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七竅玲瓏 -【七色之綠狂紅虐】《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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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5 11:45 AM

第一零五節 香吻

  「你是誰?」烈火炙焰在我身後靜靜的開口,「或者,我該問你是什麼?是妖、魔,還是鬼、怪?」

  我的身體瞬間僵直,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怎會知道?他知道了多少?

  我深呼吸再呼吸,確定自己面上表情完全平復,才慢慢轉身面對他,淡淡笑道:「烈火大將您這話問得好奇怪,我怎麼聽不懂?」

  「我看到了荼床下的那盆瘀血……」烈火炙焰緩緩向我走來,一步一個清晰的腳印,顯示了他下定的決心。「那天,還吻到你滿口血腥。若我料得不錯,荼之所以驟然好轉,是因為你把他腦中的瘀血吸了出來。」

  我輕歎氣,知道抵賴也沒用,但又不想坦誠一切,那會讓我覺得在他面前完全赤裸,沒有安全感。而且我們的關系也沒達到我可以毫無保留的信任他,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他手中,讓他可以威脅把持我。於是我選擇沉默。

  「你不語等於默認麼?」烈火炙焰又走前一步,與我只見已經只有半步的距離,自上而下的俯首逼視我,「預知火山要噴發、藏匿無形隨心所欲的弓箭、吸出顱骨中的瘀血,我不認為這些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你到底是什麼?」

  我皺眉,他的語氣、他的態度、他逼視我的角度都是我最討厭的。而且我心中隱隱的有些難過於他一點也不感念我們之間的情誼。這樣咄咄逼我。

  我深吸氣,連退兩步,想拉開與他的距離。身後卻忽的一痛,撞到了一棵火梅樹,我也就不再動。倚在樹干上冷冷的看著他道:「你既然已經認定我不是普通人,那我是什麼還有何區別?」

  他周身忽的火色一湧,看住我咬牙道:「告訴我一個確切的答案!」

  我心中的痛感在擴大,從他近來的表現看,我還以為他是有些喜歡我的那,原來又是經不得一點考驗的感情。我抬眸諷刺一笑,搖頭道:「我要是不說那。你是打算再迫供還是直接把我當怪物燒死?」

  他火瞳痛哭的收縮。大步踏前伸出雙手撐在我身側的樹干上,把我圈壓在他與火梅樹之間,爆發似的怒聲道:「你為什麼總是曲解我的意思?所有的好心都被你當成惡意。所有的真情都被你拒絕踐踏。我不是要害你殺你。才跟你要答案,我只是想要個明白!想知道心裡夢裡都放不下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

  我看著他如被石化,那樣悸痛如焚的眼神。那樣滿含深情的聲音。令我無法再曲解他的意思,懷疑他的真心。他凝視我。看懂了我的震驚,慢慢的低下頭,妍麗如玫瑰花瓣的嘴唇,輕輕的珍視的吻在我的唇上。雙唇相接,我們兩人如被過電般的同時一顫,我已經抵在他的胸上打算推開他的手,竟再使不出半分力氣。就任他一點一點的加深這個吻,任他甜糯的舌尖糾纏我的舌尖,任他帶著異香的唾液充滿我的口腔……

  直到窒息,他才眷戀不捨的放開我。我軟軟的靠在樹上大口呼吸,眸子中水盈盈霧蒙蒙的一片迷茫。他深深凝視我,忽挑唇笑,突地俯身在我唇上用力一啄,我的口鼻間立時又充滿了他唾液中散發出來的異香。我不由自主的閉目深呼吸,因為實在喜歡那種似干枯了的玫瑰花瓣散發出來的香氣淡薄,味道卻濃郁醉人的奇香。

  「喜歡麼?」他看著我陶醉的樣子,呵呵的笑起來,火瞳半瞇紅唇斜挑,露出一排編貝般潔白的牙齒,美麗得我心口又是一窒。回過神來,大大的喘了兩口氣,心中不由暗暗嘀咕,再和這妖孽糾纏下去,我十之八九得得心髒病。

  「不喜歡!」我嘟嘴垂眸避開他的眼光,因為實在有些口是心非,不談感情只是他柔軟的嘴唇、甜糯的舌尖、香滑的唾液就可以讓任何女人沉醉,那簡直是一種極致的感官享受,奢侈的靈欲體驗,沒有女人會不喜歡。

  「哦?那我們再多試幾次,直到你喜歡……」他看穿我似的邪笑,又俯下頭來。

  「不要!」我嚇得「撲」的把臉埋進他的懷裡,與他接吻的滋味雖然美妙無比,但太容易失心失魂,沉溺其中難以自拔。我不想陷進去,雖然他令我感動,但我還沒有想好是否接受他,因為我的忌憚實在太多。

  他輕輕的笑,抱住我的纖腰,被我緊緊擁在懷裡,妍麗紅唇眷戀的在我耳畔頸邊廝磨啄吻。我渾身癱軟,心火升騰,不知為何這個妖孽總是能輕易的撩撥我的原始欲望。

  「啊……」我脫口呻吟,聲音中的渴望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惱羞成怒的狠狠一口咬在他的修長圓潤的脖頸上。

  「嗯……」他痛得身體一僵,懲罰似的低頭捉住我的唇,輾轉深吻纏綿吸吮。他深沉激烈的渴望,壓抑隱忍的愛戀都藉由這個吻傳達至我的身心。我的肌膚無可抑制的灼熱起來,喉嚨中溢出渴望的呻吟。他眸光狂熱迷亂,修長的手指輕輕廝磨著我滑膩瑩白的手背,順著手臂不斷向寬大的衣袖裡攀升,最後停在我飽滿高挺的酥胸上。

  我戰栗喘息,纖腰用力搖擺想掙脫他的掌握,卻因而廝磨到了他勃起的欲望,令他難以抑制的脫口呻吟,把我緊緊頂壓在火梅樹干上。

  我又羞又驚的用力推他,氣息紊亂的惶然道:「快……快放手……」嚴詞喝止的話語,出口卻虛弱得宛若呻吟。

  他火瞳炙熱狂亂,不但沒有放開我,反而悶哼一聲把我托高,讓他堅挺的欲望抵進我雙腿之間的柔軟。我不由自主的夾緊腿跟,身體的渴望幾乎要淹沒理智。我狠狠一咬舌尖才強壓下澎湃的情欲,嘴唇貼在他的耳邊威脅道:「快放開我……否則我就吸干你的腦漿血液……」

  他的身體一滯,但瞬間便又松軟下來,火瞳中浮起淡淡悲涼絲絲無奈,低柔的道:「你睡了兩天兩夜,我想了兩天兩夜,結論就是無論你是什麼,我都沒辦法放手。所以你想吸取我身體裡的任何東西,都請便吧,我早已做好思想准備……」

  我心中酸軟感動,握緊粉拳狠狠一敲他堅實平直的肩頭,啐道:「呸!神經病,你還真以為我是妖怪呀?」

  他深深凝視我,歎息道:「是什麼都好,我認命了。你不喜歡,我再不問你就是……」

  我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幾乎是哀怨的眼神,著惱道:「什麼認命不認命?我是人,你才是妖孽好不好,要無奈嗟歎也輪不到你呀,真是笑死人了!」

  他火瞳閃爍的看著我,眸底滿是疑問。我現在的心情不同於方才,知道他不是忘情棄義的要對付我,而只是想問個明白。我也不想任他胡亂猜疑,這樣對他對我反而都不好,便輕歎道:「你放我下來,我就告訴你我是什麼。」心裡打算說一半,藏一半,真真假假的蒙混過去。

  他眨了眨美麗火瞳,眷戀遲疑的不肯松開我,堅挺的男根曖昧的在我腿間廝磨,似在衡量哪個比較合算。

  我霞飛雙頰,又羞又惱的低叫道:「還不放手,你不是很想知道答案麼?告訴你呀,錯過了這次機會,我就再也不說了,你可別後悔……」

  他火瞳亮晶閃爍,柔柔笑道:「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了你的笑、吻到了你唇、可以把你擁入懷中,我已經不那麼想知道答案了。若今生能一直這樣相依偎,那我什麼都不知道也無所謂。」

  我有點悵然又感到心酸,心中隱隱的覺得「今生一直這樣相依偎」這句話成真的希望渺茫之極,我和他之間不論是人生目標、生活習慣、處事准則、思想理念等等等等都有著「難以調和的矛盾」,相愛容易相守太難,不如干脆就不開始。可是我對他的感情又實在很復雜,就算沒有愛情但也絕對有欲望,因為我們本來就是由身體開始認識對方的,再怎樣撇清過濾也成為不了疊紅那種單純的朋友。

  他見我沉默不語,以為我真的惱了,呻吟似的輕歎,戀戀不捨的松開手把我放了下來。有些委屈的抿唇道:「你不是讓我拿下面具,用真面目對你麼?我聽了你的話,才決定坦承相對,做我想對你做的事,說我想對你說的話,可你又生氣。」抬起我的尖尖下頷,美麗火瞳中一片如水深情,認真的問道:「那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會合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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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5 11:52 AM

第一零六節 預測

  他見我沉默不語,以為我真的惱了,呻吟似的輕歎,戀戀不捨的松開手把我放了下來。有些委屈的抿唇道:「你不是讓我拿下面具,用真面目對你麼?我聽了你的話,才決定坦承相對,做我想對你做的事,說我想對你說的話,可你又生氣。」抬起我的尖尖下頷,美麗火瞳中一片如水深情,認真的問道:「那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會合你心意?」

  我心中一動,忽然明白了我們之間最大的隱患是什麼,那就是我們即使相愛,也不是心靈相通、琴瑟合鳴的那種愛人。因為人生觀、善惡標准、生活環境、教育背景都差得太多,所以不單是我看不慣他的為人處事,他也未必贊同我的待事為人。我們的性格原則幾乎是對立矛盾的,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怎樣做才能合我心意令我歡喜。因此他作任何事,即使作對了,也會誠惶誠恐忐忑不安,生怕又惹怒了我。這樣的相處方式,在短時期內,情深愛濃時還可以妥協包容,但日久天長一定會覺得越來越累,最後無論是因累消融掉愛,還是愛逐漸淡薄而感到累,都只有一個結果,就是不再愛!

  想通想透,我看著他沉靜的笑,道:「你真肯聽我的話麼?」

  他從我的神情裡眸光中看出了端倪,眼底浮現黯然悲涼之色,輕聲道:「為什麼不給彼此一個機會?」

  我淡淡的笑道:「因為我已經知道結果。」

  他的神情倏忽緊張,看住我道:「你可以看到未來?」

  我微愣,不由啞然失笑道:「不是,我只是預測。」一頓,覺得還是解釋下比較好,省得以後再起誤會,便端正神色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訴你一遍,第一遍也是最後一遍。我不是妖魔鬼怪,我只是個有點異能的普通人。或者說是個異能人。」

  他疑惑的重復道:「異能人?」

  我點頭,解釋道:「直白點說,異就是不同。異能就是不同的能力。異能人呢,就是說有常人沒有的能力。打個比方,七色第一武者無尖暗夜號稱刀槍不入,若是真的,那他就是個異能人。再比如你,你自己也應該知道吧。你的唾液汗液都是香的,其實這也算是一種異能。而我就是有一套神氣的弓箭,我可以隨心所欲的使用它們,包括刺入荼的頭部,吸出他顱內瘀血。」我看住他恍然的火瞳。笑笑道:「明白了麼?我的異能僅止於這套弓箭。而且還有許多限定和後遺症……」

  他火瞳一閃,道:「消耗精氣?要昏睡補充體力?」

  我不想過細解釋,讓他知道太多。便微笑點頭道:「對!」

  他突地綻唇一笑。如花怒放,道:「很好。」

  我沒聽懂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皺眉道:「什麼很好?我不是妖魔鬼怪很好?」

  他笑得更渝艷。拉起我的手。邊走邊搖頭道:「不是指那個。我說的是,你看不到未來。並不知道我們的結果——很好!」

  我看著他脫掉「面具」,七情上面的臉竟然與烈火荼神似,不由有些心軟。但既然已經預料到結果,我自然不肯讓自己陷進去再痛一遭,用力掙開他的手,嚴肅而冷漠道:「我雖看不到未來,但我知道我們一定沒有結果,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會開始!」

  他回頭看住我,面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消失,火瞳卻一點點燒起來。剎那間,連空氣都似乎被他的眸光點燃,蒸騰喧沸。我毫不相讓的與他迫人火瞳對視,他凝視著我慢慢的勾起妍麗紅唇,恢復他的「假面」,邪魅至極溫柔無比笑道:「我們會不會開始,有什麼樣的結果,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語氣中流露出一種妖異決絕的強大信念。

  聲音入耳,我只覺得背脊發寒,但心卻沒用的「砰」然一跳,妖孽畢竟是妖孽,那邪魅笑容這輩子怕是改不了,但真的……美艷無匹!

