不得剛才我那麼倒霉,接二連三地碰到意外。這個燮野明看起來好像傻乎乎的跟個白癡一樣,沒想到還真是個身懷絕技的高手啊……

  算了,反正我也沒想要和他們決出個生死來,還是趕快逃吧,不然再拖下去恐怕真會被隕石砸到。不過被隕石砸到還不是最慘的,萬一不小心切下了自己的小弟弟,那可就是一輩子的痛苦了……

  想到這裡,我哪裡還敢戀戰,伸手拔出那根釘在石頭上的冰箭,仗著飛羽流星護身,完全忽略身後墨烈音速箭的干擾,揮劍便朝圖非雅格殺去。

  此刻我全力出手,務求一擊必中,自是和剛才有所保留時判若兩人。手中的長劍反射著清冷的月光,寒冽狂嘯的劍氣夾帶著無數晶瑩飄飛的雪花,眨眼間便已刺到圖非雅格的胸口。

  圖非雅格大吼一聲,凝刀胸前,因為用力過猛而使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似是想全力擋下我這慘烈的一劍,不給我任何逃跑的機會。

  隨著「堂」的一聲巨響,我身形為之一頓,再看圖非雅格,卻已被我劍上凝聚的十幾道真氣給轟得飛出了十幾米,好不容易站穩身形,卻又悶哼一聲,踉蹌著朝後退去。

  哼,此刻不走,更待何時!我一聲清嘯,足間猛一點地,剛剛躍起,卻突覺身後一道強勁無比的劍氣呼嘯著朝背心猛然襲來。

  回手一劍想要攔截劍氣,誰知竟一劍揮了個空。扭頭一看,只見一把銀光閃閃的長劍在我身後凌空滴溜溜轉了個圈,彷彿活了似的突然化作無數道寒光,朝我劈頭蓋臉地砍了過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飛羽流星便已經迎了上去,一時間「砰砰」的氣勁爆響聲不絕於耳,突然一道寒光突破飛羽流星織出的光網,急射向我的胸口,我倉促間橫劍格擋,就在那點寒光擊在劍上時,我渾身劇顫,胸口似被萬斤鐵錘狠狠砸中一般,情不自禁地悶哼了一聲,身體如一捆稻草般被砸得飛了出去。

  夜晚的涼風讓我瞬間恢復了清醒,隨著一口鮮血激射而出,胸口的悶痛感立時減輕了不少。我在空中喘了口氣,在身體還未落地之前,伸劍在地上一點,藉著劍身的彈力,猛一提氣,如箭一般射向遠處幽暗的樹林……

  ※※※

  「哇!終於搞定了!」雪城月歡呼著合上記錄本,左手持筆瞄準了放在書桌上的龍牙筆筒,右手曲指輕輕一彈,就看那枝晶瑩的水晶筆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跟頭後,「啪」的一聲準確無誤地掉入筆筒之中。

  「耶!中了!!」

  她順手捲起一本書,像拿麥克風一樣遞向鏡子中的自己,咳嗽兩聲後故作嚴肅地問:「雪城月小姐,我是《世界射擊集錦》雜誌的記者,請問您在第一千二百四十五次連續命中後,有什麼感想麼?」

  接著,雪城月又將「麥克風」對準了自己,故作矜持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道:「呵呵,我很高興,很高興能夠打破我自己保持的世界紀錄。在這裡,我要感謝一切曾經支持過我的人,還有我爸爸、我去世的媽媽、我哥哥,以及那個總是喜歡多管閒事的爺爺……」

  「雪城月小姐,您就沒有什麼想對世界上所有愛好射擊運動的朋友們說的麼?」

  「啊……這個嘛……其實,只要堅持不懈的努力,成功遲早會來到你的身旁……」

  「謝謝。對了,有位叫阿羽的朋友來信說,想瞭解一下您的家庭狀況。請問您能跟我們說說麼?」

  「啊……我爸爸是雜貨鋪的老闆,我媽媽已經去世了,我哥哥是屠宰場的屠夫,而我爺爺則是守門的門衛。我們家雖然窮,可是大家每天都能在一起吃豐盛的晚餐。對了,我哥哥最近還找了個女朋友哦!嗯,據說是某個拉麵館老闆的女兒,呵呵,所以我家以後可能會更熱鬧了……」

  「這位朋友還想問問關於您自身的情況,比如說,您現在有男朋友了麼?」

  「啊……他問這個幹什麼啊,討厭……人家……人家還沒有啦……」

  「那請問您會拒絕男孩子的追求麼?比如說這位叫阿羽的朋友。」

  「啊……這、這個嘛……人家還只是個學生啊……不過……如果……」雪城月滿臉通紅地結巴道:「如果……他真的……」

  「砰砰」的敲門聲突然響起,只聽龍吟瑤在門外喊道:「阿月?阿月?!你在麼?!」

  雪城月沮喪地扔下手裡的「麥克風」,噘著嘴哼哼道:「不在啦!真是的,好不容易才到關鍵地方……」

  「喂!快開門了!!」龍吟瑤在門外威脅道:「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如果再不開門,我就讓這個門再也開不開!一……二……」

  門立刻就被打開了,雪城月瞪著門外的龍吟瑤道:「雪城月已經睡覺了,有什麼事情請明天再說……」

  龍吟瑤一把抓住雪城月的手就把她給拖了出來,看了看手錶道:「才十一點啊,明天又不用早起,你這麼早睡幹什麼啊!走,陪我喝酒去。」

  「喂!阿瑤,你喝酒怎麼總是要拉著我啊?我還是個學生……啊!

  對了,我還要去洗澡……」

  「咦?你不是一回來就洗過澡了麼?幹麼還要洗啊?」

  「……」

  「別磨蹭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嗯?大家?他們幾個……都在麼?」雪城月停止了掙扎,好奇地問。

  「廢話!就差你一個了!」

  「哦……阿瑤,你先下去吧,我……我立刻下去。」雪城月說完,掙開龍吟瑤的手就跑回了屋裡。

  「喂!你可快點啊!我們在三號廳的十二號包廂,要是五分鐘之內不給我下來,小心我讓你晚上做噩夢哦!」龍吟瑤探頭看了看正在屋內對著鏡子梳頭的雪城月,捂著嘴嘻嘻一笑,轉身朝樓下走去。

  ※※※

  「巴克,你說冷羽他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啊!他這樣實在是太冒險了吧……」那魯收了結界,一邊和巴克將龍抬起來,一邊擔心地問道。

  「唉……不這樣的話,也沒有其他辦法了。不過校長說,冷羽的實力至少在紫徽以上,我想如果只是逃跑的話,他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可是……那個燮野明……」

  「那魯,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雖然我對其他三個人瞭解的不是很多,不過卻曾經詳細調查過燮野明這個人。這個人平時看起來好像很混,其實自視極高,從來不肯輕易出手。我想只要他不發怒,冷羽就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吧!而且他自出道以來,只殺過幾個窮凶極惡的人渣罷了,並不是什麼嗜血之人,就算他抓住了冷羽,可能也不會太過於為難他……」

  「唉,也只能希望如此了。都怪我太過於大意,竟沒有發覺被人跟蹤。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冷羽他也……」

  「那魯,那個奇佳麗是特爾迪卡的徒弟,雖然武功不高,可是魔法等級已是銀徽級別,你也就別再自責了。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把龍送回去,通知校長盡快派人來接應我們,然後立刻回來營救冷羽。唉,希望冷羽他能挺到我們趕回來啊……」巴克說著,回頭看著那三人遠去的方向,無奈地歎了口氣。

  ※※※

  「小姐,這就是第十二號包廂,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麼?」男侍者彬彬有禮地帶著雪城月來到包廂門外,一邊慇勤地幫她開門,一邊低頭偷偷看著她短裙下那兩條迷人的修長玉腿。

  雪城月點點頭道:「謝謝你。」又拿出一張五銀魯克的鈔票遞給他,問道:「你們這裡可以通宵麼?不會半夜的時候有教授來查吧?!」

  那個男侍者心花怒放地接過小費,忙不迭地點頭道:「我們這裡可以通宵啊,您放心,如果有人來查,我們會立刻通知您的。」

  「哦?那可真是太謝謝了……」雪城月沖男侍者嫣然一笑,扭頭走進了門去。

  男侍者呆呆地看著雪城月消失在門後,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彈了一下手裡的鈔票,喃喃道:「哇!難道她就是……雪城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2 09:55 PM

第十一集 第三章
  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我一腳點在一根細軟的樹枝上,接著又高高躍起,向深黑的樹林深處投了過去。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剛才擊傷我的那一招,應該是師父曾經跟我提及過的御劍術……

  ※※※

  所謂的御劍術,就是指當劍脫手後,還能憑借劍上附著的真氣來遙控劍進行攻擊的招術。其實御劍術的原理,就和飛羽流星的原理一樣,能夠在主人的意念控制下,遠距離攻擊敵人。

  不同的是,飛羽流星的靈活性雖遠勝御劍術,可是攻擊的招數卻很簡單,除了靠自身直接擊中敵人外,基本上就沒有別的什麼招數了。

  而御劍術的攻擊方式就非常多了,不但可以靠著劍本身的鋒銳來傷害敵人,更能隔空發出劍氣,讓敵人防不勝防。

  「哦?那照這麼說的話,飛羽流星就比不上御劍術了?」我一邊狼吞虎嚥地吃著晚餐,一邊口齒不清地問著師父。

  「呵呵,孰高孰低,並不能單以招數而定。御劍術有一個最大的缺陷,你能猜到麼?」

  那個時候我正努力地和阿呆搶著盤裡最後幾塊烤肉,哪裡有工夫去思考什麼御劍術的缺陷。

  不過,我還是刻意裝出努力思考的樣子,一邊故作困惑地抬頭看著天花板,一邊用筷子精準無比地把阿呆剛剛夾起的烤肉給一一擊落。

  「師父,我又沒見過御劍術,而且也沒用過飛羽流星,怎麼可能猜得到啊……」

  說話間,我又搶過一塊肥大的烤肉,故作愁眉不展向師父請教的同時,心裡卻樂得差點開了花。哈哈哈,阿呆,你始終不是我的對手啊!

  「唉,你想啊,御劍術顧名思義,肯定是要有劍才能御,而一般敵人手裡最多也就只有一把劍啊……」

  「哦?」師父的話立刻啟發了我,我當即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阿呆的筷子,將盤裡最後兩塊烤肉輕鬆地夾到了自己碗裡。

  「臭小子,你作弊!!」阿呆痛心疾首地控訴著我。

  「呵呵,孺子可教。羽,你這下該明白了吧!」

  ……

  ※※※

  胸口一陣氣血翻湧,腿一軟,我差點從樹上掉了下去。

  好不容易扶助樹幹,我停下來喘了口氣。聽著背後不時傳來的破空之聲,看來那三人依然沒有放過我的意思,還在不停地追趕著。

  唉,好端端地想起來什麼烤肉,害得我肚子裡一陣「咕嚕嚕」狂叫,似乎是在控訴我虐待它的罪行。拜託,我幾個小時前才剛剛餵飽你,你不要現在就給我造反好不好??

  想不到燮野明的御劍術竟然如此厲害,不過當時如果不是我剛剛全力出手完,來不及回氣抵禦的話,也不至於被他打到吐血的地步吧……

  唉,輸了就是輸了,還找個什麼借口?看來他們三人若真要聯手,今晚我必死無疑。

  我抬頭看了眼星光稀疏的夜空,不禁暗暗後悔剛才太過於逞強了。可惜現在事已至此,再怎麼後悔也都於事無補了。

  我怕死麼?

  我真的怕死麼?

  又狂奔了將近一刻鐘之後,我發現我的腦袋裡除了這兩句外,就再也沒有別的想法了。

  ※※※

  「阿冰,你怕死麼?」

  ……

  已經記不得是多久以前了,我只記得當我問她的時候,阿冰正在專心地寫著作業。

  那是一個初冬的夜晚,屋內昏黃的燈光將我和阿冰模糊的身影投射在破舊書桌旁佈滿裂縫的地板和泛黃的牆壁上,除了筆尖在紙上劃出的「沙沙」聲外,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得沒有了一點兒聲音。

  窗外深黑寒冷的夜色,將屋內這盞孤燈襯托得更加溫暖明亮,被身影籠罩在昏暗之中的雙層床靜靜地立在牆邊,厚軟的床鋪幽幽地散發著昨晚我們殘留下來的體溫……

  我的思緒一下子就被眼前這片寧靜昏黃的溫暖扯到了很遠很遠的過去,想起了小時候也是在這同樣溫暖的燈光下,聽師父給我講述著一個又一個英雄的故事。

  那些故事中的英雄們,在經歷過一連串可怕的磨難後,有的死掉了,也有的活了下來,他們有的是為了挽救一個無辜的生命,也有的,是為了一個美麗的夢想。

  記得我曾經問過師父:「難道……他們都不怕死麼?」

  結果師父反問我:「他們為什麼要怕死?」

  於是我就迷茫了。是啊,人為什麼要怕死?就算能活個上百年,甚至上千年、上萬年,不是一樣會死麼?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呢?可是……可是……為什麼我卻如此地怕死?

  看著眼前的阿冰,正低頭專注地演算著作業上的試題,似乎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已經走神的我,我不禁笑了起來。

  「阿冰,你怕死麼?」

  阿冰的筆尖顫了一下,接著便驚呼一聲,連忙找來吸水紙將濺落在作業本上的墨汁吸去,然後好奇地抬頭看了我一眼,笑著問:「你怎麼突然想到這上面來了?是人都會怕死的啊,我也不例外呢!」

  「那你為什麼怕死?」

  阿冰合上作業本,歪著頭想了想後,又搖著頭說:「不清楚。是啊,我為什麼會怕死呢?嗯……大概是不忍心讓我爸爸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這世上吧!」

  「就為了這個?」

  「呵呵,羽,你這是怎麼了?」阿冰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麼老是喜歡胡思亂想的。」

  「啊……只是隨便問問罷了。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人們都甘願這樣平淡的活著,卻懼怕死亡呢?像我們這樣,整天打工上學,畢業後上班,等老了再領退休金,直到死去,這樣的一生又有什麼意思呢?可是說是這麼說,但是若真的讓我選擇死亡還是這種平淡的生活,我倒是會選擇後者……」

  阿冰睜大了雙眼看著我,好半天後才若有所思地伸手點著腮說:「是啊,被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如果真要這麼過一輩子的話,也許會很沒意思呢……可是……」

  阿冰又瞄了我一眼,接著便低下頭去,不知為何雪白的臉上突然湧起一層淡淡的紅暈:「可是我卻比較喜歡這種平淡的生活啊!平常的時候,可以和羽你一起上課;打工的時候,還會遇到很多有趣的人和事,老闆又是那麼和藹可親,彷彿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他親戚似的……無聊的時候,可以對著天空發呆,可以和你們聊天、開玩笑;下雨的時候,可以打著傘在街頭自在地散步,感受那種淅瀝的悠閒;累了的時候,可以倒上一杯水,坐在屋子裡看著窗外繽紛的世界,慢慢品味。難道羽……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麼?」

  「呃?啊……喜歡啊……」天哪,阿冰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有情調了呢?

  「那不就得了!」阿冰笑嘻嘻地再次打開了作業本:「既然喜歡這種生活,那我們當然怕死了。因為如果死了,就再也享受不到這種平淡的生活所帶給我們的樂趣了啊……」

  ※※※

  從漆黑的樹林中鑽了出來,我聆聽著身後的樹林中不時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心中剛剛的那種恐慌已經不知在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溜下一個小山坡,我又朝著另一片樹林飛快地衝去,不經意間卻意外地發現……我在微笑?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我的心裡充滿了一片寧靜的溫馨,就好像……就好像小時候,趴在師父那寬厚的背上,和他一起看著初夏清晨的朝陽;就好像每次打工完後,和阿冰走過黃昏的街頭,一起抬頭看著暮秋天邊的落日……

  正是這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奇異感覺,讓我的心不知不覺間平靜了下來,也讓我情不自禁便發自內心地微笑起來。

  是啊,我不想死,世界如此美妙,我為什麼要死?

  我捨不得這種溫馨的感覺,我也捨不得這種看似平平淡淡,卻每天都能帶給我無限驚奇的生活。

  我喜歡每天早上起來,一邊啃著雪白滾燙的饅頭,呼吸著清新涼爽的空氣,一邊和阿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匆忙地趕往教室;喜歡打工的時候,一邊辛勤地穿梭在廚房和餐廳之間,一邊還不時和擦肩而過的阿冰互相調侃說笑;喜歡在學校的林蔭道上,一邊看著遠處晴空下雄偉壯麗的教學樓,一邊拍著剛吃飽的肚子和阿冰一起走向我們那破舊不堪的宿舍樓;喜歡每天晚上熄燈後,舒服地躺在溫暖的被窩裡,一邊舒展四肢享受著那份慵懶的自在,一邊和躺在上鋪的阿冰共同嚮往著美好的明天……

  呵呵,看來我真的,真的很怕死呢!

  ※※※

  剛剛鑽入樹林之中,我只覺腳下一滑,連忙停了下來。蹲下身來伸手在地上一摸,卻發覺觸手處一片泥濘,似乎不久前這裡才下過一場瓢潑大雨。

  我想起巴克和那魯兩人跟我說過的那片會尖叫的樹林,不禁好奇地抬起頭來打量著這片樹林。只見每一棵樹的樹幹都光滑無比,讓人無法攀援,而茂盛的樹冠則幾乎全在十數米以上,稠密的枝杈橫斜交錯,密密麻麻地結滿了無數如拳頭般大小的果實,卻不見一片樹葉。

  我不敢再像剛才那般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樹林之中,功運雙目,避開每一根露出地表的粗大樹根。卻聽身後三人已經衝出了剛才那片樹林,正停在山坡上互相猜測著我逃跑的方向。

  這片樹林並不大,雖然綿延整個山丘,可總共也就只有一百來米長,而樹林後則是一片茂密的灌木叢。

  我步出樹林後,便靜靜地伏身在灌木叢中,等待著他們三個人貿然衝進這片會尖叫的奇怪樹林。只要他們稍一觸碰樹幹或者樹根,可能就會引起整片樹林的連鎖反應,到時候他們一定驚慌無比。

  我緊了緊手中的劍,深吸了口氣,心中暗暗下了決定--過會兒不管是誰,只要是第一個衝出樹林的,我都會在瞬間全力進行狙擊。只要能除掉一個,那麼我逃脫的希望也就更大了。

  ※※※

  從剛一進門,雪城月便被豪華的包廂內那異常熱烈的氣氛給嚇了一跳。

  阿加力等人正環坐在高檔的黑皮沙發上舉杯互飲,笑聲不斷,就連麗池源也夾在其中,左右攀談,聊得不亦樂乎,而龍吟瑤則坐在一個單人沙發上正獨斟獨飲,看著眾人笑而不語。

  可環視一周之後,雪城月那顆原本因為些許期待和興奮而不住跳動的心卻漸漸沉了下來,趁著眾人舉杯敬酒的混亂當兒,她偷偷溜到了龍吟瑤的身旁。

  「阿瑤,你不是說人都在麼?」

  龍吟瑤看來已經喝了不少酒,雙頰酡紅、醉眼迷離,瞅了身旁的雪城月一眼後,伸手指著眾人對她笑道:「呵呵,是都在啊……」

  「可是……」雪城月擰著眉頓了頓,苦思該怎麼自然地問出口,才能不被人看穿心事。

  麗絲雅卻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地蹭到了她身旁,口齒不清地舉杯敬道:「嘻嘻,阿月,你怎麼現在才來哦!來來來,罰一杯……」

  「阿雅,你喝了多少啊?」雪城月擔心地扶住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去的麗絲雅,卻見她那光潔圓潤的臉蛋此刻紅撲撲的好像一顆熟透了的紅蘋果,可愛得讓雪城月忍不住想湊上去狠狠咬一口。

  「嗯……一杯、兩杯……大概……也就五六杯吧……」麗絲雅掰著指頭費力地數著。

  「五六杯就能醉成這樣?!」雪城月不信地瞅了瞅麗絲雅座位前的茶幾,差點暈倒在地--茶幾旁邊已經放了三瓶被喝光了的空酒瓶。

  「今天高興嘛……呵呵!」麗絲雅將酒杯舉到雪城月的唇邊:「快喝啊,大家也都喝了不少哦!」

  雪城月立刻醒悟了過來,推開酒杯,皺起眉頭,衝著龍吟瑤責備道:「阿瑤,不會又是你幹的好事吧?」

  「呵呵,我看大家都不是很高興嘛,就讓他們高興一下啊!阿月,快坐下來嘛,真是的,你老這麼站著看著我,讓我喝酒都喝得不痛快呢!」龍吟瑤伸手將雪城月拉坐在自己沙發的扶手上,摟住雪城月纖細窈窕的腰肢咯咯笑道:「來來來,我們兩個喝一杯!」

  「阿瑤!是我先敬的哦!」麗絲雅不甘心地再次把酒杯遞到了雪城月的眼前。

  「哦,那阿月你先喝了這杯,然後再喝我的……」龍吟瑤說著,小手卻在雪城月滑軟的腰肢上不住撫摸,邊摸還邊裝出一副色瞇瞇的樣子:「嘻嘻,我現在要是個男生,那該多好啊!」

  雪城月哭笑不得地接過酒杯,佯裝著喝了一口,接著便將剩餘的酒偷偷倒在了身後的地毯上。

  麗絲雅絲毫沒有看穿雪城月的小動作,心滿意足地「咯咯」笑了起來,又搖搖晃晃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阿瑤,怎麼好像,好像少了個人啊……」看到麗絲雅安然無恙地坐到了沙發上,雪城月這才得空按住了龍吟瑤那只不老實的手繼續問她,卻因為心虛而不由自主地結巴了起來。

  「嗯?你先喝了我的,我再告訴你。」龍吟瑤將手裡的杯子又遞給了雪城月。

  雪城月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只得無奈地故伎重施,放下酒杯後,掙開龍吟瑤的手,坐到了一旁的空位上看著她說:「阿瑤,你……你剛才沒去叫冷羽麼?」

  「叫了啊,可是他不在,我也沒辦法啊!」龍吟瑤說完,又倒了杯酒,衝著大家喊道:「來來來,我們再乾一杯!這次最後喝完的要罰做伏地挺身三十下!!」

  「好啊!!」眾人一齊舉杯叫道。

  雪城月呆看著面前空空如也的茶幾,對身旁熱鬧的場面置若罔聞。唉,那個該死的冷羽,這麼晚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啊?

  一位女服務員推開包廂的門,端著一大盤點心和四瓶紅酒放到了雪城月的身前,衝她笑著說:「小姐,請慢用。」

  雪城月頭也不抬,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嗯,謝謝。」

  那位女服務員幫雪城月將所有的酒瓶都打開後,又將屋內的空酒瓶收拾在一起端了出去。

  龍吟瑤見雪城月似是有什麼心事,便湊過頭來悄聲問道:「怎麼了?難得大家湊在一起這麼開心地喝酒,你怎麼愁眉不展的啊?」

  「沒……沒有啊……」雪城月慌忙搖頭否認,垂至腰間的黑亮長髮也跟著不住晃動起來:「只是怕喝多了,明天起不來……」

  「呵呵,今後一周都是自由活動時間,只要你能按時交報告,根本不用早起啊!到底有什麼心事,快說!」說著,龍吟瑤又做勢伸手朝她腰間摟去。

  雪城月慌忙躲開她的手:「啊……我、我、我……我只是擔心我哥罷了……」

  「哦?你哥?」龍吟瑤微微一愣:「你哥哥怎麼了?」

  雪城月轉了轉眼珠,正不知該如何將這個謊撒下去,卻見麗池源端著酒杯踉蹌地走了過來。

  「阿月,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啊?我都沒看到呢……」麗池源笑嘻嘻地舉杯道:「我還沒和你喝過,來,乾一杯吧……」

  阿月?!雪城月拿眼睛瞪著麗池源,渾然不明白這傢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叫自己的。唉,這話要是出自另外一個人的口中,恐怕自己想都不想就接過酒杯喝下去了,可是……可是……一想起龍吟瑤曾說過麗池源在飛機上趁她體力透支後做出種種不適當的舉動,雪城月心中就不由自主地湧上一絲厭惡。

  她並不是那種喜歡矯揉造作的女孩子,如果來人是阿加力等人,自己要是不想喝酒,倒是會不假辭色地斷然拒絕,可來的偏偏卻是這個麗池源。

  他畢竟跟冷羽是同寢,若是不喝吧,恐怕事後會令冷羽難堪,可是喝了吧,自己又是十分的不願意。

  進退兩難中的雪城月,只得在心中暗暗期望此刻地板上能出現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或者突然刮起一陣龍捲風,讓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旁的龍吟瑤看出了雪城月的心思,嘻嘻一笑,衝著麗池源輕輕吹了聲口哨,卻見麗池源突然愣了一下,接著奇怪地看了看四周道:「咦?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洗手間呢?」說著,又搖搖晃晃地朝門口走去。

  看著麗池源走出了包廂,雪城月這才鬆了口氣道:「謝謝了,阿瑤。」

  龍吟瑤擺擺手,無所謂地說:「呵呵,我也不太喜歡這小子,可他也的確曾幫了我的大忙。對了,阿月,你哥不是好好的麼,你擔心什麼啊?」

  「啊……我聽我爺爺說,他前一段時間因為鬧情緒,被關了禁閉,現在不知道出來沒有。」

  「哦?就因為這個?呵呵,我這次出去巡演的時候,倒是聽說了這件事情,你知道你哥為什麼被關禁閉麼?」

  雪城月好奇地瞅了眼身旁的龍吟瑤,一邊為能順利岔開話題而暗暗鬆了口氣,一邊又困惑不解地搖著頭說:「不知道啊,我只聽說他突然想退役。唉,當初不惜和我爺爺翻臉去參加龍騎軍,怎麼突然又不想幹了呢?真是奇怪啊……」

  「嗯,這次出去巡演的時候,我碰巧遇到了梅凱爾手下的蘇特斯大人,他是你哥哥的頂頭上司。演出完後,他邀請我和他全家共進晚餐,我就順便詢問了一下你哥哥的事情。」

  「哦?他怎麼說的?」

  龍吟瑤卻沒有立刻回答她,扭頭看了看還在不停敬酒的眾人,拍了拍手道:「大家都累了,先歇一歇吧!」

  話音剛落,就看阿加力等人紛紛搖搖晃晃地坐倒在沙發上,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雪城月見狀,不禁蹙眉道:「阿瑤,你怎麼又這樣啊!」

  「呵呵,只是讓他們睡一覺嘛,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這也是為你好啊,你總不希望他們也聽到你哥哥被關禁閉吧!」

  「……」

  「你要真不高興的話,那我可就把他們都叫醒了哦,再把麗池源也給你叫回來……」

  「阿瑤!你真是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蘇特斯大人告訴我,你哥哥之所以突然想退役,是因為他在上次的暴亂中遇到了一個人……」

  「嗯?遇到了誰?」

  「呵呵,你先喝杯酒,我才告訴你哦。」龍吟瑤笑嘻嘻地拿起雪城月的杯子,給她斟了滿滿一杯酒:「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把酒給我倒在地毯上,你看我還說不說給你聽。」

  雪城月見計謀敗露,只得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接過酒杯便一飲而盡。

  「這才對嘛!其實那個人啊,你也知道的,和你爺爺還私交不錯。而且他還是你哥哥尋找了很久的人,我想你應該不至於猜不出來他是誰吧……」

  「嗯?跟我爺爺私交不錯?我哥哥還找了他很久?是誰啊?我不知道啊……」雪城月困惑地搖了搖頭。

  「咦?你難道不知道你哥哥是為了什麼才加入龍騎軍的麼?」

  「不知道啊,他從來沒跟我們說過……」

  龍吟瑤點頭道:「原來如此啊,怪不得你猜不到。在那次暴亂中,蘇特斯的手下被一群蒙面高手給包圍了,就是那個人出手相助才讓他們脫圍而出。而根據那些龍騎將們的報告,梅凱爾推測,那個神秘的高手應該就是已經消失了三十年的金徽龍騎將--羅特。」

  雪城月驚呼道:「羅特?!他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還不是因為你那個笨蛋哥哥!羅特就是你哥哥的師父啊!而你哥哥就是為了找他,才去參加龍騎軍的啊!」

  雪城月呆呆地看著龍吟瑤,驚訝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龍吟瑤拍了拍她雪白的臉蛋笑著說:「呵呵,當時我也跟你一樣,吃驚到說不出話來,可細細一想,你哥哥放棄冬劍家族繼承人的身份,毅然加入龍騎軍團,可現在又突然要退役,這其中的轉變你不覺得很不可思議麼?按理說,他應該不是那種會半途而廢的人啊……所以,也只有這個理由能解釋得通了。」

  雪城月好不容易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喃喃道:「羅特……羅特是我哥哥的師父?!」

  「嗯,不過你那個笨蛋哥哥恐怕直到現在都還不清楚他師父到底是誰呢!因為梅凱爾怕他會立刻不顧一切地去尋找羅特,所以一直也沒告訴他。唉,蘇特斯大人還說,梅凱爾一心想好好栽培你哥哥,讓他將來能夠接任金徽龍騎將的職務,好頂替羅特走後留下來的空缺,所以才不讓你哥哥退役,將他關了禁閉。」

  雪城月點了點頭,突然問道:「咦?蘇特斯大人怎麼會跟你說這麼多?他就不怕你去告訴我哥哥,說羅特就是他師父麼?」

  龍吟瑤「嘿嘿」地黠笑道:「他當然沒想說這麼多了,可是我卻想知道啊……對了,說起羅特啊,我倒是想起了我那個短命的師姐曾經還和他有過密切的關係呢!」

  「嗯?你師姐?緋月琳?她也認識羅特?」

  「何止認識,羅特當年還曾經追求過她呢!」龍吟瑤得意地瞟了眼吃驚不已的雪城月,又偷偷斟滿了一杯酒:「嘿嘿,這可是那個老白毛親口告訴我的,你想聽麼?」

  「想……」雪城月忙不迭地點頭道。

  「那你就把這杯酒乾了,不然別想我告訴你哦!」

  「……」

  看著雪城月不情不願地喝下那杯酒後,龍吟瑤這才笑著說:「乖,姐姐這就講給你聽。嗯……讓我好好想想,該從哪裡開始講好呢?」

  「阿瑤!你怎麼這樣啊!」雪城月噘著嘴不依地嗔道。

  「哎呀呀,年紀大了,記性就不太好。唉,這是我很小的時候聽他講的,現在怎麼也要等我好好想想才能講吧!」

  雪城月氣呼呼地瞪著她,認命地歎了口氣道:「好吧、好吧,你要怎樣才肯講?」

  「啊……我的肩好酸啊……」龍吟瑤故作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唉,要是能有個人來幫我揉一揉……」

  雪城月恨恨地站起身來,給她揉按著肩膀:「我的大小姐,這下舒服了吧!」

  「不錯、不錯,阿月你按摩的手法很熟練嘛!嗯,再下面一點。對,就是那裡哦!用力……哇!好舒服啊……」

  雪城月氣得狠狠捏了一把,直痛得龍吟瑤哎喲一聲叫了出來:「阿月,你想掐死我啊?」

  「哼,誰叫你磨磨蹭蹭不肯跟人家說的啊!你要再不說……」雪城月手下又一用勁。

  「哎喲……好好好,我說、我說……」龍吟瑤痛得連忙舉手討饒:「我說行了吧,好月兒,求求你放了我吧……」

  「這還差不多。」雪城月拍拍手,噘著嘴坐回了座位。

  「天哪……」龍吟瑤揉著肩膀呻吟著:「唉,暴力女,你想聽什麼啊?」

  雪城月氣得作勢又要撲上去,嚇得龍吟瑤捂著肩膀差點尖叫了出來:「啊!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嗯,你也知道的了,我師姐她很早以前就已經去世了,所以我從來都沒見過她,所有關於她的事情,都是我師父告訴我的。唉,其實我師姐的死,也跟羅特有著很密切的關係呢……」

  見雪城月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期待著她繼續說下去,龍吟瑤清了清嗓子,用手托著香腮,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之中:「呵呵,說起羅特啊,還真是讓我師父頭疼的呢!他不僅是個武學上的天才,也是個惡作劇的高手,總是能想出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來折磨全校師生的神經。他曾經在光天化日之下當眾裸奔、化裝成乞丐在食堂門口向路過的師生們要錢,還把學校的校旗給拆了拿回宿舍當晾衣架……唉,要不是因為他天賦極高,無論什麼武功魔法都是一學即會,並在入學頭一年就被內定為裡赫氏的預備成員,恐怕早就被群情激憤的教授們給聯名上書,開除出校了。當年我師父為了安撫那些被羅特整得暴跳如雷的老教授們,不得不私下裡自掏腰包請他們去海外度假、看演唱會,還靠著人情關係給他們的子女在政府機關裡找一個可以養老的職位,真可謂是勞心勞力,苦不堪言啊……」

  「而我師姐,當時可是赫氏裡的風雲人物,每年都有數不清的合約讓她在世界各地來回演出,也有數不清的名門子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赫氏中不少學生都曾經為了爭搶目睹她的迷人風采而互相打得頭破血流。曾經還有一位富家子弟為了討她歡心,竟動用了上萬人、耗資數十萬來為她舉辦了一次盛大的生日晚宴,結果我師姐看都沒看一眼,就把那張邀請函給扔進了垃圾桶……」

  「哦?那你師姐和羅特又是怎麼認識的呢?」雪城月端著一杯酒,慢慢地自斟自飲著,好奇地看著龍呤瑤。

  「呵呵,羅特和我師姐相識的過程,說起來還真是相當的離奇呢!唉,要想讓我那個眼高於頂的師姐看上某個人,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更何況是這個一文不名,天天靠著在食堂門口要錢過活的窮小子呢?……當時羅特已經保送為研究生,並且成了裡赫氏的正式成員,可卻依然是那副天塌下來當被蓋的惡劣德行,而且惡作劇的手段也更加高明,常常搞得全校上下雞犬不寧,就連政府機關的某些高級官員們也經常為了他而帶著一大幫龍騎警蒞臨赫氏,揚言要捉拿調戲了他們女兒或者搶劫了他們兒子的真兇……」

  「不會吧!羅特真的有那麼壞麼?」雪城月不信地睜大了眼睛。

  「呵呵,羅特倒沒有那麼壞,只是有個毛病,就是看不慣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在他面前作威作福,拿錢壓人罷了。有一次一位政府官員的兒子在飯店當眾調戲一位女服務員,還揚言說誰要是敢上前阻止他,他就讓那個人進監獄。結果讓羅特把他扒光了捆在街燈上,還拿走了他所有的衣物和錢財……」

  「呵呵,這幫人可真是活該啊!」

  「唉,他是爽快了一把,過了次英雄救美的癮,可我師父卻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壓下那次風波。」龍吟瑤無奈地搖著頭,卻又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我要是他的話,恐怕當時也會那麼做呢!」

  「喂!阿瑤,你說來說去說了半天,怎麼還沒繞到正題上啊……」

  龍吟瑤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瓜,吐了吐舌頭:「哈哈,你看我這記性。沒辦法啊,羅特這個傢伙實在是太好玩了,讓我一說起來就說個沒完了呢!嗯……那一年我師姐剛好從外面巡迴演出完,回到赫氏參加一年一度的校慶。就在校慶那天晚上,羅特不知道是哪根神經又出了毛病,先是出去和朋友喝得酩酊大醉,回來後便舉著一塊牌子坐在赫氏大禮堂的門口,牌子上寫著:今天禮堂裝修,校慶活動改到某日舉行,若想知道具體日期,請每人繳納五魯克的信息咨詢費……」

  「哈哈哈……」雪城月聽到這裡,笑得將剛喝進嘴裡的一口酒全噴了出來:「天哪,他就不怕被全校師生群扁致死麼?」

  「呵呵,當時全校師生都已熟知他的稟性,早就見怪不怪了,所以也沒有哪個蠢蛋信以為真上去問他的,全都自行進入了禮堂,就連我師父看到這個牌子後,也只是笑罵了一聲,就沒再去理他。等演出開始後不久,人全都進去了,我那個向來不守時的笨蛋師姐才姍姍來遲,看到牌子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然腦筋短路,居然把它給當真了……」

  龍吟瑤說著,臉上漸漸浮起了一層略帶著感傷的笑意,美目中透射出無限憧憬的迷離光影,略微歎了口氣,再次沉浸入那段動人的回憶之中。

  「那天晚上,天上正飄飛著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在街燈的映照下,我師姐發現羅特穿著一身單薄的校服醉倒在空蕩蕩的赫氏大禮堂門口,手裡還拿著那塊牌子。她雖然聽到了大禮堂中傳出來的悠揚樂曲,卻還是忍不住上前叫醒了羅特,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當時,兩個人都素不相識,而我師姐常年在外,也從來沒聽人說起過關於赫氏這個活寶的種種無恥行徑,還以為是某個好心的同學為了怕人不知道校慶改期的消息,特意在天寒地凍的雪夜中苦守在此……」

  雪城月見龍吟瑤突然停了下來,只是晃動著酒杯默然不語,不禁追問:「哦,後來呢?」

  「呵呵,後來的事情,我師姐從來沒跟我師父說起過,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自那之後,每當我師姐外出巡演完要回校的那一天,羅特都會靜靜地站在校門口,等著她的車經過,然後兩個人便會一起偷偷地跑到外面某個不知名的酒店喝酒聊天。當時兩個人雖然狀似關係密切,但是卻還並未親密到戀人的那種程度,只是互相以兄妹相稱,見面的時候除了偶爾拉拉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過於親密的舉動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2 09:55 PM

第十一集 第四章

  正當我默默地運功吐納到第十二息的時候,我身前的樹林中果然傳來了一片刺耳的尖叫聲。

  此時,一團厚厚的烏雲遮住了頭頂那鉤淡淡的彎月,讓這片如鬼哭狼嚎般的悚人尖叫將漆黑的樹林襯托得更加淒厲可怖。

  那尖叫聲如潮水一般,瞬間席捲了整個樹林,似乎有數萬冤魂厲鬼,正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之中聲嘶力竭地為自己哀鳴哭叫。那一聲聲詭異尖銳的叫聲就如同一根根鋼針般深深地直刺入我的耳膜,讓早有準備的我也忍不住渾身寒毛倒豎,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隨著那似是無邊無際、永不止歇的尖叫聲漸漸高漲,轟然的暴雨便也接踵而至,如萬馬奔騰一般鋪天蓋地而來的雨點聲伴和著那無數恐怖尖利的嘶叫,將整個世界都捲入了一片令人無法呼吸的濃黑之中……

  就在這時,我心中突然一動,只聽那一片震耳欲聾的轟然巨響之中,隱隱約約傳來一陣細碎而又略顯驚慌的腳步,正飛速朝我逼近,腦海中立時浮現出圖非雅格那張充滿了驚恐的臉。

  緊接著,一道身影突然衝出樹林,朝我隱身的灌木叢急奔而至。我便在此時猛然出手……

  冰封劍!!