  我掩飾的移開眸光,越過他大步向烈火荼的房間走去。發覺他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後,我不由惱怒回頭,大聲質問道:「你跟著我干嘛?不是應該去班……上早朝麼?」

  烈火炙焰可惡的笑道:「我不是跟著你,我是要去看荼,我還在奇怪怎麼你也走這邊,你這是要去哪裡呀?今天逢5,我休息不用上朝,有一整天的時間陪著荼……」

  我被他差點噎死,干瞪眼無話反駁,人家休息要去看受傷的弟弟,我有什麼權利反對?只好悻悻的回身,用力踏石板路出氣。心裡盤算得趕快離開這裡才是,否則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難保不會出什麼亂子。

  ——————————————

  紅國烈火大將府,神火園,烈火荼寢室。

  「琥珀姑娘好!」門外侍立的小廝遠遠的便給我施禮問好,掀起門簾。因我射死豹鯨給荼報了仇,所以現在大將府中的侍衛下人們都對我真心敬佩,禮待有加。

  我微笑點頭道謝,才想舉步進屋,迎面幾個小廝捧著食盤魚貫走了出來。我無意間掃了一眼,奇怪的見盤上食物幾乎原封未動,不由詫異的問道:「咦,荼還沒起來麼?」

  那幾個小廝恭敬的站住回道:「回姑娘的話,荼少起來了。」

  我更奇怪,問道:「那他怎麼不吃飯?」

  那幾個小廝才想張口回答,裡面便傳來了烈火荼的叫聲:「是琥珀來了麼?快進來。」

  我一笑應好,探身走了進去。

  烈火荼的臥室很大很漂亮,從室內擺設就可以看出烈火炙焰有多疼愛他這個小弟。紅銅鎏金七角大地爐,火鼠毛皮地毯,成套的極品紅木書案椅榻。陽光從拼接的琉璃窗外大把的射進來,看著都心情舒暢。

  「荼!覺得怎樣,好些了麼?」我看著氣色好了很多的烈火荼,像個看到了兒子康復的老媽,眉眼都笑了開來。

  烈火荼大力點頭道:「嗯,好多了。你怎樣,聽說你也病了,昏睡兩天沒醒……」

  「哎呀,我的祖宗呀,你不能點頭,你頭上的傷還沒好那!」我嚇得急忙上前制止道。

  「撲!」

  「撲……」兩聲笑同時響起,烈火荼和隨後走進來的烈火炙焰都被我的話逗得笑了起來。

  我瞪眼,指著他頭頂上的大包,碎碎念道:「這有什麼好笑的?你看你頭上還腫著那,再說顱內的血管也不知道有沒有完全長好,你這樣亂晃多危險呀……」

  烈火荼疑惑的道:「什麼顱內血管?」

  我一愣,知道說露了嘴,不由飛快的望向烈火炙焰。他輕咳一聲,給我解圍道:「荼,你怎麼不吃早飯?是不合胃口,還是哪裡不舒服?」

  烈火荼皺鼻撇嘴,無限委屈的道:「是不合胃口!沒有辣椒的飯菜,我吃不下,我要吃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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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5 11:55 AM

第一零七節 廚藝

  烈火荼皺鼻撇嘴,無限委屈的道:「是不合胃口!沒有辣椒的飯菜,我吃不下,我要吃辣的……」

  「不行!吃辣的傷口不易愈合,你身上那麼多處傷痕,完全長好之前絕對不能吃辣。」烈火炙焰皺眉回絕道。

  烈火荼瞪大眼睛抗議道:「安全長好?那得多久啊?還沒等傷口長好,我就已經餓死了……」

  烈火炙焰柔聲道:「除了辣椒,你想吃什麼都行,我吩咐廚下給你做。」

  烈火荼撇嘴耍賴道:「不放辣椒什麼東西都不好吃,我不要吃!我什麼都不要吃……」

  烈火炙焰著惱喝斥道:「你還任性!若不是你任性能惹來這場大禍麼?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一個人出門時絕對不許與豹鯨交手?你就是不聽話,結果差一點被豹鯨打死!若不是琥珀救……堅持不放棄,你現在屍首都臭了!」

  烈火荼眨巴著漂亮得大眼睛,被罵得不敢做聲,小臉上滿是委屈。我看得一陣心疼,雖明知道烈火炙焰罵得對,但活脫展現「慈母多敗兒」經典語錄,叉腰瞪眼老母雞般的把烈火荼護在身後道:「干嘛那麼凶?要訓不會等他好了以後再訓麼?若是被你罵得病情加重傷勢惡化,我跟你沒完!」

  烈火炙焰氣得拂袖道:「好!你就護著吧,他要吃辣椒你也給他呀……」

  我挑眉道:「給就給……」忽覺不對,回身哄道:「哦,那個……荼。咱就忍幾天吧,等好了再吃哦……」眼珠骨碌幾轉,臉現慷慨就義的表情道:「要不這樣。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你?」烈火荼毫不領情的脫口質疑道:「你會做飯麼?」

  烈火炙焰的火瞳中亦滿是懷疑,上下左右的在我身上瞄來掃去。半晌後,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真的會做飯?不要勉強哦……」

  我氣得拍胸。「你們少瞧不起人,我手藝好著那!等我做出來,保證你們吃得連舌頭都吞下去……」忽想起。除了煮面炒蛋之外。自己向來都是場外指導,實際操作還得是廚師。做出來的食物雖是好吃,但也算不得完全是我做的。不由得口唇扇動再吹不下去。

  烈火炙焰與烈火荼看見我面色古怪的住口不語,還以為我的確是隨口吹牛而已,兩人飛快的交換了眼色後,烈火炙焰道:「還是別麻煩了。荼不愛吃家裡廚子做的飯。那就想吃哪家酒樓的菜,便去那家買回來好了。」

  烈火荼也急忙幫腔道:「啊……對、對。真的不用麻煩你,其實我社麼都能吃,給什麼吃什麼……」

  我懶得再「口說無憑」與他倆胡纏下去,轉身邊向外走,邊道:「你們等著,一會就開飯。」

  不爭饅頭掙口氣,我一定要做出頓像樣的飯菜給那對瞧不起我的混賬兄弟看看!我咬牙切齒的下定決心,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神火園小廚房。

  這時代還不會制作葷油、豆油,做菜以煮、蒸、燉、烤為主,煎、烹、炸的做菜方法都還沒有應用。我想做出美味獨特的菜式那真是簡單之至,就是「發明」油,做炒菜。

  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讓我親自上灶實在是有些困難,我比量了半天,還是不想去碰那白膩膩的肥豬肉。只好仍然做我的場外指導,教廚師如何烤出葷油,如何用葷油炒菜。那廚子畢竟是第一次做炒菜,雖有我在旁指導,但每道菜仍然是要反反復復的重做好幾遍,才能勉強通過我的「刁口」。等做出來彩色裡脊、蝦仁筍片、香菜兔柳、爽滑三生菜、雙味蛋羹五道菜時,天已晌午。再怎麼算也不能算是早飯了,再往後靠一靠,倒可以當作午飯來吃。

  因為我離開時,跟烈火炙焰、烈火荼吹牛說一會就開飯,結果好幾會都過去了也沒開成。因此雖做出美味的飯菜來了,但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垂著頭走了進去。

  「哦……那個沒事……真的沒事,我一點都不餓……」由於我站在門口,擋住了身後端著食盤的小廝,烈火荼還以為我空手而回,急忙開口安慰我道。

  我一愣,以為烈火荼是在諷刺我回來的晚,面上不由更紅。坐在窗邊書案看書的烈火炙焰聞聲亦抬起頭來,雖然沒說什麼,但似笑非笑的火瞳,反而更加令我不爽。

  我邊向裡走,邊笑聲嘀咕道:「那個……是有些晚了,但俗話說「後後有席」呀……」我閃開後,自然就露出來端著食盤的小廝。

  烈火荼詫異的驚叫出聲,「呀,琥珀,你真的做出來了?可是能吃麼……」

  我聽得差點沒嘔血,原來這小子從頭到尾都不相信我會做飯呀。「哼!」我氣得悶哼,懶得與他分辯,雙手互拍,小廝們急忙把飯菜擺好,抬至烈火荼的踏前。

  五道菜不但樣式新奇而且色香味俱全,烈火荼和烈火炙焰眸露懷疑的嘗了幾口後,才真的心服口服,連聲稱贊,「好吃好吃。」

  我抬起下頷、高挑眉眼,大有沉冤得雪、右派平反的美妙感覺。才想自吹自擂誇自己幾句,就聽見「辟啪」一陣爆響,驚疑低頭,只見烈火炙焰與烈火荼正為一塊兔柳大打出手,兩雙紅木鑲銀筷就似兩把銀槍般你來我往的斗得不亦悅乎。最終還是烈火炙焰「棋高一著」,夾到了那塊兔柳。

  烈火炙焰眉開眼笑得正要往嘴裡送,烈火荼突然滿面痛苦的叫道:「哎呀,我的頭好痛……」

  我與烈火炙焰聞聲都是大驚,不約而同的問道:「是頭裡面痛麼?」烈火炙焰說話的時候,夾著兔柳的手自然停住,烈火荼「哈」的一聲得意大笑,出「筷」如電把兔柳奪過來,飛快塞入口中。

  「烈火荼!你個小人,竟然來陰的!」烈火炙焰柔美形象盡毀,跳起哇哇大叫。

  「嘿嘿……嘿……」烈火荼吃得兩腮圓圓鼓起,左手拿起彩色裡脊,右手捂住香菜兔柳,口齒模糊不清的嘟囔道:「這是琥珀做給我吃的,你又沒受傷,可以吃辣的呀,不許搶我的菜……」

  烈火炙焰呲牙咧嘴的抓住香菜兔柳的盤邊向外猛拉,瞪眼道:「烈火荼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我真是白養了你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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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5 11:57 AM

第一零八節 溫馨

  烈火炙焰呲牙咧嘴的抓住香菜兔柳的盤邊向外猛拉,瞪眼道:「烈火荼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我真是白養了你這麼多年……」忽翻腕曲指彈在烈火荼的腕動脈上,烈火荼手麻勁洩,兔柳即時被烈火炙焰搶了過去。

  「哎呀,把兔柳還給我!還給我……」烈火荼痛心疾首的大叫,危險的探出大半個身子,伸長手臂抓向烈火炙焰,高難度的用那條使不上力的傷腿懸掛在床邊。

  我嚇得急忙跑過去,用力接住烈火荼,急聲道:「你不能亂動,快躺回去。」

  「兔柳,我的兔柳……我的兔柳……哎呀……給我留幾塊呀……」烈火荼力大如牛的掙扎,一雙大眼睛牢牢的粘在那盤正飛快消失於烈火炙焰唇邊的兔柳上。

  「烈火炙焰,你還吃!趕快給我住口!速度把兔柳還給荼,他若掙裂了傷口我跟你沒完!」我氣得放聲大叫,一邊瞪那個抱著盤子吃得形象全無的烈火炙焰,一邊使出吃奶的勁往下按烈火荼,場面一片混亂。

  「呃……呃……」烈火炙焰正吃得專心致志,被我尖叫聲嚇得噎住,瞪圓眼睛,用力捶胸口。

  「活該!」我翻白眼唾棄他,趁機把兔柳搶過來遞給烈火荼,,神速的換上一張甜美笑臉對烈火荼道:「慢慢吃哦,別噎到。」

  「琥珀最好了……」烈火荼眉飛色舞的抱住兔柳,諂媚的笑。若有尾巴,我相信他一定會毫不吝嗇的向我搖擺。

  「呃……呃……」烈火炙焰捶胸頓足目直臉赤,我看著他漲的越來越紅的面,心中不覺有些發毛。忙倒了杯茶遞到他嘴邊,邊用力拍他的後背。「唉……」茶水下肚又拍了數掌之後,烈火炙焰才長出口氣緩了過來,玉璧似的額頭沁出細細密密的一層晶瑩汗珠。看得我目瞪口呆徹底無語,這妖孽體質特異,身有奇香清涼無汗。殺伐征戰都不出汗的主兒,竟因搶食噎得滿頭大汗。真是應了那句「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其可愛善良的一面,只是看你能否發現罷了。」只是……這也太「可愛」了吧……我「駭然」搖頭……

  「喂,烈火荼,你不要都吃掉……」烈火炙焰好了傷疤忘了痛,汗還沒擦掉就又想去搶兔柳。

  我抓住他的手臂狠狠一掐,嗔怒道:「你幾歲了,還跟弟弟搶東西吃!你吃別的不行麼?」

  烈火荼邊用力往嘴裡塞兔柳。邊猛點頭含糊的道:「就素、就素,你可以吃辣肉呀,那不素你的最愛麼……」

  「哎呀……」烈火炙焰被我掐得痛叫,滿臉憤慨得控訴道:「琥珀,你也太偏心了!我也受……」一頓足,火瞳詭異的瞇起,回身往外走。嚷道:「哼,我去吃辣肉、辣蝦、辣蟹……」

  我聽見他的控訴,才想起他也受傷了,而且傷勢還不輕,說不定現在反而是他比烈火荼嚴重些。雖明知道他嚷嚷要吃辣X、辣X……,也許只是在嚇我,但我還是很沒骨氣的死死拉住他的衣袖,諂媚笑道:「哦。那個……吃辣的對……胃不好,不就是兔柳麼?我去做,我再去做!我馬上去做!做很多很多,讓你們吃到吐為止!」