  螺旋凍氣剛剛脫劍而出,飛奔中的圖非雅格身形便猛然一滯,哼也沒哼一聲就滾倒在地。

  我本來準備得手之後便立即逃走,可看他此時竟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心中卻又不由得暗暗擔心起來,忍不住摸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身體,只見一根通體晶瑩的冰錐正正地插在了他的胸口上,鮮血順著冰錐中空的螺旋孔徑緩緩流出,漸漸凝結成一片紅色的冰晶。

  看來我的冰封劍還練沒到家,竟然偏離他的心臟足足三寸之多。不過也幸虧如此,否則恐怕我日後就要良心難安了……

  隨手輸入一道真氣護住了他的心脈後,我不敢再有所停留,趁著那兩個人此刻還沒有衝出樹林,急急消失在了濃密的灌木叢中。

  ※※※

  雪城月晃了晃手裡的酒杯,輕輕呷了口紅酒,靜靜地聽著斜靠在沙發上的龍吟瑤講述那個好似才發生在昨天的故事。

  「……直到羅特研究生畢業,脫離了裡赫氏後,他們兩人一直維持著的這種曖昧不明的關係才告一段落。當時羅特不顧我師父的勸阻,毅然決然地加入了龍騎軍團,常常跟著龍騎將們外出執行任務,而我師姐也總是在世界各地跑來跑去,兩個人便因此而斷了聯絡……」

  「……這個時候,在我師姐眾多的追求者中,出現了一位頗具實力的競爭者,說出來你恐怕不信,他就是那個創出『實體攻擊無效』的海神迪洛。」

  「啊,海神迪洛?!」雪城月吃驚地叫了出來,卻又被自己剛剛一不小心嚥下去的點心給噎得差點沒喘過氣來。

  「呵呵,也不用這麼驚訝吧!你要是被噎死了,我可就成了赫氏的千古罪人了哦……」龍吟瑤咯咯地笑著幫雪城月捶打著後背。

  「哇……」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的雪城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喝了口酒後,嗔怪地瞪了龍吟瑤一眼:「趁人家正在吃東西的時候說這個,你分明就是存心的嘛!」

  「呵呵,誰叫你這麼貪吃的。」

  「哼!……哦,你還沒說完呢,快接著說啊,海神迪洛和你師姐後來怎麼樣了?」

  「呵呵,海神迪洛是豪門貴族之後,不僅相貌非凡、身份高貴,武功也是極高,在認識我師姐以前從來沒把天下的女人們放在眼裡過。可有一次他被一個朋友邀請去參加了我師姐的演唱會後,就被我師姐給深深迷住了,並且想盡了一切招數來瘋狂地追求我師姐。當時很多在追求我師姐的人看到迪洛也成了自己的競爭者後,紛紛頹然棄權,就連我師父也相當地看好他,並且不斷給他和我師姐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啊!後來呢?後來呢?你師姐該不會真的愛上了他吧……」雪城月緊張地看著龍吟瑤,連放在嘴邊剝好了皮的瓜子都忘了吃。

  「唉,我師姐要是真看上了他,倒也算是一對神仙眷侶了。可惜,我那個糊塗師姐不知道為何,總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拒絕他的邀約。而迪洛也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物,儘管受到了無數次的挫折,依然對我師姐狂追不捨,有幾次甚至深更半夜跑到我師姐下榻的酒店來找我師姐聊天,把我師姐弄得頭痛不已,事後還把負責她行程安排的助理給狠狠罵了好幾頓……」

  「就這麼你追我逃地過了三年,迪洛的熱情不但沒有絲毫減退,反而日益高漲,甚至多次在我師姐的演唱會上公然登台求婚,害得我師姐每次都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匆匆逃離現場,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唉,面對一個如此癡情的人,就算是石人恐怕也要動心了,可我那個師姐啊……」龍吟瑤說到這裡,輕輕搖著頭歎了口氣,一扭頭卻看到雪城月竟是一副鬆了口氣後笑嘻嘻的模樣,禁不住氣道:「喂!怎麼你那麼開心啊?」

  「呵呵,我想你師姐一定很喜歡羅特啊,而羅特也肯定很喜歡她了,她要是真被那個迪洛給追去了,那我可會替羅特傷心死呢!」

  「你啊……」龍吟瑤白了她一眼,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呵呵,你一定是看愛情小說看多了,成天就知道做夢……」

  雪城月吐了吐舌頭,接著問道:「嗯?一下子都三年了哦,那羅特又怎樣了呢?」

  「羅特?嗯……那個時候,羅特雖然才剛剛當上卡迪馬龍總統領手下的銀徽龍騎將,卻早已經成了各大媒體爭相關注的風雲人物,並且經常代表卡迪馬龍參加各種大型社交活動。畢竟能在三年之內就從一個默默無名的龍騎兵爬到如此顯赫的地位,這在整個龍騎軍團的歷史上都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而羅特當時受到的器重,也是眾人有目共睹,所有人都毫不懷疑他將是卡迪馬龍總統領的接班人,就連卡迪馬龍本人也曾多次在公眾場合表明,希望羅特將來能夠接手他的位置。唉,我師父曾跟我說,羅特是個千年罕遇的奇才,在無比黑暗、勾心鬥角的政壇中浸泡了那麼多年,居然還能出淤泥而不染,能教出這樣一個學生來,他此生也算是無憾了……」

  「哦?那羅特和你師姐呢?他們是不是又見面了?」

  「……」龍吟瑤玩味地笑看著雪城月:「阿月啊,你怎麼總是這麼關心我師姐和羅特的事情啊,而且還問得這麼詳細?你是不是又想出去講給某個傻子聽,趁機討他的歡心啊?我可告訴你哦,今天我跟你說的這些話,你可別跟除了我們兩個外的任何一個人說啊!到時候,我要是從別人嘴裡聽到半句關於我師姐和羅特的風言風語,小心你的小屁股!」

  雪城月被說中心事,登時便紅透了臉,支支吾吾地看著一旁正睡得昏天黑地的眾人小聲說:「那萬一……萬一是被他自己給偷聽去了呢……」

  「那我也揍你!」龍吟瑤瞪了她一眼:「他怎麼可能偷聽得到?他現在人又不在……」

  雪城月心頭一跳,連忙岔開了話題:「啊……啊……嗯,我不說、我不說,你還沒跟我說呢,羅特和你師姐後來到底又是怎麼樣才見面的呢?」

  龍吟瑤又看了她一眼,似是確定了她不敢說出去後,這才慢慢地接著講了下去:「羅特開始在各大媒體露面後,我師姐也正因為迪洛的事情而煩惱不已,看到這個多年未見的舊相識如今竟已是聲名顯赫的銀徽龍騎將,立刻就找到羅特想請他幫忙擺脫迪洛的糾纏……」

  「啊!那羅特答應了沒有啊?」雪城月著急地剛問完,就看見龍吟瑤抬頭瞪了她一眼,似是在責怪她打斷了自己的思路,她連忙吐了吐舌頭,乖乖地不再說話。

  「羅特二話沒說,當即應允。並且在第二天就當著記者的面說:『緋月琳小姐是我一直以來的夢中情人,我們在赫氏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我不管她的追求者到底有多少,也不管來頭有多大,只要是想追求她的人,都必須過我這一關!』呵呵,他的這一番話,立刻被向來喜歡捕風捉影的媒體給炒得沸沸揚揚,並且被我師姐的眾多追求者當成了挑戰書。而我師姐也配合他在某些場合曖昧地表示,如果追求者是羅特的話,可能會接受他的追求……這兩個人就這麼在媒體前面一唱一和,結果就成了當時人們津津樂道的公眾話題,還有不少好事者甚至把他們兩個人的照片剪輯成結婚照,並且連他們孩子的相貌都給預測了出來……」

  「苦追三年未果的迪洛自然是嚥不下這口氣,當即也發表公開聲明,要和羅特決一死戰,活下來的那個,就有資格繼續追求我師姐。當時這件事情鬧得很大,連我師父和卡迪馬龍都曾親自出面調解,卻均以失敗而告終。唉,兩個人都是不世出的天縱奇才,而且一個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大型聯盟會長繼承人,一個是如日中天的下屆金徽龍騎將接班人,不管誰死了,對整個社會都將是一個極大的損失……」

  「嗯?那後來呢?他們到底決鬥了沒有啊?」

  「呵呵,那件事情在表面上最終還是不了了之,而且各大媒體也因為受到了來自上層的種種壓力而停止了對此事的報導,所以很多人都以為兩人終於握手言和,放棄決鬥了。可我師父卻告訴我,當時他們兩個人並沒有握手言和,而是相約在一個無人的荒島上決鬥。決鬥的事情,只有包括我師父在內的寥寥數人知道,因為當時羅特已經寫好了遺書,讓我師父轉交給卡迪馬龍。可是最後到底誰輸誰贏,卻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因為兩個人都完好無損地活著回來了。不過自那之後,迪洛便放棄了對我師姐的狂熱追求,開始致力於尋找異空間的研究活動……」

  「哦?照這麼看來,還是羅特贏了啊,不然迪洛怎麼可能放棄對你師姐的追求啊!」雪城月的這番話,也不知是在安慰龍吟瑤,還是在安慰著她自己。

  龍吟瑤苦笑一聲,歎了口氣後,又慢慢說道:「唉,可是自那之後,羅特也突然再次對我師姐不聞不問起來,就連好幾次在公眾場合不期而遇,也只是打了個招呼後便匆匆離去,彷彿已經對我師姐死心了一般。」

  「啊!怎麼會是這樣呢?」雪城月擰起了眉頭:「難道他們兩個都對你師姐死心了麼?哼!那個迪洛也就罷了,可羅特怎麼也……」

  「呵呵,羅特之所以決鬥,也只不過是在幫我師姐的忙罷了,所以事後這樣做,於情於理都並不算過分。再怎麼說,他也曾經為了我師姐而去和別人決鬥過,幫完了忙,也沒有要求什麼酬勞或回報啊……」

  「可是……可是他們不是……」雪城月說到一半,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了。

  「他們不是什麼?你是說,他們原本應該是一對情侶?」龍吟瑤笑著沖雪城月搖了搖頭:「我師姐從來沒對羅特承諾過什麼,而羅特也同樣沒有這樣要求過我師姐,也許在他們心中,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就和當初在赫氏的時候一樣,止於兄妹了吧……」

  「難道這樣就結束了麼?」雪城月失望地看著龍吟瑤:「不會吧,你不是說你師姐的死還跟羅特那個混蛋有密切的關係麼?難道就是因為這種兄妹關係?」

  一聽說羅特根本沒有喜歡過緋月琳,雪城月就立刻對羅特的印象大打折扣了。

  「呵呵,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就結束了啊?你倒是挺會擅作主張給我結束掉啊!如果他們的關係真像他們想的那樣,只不過是兄妹關係的話,我師姐她……唉,她也不會那麼早就死掉了啊……」

  「哦,難道後面還有故事?呵呵,阿瑤你也真是的,就喜歡唬人。」

  「……我什麼時候唬你了?」

  「啊,接著說,接著說啊,呵呵……」

  「唉,我那個師姐,說她是個白癡還真不為過。明明喜歡人家,卻還要用諸多借口來掩飾自己的真心。其實她當初去求羅特幫忙的時候,就是想讓羅特藉著這個機會來追求她,可是又不肯說明白,結果羅特以為真的只是讓他幫忙而已。到了最後,羅特幫完了忙,拍拍屁股走人了,她卻又以為羅特根本沒喜歡過她。那段時間她的情緒十分低落,甚至都想過退出藝壇,再也不唱歌了,還好我師父勸了她足足一個月,才勸得她打消了念頭。要知道,我師姐當時的演出收入可是赫氏的重要經濟來源之一,如果她真的退出了,我師父恐怕會因為經費問題而苦惱致死吧……」

  「啊!這麼說,你師姐倒是對羅特死心塌地咯?哼哼,那麼羅特那個傢伙可真就是……」雪城月邊說著,邊皺起小臉,惡狠狠的用手比劃著要將羅特千刀萬剮。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羅特不喜歡我師姐了?看你激動的那個樣子……」龍吟瑤再次白了雪城月一眼:「羅特也喜歡我師姐啊,可惜他俗務纏身,而且也猜不透我師姐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一直不敢表露心跡。而就在那個時候,卡迪馬龍總統領遇刺身亡,羅特正忙著緝拿真兇,幫自己愛戴的上司報仇雪恨,哪裡還有心情來管我師姐到底是不是喜歡他啊!」

  「咦?我怎麼聽說卡迪馬龍是病死的啊!遇刺身亡?誰有那個本事去刺殺金徽龍騎將呢?」

  「刺殺卡迪馬龍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的親生兒子--拜特。拜特在多年前就已經當上了銀徽龍騎將,原本以為父親的位置非自己莫屬,誰知半路突然殺出了個羅特來,打亂了他全盤計劃。尤其是當他從電視和報紙上看到父親居然當眾表明想讓羅特接班後,心中更加不忿。開始時,他還只是想行刺羅特,可惜羅特早就看出他心懷不軌,處處提防,讓他無從下手,最後不得已,只好去刺殺自己的親生父親……」

  「天哪!」

  「哼,憑著當時拜特的武功,就算是趁著卡迪馬龍毫無防備之際猝然偷襲,也根本不可能得手,可惜他背後還有個相當硬的靠山在幫他。刺殺得手之後,卡迪馬龍傷重不治,而拜特為了掩蓋自己的醜行,便對外界宣稱卡迪馬龍因暴病而死。聽聞上司突然逝世,羅特當即從海外趕了回來,他當然不信什麼暴病而死的鬼話,並且立刻開始懷疑上司的死和拜特有著直接的關係……」

  「經過歷時兩年多的辛苦調查後,羅特終於掌握了充足的證據來指證拜特就是刺殺卡迪馬龍的兇手,可是當他將罪證提供給元老議會時,元老議會中的大多數人早已被拜特和他的靠山給收買了,他們借口說此事屬於家族醜聞,如果照常審理,就會在社會上引起非常惡劣的影響等等,無論羅特再怎麼要求,就是不想審理這個案子。羅特無奈之下,只得向拜特發出了決鬥挑戰書,並依靠著自己的力量來為上司報了仇……」

  雪城月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道:「哦……後來的事情我也聽我爺爺跟我講過,呵呵,可沒想到整個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啊,我當時還以為羅特是為了爭金徽龍騎將的位置才去和拜特決鬥的呢!咦,你說了半天羅特,那你師姐呢?她又怎麼樣了?」

  「我師姐?」龍吟瑤無奈地苦笑起來:「我師姐經過了一段情緒低潮後,不知怎的突然想開了,決定主動去爭取自己的幸福,可惜她又不肯放下身段主動去追求羅特,於是就想盡各種辦法,來引起羅特的注意……」

  「哦?呵呵,她是怎麼引起羅特的注意的啊?」

  「唉,當時羅特已經殺掉了拜特,並且當上了金徽龍騎將,更是忙得不可開交。而我那個白癡師姐,她為了達到目的,多次將演出地點安排在治安最差、恐怖組織活動猖獗的幾個城市,並且指名讓羅特派軍隊來保護她。她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可惜當時羅特身在海外,無暇分身,所以每次來的都只是羅特手下的銀徽龍騎將而已。到了後來,她居然不顧一切地用天龍吟去勾引了羅特手下的兩名銀徽龍騎將。呵呵,那兩名銀徽龍騎將原本都已結婚,可是被天龍吟迷了心竅後,竟都不顧自己妻兒,為了我師姐打得不可開交,甚至揚言要幹掉對方永除後患。最後羅特看場面已鬧至無法收拾,只得從海外趕回來親自出手結束了這場鬧劇,讓那兩個笨蛋從天龍吟的控制中清醒了過來……」

  「啊!這麼一來,羅特還可能喜歡你師姐麼?」

  「對啊,至此之後,羅特就對我師姐更加避而遠之,甚至有時候一聽說自己要出席的場合我師姐也將出席,就立刻改變計劃,不再出席。而當時我師父也為了此事多次責怪我師姐濫用天龍吟的功夫。結果我師姐一個沒想開,就割腕自殺了……」

  雪城月聽到這裡,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搖著頭歎了口氣:「唉,你師姐也實在是太傻了,還好……還好她當時沒死成,不然……」

  龍吟瑤點了點頭說:「是啊,我那個傻師姐要真就那麼死了,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羅特其實也很愛她的……」

  「哦?」雪城月眨了眨眼睛,興奮地問道:「難道羅特在那次之後就向她表白了麼?」

  「當然沒那麼簡單了,呵呵……不過當時羅特卻是第一個來看望她的人,還把她給臭罵了一頓。我師父說,他還從來沒見過羅特居然能發那麼大的火兒,當時羅特罵人的聲音,差點把整個醫院的樓頂都給掀翻了呢!不過被羅特罵完後,我師姐不但沒有因為生氣而再次尋死,反而整個人突然變得開朗了起來……呵呵,想不到羅特罵人的功夫,居然如此高明啊!」

  雪城月想起那次被龍羽煽了一巴掌的經歷,忍不住也笑了起來:「當然了,看著心愛的人這麼關心自己的生死,你師姐當然會開心了啊……」

  「嗯,說到這裡,我倒是想起了上次古克跟我說過的關於阿加力和龍羽的事情……」

  雪城月心頭一陣狂跳,趕緊打斷了龍吟瑤的回想:「啊啊啊……後面呢,後面呢?後來又怎麼樣了啊?」

  「後來?後來你為了阿加力自刺一劍,結果被龍羽給煽了一巴掌啊!」

  「哎呀呀!阿瑤!人家不是問這個了!!」雪城月又羞又氣,忍不住伸手捶了龍吟瑤幾下:「我是問羅特和你師姐啊!」

  龍吟瑤笑著躲開她的粉拳道:「呵呵,你又沒有說明白,我怎麼知道你問的是什麼啊?哎喲!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接著說羅特和我師姐……」

  雪城月這才住了手,卻還忍不住噘著嘴威脅著龍呤瑤:「哼,你要是再給我跑題,看我怎麼收拾你!」

  龍吟瑤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剛想接著說下去,誰知「噗哧」一聲又笑了出來,氣得雪城月再次撲過去揪住她亂捶了一頓,二人就這麼嘻嘻哈哈鬧了好一會兒才總算平靜了下來。

  「唉……我剛才跟你提過,拜特之所以能殺得了卡迪馬龍,主要還是因為他背後有一個相當強硬的靠山,那個靠山到底是誰我不清楚,我師父也一直沒有告訴過我。當羅特殺掉拜特後,那人因為苦心經營多年的計劃付諸流水而對羅特恨之入骨,經常派手下來刺殺羅特,並四下製造種種不利於羅特的謠言。那個人甚至還用假名致信給羅特,約他出來決鬥,想以此來消解心頭的怨恨。羅特通過多方面的調查後,才弄清此人的真實身份,並且也意識到如果在這個時候去接近我師姐的話,恐怕會給她帶來極大的危險。而我師姐故意去勾引羅特的手下,多次平白無故地給他製造麻煩,這其中的心意,羅特自然是一猜就透,卻也因此而更加苦惱,這就是為什麼羅特總是刻意躲開我師姐的原因了……」

  「……這兩個人還真是夠辛苦的呢……」

  「呵呵,想當金徽龍騎將,自然是要付出比平常人多數倍的代價。至於他們兩個人到底辛不辛苦,這你就要去問問他們兩個當事人才能知道了……」

  「要是照你剛才的說法,如果那個人一天不死,你師姐和羅特就無法在一起咯。哼哼,我要是羅特,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你師姐娶到手再說了……」

  「你以為羅特不想麼?可是那個人的勢力太過於龐大,而其本人在當世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恐怕我師姐和羅特剛剛結婚,第二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當時那個人為了洩憤,竟製造了多起恐怖事件,並宣稱這一系列的恐怖活動都是對羅特的報復,羅特在被逼無奈之下,只得答應了和那個人的決鬥。以當時羅特的實力,若真和那個人決鬥,恐怕是必死無疑,可是他又沒有別的辦法,因為如果不去決鬥,那麼就會有更多無辜的百姓喪生在恐怖主義那慘無人道的暴行之下。而當我師姐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不顧一切地趕去幫助羅特,想用自己的天龍吟和羅特聯手打敗那個人……」

  「啊,是不是就是那個被世人稱之為謎一樣的百列島大決鬥?呵呵,你師姐也參加了麼?我怎麼沒聽我爺爺提起過啊……」

  龍吟瑤點頭道:「當時我師姐化裝成一名龍騎兵偷偷地混入了羅特的軍隊,直到二人交手之際才挺身而出。那次大決鬥後總共也只有羅特一個人活了下來,你爺爺又怎麼可能知道我師姐也去了呢?」

  「啊!只有羅特一個人活了下來?!難道你師姐就是在那個時候……可是……可是你師姐不是在演唱會上……」

  「是啊,當時從百列島上回來的,只有羅特和我師姐兩個人,但是我師姐那時已經耗盡了真元,還身受重傷,回天乏術了。如果不是羅特靠著真氣來維持她的生命,她恐怕根本無法從百列島回來了……唉,當時羅特答應我師姐,不管將來如何,他都將在演唱會上宣佈兩個人結為夫婦,可是還沒等羅特來得及宣佈呢,我師姐她就已經……」

  關於緋月琳的故事,雪城月已經聽她爺爺說過無數遍了,可卻從來沒想到過緋月琳竟是因此而死……這突如其來的真相,讓她震驚莫名,呆呆地看著龍吟瑤,一句話都問不出來了。

  而此時的她卻並不知道,當時的羅特,也正如她現在一般,在那個夢幻般的夜晚,在數萬人的齊聲驚呼中,呆呆地看著台上一身雪白的緋月琳……那個曾經和他在燭光下把酒言歡、互訴衷腸的可愛學妹,那個他在無數夜晚魂牽夢繞的夢中情人,那個在他危難之中挺身而出擋在了他身前的美麗女子……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倒了下去……

  「事後,全世界數千萬歌迷為了我師姐的死,舉行了各種各樣的悼念活動,並且讚譽我師姐是一個為了事業,奉獻了愛情和生命的偉大藝人。而羅特為了不破壞我師姐在世人心中的形象,也就沒有將他們決定結婚的事情透漏給任何人,除了我的師父。後來每當人們問起羅特為什麼不結婚的時候,羅特總說,他的新娘已經死在了他們的婚禮上,而這個新娘到底是誰,卻從來都沒有人能夠猜到……」

  ※※※

  當身後如潮般的尖叫和雨聲漸漸地停下來時,我剛剛跑出茂密的灌木叢。只覺眼前豁然一亮,一面平靜而寬闊的巨大湖泊出現在了面前。

  在清冷如水的月色映照下,泛著粼粼波光的湖面送來陣陣涼爽的晚風,吹得我通體舒泰、心曠神怡,就連心中剛剛漲滿的無比殺意也漸漸平復下來。

  咦,這是哪裡啊?我回頭看了眼極遠處那片會鬼哭狼嚎的恐怖樹林,又四下打量了半天,也沒搞清楚此刻自己的正確方位。

  完了,該不會是老天爺覺得我剛才撒的謊實在太爛,所以特地讓我真的迷路了吧?!

  突然,一聲怒吼從極遠處的身後傳來,迴盪在夜色迷濛的遠山近水之間。我心頭突地一跳,回頭望向聲音的來處。聽聲音,似乎是發自那個並不太喜歡說話的墨烈口中。

  我心中一驚,頓時便出了一身的冷汗。該……該不會是圖非雅格因為肺被刺穿,窒息而死了?!

  不!不會吧,我剛才明明檢查過他的傷勢,雖然傷得頗深,但應該還不至於嚴重到影響了他的呼吸啊!

  難道說那片樹林的尖叫聲驚醒了什麼龐然大物的美夢,一氣之下便一腳將圖非雅格給踩死了?!可是教授明明說這個島上並沒有什麼大型的動物啊!

  一時間,我心中紛亂如麻,雖然明知道圖非雅格絕對不可能因我而死,可是又忍不住生出種種揣測。想到後來,我甚至開始懷疑圖非雅格的心臟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樣,正好就長在冰錐刺入的那個地方……

  天哪,圖非雅格要真的死了,那兩個人還可能放過我麼?恐怕就算是我逃到天涯海角,他們也會一路追殺過來吧?

  唉,他們兩個倒還算是其次,最可怕的是他們的師父,那個久聞大名卻從未謀面的火神劍雷迪!!

  想到這裡,我彷彿已經看到一個圓瞪雙眼、怒氣衝天的禿頂老頭,拿著一把通體赤紅的薄刃長劍,一邊大喊著「還我徒兒命來!」,一邊不要命地朝我狠狠砍來……

  猛的打了個噴嚏,我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給浸透了。

  突然間,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歌聲,可想仔細去聽時,卻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

  我詫異地扭頭想確定是不是耳朵出了什麼問題,尋覓了半晌,才發現那聲音竟似是從我腦海中響起,就像有一個小人正在我的腦子裡細聲細氣地吟唱著一首古老的歌曲,在那隱隱約約、斷斷續續的歌聲中,正透露出一種無限的悲哀……和說不出來的恐怖!!

  難道是圖非雅格的鬼魂附在了我的身上?!!

  呵呵,不太可能吧,在這個科技文明高度發達的年代,只要是稍微上過一點學、懂得一點科學知識的人,都不會相信鬼這種東西的存在,更何況是我這個曾經在師父逼迫下博覽群書,堅定的唯物主義信徒、堂堂的赫氏一年級學生呢?!

  可是、可是,我毛骨悚然地聽著那歌聲自我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清晰到能夠分辨出歌中的每一個音節、每一個停頓,就連演唱者換氣時那有如哽咽般的詭異呼吸聲,也都聽得清清楚楚,彷彿那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演唱者就站在我的身旁,正將嘴貼在我的耳朵上輕聲吟唱著一般。

  鬼啊!!!!!

  我驚恐地使勁用手敲打著自己的腦殼,想把那聲音從我腦海中給驅逐出去,可是就算敲到我眼冒金星、頭昏腦脹,那聲音卻依然故我,毫無凝滯地繼續在我腦袋裡迴響著……

  漸漸的,那聲音竟愈發地響亮,讓我的腦殼都跟著共鳴起來,直震得我牙根酥麻、眼眶發酸,耳朵裡嗡鳴不止,彷彿正有數千人扯開了嗓子在我那個狹小得可以的腦袋裡齊聲高唱一般!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那聲音就像原子彈爆炸後急速擴散開來的球形能量波,猛然漲出了我的腦殼,一瞬間便充滿了整個天地。

  此時,我身周彷彿有數百萬人,正漫山遍野地高聲應和,那洪亮的歌聲高亢悠遠、氣壯山河,震得整個天地都開始瑟瑟發抖,就連剛剛還只是微波蕩漾的平靜湖面,此刻也竟然波濤洶湧,宛若沸騰一般。

  突然,墨藍的夜空中綻放出萬道霞光,將整個天際渲染成一片詭異可怖的血紅,在那巨大嘹亮的歌聲襯托下,竟彷彿世界末日就要降臨一般,這股陰森凝重的氣氛壓迫得人喘不上氣來……

  我茫然地瞪視著頭頂那殷紅如血的夜空,完全沒搞明白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難道說就因為我失手殺了圖非雅格,連老天爺都震怒莫名起來,想要將我連同這整個世界都一起毀滅掉麼?!

  天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怎麼知道那個花花公子……呃,那個善良可愛的人兒居然是您的親戚啊?!您要殺就殺我一個人吧!千萬要放過那些無辜的良民啊!!

  完了……師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世界末日竟是因我而起,恐怕就算是上了天堂也會衝到地獄來將我追殺得體無完膚、片甲不留吧!!

  到時候,阿冰、雪城月她們都上了天堂,只留下我一個人在不見天日的地獄中與那些因我而死的無數冤魂野鬼們朝夕相對,任唾罵和酷刑永無止境地折磨著我脆弱孤獨的身心。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僅僅是因為我不小心殺掉了一個化名為圖非雅格的……耶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2 09:56 PM

第十一集 第五章


  「鈴……鈴……」

  「喂,你好,我是埃娜……」

  「喂,埃娜,請問校長在麼……啊,我是巴克……呵呵,這麼晚打擾你們,真是不好意思……嗯,我們有很緊急的事情要匯報給校長……」

  ……

  「喂,巴克,出了什麼事情?龍抓到了麼?」

  「校長,龍現在在我們手裡……」

  「哦,它沒受什麼傷吧……」

  「它還好,只是被冰裂槍凍住了,我們需要解凍的裝置,必須在二十個小時內送過來……」

  「哦,好的,我這就派人給你們送去。冷羽呢?冷羽在麼?」

  「他現在不在,剛才我們捕龍的時候被人追蹤,冷羽他為了掩護我們,把敵人給引開了……」

  「對方是些什麼人?冷羽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一共來了四個人,都是雷迪的徒弟……」

  「雷迪?他怎麼也攙和進來了?那四個人都有誰?燮野明來了麼?」

  「燮野明來了,其他三個人中有一個已經被冷羽制服,剩下兩個一個手拿雙刀,一個用的是音速箭……」

  「天哪!!你們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去引開敵人呢?!他這分明就是在送死啊!……喂喂,埃娜!我還沒說完呢……」

  「巴克!巴克!你可別嚇我啊!冷羽他現在怎麼樣了?!你們和他聯繫上了沒有?!」

  「沒有……埃娜小姐,他現在到底怎麼樣,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他、他、他……他應該還活著吧?!巴克!你難道沒跟他說那個人是燮野明麼?!」

  「我跟他說了……」

  「那你難道沒告訴他燮野明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得了的麼?!他……他怎麼那麼傻……啊!校長!!……」

  「巴克,我已經派了達拉特他們四人組去瑪雅島,應該快到了。你去告訴他們,他們現在的任務已經改變了,不再是那條龍,而是保護那四個人的安全!!」

  「保護那四個人的安全?保護誰的安全?」巴克糊塗了。

  「當然是燮野明!同時也要保證冷羽給我安全的活著!這件事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絕對是拉奇特搞的鬼!哼,就憑他的個性,怎麼也不可能把裂角金環龍拱手讓人!」

  「咦?校長,您怎麼知道拉奇特要把龍讓給雷迪啊?」

  「看都看出來了,還用想麼?冷羽絕對不能出任何事情,不然的話……」

  校長說到這裡,突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似乎是有很多人正在唱著一首古老的聖曲,又好像突然下起了一場罕見的冰雹。

  「喂?巴克,你那邊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聲音好像是……」

  「……百……百漠追魂曲!!!」

  「嗯?什麼?巴克?喂?巴克?!!巴克?!!……」

  ※※※

  「百漠追魂曲?」雪城月好奇地看著西邊緋紅的夜空,似有無數顆流星正從那裡密密麻麻地劃破天際,將大地都砸得顫抖了起來:「聽著很耳熟,是什麼歌啊?」

  龍吟瑤緊鎖眉頭:「這不是歌,只是一招消失了幾百年的禁式罷了,我曾經在裡赫氏的圖書館裡看到過。真搞不懂,這座島上都是我們赫氏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人會這一招呢?恐怕是外面的人吧……可是外面的人跑到這個島上來幹什麼呢?」

  她和雪城月對望一眼,突然同時叫道:「是為了那只龍?!!」

  ※※※

  還沒等我想明白死後該怎麼向上帝和師父大人解釋清楚,數千萬枚淡青色晶瑩剔透的冰錐便已如雨般從我頭頂鋪天蓋地著傾瀉了下來,遮住了整個血紅的夜空。

  在那滿天的冰錐還沒落地前,成群的野獸們紛紛從樹林中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就連湖中的魚兒也已經明白了世界末日即將降臨,拼著命地躍出湖面,一時間沸騰著的湖面上竟突然躍出了數萬條各色各樣奇形怪狀的魚兒,它們張大了嘴巴拚命地扭動著佈滿鱗片的扁平身體,暗紅的腮在空中一張一翕,似乎想在這最後一刻,盡力品嚐一下自己從未呼吸過的空氣。

  下一刻,整個天地便被那如雷般漫山遍野的撞擊碎裂聲給填滿了,再也聽不到一絲湖水的激盪、動物的慘叫,以及高大的樹木紛紛斷折墜地的聲音……

  周圍的世界,被那密密麻麻如珠簾般不住下落的冰錐遮蓋得密不透風,無數碎裂的冰塊迸得滿地亂飛,不一會兒,堆積起來的冰塊便將我的雙腿掩埋了起來。

  我茫然地抬起頭來,看著頭頂那兩顆飛羽流星織出的一片紅色光幕,細膩的冰粉正不斷地從光幕的縫隙中紛紛揚揚地飄飛下來。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過來,這並不是什麼世界末日,更不是什麼上帝的懲罰,而是傳說中的禁式--百漠追魂曲。

  這一招的攻擊範圍,最大也只能達到一平方公里,還必須是大魔導師級別的人才能辦得到,比如校長。

  而此刻的這一招,雖然看起來氣勢宏大、規模空前,其實範圍也只不過方圓三百多米罷了,恐怕就連我身旁這個湖泊面積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不過儘管如此,其破壞力也是夠驚人的了,光從這轟隆隆震耳欲聾的巨大聲勢,我就能想見日後校長面對著這一片狼籍咬牙切齒欲哭無淚的悲憤樣子了。

  不知不覺間,堆積的冰塊已經沒到了腰間,我吹開朝我臉上迸來的幾塊碎冰,迅捷地伸出手去抓住一塊還未落地的冰錐,拿到眼前細細端詳。

  我果然沒有猜錯。一般來說,百漠追魂曲的完成式,冰錐狹長且兩端都是鋒銳的尖角,即使落在地上也不會碎裂開來,而是將一端牢牢地插入土中,另一端筆直地豎立著,形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冰錐荊棘原,讓敵人無法從地面逃走。

  可這個冰錐卻只有一端尖細鋒利,另一端圓鈍粗大。很明顯的,施術者功力還不夠就貿然地將它使了出來。

  我無奈地苦笑了起來,從剛才那一聲怒吼以及墨烈本人給我的印象,這一招八成就是他放出來的了。

  可惜,他放完這招後,就會真氣逆行,渾身的經脈都將被這一招所帶來的巨大反噬力給震傷,就算不死,也沒辦法再動了……

  看來圖非雅格的「死」,對他的觸動很大呢,不然他也不會冒死用出這一招吧……半分鐘後,冰錐的落勢漸漸稀疏了下來,聲音也越來越小。不一會兒,血紅的夜空再次出現在我的頭頂,並正被黑色的夜空逐漸吞噬。

  剛才那氣勢雄壯的歌聲早已停歇,等到冰錐不再落下時,四周只剩下一片深黑的死寂,只有湖中還偶爾傳來魚兒劃破水面的聲響。

  飛羽流星在我頭頂繼續盤旋了一會兒,確定不會再有危險後,這才將我身周堆積的厚厚冰塊紛紛掃了開去,片刻的功夫,我的兩條腿便又恢復了自由。

  一場看似要將整個世界都毀滅掉的災難,竟是如此草草收場,不知墨烈此刻臉上的表情會是怎樣。我猜,如果他不是體力不支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氣得要罵娘了吧……

  正當我拍打著沾了滿身的冰屑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身前的不遠處響起,抬起頭來,燮野明帶著一臉訝異的微笑,慢慢朝我走來。

  「是墨烈的功夫太差,還是你的功夫太強?想不到他拼盡全力使出的一招,居然沒有傷到你半根毫毛……小子,你可真是讓人出乎意料啊!」

  「我沒有殺他。」我冷冷地看著他。

  「哦,你是說元嘉,還是說墨烈?」他雙眼中厲芒一閃,語氣卻依然不緊不慢,沒帶上半分的感情。

  我的心猛的縮了一下,卻還是只能硬著頭皮看著他:「是圖非雅格,我只是傷了他,但是還沒有要他的……」

  「哈哈哈哈!你是說,你只是想傷了他,卻不想要他的命?」燮野明笑了起來,突然神情一肅,惡狠狠地瞪向我:「既然不想要他的命,你還下手那麼狠?!」

  「我……我……」我不由自主地避開了他逼視的眼神。

  沒錯,當時出手之際我的確沒想太多,事後才後悔出手太重。唉,事到如今,看來怎麼解釋也都是徒勞的了。

  「哼,小子,本來這件事情也不該怪你,要怪只能怪我們太咄咄逼人了。可是、可是,我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燮野明慢慢地從腰間抽出那把銀劍指向了我:「如此情形,如果換作是你,你該怎麼辦?」

  我不禁一時語塞,呆呆地看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該怎麼辦?!如果有人殺了我的好兄弟,我該怎麼辦?!

  「到這個島上來、和你動手,這一切的一切,原本都不是我們的本意。元嘉想去看一年一度的博格烈斯歌劇會、圖非雅格要去參加女友的生日、墨烈則想去孤兒院看看那些他曾經救過的孩子們……可惜現在他們恐怕都去不成了,尤其是雅格……哼,這些本來都和你無關,可是現在……小子,我不想再廢話了,那只龍到底如何我也不想管了,我現在只想要……你的命!!」

  他手中的銀劍突然脫手飛出,瞬間已經來到我的眼前,微微一頓之間,已化作一片粼粼的劍光。

  霎時,又有無數道凜冽的劍氣朝我面門呼嘯而來。

  一連串的氣勁爆響不絕於耳,在兩顆飛羽流星的全力施為下,硬是將那把銀劍以及它釋放出來的全部劍氣都拒在我身前三尺之外。

  我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的燮野明,就在他那把長劍即將真氣不繼、借力彈回之時,突然想出手把它磕飛出去。

  只是,我的劍還未觸碰到它,那把劍竟似再度復活了一般,突然劍身彎成一個奇異的弧度,和我的劍稍一接觸,便立即「嗡」的一聲彈了回來,化作了第二波的攻擊。

  我虎口一陣劇顫,長劍差點脫手飛出,還好飛羽流星反應迅速,再次織出一片光網擋住了無數凌厲的劍勢,不然此刻的我又要像剛才那樣,吐血跌退了。

  「二段流御劍術?!」我還沒來得及壓下胸口煩惡的真氣,便已吃驚地叫了出來。

  燮野明收回了長劍,冷冷地看著我:「算你小子還有點見識,可惜,我這招若是想傷你,似乎是有點難度啊……」

  說著,他慢慢抬起了左手,一團耀眼的火焰,正在他的左手上激烈地燃燒著。

  「多謝你剛才站著不動讓我打,不然我也沒時間來完成這一招了。小子,等著受死吧,火鳳散羽!!」

  那團火焰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彷彿一團鬼火一般,無聲無息地升到了我們的頭頂。

  火鳳散羽?我心中一震,似乎是聽校長和埃娜說起過這一招……嗯……這招的確是雷迪的招數,好像是克制身法的一種相當厲害的招數……

  還沒等我回想起這招到底是個什麼名堂,那團鬼火便突然炸裂開來。

  眼前恍然出現了一隻浴火重生的耀眼火鳳,正在我的頭頂猛烈地揮舞著自己的翅膀,它渾身綻放出來的光芒讓周圍的一切都明亮刺眼了起來。

  緊接著,火鳳又瞬間消失,等我的眼睛再次看清四周的景象時,無數不住晃動的微小火苗已經滿佈在我身周方圓二十多米的空間。

  這一招倒是和奇佳麗的大雪無痕很像啊,只是不知道威力如何……正想著,一點火苗慢慢落到了地上,就聽「砰」的火光一閃,地上堆積的厚厚碎冰已經被炸得四下紛飛,形成了一個直徑半尺的圓形小坑,而爆炸所造成的激盪氣流,讓空中原本緩慢飄飛的火苗全都急竄了起來。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爆炸聲,冰屑激飛中,一大片火羽立時急速朝我湧了過來……

  領教過大雪無痕厲害後的我,此刻只覺一陣頭皮發麻,只能拚命催動身前的飛羽流星,讓它們阻擋住這無數體型甚小威力卻大的微型炸彈。

  一道銀光迎面而來,竟是燮野明乘我的飛羽流星疲於應付火羽之際,想再次用二段流御劍術來偷襲我!

  媽的!此時要是能再多一枚飛羽流星,我也就不用如此狼狽了!我咬緊牙關,挺劍直刺向我飛來的銀劍,而身周的火羽恰巧在此時被凌空攔截的飛羽流星激起了一連串無法抑止的劇烈爆炸。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我身周連成了一片,不停閃爍吞吐的火光刺得我睜眼如盲,同時右手猛的一顫,一股熾烈中還夾雜著絲絲麻意的沛然氣勁順著劍身狂湧而來,和我蓄在體內的真氣撞作一團,直震得我右臂酸軟無力,好不容易又續上一口真氣才勉強擋住。

  可惜二段流御劍術之所以叫做二段流,就是它能夠在脫手之後,連續做出兩次攻擊。

  還沒等我體內的真氣重整旗鼓,第二擊已經狠狠擊在了我的劍上。我被震得退了一步,背上立刻被幾點火羽沾上,激起一串的爆炸,直炸得我背後一片火灼炙痛、衣屑紛飛,差點沒痛得哭了出來。

  不過被這麼一炸,我的腦子倒是冷靜了下來--燮野明怎麼看都不似奇佳麗那般的魔法高手,應該無法控制這些火羽的動向。既然這些火羽完全被氣流所操縱,那我只要能夠操縱氣流,不就等於操縱它們了麼?!

  心念及此,趁著燮野明下一次的御劍術還未來得及施展,我激盪真氣,在飛羽流星的掩護下拚命打出了雪羽降塵。

  數千道劍氣被我合而為一,立時激起一股狂猛的旋風,打著轉兒朝對面的燮野明飛去,而周圍正不住飄飛著的火羽,也立刻紛紛彙集到這股旋風中,頃刻間匯聚成一條火鱗長龍,張牙舞爪地直撲向正欲打出第三劍的燮野明。

  燮野明見狀,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你以為這些火羽能傷得了我麼?」

  說話間,那聚成一團的火羽竟隨著狂風從他身旁飄飛而過,在他身後互相撞擊著爆炸開來。在震天的爆響聲中,周圍的景色被映得一片通紅,地上的碎冰被氣浪捲得飛濺開來,卻連一點火星都沒有濺落到他的身上。

  雖然沒有傷到他,不過火羽的威脅倒是除去了。

  我暗鬆口氣,緊了緊手裡的劍:「燮野明,圖非雅格到底死了沒有?!我記得剛才我離開的時候,他還活著啊!」

  「咦?想不到你居然也知道關心他?」燮野明譏諷地看著我:「哼,他胸口受傷,已經沒了還手之力,還被你在他心口上補了一劍,我倒是想問問你,他還能不能活?!」

  我只聽得腦中轟隆一聲巨響,頓時眼前一黑,瞬間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已坐倒在了地上,腿上一陣刺痛,卻是手中的長劍劃破了褲管。

  他心口上又被刺了一劍?我分明沒刺啊!可是、可是……燮野明怎麼可能騙我?!

  「我和墨烈原以為你只是迫於無奈,才不得不和我們動手,其實也只是裝樣子追追罷了。雅格怕違了師命,才不得不緊追不放,可他也沒想要你的命啊!想不到你們赫氏的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虧得我剛才一直處處手下留情,不然哪裡還能讓你逃了!」

  我驚慌地搖著頭:「不是我!不是我刺的!真的不是我刺的啊!!當時圖非雅格已經昏迷,我怎麼可能還去殺他……」

  可惜就算我搖昏了腦袋,燮野明也不信我:「當時除了你之外,就只剩下我和墨烈兩人了,不是你,難道是我們麼?!」

  對啊,不是我,也不是燮野明和墨烈,難道是……

  我突然醒悟過來:「燮野明!元嘉和墨烈可能也遭人毒手了!!!」

  「你以為我真是白癡麼?!你這種人的話,我是一句都不會信的!」

  你不是白癡是什麼?!我此刻卻也只能無奈地仰天長歎:「你要是等到殺了我再回去,恐怕一切都遲了……」

  只怕一個星期後,全世界各大報紙頭版都會被一個震驚世界的新聞所佔滿--火神劍雷迪為愛徒報仇,不顧公約血洗赫氏!

  而這個消息的始作俑者,就是我,以及眼前這個武功高得嚇人、智商卻明顯和身高不成比例的白癡了。

  不過,說他是白癡,我又何嘗不是?

  校長早已說明拉奇特求龍心切,如此費盡周折得來的龍,怎麼可能還會把它讓給別人?

  那只龍逃到了島上已有些時日,可燮野明等人卻說是在馬上就要交接的時候才被它逃走,可見這不是拉奇特的奸計,還能是什麼?!他分明是想先讓龍的存在引起赫氏的注意後,才告知雷迪龍已逃走,這樣才好引起我們之間的紛爭。

  只要雙方一交手,這個仇就算結下了,再加上他在後面煽風點火、借刀殺人,赫氏和雷迪不翻臉成仇才叫怪事呢!!

  怪不得奇佳麗說走就走,原來根本沒打算真的搶龍,只不過是來試探燮野明他們的對手夠不夠強硬到讓他們動真格的啊……

  媽的,拉奇特,你這個雜種還真是費盡了心思來算計我們赫氏!先是雪城月的婚事,接下來又是聖龍聯盟的病毒,再來就是挑撥赫氏和雷迪之間的關係,看來你要是不把我們赫氏掀翻在你腳底下,你就不會罷休了啊!

  「嘿!小子,別以為坐在地上,我就不會動手。哼!想讓我罷手,除非你自刎謝罪!」

  一股怒火從我心底直衝上來,我深吸口氣,冷冷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冰屑,衝著他冷笑:「就憑你?哼,不要以為是雷迪的大弟子就可以在我面前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到底誰殺誰還不知道呢!!」

  如今之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圖非雅格既然死了,這件事情就已經再無轉圜的餘地,此刻我也只能先保住小命,然後看如何才能揭發拉奇特的陰謀。

  燮野明,對不起,既然你無法放過我,我也只能……

  燮野明顯然是被我剛才那句話給氣昏了頭,歪著嘴拿劍指著我抖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哼,既然要放手一搏,我還哪管什麼趁人之危啊!二話不說,冷月無聲便已無聲無息地向他胸口劃去。

  二段流御劍術又能怎樣?火鳳散羽又能怎樣?不要以為就你們有必殺的招數,我也有!

  面對無堅不摧的冷月無聲當胸襲來,燮野明竟是閃也不閃,隨著「呲呲」兩聲輕響,他的身體竟似水紋般波動起來,卻是冷月無聲撞在了他身前的護體氣盾之上,消失無蹤了。

  眼前銀光一閃,燮野明的那把長劍再次脫手飛出。我冷哼一聲,仗著飛羽流星護體,毫不理會御劍術的攻擊,倒拖著長劍,猛的朝他衝了過去。

  這就是我冷羽的必殺招數,破天式!

  帶著一連串的氣勁爆響,就在飛羽流星和燮野明的長劍打得不可開交之時,我瞬間衝至燮野明的身前,左手朝後猛的擊出一道掌風,藉著掌風反擊之力突然加速,在離燮野明三尺的距離時,破天式這才全力出手!

  回想以往,每次用破天式之時,我都只是倉促出招,僅僅用出其中一個變化,就已經能夠挽回局勢,卻從沒像今天這般將破天式從頭到尾地給使了出來。

  劍未出手,狂猛霸道的劍氣就已經瞬間擊散了燮野明的護身氣盾……

  詳細地說來,破天式雖然看起來只有一招,可其中卻包含了好幾招玄妙的變化。

  首先是出擊,破天式之所以取名破天,自是因為其威力極大,又是沖天而起,給人的感覺好像要持劍破天而去。

  可這招卻必須貼身攻擊才能奏效,否則你就算威力大得真的破天而去了,砍不到敵人也是白扯,反而白白浪費了體力。所以出擊就是整個破天式中最重要的一環。

  想要砍中敵人,首先必須要有極快的速度,在敵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就湊近敵人的身體。而剛才用掌風加速就是為了打亂敵人的節奏,來給自己製造這種機會。

  這一掌一定要來得突兀且時機恰到好處,才能讓敵人措手不及,未等做好防禦準備,就已經讓你衝到了眼前。

  待靠近敵人之後,接著就是誘敵了。

  所謂的誘敵,並不是吸引敵人來攻擊你的破綻,恰恰相反的是,要用你的招數嚇得敵人閃身躲避,這樣才好趁敵人逃走之際瞬間出劍。而那道狂猛無倫的劍氣,就是我的誘敵之計。

  師父曾經說過,破天式中最難練的部分,就是誘敵。

  為什麼難練?因為這一招誘敵的威力絕不在破天式真正的殺招之下。

  而誘敵成功之後,又要迅速全力出劍致敵死命,其中的回氣用力、出手方位,都將是對真氣控制能力的一大挑戰。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和師父練劍,我貿然使出尚未練熟的破天式,結果真氣暴走、經脈震傷,在滾燙的藥水中泡了足足三天,差點沒給煮成一鍋香濃可口的骨頭湯。

  如果敵人不閃不避,準備硬接你這一招,那麼誘敵又將立刻轉化成必殺招式,在劍氣剛剛出手之際,便要緊跟著將劍重新回力挑劈出去,趁敵人被氣勁震得無力還擊之時,瞬間傷敵。

  而這一招,難度就比純粹的誘敵又要大上了很多,但是對敵人的傷害也是成倍增加。

  誘敵之後,無論是敵人閃身逃避,還是被我的誘敵擊得踉蹌而退,破天式真正的殺招都將立刻展現。

  破天式的殺招共有十三式,師父稱其為「破龍十三式」。說實話,這十三式到底叫什麼名字,雖然我不清楚,但是打死我我都不信它能叫這麼個破爛名字。

  這十三式中,六式是應對敵人在空中回身格擋的招式,另外六式則是臨敵自救、反敗為勝的招式,最後一式才是面對毫無反抗能力,被我的誘敵嚇得只顧逃命的敵人的必殺招式!

  呃,廢話了這麼半天,我還沒出劍呢!

  此時,燮野明渾身的衣衫被我的劍氣刮得獵獵作響,在身上勒出一道極深的凹痕,而他整個人也忽地隨風而起,似一根羽毛般在空中飄忽不定,讓我下一招原本十拿九穩的必殺式不知該攻向何方。

  這種有力難使的怪異感覺,竟似一塊重石壓在心頭一般,讓我難受得幾欲吐血。

  不過破天式之所以能成為絕招,就在於其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只要誘敵成功,都能必中!

  除非敵人高出我太多,還未等我使出誘敵,就已經將我擊翻在地。

  我雙目牢牢盯住騰在半空的燮野明,劍在身後輕輕晃出一個個圓弧,計算著他下一刻的位置,體內真氣也跟著伺機而動。

  這就好像古時候人們用瞄準器鎖定敵人的一瞬間,才按動發射鈕發射跟蹤導彈一般,隨著我手中的劍微微一頓,真氣跟著猛的一提,身子便立時如箭般急射而起,雙手持劍掄出一道銀亮的狹長月牙,朝著面現驚色的燮野明破空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前一秒我才剛剛起步出擊要使出破天式,可眨眼之間,我已和燮野明在空中錯身而過,緊接著一聲如擊鈍物的悶響遠遠傳了出去,迴盪在夜空下的山丘低谷之間。

  在空中轉了個圈,帶著兩顆不住盤旋的飛羽流星,我輕飄飄地落地,剛想凝劍於胸趁燮野明此刻立足未穩再施突襲,手中的劍卻突然發出幾聲「卡卡」的輕響,幾道裂縫順著劍脊蜿蜒直下,頃刻間一把珵亮的長劍便裂成了無數細小的碎片……

  我低頭呆呆地看著手中殘缺的劍柄,完全想不明白如此一把韌性極佳的劍在我真氣御使下究竟是怎麼被他震碎的……

  難道說,是剛才和他的護體真氣相互碰撞中我灌注在劍上的真氣太過於強猛,以至於劍體承受不住而自行斷裂了?!呃,我的真氣有那麼強麼?!

  雖然我失去了克敵的利器,但是此刻的燮野明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自他踉蹌著落地之後,便站在那裡喘息不止,時不時還咳出一口血來,胸前的衣襟被長劍劃破,露出了一道從右腹延伸至肩頭的狹長淤痕。

  「媽的,怎麼可能?!」燮野明難以置信地瞪著我:「你怎麼可能如此快速地回氣出招?!」

  我隨手拋開劍柄,四下搜尋著趁手的武器,理都懶得理他。

  哎,剛才的百漠追魂曲搞得地上積了厚厚一層冰塊,我又不像冰龍迪爾那樣能夠凝冰成劍,要是沒有了武器,這下可如何是好?總不能讓我赤手空拳地去揍他吧?!

  這倒也是個辦法,可惜自從離開師父以後,我就幾乎沒再用拳腳揍過人,如今怕是已經生疏得忘了該怎麼出手了。

  燮野明見我不再理他,走到一旁撿起掉落的銀劍,似是自言自語地說著:「可惜啊,你手裡的劍若是換成了我這把,就不會碎了……」

  我白了他一眼,依舊沒說話。處於劣勢的時候,我習慣於保持沉默,這樣既能給人一種故作高深的神秘感,也能讓自己不因為說話時的語氣而洩漏了心中的驚慌。

  「哈哈,小子,你就認命吧!如此快速地回氣出劍,而且每劍都是用上了全力,就憑剛才那把劍的劍質,怎麼可能承受得住?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誰叫你不帶劍出來的?!」

  我恍然大悟,卻不動聲色,只是牢牢地看定了他:「哼,沒有劍,我照樣能幹掉你!」

  「哈哈,你的身形步法、運氣方式,無一不是用在劍上的招數,我倒想看看你這個嘴硬的小子想用什麼來打倒我!」

  我故意冷笑兩聲,抬起頭來突然愣了愣:「圖非雅格?你居然沒死?!」

  趁著那個白癡回頭的功夫,我拔腳就逃。

  「哇呀呀!小兔崽子!你居然敢騙老子!!」回過神來的燮野明被我氣得暴跳如雷,跟在我身後就追了上來。

  哈哈哈,師父他老人家常說什麼來著,打不過就逃嘛!何必非要斷送掉自己的性命?

  俗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所以啊,燮野明,你就不要再死追不放了好不好,等十年後再來找我報仇吧!

  嗯,如果他真肯十年後再來的話,這十年內我一定要苦練輕功,將逃命的功夫練到天下第一,到時候就算他帶著他師父一起來追殺我,我也能輕鬆地將他們遠遠甩在腦後,不管身後是天崩地裂還是屍橫遍野,也跟我絲毫無關了……

  不知是不是燮野明被我剛才那招傷了元氣,狂奔了片刻之後,猛一回頭,卻發現早已不見了他的蹤影。

  耳畔海嘯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夜空中也充滿了一種鹼鹼的味道,看來再穿過眼前這片樹林,應該就是大海了。

  仰望著夜空的薄雲淡月,傾聽著海邊潮聲陣陣,透過樹林的海風輕輕吹動著衣角,讓我心中一片寧靜。呵呵,剛剛從鬼門關轉了個圈兒回來,沒想到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欣賞風景……

  唉,也許從此之後,我就再也不能回到赫氏了……

  那個倒霉師父曾經教育過我,說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男人最怕的,就是不敢承擔自己的責任……

  媽的,拉奇特你個人渣,要不是現在我打不過你,早扛了把劍衝到你窩裡把你給剮了!

  穿過那片小樹林,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深藍之海,月光下細膩的沙灘,不再似白天那般的耀眼,在海浪的撫慰下靜靜地沉睡著。

  令我感覺奇怪的是,此刻的我,面對拉奇特的陰謀、面對燮野明的追殺,就算不是愁眉不展,也應該滿心憂慮,繞著這個海灘團團打轉思籌對策才是,怎麼竟然坐了下來,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地看著眼前無邊的美景呆呆出神呢?

  不知怎麼,突然莫名其妙地歎了口氣,似乎自從離開龍牙山後,就再沒如此悠閒地去欣賞過什麼動人景致了。唉,這幾個月來,雖然過得充實,但也讓人感覺很辛苦呢!

  嗯,如果此刻身旁坐著阿冰或是雪城月的話,那該多好啊!

  若是阿冰的話,她大概會講一些她媽媽曾給她講過的故事給我聽,比如什麼一個蘋果將牛頓砸成了天才、梵谷為了畫畫割掉了影響視力的耳朵、達芬奇畫雞蛋畫出了蒙娜麗莎的微笑、海明威寫書寫不下去只好去找老頭抓魚……

  講得興致來了,也許還會拉著我在海邊散步,看著四周的景色指東指西地驚叫個沒完,或者突然傻傻地冒出一句:「羽,要是整個地球上到處都是海灘的話,那該多好啊!」

  呵呵,記得有一次在課堂上,教授給我們描述古代南北極的綺麗風光時,阿冰就是如此嚮往地悄聲對我嘀咕說:「羽,要是地球上到處都是南極的話,那該多好啊!極晝的時候,晚上不用點燈,早上起來還能看到企鵝哦!」

  我當時就傻了,等好不容易從那個不知道該是個什麼樣子的世界中一身冷汗地回過神來時,教授已講到了赤道的熱帶雨林,這時阿冰又對我嘀咕說:「咦?赤道也很好玩呢!要是地球上到處都是赤道的話……」

  事後我才明白過來,阿冰當時說的只是南極和赤道的地理環境而已……

  嗯?如果是雪城月的話,她又會怎樣呢?

  說不定,她會給我講一些恐怖的鬼故事,一邊扮鬼臉嚇唬我,一邊趁我一個沒留神,將我給推到海裡去吧!

  呃,雪城月那個鬼丫頭,雖然平時是滿讓人頭痛的,而且折磨人的功夫也是一流,不過仔細想想,倒還十分的可愛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2 09:56 PM

本帖最後由 dogleg0208 於 2014-6-2 11:37 PM 編輯

第十一集 第六章

和雪城月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會想些古靈精怪的花招讓你哭笑不得。

記得有一次,古克從家裡帶來一塊據說是克勞第弗--這個人是誰,我現在都沒搞明白--親手製作的白巧克力滑絲蛋糕,造型是一隻唯妙唯肖、毛茸茸肥嘟嘟的西伯利亞雪兔。

午餐的時候,古克將它現寶般地拿了出來,立刻讓所有人都垂涎欲滴。可是蛋糕只有一個,而且只有拳頭那般大小,若是每人都吃的話,大概還吃不到半口。

於是乎,我們聰明絕頂的雪城月大小姐便建議大家抽籤決定誰來吃這塊蛋糕,並且立刻掏出紙筆來寫了七個簽,誰要是抽到寫有「恭喜中獎」字樣的簽,那這塊蛋糕就歸誰。

為了維護抽籤的公平性,雪城月故作謙遜地表示她將最後一個抽。當時我們全都被她這種無私的行為感動得熱淚盈眶,摩拳擦掌之際還不忘紛紛向她表示--如果自己抽中,定會將最最最可愛的……兔子尾巴留給她……

當時除雪城月外,剩下的人都按照年齡大小的順序來進行抽籤。因為我最大,所以我是倒數第二個抽。

其實還沒開始抽的時候,我就已經絕望了,恐怕還沒等輪到我,這蛋糕就落入別人的腹中了吧!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五個人竟誰都沒有抽到「恭喜中獎」的簽。

看著阿冰等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我不由得振作起精神,準備好好利用我那超人的洞察力,將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變為百分之百!

可突然我又猶豫了起來,因為我發現雪城月正用著近若渴求的期待目光牢牢看著我,彷彿在說「你你你……千萬不要抽中啊!」事後我才明白,她當時其實是想對我說「快點抽啊,抽完了,我好吃蛋糕啊!」

在一時衝動之下,我便忍不住大發慈悲地謙讓了句:「啊……還是妳先抽吧……」

「嗯?」我清楚地記得當時雪城月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想到我會冒出這麼一句來,接著又咳嗽了兩聲,故作大方地擺擺手:「不了、不了,為了公平,還是你先抽吧……」

「一般來說都應該是女士優先,我看還是妳先抽吧……」

「啊……我怎麼好意思呢?萬一抽到了,你們不會懷疑我作弊麼?」說著,她還故作害羞地低下頭去,彷彿真的很在意我們會說她作弊似的。

「呵呵,其實我並不是很想吃它……雖然說從來沒吃過……」

「哦?那你就更不能放棄這個機會了!快抽、快抽啊!」她抓起我的手,就想幫我抽。

看到她竟是如此的主動,我不禁懷疑了起來:「咦?這些簽裡該不會根本就沒有『恭喜中獎』的簽吧……」

那五個人經我提醒,這才紛紛恍然大悟,全都抬起頭來質疑地看著雪城月。

「哈哈……怎……怎麼可能啊……我是那麼不誠實的人麼?」

「……」大家全都不約而同地點著頭。

「啊!你們怎麼能這麼不信任我呢?!那……那好吧,我先抽就我先抽嘛!」雪城月一副下定了很大決心的樣子。

她緊皺起眉頭,端詳著手中的兩根簽,空著的左手慢慢伸出……正當我們以為她就要去抽籤的時候,她卻突然衝著前方,略帶著驚訝地打了聲招呼:「阿瑤?妳怎麼來了?」

等我們發現上當回過頭來時,蛋糕和雪城月都已經消失在了食堂的大門外,只剩下一眾傻子看著空空如也的餐桌,除了發呆,還是發呆……


不知為何,今晚的思緒就好像我此刻體內的真氣一般散亂不堪,無法凝聚。

記憶的閘門似是被洪水沖破,各色各樣回憶的畫面帶著繽紛的色彩,走馬看花般從我腦中一一閃過。恍惚中,彷彿聽到了無數人的歡聲笑語,又似有人不住念著我的名字,雖細若無聲、遙不可及,可每念一次,心房就如被電殛般忍不住微微一縮。

等我想凝神細聽時,這些聲音又忽地消失無蹤了……

阿呆也是個很有趣的人,平時閒著無事的時候,總喜歡和我胡吹亂滂,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海裡游的,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而就在那日復一日的唾沫飛濺中,也讓我漸漸懂得了一切男人應該懂得的東西。

阿呆曾經說過,人類是造物主所有藝術品中最精美細緻的一個,但也是最失敗齷齪的一個。

阿呆告訴我,在傳說中,上帝先創造了男人,然後靠著男人的肋骨,又創造了女人。

可他為什麼不先創造女人,然後再創造男人呢?

阿呆推測說,大概是上帝覺得男人太過於剛毅、太過於暴力,也太過於理性,是一種靠著本能的驅使來活下去的動物,這和他所創造的其他生物的生存方式都是雷同的,比較容易創造,所以才先造出了他。

而女人呢?也許,上帝一開始根本沒想過要製造出個女人來,可當他發現男人的破壞力遠遠超出他的想像後,才不得不依照著男人的形體,做出了一個嬌嫩、柔弱、感性的女人,來束縛男人。

可上帝卻萬萬沒有料到,就這麼一個偶然的錯誤,居然給整個世界都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

難怪冰克教授曾在某次課堂上如是說:「凡事都不可以太過於追求完美,因為一旦達到完美,那就是走向毀滅的開端……」

當夏娃引誘亞當吃下智慧果之後,人類就變成了一個極端完美的毀滅者……

當獅子還只會用牙齒和爪子來撕開獵物皮肉的時候,人類已經打磨出了精美的石刀、鍛造出了鋒利的銅劍。

當青蛙還只會靠著長長的舌頭來捕食飛蟲的時候,人類已經削砍出了堅韌的標槍和強勁的弓箭。

當老鷹還只會將鴕鳥蛋抓起來扔到地上摔碎再來品嚐的時候,人類已經發明出了龐大複雜的轟炸機,嗡嗡嗡地四處投擲著威力強大的炸彈。

而當野鼠們還只會靠著集體自殺來維持物種平衡的時候,人類已經發明出了舉世震驚的核彈,只需抬起一根手指,按動一個按鈕,就能頃刻間消滅掉數百萬的生靈……

那麼,上帝賦予人類一顆與眾不同的腦子,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阿呆說,凡事並沒有絕對的對與錯,關鍵在你怎麼看。也許對於上帝來說,人類的確是一件失敗到了極點的垃圾,可如果按照另外一個創世傳說的觀點看,人類實是造物主最成功的作品。

「另外一個創世傳說?那是什麼啊?」

呵呵,另外一個創世傳說,就是宇宙造人說。

這個傳說的起源,來自某人曾經提出的一個疑問--思維的產生,到底是來自於物質,還是來自於靈魂?如果不依靠生育,單純用機器將有機物組裝成一個人,他真的能夠和人類一樣,開始思考麼?

經過一系列的造人試驗後,人類不得不承認,思維的產生,絕對不僅僅來自於物質。

於是,一大堆關於靈魂產生的學說便應運而生,這其中最被人們廣泛認可的一個,就是宇宙造人說。

一萬多年前,曾有人提出過,宇宙並不是單純的由質子和電子以及更小的微粒所組成的空間物質群,而是一個超乎想像的龐大生靈。

雖然當時那個人被人們當成瘋子關進了醫院,但是這種奇妙大膽的構想,卻激發了無數幻想家的靈感。

於是,緊接著又有人提出,宇宙中除了物質之外,還存在著另外一種無法探測到的東西,那種東西就是一切靈魂的發源地。

無數的靈魂從那裡降臨世間,進入每一個生命體中,通過生命體的各種物理和化學反應來感知和認識世界,等生命體到達使用壽命後,靈魂便會離開生命體,帶著它所經歷過的一切,回到發源地。

當然,如果按照這個說法,那麼我們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只不過是宇宙認識自身、瞭解自身的工具,而人類,則是宇宙所創造出來的最為成功的工具了。

人類的出現,立刻就將探索宇宙的視線拉扯到了遙遠的虛空,並描繪出肉眼所無法察覺的細微到了極致的分子內部,這和那些一生只待在一片叢林、一窪池塘、一絲巖縫的其他生命簡直無法比擬。

而人類的出現,同時也將觀察的目光移到了心靈的深處,讓宇宙瞭解到空前豐富的感情世界。

無論悲痛還是快樂、恐懼還是無畏、仇恨還是愛慕,這所有動人的體驗,都將被靈魂忠實地記錄下來,並帶向人類永遠無法企及的靈魂之源。

於是阿呆便開始感慨--人生苦短,應當即時行樂。既然你生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體驗種種感受,何不自動自發地去體驗那些能夠帶給你快樂的經歷呢?

可惜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夠自由地選擇自己的生存方式,而這道由宇宙設置在人類與自由之間的牢籠,就是每一個生命體與生俱來的……求生欲。

奇怪,好端端的想到什麼求生欲,還真是不吉利呢!

「羽,我們去登山好不好?」

阿冰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期待地看著我,身後那雪白的山丘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晃得我睜不開眼睛。

手被一隻柔滑的小手拉住,我情不自禁地跟著她向前走去,好奇地看著四周無盡的雪原,有點摸不著頭腦:「這裡……這裡是哪裡啊?」

「呵呵,羽你忘了麼?這裡就是你的家啊!」

我的家?龍牙山?

手上忽然一緊,腳下一滑,我差點摔了個跟頭。

「羽,你發什麼呆啊!」阿冰回頭笑著瞥了我一眼:「是不是又看到什麼美女了?快點走啊!」

「這裡除了我們兩個,哪裡還有人。」

「那裏不是就有一個嗎?呵呵,還跟我裝傻哦!」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意外地看到了一身雪藍的蝶葉蘭,正牽著一隻小雪狼在雪地中悠閒地散步。

「咦?這個丫頭怎麼也來了?」

阿冰沒有回答我,倒是蝶葉蘭衝著我揮了揮手:「喂!請問龍牙山怎麼走?」

「……」這個丫頭該不會是想上龍牙山去刺殺我吧,還真是賊心不死呢!