  「真的?」烈火炙焰火瞳晶晶亮,笑得像個奸計得逞的狐狸。

  「耶……太好了,琥珀快去。」烈火荼把最後一塊兔柳塞進嘴裡,順手把空盤子扔向我。眼睛呈心形的歡呼。

  我扎手扎腳的接過滿是油膩的盤子,狠狠的瞪他們一眼。無比郁悶的往外開步走。嘟囔道:「真的真的,真是不知道哪輩子欠了你們的……」自己都唾棄自己。怎麼越混越完蛋,竟然心甘情願的要去給差點虐待死自己的那個妖孽做菜,我與他的關系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好了?一時竟沒想起來……

  「琥珀!」烈火炙焰柔聲喚我。

  「嗯?」我應聲止步,小臉皺成一團的側頭看向他,認命的道:「還要吃什麼?說吧……」

  「呵……」他輕笑出聲,快步走近,忽低頭在我唇上溫柔一吻。奇郁異香立時充斥我的唇舌鼻息,我沒用的面紅心跳,身子一軟。他笑得更美,探手扶住我的纖腰,在我耳畔柔聲道:「我陪你去廚房吧。」

  「你們……你們……你們什麼時候這樣好了?哎呀,你們是不是趁著我昏睡的這幾天,偷偷勾搭上的……」烈火荼手翹得跟朵蘭花似的,顫巍巍的指著我們哇哇叫。

  我霞飛雙頰,用力拍開烈火炙焰擁著我纖腰的大手,輕啐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還敢說,要不是你這個惹禍精,我用得著給他做飯麼?」

  烈火荼哪知道我指的是烈火炙焰因給他報仇而受傷,不能吃辣的這件事。美麗鳳眸迷茫幾眨,委屈的道:「又關我什麼事?」

  烈火炙焰不想烈火荼知道他受傷的事,向我一使眼色,岔開話題道:「快走吧,我好餓呀……」邁步想同我一起去廚房。

  我嚇得急忙拉住他道:「得得得,你還是在這陪著荼吧。看見你駕到,那些廚師腿都軟了,還做什麼兔柳,你就別給我添亂了!」

  烈火炙焰不太情願得點頭,因為他知道我說的對。他在家裡不管事,而且還常年掛著邪魅柔美的招牌笑容,我也沒見過他責罵哪個僕役婢女,但下人們就是怕他。沒辦法,有些人天生就是氣場特異,讓人不敢靠近敬而遠之。

  我匆匆來到廚房,經過上午的培訓,廚師已經基本掌握了炒兔柳的技巧,很快就給我炒好了一大份。我見籠屜上有新蒸出來的水晶鮮肉餃,便教廚師又煎了兩鍋餃子。色澤金黃,餃皮酥脆,香膩誘人。

  我回去時,那兩個人正眼巴巴的看著門口等我,見到兔柳和蒸餃立時歡呼起來。

  烈火炙焰完全無視我這個他口口聲聲說喜歡的女人,火瞳閃著渝艷的光,直接撲向煎餃。抓起一個塞進口裡,含糊不清的稱贊「好次好次……」

  「烈火炙焰,不許用手抓!有筷子呀……」我拍掉他再伸過來的油手,忽然懷疑這妖孽的原形是豬八戒,又貪吃又好色。只是這頭豬精有些漂亮過頭,我壞心的想,觀音菩薩咋就沒發現這妖孽比那個豬八戒更適合保唐僧去西天取經那,有他在管保那些女妖精都轉移目標,不再糾纏唐僧,這得給「御弟哥哥」省了多少麻煩啊!呃……大概七色星球不歸觀音菩薩管,才沒發現這麼好的「豬苗子」……

  「啟稟大將。」一個侍衛匆匆走進院來,在門外恭敬的大聲通報道。

  「說。」烈火炙焰眉頭微皺,抬手飛快的在我鼻尖上一抹。我嗔怒的要打他,他抬起指尖在我眼前晃動,我看見他白皙手指上有塊疑是黑灰的東西,不由收回手摸向自己的鼻子。

  「大將,太子殿下來了,在前廳等著要見您那。」那侍衛回稟道。

  「知道了。」烈火炙焰眼閃不耐煩之色,低聲嘟囔道:「放假都不讓人休息麼,看來應該早點動手了……」拉開我亂抹鼻子的手,飛快垂下頭來在我的鼻尖上一舔,才又伸手輕擦。

  「哎呀,髒死了。」我厭惡的推他,「快去見你的太子殿下吧,別在這惡心我。」

  「哪有髒?我的唾液是香的,不信你嘗嘗……」他壞壞的笑,低頭作勢要吻我。

  「你……你……給我走開啦!」我嚇得連退兩步,面上不由飛紅。這個妖孽纏人的功夫比他虐人的手段還要高超,我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呵……」烈火炙焰綻唇輕笑,眸色邪魅狡猾得意洋洋。我恍然明白他只是嚇我而已,又被他小耍了一記,心中雖是惱卻張口結舌的不知道該說他什麼才好。

  他看見我郁悶糾結漲得通紅得笑臉,笑得更加像只偷了腥的貓。精懂眉高眼低,得些便宜便收手的抬腿向外走,聲音中滿是笑意的道:「我去去就回來。荼,你不許都吃光,給我留一半。」

  我氣得低聲嘀咕,「呸!鬼才給你留……」

  他回頭看住我,威脅的撇嘴道:「那我就去吃辣椒全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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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5 11:59 AM

第一零九節 門戶

  他回頭看住我,威脅的撇嘴道:「那我就去吃辣椒全席……」

  我恨得牙癢癢,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妖孽是看我心軟吃定我了。哼,我就偏不隨你意!我很有骨氣的挺腰仰頭瞪他道:「隨便你!」

  烈火炙焰邪魅笑道:「哦,這時間太子應該也沒吃飯哪……」倏的回頭向外叫道:「在前廳開席「火宴」……」我知道那個什麼「火宴」,就是辣椒煮蒸燉烤各種肉,紅得一塌糊塗辣得涕淚交流,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吃的。

  我咬牙忍不住出聲制止,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他傷口怎樣關我屁事,潰爛流膿不是正好報了以前被他虐待的仇了麼?

  我凝視著他壁立修長的背影,恍惚覺得很是熟悉。歪頭細想,憶起是將要離開烈火堡那夜,太子來砸門,我就是這樣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在以為他絕不會回頭時,他卻向我轉過身來。那種震撼感激,現在仍是記憶猶新。

  我輕歎氣,他對我的好足可以掩蓋他對我的壞,我沒辦法不管他,任他糟蹋自己的身體。我向自己的心投降,才想張口叫他,他挺拔的背影卻似變得佝僂起來,身上散發出濃郁的失落悲涼氣息,緩緩舉步向外行去,大概是認為我不會叫住他了。

  「喂……」我出聲輕喚,聲音低柔細弱,他卻如被雷擊的渾身一顫,倏的回過頭來望住我,火瞳中悲喜交替的神色如同海浪般層層替代。

  「叫我麼?」他有些緊張的看著我。

  「沒有呀……」我否認,聲音卻低柔甜軟隱含笑意。

  他凝視我不語,慢慢挑高唇角,溫柔欣喜的笑。這個聰明美麗的妖孽,真的是非常出色誘人,說我一點也不動心那是假的,可惜他讓我只覺得危險刺激而感不到踏實安全,作情人很完美。作良人可就太冒風險。我心中感歎,忍不住抿唇橫了他一眼。

  他笑得更柔美,溫聲道:「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我輕輕點頭。脫口叮嚀道:「別再陪著那齷齪小人做傷天害理的事,給自己留點退路積些陰德吧。」

  他微愣,定定看住我,倏的綻唇一笑,歡喜笑意在火瞳中四散滿溢。鄭重頷首道:「嗯,知道了!」猛回頭。跨過門檻大步走進陽光裡。正午的陽光溫暖燦爛,毫不吝嗇的灑了他一身的金光,他走在暖陽下金光裡,修長身影也似會發光般的爍爍生輝,但他發射出來的卻不是溫暖而是歡愉。

  烈火炙焰果然是很快就回來了,但卻不是自己回來的,身後跟了兩條「大尾巴」。千羽楚翹和一個明艷照人英氣勃勃的紅族少女隨著他一同走了進來。

  我微覺詫異的看向戴上了緋玉面具的烈火炙焰,他的唇畔掛著招牌柔笑,但眸底卻閃現陰寒冷厲之色,雖只是一閃而過。我卻看出他心中極度不滿。

  「哼」千羽楚翹看到了我,揚起頭冷哼一聲,表達他對我永遠不變的態度。

  我懶得與他較勁,微微屈膝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這裡是紅國,他是君。我是臣「妻」,怎麼論怎麼算我也不能太失儀,讓烈火炙焰為難。

  千羽楚翹看著我忽詭異一笑,把那紅族少女拉到我面前道:「小丫頭。我們也算相識一場。今天我就發發善心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十二妹錦慧公主,也就是炙焰的正牌未婚妻子……」

  「大哥!」那少女一愣。面上飛紅,輕聲叫道。

  「哈,太子說笑了,炙焰怎高攀得上十二公主。」烈火炙焰干笑接口,眸色焦灼的看向我。

  「怎麼是說笑?我已經跟母妃說過了,母妃也很贊同。正巧近日來父王身體亦有所好轉,母妃說她會盡快找機會,請父王頒旨贈婚……」千羽楚翹尖聲反駁道。

  我心中隱隱約約的有些酸苦,但理智的很快壓下這種異樣感覺,這是必然的事,無可避免欠奉吃驚。我眸中一片平靜,微笑施禮道:「琥珀見過十二公主,恭喜十二公主和烈火大將。」

  錦慧偷偷看了烈火炙焰一眼,羞澀笑道:「你就是琥珀?我聽大哥說過你的事,知道你箭法超群,我也很喜歡射箭,所以一直很想見見你哪。」

  我禮貌的微笑,心中對這個十二公主的印象不錯,舉止大方、明麗可親一點也不像千羽楚翹,面貌柔中帶剛,艷而英挺倒有幾分像那個俊美的八王子千羽楚琦。

  「咳」烈火炙焰輕咳轉移話題道:「太子,您不是想看荼麼?這邊請。」引著他們向紗帳低垂的床榻走去。帳內鼾聲隱然,烈火荼跟我一樣討厭千羽楚翹,不想與千羽楚翹虛與委蛇,閉目裝作沉睡過去。

  烈火炙焰心中也隱約明白烈火荼是在裝睡,裝模作樣的喚了兩聲,便自作罷,假裝不好意思的道:「荼的腦子受了重傷,睡著之後很難叫醒。」

  千羽楚翹面色不悅,勉強笑道:「即是如此,就別叫他了,我改天再來看他。」

  烈火炙焰躬身施禮,連呼不敢,給足千羽楚翹面子。千羽楚翹的面色方稍微好轉,指著床頭幾案上的食物問道:「這些是什麼吃食?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

  烈火炙焰恭敬回道:「荼受傷不能吃辣的,為了哄著他多吃些飯,所以特別做了些食物給他吃。」

  錦慧公主也感興趣的指著那盤煎得黃澄澄的餃子道:「這是什麼?」

  烈火炙焰看我退作璧花,便回答道:「是煎餃。」

  「煎……餃?」錦慧爽朗笑道:「很新奇好聽的名字,聽著就覺得好吃哪。」微一遲疑,神色大方的道:「烈火大將,我可不可以嘗一個煎餃?」

  所有人都是一愣,烈火炙焰反應最快,忙拿起一雙紅木筷遞給錦慧,柔聲笑道:「當然可以,公主請隨意。」眸露不捨的在煎餃、兔柳上倏忽一轉,抬起頭來對千羽楚翹客氣的笑道:「太子您要不要也嘗一嘗?」

  「好……」千羽楚翹倒是不客氣,立時拿起了筷子。

  我面上聲色不動,心中已經嘔得想吐血,偷偷祈禱千羽楚翹被煎餃噎死,但他非但沒被噎死,還越吃越香。

  「真好吃!」錦慧公主倒是言而有信,只吃了一個就放下筷子,微笑稱贊道,「是貴府的廚子做的麼?」

  烈火炙焰看了我一眼,含糊其詞的道:「嗯,算是吧。」

  錦慧公主追問道:「怎麼算是?烈火大將可否說得明白一些,我很想見見做煎餃的人哪。」

  烈火炙焰與我狐疑的交換了個眼色,不答反問,巧妙的駁回話題道:「炙焰才是不明白,公主為何要見做煎餃之人?」

  錦慧明麗笑道:「哦,是這樣的,父王近來身體雖然好轉,但卻仍不愛吃飯,御廚房雖變著樣子做,但亦不過是那些老菜式,沒有新意難以引起父王的食欲。我看這煎餃新奇好吃,想問問是怎樣做的,回宮後好給父王做來嘗嘗。」

  烈火炙焰有些為難的看向我,我一笑向前道:「多謝公主誇獎,這煎餃是小女做的,做法雖然簡單,但要把原料火候說明白又十分麻煩。不如這樣,我再去做一份來,公主直接帶回宮去可好?」

  錦慧歡喜點頭道:「好呀好呀,就是要麻煩姑娘了。」

  我微笑搖首道:「不麻煩,公主的一片孝心才讓琥珀欽佩感動。」

  千羽楚翹懷疑的望向我道:「你?這真的是你做的麼?你還會做飯?」

  我微皺眉,不明白這些男人為什麼都不相信我會做飯,難道我給他們的印象就這麼不賢良淑德?我壓下心中的厭惡,淡然笑道:「是,但我也就只會做這幾樣,讓太子見笑了。」不想再與他廢話,向錦慧和烈火炙焰微微屈膝作禮道:「公主請稍坐,琥珀這便去廚房做煎餃,現在先行告退。」

  錦慧穩坐椅上,微笑點頭道:「好,多謝了。」話雖說得客氣,但神色間有種理所當然、受之無愧的倨傲。

  我轉身出門,心中不由悵然,在這存在嚴重種族歧視、階級差異的時代,我再怎麼優秀也只是個三等混血女,永遠無法與這些純血貴族女子比肩,便也奠定了我得不到想要的那種專一、平等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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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5 01:52 PM

第一一零節 鼎立

  七色631年10月88日,黃昏。

  我准備好了今天的晚餐從小廚房走出來,拽下包著頭發的圍巾,順著石徑向知恩閣走去,想回去洗手淨面換身衣服後再去烈火荼那裡一起吃晚餐,因為我不喜歡身上這股油膩的味道。

  這幾天我徹底淪為煮飯婆,更確切點的說應是廚房總監+品位師,雖然很少動手只是動口,但我卻比廚房裡任何一個廚師或者小工都忙,整日灰頭土臉的在各個灶台間奔跑。我現在一手包下烈火兄弟每日三餐,雖勞碌辛苦但卻象有了一個家,公事繁忙的俊美夫君、調皮纏人的可愛孩子。閒暇時間,烈火炙焰去工作,我便陪著腿傷未好不能出屋的烈火荼說笑解悶,生活平和歲月靜好。我也曾偷著想過,若可以這樣安度余年,其實也是不錯。

  從烈火荼那裡我大體知道了紅國現在的局勢,各王子都奉旨回都之後,紅王的病情卻日漸好轉。但不知出於什麼目的。紅王並沒有讓各王子離京,而是讓太子暫任監國負責國家大事,五王子統領京畿衛總攬紅都兵權,六王子掌管戶部把持國庫稅收。本來要讓七王子疊紅進吏部,但疊紅堅拒不受,說等紅王大好些後就要離開紅都,去繼續自己的游歷。紅王發了幾次火,但疊紅寧死不肯,也只得作罷。八王子懦弱、九王子平庸,紅王顯然對他倆不抱什麼希望,所以也沒有委派職務、仍是太平王子。

  現在的局勢很微妙,基本是「天下三分」,太子看著權力最大,而實際上兵在五王子手裡,錢在六王子掌中,實權與五、六兩位王子差不多。

  ————————————————————————

  現已是冬末,火梅凋零。花瓣飄飛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我順著林邊石徑往知恩閣走。忽聽見從梅林中傳來對話聲。

  「小人辦事不利,請大將責罰。」一個尖細恐慌的男子聲音道。

  「是應該責罰……」烈火炙焰的柔美笑聲想起,「真金白銀的養了你五年,第一次用你辦事,你就辦砸露餡,你說留著你還有何用?」聲音中不含一絲火氣。但聽著就是□人。

  「啊……大將饒命呀,大將饒命呀,大將請看在小人雖沒成事,但也算探到了點消息的份上。饒了小人的性命吧!」

  「那點消息是你探來的麼?」烈火炙焰的笑聲更柔和甜美。

  「這……這……大將您……怎麼知道……」

  「你該問我有什麼不知道。」

  「啊……小人知錯了,大將饒命,大將饒命呀……」尖細男聲淒厲之極的慘叫起來。

  我聽得寒毛直立,「咯吱」聲響,不小心踩斷了一截枯枝。

  「什麼人?」火色身影一閃。烈火炙焰蝙蝠般的從梅林中撲出,落在我的身前,掌中赤色火焰流轉,眉宇間盈滿殺機。

  我一驚,眸露戒備之色,吸氣挺腰輕提長裙。他若要殺人滅口。我可不會坐以待斃,生死存亡各憑本事吧,這時候誰認識誰呀?

  烈火炙焰看見我警惕的神色,火瞳連閃搖頭輕歎。揮手熄滅掌上火焰。柔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戒心未除,淡淡的回道:「才做完晚飯。想回知恩閣洗臉換衣服。」

  烈火炙焰火瞳一亮,笑道:「晚飯做好了麼,有什麼好吃的?」

  我輕瞪他道:「我做的什麼不好吃?」

  他綻唇笑,溫柔的注定我道:「嗯,你去換衣服吧。我處理完這的事就去荼那吃飯,你也快些過來。」

  我這才真的舒了口氣,放下心來。點頭轉身,卻又站住,輕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別造那麼多殺孽……」

  他「撲」的笑出來,道:「我還在想你會不會嘮叨那。你知道麼,你真的很會念,惡人碰上你都會被煩得放下屠刀……」

  我橫他,啐道:「怎沒見你這惡人被我煩得放下屠刀?」不再理他,回身開步走。

  「已經快放下了……」烈火炙焰輕哼,突伸手拉住我飛揚得袍袖,用力後扯把我拉進他的懷裡。發舞鳳,裙招展,我輕呼撲在他的胸膛上。

  他低頭吻向我,我臉一紅側頭閃開。他不肯罷休的抬起我的下頷,瞳色炙熱迷亂的吻下來,我避無可避的被他柔軟紅唇堵住口舌。我羞惱的張口想咬他,他卻奸猾的趁機把舌尖伸入我的口中,吸吮糾纏眷戀深吻,那甜糯滋味香滑觸感幾乎讓我失神沉淪。真是人間極品,可惜是朵罌粟。我心中感歎,狠狠一腳踩在他的腳尖上。「嗯……」他痛得悶哼出聲,手臂不由一松。

  「呵呵……」我得意嬌笑,魚般滑出他的懷抱。快步向知恩閣跑去,身後遙遙傳來烈火炙焰不再柔美,有些郁悶的聲音,「算你運氣好,我趕著去吃飯,沒空理你。你滾吧,有多麼遠就滾多麼遠,再不要在紅國出現。」

  「謝大將……謝大將,小人馬上就走。」

  我微微笑,腳步更輕快,他真的變了很多……

  ————————————————————

  我洗過手臉,換了身白色滾繡七彩花衣裙,因為天氣不太冷,便只在外面套了件火狐裘比肩短褂。在廚房時雖有用圍巾包住頭發,但我總覺得有股油味,沒時間洗,便散開來用濕手巾擦了一遍。半濕不干的我也懶得束起,就任長發披在肩上走出門來。

  橫穿梅林,轉過假山,走下回廊。前面不遠處就是烈火荼的院落了,已經可以看見飛簷上高懸的紅燈。我心情愉悅的加快腳步,暗想那兩兄弟已經開始上演每天的「爭食大戰」了吧。

  「天啊,炙焰的這個園子到底有多大呀?小荼究竟住在哪裡?我不要再走了,累死人了……」一個柔美入骨似曾相識的嬌嗲聲音在前方響起。

  咦,神火園中除了我和服侍我的杏兒四婢,沒有女人能進得來呀,這是誰在說話?我詫異的抬頭張望,只見一群嬤嬤婢女侍衛簇擁著位眼波橫流風情萬種的艷婦走了過來,我恍然,怪不得沒人敢攔阻,原來是麗雲太主。聽她的語氣是探望烈火荼來了,但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機見烈火炙焰才是真。

  我遲疑止步,決定回知恩閣,不想去烈火荼那裡「湊熱鬧」,免得再生出什麼是非,我已經被「麻煩」惹怕了。才想轉身付諸行動,就見麗雲太主對我招手喚道:「喂,你,你過來……」

  我轉頭左右望,百二分的希望她叫的不是我,但庭院四寂,除了我連個鬼影都無,我只好一步一拖的走近前去。深吸氣,打起精神,掛上職業標准笑,道:「你好,叫我麼?」心中在盤算要不要「認出」她來?算了,假裝不認識吧,真有什麼事,還能混個「不知者無罪」。

  麗雲太主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不耐煩的道:「當然是叫你,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嗎?烈火荼的房間在哪?你給我帶路……」

  原來是迷路了,我一笑指著不遠處烈火荼的院落,道:「那個懸著紅燈的院落就是了。」

  「哦,就是那呀……」麗雲低聲嘟囔道,不再理我轉身欲走,卻又停步回頭,蹙眉打量我,問道:「炙焰的神火園不是禁止女人入內麼?你是什麼人,怎會在園中?」

  我一呆,倒被她問住,我是什麼人?我到底算是烈火炙焰的什麼人?

  「莫非……你就是那個琥珀?」麗雲太主忽的提高嗓門,尖聲叫道。聲音中滿含憤恨陰毒,令我不由詫異,她應該不認識我呀,怎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雖奇怪,但也不能不回答,我點頭道:「是,我便是琥珀。」

  「賤人!」麗雲尖叫,揮手向我臉上搧來。我是在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激烈,急忙後退閃避,毫厘之差沒被搧實,但迫不及防之下,左頰仍是被她尖長的指甲劃出了三道血痕……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5 04:29 PM

第一一一節 血影

  「賤人!」麗雲尖叫,揮手向我臉上搧來。我是在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激烈,急忙後退閃避,毫厘之差沒被搧實,但迫不及防之下,左頰仍是被她尖長的指甲劃出了三道血痕……

  「反了反了,太主要打你,你竟然敢躲開?還不跪下!」四個面貌陰狠的老嬤嬤,從麗雲太主身後閃出,左右分開向我圍過來。

  我又驚又怒的看著她們,深吸氣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心思電轉,思量應該采取什麼措施。是動手反抗還是呼救逃跑,反正不能老實挨打吧。若動手反抗,麗雲太主身份高貴,打了她也不好收場。再說她人多勢眾,我左臂有傷也不是她們的對手。那就只有呼救逃跑這一途了,雖丟臉但實用,烈火炙焰若聽見應該可以攔下這個瘋女人。

  「你們是什麼人?」我高聲叫,裝出害怕之極的樣子,「我不認得你們呀,你們為什麼要打我?來人呀……救命啊……有奇怪的人闖進園裡來了……」我干脆裝傻,邊大叫邊回身便跑。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逃為上計……

  「把她給我抓住,別讓這賤人跑了……」麗雲太主尖叫揮手,她身後立時竄出兩名身手矯健的武士,旋風般的向我撲來。

  「大膽!」暗影中倏的沖出四條幽靈般的身影,身到人到,其中兩人飛速迎上那兩名武士,揚拳便把那兩名武士打得直飛出去。然後順勢仰身後折,風車大翻身,團身在空中連續幾滾,與另外兩人幾乎同時落地,前後左右站定,把我護在中間。

  我詫異看向他們,卻什麼也看不出來,他們連頭帶腦全身都罩在黑衣裡,只露出四雙火色紅眸,精光閃爍殺氣嚴霜。像四個暗夜幽靈一樣。渾身散發出強橫可怖的戰斗力。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是大將府的侍衛麼?竟敢在本太主面前放肆,找死不成……」麗雲太主聲色內荏叫道。

  「你不用抬出太主的身份壓我們,我們不是侍衛。不吃公糧。不受官府的管制。」站在我身前的那名黑衣人冷冷的道。

  「那……那你們是誰?怎會在炙焰的府裡?」麗雲太主有些被那四人強悍睥睨的氣勢嚇住,退至身後的武士群裡,才敢出聲詢問。

  「我們是烈火血影。出現在烈火府有什麼不對?」那黑衣人冷聲道。

  「血……血影?你們就是傳說中的烈火世家八大血影?」麗雲太主驚聲道,美眸中露出強烈的不安。看來這烈火血影必是極厲害的角色,否則不可能嚇住這個目空一切的太主。

  黑衣人點頭默認,麗雲太主神色連變。驚慌、駭怕、憤恨、妒忌、陰毒……指著我尖聲叫道:「是炙焰讓你們保護她的麼?炙焰竟然讓烈火血影保護這個混血賤人……」

  「太主?」柔美的聲音打斷了麗雲太主的妒恨尖叫,烈火炙焰衣袂飛揚快步走來,紅唇輕挑,謙恭笑道:「炙焰不知太主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太主恕罪。」

  「算了」麗雲太主面上怒容未消,指著我問道:「炙焰,真的是你讓血影保護這個……她的麼?」

  烈火炙焰順著麗雲的手指望向我,在看到我面上的血痕時,笑容倏的一滯,火瞳中烈焰簇動。但轉瞬間神情又恢復了柔美平和。笑道:「太主既然知道烈火血影,那應該也知道八大血影只聽命於每一代烈火世家的主人,別人是調遣不動的。」