我剛想給她胡亂指個方向,阿冰卻笑著喊了回去:「我們也要去龍牙山呢!一起走吧!」

「喂喂喂,阿冰,妳怎麼能讓她跟我們一起走呢?」我不禁低聲埋怨著她。難道阿冰忘了上次就是她來刺殺我的麼?!哦,當時她易容了啊……

「大家都是同路人啊!而且,那隻小狼好可愛哦,呵呵……」阿冰看著在雪地中朝我們跌跌撞撞爬過來的小雪狼,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們也要去龍牙山?」蝶葉蘭走到我們身旁,賊笑著打量了我一眼:「呵呵,小倆口回家省親麼?」

要妳管!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拉了阿冰就想甩掉她,誰知阿冰只顧著逗那隻小狼,完全不理會我的暗示。

哎,我家裡也有狼啊,而且比這隻還肥還可愛,阿冰妳好歹在外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

「這隻小狼迷路了,我想送牠回家,牠說牠住在龍牙山上……」蝶葉蘭看出了我眼中的敵意,便笑著解釋道。

「別開玩笑了,狼會說話麼?」我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哼哼,撒謊也該找個比較可能的理由吧?

「小狼,你家住在哪裡?」阿冰抱起小狼笑嘻嘻地問。

「龍……龍牙山……」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隻小狼,差點沒暈倒在地,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忍不住一把將牠從阿冰懷裡搶了出來,惡狠狠地嚇唬著牠:「快說!你小子到底是哪個小色狼裝的?不說,小心我掐死你!」

「冷……冷羽……」

我氣得七竅生煙,剛想用拳頭封住牠的狼嘴,一旁的阿冰卻捂著肚子笑趴在了地上。

一晃眼,不知何時竟已來到了龍牙山下。

我抬頭看了看聳入雲天的雪峰,回頭無奈地對蝶葉蘭說:「小姐,這就是龍牙山了,您可以回去了吧?」

蝶葉蘭衝我白了一眼:「哼,我才不會把冷羽交給你呢!」

「……」斜瞅著身旁捂著嘴不住偷笑的阿冰,我決定不再理她們,一馬當先朝著峰頂爬去。

「啊!!!!!」正當我手腳並用爬得興起之時,突然一聲女子的驚呼從頭頂傳來,而且正以難以置信的速度飛快地接近著我。

奇怪,這聲音好熟啊,是……雪城月?!還沒等我抬起頭來確認清楚,就已經被一個軟軟的身體給狠狠砸中了腦袋,眼前一黑,當即和她一起骨碌碌滾了下去……

驀地驚醒,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坐著睡著了。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到了手臂上,我好奇地摸了摸,只覺得手臂上一片黏膩,藉著月光仔細一看,手臂上不知何時竟已滿是鮮血。

奇怪啊,這血是從哪裡來的?我好奇地抬頭看了看頭頂,除了一片清朗的星空,就什麼都沒有了。難道,是傳說中的UFO幹的?

一絲鹹腥滲入唇中,我這才驚覺,自己正在流著鼻血。捏住了鼻子,我慌忙地撕下衣角。

天哪,怎麼流了這麼多卻絲毫沒有察覺呢?難道是天氣太熱?

用布條塞住鼻子後,我摸了摸額頭,一片冰涼,並沒有發熱的跡象,剛想站起身來去海裡洗一下臉,一股煩惡猛的從胸口湧了上來,隨著「哇」的一聲,鮮血便噴灑在了向來潔淨的校褲上……

「妳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我瞪著壓在我身上的雪城月大小姐:「還給我玩跳崖?妳又發瘋了麼?!」

一個孩子的聲音從雪城月懷裡冒了出來:「姐姐,謝謝妳救了我……」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小孩,和那一副頗為熟悉的面孔,我納悶得竟忘了罵人。

「呵呵,乖哦,下次別再玩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了,不然你師父肯定罵死你哦!」雪城月溫柔的聲音傳來。

她今天難得如此淑女,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柔柔的,彷彿懷裡的小孩就是她的親生骨肉一般……

喂!你們母子情深依依不捨倒也罷了,只是能不能先從我身上起來再說?

「小兔崽子!你給我死到哪裡去了?!」一陣暴喝突然從山上傳來,緊接著,一道人影飆到了我的身旁。

師父?!我驚訝得差點沒哭出來。師父啊!我被阿呆賣到了武鬥場,你快幫我揍扁他!!

「壞人來了!壞人來了!姐姐,我怕!!」那個小孩撒嬌般地蜷縮在雪城月的懷中,故作驚恐的面容下掩飾著十分享受的快意,而此刻的雪城月,她居然還坐在我的身上!

「小兔崽子,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你要是再賴在她懷裡不出來,看我不剮了你!」

小兔崽子?這不是師父經常用來稱呼我的口頭禪麼?怎麼跑到這個小子身上去了?難道……師父離開我,就是為了再找一個徒弟麼?!師父啊師父,您老人家都已經過了更年期,怎麼還能如此花心呢?有了我一個不夠,還要再找一個回來氣死您麼?!

「爺爺,冷羽他剛從懸崖上摔下來,您怎麼就這樣罵他啊!」

冷羽?!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只有七八歲大小的孩子--天啊,果然和小時候的我一模一樣啊!

今天這是見鬼了麼?怎麼突然跑出另一個我來了?

眼前的景色忽地模糊了起來,等到再次清晰時,我已經站在了高高的龍牙山頂上……

「小兔崽子!這一招不是這麼用的!!你給老子認真點好不好,你讓她們說說,有哪個笨蛋會在剛才那種情況下自己砍中了自己的腿?!」

「哼!我才不要聽敵人的廢話呢!老頭子,對付你,我還不用認真!」

「你活膩了麼?!小心老子今天紅燒了你!」

「我才不會吃你呢,太老了,硌牙……」

一老一小站在我的眼前臉紅脖子粗地互相對罵著,雪城月和蝶葉蘭正笑嘻嘻地站在他們身後欣賞著好戲的上演。

剛才那隻自稱是我的小狼崽子在雪堆中撲騰著朝我爬了過來,親暱地蹭了蹭我的褲腳,然後靜靜地趴在了我的腳下。

「吃飯了!大家快進屋吧!」阿冰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還帶出了一股讓人垂涎欲滴的烤肉香味。

「啊!吃老頭子肉了!」那個孩子立刻扔下手裡的劍,轉身溜進了屋裡:「阿冰!最喜歡妳了!!呵呵,還有妳做的菜哦!」

我的臉騰的一下子燒了起來--沒想到這小傢伙居然如此口無遮攔,我憋了許久都沒說出口的話,竟讓他就這麼輕鬆地喊了出去……窩囊啊,我還真是他媽的窩囊啊!

看著師父無奈地嘆了口氣,拾起地上的長劍慢慢走進屋內,我忍不住想上前去幫他一把,挪了挪步子,卻發現腳突然不聽使喚了。

眼睜睜地看著雪城月和蝶葉蘭二女也跟著進了屋去,我卻連句話都叫不出來。

胸口湧上一陣莫名的恐慌,一股說不出的孤寂突然牢牢攥住了我的心房。可就在下一秒,我卻又奇跡般地恢復了平靜,彷彿此刻就連感情,都已經失去了……

呆望著屋內的熱鬧氣氛,我這才發現自己已是一個多餘的人。除了腳下的這隻看起來有點弱智的小狼,恐怕再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吧!

低頭看了眼小狼,意外地發現牠竟在衝我笑著,一副憨憨的表情煞是可愛。狼也會笑麼?龍會笑,我倒是見過,埃娜笑起來的樣子就很美。可這隻狼……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小狼笑著笑著,又衝我張了張嘴,似乎對我說了句什麼,可是聲音太小,沒能聽清。我俯下身去,將耳朵湊近了牠的嘴巴想仔細聽聽,一陣得意的獰笑卻毫無徵兆地響起在我的耳邊……

「哈哈哈哈!你,已經,死,了!……」

再次驚醒過來時,額上的冷汗正如雨般落下,我急促地喘息著,胸口的心跳快得彷彿要破胸而出。

「啪啪啪……」幾下清脆的掌聲從身後傳來,讓我再次聽到了燮野明那略顯中氣不足的聲音:「咳咳……想不到中了我的火魘真氣後,居然還能逃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小子,快點告訴我那隻龍到底在哪兒,不然過一會兒你可就再也沒機會說話了……」

燮野明似是被我傷得不輕,慢慢走到我身旁,便支撐不住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後,沒事兒般地微微衝我一笑:「小子,真是好劍法,若不是你的劍斷了,估計我會死在你前面。」

我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身體似被抽空了一般,軟綿綿的一絲力氣都沒有。嚇出了一身冷汗的我,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嗓子乾裂,好不容易說出一句話來,竟是嚇人的沙啞。

「我……快死了?」體內的真氣早已微不可察,就連呼吸都已經變得吃力,難道我真的要死了?

「哼,我還能騙你麼?你剛才中了起碼有五六下火魘爆羽,要是一般人,早就當場死掉了,沒想到你居然還能沒事兒似地砍我一劍……咳……嘔……」他說到一半,又咳嗽著嘔出血來:「媽的,你要是不砍我一劍,可能還能逃得更遠一些才發作……算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咱們就別再提這麼掃興的話題了,好不好?」

我衝他苦笑一下,無力地點了點頭。

是啊,看他此刻的情形,似是心脈已被震斷,想活下去恐怕也是很難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想不到赫氏居然能有你這樣的高手,呵呵,還真是讓我大開了眼界啊!」

「冷……冷羽……」

「冷羽?這個名字,我可從沒聽過啊!這麼年輕就已經如此厲害,呵呵,看來我……的確是老了,唉……對了,你有女朋友沒有?」

我費力地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的腦子保持清醒。

「沒有?你這樣的人物,想找個女朋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兒吧!對了,我聽奇佳麗說你戴著面具的,你幹麼要戴面具?」

「……」

「唉,反正大家都快死了,還有什麼好保密的呢?快說啊!」

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慢慢擦掉額頭的污泥,捋起了額前的頭髮。

「……」燮野明看著我的額頭愣了愣:「想不到你竟是從那裡逃出來的。是誰那麼狠心啊,將你賣到那裡去的?還是你被判了死刑,讓人給買去的?」

「被賣……賣去的……」剛說完,一股血腥衝上喉頭,從我嘴裡噴了出去。

「哎呀呀,看樣子你比我還慘呢!」燮野明慢慢地湊過身來,伸手搭上了我的肩頭,一道柔和的真氣立時順著他的手傳了過來:「我也不行了,大家平分吧……」

隨著那道真氣的輸入,讓我又漸漸恢復了些力氣。緩緩吐出口氣來,我掙開他的手:「別浪費了,我現在……咳咳……可以說話了……」

燮野明笑著縮回手去:「我只是怕死前太孤單罷了。你剛才用的那兩個紅色小球是什麼功夫啊,看起來蠻好玩的,能教教我麼?」

「別做夢了……你還有命學麼?」

「哎,古人說什麼來著?活到死,學到死嘛!快說、快說,怎麼弄出來的?」

我費力地笑著說:「你還真能扯。好吧,我教你,不過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能不能教會你……」

「沒關係,我師父常說我是學武的天才,教個頭就能全琢磨出來,你快說吧,嘿嘿,說不定我不用學就會了呢!」

「那招叫做飛羽流星,是用真氣凝聚成的。它到底是個什麼原理,我還不太清楚,不過它能夠自動攻擊和防禦,也能被我控制。」

「咦,它為什麼能夠自動攻擊和防禦?」

「不知道……」我苦笑。

「啊?」燮野明一臉失望地看著我:「最關鍵的問題居然回答不知道?哎……」

「大概跟我自身的真氣有關吧,畢竟這一招是我無意間學會的,所以也從來沒主動去想過。」

「哦。」燮野明瞭解地點了點頭,伸手拍拍我的肩膀:「作為交換,我把御劍術教給你吧,等我們都上了天堂,誰先學會對方的招數就是誰贏。嗯……賭十個耳刮子怎麼樣?要不輸的人就必須無條件答應對方的一個要求?」

「呵呵,我怕我是上不了天堂了……」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怎麼會?對自己有點信心好不好?」

「那好吧,你說……」

「你可聽好了啊,我絕對不會說第二遍的,這可是我們流派的最高機密哦……御劍術的關鍵,就在於藏氣。如何能夠將氣藏入劍中,並且還能受你的控制,這就跟你剛才那個什麼飛羽流星差不多吧!藏氣要適量,必須要能夠保證真氣不會因為太強而失去控制,還要保證的就是不能超過你的劍的載氣量。就像你剛才那樣,連續兩次全力出劍,結果劍因為承受不住你真氣的震盪,所以才碎了。」

我瞭然地點了點頭。

「而我的二段流御劍術,講究的不光是藏氣,還要分氣。將藏在劍上的氣分作兩部分,這樣才能讓它連續進行兩次攻擊。三段流的嘛……我還不會,不過道理一樣,就是難度比二段流還要大上很多就是了。」

「那你是怎麼讓劍能夠自如地攻擊呢?還能控制得那麼靈巧,真是不可思議呢!」

「呵呵,熟能生巧嘛,這種東西,唉,我還真說不明白,練著練著,就能夠控制它了,但到底是怎麼控制的,我也不清楚了。不過你既然能夠領悟飛羽流星,估計這個對你也應該不會太難吧!」

「哈……也許吧……」

一個熟悉的女聲突然打斷了我們的談話:「呵呵,想不到二位居然還有閒心在這裡聊天啊!」

奇佳麗?!

我吃驚地回過頭去,果然是奇佳麗!

只見她笑嘻嘻地站在我們身後,手裡晃著把我曾見過的淡紫細劍,慢慢朝我們走了過來:「真是好運氣啊,沒想到竟然讓我在這裡碰見了你們。燮野明,你怎麼還不趕快殺了他?是等著我來殺麼?那可真謝謝你了。」

「這裡沒妳的事兒,妳先回去吧!」燮野明不耐煩地衝她擺擺手:「我們兩個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談完呢,妳不要打擾我們的雅興好不好?」

奇佳麗像看到怪物似地看著他:「你瘋了麼?和他有什麼好談的?我還以為你是在引誘他說出龍的下落來呢!」

「啊!我是在問啊,妳別煩了,快點走吧……」

奇佳麗聽到這話,不但沒生氣,反而又笑了起來:「燮野明,你該不會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吧,怎麼說話這麼有氣無力的?」

「哼,就算我活不了,收拾妳還是綽綽有餘的。怎麼,想試試麼?」燮野明冷冷地看著她。

「呵呵,人家只是關心你嘛,這麼凶巴巴的,真是不知好歹呢!好吧,小女子這就告退,不打擾兩位的雅興了哦!」奇佳麗訕笑著說完,便急忙退入了樹林之中。

燮野明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後,忍不住小聲地咒罵了句,拍著我的肩,搖頭苦笑:「唉,也不知道為啥,我看到這個娘們兒就煩,他媽的好端端一個女人,居然喜歡搞什麼同性戀。」

我則擔心地回望:「她真走了麼?不會過會兒又跑過來要殺我吧?」

此刻我可真是連一點兒反抗餘力都沒有了,就好像橫在菜板上的魚腩,無論奇佳麗是想把我清蒸還是紅燒,或者是做成生魚片,都只能用眼睛來哀求她下手快一點了。

「有我在,你不用怕她。」

我不解地瞅著他:「難道你不恨我麼?我可是殺了圖飛雅格的兇手啊!」

「呵呵,眼下你我都要死了,再大的仇怨,都該放下了吧!再說,我馬上就能看到圖非雅格了,還可以和他聯手欺負你,想想就很開心呢,哈哈哈……」

「……」這傢伙真的是白癡麼?

「冷羽,我師父經常跟我說什麼來著?呵呵,他說人生苦短,就該享樂即時,不要總被些讓自己心煩苦悶的事情給牽絆住。哎,他還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化解不開的仇怨,想不開的苦悶,在如此之大的宇宙中,人類又是多麼的渺小?若是將自己的這點煩心事兒和整個浩瀚無際的宇宙比起來,還算個屁啊!哈哈哈……還有啊,就算你武功無敵、本領通天,可幾千年、幾萬年後,誰還會來在乎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呢?不管有沒有你,地球都會照轉,太陽還是會在早上升起來的啊……」

這番話說得我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呵呵,我也聽一個……呃……一個朋友這麼說過。既然都要死了,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只是……只是……」

一想到自己就快死了,我的心又莫名地顫動起來,總覺得有些不甘心,可就是想不起來是為了什麼。

「只是什麼?」

「只是,你真的能放開一切地去死麼?」我轉過頭去,想從他的眼睛裡找到答案。

燮野明被我這個問題問得一呆,接著又笑了出來:「瞧你現在這副表情,真是一點出息都沒有,好像死了娘似的。哈哈哈,男子漢大丈夫,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嘛!別這麼想不開好不好,我可是要陪著你一塊兒去死的啊!」

「你真的想死?一點兒牽掛都沒有麼?」我牢牢地盯著他的眼睛。

「你看看你,怎麼老問個沒完啊,我當然……當然……當然……」原本理直氣壯的燮野明,說到這裡時卻又心虛地躲開了我的視線,變得結巴了起來。

想了半天後,他竟似個孩子般沮喪地垂下頭去:「……當然不想死了……」

看著他此刻如此老實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燮野明一看我笑他,不禁反駁著叫了起來:「哎哎哎,笑什麼啊!你還別笑,是你沒見過她嘛!你要見過她,估計就會跟我一樣不想死了。」

「她?誰啊?」

燮野明的臉立刻紅了起來,扭捏著看了看左右支吾道:「啊……她……她就是她啊……」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你說說她怎麼個好法,讓你不想死了?」我憋著笑問。

「她啊……呵呵……她……唉,怎麼說呢?嗯,她就像個……不懂事兒的小妹妹一樣,總是喜歡在我面前撒嬌耍賴……而且她總是有著層出不窮的各種花招詭計,可每次被我撞見她的惡作劇,她都會故意傻笑地看著我,就像個還只是三四歲的孩子,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錯了一般……呵呵,我這個人就是心軟,最見不得她那種表情,結果每次都忍不住和她一起去惡作劇,有一次還差點被師父給吊起來打一頓……」

燮野明說著說著,突然長嘆了口氣,抬頭看著遙遠的星空,雙目中不知何時竟已充滿了無盡的憐愛:「雖說她總是幹些讓人頭痛的事兒,好像怎麼也長不大似的,可我卻知道,她比誰都要懂事兒,而且比我所見過的任何一個人,身世都要可憐……她那個狠心的父親,簡直就把她當成了交易的工具,不僅給她下毒,還用她媽媽的性命來威脅她,讓她不得不屈服。別看她每次見到我,都笑得很開心,一副不知道難過傷心的樣子,可我知道,她只是不希望我為她擔心罷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忍不住打斷他:「你說的那個她,難道是……難道是……」難道是蝶葉蘭?!

「嗯?難道是什麼?」

「啊……沒什麼,呵呵……」想起他剛才那副害羞的樣子,我便把這個疑問給嚥回了肚子裡。

燮野明納悶地看了我一眼,又接著慢慢回憶道:「有一次她來找我,說她要去殺一個人,一個有恩於她的人,讓她非常地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唉,她好像一點都不懷疑我會出賣她似的,連這種事情都敢來跟我說。」燮野明苦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是我的榮幸呢,還是悲哀啊……」

「哦?怎麼會是悲哀呢?」我好奇地問。

「你不知道啊,如果一個女孩子什麼都肯對你說的時候,那表明她已經把你當成了她的哥哥……」

「咦?難道這不好麼?」

燮野明像看白癡似的看著我:「難道你不懂把你當哥哥代表著什麼嗎?那就是代表,你還沒準備開始追求她,就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啊……」

「……」我看了他半天,還是搖了搖頭:「不懂……」

只要能在一起,被當成哥哥又能有什麼的?真奇怪啊!

「天哪!」燮野明挫敗地垂下頭去,剛想給我仔細解釋一下,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卻突然猛的痙攣了一下,「哇」地狂噴了口血出來……

我伸手扶住差點躺倒在地的他,卻突聽一陣細碎的腳步從身後響起。

奇佳麗那陰魂不散的聲音再次傳來:「呵呵,看你的樣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吧……都自身難保了,還敢來嚇唬我,燮野明,可真有你的啊!不過你放心,等你死了以後,我定會把你的腦袋當成壽桃送給你師父的,哈哈哈哈!」

她慢慢走到了我們面前,用長劍挑起了我的下巴:「小子,這下你可老實了吧!哼,等我送完了他,下一個就拿你去餵我的龍!」

「原……原來是妳殺了圖非雅格?」虛弱得靠在我臂彎裡的燮野明猛的醒悟過來:「妳根本就沒打算把龍交給我們?!」

「哦?圖非雅格那個笨蛋死了?哈哈哈,那可太好了,這次雷迪那個老頭想不發火也不可能了啊!」
奇佳麗放肆地大笑著,朝燮野明拋了個媚眼後,便伸劍向他的心口,慢慢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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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meya 發表於 2011-2-2 09:57 PM

本帖最後由 dogleg0208 於 2014-6-2 11:39 PM 編輯

第十二集 第一章

看著那泛著微微紫光的劍尖慢慢逼近燮野明的心口,不知為何我心口上也覺得一陣越來越強烈的颼颼涼意。

心驚膽戰之下,我忍不住驚呼一聲:「住手!妳瘋了嗎?連他都敢殺?!妳就不怕他師父找妳報仇嗎?」

「哈哈!他師父就算要報仇,也是去找赫迪亞那個老不死啊!怎麼會知道是我殺掉的?到時候雷迪和赫迪亞兩敗俱傷,或是同歸於盡,我師父和拉奇特可就省心多了啊!」

雖然早知是此結果,可親耳從她口中聽到,還是讓我渾身打了個寒顫。

燮野明聽到這話,苦笑一聲:「早知你們……你們沒安好心,卻還傻乎乎地跑了來……媽的,我們這不是犯賤嗎?」

奇佳麗冷笑:「哼,不是犯賤,是什麼?」

「我們到底什麼地方惹到你們了,這麼處心積慮地來對付我們?哼,妳今天要是不說個明白,我做鬼都不會放過妳。」燮野明恨恨地咬牙道。

「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奇佳麗眼泛寒光,冷冷地笑了起來:「雷迪和我師父之間的恩怨自不必再提,上一代的事情,跟我也沒什麼干係。你可還記得七年前在拜圖拉家裡對我說過的話?」

燮野明一臉的茫然:「七年前?拜圖拉?……」

我忍不住插話道:「拜圖拉是誰啊?」

燮野明也困惑地看了我一眼,衝著奇佳麗搖頭道:「柏拉圖我倒是聽說過,拜圖拉……抱歉,他是男是女我都不清楚,妳是不是記錯了啊?」

「哼,你不記得了,我可還記得清清楚楚。那天拜圖拉為了討好拉奇特,給他那個不知死活的女兒慶祝生日……」

「啊!我記起來了,就是那個不長眼睛的馬屁精啊!哈哈哈……」燮野明還沒笑完,喉頭一顫,一口血便噴在了奇佳麗的長劍上。

奇佳麗皺著眉將劍在燮野明衣服上擦了擦,瞇起眼睛問道:「那你也該想起來,對我說了些什麼吧……」

「……」燮野明愣了半天後,卻又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奇佳麗氣得一口唾沫啐到他臉上,罵道:「他媽的,你居然敢當著那麼多人問我是不是看上拉奇特那個沒人要的女兒,還說我這隻癩蛤蟆別妄想能吃到天鵝肉?!我看不看上她,關你什麼事?用得著你出來多嘴嗎?!」

「……」我暈,居然因為這麼句話,她就足足記恨了七年--女人,真的好可怕啊!

燮野明倒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是了然地點了點頭,伸手拭去臉上的唾液,在地上蹭了蹭,又笑著問:「那拉奇特又為什麼想來陷害我們呢?我記得我們和拉奇特之間好像沒有什麼過節啊……」

「這就要怪你那個自命清高的師父了。拉奇特三番兩次誠邀雷迪,雷迪居然都置之不理,既然不能為我所用,留著幹嘛?」

燮野明長嘆:「哎~~師父說得對,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只是可惜了那隻金豹紋龍啊……」

我心中大訝,剛想出聲詢問,卻感到燮野明扶在我肩頭的右手突然緊了一緊,一怔之下,立刻便明白了過來,當即著惱地喝道:「燮野明!你!」

燮野明渾身一顫,似是才發覺說漏了嘴,連忙訕笑:「奇佳麗,我該問的都問完了,妳要殺就快殺吧!」

奇佳麗晃了晃手中長劍,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衝燮野明冷笑道:「少給我玩什麼花樣,想死?這就成全了你!」說罷長劍疾送,「呲」的一聲輕響,便刺入了燮野明的胸口。

我只覺心中一陣狂跳,差點沒驚呼失聲,眼睛死盯著奇佳麗的長劍,連呼吸都全然忘記了。

隨著奇佳麗抽回長劍,一股鮮血噴了出來,頃刻間便染紅了燮野明胸前的衣襟。

剛才還是死敵,可轉眼之間,我竟感覺他已成了我的生死之交。原本該除之而後快的人,現在卻分外不忍看他死在我的面前。

「咳……咳……」燮野明困難地咳嗽了一聲,忍痛笑道:「妳是不是不知道人心長在何處,怎麼刺得這麼偏啊?」

「哼,一下子就殺了你,豈不是很沒有意思?」奇佳麗又用劍在燮野明褲腿上拭去血跡,輕笑道:「接下來,是哪裡呢?是你的腿?還是你的命根子?」

燮野明又咳嗽兩聲,苦笑著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了,只是希望妳能給個痛快。哎,想不到我居然會栽在妳這個醜八怪同性戀的手中,真是死不瞑目……」

我心中暗叫高明。燮野明看起來跟個呆瓜一般,沒想到在生死關頭卻還如此冷靜,故意挑起奇佳麗的怒火,看似尋死,實是故布疑陣,來拖延時間。

我要是奇佳麗,憑她那狡詐多疑的性格,必定不會輕易相信什麼金豹紋龍之說,只有如此,才會讓她信以為真。

話雖如此,可我還是不由得十分擔心。奇佳麗看起來性情乖戾,萬一想出什麼更變態的法子來折磨我們,那我們可就真是生不如死了。

果然聽奇佳麗道:「哼,跟我耍嘴皮子沒用,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那麼聽話?我現在就剁下你的舌頭,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燮野明扭頭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滿歉意的說:「對不起,小兄弟,是我連累了你。哎,若不是我一時糊塗,我們兩個人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不過現在再說什麼都是廢話了,我先走一步,去地下等你……」

他口中說話,右手手指卻在我肩上飛速寫了兩個字--偷襲!

我暗自苦笑,媽的,此刻我體內真氣混亂不堪,幾欲造反自噬,哪裡還有什麼偷襲的餘力?

心下正不知所措,一道若有若無、微弱到了極點的真氣卻隨著燮野明的右手緩緩度進了我的體內。

……就這麼點嗎?天哪,這麼點真氣,此時恐怕讓我抬個手都嫌不夠,想要打倒奇佳麗,那可真是癡人說夢了。

我努力深吸口氣,盡力想利用這一點微弱的真氣來穩住體內騷亂不堪的破魔真氣,誰知二者剛一相遇,便立刻融於一團不分彼此了,而且變得比以前更加瘋狂,在我體內橫衝直撞、上突下竄起來。

一時間,我體內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五臟六腑都被這股狂亂的真氣撞得隱隱作痛,胸口猛然一脹,又是一大股鮮血從口中狂噴而出。

隨著鮮血的噴出,我腦中一陣眩暈,卻突然醒悟了過來。

原來燮野明給我的這道真氣,不是讓我療傷的,而是要我去攻擊奇佳麗。此刻奇佳麗對燮野明充滿戒心,處處戒備,所以只有我才有可能偷襲得手。

而我剛才一連串的幻覺與夢境,竟全都是這火魘真氣搞的鬼,它就好像是催化劑一般,只要沾上一點點,立刻就會讓原本溫順聽話的真氣變得混濁混亂起來,不僅讓人產生種種奇怪的幻覺夢境,還會利用自身的真氣來攻擊自己,讓你在連場美夢中不知不覺間便已身受重傷,等醒悟過來時,恐怕已經傷重不治而死了。

怪不得巴克一開始便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切忌和燮野明動手。如此霸道凶狠的真氣,再配合遠程攻擊的二段流御劍術和無孔不入的火鳳散羽,當他的對手,真是想不死都很難呢!

不過此刻就算明白了燮野明真氣的厲害,又有何用?

燮野明送入我體內的真氣已經和我的真氣混在一起,分都分不開來,還怎麼去偷襲奇佳麗呢?

驀地,燮野明用手指迅速點了我的肩頭兩下,接著便收回手去。

看他的意思,是要立刻行動了,可我根本還沒準備好啊!我連忙向他使了好幾個眼色,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趕緊放棄行動,另圖它法!

也不知道燮野明是否看懂了我的意思,卻見他突然輕喝一聲,撮指成刀,猛然向自己心口插了過去。

奇佳麗做夢也沒有想到,此時的他居然還有自殺的力氣,匆忙間叫了聲:「想都別想!」抬腳便想踢開燮野明的手。

誰知燮野明反手為爪,一把扣住了奇佳麗的腳踝,就在這略微的停頓間,我應該猛然出手,將剛才燮野明輸入我體內的真氣灌入奇佳麗毫無防備的腰眼處,雖然不可能活命,但至少能夠免死於奇佳麗這個變態之手。

可惜我只能衝著他苦笑一下,然後和他一起坐在地上,一邊吐著血,一邊眼睜睜地坐失良機……

什麼叫做功虧一簣、什麼叫做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些平常統統當笑話聽的大道理,在這一瞬間便全都讓我深切地體會到了其中那讓人扼腕的無奈和沮喪。

發明這些詞彙的古人,不知道當初是不是也和我們一樣坐在這冰冷的沙灘上,一邊吐著血,一邊看著眼前的變態敵人不住苦笑呢?

奇佳麗冷哼一聲,掙脫燮野明的手,一腳踹中了他的心窩,將他踢得貼地遠遠滑了出去。

「哼,想暗算我?可沒那麼容易!」奇佳麗走上前去,將已毫無反抗能力的燮野明拽了起來,抽出他腰間的佩劍遠遠地甩了出去,反手扇了他兩巴掌,獰笑道:「怎麼樣?現在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還是快點說兩句好話,說得我高興了,或許賞你個痛快。」

燮野明微微一笑道:「妳想讓我說些什麼?是誇妳英明神武,還是讚妳貌若天仙啊?」

「哼哼,你先說:『我燮野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上了拉奇特的那個婊子女兒。』」

「哈哈,說就說啊!我燮野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上了拉奇特那個婊子養的。」

「啪、啪」兩聲脆響過後,燮野明那早已紅腫的雙頰立時又高腫了起來。

「是那個婊子女兒!」奇佳麗拽住燮野明的衣領,惡狠狠地喊道。

「是是是,我燮野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上了拉奇特那個婊子女兒奇佳麗。」

奇佳麗大怒,剛想挺劍刺死他,突然又冷靜了下來,拍拍他的臉笑道:「呵呵,想讓我一劍殺了你?沒門。識相點,就快把金豹紋龍的事告訴我,不然我現在就挖了你的雙眼,削平你的五官,切了你的命根子下酒!」

我只聽得一陣毛骨悚然,看來這個女的已經變態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今天我們兩個落到她手上,真不知道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

「金豹紋龍?什麼金豹紋龍?我怎麼不知道?」

「還給我裝傻?看來你真是不知道死活啊!」奇佳麗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伸出兩指便朝燮野明雙眼挖去。

「慢著!」我忍不住叫了出來:「妳要真挖了他的眼睛,就永遠不可能知道金豹紋龍的秘密了。」

奇佳麗扭頭衝我笑道:「這麼說,你肯告訴我了?」

我點點頭,深吸口氣努力平復胸口不住翻湧的真氣,顫聲道:「只要妳……妳給他個痛快,我立刻告訴妳。」

「喲,還挺夠義氣的。你就不怕過會兒被我折磨得死去活來嗎?」

「不用妳動手,我也立刻就要死了。」我冷笑道:「等我一死,這個秘密妳可就再也聽不到了。」

「哼!那你就趕快說吧!如果真值得我動心的話,倒也不妨放你們一馬,讓你們痛快點死掉。」

「妳先殺了他,我才能說。」

「你先說,我再看情況殺不殺他。」奇佳麗看似絲毫不為所動,我卻知道她已經上了當:「不然我現在就挖了他的眼睛,再連帶你的一起挖出來。」說罷,她便又要伸手去挖燮野明的眼睛。

我長嘆一聲,只得妥協:「好吧好吧!我講我講!」

燮野明,希望你能好好利用我爭取來的這段時間,盡量恢復功力,我們兩個人今天能不能善終,就全看你的努力了……

「喂!反正橫豎是死,幹嘛要便宜這個婊子?!」燮野明到了此刻還不忘了配合我,真是令我感激莫名。

「你再給我廢話一句,我就剁了你的舌頭,把它塞進你的屁眼兒!」奇佳麗又賞了他一巴掌,在他眼前惡狠狠地比劃著。

我衝燮野明苦笑道:「反正要死了,又何必在乎這些呢?眼下最關鍵的,倒是我們怎麼死的。」

「呵呵,還是你比較實際啊!那就快點說吧!不然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夥伴就要變成瞎子了。」

我生怕露出破綻,不敢猶豫,張口便胡謅開了:「其實……所謂的金銀豹紋龍,就是裂角金環龍的變種。這就是我們赫氏為什麼想盡一切辦法都要得到這隻幼龍的原因。好了,現在妳知道這個秘密了吧!快殺了他!」

奇佳麗皺起眉來狐疑道:「真的假的?你該不會是胡謅的吧?!」

真厲害,這都給妳猜到了!

我故作不屑地扭開頭去,冷哼一聲:「妳不信我也沒辦法,快點殺了他就是了。」

「哦,這就想讓我動手?你還沒說清楚呢!你們赫氏想得到這隻龍,想必是有法子讓牠變成金豹紋龍吧!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必須是還未成年的幼龍才有可能突變成功,對不對?」

我瞪大了眼睛像個傻子般地看著她,完全估不到她居然信以為真,竟連這一點都幫我想到了。

「哼,金銀豹紋龍已經消失了三十年,你們赫氏怎麼可能還會發現這個秘密?小子,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的屍體扒光了晾在你們赫氏的大門上!」

媽的!我要是此刻能動,肯定跟妳拚個同歸於盡!

「哼,他們如何發現這個秘密的,我怎麼知道?不過我可以明白地告訴妳,只要得到一條活著的幼年裂角金環龍,他們就能讓牠變成第二條金豹紋龍!」

奇佳麗轉了轉眼珠,突然問道:「那麼那些豹紋龍又是怎麼回事兒?難道也是裂角金環龍的變種不成?哼,小子,死到臨頭,還敢來矇我?!」

我也正好想到這個重大的破綻,誰知還沒等想好如何圓謊,奇佳麗那變態就已經說了出來。

我只得再次不屑地冷笑道:「哼,妳若不信,我也沒辦法了。反正我們被捏在妳手上,妳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奇佳麗將信將疑,轉了轉眼珠道:「呵呵,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我就先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我心中一涼,卻也只能苦笑。扭頭看了燮野明一眼,見他也正怔怔地看著我,一點準備聚氣臨死反撲的意思都沒有。

完了,看來我們兩個人今天注定是要慘死在這個女變態手上了!