  麗雲太主看著烈火炙焰露在面具外的帶笑紅唇,眸光更狠但面上卻露出嬌媚笑容。「噢。如此說來,這個小……美人對炙焰很重要嘍?」

  烈火炙焰笑笑道:「所以還請太主手下留情。而且她真的不知道豹鯨是太主您的……朋友,是無心之失。」

  麗雲太主抿唇一笑,媚態橫生的道:「這小美人既然對炙焰這麼重要,那麼我自然不能再為難她了,省得我們烈火大將心痛難過,暗地恨我……」語音稍頓,眸露哀怨的續道:「可是……這樣一來,我的心就會痛了呀,炙焰你說該怎麼辦那?」

  烈火炙焰柔柔一笑,微微躬身道:「太主說笑了。」

  麗雲太主輕輕搖首,美眸迷離似霧,神色更加幽怨,注定烈火炙焰道:「炙焰你心中明白,我不是說笑,最近我的心真的是越來越痛,你真忍心讓我疼痛而死嗎?」

  烈火炙焰柔聲笑道:「炙焰的底細太主還不知道麼?對醫術向來是一竅不通,如何能治得好太主您的心痛病那?」

  麗雲太主眸盈滿春意,頓足嬌嗔道:「炙焰你少給我裝糊塗!」

  烈火炙焰火瞳輕轉,勾唇邪笑道:「便是炙焰明白,但治病可是個慢活,來日方長,太主急什麼?」

  麗雲太主美眸一亮,蕩笑道:「這麼說,炙焰是答應給我治病了?」

  烈火炙焰迎上麗雲太主的眸光,瞳色溫柔淡笑不語。兩人眼神交接,含情脈脈妾意郎情……

  我看得心中絲絲縷縷的酸脹起來,暗暗腹誹唾棄道:「哼,一對狗男女!」

  ————————————————————

  知恩閣,夜半。

  我放下手中的書,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看看沙漏已是午夜時分,不知道那個麗雲太主走了沒有,烈火炙焰是仍在與她眉眼暗相勾,還是直接登床上榻成其好事了。

  我晃晃頭,不再去想,想有什麼用?能改變什麼?我苦笑歎息,在雪兔毛地毯上打了個滾,呈大字形趴在上面。地下的溶漿火脈烘得地板灼熱滾燙,舒服得我直想呻吟。地毯得長毛觸在我臉頰的劃痕上,隱隱約約的有些痛,我抿唇咬牙,通透明眸漸漸灼亮起來。在這個七色世界中,我這樣的混血女子地位卑微得如螻蟻塵埃,任那些所謂的純種貴族隨便欺壓踐踏,我不要再過這種沒有尊嚴的日子。我也不想依附於任何男人的羽翼下,靠著他們隨時可能改變斷絕的寵愛,擔驚受怕的過活。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改變這一切,我要運用我的經商特長,建立起「胡泊商業帝國」用經濟掌控政治,用金錢操縱上層建築。我要所有純種貴族都看著我的臉色做人,匍匐在我的腳下!

  「扣扣扣……」窗上傳來彈指聲。

  「誰?」我抬頭輕喝。

  「琥珀,是我,你睡了麼?」烈火炙焰柔美的聲音響起。

  我俯下頭,又趴回去,懶洋洋的道:「睡了……」

  「嗯……那我把藥放在窗台上,你拿進去自己擦吧。」他微一遲疑,低聲道。

  「不用了,你拿回去吧。這點傷擦什麼藥,過幾天自然就好了……」我懶得動,皺眉道。

  「還是小心為好,看留下疤。」他輕聲堅持。

  我本就心中有火,不由著惱道:「說了不要就是不要,你少來假好心。若不是因為你,我能挨打麼?」

  烈火炙焰低笑道:「這可真是冤枉,麗雲打你可不是為了我。」

  還狡辯!我氣得站了起來,猛的推開窗。目光所及卻是一愣,今晚的月色極好,沒受過污染的星空,群星閃爍,明月高懸。烈火炙焰斜靠著窗台,緋玉面具隨意的拎在手中搖動,星月輕揮與如畫容顏交相映襯,也分不清是光照在了他的身上,還是他本身會發光。豐神俊朗,美極艷絕無可言表。

  他伸出修長手指輕撫我面上血痕,我渾身一顫如被電擊,急忙縮頭後退。薄怒叱道:「干什麼總是動手動腳的?你給我說清楚,我怎麼冤枉你了?那個麗雲太主對你之心,路人皆知。不是為了你,她認得我是誰呀?犯得著打我麼?」

  烈火炙焰搖頭笑道:「咦,好濃的酸味呀,某人在吃醋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道:「多謝抬舉,小女的那個功能已退化多時了。」

  他一愣,倏的大笑起來,火瞳中亦溢滿淋漓笑意。那笑容不同於他的招牌柔笑,而是純淨明朗,飛揚燦爛。我看得有些仲愣,依稀憶起在水越流銀、桑海狼、綠野穹天的臉上都看到過同樣難得一見的笑容。這些世人眼中的青年才俊,少女心裡的夢中情人,原來都這麼不開心。都頂著一張面具過活,他們喜歡我,可能就是因為我偶爾可以讓他們摘下面具,大笑一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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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5 04:39 PM

第一一二節 情仇

  我看得有些仲愣,依稀憶起在水越流銀、桑海狼、綠野穹天的臉上都看到過同樣難得一見的笑容。這些世人眼中的青年才俊,少女心裡的夢中情人,原來都這麼不開心。都頂著一張面具過活,他們喜歡我,可能就是因為我偶爾可以讓他們摘下面具,大笑一次罷了……

  我靜默不語,眸含憐惜的看著他純淨笑容。認識他這麼久,好像第一次看到他暢懷大笑,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其實這個妖孽也是可憐人。

  他慢慢停住笑,對上我明亮的眼睛,認真的道:「琥珀,只有你能牽動我的情緒,讓我歡笑痛苦,我們成婚吧……」

  我一呆,急忙避開這個敏感話題,撇嘴冷笑道:「算了吧,我可不想被你的那些公主、太主打死,我還沒活夠那。」

  烈火炙焰搖頭道:「麗雲太主真的不是因我而打你,她是因為豹鯨……」

  我詫異道:「哦,她與豹鯨有什麼關系,是朋友麼?」

  烈火炙焰曖昧邪笑道:「是朋友,是床上的朋友。豹鯨體質特異,麗雲欲求強烈,兩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麗雲對豹鯨似乎真有幾分情意,有了豹鯨後沒有再找別的男人。你們發現這段時間麗雲都沒有來糾纏過我麼?她對我一直懷有極大野心,她連我都不找足以證明她很滿意豹鯨。」

  我恍然道:「啊,原來是這麼回事。」

  烈火炙焰笑道:「你殺了她的情人,她怎會善罷甘休。現在明白她為何打你了吧?真的與我沒有關系……」

  我啐他,道:「哼,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夜深了我要睡了,你快走吧。」伸手想關上窗。

  「等一下。」他抬手擋住半闔的窗,舉起手中的火色瓷瓶道:「擦上藥再睡吧。」

  我搖頭,不耐煩的道:「都說了不要,囉嗦什麼!」

  他好脾氣的笑,用指尖沾了帶著異香的透明藥油,抹向我臉頰傷處,柔聲道:「乖,就擦一點吧,免得我老是牽掛。」

  「婆媽!」我輕嗔道,卻因他瞳中擔憂痛惜之色而心中一軟,沒有退避。任他為我擦上藥油。

  「還痛麼?」他動作輕柔。心痛的問道。

  我微笑搖頭,心中溫暖。不管以後怎樣,這一刻恬美靜好。

  明月銀輝、火梅飄香,我倆隔窗而立。擦完藥油,他卻沒有收回手。修長溫暖的手指在我臉上眷戀輕撫溫柔婆娑。我受了這如詩似畫的氛圍感染,身體軟綿綿輕飄飄的全無力氣,心中明知道應該趕快躲開大聲拒絕,但卻覺得月美風柔梅香夜暖,他廝磨得我十分舒服。我由心裡不想破壞這剎那芳華,瞬間溫馨。

  「琥珀……」他難以壓抑的輕喃,火瞳灼熱,勾住我的後頸輕輕拉前,俯首吻來。

  我與他越貼越近,幾乎鼻息相聞。他口鼻間那股異香撲到我的臉上,我才驀然清醒。急忙拍開他的手,霞飛雙頰抽身後退,垂頭不敢看他盈滿欲望的火瞳。慌亂的低聲道:「你……你走吧。快走……」

  他輕輕歎息,知道機會稍縱即逝。點頭柔聲道:「嗯,我走了。」不捨的轉身,火瞳掃過我飛紅的臉頰忽然道:「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我一呆,迷茫問道:「什麼公道?」

  他火瞳微瞇,眸光利若刀芒,聲音卻輕柔似水的道:「沒有人能傷我小弟,打我女人卻不付出代價!」

  我看見他那鋒寒眸光,不由身上發冷脫口道:「你要做什麼?算了吧,不過是小傷。而且荼也好了,別再惹事了。」

  他望著我溫柔一笑,輕歎道:「這麼柔軟善良的心,遇上你,恐怕既是我的大幸也是我的不幸!」微頓,下定決心的柔聲道:「琥珀,這件事你別管,也管不了。我與麗雲太主、六王子黨利害相關恩怨糾纏,必定是要有個了結的。本來我不想太早動手,但他們卻步步緊逼得寸進尺。若我再不反擊,別人會以為我烈火炙焰軟弱好欺,太子黨會惶恐,中間派會傾斜,辛苦建立的格局都可能因此打破。」

  我抿唇不語,這種王權爭戰利益較量,不分時空種族,有人的地方就會時時上演。我不是不通世事的小女孩,知道這種事不可避免無法勸說,所以只好沉默。

  ————————————————

  七色631年10月96日,夜。

  紅國烈火大將府,神火園。

  我在園內烈火炙焰的專用溫泉室洗完澡,渾身舒泰的往回走。這幾天過得很是平和安樂,烈火荼的傷已好了大半,園內的廚師也被我調教得基本掌握了炒菜的火候技巧,不用我全天守在廚房裡了。烈火炙焰卻是越來越忙,經常幾天不見人影,我雖有些擔憂但更松了一口氣。不是一點都不被他吸引為他心動,但那又能怎樣?他的正牌未婚妻錦慧公主已經登場,還有無數個貴族女子在對他虎視眈眈志在必得。我怎可能給他作影妻小妾,整日被那群女子奴役欺壓,我從不認為愛情值得我失去自由尊嚴。

  最近發生了一件震驚紅都的事,五天前麗雲太主府被盜,丟失了大批財寶,麗雲太主為此鬧到了紅王面前,要求一定要抓住盜賊追回財寶。沒想到那盜賊膽大包天,第二天又偷到五王子府,結果被五王子抓獲。一審之下把偷自麗雲太主府的贓物也交了出來。五王子卻在查收之時發現了一封六王子寫給麗雲太主的謀逆密信,和一些國庫中的寶物。事關體大,五王子不敢擅自做主,上稟了紅王。紅王雷霆大怒,下旨徹查此事,麗雲太主堅不認罪,說書信和國庫珍寶都不是她的,她是被人陷害,矛頭隱隱指向經手此事的五王子。但經驗證那密信的確實六王子筆跡,而且朝中群臣都知道他們姑侄走得十分近,國庫寶物除了掌管戶部的六王子也沒人拿的出來。

  紅王最恨諸王子謀逆奪權,對犯此罪的皇族、王子向來斬盡殺絕從不手軟,前太子、二王子、三王子都是因此而喪的命。所以麗雲太主和六王子雖然還沒有被定罪,但已是大勢已去凶多吉少了。

  我隱約知道此事與烈火炙焰有關,但我有什麼立場身份去問這事?再說古往今來王權爭戰、朝代更替向來如此,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只是嗟歎幾聲一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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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5 04:41 PM

第一一三節 夜馳

  夜風凜冽,烏雲密布。

  歲尾冬末,要過七色最隆重的節日「接歲」節了(我覺得很像中國的新年,所以就簡稱過年),天氣卻象回光返照般的又冷了起來。

  我拉了拉身上的銀緞小襖,很是後悔沒有穿皮裘出來,因為嫌洗澡時脫來穿去的麻煩,所以就只穿了件夾襖。

  來時還沒變天,沒有覺得怎樣冷,洗完澡後濕漉漉的頭發被夜風吹得貼在臉上,立時便覺得寒沁五內,動的我渾身直抖。

  我雙手環抱胸前,加快腳步想趕快回到溫暖的知恩閣。「踢踏」聲響,一匹黑馬突冗的奔進我的眼簾。我不由詫異張望,心中奇怪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把馬騎進神火園來。可惜馬上騎士一點也不比那匹馬白,由頭到腳都罩在黑色披風中,只露出兩只熠熠生輝的火色紅眸。看穿著打扮有些像烈火血影,但我卻覺得那火瞳十分熟悉,只有累活炙焰的眼睛才能紅得那麼燦爛輝煌。

  那匹黑馬極是神駿,頃刻便奔至我的眼前。在擦身而過的那瞬間,馬上黑衣人火瞳一閃,猶豫的回過頭看向我。

  「烈火炙焰?」這個動作讓我肯定了他就是烈火炙焰,不由脫口叫了出來,但我立時便開始後悔。他就是不想被人認出真實身份,才會這樣打扮,我卻不識相的叫破。若因此而被他殺人滅口,我都怪不得他狠毒,根本就是自己找死!

  黑衣人身體一滯勒住坐騎,「哦……哈……那個……不好意思,我認錯人啦,您趕時間吧?那我就不耽誤你啦……」我干笑道,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怎這麼口快多事?

  「唉……」黑衣人輕歎,柔美熟悉的聲音響起,「真拿你沒辦法。」果然是烈火炙焰。

  我愁眉苦臉的道:「是我錯了,我保證知錯就改。立刻就把此事忘掉。我其實有夢游症,現在在睡夢中,根本就看不到任何黑色的人或馬……」

  「撲」烈火炙焰笑出來道:「整天古怪精靈的,你知道我的事還少麼?我若想殺你滅口。還用等到今天。」俯身伸手輕拂我濕漉漉的長發,低聲責備道:「穿得這麼少,頭發也沒擦干,怎麼就跑出來了……」

  我偷偷皺鼻,敷衍道:「是是是,我這就回去穿衣擦頭,你快走吧快走吧。」現在我的待遇等同於烈火荼,常常被他念得臭頭,使我認識到他做唐僧的潛力遠遠大過做豬八戒。

  烈火炙焰氣得用力一拉我的長發,薄怒道:「你和荼越來越像。總是嫌我嘮叨,半點也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聲音無奈又溺愛,無意間流露出真摯關懷。

  我聽得心中柔軟酸麻,在他的心目中我竟然真的等同於烈火荼,這種比擬血肉親情的關愛,在這陌生異世彌足珍貴。我深吸氣,仰頭望向他,柔聲道:「你穿成這樣,是要去做危險的事麼?自己小心點。」

  他微愣,火瞳倏的炙熱灼亮。瞳色幾轉,下定決心的道:「若是擔心,就同我一起去吧。」倏的抓住我的手臂,拽我上馬,展開披風把我攬進他溫暖的懷抱中。

  「喂。你這個神經病,放開我啦。」我不防之下,被他抓小雞般的拎上馬來。再想掙扎已是晚了,他的雙臂收緊硬如鐵鉗,我難以撼動分毫。他的懷抱一如記憶中的灼熱溫暖,異香撲鼻,令我難生厭惡之感,又對他將要去做的事很是好奇,便不再掙扎任他放馬奔馳。

  他帶著我從側門出府。在出府門的那一瞬間又有八騎與他同樣裝束的黑衣騎士從暗影中馳出,跟在他的馬後面。與我們一同策馬奔出府來。

  疾風撲面。夜黑如墨,雪花終於紛揚落下。

  我連頭都縮進烈火炙焰的披風中。只露出兩只眼睛骨碌亂轉。前面城樓巍峨,朱門聳立,好像是紅都的南城門。

  「咦,你要出城麼?」我奇怪的問道。

  「對。」烈火炙焰頷首低應,一手控韁,一手緊攬我的纖腰。

  「你傻了吧,這麼晚,城門早就關了……」我伸頭看向那緊閉的朱紅大門,皺眉道。那大門卻隨著我的聲音緩緩打開,露出條能容一匹馬通過的縫隙。烈火炙焰淡笑不語,雙腿一夾馬腹,馬疾如電,從那條縫隙中穿過,身後八騎亦緊跟其後飛快通過,城門隨即又無聲無息的闔死。

  我看著風雪中威嚴聳立,嚴絲合縫好似從未打開過的朱紅大門。歎為觀止的回過頭來,這才知道擁著我的這個溫暖懷抱俊美男人,在紅都的勢力竟是幾可遮天。

  出得城來,夾道古樹參天,巨大枝干在疾風中搖擺飛舞,喧鬧呼嘯。策馬奔馳在暗夜中,恍有種前路無邊,一去不回之感。

  我縮在烈火炙焰得懷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走了多遠,才恍惚看到前邊出現一隊車馬。那隊車馬似乎也急著趕路,車馬都在全速奔馳。但車終究沒有馬快,烈火炙焰等九人騎的又都是千裡選一的快馬良駒,頃刻間我們就趕上了那隊車馬。

  「讓開!」烈火炙焰沉聲喝道,那隊車馬堵住了前行的道路。

  「臭小子,跟誰說話那?想找死麼……」策騎殿後的一個粗壯武士揚聲罵道。

  「呵……」烈火炙焰倏的發出一聲鳳鳴般的長笑,也不見他如何作勢,拳頭卻突的飛起,轟在那個武士的臉上。

  「嗷……」那武士驚聲慘叫,應拳倒飛而出,撞在身後另一個武士身上,兩人疊成一團摔下馬去。

  「怎麼回事?」

  「你們是什麼人……」

  車隊中的武士們聽見慘叫聲,紛紛勒馬回身,呼喝著圍了過來。烈火炙焰九人也不搭話,策馬催騎旋風般沖入那群武士中。烈火炙焰武功高絕,令我吃驚的是另外八人的身手竟然比烈火炙焰差不了多少,個個驍勇異常強橫無比。那群武士與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擋者傷逆者亡,轉瞬間就都被扔飛打倒,再無一人能端坐馬上。

  烈火炙焰豎手一揮,那八名黑衣騎士隨即前後左右遙遙退開,面向四面保持警戒。

  我心中實在很佩服那八個人的身手,忍不住小聲問道:「他們就是八大血影?」

  烈火炙焰微微點頭,火瞳閃爍晦澀難明的望向停在路中間的兩輛大車。策騎緩步上前,推開第一輛大車的車門。「啊……」紛亂的尖叫聲響起,車內坐著幾個抖成一團的嬤嬤婢女。我奇怪的覺得那幾個嬤嬤很是眼熟,側頭想了想,恍然想起她們是麗雲太主的隨侍嬤嬤。

  烈火炙焰火瞳微閃怒色,倏的一拳擊在車門上,車門被砸得斷折碎裂開來,碎裂得門板飛蝗暗器般的倒射進車廂,打得那幾個嬤嬤婢女立時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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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5 04:42 PM

第一一四節 舊恨

  烈火炙焰火瞳怒色微閃怒色,倏的一拳擊在車門上,車門被砸得斷折碎裂開來,碎裂得門板飛蝗暗器般的倒射進車廂,打得那幾個嬤嬤婢女立時便暈了過去。

  他眸光更陰冷沉郁,策騎來到第二兩馬車前面,緩緩抬手推開車門。我定睛一看,裡面坐著的果然是麗雲太主,只是面色青白神情憔悴,好似驟然間蒼老了十多歲般不復往日的妖艷嬌媚。

  「你……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麗雲太主力持鎮定的問道,畢竟是出身王族見慣場面,便是落魄仍有種雍容氣勢大家風范。

  烈火炙焰火瞳中烈焰簇動,凝視麗雲太主不語,眸光變幻不定,痛苦、惱恨、怨毒、惘然……。他不出聲我自然也不會搭話,全身都縮進披風中,避免被麗雲看見認出來。

  「你們想要錢,可以都拿去,或者還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別傷害我就行……」麗雲太主見烈火炙焰凝視她不語,膽子漸大,抬手輕攏鬢發,挺高酥胸,媚聲笑著暗示道。

  「這恐怕不行,因為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傷害你……」烈火炙焰終於說話,聲音柔美溫和卻隱含刻骨的仇恨。

  「這個聲音……你……你是……你是……」麗雲太主眸露震驚之色,烈火炙焰的音質輕柔悅耳有如風鳴,極是特別,非常容易辨認。麗雲顯然已經聽出來他是誰,才會驚聲質問。

  「沒錯。是我。」烈火炙焰笑應,抬手拉下頭罩。火色長發流瀉而下,邪魅笑靨絕世驚艷。飛雪撲面,雪花竟沒有他的肌膚晶瑩,自慚形穢的紛落閃避開去,露出他的輝煌火瞳妍麗雙唇。

  麗雲太主睜大眼睛,神色迷醉的喃喃道:「炙焰……這就是你的真面目?天!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俊美……」

  烈火炙焰輕輕抬手揭下眉間被我射裂的那枚菱形紅寶石,露出一朵火焰形狀的血色刺青。聲音中流露出一種極其厭惡的心緒,緩慢的道:「這才是我的真面目。」

  「你……你是……」麗雲太主瞳孔倏的收縮。驚恐的顫聲叫道:「你……是小火花?你不是死了嗎?怎會……怎會……變成烈火炙焰……」

  烈火炙焰冷笑道:「誰說我死了?是你□養的那些面首吧,他們見我失蹤,怕你追究責任才騙你說我死了。實際上我被他們打得半死,偷偷爬上了大王子(前太子)要出府的馬車。大王子見我可憐,非但沒有聲張還把我帶回太子府調養。之後在太子府的那一年,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光,本以為噩夢逝去好運開始,但你卻又伙同二王子、三王子陷害大王子謀逆,大王子慘死,府中奴僕都被發配到邊疆充當苦役,我被送到巖溶礦挖暖石。在黑暗燥熱的巖洞底,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他的眸光悸痛困苦,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隔了這麼多年再提起。憑他驚人的自制力卻仍然激動得無法克制情緒,可見他當時受了多少苦。

  看著烈火炙焰越來越憤怒怨毒的眸光,麗雲太主駭怕得抖成一團,顫聲道:「我……我不知道你在太子府呀,我是無心的……」

  「無心的?」烈火炙焰冷笑切齒道:「那我被你狎玩虐待的那三年怎麼算?也是無心之失麼?」

  麗雲面上血色全無。突地以袖遮面,假裝嚎哭道:「我錯了,我錯了。我那是年輕貪玩不懂事,炙焰你就大人大量原諒我吧。我把我的錢都給你,算作補償……」媚眼忽的一亮,拉低領口露出一大片白膩酥胸,蕩聲道:「要不用我的身體做補償,我願意服侍你……」

  烈火炙焰厭惡的冷笑道:「收起你的丑態吧,我看著都嫌惡心!你若聰明就自己動手,還能留個全屍。若是由我動手,只怕要屍骨無存灰飛煙滅……」

  「我……我不要死……求求你求求你……」麗雲癱作一團慘嚎哭叫,偷眼看見烈火炙焰眸露殺機神色冰寒,知道大勢已去難逃一死。忽跳起來沖出車廂,戳著撒潑叫道:「烈火炙焰你猖狂什麼?你怎麼變,還不是那個被我玩夠的賤貨……」

  烈火炙焰攬著我的手臂忽的一僵,身體亦難以控制的顫抖起來。我心痛難言,大怒探身揮手,一掌重重搧在麗雲的臉上。麗雲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應掌尖叫摔倒,「是你?小賤人……」狼狽爬起,看見是我,雙眸血紅的張開十指向我抓來。

  她還沒碰到我,烈火炙焰已抓住她的手臂,抖手向後狠狠扔出。「啊……」麗雲慘叫,後腦重重撞在敞開的車門尖角上。血飛濺,爛泥般癱倒,結束了她陰毒放蕩的一生。

  烈火炙焰厭惡的轉開眸光,振臂帶馬掉頭奔前,在馬馳出的那一瞬間,抬手後擲,把一枚暗紅色的腰牌扔在了麗雲屍身旁。

  夜空如墨,隱有雷鳴。

  風雪更大,肆虐呼嘯撲面生痛。

  風寒雪暴,對我卻沒有任何影響,因為我全身都縮在烈火炙焰的懷抱裡披風中。他的懷抱仍是灼熱溫暖,但肢體卻明顯比來時僵直,手臂虛攬著我的纖腰不敢抱緊貼實。

  我知道他心中在介意什麼,是怕我知道了他曾做過麗雲孌童的過去,對他心生嫌棄。其實我有想過可以假裝厭惡鄙夷他,借此機會讓他死了愛我之心,可是那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他的遭遇令我憐惜心痛,我做不到也捨不得再傷害他。

  我心中歎息,伸手環住他的如削蜂腰,把臉偎在他的頸窩下,輕輕廝磨他裸露在衣領外的修長脖頸。他的皮膚瑩白如玉,彈性驚人觸感滑膩,讓我幾乎愛不釋「臉」。

  他的呼吸變得平穩勻長,繃直的身體慢慢松弛下來,手臂變軟把我緊緊抱在懷中,聰明如他已經從我的肢體語言中知道我在向他示好,表示一點也不介意他的過去。

  「琥珀,你真的不介意麼?」他俯在我耳邊遲疑的問道,聲音恥辱而難堪。

  我心中大痛,用力搖頭道:「我怎會介意?你也不想發生這種事呀,你那時那麼小,根本就沒有自保能力,你是無辜的受害者。」

  烈火炙焰抱得我更緊,沉默半晌,在我耳邊輕輕的道出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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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5 04:44 PM