眼看著奇佳麗獰笑著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指朝我眼眶挖來,我嘆了口氣,只能閉目靜待,心裡則把奇佳麗的祖宗們全都給問候了個遍。

突聽燮野明咳嗽了兩聲道:「好吧好吧!算妳厲害,我都跟妳說了吧……奇佳麗,想必妳也曾聽說過金翅蝙蝠龍的事情吧!」

奇佳麗將手指輕輕觸在我的眼皮上,我剛想張口配合燮野明來句「住口」,便感到抵在雙眼上的手指微微加勁,只得趕緊閉上了嘴巴。就聽奇佳麗在我頭上輕輕笑了兩聲,似乎是在為我的臨陣退縮而感到好笑。

剛才是我胡編來讓燮野明找機會反擊,如今卻倒了過來。哎,不知道他要如何信口開河,我也只能抓緊時間努力運功,盡盡人事了。

「金翅蝙蝠龍我當然聽說過,可這跟如何將裂角金環龍變成巨嘴金銀豹紋龍有什麼關係?」

「哼,妳難道沒發覺,藍翅蝙蝠龍和金翅蝙蝠龍,牠們除了翼膜顏色外,根本就是一模一樣的嗎?」

奇佳麗雖然沒有答話,但是我從她手指上傳來的顫動,也感覺此話非假,不禁暗暗喝彩--好個燮野明,這都能編出來!

不過,他接下來又該怎麼說?難道說就因為藍翅蝙蝠龍和金翅蝙蝠龍長的一樣,所以同理得證,裂角金環龍和巨嘴金銀豹紋龍也長的一樣嗎?!天哪,他如果真這麼掰的話,奇佳麗恐怕會立馬挖出我的雙眼去做成果凍餵龍吧!

「我師父早在三十年前豹紋龍出現的時候,就發現自然界中存在著一種共生關係,就像藍翅蝙蝠龍和藍翼劍背龍一樣,不僅共生,還會用自己種群的數量來控制對方的數量,以達到自然界的生態平衡。而這種共生關係並不是永遠存在,而是在共生雙方相遇後,才產生的共生關係。我師父還有一個很奇怪的發現,就是在一萬三千多年前的生物學記載上,並沒有藍翼劍背龍和藍翅蝙蝠龍的存在,而到了一萬年前,才出現了關於這兩種生物的記載。通過這點,我師父推論,這兩種生物基本上是同時出現的,沒有什麼先後的關係,並且是由兩種類似的龍種相遇共生後才互相突變出來的。而豹紋龍和金翅蝙蝠龍的記載,也和藍翼劍背龍與藍翅蝙蝠龍的出現有著驚人的相似,在突然之間,便同時讓人們發現了這兩種共生生物的存在,這就說明,豹紋龍和金翅蝙蝠龍,也是由兩種類似的龍種,共生後突變出來的。而這種共生突變現象,則是生物進化史上一種極為罕見、但也極為先進的進化手段,牠所花的時間相當短暫,在十幾年、幾年、甚至幾個月內,便能完成突變,來確定雙方的共生關係。」

我微微向後仰頭,讓雙眼離開奇佳麗那兩根冰冷手指的威脅,小心翼翼地睜開雙眼,卻發現眼球受壓太久,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只看得清一道瘦長的人影擋在我的身前。

此時,我體內的真氣依舊是一片混亂,耳畔似乎都能聽見真氣在經絡中亂竄的聲音。

如此情形,以前也曾經歷過一次,就是那次被洛克重傷後,我心中憤怒異常,突然間真氣失控,誰知竟逼出了體內殘餘的毒素……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上一次真氣的混亂程度比這次還要嚴重,所以才讓我堅持到現在還沒有爆體而亡,不過此刻的情況卻比上次要糟了一萬倍。

上次我還可以安然無恙地躺在寢室的床上,雖然難受,可也沒人打擾,讓我安安靜靜一個人度過難關。如今卻前有奇佳麗要挖我雙眼,後有燮野明在編著不知所云的故事讓我分心,而且稍有不慎,恐怕就會被人活生生切成肉丁,到時候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自怨自艾中,我卻突然有了個想法。武鬥場老闆所下之毒可以令人真氣渙散、讓人手足酸軟,而燮野明的真氣則是令人真氣混亂。兩者雖然功用不同,但都是針對真氣下手,既然前者能被我驅出體外,那麼後者呢?

一想到這裡,我頓時精神一振!

對啊,說不定我也能把它逼出體外呢!可尋常的逼毒之法恐怕是對它無效,看來我只能再次引發體內真氣爆炸,才有可能徹底逼出完全融入我真氣的火魘真氣。

雖然說並無什麼成功的把握,卻也不妨一試。於是我便開始努力地搜腸刮肚,回想一切讓我生氣惱火的事情。

想洛克?不行,那傢伙死無全屍,而我也已出了口惡氣,就算想到他當時對我的諸般戲弄侮辱,也氣不起來。

想司凱爾?呃,算了,他已經成了個太監,我同情他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生他的氣?

想阿呆?哎,連師兄羅特都曾被賣進過礦場,看來阿呆的做法八成是師父授意,我又怎能恨他?

突然發現,我竟是個心胸寬廣、不記前嫌的翩翩君子,這……可真讓我鬱悶啊……

不過請大家放心,就算我再怎麼君子,有一個人我卻是不可能不去恨的,而他就是--拉奇特!

那個雜種先是強迫雪城月嫁給司凱爾,還派了他那個無恥的手下洛克來侮辱我,在決鬥中作弊。

接著又策劃散播病毒想要謀權篡位,根本視人命如草芥!而就在計劃快要破產之際,卻還派人來襲擊、中傷赫氏!

如今他又想出了這個挑撥離間之計,不但害得赫氏和雷迪之間勢成水火,更讓我和燮野明兩個人此時眼睜睜地在這裡看著一個變態女人玩弄我們!

他媽的,拉奇特,早知道你是這麼個雜種,你媽當初生你的時候就應該難產!上帝在你剛出生的時候就應該打一個雷劈死你!

想到這裡,我恨不能立刻找到那個雜種,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然後埋在最骯髒的公廁裡面讓他遺臭萬年!

隨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我忽覺呼吸急促、頭暈眼花,恍惚中竟似看到一個人斜著肩叉著腿站在我的面前,衝著我輕蔑地笑著,那表情彷彿在說:「小子,我就站在這裡,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看著他那副欠揍的表情,我一時衝動,差點就從地上跳了起來。可身形剛動,一陣刺骨的劇痛卻如閃電般瞬間擊穿了我的整個身體,讓我差點沒昏厥在地,而一股窩火到了極點的感覺,隨之從我心田慢慢充溢了我的整個胸腔……

就在這時,我體內的真氣終於感受到了我內心那種極端矛盾的怒火與無奈,突然之間加快了運行速度,恍若一股猛然升起的龍捲風一般,在我體內瘋狂地旋轉起來。

緊接著,一股熟悉的燥熱襲上全身,片刻間,便讓我渾身上下虛汗直淌,衣衫盡濕,好似身上突然黏上了一層厚重濕熱的膜,裹覆壓迫得令我透不過氣來。

隨著呼吸時胸口的急劇起伏,這股來自四面八方的重重壓力越來越重、越來越強。到了後來,竟將我體內狂亂欲炸的真氣也逼迫得不住向內縮去,漸漸凝聚成了一個不住收縮膨脹的熾熱球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2 09:57 PM

第十二集 第二章


  就在我陷入了自我催眠式的極端憤怒時,燮野明和奇佳麗還在那裡一問一答。

  此時的我渾身燥熱難當,脹痛欲裂,難受得想要大聲呻吟,嗓子卻偏偏發不出一絲聲音來。而腦海裡依然清醒無比,將他們的對答一字不漏地聽入了耳內。

  「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我師父也曾對這方面進行過相關的研究。可是確定這種共生關係的雙方,需要什麼樣的條件呢?總不可能隨便將兩種動物放在一起,它們就會共生吧!」

  「當然不會。確定共生關係,總是一方主動,一方被動。比如說藍翅蝙蝠龍和藍翼劍背龍之間,前者主動,而後者是被動的。所以想要確立這種共生關係,必須找到一種喜歡主動共生的群居動物才行。」

  奇佳麗似是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麼被動的一方,也肯定需要什麼條件吧!」

  燮野明停頓了一會兒,似是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好半天後才歎了口氣道:「哎,這些都已經屬於我派的最高機密了,我實在不知道如果我講出來後,尤其是告訴你的話,將會對整個世界造成什麼樣的可怕後果。奇佳麗,你要對天發誓,不得將這個秘密洩漏給第三人知道,尤其是拉奇特和你師父。」

  奇佳麗咯咯笑道:「拉奇特?我怎麼可能會告訴他!我師父嘛,他老人家那麼英明,恐怕不用我告訴,自己也能猜到吧!至於其他人,我更不可能告訴了,所以發誓之說,我看就免了吧!」

  「那好,那你一定要保證聽完之後不准再折磨我們,要麼給我們個痛快,要麼就走得遠遠的,讓我們自生自滅吧!」

  「哼,快死的人還這麼囉嗦。好吧,我答應你!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答案了?」

  剛聽到這裡,我的腦海中猛的湧入一陣巨大的浪翻潮湧之聲,轟鳴不絕,震耳欲聾,頃刻間便吞沒了他二人的對話。

  彷彿我此刻突然置身於無邊無際的狂濤怒海之中,狂風大作,暴雨傾盆,滔天的巨浪一個接一個地向我逼壓過來,鋪天蓋地的海浪嘶吼之聲幾欲撕裂我的耳膜……

  而體內被不住壓迫的真氣此時也已收縮到了極限,既像一個從體積無限大的球體被壓縮成一個小到了極限的點,隨時都會將我連帶整個世界炸成宇宙中的灰塵;又好像一個燒紅了的鐵球般散發出陣陣蝕骨的熾熱,一個不小心,便能燒穿我的肚腸,從我體內滾落而出。

  而胸口的心跳也已經快得無法計數,一眨眼間,便似跳了成千上萬下,讓我的心口痛如刀絞,若不是體外那股能將我渾身碾成齏粉的強大壓力在逼迫著它,恐怕它早就已經撞出我的胸腔高呼自由萬歲去了。

  糟糕!眼下真氣的情形,比上次還要凶險十倍不止,恐怕還未等我將燮野明的真氣排出體外,自己就先爆體而亡了吧!

  可是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只能聽天由命了,一邊咬牙死挺著不讓自己昏迷過去,一邊還不忘使勁咒罵著那個讓我落至如此田地的雜種拉奇特。

  媽的,我要真這麼死了,拉奇特,我做鬼都不能放過你!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我的腦海,腦子裡正翻湧著的滔天巨浪便立刻奇跡般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片寧靜到了極點的空蕩,彷彿時間也在這一刻為之停頓。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沛然浩蕩的火熱真氣瞬間便從我腹內爆發而出,強猛的震顫伴隨著巨大的轟鳴也猛的襲上腦海,只聽耳朵「嗡」的一聲,身體彷彿被體內的衝擊波瞬間震碎,跟著,眼前便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

  「冷羽……快醒醒,不然你就要被變態給玩死了……」

  一絲微弱的聲音在我心底悠悠響起,讓我渾身一震,猛然清醒過來。天哪!在這麼危急的關頭,我竟然差點睡著了!

  此時體內懾人的熾熱早已散得一乾二淨,就連體外的那種壓迫感也隨之無影無蹤了。

  一股凝如瓊脂的清涼之氣正在我經絡中慢慢遊走,令我渾身涼爽舒暢,腦中清明如水,雖未睜眼,但四周的景色竟似倒影一般纖毫畢現地映入了我的心湖。

  耳中忽地傳來兩種截然相反的呼吸之聲,一個混濁粗重,另一個則清晰悠長。

  接著,我又聽到了兩陣快慢不一的心跳聲,前者凝滯黏澀,彷彿隨時都會停止,而後者卻急速強勁,似乎在為什麼事情而緊張興奮。

  漸漸的,我聽到的聲音越來越多,就連胃腸緩慢蠕動、血液在血管中流動、汗珠從毛孔中溢出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一陣微風拂過,身旁二人的頭髮被風吹動,每一根頭髮晃動時所發出的聲音都被我分辨得清清楚楚……

  二人的聲音再次傳來,卻聽奇佳麗聲音尖利,似是在大聲責問:「它們的數量比例到底是多少?你以為你不說,我自己就摸不出來嗎?!」

  燮野明輕聲冷笑著說:「哼,現今世界上,高級龍種的數目已是屈指可數,而智商能超過人類的更是寥寥無幾,恐怕還沒等你摸出個大概來,它們就已經被你全折騰死了吧?!」

  奇佳麗呼吸一滯,似是被命中死穴,再開口時語氣中便帶上了一絲妥協:「好吧!我就先痛快的了結他,免得讓你掛心。」

  「嗯,這才乖嘛!比起折磨兩個快死的人,還是金銀豹紋龍要來的重要一些啊……咳……咳……」

  奇佳麗不再說話,「呲」的一聲輕響,挺劍便朝我心口刺來。就在那冰冷的尖銳快要觸及我肌膚的剎那,我雙眼一睜,身形猛然暴起,微一側身讓細長的劍鋒從我腋下劃過,在奇佳麗滿臉的驚詫中,一指點在她的左肋之下,體內正不住流竄的冰涼氣勁立時便順著指尖狂瀉而出。

  奇佳麗渾身一顫,似是嚇的手足都僵了,而我趁著她魂飛魄散的當兒,拳頭便如狂風暴雨般朝她身上拚命地轟了上去。

  打從離開龍牙山後,我就再沒揍人揍得如此爽過,拳頭如雨點般砸落在幾乎毫無反應的奇佳麗身上,搗肉的「彭彭」聲連成了一片,而每一下似都能聽到內臟和骨骼碎裂的聲音。

  接連揍了幾十拳後,我略一吸氣,凝勁於掌,朝著奇佳麗的額頭輕飄飄地拍了過去。

  就在我手掌剛觸及她的額骨,凝勁欲吐未吐之時,奇佳麗眼中的瞳孔猛然收縮,只聽「嘩啦啦」一陣珠落玉盤的脆響,她整個人便如被我這一掌拍碎了一般,化作一堆晶瑩細碎的冰珠,滾落了一地……

  隨著一蓬血雨從空中飄落,我長吐口氣,雙腿一軟,猛的跪在了地上。胸中一股煩惡湧了上來,一張嘴,便是一大口鮮血噴濺而出。

  拭了拭嘴角的血跡,我渾身無力地跪坐在地,只覺五臟六腑一陣陣猛烈抽搐,酸痛悶脹各種苦楚一併發作,難受得我差點沒哭出聲來。

  看來我體內真氣雖然恢復了正常,可是所受的內傷卻沒有絲毫起色,經過剛才的打鬥後,傷勢反而更加惡劣了。

  閉目調息片刻,勉強壓下體內的傷勢後,我緩緩回頭,衝著目瞪口呆的燮野明微微一笑:「呵呵,多虧了你啊,編故事高手。她居然信以為真了。」

  燮野明苦笑著說:「天哪,我哪裡是在編故事,我說的可句句屬實啊!若是再說一會兒,恐怕我師父這幾十年的功夫就白忙活了!哎,你小子可真是厲害,我還頭一次看到有人在中了我的火魘真氣後還能再次聚氣反擊的。怎麼樣,你體內的真氣恢復了嗎?」

  我費力地點點頭道:「你別說話了,先挺一下,等我調息完後,馬上過去給你療傷,說不定,今天你我都不用死了呢!」

  ※※※

  調息完後,我渾身真氣盈沛,經絡通暢,耳目更加敏銳,功力似比沒受傷前還要高了一層。

  給燮野明療傷的時候,在我意念控制下,真氣穿行之時竟沒有絲毫的凝滯,毫不費力便將他體內閉塞的經脈一一打通,行氣到後來,就連他那被我震斷的心脈也漸漸連續起來,慢慢恢復了生機。

  連吐出幾口淤血之後,燮野明終於有了些精神,笑歎道:「想不到你的真氣竟真有起死回生之效,哈哈,剛才我還以為根本就是白費勁兒呢!」

  「呵呵,起死回生誇張了點。要是你全身經脈盡碎,或者元神耗盡,怕是就算我師父來了,也救不活你。」

  「天哪,全身經脈盡碎?只怕還沒等你救我,我就已經上天堂去報到了吧!」

  正說笑間,一陣腳步聲遠遠傳來。我連忙讓燮野明噤聲,勉力將他打橫抱起,準備藏到樹林中去躲一躲。

  卻聽見一個人驚喜地叫著:「看!腳印!他們來過這裡,穿過樹林去海邊了!」

  緊接著,巴克的聲音便從樹林外傳了過來:「龍--羽--龍--羽--你在嗎?」

  我驚喜交集,心下一鬆,又軟倒在了地上,連忙喊了回去:「在!快過來啊!!」

  燮野明在我懷中納悶地問:「龍羽?你叫龍羽?你不是說你叫冷羽來著嗎?」

  我衝他嘻嘻笑道:「帶著面具不會武功的那個,是冷羽;跟你打架的那個,就是龍羽了。不過龍羽是化名,我真名可是叫冷羽的。」

  燮野明「哦」了一聲,又問:「那我以後要是找你,是找冷羽好,還是找龍羽好呢?」

  「如果是找人吃飯,就找冷羽;如果想找人打架……我看你還是找龍羽方便些。哦,對了,你可千萬別把我的身份洩漏出去啊!萬一讓人知道冷羽就是龍羽,那我可死定了。」

  「放心放心。嗯,就當交換吧!你也不准把剛才我跟奇佳麗說的那些告訴別人,不然要是叫我師父聽到了,會扒了我的皮的!」

  不一會兒,六個人影便從樹林中竄了出來,為首的正是巴克和那魯。

  他們人人衣衫不整,身上帶傷,看起來似乎經歷了連場惡鬥,還有三個背上都背著人,仔細一看,竟是元嘉、圖非雅格和墨烈他們!

  燮野明忍不住驚呼出聲:「他們都沒事吧?雅格他……他還活著嗎?」

  巴克一見是燮野明,便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廢話,當然活著!哼,要不是我們到的及時,你的這幾個笨蛋師弟就全都沒命了!到時候這筆帳,恐怕還要算到我們赫氏頭上呢!」

  他頓了頓後,看到燮野明臉上焦急的神色,語氣又稍微緩和了一些,回頭指著圖非雅格說:「放心吧!他身上的劍傷雖重,可也並不致命,只是失血過多,在自己真氣保護下陷入假死狀態罷了。不過那只龍,你們就別再做夢了,我們死都不會把它交給你們的。」

  燮野明苦笑一聲道:「我們幾個的命都是你們救的,哪還有什麼資格去要龍?回去後我會向師父稟明一切,請他不要再追究此事。」

  「不再追究此事?哼,好大的口氣啊!我們沒要他交錢贖人就夠客氣了,他要是不來道謝,這事兒我們還不會罷休呢!」

  我一看氣氛不對,連忙打斷他們:「好了好了,打都打完了,還吵什麼啊!」

  那魯在一旁奇道:「咦?你們兩個人這是在幹什麼?怎麼姿勢這麼奇怪?」

  我這才發現剛才一時激動,忘了鬆手,竟還將燮野明緊緊抱在懷中,而此時我們兩個人的姿勢,就好像熱戀中的男女在幽暗的月光下私會偷情一般……

  「喂!別發愣了,你快點放手啊!」

  「哎!哎!你們可千萬別誤會啊!我在給他療傷……療傷啊……」

  「不用解釋了,我們已經全都知道了,嘿嘿嘿……」

  ※※※

  在回程的途中,巴克向我講述分別後的經過,並將另外四人一一介紹給我。

  這四個人全都是裡赫氏特別行動小組的成員,個個武功高強,專門處理靠暴力才能解決的棘手問題。

  小隊的隊長叫做達拉特,面容剛毅,不怒而威,個子不高,卻壯得跟頭牛一樣,渾身上下肌肉糾結盤錯,走起路來輕飄飄的毫無聲息,卻給人一種沉穩如山的凝重感覺。

  聽巴克說,當他們趕回與我分離的地點時,就看見元嘉等人失去了意識躺在地上,而旁邊則有一群黑衣人正在討論如何處理他們。

  還好達拉特經驗豐富,沒有貿然出手,而是聲東擊西引開了他們,靠那魯的特殊能力將元嘉等人救出來後,才跟他們硬碰硬幹了一仗。

  對於那場戰鬥,從巴克等人嘴裡聽來似是輕描淡寫,不值一提,可我卻知道他們贏得極為不易,尤其是達拉特左臂上的一道劍傷深可見骨,而另外三人中有一個人的眉毛都差點被燒光了。

  燮野明在得知整件事情的經過後,也變得極為謙遜誠摯起來,不僅連聲道謝,還極力邀請他們去家裡做客。

  達拉特等人起初聽他道謝,都是微微一笑,並不在意,可當聽說他就是燮野明後,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不僅言辭熱誠、笑容可掬,甚至還四處找筆想要他的親筆簽名。

  就這樣,一次差點毀掉整個赫氏的大陰謀,便在這個月明似水的夜晚,在我們一路的笑談聲中,煙消雲散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2 09:58 PM

第十二集 第三章


  早上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了。回想起昨晚種種的驚心動魄之處,讓我突然有種再世為人的感歎。

  達拉特等人在昨晚將我們送到醫院,簡單包紮過後,便即告辭,說是還有下一個任務要趕去執行。

  當時我大惑不解,為何在經過一夜激戰之後,不留下來恢復了體力再走呢?難道就為了執行任務,就連命都不想要了嗎?

  巴克卻笑我說,只怕我比他們還不要命呢!他們這次本來在執行另一個任務,只是因為校長怕這邊人手不夠,才臨時抽調過來的。如今這邊事情已經順利解決,而那邊又正吃緊,所以只好委屈他們了。

  隨後,巴克和那魯將那條裂角金環龍解凍之後,也帶著牠跟達拉特他們一起趕回了赫氏。

  而燮野明等人則坐另一架專機,被送回他們師父那裡。臨上飛機前,燮野明笑著跟我說:「不知道我們下一次見面,會是在什麼時候呢!」

  一夜生死激戰之後,竟就這麼匆匆分手,多少讓我有些悵然。不過師父也曾說過,人生本來就充滿了諸多無奈,聚散離合、生離死別,也不過是些平常事。大丈夫就該拿得起放得下,老為一些小事耿耿於懷,以後還怎麼成大事?

  可惜我的志向很小,此時心中最大的願望,也就是將來能和阿冰一起開家餐館,拉著雪城月她們來入股,當然,如果龍吟瑤肯時常來坐坐,介紹些上層名流,給我們招攬招攬生意,那就更好了。

  所以如此看來,恐怕我還算不上是什麼大丈夫。自然,我也不可能毫無留戀、極為瀟灑地跟他們揮一揮手便轉頭離去。

  於是我頗為感慨地握住燮野明的手,戀戀不捨地說:「千萬別忘了,有空一定要來請我吃飯啊!要不……時常匯些現金過來救濟一下我也行啊……」

  按動床頭的傳喚按鈕,過了幾秒鐘,一位身材窈窕、容貌秀麗的女護士推門娉婷而入,長髮飄飄,見我倚在床頭,便親切地問了句:「醒了嗎?想不想吃早餐?」

  其人明麗如畫、其聲嬌婉似鶯,讓此時渾身酸痛、四肢乏力的我,也忍不住眼前一亮,精神大振,可見現在醫院對我也是相當的重視。

  「哦?海鮮還是壽司?」此時的我早已餓得恨不能將枕頭床板都吞下肚去,聽她這麼一說,差點要山呼萬歲,口水成河了。

  「呵呵,你呀!還是少做點夢吧!你內臟所受的傷還沒有痊癒,吃這些東西可是很危險的哦!」女護士笑盈盈地走過來,嬌俏地伸指彈了一下我戴著面具的額頭,將枕頭墊在我的背後讓我坐起身來:「照你目前的身體情況,只能吃一些流質食物,而且不能過量。」

  我大失所望,可一想情況的確如此,也只得無奈接受。

  「你認識的人可真不少呢!昨天晚上那些人,我記得其中一個是裡赫氏的,叫做巴克,也曾經在這裡住院療養過呢!你怎麼會和他們認識的?」她一邊問著,又從一旁的床頭櫃上取過聽診器,先解開衣服放進自己懷內用體溫捂熱了,這才用蔥嫩纖長的手指輕輕解開我胸前的衣扣,將聽診器放在了我的胸口上。

  嗯,巴克也來這裡住過院?怪不得他對這島上的地形瞭如指掌。

  一陣香風撲鼻中,我看到女護士胸前微微蕩漾的渾圓雙峰,以及從半敞的護士服中露出的一截雪白晶瑩的迷人腰肢。

  呼吸微微一滯,我滿嘴胡謅道:「呵呵,說來還真是丟人啊!昨天我晚上出去散步,誰知道一不小心竟從山上滾了下去,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他們背在了身上。」

  「那你沒問他們為什麼會在那裡嗎?昨天晚上好大的動靜啊!島的西面天空一片火紅,好像還下了一場冰雹,聲勢浩大,把我們都給驚醒了呢!我猜啊,他們八成是來抓那條龍的。」

  「龍?是那條傳說中的金豹紋龍嗎?」

  她見我一臉震驚,似是真的毫不知情,也就不再追問,只是淡淡一笑,將溫度計塞入我的口中說:「含好了,三十秒後才能拿出來哦!」

  我肚子裡暗暗好笑,卻叼著溫度計繼續含糊不清地追問:「嗯,他們抓住了沒有啊?那條龍長什麼樣子?是不是真的渾身長滿了金色的斑點啊?」

  「這個我可不清楚,我也是聽人說的。而且這種事情通常都是高度機密,像我們這種小人物,怎麼可能會知道呢?」她說著,見我又要開口,連忙伸手摀住我的嘴,皺著眉指了指胸前的聽診器說:「噓!別再說話了哦,要不然我可什麼都聽不到了。」

  見我乖乖閉了嘴,她這才又笑了:「今天早上有人找來醫院,問是不是有個戴面具的在這裡,叫冷羽。要不是校長吩咐過,不能透漏有關裡赫氏人員的一切事情,我們就把你說出去了呢!」

  見我一臉的疑問,她又接著說:「是兩個女生,一個是龍吟瑤,另一個我沒見過,不過看樣子,似乎身份也不低呢!」

  龍吟瑤來過?那另一個八成就是雪城月了。

  該不會是昨天晚上雪城月又要到我那裡去洗澡,誰知卻沒找到我,今天早上還是不見人,這才找過來的?

  「你呀!哼哼,不僅有美女找,還有校方的人打電話來詢問傷情呢!

  也是個女的,聲音很好聽呢!而且聽她的口氣,似乎你要是死了,她也要跟著你一起死似的。哎,我說你呀,年紀不大,心可真花呢!」

  美女護士說著說著,還伸手笑嘻嘻地掐了我臉頰一下。

  突如其來的親暱動作,讓我有點受寵若驚,臉不由自主地便燒了起來,卻依然不敢開口說話。

  聽她的說話,打電話來的那個,應該就是埃娜了。不過令我懷疑的是,她這麼一邊說話一邊聽診,到底能聽出什麼來啊?

  早就聽說學校對裡赫氏的相關成員向來照顧有加、關愛倍至,尤其是在立功受傷之後,更是體貼入微,讓人感動得寧願為了赫氏出生入死。

  不過,這種照顧對此刻的我來說,就實在是有點吃不消了。

  吃「早餐」的時候,那位熱情的美女護士見我食慾不振,懶懶地不肯動手,便主動請纓想餵我進食。

  我道她只是用勺子舀了羹湯喂到我的嘴裡,雖說難拒美人恩,但是這種黏呼呼黃稠稠的東西看起來有點像腹瀉時的產物,雖然味道不錯,可在感官上卻讓我難以接受。

  沒等我搖頭,她卻突然舀起一勺自己嘗了一口,還未等我會過意來,一股馥郁的暖香已迎面撲來,接著兩片香軟滑嫩的紅唇便輕輕貼在了我的嘴上……

  隨著早餐的慢慢送入,在我如墜雲霧之時,一條柔滑濕嫩的火熱丁香也跟著度入我的口中,與我的舌頭牴觸纏綿,還不住翻攪滑動。就在這香艷無比的淺吐輕送間,直讓重傷未癒的我魂飛天外,差點因心律不齊吐血而亡……

  哎,想不到吃個早餐也能吃半個多小時,到最後,羹涼了,我也快瘋了。

  不過,跟吃早餐比起來,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讓我大驚失色,直呼救命。

  早餐過後,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太過激動,血液循環加快,讓我突然有了尿意。

  誰知美女護士卻巧笑嫣然地點點我的鼻子,嬌嗔著說:「你怎麼這麼壞啊……」接著,便扶著我去洗手間。

  一路上,她生怕我傷後無力,突然摔倒,摟得甚緊,邊走還邊提醒我小心路上的障礙物,讓我心中暗暗感激。可等到了洗手間裡,我才突然發現事情似乎不妙。

  「咦,你怎麼站著不動啊!你不是說要解手嗎?」

  「……」我瞪視著在身旁扶著我的美女護士,卻發現她連一點想走的意思都沒有:「呃……你在這兒,我……我……」

  「嘻嘻……」她掩嘴輕笑著說:「都那麼多女朋友了,居然還這麼不好意思呢!以前那些來這裡療養的老教授、主任啊什麼的,全都要我們陪著才肯解手呢!有的啊,甚至還讓我們親自動手幫他們哦!」

  「……」喂,你搞錯了吧!我跟那幫色狼可不是一夥兒的。

  「哦,你也想讓我親自動手幫你?那這次你可不要再怪我太主動哦 ……」她笑著嗔我一眼,伸手便朝我褲襠摸去。

  我嚇得連忙大喊:「不要啊!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校長……你、你給我等著……看我回去後怎麼收拾你吧!

  過了驚心動魄的兩天後,在美女護士「無微不至」的看護照顧下,我終於順利出院了。

  站在醫院門口,看著明媚的陽光下那依舊蔥綠綿延的山丘草原,以及身旁正一邊幫我簽著出院證明,一邊還擔心地問我是不是需要再住院觀察幾天的熱情美女,我長呼出一口氣,發誓再也不來這個讓人寢食不安的醫院了。

  天哪,昨天晚上我睡覺前去洗澡時,要不是制止及時,恐怕她已經寬衣解帶,一絲不掛地拿著澡巾來幫我搓背擦身了吧!

  剛回到房間,還沒來得及坐下喝杯水,就聽見門「光當」一聲被人踹開,我們親愛的雪城月大小姐正雙手叉腰,帶著一臉捉姦在床的沖天怒氣,站在門口惡狠狠地質問著我。

  「羽?!你怎麼現在才回來?這幾天你跑到哪裡去了?我們差點把整座島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你啊!」

  還好我有備無患,處變不驚。校長在昨天特地命一位裡赫氏成員千里迢迢給我送來了好幾本前幾屆學生所做的優秀報告,讓我挑選一份合適的再親手抄寫一遍,略作修改即可。

  如此美意,我豈能拒絕?當即便在美女護士揉肩捏背、端茶「喂」

  水的悉心照料下,奮筆疾書洋洋灑灑地完成了這次來島的任務。

  我拍了拍放在身旁的報告,故意揉著用肥皂水刺激出來的通紅雙眼,疲憊不堪地打了個哈欠後,才啞著嗓子向雪城月解釋道:「這兩天我都在觀察卡迪那蝴蝶的整個生態過程。因為害怕錯過最關鍵的時刻,所以我一直守在那裡,直到牠們破繭而出,才回來的。」

  「哦?真的嗎?連衣服都弄破了呢!你就不能小心點兒?」雪城月這才臉色稍霽,走過來翻了翻我的報告,卻突然疑惑地問:「咦?這島上有數千種蝴蝶,絕大多數都讓人叫不出來名字,你怎麼會知道你觀察的就是數量最稀少最罕見的卡迪那蝴蝶呢?」

  「啊!正因為罕見……而且我以前在書上看過嘛!所以……所以才認得出來……」

  雪城月點了點頭,又翻閱了幾頁後,扭頭看我一眼,指著報告笑道:「你真的嘗過卡迪那蝴蝶的卵嗎?呵呵,你還真是認真呢!」

  「……」

  「哇!天哪!不會吧!你連牠的糞便都嘗了?!」

  「啊!咳……咳……」天哪,那個叫塔卡列娃的女孩子也真是—— 太細心了點吧!

  「哎,看了你的報告,我的報告都要重寫了呢!哼哼,不過要讓我去嘗牠們的糞便,想都別想。」雪城月一臉苦悶地將報告扔回床上,在我身旁輕輕坐下,歪著頭想了想後,突然討好地拽住我的衣袖搖晃著說:「羽,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我微微一愣,立刻心花怒放,肚內饞蟲齊鳴,想想這幾天吃的那所謂的流質食物,若不是有美女親口餵我,恐怕我早已餓斃了。

  「好啊!吃什麼?壽司嗎?」我嚥了嚥口水,滿懷希望地問她。

  「嘻嘻,你喜歡吃什麼都可以啊!不過……不過……我需要你幫我一點點小忙就是了……」

  「……」我正要點頭答應,可一種不好的預感卻閃過腦際,我立刻條件反射地搖頭道:「不行,絕對不行!」

  「咦?!你連是什麼事情都不問,怎麼就拒絕了啊!」雪城月皺著眉頭失望地叫了出來。

  「哼,想都別想!我才不會去給你嘗糞呢!」

  「啊!才……才不是呢!」雪城月雖然嘴裡否認,可眼睛卻不敢跟我對視,還忍不住別過頭去悄悄吐了吐舌頭。

  「哦,既然不是,那是什麼?只要不讓我去嘗什麼糞,其他的事情嘛……倒還好說。 」

  雪城月噘起嘴來瞪了我一眼,接著又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搖著我的衣袖撒嬌著說:「好冷羽!人家這次報告要是不及格,那可怎麼辦啊?再說,那糞便也不是很髒,看起來綠油油的,還蠻可愛的哦……」

  「很可愛,你就自己去嘗嘛,幹嘛非要我嘗?」我暈,糞便還有可愛的?

  「好嘛!我去嘗就我去嘗……」雪城月賭氣地說了一句,氣呼呼地扭頭不再理我。過了一會兒,見我也沒有動靜,不禁著惱地回頭嗔道: 「喂!你真的忍心看我去嘗那個東西啊……哼,等我嘗完了,就親口回來餵給你!」

  這一句話立即讓我想起了在醫院裡將女護士那濕熱滑嫩的香舌含在嘴裡的動人滋味,臉上一熱,心裡一陣忐忑不安,似覺做了什麼對不起雪城月的虧心事兒般,情不自禁便低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雪城月此刻也似乎明白說錯了話,雪嫩的俏臉上湧起一陣紅暈,連忙拿了我的報告跳起身來告辭道:「啊!你很累了,先休息吧!報告我先拿去看了……」臨出門前,她卻又回過身來急急補充了一句:「晚…

  …晚上吃飯,我請你,你、你可別給我睡過頭了哦……」

  看著她一溜煙兒地消失在門外,我這才鬆了口氣。起身將門闔上後,默默地運功調息起來……

  從進入赫氏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快半年了。這半年來,我幾次出生入死,為了赫氏浴血奮戰,雖然沒有得到什麼物質上的獎勵,更沒有被人們所認同,但是在精神上和其他方面卻收穫頗豐。

  剛進學校時的那種無知淺薄、自傲自大,以及從武鬥場中帶出來的自卑自憐,在這磨難不斷的半年中,差不多已經消磨殆盡,有時候就算看到或摸到額頭上的那塊刺青,也不再有什麼反感自厭的心理。

  世界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可怕,但也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單純,人與人之間,也並不會因為你的曾經,而完全否定你的未來。

  我很感激校長他們對我的支持和幫助,更加感激阿冰、雪城月和埃娜她們帶給我的關心和溫暖,當然還有雪城日、燮野明他們,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無畏和自信,也讓我體會到了男兒所應該擁有的英雄本色。

  不過說句實在話,直到現在,我都還一直以為,燮野明……他是真的有點弱智。難道雷迪教出來的徒弟中,就沒有一個正常點的嗎?

  還有那個關於金銀豹紋龍突變的話題,到底是真是假也無從分辨,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他不能告訴別人,自然也不可能去請教校長了。

  唉……說不定,師父和羅特師兄會知道一點呢!

  我歎了口氣,放鬆四肢仰躺在鬆軟的雙人床上,兀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晚上吃飯的時候,龍吟瑤當著大家的面,毫不客氣地揭露了校長曾拚命想隱瞞的事實——那條裂角金環龍,如今已經被送到了赫氏,具體將做何處理,還是個未知數。

  在場的所有人都相當震驚,一個勁兒地追問個不停。龍吟瑤帶著一臉的洋洋得意,一邊品著清酒,一邊慵懶地打著哈欠,就像剛剛起床的皇帝早朝一般,漫不經心地回答著眾人的提問。

  「瑤姐姐,這分明是我們赫氏的最高機密嘛!你怎麼可能知道的啊?」

  「哼哼,在赫氏裡,還能有什麼事情瞞得了我?」

  「哇,瑤姐姐可真是我們的偶像啊!」

  「嘿嘿,我跟你們說哦,這條龍既然進了赫氏,差不多就等於進了我的手中,等我把牠調教得服服貼貼了,就帶出來秀給你們看哦!哼,到時候,我要讓牠成為世界聞名的大明星,所到之處,都和我一樣受到人們的夾道歡迎,看看那時還有誰敢打牠的主意!」

  聽到這話,我差點沒把嘴裡的酒全噴出來,可看到大家一副羨慕得口水直流的模樣,也只能苦笑一聲,繼續默默喝酒。

  喝到一半的時候,龍吟瑤心中高興,酒意上湧,竟即興清唱了一首剛創作的新歌,讓我也再次領教到了天龍吟的厲害之處。

  只聽那歌聲起初清麗悅耳,婉轉動人,歌詞也雅韻十足,回味悠長,誰知到了後來,卻變成了一味的輕哼淺吟,完全不知道她在唱些什麼,但是細細凝神聽去,竟彷彿置身於一個熱帶的美麗小島上,雲淡風輕、海天一色間,足下踏著細膩的海沙,頭頂日光朗照,在眾人熱鬧的歡聲笑語中,慢慢踏進碧波蕩漾的清澈海水之中……

  一曲唱完,所有的人都癡了,好半天後才爆發出一陣熱烈的鼓掌聲。

  若不是我眼疾手快,阿源這個龍吟瑤的忠實歌迷恐怕就要撲上去來個熱情的獻吻了。

  和龍吟瑤比起來,今晚的雪城月倒顯得相當安靜,除了偶爾舉起杯子向大家敬酒外,大多數時間都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聽我們說話,有時候目光在我和龍吟瑤之間來回逡巡,眉頭輕皺,似乎擔著什麼事,卻又不便開口。

  喝到最後,酒局將散之時,龍吟瑤又笑著做總結發言:「咳咳,我們這次瑪雅島之行就快結束了,而你們之中大部分人的報告還沒有完成一半。嗯,剩下的三天裡,希望大家能夠好好抓緊時間進行觀察了。對了,冷羽,聽說你已經寫完報告了,是吧?那麼剩下的幾天,就有勞你陪我去遊山玩水咯!」

  話音剛落,還未等我反對,雪城月已經激動地叫了出來:「不行!」

  「咦?阿月,難道你也想陪我們一起去玩嗎?」

  「啊……當然不是了……我沒時間啊!」

  「那你幹嘛不同意啊?」龍吟瑤問這話時眉頭皺起,似乎不明其意,但從她隱含笑意的嘴角看來,她根本就是故意在逗雪城月。

  「啊……咳咳……羽他已經答應陪我去觀察扁尾龍了!所以當然不能再去陪你了哦!」

  「哦?冷羽,你真的答應她了?該不會是因為今天這頓晚飯是她請的吧?!那好,從明天開始,你的早中晚三餐我全包了,不管是山珍海味,還是魚翅鮑肚,你想吃什麼,都可以隨便點,而且還可以開船出海去鄰近的幾個小島,和那裡的遊客們通宵達旦的徹夜狂歡呢!」

  「真的?!」我激動得剛想衝上前去擁抱著龍吟瑤山呼萬歲,腳下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痛的我當即慘叫一聲,差點一頭栽進身旁阿源的懷裡。

  低頭一看,卻見不知從哪裡伸來一隻纖纖玉足,粉雕玉琢、白裡透紅,連帶著的小腿也是曲線纖滑、白嫩似藕,美得讓人差點忘了呼吸。

  可惜那足跟卻正狠狠踩在我的左腳大拇指上,還不住左右旋轉、研磨擠壓,痛得我眼淚都差點淌了下來。

  抬起頭來,就看到身旁的雪城月正咬牙切齒地看著我,似乎對我的見利忘義而感到無比的痛心和憤慨。

  啊喲喲,雪城月啊!不是我見利忘義,而是你事先沒跟我說明,龍吟瑤的條件又真的很優渥啊,還可以出海去通宵達……媽呀!啊!咳咳咳,我不去了,不去了,真的不去了……

  「冷羽,你怎麼了?肚子痛嗎?到底想沒想好是跟我去狂歡,還是陪雪城月去完成那個無聊的觀察報告啊?」

  我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強忍住幾欲讓我渾身痙攣的劇痛,緩緩露出一個大義凜然的微笑對龍吟瑤說:「呵呵……這個嘛……啊喲!咳咳,我的確已經答應了雪城月,所以實在是很抱歉,不過……媽呀!咳咳,我看我真的是不能去了……」

  嗚嗚嗚……我無辜的腳指頭啊!還有我那三天三夜的狂歡之旅啊!

  嗚嗚嗚……

  「哦?既然你意已決,那我也不強迫了。不過,如果你覺得陪著她實在很沒意思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哦……」

  我正要點頭,可一扭頭看到雪城月那一副「你有種就答應試試看啊」

  的表情,便趕緊搖頭道:「哈哈,我看不必了,不必了!就為了我一個人耽誤你的行程,這、這多不好意思啊!哈哈……」

  於是乎,在瑪雅島之旅剩下的幾天裡,我便天天陪著雪城月爬山涉水,去尋找扁尾龍的足跡。

  經過頭一天的辛苦搜尋,我們幾乎將整個島上的資源景點都摸了個一清二楚,並且查清了島上現存的扁尾龍數量僅有七十二隻,雪城月甚至還給牠們按照發現的先後順序編上了號碼。

  後來兩天裡,我們起早貪黑,來去匆忙,四處觀察扁尾龍的生活習性。

  比如早上一起來,雪城月就拽著我,一邊啃著早餐,一邊抱著記錄本念叨:「啊!十三號和十四號昨天晚上還在密林幽會,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二十七號和二十八號昨天中午帶著牠們的孩子二十九、三十、三十一在山上覓食,現在應該爬回洞裡去了吧!還有那個十九號,懶得要死,昨天曬了一天的太陽,哼哼,今天牠要是還躺在那裡,我就把牠扔到海裡去!」

  到了中午的時候,雪城月就會從我背後的背包裡取出午餐,一邊吃一邊紀錄著:「十六號和五十八號成了一對兒,雖然都是公的,但是感情很不錯。 牠們愛吃的曼葉草和奇羅草一般分佈在山坡的北面,兩種草都是綠色的長圓葉片,草莖長約十公分,只是前者邊緣的鋸齒是紅色,後者則是淺藍色……啊!羽,曼葉草是什麼味道來著?」

  「……酸的……還很澀……呸,我的牙現在還澀得很呢!」

  「嗯……對了,我們剛才看到四十七號是什麼時候?九點半?」

  「九點二十一。現在牠還賴在我的腿上睡大覺呢!***,這傢伙該不會是把我當成牠媽了吧!怎麼甩都甩不掉啊……」

  「哦,興許牠是把你當成孤兒了,準備收養你哦!」

  「……」

  到了晚上,同情心氾濫的四十七號終於在八號小母龍那似海般深情的召喚下,依依不捨地離我而去,一起相約去月下吃晚餐。

  而我也和雪城月一道,提著一兜子被雪城月稱之為「相當可愛」的扁尾龍排洩物,回去宿舍吃我們那不知道還有沒有的免費餐了……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既充實,卻又短暫。轉眼間,就又到了要登上飛機飛向藍天的時刻了。

  此時的我,早已沒有了上次登機前的緊張和興奮,取而代之的,是 ……

  「哇!冷羽,你怎麼臉色那麼蒼白啊?該不會是沒吃早餐,貧血了吧?!不過放心,待會兒上了飛機,興許會提供免費早餐的。」站在我身前的阿源好心地安慰著我。

  「啊……我只是……有點兒……暈機……」

  「你怎麼兩腿都在發顫啊!咦,你怎麼手足冰涼,是不是生病了…

  …教授!教授!有人生病了!!」

  「啊!冷羽,是你啊!你怎麼了?嘩!額頭好燙,會不會是發燒了?」

  教授擔心地摸著我的額頭問我:「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能不能坐飛機?

  要不我叫醫生來看看?」

  「啊!免了、免了……對了,教授,我可不可以……坐船回去啊?」

  「坐船?怎麼可能!坐船的話,太浪費時間了,而且無法直達,路上萬一你病情加重,那可怎麼辦?」

  「沒……沒關係,只要不坐飛機,我就沒事了……」

  聞訊趕來的龍吟瑤卻在一旁冷哼一聲:「哼,暈機?我看八成是覺得這裡太美,不捨得走吧!還想坐船?做你的大頭夢去吧!」接著不由分說拽起我就走向飛機艙門:「喂!前面的先讓一讓了,這位同學貧血外加發燒,必須先上飛機!」

  救……救命啊……

  就這樣,在一路的心驚膽戰中,我們終於平安無事地回到了赫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2 09:58 PM

第十二集 第四章

  回到赫氏之後,新的學期,才真正開始了。

  而我,也再次回到了整天徘徊於寢室、教室、食堂和飯店的那種單調而又忙碌的平靜生活。

  「羽!你無故曠工一個星期,到底想做何解釋!要不是看在阿冰和你曾經立下數次汗馬功勞,我現在就立刻解雇你。說!你是不是又被人毆打成重傷啊?!」

  飯店的老闆還是那個老樣子,胖嘟嘟的臉蛋只會嚇人和吹牛,你看,他就連嚇唬我的時候,也早就幫我找好了台階下。

  「啊!不是啊!我們新學期開學第一天就飛往瑪雅島去了,事前也沒接到通知,所以來不及跟您匯報請假……」

  「哦?對啊對啊!你們第一學年下學期開學都要去那裡的嘛!我怎麼給忘了?哎,在這個陰盛陽衰的地方,習慣了每天都看到你這僅剩的一縷陽光,幾天不見,還真不適應呢!」老闆拍拍沒剩下幾根頭髮的腦門,接著又將沾了滿手的頭油拍到我的肩上:「哈哈,一個星期不見,你黑了不少嘛!看來沒少去沙灘曬日光浴啊!怎麼樣,你們赫氏這一屆的泳裝美女多不多?有沒有什麼動人的回憶?」

  「報告老闆,我們這一屆由於行程過於匆忙,基本上沒人帶泳衣去,所以……」

  「難道只穿著內衣,就直接撲向大海了?哇呀呀,那可不得了,肯定都走光了啊!對了,那個雪城月跟你關係不錯,還是個超級大美女,她有沒有穿著內衣跳進去啊?」

  「……很抱歉,好像沒有……」

  「哎,可惜啊!可惜……」老闆一邊嘖嘖地歎息著,一邊還不忘了扣我工錢:「既然沒有看到,我也只好忍痛扣掉你上個星期的工資了……」

  「老闆,不要啊!我已經知道錯了啊……」

  接下來,就是眾位熱心的漂亮女侍者們嘰嘰喳喳地圍了過來。

  「羽,聽說你去瑪雅島了哦,怎麼樣怎麼樣?在那麼浪漫而又充滿青春氣息的地方,像你這麼衝動的性格,處男身一定不保吧!」

  「快說快說,讓你失貞的對象是誰?是漂亮的導遊小姐,還是熱情的島上原住女居民?三圍多少?胸圍有沒有我的大……咦,都不是?難道是和你同一屆的女學生?哇──」

  「啊,不會吧?!枉費我們一腔熱血投下重注賭你是在沙灘上還是在床上失貞呢!你居然告訴我們,你依然是清白的?!」

  「羽,少騙人了,自從你和阿冰住到一起後,清白這個詞,就已經跟你永別了,你還是不要再在我們面前玷污這個詞了吧!」

  「呵呵,羽,要不,我們就破例給你一次機會讓你破了你的處男身,好不好?你看上我們中的哪個,儘管開口就行,大家都這麼熟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

  「哇!你怎麼又流鼻血了?好可愛啊!哈哈哈……」

  最後還是樂於助人的老闆上前來為我解了圍:「吵什麼吵!一個個都不想幹了啊!沒看見外面的客人們都等得要走人了嗎?!」

  「老闆,現在是下午一點半噯,剛過了午餐高峰期,除了那幾個正在吃的,哪裡還有什麼客人?」

  「……咳咳,我不算是客人嗎?!我就不能當客人了?!統統都給我幹活去!」

  等到一天的忙碌都結束了後,心身俱疲的我躺在亂七八糟的寢室內,還要遭受阿源那無休止的嘮叨。

  「羽,那幾天你真的去觀察卡迪那蝴蝶了?怎麼沒帶些卵回來啊!你知道麼,卡迪那蝴蝶的一隻幼蟲現在在黑市上能賣到三千銀魯克的高價呢!」

  「……」媽的,要有,我會不想嗎?!那也得真的看到才算啊!

  「啊,對了,我一直想問你呢!可不知道該不該問……那、那幾天你和雪城月在一起做報告的時候,她有沒有和你……提起過我啊……」

  「呵呵,她好像誇過你很聰明,還說你長得很像女孩子。」

  「啊……她就說了這些嗎?那你們都幹了些什麼啊?不會真的一直在觀察那個什麼扁尾龍吧?!」

  我睏倦地打了個哈欠,胡亂地點頭道:「當然了……」

  「天哪!你也太老實了吧!難道就不會趁機吃她豆腐?!……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就不會趁機討好討好她?哎,多好的機會啊!要是我,肯定、肯定……」

  在經過了瑪雅島之旅後,雖然生活上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不過我倒是徹底消除了因為阿冰離去而與雪城月他們之間所產生的隔閡。

  幾乎每天早上出了寢室樓還沒走上幾步,我和阿源就會遇到「碰巧」正好經過的雪城月,穿著每天都不重覆的漂亮校裙,巧笑倩兮地站在十字路口衝著我們揮手。

  於是一路上,我們就會聽到關於昨天發生過的各種世界重大新聞、奇聞軼事和今天的天氣預報(非常之準確,甚至精確到幾點幾分會下多長時間的雨的地步,據說出自冬劍家族內部的情報勘察部)。

  再加上為了刻意討好雪城月而不斷抖出從各個雜誌報紙上看來的笑話、小故事的阿源,讓這段本應該是我和阿冰叼著饅頭急匆匆趕往教室占坐的時間,竟變得分外的熱鬧輕鬆起來。

  有了雪城月的陪伴,原本拮據緊張的樸素生活,竟也時不時充滿了小資情調。

  有時候晚上打工歸來,在自習室裡遇到雪城月他們時,他們通常都會提議出去喝一杯解解悶,於是我們就拿著書本紙筆,坐在氣氛浪漫、情調高雅的酒吧裡,一邊享受著可口的飲品和動人的音樂,一邊在搖曳昏暗的燭光下為了第二天要交的作業和小測驗而奮筆疾書、馬不停蹄。

  只是,生活中既然會擁有歡樂,也自然會擁有許多無奈和歎息……

  「各位同學,你們好,從今天開始,到本學期期中,整個年級的音樂賞析課都是由我來負責教授。原本是放在後半個學期才開的課程,因為和我的檔期安排衝突,所以不得不提前了,而你們現在本應該上的古代科技課,將改到後半學期開課。」

  說話的人,是不知道從哪裡偷來了一副眼鏡,還穿著一身明麗動人的制服套裙的──龍吟瑤龍大小姐!

  而站在她身旁給她當助教的,竟然是……是……從回來後一直未曾見面、正笑著衝我和雪城月偷偷打招呼的──埃娜!

  還未等階梯教室中的上千名同學弄明白,原本那位老得已經需要拄著枴杖才能登上講台的音樂系老教授,怎麼突然變成了二位美麗得不可方物的二八少女時,阿加力等人包括阿源在內就已經爆出了震天的叫好聲,而坐在我身旁的雪城月則垂頭喪氣地合上了《古代科技綜述》的教科書,暗歎了一聲:「天哪,學校沒人了麼……」

  說起來,龍吟瑤的音樂天賦還真是無人能及,可是一旦走到了講台上,就讓人哭笑不得叫苦不迭了。

  先是一頓暴喝斥退了一群狂熱的歌迷,接著又挨個兒點名記錄考勤,原本應該是讓大家放鬆放鬆,聽聽世界名曲,或者欣賞幾首當今歌壇著名音樂人和歌手聯手創作的歌曲的課程,被她老人家這麼一鬧騰,竟變成了中高級樂譜創作課、練聲課以及古代音樂史了。

  到了後來,整個階梯教室裡酣睡聲此起彼伏、竊竊私語聲連綿不斷,就連雪城月都不耐煩地掏出一本時尚雜誌,偷偷地在桌子底下和我一起分享著當今世界的服裝流行趨勢。

  突聽身旁一聲咳嗽,接著就傳來了埃娜悅耳的低笑聲:「好啊!冷羽、雪城月,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我茫然地抬起頭來,瞪視著不知何時坐在了身旁、也正同樣俯下身來聚精會神看著時尚雜誌的埃娜,差點沒和作賊心虛的雪城月一起嚇得尖聲驚叫起來。

  「嗨、嗨、嗨……嗨~~」此刻驚嚇過度的我,連語調中都充滿了顫慄。

  「羽,好久不見了哦,哼,回來了也不知道去找我!」埃娜瞪了我一眼,用傳音術在我耳畔竊竊私語。

  「咳咳……最近一直忙,被老闆扣了一個星期的薪水,晚上都要加班啊!」我也用傳音術偷偷回答。

  「哼,我也忙啊!校長最近為了那條龍的事情,一直給我加壓,讓我負責好它的生存環境。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累,那條蠢龍一開始先是鬧絕食,然後又給我玩自殺,等它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後,居然整天跟在我身後一個勁兒地叫餓,好像我是它保姆似的……」

  我忍俊不禁,差點沒笑出聲來:「哈哈,既然你這麼忙,我當然更不好意思去打擾你了。那條龍還活著?居然沒讓龍吟瑤給折磨死,這可真是奇跡啊!」

  埃娜卻沒有笑,反而眼眶一紅,泫然欲泣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見我,有雪城月她們陪著你,你還會記得我是誰嗎?」

  驟然聽到如此直接的告白,我立刻慌了手腳,連忙哄著她說:「哪有啊!我怎麼會不想見你呢?只是最近真的很忙,作業測驗都多的讓人喘不過氣來!週末要去打工加班,下週一還有一份設計報告要交,我哪有時間去找你啊!」

  埃娜聽了,默默地低著頭不說話。

  一旁的雪城月以為埃娜是在為我們看課外書而發火,也小心翼翼地賠笑著說:「埃娜,我們實在是沒有什麼音樂天賦,聽都聽不懂阿瑤在講些什麼,所以只好看這個來打發時間了,你可千萬不要去告訴校長哦!」

  埃娜點了點頭,又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後,便起身離去。

  埃娜是放過了我們,可是龍吟瑤卻沒那麼好說話了。

  她在講台上老早就發現我們兩個人在底下埋頭苦讀,本想發作,可是周圍的人都在走神,所以只得隱忍,如今一見埃娜「勸說」未果,立刻氣得拍著桌子叫道:

  「那個戴面具的傢伙!你給我滾到前面來!」

  隨著美女的一聲怒吼,整個教室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刷」的一下全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沒錯,我就是整個教室裡,唯一一個戴著面具的傢伙。

  只聽雪城月在我身旁暗暗叫苦:「完了完了,阿瑤真的生氣了呢!羽,你可千萬別說話啊!過會兒她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不然……今天你恐怕是難以生離此地了……」

  我在萬眾矚目之下,尷尬地站起身來,回頭求助地看了眼埃娜,誰知埃娜竟然扭過頭去故意裝作沒看見。

  好你個埃娜,在這種關鍵時刻,居然就這麼輕易地捨我而去!

  「還愣著幹什麼!趕快給我到前面來!」此刻龍吟瑤身上爆發出來的憤怒,若不是被階梯教室給遮蓋住了,恐怕早已令風雲變色、讓日月無光,就連見過數次大場面的雪城月,也不住地在我身旁念叨著:「上帝啊!求求您保佑他吧!」

  肝膽俱碎的我,匆匆應了聲「是」,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天哪,想不到龍吟瑤居然如此喜歡抓典範,第一次上課,就拿我這個曾經和她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開刀了……

  一本雜誌「啪」的一聲砸入我的懷裡,我慌忙用手接住後,才發現居然是我和雪城月剛才努力參研的那本!

  回頭瞅了眼雪城月,卻見她也正哭喪著臉無奈地衝我攤攤手。

  龍吟瑤瞇起眼睛,背著手拿著教鞭,緩緩踱到我的面前說:「在底下學得挺認真的嘛,連頭都不抬一下!既然這麼有意思,那就給我們大家都唸唸吧!」

  我連忙小聲哀求道:「龍……呃……瑤姐,我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吧……」

  「咦,什麼?太小聲了!念大聲點,讓大家都聽聽!」

  「……」環視前方,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而阿加力等人則一個個面色如土、噤若寒蟬,只恨爹媽把自己生得太肥了,不能將整個人都藏到桌子裡去。

  「念啊!」見我呆呆地看著前方,龍吟瑤氣得再次大吼一聲:「傻愣著等我親自念給你聽嗎?!」

  抓緊差點被嚇得脫了手的雜誌,我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銀牙緊咬、柳眉倒豎的龍吟瑤,此時她那俏麗的身形在盛怒之下微微發抖,散發出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嚴和壓迫,竟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當年師父責罵我時的情形──看來龍吟瑤,是真的生氣了呢!

  耳旁突然傳來埃娜的聲音:「羽,你可千萬別再惹她了。阿瑤她這次來教課,曾向校長許諾過絕對不用天龍吟,而且備課備得很認真,足足準備了好幾天。看到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她真的是很傷心呢!」

  聽到這裡,我才明白過來。

  暗歎一聲,我傳聲對龍吟瑤說:「你這又是何苦呢?就算用了天龍吟,只要能上好課,相信校長也不會說你什麼吧……」

  龍吟瑤顯是被我說中心事,渾身一顫,繼而又著惱地傳音回了句:「要你管!」可眼圈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聽了剛才埃娜的一番話,我原本心裡還在偷笑,可一看到她這副表情,卻又不禁一陣心軟,原本想裝傻充愣胡混過去,頂多也就吃頓鞭子,可事到如今……哎,還是順著她點吧!

  於是,我無奈地撓了撓頭,提氣吐聲便念了起來。

  「……漂亮的內衣的確可以令穿著者洋溢自信,但是選擇內衣卻不能單就外貌漂亮與否來決定,功能和感覺才是應該要注意的重點。尺碼、剪裁、材質、設計等會直接影響『功能』的發揮,亦會影響舒適程度。內衣始終是最貼身的衣物,穿著不舒適的內衣就像是活受罪。先從功能和感受方面獲得滿足,再追求花樣設計、講究潮流打扮……」

  還未等我將這條報導的開頭念完,下面的同學們就已經「轟」的一聲笑開了,只聽埃娜在我耳旁大呼小叫道:「天哪!你這是在念什麼啊?!」

  我納悶地抬頭瞅了她一眼,心想難道我念得不對?於是又翻了一頁,可剛想開口,臉卻已經燒了起來。

  那上面開頭的第一句話居然是:「男人說,美臀最誘人……」

  我尷尬地看了龍吟瑤一眼,想確定她是否真讓我念這一段,誰知她也正在一旁瞅著雜誌掩嘴偷笑,一時間眼媚如絲、翹鼻玉潤,煞是可愛,看得我心中怦然一動,竟忘了該說些什麼。

  龍吟瑤見我看了過去,連忙收起笑容,不過顯然已經不再生氣,輕咳兩聲後故作嚴肅地偷偷問了句:「我上課真的這麼無聊嗎?連你們都分心了?」

  難得她大小姐如此低聲下氣,我趕緊搖頭否認:「哪裡哪裡,只是我們不懂得欣賞罷了……」

  卻見她眉頭一擰,又要發作,我只得老實答道:「呃……的確是有那麼點兒無聊……」生怕她聽不入耳,還連著賠笑了幾聲。

  「哪兒無聊了?難道我太嚴肅了嗎?」

  「不不不,這跟你的態度無關,只是你講的內容實在是……」

  「我講的內容怎麼了?太簡單了嗎?」龍吟瑤皺著眉咬緊下唇,看來好像非常緊張。

  我差點暈倒在地──這種我們聽都聽不懂的天書,她居然還以為簡單?

  「哈哈……哈哈……」尷尬地笑了數聲後,我才慚愧地告訴她:「不是太簡單,而是太、太高深了,我們哪有你那麼高境界的欣賞水平?平常聽聽音樂跑跑調兒就已經以為自己很懂得欣賞了,可跟你一比,我們都羞愧得想自殺呢!」

  「那……那我該講些什麼?」

  「我看你什麼都不用講,放幾首好聽點的音樂,或者自己親自來幾首歌兒,相信大家都會喜歡的。」

  見她凝眉不語,似乎不太樂意,我又好言相勸:「其實大家來上這堂課,無非就是來輕鬆一下,誰還有那個精力去學習這麼高深的東西?你只要讓我們弄懂什麼音樂高雅、什麼音樂通俗、什麼音樂當今最流行、什麼音樂比較符合我們,那就行了。再說當今最走紅的世界級歌星就站在我們眼前,不給我們來幾首,豈不是太浪費資源了嗎?我們等你的歌兒,可等了好久了啊!正因為一直沒有結果,才不得不用沉默來表達我們的抗議……」

  馬屁拍到手酸,原以為她該喜笑顏開,立刻登台獻唱給那群早已從花開等到花謝的失望歌迷們,誰知她竟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哼,你又不喜歡我的歌兒,少給我在這裡假惺惺的。」

  「我、我、我哪有不喜歡了?!」

  「那上次校慶我演唱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來了,怎麼就你沒來?」

  我登時傻了眼,想不到這猴年馬月的事情她居然都記得清清楚楚。

  真是難得啊!當時高高在上的她,居然還會注意到我這麼個成天跟在雪城月她們身後毫不起眼兒的小角色?!

  「呵呵,那天我本來想去,可走到半路卻被人叫去飯店加班了,臨走前我還讓阿源給我佔座呢!你難道沒注意阿源身旁的座位一直是空的嗎?那就是留給我的啊!」這話真假參半,不由得她不信,讓我也暗自佩服自己腦袋靈光。

  「哼,那個時候我哪有工夫去認識那個傢伙啊!好吧好吧,你先下去!等我跟埃娜商量完後,再看該怎麼繼續講。」一旦恢復了自信,龍吟瑤便又開始居高臨下起來。

  我心中暗喜,埃娜分明就是龍吟瑤的忠實歌迷,豈有不同意的道理?當下便故作謙遜地連聲道歉,又用雜誌遮住了眾人嘲笑的目光,一溜煙兒竄下了台。

  雪城月見我無恙歸來,暗念了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又見我一臉的得意,不禁好奇地問:「怎麼了?阿瑤剛才沒罵死你?」

  「呵呵,你見過被罵的人還能這麼開心嗎?」一想到剛才龍吟瑤那副低聲下氣的模樣,我就忍不住竊喜在心。

  哎,畢竟是一同出生入死過的戰友,就是比較給面子啊!哈哈哈哈……

  不過此時的雪城月就很不知好歹了,居然張口就給我回了句:「別人是沒見過啊!不過……你就有點難說了哦!」

  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隨手將雜誌塞進她手中。

  「呵呵,我只是替你擔心嘛!怕你是被阿瑤給刺激得神智不清了……」

  現在才知道來討好我?哼,晚了!我抬起頭來看著台上正和埃娜不住竊竊私語的龍吟瑤,理都不理她。

  「啊!我這裡還有一本服裝雜誌,上面全是只穿內衣的名模哦,有的甚至什麼都沒穿呢!是我們冬劍家自己出版的哦,你想不想看啊?」

  卻見雪城月又帶著一臉討好獻寶似地從包裡掏出一本厚厚的彩印雜誌,光封面那個千嬌百媚、春色撩人的比基尼女郎就差點讓我狂噴鼻血。

  天哪!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美妙的東西!

  咳咳,這麼好的東東,我怎麼可能拒絕?雖然說在美女面前如此這般似乎是有點抹不開面子,但既然是她主動給我的,我也就笑納了吧……

  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我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頁,正準備大飽眼福,誰知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家庭婦女,又連著翻了幾頁,依舊如此,我不禁懷疑地瞅了雪城月一眼,心想她是不是又在耍我。

  雪城月看出了我的心思,略帶委屈地說:「前面當然沒有了,在後面呢!越到後面就越精彩哦!」

  我心下暗暗點頭,不禁讚歎這本雜誌居然如此瞭解男人的心思,竟懂得循序漸進,一點一點兒地將精彩慢慢暴露在觀眾眼前。嘿嘿,這樣才比較有味道嘛!

  不過照這個進度,等看到只穿內衣的美女時,恐怕都要吃午飯了。我當下直搗黃龍,猛的便翻到了最後一頁……

  隨著瞳孔逐漸放大,我忽覺喉頭一陣抖動,胃裡立刻翻江倒海起來。卻見一個渾身肌肉的壯碩男子,只穿著一條隨時都會被風吹下來的細窄兜襠布,正站在畫面上風情萬種、搔首弄姿地直衝著我媚笑……

  媽呀!哪裡來的猩猩啊!

  強壓下幾欲作嘔的噁心,我回頭目光呆滯地瞅了雪城月一眼,而她卻早已笑倒在桌子上,正捂著肚子抖作一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2 09:59 PM

第十二集 第五章

  經過埃娜的一番遊說,龍吟瑤終於同意在今後的音樂賞析課上,給大家當堂演唱幾首當今世界上炙手可熱的歌曲。

  還未等埃娜將這個好消息說完,底下已經是一片歡騰,幾乎所有人都欣喜若狂地歡呼著跳了起來,恨不能將手裡的書包課本全都給甩到天花板上去。

  而我也趁機跳起來,正準備將雪城月的那本畫冊給扔飛出去時,卻被眼明手快的她給搶了回去。

  然而接下來的一秒鐘內,整個大廳卻又突然變得安安靜靜,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如此強烈的反差,讓我和雪城月都有點瞠目結舌,完全摸不著頭腦。

  再往台上一看,卻是我們的天後巨星已經開始了她的個人演唱。

  從來沒有哪一節課會產生如此轟動的效果,龍吟瑤每唱完一首,那震天的鼓掌叫好聲就讓整個教學樓都不住顫動起來。

  還沒等下課鈴聲響起,門外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幾千名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高年級熱情歌迷們,將走廊樓梯甚至隔壁的洗手間都擠得滿滿當當,狂呼亂喊著就想衝進來和我們一起分享龍吟瑤那動人的歌聲。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還有數百名嫉妒無比的高年級學生在主樓外靜坐示威,嚴正抗議學校的不平等待遇。

  他們打出的口號竟然是:「世界的動亂就在於不平等的對待!我們也需要美女,我們也需要歌聲,我們也需要龍吟瑤!」

  當熱鬧翻騰的水花逐漸平靜下來後,掩藏在其背後的危機也將隨之浮現。

  還未等我吃完豐盛的午餐和東道主雪城月來個依依惜別,殺氣騰騰的龍吟瑤便已經衝進了食堂,帶著沖天的怒氣直撲我而來。

  其後還跟著無數依舊在尖叫著的歌迷,口裡大喊著「阿瑤阿瑤!再來一首啊!」「阿瑤阿瑤!我們愛你!」諸如此類的口號。

  唉,小姑娘就是如此令人難以捉摸。人家不喜歡她嘛,她不開心;可喜歡她的人多了吧,她又生氣。

  面對此情此景,我也只能無奈地苦笑一聲,拎著書包便甩下目瞪口呆的雪城月朝食堂後門絕塵而去。

  真是抱歉了,雪城月!你和她畢竟還算是閨中姐妹,大不了挨頓罵而已,而我要是落到她手上,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成了我的忌日……

  在飯店裡苟延殘喘了一個下午後,晚上打工歸來,還沒等踏進寢室樓,我就被早已在門外久候多時的埃娜給抓了個正著。

  「埃娜?你不是很忙嗎,怎麼有空在這裡等我?」我警惕地扭頭四處尋找龍吟瑤的身影,生怕她突然從背後出現,將我五馬分屍。

  埃娜笑著說:「別找了,她早已經消氣了,現在應該在校長辦公室裡訴苦呢!不過你也真是能耐,我勸了她一個星期,讓她在課上給大家唱歌,她都不幹,你只說了幾句話,她就回心轉意了。」

  「呵呵,哪裡哪裡……」現在還能活著喘氣,就已經是個奇跡了,哪還有什麼能耐啊!

  「其實校長一開始讓她主講這門課的意思,就是想讓她多給大家唱唱歌,好吸引更多的優秀人才來我們學院上學。真是多謝你了呢!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

  「慚愧慚愧……」老謀深算的校長,還真是不顧我們的死活呢!

  不過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早上見到我還一臉哀怨的埃娜,此刻竟然如此的陽光燦爛、笑容滿面,好像中了什麼頭彩一般。

  以前見到埃娜這副表情的時候,通常也正是在我最倒霉的時候,而今再次見到,怎能不讓我提高警惕,暗自小心?

  難道說,赫氏又有什麼麻煩了嗎?

  卻見埃娜從身後拿出一封信來,笑著遞給我說:「羽,今後還請多多關照哦!」

  我納悶地接了過來。多多關照?難道校長已經下定決心安排她來和我住在一起好互相照應?不可能吧!這種事情就算我同意了,校規也不能同意啊……

  不過,校規上好像還真沒說不讓寢室領養寵物的,萬一陰險狡詐的校長把埃娜劃分為寵物一類……等等,若真是這樣,埃娜還不把他給劈了?