第一一五節 往事

  烈火炙焰抱得我更緊,沉默半晌,在我耳邊輕輕的道出前塵往事,「我娘雖不是父親的正室,但最得父親寵愛,我又是父親長子,所以自小就被父親立為烈火世家的下任繼承人。十歲那年母親突然病勢,我的噩夢也跟著開始。想讓自己兒子作下任烈火世家主人的父親正妻,派心腹僕人把我騙出府,本來是要殺死我永絕後患,但那個僕人膽小又貪財,便把我賣給了人牙子。那個人牙子見我長得俊美,就高價把我買入麗雲太主府做孌童。麗雲銀蕩變態,喜歡虐待狎暱俊美幼童,與我同時買入太主府的還有三個小童,她喝醉了酒就會變著法折磨我們。有段時間她迷上了個刺青師傅,為了討好他便跟著他學習人體刺青。我們四個自然便成為了她的實驗品,我眉間的這道火紋刺青就是她一次酒後繡的,針針入肉見血後抹上特制藥劑,以保血色永不褪變……」

  我聽得心頭陣陣生痛,忍不住手上用力,緊緊環抱住他的腰身。

  烈火炙焰安撫的輕拍我的腰背,眸光悸痛聲音干澀,咬牙繼續道:「不到一年,與我同時買來的三個小童就經受不住折磨,兩個暴斃一個自殺,只有我咬牙忍著,因為我想回家,想找父親的正妻討還公道。就這樣苦捱了三年,我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俊美出眾,而且天生異賦體有奇香,肌體的愈合能力又超強,多重的鞭傷也不會留下疤痕。麗雲慢慢開始喜歡我,對我另眼相看寵愛有加,但我也因此遭到了她□養的男寵們的集體排斥。處心積慮之下,他們終於找到了個機會把我打得半死。我心中恨極,實在不想在太主府再呆下去,便偷偷爬上了一輛停在後園的馬車……」

  我想起了他跟麗雲的對話,接口問道:「就是那個前太子大王子的馬車?」

  烈火炙焰點頭道:「是。我躲在車中幾案下,因為流血過多昏迷了過去。大王子上車後看到渾身是血的我很吃驚,但他心地純善非但沒有怪罪於我。反而把我帶回太子府調養。我傷好後就留在了太子府,大王子待我若摯友親弟,讓我跟著他一起習文練武……」

  我忍不住贊歎的道:「哦,那個前太子可真是個好人呀,現在這個太子怎麼跟他差那麼多?」

  烈火炙焰眸中浮現懷念痛惜之色,道:「在太子府那一年我真的很快樂,可惜好景不長,第二年麗雲就伙同二王子、三王子害死了大王子,我也被發配到邊疆充當苦役。送至巖溶礦挖暖石。那裡的礦工大都是重刑犯,弱肉強食人命賤如草芥,誰的心夠狠夠硬,誰就是老大。否則只能被欺負蹂躪直至死亡。」

  我看著他針芒般收縮的眼眸。恍然想起地球影視劇中的監獄生活,而在這沒有人權的荒蠻時代,囚犯的生活只有更苦吧。

  「我心中充滿怨恨,發誓不論怎樣都要活下去,要留著命出去為自己和大王子報仇。我年紀小長得又俊美,很多所謂的大哥都對我心懷不軌。放話讓我跟了他們便保我平安。我不肯買任何人的帳,仗著體質特異恢復能力強,打架從不防守,只是進攻,對手不死絕不停手。經常是對方死了,我也渾身是血體無完膚,但大家都怕了我,說我是瘋子,沒人再敢來惹我。慢慢的開始有人奉我為老大。有了一批手下,同礦場獄管也逐漸熟悉起來。我見時機成熟。便設計殺了獄管逃了出來……」

  「啊……」我眼睛一亮。失聲道:「越獄!好帥呀……」

  「帥?」烈火炙焰苦笑道:「我在礦洞裡呆了一年多,出來的時候四肢上都是爛瘡。

  又髒又臭,瘦的像個骷髏,小孩子見到了我直哭……」

  「炙焰……」我喃喃的叫,眼睛濕潤幾乎沒流下淚來。什麼樣的遭遇才能把如此豐神俊美的人折磨成那樣?

  「我一路艱辛,終於回到了烈火世家,父親見到了我非常高興,因為此時他正妻的兒子已病死兩年多,他膝下再無純血統的兒子,我回去了烈火世家才能後繼有人。父親休了他的正妻,四處延請名師教我文武藝,還把烈火家的控火絕藝傳給了我。我努力學習各種技藝,因為我想要回紅都找麗雲她們算賬,給大王子報仇。三年後,我絕藝練成,帶著大批金銀財寶回到紅都,以富商的身份四處結交權貴,想以他們為跳板接近麗雲和二王子、三王子。結果卻發現那些權貴根本就把我當錢袋子,表面親熱背後恥笑,錢沒少花麗雲她們卻一個也沒見到。我知道此路不通,只有錢沒有權不可能達到我的目的,於是我去考了當年的科舉,成為了那一甲的武狀元。」

  我在心中算了算,問道:「那一年你多大?十八歲是不?」

  「是,正好十八歲。」烈火炙焰點頭道:「結果發現武狀元的官職還是太小,根本就接近不了高官王族,便請命去了邊疆,這一去又是三年,但總算打出了點名堂。二十一歲時憑著軍功晉升為一等紅色大將,才算真的進了紅都的權貴層。」

  我舒了一口氣,由衷的贊歎道:「你好厲害呀……」

  他一愣,有些難堪的道:「你在笑話我麼?」

  我用力搖頭,正色的道:「由一個被買進火坑的十歲小男孩,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紅色大將,你真的不覺得自己很厲害麼?經歷了那麼多苦難折磨,換了別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神色黯然的道:「可是我的過去……」

  我真誠的道:「你的過去很好,每一段都是你戰勝命運的珍貴記憶。你應該為此驕傲自豪,而不是羞恥難堪。覺得羞愧的應該是麗雲,從頭到尾錯的都是她,你為什麼要代她受過?」

  我貼在他的懷裡,抱緊他健碩的腰身,深吸氣,一字一頓清楚明白的道:「烈火炙焰,你很帥很厲害!我不同情你也不鄙視你,我對你只有佩服,我……為你驕傲!」

  烈火炙焰火瞳倏的灼亮,攬緊我,低低柔柔的叫道:「琥珀……」

  鳳狂雪虐,天寒地凍。但披風內的這咫尺空間,卻溫暖如春。

  ————————————————————

  七色631年10月98日,午後。

  紅國烈火大將府,神火園烈火荼寢室。

  還有兩天就過年了,烈火炙焰今年心情好,吩咐大肆操辦,府中張燈結彩人人笑逐顏開。我也受到這濃郁的節日氣氛感染,整個上午都泡在廚房,教廚師們做臘腸、醬牛肉、熬皮凍、熏燒雞,過足了在地球時沒空過的年癮。但我吃的知識豐富,做的經驗約等於零,翻來覆去的試驗,折騰了一小天才做得七七八八。我卻是累翻了,在烈火荼房裡草草的吃了兩口中飯,自己的房間也懶得回,趴在烈火荼房中的貴妃榻上便睡著了。

  「啪啪……」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輕拍我,「哎呀,別鬧啦,我要睡覺……」我翻了個身繼續睡。

  「醒醒好麼……」騷擾繼續,帶著異香的手輕拍我的肩膀。我惱怒,恍惚中以為定是放了年假,卻跑得蹤影皆無的烈火炙焰回來了。

  「走開走開,再打擾我,咬死你……」我睡得正香,不肯睜眼,閉目厭煩揮手。

  「撲哧……」輕笑聲想起,這回居然拍上了我的臉頰。

  丫的!是可忍孰不可忍,烈火炙焰我咬死你……我狠狠一口咬在拍我的那只香手上。咦?這香味有點不對頭呀……

  「啊……」陌生的尖叫聲突冗響起,我嚇得猛然睜開眼睛,就見錦慧公主在榻旁跳腳大叫,而我口中則正咬著她的玉手。

  「錦慧,怎麼了?」熟悉的溫潤男聲,疊紅的秀美身影閃現。

  「痛,好痛……七哥,她咬我,她咬我……」我因吃驚而張大了口,錦慧才得以抽出她的手,眼淚含在眼圈中向疊紅哇哇叫道。

  「呃……疊紅公主……我咬的不是你,不是!是……不是我咬你……」我嚇得睡意全無,撲的跳下榻來,卻一腳踩在我隨意脫下的鞋子上,「噗通」呈大字型仰摔在地上,頭重重磕向身後貴妃榻的硬木橫圍。

  「小心!」疊紅猛的推開錦慧,急伸手抓住我的衣領,被我去勢拽住,拉進他的懷裡。他輕舒氣,紅眸微瞇,無奈的歎道:「琥珀,你就不能少出點狀況?我每次見到你,你都能給我點「驚喜」再這樣下去,我都要得心髒病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坐在床上看戲的烈火荼捧腹大笑道:「疊紅你不用擔心啦,她平時也這樣,迷迷糊糊的狀況百出。你看她腮邊的紅印,上午在廚房時被氣噴的,什麼熏雞沒做出來,她的臉卻差點被熏熟……」

  「死荼,你就沒良心吧!我這都是為了誰呀……」我皺鼻喃喃罵道,四肢著地手腳並用的往起爬。疊紅伸手相扶,歎息般的輕聲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擔心,整日牽腸掛肚的,就想把你放在眼前看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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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5 04:48 PM

第一一六節 端倪

  「死荼,你就沒良心吧!我這都是為了誰呀……」我皺鼻喃喃罵道,四肢著地手腳並用的往起爬。疊紅伸手相扶,歎息般的輕聲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擔心,整日牽腸掛肚的,就想把你放在眼前看著才好……」

  我動作停滯,仲愣的抬頭看向他。話出口後他亦是一呆,神色瞬間數變,吸氣一笑迎上我的眸光,眼神澄清,溢滿關懷,溫柔而沉靜,慵散而戲謔,只有友愛沒有深情。我不由輕拍胸口,吐出一口大氣,這家伙,竟然跟我開玩笑!

  「琥珀?」門開闔,烈火炙焰大步走了進來。看見我四肢著地,半起未起的樣子,脫口叫出來。快步走近,輕旋身,用身體巧妙的撞開疊紅扶著我的手,攬住我的纖腰要把我拉起擁進懷裡。

  「炙焰見過七王子……咦,錦慧公主您……好。」烈火炙焰占有性的攬緊我的腰,才看見站在疊紅身後的錦慧公主,眸露詫異的失聲道。

  我揚臉對他呲牙狠狠一笑,用力拍開他環著我纖腰的手臂。心想,丫的!若不是我心意不定,打算開溜,還輪的著你在這擺出一副捉奸嘴臉?你左一個女人右一個未婚妻的找上門來,我早人腦子裡給你打出狗腦子來了!

  烈火炙焰痛得一甩手,眸露無辜之色向我抿嘴。疊紅眸光在我和錦慧身上來回一掃,對烈火炙焰微笑道:「恭喜烈火大將雙喜臨門,同時定下正妻和影妻……」

  烈火炙焰眸色一冷,淡然笑道:「七王子您恐怕誤會了。即今為止,大王從未頒給炙焰任何贈婚旨意,若這樣以謬傳謬下去。實在有損錦慧公主的名聲。炙焰希望謠言止於智者。請由七王子開始!」

  疊紅秀眉輕揚,才要開口。錦慧神色幽怨的飛快看了烈火炙焰一眼。舉起瑩白纖手截口笑道:「琥珀,你把我咬成這樣要怎麼賠我?」手背上兩排深深牙印,又紅又腫醒目之極。

  「呃……」我面上飛紅,偷偷的縮向烈火炙焰的背後。咬人家小姑娘,真是……太丟人了!