  打開信封,抽出信來……我靠,如此難看的字跡,真是和我有得一拼。

  看了看署名,居然是燮野明寄來的信。咦,難道信封裡還有支票不成?哈哈哈,野明兄還真是信義過人呢!我連忙拿起信封仔細搜尋,可裡面除了一片空白外,還是一片空白。

  失望地歎了口氣,我費力地藉著街燈辨認起那堆令人毛骨悚然的字跡來。

  龍羽弟:

  自從上次在島上與你匆匆一別後,心中莫不時常惦念。連日來聽師弟們提起你當晚所展露的種種玄妙招數和過人膽識,就連家師都忍不住誇你是俠義本色、少年高手。若不是家師近年來身體不適,極少外出,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帶著我們來和你重新過招……(此處略去廢話一百二十五字,其中還有十七八個錯別字。)

  聽聞不久天堂島即將召開尋寶大賽,只要得到銀徽龍騎將級別以上的高手推薦,均可免試參加,不僅食宿旅費全免,還可免費參觀全島。愚兄心癢之下,便讓家師幫我推薦,其餘師弟也想同去,可是名額有限,一人最多只能推薦兩個名額。爭執不休之際,愚兄突然想到了你,若是你我二人聯手,說不定這第一名的頭銜便可手到擒來。家師經過慎重考慮之後,也欣然同意,推薦信已於昨日寄出。愚兄雖然相信你不會拒絕此番好意,但唯恐事情有變,特來信通知,希望你及早做好準備,萬萬不可缺席。

  早就聽說天堂島美女如雲、群星薈萃,更有魅力無窮的遊戲世界,弟若是不來領略一番,著實令人可惜……(此處再次略去廢話不知道多少字,錯別字更是多得讓人滿頭冒汗。)

  祝龍羽弟身體無恙、萬事如意、愛情順利、事業有成,如遇到比較出色的美女佳人,還望你多多提及愚兄,好讓愚兄早日擺脫單身的痛苦。

  兄燮野明敬上

  我看完了信,一時間還沒會過意來,埃娜便已著急地問道:「看完了嗎?看完了嗎?呵呵,那個尋寶大賽將在三月二十九號舉行,離現在只剩下兩周的時間了。」

  我懷疑地看著她:「咦?這封信明明沒有拆開過,你怎麼可能會知道裡面講了些什麼?」

  「呵呵,當然是校長……」埃娜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岔開話題:「啊!校長說,為了讓你能夠在這次尋寶大賽中奪魁,特地讓你在這兩周內進行特訓呢!」

  「埃娜!」我斜著眼瞅著她。

  「啊!校長還說,你這兩周將搬出寢室,白天照常上課,晚上要和我們一起進行特訓!」

  「埃娜!」

  「還有、還有啊……我還聽說這次尋寶大賽的獎品,將是一顆高級龍蛋呢!呵呵,羽,你難道不想擁有一隻自己的龍嗎?」

  「……」

  「好嘛好嘛!我承認我們偷看了你的信,可我們也是關心你才忍不住偷看的啊!其實就算沒有雷迪的推薦,校長也已經決定讓你去參加了呢!」

  「……」

  「羽、羽?你該不會真的生氣了吧?!」埃娜小心翼翼地探詢著我的臉色:「還是……還是你根本就不打算去啊?!」

  我將信塞回信封還給埃娜,冷笑一聲:「我哪有那個時間去陪他玩什麼比賽?還晚上特訓?殺了我吧!」說完一甩書包,扭頭便走。

  「可是、可是校長他……」

  「拜託你跟他說我實在沒空,他要是想要那個龍蛋,就自己去拿。」

  媽的,這種事情也能想到我,當我是免費勞動力嗎?就算那個龍蛋最後歸我所有,恐怕還沒等我捂熱乎呢,就已經被送到生態平衡研究所去美其名曰放歸自然了吧!

  「可是、可是……燮野明和他師父的推薦信呢?」

  「你就說根本沒收到過這封信!我壓根兒就不清楚這回事兒!」

  「……」

  突然身後沒了聲音,我詫異地回頭一看,埃娜竟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我不禁心下一軟,只得無奈地解釋道:「裡赫氏那麼多高手,隨便派一個去不就夠了?我才一年級啊!那麼多作業和測驗等著我呢!白天要上課打工,晚上還要自習,就連睡覺都不得安穩,真的沒時間也沒精力去湊那個熱鬧了。」

  這回居然又輪到埃娜用沉默來表示抗議了。看著她那張默然不語、眼眶微紅的臉,我也只能絞盡腦汁,來給她一個更加合理的解釋了。

  「咳咳,埃娜,我知道你和校長對我寄予厚望,希望我能夠出人頭地。可是你想過沒有?我這次是以冷羽的身份去,還是以龍羽的身份去?如果是冷羽的話,不是等於告訴大家我就是龍羽嗎?若是龍羽的話,冷羽不在的這段日子,怎麼跟人解釋?難道要說冷羽也跟著龍羽一起去參加那個什麼比賽了?!還是再給我一份生物觀察報告,告訴大家因為上次報告不合格,讓我去瑪雅島重新再寫一份?呵呵,恐怕大家還沒聽完就已經笑死在學校操場上了吧!」

  「這個不是問題啊!只要你肯去,到時候校長什麼樣的藉口都能編得出來!」埃娜急急地插話道:「比如你父親生病,需要回去探望了……」

  「埃娜,我可是個孤兒噯!」

  「要不……說你突然不想念了,出去找工作自謀生路,可是後來又回心轉意……」

  「咳咳……咳咳……你這話編出來,恐怕連你自己都不信吧!」

  「那……那……要不就說哪個家族的女兒看上了你,想讓你去相親……」

  「我這種奇亞族的垃圾,還會有人要?!」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卻看埃娜突然噘起了嘴,充滿委屈地小聲囁嚅著說:「難道、難道……我不是人嗎?」

  「這個……」這個還真的很難說哦!

  唉,最讓我頭痛的就是埃娜的這種表情,就好像一隻受了傷的漂亮雪貓,耷拉著耳朵可憐兮兮地看著你手裡的干魚片,不僅讓人心生不忍,還突然很想憐惜地抱住她,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不過這種時刻我的心可絕對不能軟,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再次掉進校長給我佈置好的套子裡。

  哼哼,白天照常上課,晚上進行特訓?!我看那個混蛋校長要麼是把我當成了超人,要麼就是想趁我精神疲憊、意志薄弱的時候完全陷入埃娜的似水柔情之中,然後順理成章地定下我們的終身大事。

  這雖然沒什麼不好,反正埃娜又溫柔又漂亮,再加上過人的智慧和超強的武功,不知是多少人夢中的白雪公主,可一想到這會讓那個可惡的校長暗地裡爽到吐血,這種被人擺佈的感覺就會讓我心裡分外的不是滋味兒。

  哼哼,那個老傢伙先是向我隱瞞阿冰的真實身份,讓我足足當了兩個多月的傻瓜,接著不僅干涉我和雪城月之間的訂親,非要橫加一腿說什麼雪城月的爺爺勢利得很,鐵定看不上我這種人,還把埃娜愣是給變成了個如此漂亮可人的尤物,想誘惑我為他賣命出力。

  後來又拉出了個眼高於頂不可一世的龍吟瑤來,讓我吃夠了苦頭、受夠了氣,成天被她白癡來白癡去地叫喚,現在雖然再沒聽到她如此地稱呼過我,可代價也未免太大了點……

  所以從今以後,凡是這個老傢伙的所有安排,只要不是什麼性命攸關、生死一線的大事情,我都要跟他對抗到底!

  呃,我這種心理該不會是屬於什麼青春期叛逆心理吧?!

  「啊!對了對了!」剛才還委屈可憐得好像我欠了她幾十頓飯賴著不還似的埃娜,突然之間又精神一振,像想起了什麼,忍不住叫了起來:「我還聽說去那裡不僅免費食宿,還能免費遊玩呢!羽啊,你知不知道天堂島有多好玩?呵呵,我以前可去過那裡哦,雖然只是在島上待了一小會兒,可是那上面的人都好像玩瘋了一樣,有的人甚至恨不能一輩子住在島上不走呢!」

  「信你都看過了,就不要再給我來什麼聽說了……我對那裡沒什麼興趣,要是覺得好玩,你自己去玩吧!」

  「啊?難道你真的……真的一點都不想去?」埃娜的臉,還真是說變就變,一會兒陽光明媚,一會兒愁雲慘淡,一會兒興奮不已,一會兒又可憐得讓人不忍再看。

  若不是我定力過人,恐怕已經被她折磨得心臟迸裂而死了。

  看到我再次堅定地點了點頭,埃娜終於絕望了,低垂著頭慢慢朝研究院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小聲地說:「唉,本來以為可以讓你順便幫校長帶個口信兒給葉靈劍會長呢,看來只能我自己去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她走遠了,這才猛然醒悟。

  葉靈劍?那不是阿冰的父親嗎?!難道說……難道說他會去天堂島?那現在和他形影不離的阿冰,不就也會……

  突然之間,我的心跳便猛然加快了!

  「啊!咳咳,埃娜、埃娜?呵呵,不要走得這麼快嘛!你、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我追了上去,努力平穩自己激動的聲調,故作鎮靜地向她打探。

  「啊?」埃娜停住了腳步,回頭詫異地看著我:「我剛才說什麼?剛才就去勸你去天堂島啊!可是你怎麼都不答應……嗚嗚嗚,你讓我怎麼向校長他交待啊!」

  「咳咳,不是這個啦……你說要給葉靈劍會長帶口信兒?帶什麼口信兒啊?去哪兒帶給他?」

  「哦……這次天堂島盛會,邀請了無數的知名人士,聖龍聯盟的葉靈劍會長肯定也在其中。而校長現在想藉助他的財力,讓他加入生態平衡研究所的投資項目啊!因為這件事情太過於機密,所以不好在電話裡談,網上更不安全,所以最好是找一個比較可靠的人去跟他當面談了。」說到這裡,埃娜扭頭看了看四周,生怕被旁人偷聽了去。

  「可是,五大家族肯嗎?生態平衡研究所不是一直都不為外人所知的嗎?」

  「這正是五大家族的意思啊!他們現在因為拉奇特而搞得財力緊張,大部分資金都周轉不靈,如果再不籌措資金給生態平衡研究所更換能源,只怕……只怕當初的所有心血都要付諸流水了呢!葉靈劍會長以前就和五大家族關係密切,現在又欠了校長的人情,所以這次校長想請他以個人的名義投資,盡量不牽扯到聖龍聯盟來引起外界的注意。」

  埃娜的話,真是再一次印證了我的觀點──校長他可真是頭陰險狡詐、老謀深算的老狐狸啊!

  此時的我甚至開始懷疑,關於聖龍聯盟的內變、葉靈劍會長的落難、阿冰的出逃,是不是都是校長以及五大家族事先就已經安排好的。

  不過,怎麼看好像都不太可能呢!但是,這也未免太湊巧了吧!這邊廂拉奇特剛對五大家族進行經濟制裁,那邊廂聖龍聯盟就立刻鬧翻了天,給了赫氏一個討好葉靈劍甚至整個聖龍聯盟的絕好機會……

  唉,算了,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還是少想為妙。眼下最要緊的,是打聽清楚阿冰到底會不會去。

  「哦……是這麼回事兒啊!」我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那我要是不去,你就要親自去天堂島找他嗎?」

  「是啊!因為天堂島是一個絕佳的會談地點,而且誰都不會懷疑我是刻意去找他的。不過我和他僅是匆匆見過一面而已,就算和葉靈冰也交情甚淺,雖然是掛著校長的名號,但是想要見他,還真的很難呢!」

  突然聽到阿冰的名字,我只覺呼吸一滯,心差點沒從胸腔裡跳了出來:「呵呵……呵呵……難道阿冰也要去嗎?」

  「他們父女倆個現在相依為命,而且葉靈劍會長剛剛重掌大權,在這人心不穩的時候,我想他應該不會把葉靈冰單獨留在聖龍聯盟吧……」

  嗯,嘿嘿,我也是這麼想的噯。既然如此,這天堂島嘛!咳咳,倒也不妨一去。

  不過剛才既然那麼堅決地反對要去,此刻突然轉變態度,似乎會惹人懷疑,所以我故作擔心地替埃娜著想道:「哎呀呀!你去的話,恐怕真的不太適合呢!而且這麼重要的事情,萬一出了什麼紕漏,恐怕校長又會上火了……」

  「是呀是呀!我也是這麼想呢!」

  「……」平時那麼聰明伶俐無所不能的埃娜,此刻居然只剩下不到二十的智商,真是讓我……倍感欣慰啊!

  「既然如此,不妨讓校長找一個和葉靈劍會長或者葉靈冰熟識並且值得信任的人去吧!讓你那麼千里迢迢地趕去,再千里迢迢地趕回來,這一去一回,說不定那只龍又要出什麼毛病了。」

  「對啊對啊!我也很苦惱這件事情呢!可是、可是……找誰去好呢?」埃娜苦惱地思索著。

  喂喂!難道你沒有發現,在距離你不到半公尺的範圍內,就有一個曾經和阿冰朝夕相對、對生態平衡研究所「瞭如指掌」、並且和五大家族「關係密切」的最佳人選嗎?!

  「嗯……龍吟瑤不錯嘛!」我故意提示道:「阿冰和她的關係,似乎很不錯呢!」

  「阿瑤?不行啊!她太顯眼了,無論到了哪裡都是公眾的焦點,想讓她和葉靈劍會長秘密的會談,恐怕很難呢!」

  嘿嘿,這點我當然知道。

  「那……雪城月也行啊!她還是冬劍家族的繼承人呢,會更有說服力哦!」

  「不行啊!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五大家族的人露面,就算是暫時還沒有什麼實質關係的繼承人也不行。」

  「啊?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那到底要誰去才行啊?」說實話,剛才提起雪城月的時候,我心裡還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生怕埃娜突然就點頭同意了。

  不過現在好了,既然她也落選,那就只剩下我這麼唯一一個合適的人選了哦,哈哈哈!

  「照此看來,恐怕只有派達拉特去了。」

  「咦?!」

  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又冒出了個達拉特來?!那個渾身肌肉的白癡怎麼能和勇猛與智慧並重的我相提並論呢?

  埃娜見我目瞪口呆,還以為我在懷疑達拉特的能力,便好心地解釋道:「啊!這次葉靈劍會長之所以能夠平安脫困,達拉特功不可沒,葉會長對他也相當感激。而且達拉特身份隱秘,外界對他知之甚少,所以派他去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可是達拉特那麼忙,他有時間去嗎?」我憤憤不平地質疑道。

  「那也沒有辦法啊!這件事情現在算是我們赫氏的頭等大事了,就算他再忙,也只得抽空去一趟了。」

  完了,完了!看來我這次恐怕是見不到阿冰了……

  可一想到阿冰那恬淡溫馨的笑容,我忽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股勇氣,忍不住便叫了聲:「不行!」

  埃娜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麼錯誤,趕緊問我:「怎麼不行了?」

  「達拉特他那麼忙,怎麼還能再加重他的負擔啊!」一想到這恐怕是唯一一個能再次見到阿冰的機會,我立刻變得勇猛無懼、理直氣壯起來。

  「可是、可是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人能去了啊!」

  「我啊!我可以去啊!」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不想去的嗎?」

  「唉,既然這件事情如此重要,我又怎麼能夠推諉呢?」

  「那你的身份怎麼辦呢?萬一讓人知道你的真正身份,拉奇特他們恐怕立刻就會找上門來了呢!」

  怎麼埃娜又把剛才我用過的藉口給拿出來了,真是討厭!

  「啊……咳咳,這個……這個……如果那個什麼尋寶大賽不需要太多時間的話,我想可能也不太會引起人們的懷疑吧……」

  「嗯,說得也是呢!」埃娜見我突然積極主動起來,好奇之餘,卻也眉開眼笑,熱心地幫我出謀劃策:「尋寶大賽加上來回的時間,總共也才兩天而已,還正好是週末。而且你這次去並不是代表赫氏,我們現在可以通知燮野明讓他師父再寫封推薦表,改用另一個名字,身份證件的事情就由我和校長來辦,到時候就算拿了第一名,別人也不會懷疑和赫氏有關,更加不會知道是你。至於你不在的這兩天嘛,乾脆就說發燒住院了,反正現在是春季,感冒發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麼爛的藉口?不行不行,換一個啦!萬一哪個有權有勢還很有時間的熱心人來探視我,豈不是弄巧成拙?」

  發燒?自從十歲以後,我就不知道這兩個字該怎麼寫了!

  「要不……要不……」埃娜皺起眉頭來,看來是真的想不出什麼藉口了。

  「算了,到時候再編吧!反正還有兩個星期呢!」我擺擺手,這種無關痛癢的問題,根本不需要費心。況且現在埃娜的智商恐怕都不到平時的一成,還是不要再折磨她了吧!

  「呵呵,對啊!那今天晚上你下了自習後就來找我哦!校長可給你安排了很周詳的訓練計劃呢!」

  我還需要訓練嗎?就憑我此刻狗一般靈敏的鼻子、鷹一般敏銳的眼睛、狐狸一般洞察細微的耳朵,只要不是讓我去找阿源的臭襪子,其他的根本就不在話下!

  不過一想到阿冰,我也只得點頭同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2-2 09:59 PM

第十二集 第六章


  「阿源,這兩個星期恐怕我晚上都要待在飯店裡值班了,你早上出門的時候千萬記得把門鎖好……」

  「好的,你放心地去吧!」

  「還有,絕對不准把你的髒衣服扔到我床上去……」

  「我,你還信不過嗎?」

  「對了,沒洗澡的話,也不許隨便爬上我的床,更不許把我的床單當餐桌布或者抹布!」

  「快走吧你!不然宿舍要關門了!」

  就這樣,我抱著被褥行李,向門口的那個看門老太婆足足解釋了半個小時我不是竊賊後,終於戀戀不捨地搬出了寢室。

  出乎意料的是,第一次特訓的地點,居然不是那個我曾經去過的生態平衡研究所,而是在另一個景色秀麗、山明水秀的小型魔幻空間中。雖然空間外面早已是月朗星稀、寒風蕭瑟,可裡面卻依舊是一片陽光明媚、春風暖人。

  「羽,你這次去天堂島,雖說並不是去為我們赫氏爭光,但是那個高級龍蛋,卻一定不能讓它落到別人的手中。」校長依舊穿著那一身寬大的雪白袍服,帶著一臉的嚴肅再三提醒我此行的重要性。

  「可是萬一讓別人先找到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再說我和燮野明一組,龍蛋也不可能肯定就屬於我吧!」

  「只要是你最先發現目標,那麼大賽的組織者就判定龍蛋是屬於你的。當然了,如果真被燮野明先發現,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只要龍蛋不落入除你們之外的其他人手中,那就行了。」

  校長少有如此的寬闊胸襟,不禁讓我對他刮目相看。

  校長洞悉了我的心思,淡淡一笑道:「其實你這次去的目的,也就是阻止拉奇特拿到龍蛋罷了,至於龍蛋最後的歸屬,倒還是其次。而為了這顆龍蛋,拉奇特肯定會派出不少高手參加比賽,龍蛇混雜下,你根本就不知道誰才是拉奇特的人,所以只有將它拿到自己手裡,才算是真正的杜絕了落入拉奇特手裡的危險。」

  咦?怎麼每一次我的任務都或多或少地要跟拉奇特沾上邊呢?難道是上輩子我欠他的?

  「校長,拉奇特連裂角金環龍都捨得放棄,還會在乎區區一顆高級龍蛋?況且,能不能孵化出來,都還是個問題呢!」

  「呵呵,這些也都只是我的猜測罷了。反正終歸一句話,要盡一切可能不讓其他人拿到那顆龍蛋!記住了嗎?」

  「記住了。」我無精打采地回答。

  接下來,就由毫無睏意、精神抖擻的埃娜向我詳細講解此次特訓的主要內容和目的。

  「據我們現在手中所掌握的情報,天堂島這次的尋寶大賽將在它上面的一個魔幻空間舉行,而具體是哪一個空間、尋寶的規則和時限,現在都還屬於高度機密。校長猜測,可能是尋找某件物品的相關物,比如給你一個茶壺,讓你去尋找與之配套的器件,如壺蓋、茶杯或茶葉。當然,他們不會給你具體的物件形狀和大小,而是讓你自己去猜測尋找。也有可能是給你一張某個地域的局部照片,讓你先去尋找這個地域,然後再尋找指定的物件。還有可能直接給你一張地圖,但是地圖並不完整,並且沒有給出你出發地點的確切坐標,而讓你出發到地圖上標明的地點,去尋找指定物件……羽?羽?!」

  我猛然清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居然已經站著睡著了。

  「你到底聽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啊?」埃娜嗔怪地用指尖點著我的額頭。

  我扭頭四望,突然發現校長不知何時已經沒了影兒。

  「校長他人呢?不會吧!讓我在這裡通宵特訓,他居然自己回去睡覺了?!」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你當他是你啊!」埃娜瞪了我一眼:「他去放置目標物去了。」

  「哦……嗯?他往哪個方向走了?」我揉著雙眼打了個哈欠。

  「那邊啊!」埃娜不知是有恃無恐還是對我毫無心機,居然傻乎乎地就將校長的行蹤暴露給了我。

  「那我這次要找什麼東西呢?」

  「呵呵,就是我手裡這塊石頭的另一半哦!」埃娜笑嘻嘻地舉起半塊只有拳頭大小的白色石頭來,接著又遞給我一張看都看不懂的地圖:「喏,這裡就是目標物的所在地……」

  早上趕到教室時,我已經足足遲到了三十五分鐘。

  滿臉尷尬地沖教授打完招呼後,我晃晃悠悠地走到最後一排,剛把書本攤開來,就人事不知地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教室裡已經人去屋空,而雪城月正坐在我身旁的桌子上拿著一本書不住地敲著我的腦袋。

  「懶鬼!下堂課你還上不上了?都要遲到了噯!」

  「……」我費力地摀住腦袋,伸手想奪過她手裡那本攪了我好夢的書。

  雪城月伶俐地躲過我的搶奪,用那本書繼續命中我可憐的腦殼:「快醒醒了!下堂課要點名的哦!你昨天晚上值班,難道都沒有睡覺的嗎?」

  睡覺?!昨天晚上我蹲在一片全是白色石塊的河灘上一直苦苦搜尋到早上八點,到最後實在是找不到了,只得趁埃娜和校長不備,偷換了作為參照的那半塊石頭才算勉強交差……

  現在我一睜開眼睛,就彷彿看到一塊塊白色的石頭,恍若鬼魂般在我眼前不住地飄來飄去;而一閉上眼睛,則會看見一大片數不清的白色石頭,鋪天蓋地地朝我砸來……

  「冷羽?你昨天晚上幹嘛了?見鬼了?」飯店的老闆站在門口擔心地問著我。

  「沒……只是失眠罷了……」

  「那今天你還能支援嗎?」

  「當然能……」

  「那就好,一會兒這裡將召開一次生日酒宴,雖然來的人都不是什麼名人雅士,但是也要給我好好招待啊!」

  「……」

  「羽?!你昨天晚上沒睡覺嗎?!」漂亮的侍女姐姐甲驚訝地指著我那雙紅腫的眼睛,又晃了晃胸前那對嬌軟豐滿的雙峰,嫵媚地呢喃道:「要不要人家給你當枕頭,讓你靠著睡一會兒啊?」

  「哦?該不會昨天晚上和某位美麗清純的少女坦誠相見,興奮得一夜沒睡吧!呵呵……」漂亮的侍女姐姐乙興奮地揣測著。

  「哼,天天被我們包圍在中間,羽怎麼可能還會對那種沒發育完全的小女孩動心呢?我看他八成是想起了阿冰那個小帥哥,相思成愁了吧……」漂亮的侍女姐姐丙「體貼」地替我闢謠。

  「哦?羽?你還能支援住嗎?我剛才看見那個客人給你小費的時候,你看都沒看一眼轉身就走了呢!」漂亮的侍女姐姐丁好心地提醒著我。

  我猛的清醒過來,大叫一聲:「天哪!」然後抱著一大堆還沒洗的盤子就衝了出去。

  經過了一整天的渾渾噩噩後,到了晚上特訓的時候,我已經基本上再次恢復了清醒。

  「羽,鑒於你在昨天的特訓中表現優異,所以我們今天將加大難度,在生態平衡研究所中進行特訓。」依舊精神抖擻的埃娜今天特地換了一身淡藍色的緊身開衩長裙,將坦露出來的雪膩肌膚襯托得愈發嬌艷欲滴。

  我收回正牢牢盯著她那從裙衩處露出來的修長玉腿的視線,回過神似的驚呼一聲:「加大難度?!」

  「對啊!昨天我們以為你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那半塊石頭了呢!因為就連校長自己都說找不到那塊石頭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呵呵,放心了,今天的內容雖然難度很大,但絕對不會再像昨天那樣,連我們都忘記了目標物的位置。今天的目標就是……」埃娜神秘兮兮地遞過來一張照片。

  照片上,只見在一小塊黑色的泥地裡,印著一個模糊不清的足印。

  「難道就是要找到這個足印嗎?」

  呵呵,難度比昨天要小了很多嘛!埃娜可真會嚇人啊!

  「不是,是找到這個足印的主人……」

  我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沒昏厥過去。

  剛想拿著照片去展開漫無目的的搜索,誰知埃娜又將照片從我手裡抽了回去:「呵呵,羽,一般在正式比賽中,是不許參賽者帶上參照物進行比賽的哦,一切都只能憑藉你的記憶。」

  「那,地圖呢?」我期待地看著她。

  嗯,就算沒有照片,也總該給我這個腳印所在的地點,讓我找到實物後更容易進行參照。

  「地圖?」埃娜搖了搖頭,搖得那頭雪亮飄逸的披肩長髮也跟著輕晃了起來,同時,還無情地搖碎了我的夢想:「忘記說明了呢!這次特訓是沒有地圖的哦!」

  又是一陣昏黑向我襲來。勉強站穩後,我瞪著埃娜,咬牙切齒地說:「你……你……你殺了我吧!」

  而第三天晚上的特訓,更加地讓人匪夷所思。

  「今天是週末,有很多學生都出去聯歡了,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回來。所以我們就把整個赫氏作為訓練地點,讓你在校園裡進行搜索。呵呵,這和昨天比起來,難度可是小了很多哦!當然,對於昨天特訓的結果,我和校長的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畢竟誰都沒有想到,那只少了根腳趾的兔子這麼快就會被迅猛龍給吃掉了……」埃娜帶著一臉討好我的笑容,尷尬地遞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小塑膠袋。

  摸著鼓鼓囊囊的塑膠袋,我詫異地問:「這就是這次的參照物嗎?」

  「不不不,裡面……裡面才是參照物。」令我奇怪的是,埃娜的臉居然紅了。

  打開塑膠袋,只見裡面竟然是……咳咳咳咳……一件我從來沒見過的女士精美內褲!

  「天哪!」如此薄滑的絲質、如此精簡的布料,恐怕穿在身上就跟沒穿沒什麼兩樣吧!

  難道埃娜想讓我找到一位穿著同樣一條內褲的女生?!嘩,穿著這種內褲的女生,身材肯定不一般哦……

  埃娜看出我的心思,忙搖頭解釋道:「這套內衣是兩件裝的,分上下兩件,你現在拿在手裡的,只是下面那件,我們需要你在今天晚上將它的上件給找出來……」

  見我依舊疑惑地看著她,埃娜繼續紅著臉搖頭道:「啊、啊……放心了,絕對不會讓你去掀開她們的被子在她們身上找了,其實……其實很容易找的哦!」

  環視了一圈偌大的校園,光宿舍樓就有三十多棟,而男生和女生的宿舍樓從外面看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更讓人困擾的是,有的宿舍樓居然是男女混住!

  就算不用從她們身上找,先要區別開男女寢室,然後再一個個抽屜去翻,一個晚上怎麼可能找得到!

  再說了,如果真從她們身上找的話,我說不定還有那麼些興奮,畢竟打著訓練的旗號能夠堂而皇之地偷窺少女們曼妙的身體,也是件難得的美差啊!

  可是埃娜她、她、她居然說,不在身上穿著!這、這也太打擊我的滿腔熱情了吧!

  於是,我順手將內衣扔還給她,轉身就走。

  「羽、羽!你去哪裡啊?那邊是吞龍會場啊……」

  「……」

  「羽、羽!」埃娜急急地追了上來:「羽,你怎麼了?那邊不可能有的啦……」

  「……」

  「羽?你怎麼不說話啊?生氣了嗎?」埃娜惶急地拽住我的衣袖,卻被我拖得踉踉蹌蹌。

  「羽,你說話啊……真的生氣了嗎?」

  「沒有……」我面無表情地喃喃道:「只是睏了,我想睡覺……」

  「可是……可是……特訓還沒完啊……」

  「我已經三天沒睡過覺了,拜託你和校長饒了我吧!你去告訴校長,就說那個什麼尋寶大賽我放棄了,不過還是會去給葉靈劍會長帶信的……」

  「可是……可是……」

  我不再說話,只是在埃娜的拖拽下,奮力地朝一棵看起來靠著會比較舒適的大樹邁了過去。

  「好吧好吧!我再次降低難度!」埃娜求饒地叫了出來:「這次的目標物不在室內,在室外……」

  我毫不理會,繼續努力邁步。

  「如果你在天亮前找到的話,我替校長獎勵你五十銀魯克!」埃娜幾乎是閉著眼睛喊出來的。

  「真的?!」一聽有錢可賺,我立刻精神一振,停住腳步,滿心期待的回頭看著埃娜。

  「嗯!」埃娜非常肯定地點點頭。

  「可是,你有那麼多錢嗎?」我不無懷疑地上下打量著她。

  「我沒有,校長有啊!而且校長私人的存款密碼都是我親自設定的呢!」

  「哦?真的?是多少?」我故作不信,卻暗暗捏住了兜裡的自來水筆。

  「是三七……」埃娜剛念了個開頭,見我迅速掏出筆在手上記起來,不禁恍然大悟,氣咻咻地道:「啊!我才不告訴你呢!」

  「呵呵,好埃娜,凡事怎能半途而廢?快說快說,三七什麼?三七二十一嗎?」

  「哼,想都別想。」

  「要不……再告訴我三位,最後一位不用說……」

  「哼!」埃娜瞪了我一眼,指著宿舍樓的方向說:「你快去找吧!不然天亮前沒找到,這五十銀魯克可就泡湯了哦……」

  「嗨!放心,埃娜小姐,內衣搜尋專家冷羽這就立刻出發!不過,在臨走之前,我還想問最後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那個三七後面的四位數字,被九千九百九十九相減之後的餘數是多少?……」

  「……」

  當天邊開始微微泛白的時候,我抱著一大袋子的圍胸心急火燎地趕往埃娜那裡報告戰果。

  經過一晚上的努力,我將所有晾在室外,看起來質地、顏色、品味都和那件參照物內衣相似的圍胸,統統裝進袋子裡收集了起來──哼哼,如果這次再失敗的話,我冷羽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可想而知,當埃娜看到我豐收而歸的時候,是多麼的瞠目結舌。

  「羽、羽、羽……羽,你怎麼把全校女生的內衣都給找來了啊……」埃娜驚訝得都已經有點口齒不清了。

  我不屑地抬起頭來蔑視著埃娜:「你把我想得也太簡單了吧!我可是經過千挑萬選,費盡心思才挑出了這些最為接近的目標物啊!唉,想不到我們學院的女生在內衣的選擇上居然如此追求時尚,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嘖嘖嘖……」說著拿出一件僅用幾根細絲帶編織成的網狀圍胸晃了晃:「這件是不是就是那個目標物?」

  埃娜挫敗地低下頭去,捂著額頭道:「天哪,等早上大家醒來的時候發現圍胸都沒有了,那該怎麼辦?」

  我這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也不由得結巴了起來:「那……那就說是昨晚上颳大風了,把衣服都刮走了……」

  「可是哪裡會有只刮走圍胸的大風呢?」埃娜哭喪著臉看著我。

  「這個……哈哈,沒關係了,等一下我就去把所有的衣服都給拽下來!」

  「算了吧!馬上就要天亮了,我看還是讓校長來解釋這件事情吧……」

  「唉,先不要管那麼多了,你看看,是不是這件?」我又掏出幾件讓人目瞪口呆的圍胸,在埃娜眼前不住的晃動。

  誰知埃娜連看都不看一眼,就完全否定了我的努力:「不是,不可能是的啊……」

  「怎麼可能?我袋子裡還有很多啊!起碼五百件呢!」說著我就把袋子倒了過來,讓五顏六色款式各異的圍胸掉了一地。

  「啊!」埃娜驚呼一聲,連忙將那些圍胸撿起來塞進袋子裡:「不用看了,這些都不是!可千萬別弄髒了,到時候校長不好交待啊!」

  「這些都不是?」我懷疑地看著她:「難道不是在外面欄桿上晾著?難道我們赫氏還有內衣專賣店?而目標物還在那裡面?!」

  「不是……不是啊……」埃娜見我口氣不善,趕緊不自在地笑著說:「肯、肯定是在室外了,而且在校園內哦……」

  「哦?」我皺眉極力思索一晚上到過的所有地方,可是都想不起來還有哪裡能在室外放內衣的:「難道是掛在樹上?!」

  「也不是了,是……是……」

  「不!千萬別說!讓我好好想想,哼哼,那五十銀魯克,我絕對不會讓它們飛了!」說完我轉身就再次撲向茫茫的宿舍樓。

  「啊!羽!不用去了!你去了也是白去,不在那裡啦……」

  「嗯,不在那裡?那在哪兒?」我回頭看向埃娜,渾然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埃娜紅著臉,在我驚奇的目光下,羞羞答答地公佈了答案:「在……在我身上……」

  「……」這回輪到我瞠目結舌不知所措了:「你不是說,它沒被穿在人的身上嗎?」

  「啊!我哪有說過?!只是說不在別人身上啊!所以讓你不用掀開被子去找嘛!人家現在……又沒有蓋被子……」埃娜越說聲音越小,頭也越來越低。

  此時,一縷奪目的鮮紅突然刺破了遠處黑暗凝重的地平線,天已經亮了……我也跟著眼前一黑,「咕咚」一聲,暈死在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zasdfeer13 發表於 2011-2-3 10:00 AM

第十二集 第七章
被連續玩弄了三天之後,第四天,我終于憤然罷工了!

  苦勸未果的埃娜,只得無奈地去請示校長,詢問是不是應該適當更改一下訓練內容.

  校長聽完埃娜的陳述後,看著一臉憤怒,沉默不語的我,微微一笑道:"其實這些我早就已經料到,你能夠堅持到第三天,已經很讓我意外了.上一段特訓內容的目的,是讓你了解找東西並不是像你想像的那麼單純,不光要靠眼耳口鼻,更重要的是靠腦子去想.有時候,目標可能在某個相當隱蔽的地方,也可能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移動,更有可能就在你的眼前,而你卻偏偏忽視了它."

  "這點我當然知道!可是你們每一次都沒打算過讓我找到它!尤其是第三次!我怎麼可能會想到它居然是在……在……"我憤憤不平地瞪了眼埃娜,後者則迅速低下頭去,藏起了通紅的俏臉.

  "呵呵,這才是最考驗人的地方.往往最令你不可思議的,就是目標的所在地.而這,也是那些出題者所經常玩弄的伎倆,讓你疲于奔波在提示范圍內,只顧著把眼光放在遠處,卻不知道收回來好好瞧瞧身旁的事物."校長合上文案,慢慢喝了口茶:"既然你現在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那麼接下來,就是體力和耐力的綜合訓練了……"

  "不干!"還沒等他說完,我就立刻反對:"我白天那麼忙,哪里還有精力去搞什麼體力和耐力的特訓!而且我連著好幾天沒睡覺了,我看今晚的特訓應該是如何保證每天的正常睡眠時間!"

  校長擺了擺手說:"我之所以讓你這幾天連續不睡覺,就正是要考驗你的耐力.知道嗎?在比賽的時候,要比別人先找到目標,就必須抓緊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甚至完全地犧牲睡眠……"

  "可是我聽說比賽的時間很短,總共才兩天不到的時間呢!"我疑惑地再次打斷校長的話.

  "呵呵,其實真正比賽的時間,只有不到半天的時間,其余的時間,都是給你們參觀游玩准備的."

  "那我還需要什麼耐力訓練?半天的時間,根本就不用睡覺啊……"

  "可是羽,你知道嗎?天堂島本身就是一個魔幻空間,而它里面還包含著大大小小數十個可人工操縱的魔幻空間.那些魔幻空間中,幾乎所有的一切都能被人操縱,當然也包括時間.有可能在現實中僅僅過了半天,而在那里,卻足足過了半個月,甚至半年啊!"

  "什麼?連時間都能操縱?!"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校長.難道說在以前的那些古代傳說里,什麼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說法,都是真的了?!

  "呵呵,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很多有錢人家的子弟,都特地花高價買票去天堂島的魔幻空間里讀書練功呢!而且就算你在里面待了一百年,出來的時候該多少歲還是多少歲."

  "……"太不公平了吧!我們在這里辛辛苦苦花好幾年的時間才能讀完一個學位的科目畢業,而他們恐怕只花一個小時,就能搞定所有的學位了……

  校長看出了我的心思,搖頭笑道:"羽啊!這沒有什麼公不公平的,那些紈褲子弟們就算把一天當一年用,恐怕也沒你們學得快.而且時間擴大的倍數越多,所花的錢也成幾何數字增長,當放大到十五倍以上後,每待一個小時,所花的經費都幾乎是天文數字,我看就算他們想念,恐怕也念不起啊!"

  "哦……"我這才松了口氣,卻看一旁的埃娜也跟著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所以,你現在應該了解我之所以如此特訓的目的了吧!"

  "可是校長,我現在已經精疲力竭了,如果還不休息的話,恐怕還沒等比賽開始,我就已經倒下去了……"

  "憑你此刻的內力,我想就算兩個星期沒睡,只要靜坐個半天功夫,也就夠了.到時候你在飛機上,有的是時間休息."校長說這話的時候,一旁的埃娜使勁地沖我點頭.

  "但是……但是……如此下去,恐怕我也沒有那個熱情再去進行什麼訓練了啊!反正就算拿到了龍蛋對我也沒有作用,政府又不能給我折現,你就不怕我在訓練的時候根本不在乎結果地去呼呼大睡嗎?"

  俗話說得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讓我整天不睡覺被你們這麼玩來玩去,怎麼也得給點報酬吧!

  "呃……這倒也是個問題啊!"校長沉吟一下:"這樣吧!為了激發你的訓練熱情,每訓練一個小時,就發放十銀魯克的訓練費,並且每完成一項預定目標,則再補發一百銀魯克,你看如何?"

  哈哈哈,校長果然是善解人意,居然完全理解了我話中的豐富內涵,真不愧是英明神武,洞察毫厘的好校長啊!

  于是乎,我當即就拽著埃娜沖向預定訓練場所,急不可待地開始了我的賺錢大業……哦不不不,是我的訓練項目.

  按照校長的允諾,我一個晚上最少可以賺八十到九十銀魯克,最多則可賺到一百九十銀魯克,直到訓練結束,我就會成為擁有將近兩千五百銀魯克的小富翁了!真是讓我想想就忍不住要放聲大笑.

  唉,如果不是因為訓練日程只有兩個星期不到,我還真想辭去飯店的工作,專心接受訓練呢……

  ※※※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荷包也一天天的鼓了起來.到了臨近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我竟然只用了兩個小時,就不小心完成了訓練預定目標.

  為了堵住埃娜的嘴,拿到剩下的幾十銀魯克,我只得咬咬牙,一狠心,拖著她溜出赫氏,在深更半夜里尋找著依舊營業的酒吧.

  "羽,都這麼晚了,哪里還會有酒吧開門呢?"埃娜嘴里雖然這麼說,可腳下卻跟得死緊,生怕一個不小心,我便會消失在昏暗的街燈之下.

  我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拿眼睛搜索著一切發光的物體,沒有答話.

  "羽,你明天就要去天堂島了哦,既然今天提前結束訓練,應該去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好明天上路啊!"

  我哪好意思告訴她我是為了那還未到手的幾十銀魯克,所以才如此不辭辛苦地帶她出來呢?嘴里"嗯,嗯"了兩聲,腳下卻依舊不停.

  又走了一會兒,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埃娜跟在我身後低著頭悶聲不語,我嚇了一跳,以為她生氣了,可湊頭過去,卻看到她正抿著嘴一個勁兒地在偷笑.

  "天哪,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呢!你笑什麼啊?"

  "呵呵,難得有人主動請客,我當然開心了."

  "唉,你陪我訓練了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你喝一頓算什麼啊!"我故作大方地沖她微微一笑.

  誰知埃娜立時就皺起了眉頭,噘著嘴失望地說:"啊?你就因為這個才請我啊?那算了,不用你請了."說完竟扭身要往回走.

  "啊……咳咳,埃娜,眼看就要到了,你怎麼能走呢?!"

  "哼,這種酒,喝不喝又有什麼區別呢?我看你是怕我告訴校長你今天少練了六個小時,才要請我的吧?!"

  "哈哈哈,怎麼可能啊!"被她一眼看穿,讓我不由得感到一陣歉然,見她又要走,趕緊拉住了她的手,尷尬地賠著笑:"埃娜,好埃娜,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啊……"

  "那你是什麼意思啊?難道我天天陪你訓練,就是為了讓你請喝一頓酒嗎?!"埃娜嗔怒地轉過臉來,眼眶卻已經微紅.

  看著她凝視我的眼神,透露出一股讓我心悸的哀怨與癡情,我不由得沉默了下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唉,從第一次看到她對我流露出這種異樣的眼神,我就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意,雖然反感校長的刻意撮合,但是心里卻依然不時地暗自欣喜.

  畢竟,能有一位如此美麗聰慧而又時時牽掛著自己的紅顏知己,該是一件多麼難得而又令人感到榮幸的事情啊!

  雖然埃娜有時候黏人黏的厲害,有時候也讓我哭笑不得,但是她的溫柔體貼,她的關心呵護,卻讓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的確,這的確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和阿冰帶給我的那種如沐春風般的溫暖不一樣的是,埃娜給我的溫暖,和煦中還隱含著一種火熱的脈動,時不時便會突然綻放出一股炙人的熾烈,讓你感動得想全心擁抱她的同時,卻又有一種害怕承受不了而想逃避的沖動……

  長歎了一口氣後,我扳正了她的香肩,忍不住笑著伸指輕彈在她那挺翹的瓊鼻之上:"埃娜,憑你我之間的交情,就算我請你喝一千次,一萬次酒,也是理所應當,天經地義的.但是以前我沒錢,實在是請不起,如今有錢了,難道你還不肯給我一次機會嗎?再說這兩個星期來,我們幾乎都沒怎麼休息過,難得來放松一下,你就不要這麼在乎是什麼借口了嘛!"

  "可是你這個借口未免也太爛了吧……"埃娜口里雖然還是不依不饒,但眼睛卻低了下去,似乎也為自己一時的沖動而感到了一絲害羞.

  "那好吧!"我故意咬牙道:"以後我請你喝酒的話,就再也不說什麼借口,直接把你敲暈了背到酒吧里去,你看怎麼樣?"

  埃娜"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舉起粉拳便在我的胸口用力搗了幾下,嬌嗔著說:

  "你敢?!哼,等我醒過來,還不踢死你!"

  一見她開心地笑了出來,我也心情大好起來,立刻順著竿子往上爬:"唉,俗話怎麼說的來著?美女腳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哈哈哈……"

  呵呵,埃娜就是這樣,在那無比動人的美麗外表下,還包含著一份令人心動的嬌憨與單純;在那聰慧絕倫的頭腦中,還隱藏著一片海一般深摯的癡情.

  一顰一笑之間,便會帶給人一股醉人的溫馨,讓你在不知不覺中,就忘記了一切的煩惱和憂愁……

  ※※※

  數錢時的感覺固然很好,可是等到我坐上了校長的私人飛機之後,那股洋溢在胸腔中的興奮與喜悅,立時便隨著飛機的驟然升空而蕩然無存.

  坐在我身旁的埃娜見我臉色蒼白,呼吸不暢,連忙沖著前面的駕駛員說:"能不能慢一些?再穩一點?他,他好像有點暈機……"

  駕駛員回頭看了我一眼,譏笑道:"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大男人在這架飛機上暈機呢,哈哈哈."

  埃娜立刻幫我辯解:"不是啊!他上次剛剛遭遇空難,遇到了百年罕見的噬云母的襲擊,所以可能比較容易緊張."

  "哦?那他居然還能活到現在?這可真是奇跡啊!"駕駛員嘴里雖然還在嘮叨,可臉上已經收起了嘲笑,熟練地在駕駛盤上按動了幾個按鈕後,飛機的速度便漸漸緩慢了下來.

  我長呼出一口氣來,沖著埃娜微微一笑,安慰了一句:"放心,我沒事的."

  "你嘴唇都白了,還說沒事?"埃娜擔心地看了我一眼,從放在腿上的紙袋中取出一遝文件:"唉,沒辦法了,這些原本想讓你在飛機上自己看的,現在還是我念給你聽吧!"

  于是,在飛機微微的轟鳴聲中,我閉上了眼睛,仔細傾聽著埃娜用傳音術念給我的文件.

  "羽,剛才那些你都記住了嗎?要不要我再念一遍?"

  我搖搖頭,笑著說:"我都記住了,這可是此次去天堂島的重要任務呢!就算記不住,我到時候也要給它編出來啊!"

  "萬一她沒有跟著一起去的話,你想要見到她,並讓她相信你,可能就比較麻煩了呢!"

  萬一阿冰沒有跟去,那我還去天堂島干什麼?如此辛苦地特訓兩周,還一直到現在都死挺著沒睡過覺,就為了陪燮野明去玩那個什麼比賽?我瘋了啊?!

  "我想她肯定會去的,她現在也不用上學,整天無所事事,她爸爸應該不會讓她一個人無聊地待在家里吧!"

  "唉,我也只是說萬一啊!萬一她生病了,或者覺得去那里也沒意思,她爸爸還很放心她在家里,說不定就……所以啊!羽,你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備,要是她爸爸不願意見你,必要的時候,就算動用武力也可以."

  "動武?!"對阿冰的父親動武?我一時間聽得愣住了.

  "對,校長說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絕對不能輕易放棄.除非他當面拒絕和我們合作,否則無論任何人阻攔,你都可以置之不理,直到見到他為止.還有,我們這次給你專門配備的長劍,是龍騎將專用的,就算丟了,你也不用擔心他們會發現這件事情和我們赫氏有什麼關聯.哦,對了,校長叮囑過,讓你可千萬千萬別鬧出人命……"

  一聽並不是對阿冰的父親動武,我這才松了口氣,緩緩點頭道:"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輕易用劍的."

  埃娜輕輕一笑,握住了我的手說:"那可要辛苦你了哦,我的冷大少爺."

  ※※※

  飛機降落在了一艘巨大的航空母艦上,當我走下飛機後,還沒來得及回身跟埃娜揮手告別並提醒她記得去飯店幫我向老板請假,便差點被飛機升起時所噴出的巨大氣流將我給吹到海里去.

  從上衣口袋中掏出我的身分證件,看著上面那個並不太陌生的名字,我忍不住一陣苦笑.看來從今往後,我將又多了一重奇怪的身分……

  ※※※

  "龍飆翎?"航空母艦上的天堂島女招待在確認了我的新身分後,便帶著我朝臨時休息室走去.

  一路上,熱情的女招待不住地向我詢問著我對天堂島的了解情況.

  "請問您是第一次來到天堂島嗎?"

  "啊!是的."

  "那您是通過什麼途徑得知它的存在呢?是電視,報紙,還是網路?"

  "啊!都不是,是聽別人說的."

  "哦?那麼向您提起它的那個人,是認為它很不錯,還是有其他的看法?"

  "呵呵,當然是認為它很不錯了."

  "那麼,他跟您提起過的天堂島,是個什麼樣的狀況呢?"

  我懷疑地看著她問:"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天堂島吧!怎麼還來問我?"

  女招待連忙笑著解釋:"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在做問卷調查罷了.政府最近正准備向全世界開放天堂島,所以想知道人們對天堂島的大致了解."

  "哦……他們說,天堂島是一個風景獨特的小島,還說要在上面舉行尋寶大賽,而我這次來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參加比賽,其他的情況,就一概不知了."

  "呵呵,謝謝您的合作,這就是您和您同伴的臨時休息室,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直接打電話到服務台就行."女招待將我領到門口後,沖我一鞠躬,轉身款款離去.

  剛一開門,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便迎了上來,只聽燮野明興奮地大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咦,你怎麼沒戴面具啊?"

  我笑著掙開了他的擁抱,指了指綁在額頭上的藍帶,在他肩頭捶了一拳道:"傷好了?還真快啊,你師父沒因為龍的事情耿耿于懷嗎?"

  "他啊,能看到我們活著回去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還敢妄想什麼龍?"燮野明拽著我坐到沙發上,拿起電話就要了一瓶紅酒:"嘿嘿嘿,好容易有機會來這里輕松一下,我們可不要放過一切可以奢侈的權力哦!我聽說啊,島上魔幻世界里的女人各個都美得不像話,而且熱情主動得讓你都不敢相信哦!"

  "你不會是想到那里去找老婆吧?!"

  "哈哈哈,哪能啊!那里的女人又不能帶出來,不然現在世界上早就全是美女了,我哪還用苦兮兮地死挺到現在啊!"

  "那你那個暗戀的小可憐呢?難道你真准備一輩子把她當妹妹了?"

  "咳咳……"正興高采烈的燮野明被我這句話嗆得差點沒背過氣去:"我說兄弟,你怎麼能在這種時候提起她呢?我就是為了她,才到這種地方來的啊!唉,只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可以代替她的人,好讓我忘掉她……"

  "呵呵,我只怕你剛剛離開這個島,就忍不住沖到她面前去求婚了吧!"

  燮野明高舉雙手討饒道:"算我怕了你.對了,你吃過飯沒?要不,過會兒我們一起去吃燭光晚餐?反正是免費的,不吃白不吃啊!"

  "燭光晚餐?可現在是中午啊!而且,你就不怕被人說我們兩個有曖昧關系?"我瞪了他一眼.

  "怕什麼啊!誰規定午餐的時候不能吃燭光晚餐?再說就算被人誤會,那也值得啊!你知道嗎?那些通過重重考試才來到這里的人,吃一頓可要花三百銀魯克呢!"

  "什麼?三百銀魯克?!"我激動得立刻起身,拽著他就往門外沖:"在哪兒在哪兒?我們這就去吃!"

  ※※※

  在服務人員的目瞪口呆之下,我們兩個饞鬼如風卷殘云一般狼吞虎咽地干掉了一桌子的珍饈佳肴,然後拎著美酒,拍著鼓囊囊的肚皮盡興而歸.

  回到房間里,燮野明一口咬掉了紅酒的瓶塞,咕嚕嚕便是一通豪飲,接著又轉開了房間里的電視,斜躺在沙發上,醉眼朦朧地看著不知所云的新聞節目.

  我則盤坐在牆角的沙發上,緩緩吸了口氣後,慢慢進入了冥思.

  連日來徹夜不眠的勞頓,已經讓我不時有了些精神恍惚,如果再不及時調息的話,恐怕就會傷及元神了.

  ※※※

  突然間醒了過來,只覺得腦際空明澄澈,渾身一陣說不出的輕松自在.

  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周身的筋骨,這才發現燮野明不知何時已經酣然入夢,正抱著那瓶年份不低的紅酒打著呼.

  我強忍住笑,將他抱到了里間的床上,給他脫下了鞋襪後,將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剛要走,他卻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兀自沉睡的臉上竟寫滿了不知所措的惶急,口里喃喃道:"阿蘭……阿蘭……別,別哭了……"

  無奈地苦笑了聲,我將他的手又放回到被子里,輸入一道真氣讓他鎮定情緒後,這才轉身出了房間.

  剛想關掉電視,忽然聽見電視傳來了"葉靈劍會長"這五個字,我心頭一跳,連忙伸手調小了音量.

  原來電視里的新聞記者正在采訪剛剛結束會議的葉靈劍會長,而鏡頭里卻沒有出現讓我期待以久的阿冰.

  心頭浮上一絲莫名的失望,我又要關掉電視,卻聽見記者說:"葉會長,相信您已經收到了明天將在天堂島舉行的慶祝盛會的邀請函,請問您是否將去參加這個百年一度的慶祝活動呢?"

  "這麼難得的一次盛會,能夠邀請我參加,我當然不會錯過機會了."葉靈劍會長笑容可掬地答道:"我還聽說那上面要舉行一個尋寶大賽呢!呵呵,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去給選手們搖旗呐喊啊!"

  "那麼,請問葉靈冰小姐明天將會一同前往嗎?我想她也不會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吧?!"

  一聽見女兒的名字,葉靈劍臉上的笑容立刻消散無蹤,連帶著我的心也猛的跳了起來.

  "抱歉,小女最近心情不佳,總是悶悶不樂.唉,我也很想帶她出去散散心,但是能不能去,就要看她的意思了."

  "想不到葉會長日理萬機,還如此關心自己的女兒,看來你們父女倆的感情肯定很好了."

  說到這里,葉靈劍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溫馨的笑容:"呵呵,我就這麼一個女兒,而且她媽媽去的也早,所以很多時候我都無法給她她真正想要的,也只好盡量抽空多陪陪她,讓她開心了."

  "對了,我還想請問您幾個關于您女兒的問題,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回答?"

  "嗯……只要不是什麼過于隱私的問題,我想我都會盡量合作."

  "請問葉靈冰小姐現在有合適對象了嗎?"

  "這個……哈哈,如果有的話,我想她也不會告訴我吧!畢竟我不是她媽媽.唉,女孩子的心思,也只有女人才比較了解一些."

  "哦,那請問在您被綁架的那段日子里,葉靈冰小姐是在哪里躲過通緝的呢?"

  葉靈劍微微一愣,接著便皺起眉來自嘲地說:"這個,恕我無可奉告.畢竟萬一下次我要是又被人綁架了,小女可能還需要再次地躲藏起來."

  "那麼,您能否稍微透露一下關于她……"

  葉靈劍打斷了記者的提問,歉然地指著手表說:"對不起,我還要趕著回去陪我女兒,請你們讓一讓,好嗎?有問題的話,請下次再問……"

  接著,幾個隨行人員上前來擋開了蜂擁而至的記者,談話就此中斷.

  直到鏡頭突然切換到一個廣告上的比基尼陽光少女時,我才驚覺自己差點把耳朵都貼在了電視的音響上.

  又靜靜地等了半天後,卻依然沒有看到繼續的報導,我這才失望地伸手關掉了電視.

  無力地仰倒在了松軟的沙發上,只聽見心髒正無法抑制地激烈跳動著,幾乎每一聲砰響,都在大聲呼喚著同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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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meya 發表於 2011-2-3 10:10 AM

第十二集 第八章

  「雅格?墨烈?你們跑到哪裡去了?!元嘉,我的晚飯呢?!我今天要去天堂島,你們都忘了嗎?怎麼都不來叫我啊!!」

  燮野明的呼喚聲從房裡傳出來的時候,我正在浴室裡面洗澡,聽到他的叫聲後,匆匆圍了塊浴巾便衝進了他的房間。

  「咦?羽?呵呵,怎麼是你?奇怪,我這是在哪裡啊?赫氏的醫院嗎?怎麼沒看到漂亮的女護士啊!」

  看起來燮野明似乎還沒從醉酒中清醒過來,我只得好心地提醒著他:「拜託,我們這是在前往天堂島的途中……」

  「哦……」燮野明這才記起來,給了自己額頭一下後,苦笑著說:「剛才做夢,還以為沒離開家呢!」

  是啊!你還做夢把我當成是你那個阿蘭妹妹了呢……

  ※※※

  當夕陽慢慢沉入殷紅如血的海平面之時,燮野明已經徹底的清醒了過來,拉著我走上航空母艦的甲板,說是去享受一下即將要到來的暴風雨。

  「……瘋了嗎?!有沙發不坐,跑出來吹風淋雨?」我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思維方式。

  「哈哈哈,這才叫做享受生活嘛!天天在溫暖的陽光下舒服地過日子,你不覺得枯燥嗎?」

  「不覺得啊……」

  「我和你還真是沒有共同語言呢……哎呀!偶爾淋一次雨又不會死人,你怕什麼啊!」

  「我告訴你,我這次來可沒有帶多餘的衣服來,要是弄髒了,換都沒得換啊!」況且明天還要去見葉靈劍會長,要是纏著一身海帶去見他,可能會被他笑話我們赫氏成了漁場……

  「放心放心!髒了我給你洗。」燮野明緊緊拽著我的手,好像生怕我把他一個人丟下:「再說好不容易遇到一次暴風雨,怎麼也要領略一下大自然的魅力吧!」

  ※※※

  當夕陽完全消失在海平面之下後,夜空中便閃現出無數顆晶瑩璀璨的星星,彷彿數不清的藍寶石密密麻麻地點綴在藍絲絨幕布上,讓這個無雲的夜晚變得更加的美麗。

  「你有沒有搞錯啊!別說雲了,就連一點兒風都沒有,哪裡還會有什麼暴風雨啊!」我懷疑他是不是聽錯了天氣預報。

  「哈哈哈,這就叫做暴風雨前的寧靜啊!你看,就連大自然都喜歡故弄玄虛呢!先是平靜得不像話,緊接著,突然就給你來一場聲勢浩大的暴風雨,就好像看恐怖電影一樣,故意想把人給嚇死。記得上次我和元嘉一起出海看暴風雨的時候,不小心一個大浪打過來,愣是把船給打翻了,元嘉那小子當時抱著我差點沒哭出來,因為那艘船是師父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哈哈哈哈!」

  果然,在我們的談笑聲中,久違的暴風雨終於來臨了。

  此時甲板上早已空無一人,巨大的廣播聲在狂風怒號中顯得破碎而又無力:「請各位旅客注意,請各位旅客注意……暴風雨即將來臨,請大家盡量待在自己的房間,不要隨便走動,請待在甲板上的旅客盡快回到自己房間……請各位旅客注意,請各位旅客注意……」

  在一遍又一遍的廣播聲中,海面上彷彿在突然間便湧起了無數的巨浪,從前方似一座座小山般朝我們迎面撲來。

  隨著一道猙獰的閃電撕破黑暗的夜空,傾盆的暴雨便鋪天蓋地地傾瀉了下來,讓眼前的一切都在瞬間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燮野明朗笑數聲,握住了我的手,猛然之間我只覺一股澎湃的氣浪從他身上迸發了出來,頃刻間便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球形氣盾,將迎面飛捲過來的浪舌和肆虐的狂風暴雨,都推拒在我們週身二尺之外。

  狂猛的暴風滑擠過氣盾時發出了巨大的「吱吱」聲,將潑濺在氣盾上的海浪和暴雨刮得宛若掀開來的透明門簾一般向後飛去。

  巨大的航空母艦在腳下顛簸起伏,有時候激烈的甚至差點把我們二人都給掀飛了出去……

  正當我沉浸在這大自然最原始最粗暴的華麗表演之中,燮野明卻不知從哪裡又變出了兩瓶紅酒,咬開瓶塞,遞給我一瓶道:「這個時候喝酒,才能真正領略到大自然的無窮魅力!哈哈哈,來,讓我們干了它!」

  「……」

  ※※※

  待到再次風平浪靜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海面上雲淡風輕,星星們再次爭先恐後地從黑暗中擠出了臉兒來,一眨一眨地衝著我們笑個不停。

  漫步在冷清而又寬廣平坦的甲板上,享受著迎面而來的徐徐海風,燮野明忍不住笑歎道:「媽的,我二十歲以前,總以為泡在酒吧裡摟著小妞喝酒就是人生的至高享受,卻不知天地之間,還有這等讓人驚心動魄、氣勢浩瀚的壯麗美景。唉,那無知的二十年,可真是白白浪費了啊……」

  「呵呵,現在懂得享受,也還算不遲啊!」

  「嗯,不過等明天早上到了天堂島,就又有一番新奇的景致等著我去開發了哦!嘿嘿嘿,到時候恐怕我都會嫌兩隻手不夠用呢!」

  「……幹嘛?你要去爬山嗎?」

  「爬山?對對對,就是爬美女胸前的那兩座山啊!哈哈哈,你說到時候要是前後左右同時撲過來四名美女,我是先爬哪一邊的山好呢?」

  「嗯……當然是哪個看起來最高,先爬哪個了……」

  「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我卻突然想到一點疑問:「明天早上才能到?怎麼我們還要走那麼遠嗎?我一開始還以為飛機能把我直接送到天堂島上呢!」

  「哦,你沒聽說嗎?天堂島周圍百公里內的天氣變幻莫測,磁場也極不穩定,連尋常的遊艇船隻都不敢隨便靠近,更何況是飛機呢?若非如此,這座島嶼恐怕早就被人給發現了吧!」

  「這樣啊……那我們要想離開的話,也只能乘坐這艘航空母艦出來了?萬一它要是沉了,那島上的人不就全都出不來了?」

  「呵呵,政府可沒你那麼傻,在天堂島周圍像這樣的航空母艦共有八艘之多呢!哼,政府這幾百年間靠天堂島不知道賺了多少錢,想建幾艘航空母艦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媽的,他們可真有錢啊……」

  「可不是麼!光一個遊戲的懸賞就足夠建造兩艘航空母艦,可想而知他們從中賺到多少錢了。對了,你餓了嗎?」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才猛然發覺自己的肚子竟早已餓得叫喚個不停,不禁開心地笑道:「哈哈,可是要再去吃一頓名副其實的燭光晚餐?」

  「嘿嘿,那是當然。走走走,享受去了!」

  大概在燮野明眼中,這次的尋寶大賽只是一次讓他可以盡情消遣放縱的度假之旅吧!

  ※※※

  在服務員再一次的目瞪口呆下,我們享受完一頓燭光晚餐後,燮野明竟又提議要去洗桑拿浴。

  反正距離明早還很有一段時間,而且經過這兩周的鍛煉,此刻的我也全無睡意,便欣然前往。

  好容易回到了房間,天已經濛濛有了些亮意。

  燮野明舒服地歎了口氣後,便橫躺在了沙發上,嘴裡還兀自不停地懷念著剛才給他捏背的那個美女的絕好身材。

  「羽,你說我們要是就這麼一輩子活在這裡,該有多好啊!」

  「呵呵,要真一輩子待在這兒,恐怕就不是免費的了。」

  「唉,那倒也是。不過我聽說,如果在這次尋寶大賽中勝出的話,不僅能夠得到一枚政府獎勵的高級龍蛋,還能直接擁有最高級的會員資格呢!」燮野明說到這裡時,兩隻眼睛裡所冒出來的興奮光芒,幾乎可以媲美將整個房間都照亮了的水晶燈了。

  「最高級的會員資格?有什麼優待嗎?」

  「哈!最高級的會員資格,不僅吃住全部免費,還擁有在天堂島的永久居住權!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弄到的哦!要不就是曾經為政府立過大功的政府官員和銀徽級別以上的龍騎將,要不就是曾經在島上個人一次性消費超過五十萬銀魯克的大富豪。據我所知,當今世界上,不超過五個人擁有這種會員資格。」

  「嗯?吃住全免倒還不錯,可永久居住權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吧!這裡的工作人員,難道不也是擁有永久的居住權嗎?」

  「哈哈,島上的政府職員可沒有什麼永久居住權啊!他們每一批都只能待三個月,而且事先還需要經過半年的培訓,然後通過層層考試合格後才能批准上島。羽,你難道不知道擁有天堂島的永久居住權對一個人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每天都可以在美女堆中左擁右抱?」

  「呵呵,這些倒還都是其次,最關鍵的,就是無論你在外面犯下過多少滔天的罪行,只要擁有了天堂島的永久居住權,就可以完全逃避開政府和法律對你的制裁!換句話說就是,就算你已經是一個死刑犯,即將被賣到武鬥場去當一輩子奴隸,只要你擁有了天堂島的永久居住權,你就可以立即獲得自由,而且再也沒有什麼龍騎警和政府密探來干涉你的私生活了!」

  「……」

  「羽,你頭上不是有那個見不得人的奴隸刺青嗎?這次可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呢!只要我們拿到了那個最高會員資格,以後就算你貼著『我***就是死刑犯』的告示上街,都不會有人來管你了呢!」

  我苦笑著搖搖頭說:「唉,就算拿到了又能怎樣?我本來就不是死刑犯啊!」

  「可是不認識你的人,又怎麼會知道呢?萬一哪天被某個陌生人發現了,到時候出動大批的龍騎警來抓你,就算你不怕他們,可也會煩得要死啊!」

  「放心了,我戴的那個面具恐怕除了我自己,就沒人能夠摘下來了,怎麼會被人發現呢?現在也就是你、我,還有幾個非常值得我信任的人知道罷了。再說我現在這個身份是假的,就算得到了那個會員資格,恐怕也會因為偽造身份而取消吧!」

  燮野明無奈地歎了口氣:「唉,看來我是說不過你了呢……不過也是,尋寶大賽畢竟不是什麼比武大會,光靠武功就能得第一的。算了算了,哈哈,反正我也沒那個腦子和別人去玩這種比賽,到時候我們就當是進去四處逛逛、消遣消遣,能找到當然好,找不到就當是免費旅遊了,哈哈哈……」

  聽著他如此輕鬆的語氣,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呵呵,也許正是因為他這種無慾無求、凡事隨緣的豁達天性,才造就了他那一身超凡脫俗的絕世武功,也讓我在毫不猶豫間便將自己最隱私的秘密都透露給了他吧……

  ※※※

  早上九點,滿載著乘客的航空母艦終於緩緩駛進了天堂島的港口。

  走上甲板的時候,只見早有無數的乘客們背著簡單的行囊在導遊的帶領下,紛紛沿著十幾個斜長的懸梯走下了航空母艦。其中不少都隨身攜帶著長劍闊刀,雖然看起來都文質彬彬而斯文得像是從書堆中長大的文弱書生,但是從步法身形上,卻能看出各個都是身懷絕技實力強勁的高手。

  燮野明興奮地吹了聲口哨,忍不住笑道:「好傢伙!比我想像中的那群飯桶可要強得多了。」

  我本就無意去參加那個什麼尋寶大賽,所以對眼前這些深藏不露的高手們也提不起什麼興趣來,只是暗中叮囑燮野明道:「你過會兒可千萬別叫錯名字了啊!我現在叫龍飆翎,你就叫我阿翎好了。」

  「我倒覺得阿飆這個名字不錯噯……」

  「隨你了,只要不給我冒出『阿羽』啊什麼的,叫什麼都無所謂了。」

  「阿翎聽起來有點像女生的名字哦,阿靈、阿靈,哈哈哈……」

  好在燮野明不喜歡過問一些跟他沒關係的事情,所以也就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解釋。

  就連我說可能今天不能和他一起出去遊玩,他也只是略帶惋惜地說了句:「唉,要是你看到了什麼超級美女,可一定要通知我哦!」便沒再多問了。

  在滿天飄飛的綵帶和歡呼聲中,我們隨著人群緩緩走出了海港,負責迎接我們的導遊小姐早就已經等候在了港口。只見一輛輛氣派的御風豪華巴士停在迎賓廣場上,每一輛巴士旁都有一位漂亮的導遊小姐,向遊客們詳細述說著天堂島上的自然景觀和這幾天的遊玩路線。

  走出港口,男賓和女賓便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分成了兩隊,女賓們將乘車前往島的南部,而我們男賓則直接乘車下榻在矗立於天堂島正中央的雪塔大酒店。

  ※※※

  「雪塔大酒店?哪裡有雪啊?!」我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那座造型簡潔氣勢宏偉的銀灰色摩天大廈,彷彿巨人一般俯瞰著島上的眾生,完全沒搞明白它為何會起名雪塔。

  漂亮的導遊小姐笑嘻嘻的走過來介紹說:「這座酒店是雪塔聯盟投資興建的,所以才叫做雪塔,並不是真的用雪造成的塔。」說著,還一邊用著曖昧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和燮野明。

  還未等我答話,身旁的燮野明就熱情地握住了導遊小姐的手說:「呵呵,看到如此美麗的景致,還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呢!我來之前聽說這島上美女如雲,本來還半信半疑,可在看到小姐你的風采後,才終於相信了呢!」

  導遊小姐咯咯地笑著,也不抽回手去,看起來似乎早就習慣了客人們的趁機揩油。

  她指著島的北面,故作謙虛地說:「那裡啊!真正的美女,可都在那裡哦!先生如果有興趣的話,我下午就可以帶你們去逛逛。只怕你們去了那裡後,回來就不想再看到我了呢!」

  「呵呵,怎麼可能?晚上如果小姐有空的話,我還想請你吃飯呢!」

  我忍俊不禁,偷笑著走到了他們前面,卻聽導遊小姐笑著婉拒道:「我也很樂意,可惜我的上司很嚴呢!她可不許我們私自和客人們吃飯。」

  「你們上司怎麼那麼可惡啊!難道連你們正常的私生活也要橫加干涉嗎?哼,要是讓我看到她,絕對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哦?我們上司可是個大美女,我怕你啊,一看到她就連路都不會走了。」

  燮野明也是老實,當即便驚叫道:「哦,真的?那我倒要和她好好地切磋切磋了……」

  ※※※

  原以為絕不會被人注意的我們,誰知才剛進入大酒店的一樓會客廳,就遇到了麻煩。

  在分配房間鑰匙的時候,酒店的女接待員一看到燮野明的貴賓證上赫然寫著「燮野明」三個字,便忍不住滿心的歡喜,驚呼出來:「燮野明?你就是燮野明?!天哪!!」

  緊接著,在大廳裡等候的遊客們便紛紛聞風而至,將我們二人團團圍在中央,索取燮野明的簽名。

  更有好事的記者們在一旁劈里啪啦的照個不停,刺目的閃光燈將我們晃得都睜不開眼,而他們一邊照還一邊不住地提問。

  比如說「您這次前來參加尋寶大賽,有沒有必勝的信心?」、「您的師父現在身體如何?他老人家是否還會在公眾面前露面?」、「您師弟墨烈的那個孤兒救濟基金會籌款順利嗎?」、「您對天堂島的印象如何?」……等等等等,幾百張嘴立刻將原本平靜的大廳鬧的雞犬不寧。

  更有無數雙手在我和燮野明身上摸來摸去,似乎大家都想看看當今世界著名的一流高手身上到底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那樣堅硬勝鐵、刀槍不入。

  當我奮力地衝出重圍後,燮野明還在人群中耐心地回答著記者的提問:「啊!天堂島給我的印象很好啊!尤其是這裡的美女,哈哈哈,真是讓人恍如做夢一般……唉,我現在最困擾的就是一直沒找到一個能讓我真正心動的女人,所以這次來天堂島,主要的目的就是來看看所謂的美女如雲到底是個什麼景致……哈哈哈,結婚?現在談這個話題還太早了點吧,不過如果看到了合適的,我想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邁進教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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