  「這是怎麼回事?琥珀……你咬她……」烈火炙焰詫異問道,眸光越來越詭異,瀕臨爆笑邊緣。

  「除了她還能有誰?」唯恐天下不亂的烈火荼捧腹笑道:「當時我與疊紅正在說話。親眼看見她不知道為了什麼一口咬在錦慧公主的手上。」

  「不是啦不是啦,我不是有心的!那時我睡著了。忽聽見有人叫我,我以為是你回來了,便一口咬了下去……」我急得一拉烈火炙焰的衣袖解釋道,卻越說越臉紅,越說聲越小,因為實在有和他打情罵俏的嫌疑。「不說了!」我又羞又惱又氣又急,一跺腳從烈火炙焰身後站出來,「好漢做事好漢當」吸氣挺腰掛上職業微笑道:「錦慧公主。是我錯了,您想要我怎樣賠償您,請直說!」

  烈火炙焰微踏步,不著痕跡的把我擋在身後。點胸施禮柔聲笑道:「公主。琥珀年紀小,胡玩愛鬧不懂禮數。有得罪之處我代替她給您賠禮了。

  炙焰府中正好新到了一批銀國海珠、藍國絲綢還有紫國的水晶器皿、綠國的翡翠首飾,您看看有無喜歡的東西,我讓人給您包起來……」

  錦慧勃然變色道:「烈火大將你這是什麼意思?把我錦慧當成什麼人了!我知道琥珀姑娘是無心之失,我也沒有要怪罪她的意思,我說要賠償什麼的,不過是在和她開玩笑罷了。再說,我對珠寶首飾也沒有興趣,你用那些東西來賠償我並不能令我高興滿意。」聲音清朗,義正言辭,眉宇間有種高華大度爽朗英氣流轉,極是令人心折。

  我對錦慧心生好感,抬頭凝神看她。只見她衣飾簡潔妝容素淡,但容顏秀美氣度雍容,眸光坦蕩儀態端方,真正的有種王族公主大家閨秀的風范。我出神的想,烈火炙焰若真能娶得錦慧為妻,也算是珠聯璧合的一對佳人,而且對他的仕途更是大有助益。日後我真走了,也可以放下心來,應怎生想個法子促成他們才是。可是側頭看看絕艷無雙豐神如玉的烈火炙焰,心中又不捨矛盾酸脹糾結。

  烈火炙焰邪魅一笑,圓滑的道:「公主您誤會了,炙焰知道公主您向來和善大度,必不會因這點小事怪罪琥珀。炙焰亦不是要賠償您什麼,只是年關將近,想送公主份薄禮應個景兒表示下心意。您若不來,炙焰也打算給您送進宮去那。趕巧您來了,就想請您挑份合心意的,實在沒有別的意思。」

  「嘖嘖,真是夠奸猾!」我心中暗贊烈火炙焰,幾句話就套死了錦慧,現在她就是想改變主意責怪於我,也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我瞇瞇笑,看向烈火炙焰。他火瞳輕轉,便知道了我的心意,唇角輕勾笑容不變卻借著寬大衣袖的掩飾,翻手拍在我渾圓的翹臀上。雖不痛但我沒想到他這樣大膽,竟敢當著疊紅、錦慧的面搞這種小動作,著實被他嚇了一跳,不由睜大眼睛怒瞪向他。他輕側頭火瞳流光,帶點挑釁又盈滿溺愛的看著我,唇畔邊的笑意越來越大,最後形成一個無比優美歡愉的弧度,唇紅齒白賞心悅目。以至於他雖戴著半截緋玉面具,但我和錦慧仍是都看得呆住。

  「咳……」疊紅輕咳出聲,才喚回我和錦慧的魂魄。我倆互看一眼,都唇浮苦笑的搖搖頭。男色害人呀……

  「琥珀姑娘」錦慧眼神一清,對我笑道:「其實我這次是專誠來找你的……」

  我微愣,笑道:「哦,有什麼事嗎?」眼珠輕轉努力回想,除了咬了她一口外,哪裡還曾得罪過她,好像沒有呀……

  錦慧微笑道:「就是上次你做的煎餃啦,父王吃了很是喜歡,這兩天又不大肯進食,跟我說還想要吃煎餃。我沒辦法,只好再來求你了。」

  我釋然笑道:「啊,沒什麼,不用求。我這就去給你做,正好我上午做了些臘腸、醬肉,你也帶回去些給大王嘗嘗,看他愛不愛吃。上了年紀的人就跟小孩一樣,有時要哄才肯吃飯……」忽然想起前生的爺爺,他病重彌留的那一年,我也是四處搜羅美食,就想讓他多吃一點。聲音不覺滿含感情的道:「公主,大王以後若是想吃我做的食物,你盡管告訴我就是,我現在反正也無事可作,能哄他老人家多吃一口東西也是好的。」

  「謝謝你……」

  錦慧和疊紅異口同聲的真誠道謝,我倒是忘了錦慧的父王也是疊紅的爸爸,聽見他謝我才反應過來的對他搖頭微笑。對上他流光異彩寶色瑩然的深深紅眸,我不由眸光一滯。若單論相貌豐儀,炙焰絕艷邪魅疊紅秀美慵散,兩個人如瓊枝玉樹難分伯仲,但若論浩然正氣卻還是疊紅稍勝半籌,實不愧紅色天神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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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5 04:54 PM

第一一七節 迷亂

  七色631年10月99日夜,風雪。

  紅國烈火大將府,神火園知恩閣。

  室外風寒雪暴,屋內溫暖如春。我靠著軟墊坐在溫熱舒適的地毯上,心不在焉的用厚手巾擦著濕滑長發,因為才洗過澡房中又燥熱,便內裡真空的僅穿了件白色絲棉睡袍。球球在不遠處的軟墊下埋頭睡覺,牆角邊的鎏金紫銅小地爐上,咖啡壺在習慣性的冒著香郁白煙。

  昨天聽錦慧公主說麗雲太主的屍體已經被發現,但卻沒有查出她是被何人所殺,唯一的線索是遺落在她屍身旁的一枚暗紅色腰牌,目前負責該案的都護府衙正在全力追查這塊腰牌歸屬何人。

  我知道那塊腰牌是烈火炙焰特異留下的,那個妖孽不會做無用功,他這麼做必有深意,十有八九是在栽贓嫁禍什麼人。我沒有問他也不想知道,因為我對紅國的王位爭戰權力斗爭完全沒有興趣,我只想查明蘭黛的死活,然後好決定下一步要怎麼走。跟烈火炙焰相處越久,我們間的感情越深,可是他爭權奪勢桃花多多,實在不是個理想伴侶如意郎君,所以我還是傾向於離開。

  「叩叩叩……」窗外傳來彈指聲,輕柔規律很是熟悉。

  「炙焰?」我遲疑的站起,走至窗前卻沒有伸手開窗。

  「嗯,是我。」烈火炙焰的柔美語聲在暗夜中響起。

  「找我有事嗎?這麼晚了,有事明天再說吧……」我輕撫琉璃窗,不想打開。我對他感情復雜,徘徊在危險邊緣,退一步海闊天空,進一步泥足深陷。

  窗外一陣沉默,半晌才又傳來烈火炙焰的聲音,「我有了蘭黛影妃的消息……」

  「什麼?咳咳……咳……」我猛的拉開窗。卻被撲面湧進來的風雪嗆得一陣咳嗽。觸目所及又是一驚,烈火炙焰一身黑衣胸前染血壁立在風雪中。

  「你又去哪裡了?傷得重不重?給我看看……」我急得伸手去抓他,想查看傷勢,卻因窗隔著碰不到他。我把窗完全推開,側身抬手道:「還站在那做什麼,快進來。」

  他火瞳閃亮。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足尖輕頓蜂腰曲折,蝙蝠般「飛」了進來。

  我匆忙闔上窗,焦急的把他按坐在桌子上,粗魯的抓住他的衣領兩邊拽開。邊查看他的傷勢。邊皺眉念道:「怎麼流了這麼多血?你又去做什麼危險的事了?誰這麼厲害竟能傷了你?馬上要過年了,你就不能老實幾天讓我過個安生的新年麼?」忽想起他方才說有蘭黛的消息,「哎呀,你方才說什麼?有蘭黛影妃的消息了嗎……」

  烈火炙焰溫柔的看著我,「撲哧」笑道:「這麼多問題,你要我先回答哪個?」

  我想了想,也不由笑出來道:「都是你鬧的。急得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拽開他最後一層中衣,發現血雖流得不少,但傷勢不算太重,一道細長劍痕由左肋劃至腰下,隱入長褲中。傷痕雖長但卻不深,也沒傷及要害,我不由松了一口氣。

  我拿來常備的刀傷藥和清水白布,小心的為他擦淨血跡敷上藥粉。

  「琥珀……」烈火炙焰瞳色溫柔,輕聲開口道:「我很開心……」

  「你傻了麼?受傷還開心!」我輕啐。沒空抬頭,全神貫注的給他清洗傷口,額頭都因心痛緊張而滲出細密的汗珠。

  「呵……」他低低的笑,抬手溫柔的為我撫去額上細汗,「我真的很開心。你先問我的傷勢,然後才問蘭黛影妃的事,證明我在你心中已經重要過綠國的那個人……」

  我被他提醒。自己不覺微愣。他在我的心中真的已經重要過綠野穹天了嗎?這麼說又不太准確,因為我對綠野穹天和烈火炙焰完全是兩種感覺,對我來說他們兩根本就沒有可比性。我對烈火炙焰有男女情欲肉體渴望;對綠野穹天卻是介乎姐弟知己的感情,但又絕對不同於對荼的那種純正的姐弟親情。反而是我比較依賴他。唉。實在說不清,總之很復雜!

  心中惆悵。我不由輕歎道:「你不要總是胡思亂想,我和穹天從來也沒有過什麼,對於我來說他只是個象疊紅一樣的朋友。」

  「疊紅?」烈火炙焰挑眉冷哼道:「哼,我還沒說到他,刺傷我的人就是他……」

  我吃驚的道:「你們兩怎麼打起來的?為了什麼呀?你受傷了,他有沒有事?」

  烈火炙焰火瞳微瞇,不悅的瞟我道:「你擔心他?」

  我心中著急,抬頭瞪他道:「當然擔心,他是我的朋友!」

  烈火炙焰雙手環住我的腰,深深凝視我道:「那我是你的什麼人?」

  我一呆,慌亂的低頭,眸光卻落在他璧玉般的胸膛上,面上不由飛紅,吱唔道:「你……你麼,你也是我的朋友呀……」

  烈火炙焰火瞳危險的瞇起,柔聲道:「哦……我只是你的朋友麼?原來你朋友的標准是這樣的呀,那麼我是否可以認為疊紅和那個綠人都是如我這般的朋友?」

  我急得抬頭喝道:「你胡說什麼,我和疊紅穹天都是清清白白的朋友……」

  他邪邪的笑:「哦?你和他們是清白的朋友,那我們是什麼樣的朋友?」

  我對上他含笑戲謔的火瞳,才恍然他是在逗我,著惱的捶打他道:「我們不是朋友!我們是冤家對頭,今兒便你死我活,斗個明白……」

  「呵呵……」他低笑出聲,握住我的手腕站起,褲子卻因被我解開腰帶上藥而「哧」的滑下。露出雄健的下體、修長的雙腿。

  「啊……」我驚叫,猛的轉過身,面紅耳赤的結巴道:「你……你……我……我走了……」

  他長臂一探,從後面環抱住我的纖腰,在我耳畔暗啞的道:「小傻瓜,這是你的房間,你要走去哪裡?」

  我這才醒過神來,面上還是火燒一樣,磕巴的道:「那……那你……走……快走……」

  他歎息,一手攬緊我的腰,把我從後背貼擠在他赤裸的胸膛裡,翹臀壓在他勃起的堅挺上。一手側過我的臉,纏綿的吻上來。雙唇相接丁香暗渡,我只覺得「騰」的一聲,血液都沸騰燃燒起來,洶湧的欲望從四肢百骸中竄起,肌膚火般滾燙身軀酥軟酸麻。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能輕易的挑起我藏匿的情欲。

  「不要……」我喘息呻吟,吐出的拒絕連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欲語還羞。

  「琥珀……」他渴望的低喃,大手探進我的衣襟,握住我飽滿的酥胸,「你……你竟然真空……你這個小妖精!」他的長手在我的睡袍中上下一摸,咬牙叫道。「刺啦」拉開我的腰帶,拽下我的睡袍,露出我曲線完美的軀體。

  「哦……」我腿軟的撐不住身體,無力的伸手扶住桌案,纖腰彎折,翹臀高聳,與他形成一個非常曖昧的交歡姿勢。

  他霍然虎吼,火瞳欲火熊熊灼亮迫人,握住我的纖腰,貼上我的翹臀就想挺腰刺入。

  「不要……不要……」我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令我夾緊修長的雙腿顫聲拒絕。

  他動作停止,掌心火般滾燙,身體因苦苦壓抑欲望而微微顫抖。柔軟紅唇輾轉吸吮我的耳垂脖頸,呻吟低喃,「琥珀……我愛你!我要你……」

  我被他啄吻廝磨得渾身酥軟,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吶喊,聲音繼續顫抖得幾不可聞,「不……不要……」

  「啊!你走……快走……我快克制不住自己了……」他低吼,突地放開我的纖腰,一掌拍在桌角上,桌角應掌斷折。

  我邁步想逃,卻腿軟的撲倒在桌上,撞的回轉的眸光正對上他灼痛的火瞳,相吸相膠再也分不開來。「你……快走……」他聲音破碎,用力握緊拳強制自己不噴碰觸我,渾身的筋脈都因克制而賁起暴漲,璧玉似的身體上凸起網紋般的血脈筋絡。就象力與美的結合般妖異悍野卻又眩目美麗。

  我凝視他,心中悸動,他寧可這樣苦忍也不捨的強迫我傷害我。

  一粒汗從他的額上「突」的滑下,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接那顆珍珠般的汗滴,「撲」的一聲,那滴汗在我的指尖破碎。「啊……」我惋惜輕呼,他再忍不住倏的吻住我,唇齒間斷續傳來痛苦的呻吟,「琥珀……我該拿你怎麼辦?」

  「愛我……」我不再抑制自己的欲望,不顧一切的回吻他。我不是假道學,更不想立貞節牌坊,我有正常生理需求也渴望xing愛,此時的他讓我無比動心,那何必讓兩個人都痛苦?

  「琥珀!」他虎吼,霍然挺腰,從後面深深的進入我的身體。我呻吟,迎合的挺高翹臀,接受他的愛寵……

  「司雲弄雨,迤邐羅帳同笑語。春透花枝,一時相憐相愛,還卻平生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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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5 04:55 PM

第一一八節 守歲

  七色631年10月100日,晨。

  紅國烈火大將府,神火園火梅林。

  我手拿竹甕,收集著梅花上的新雪。想在晚上守歲時煮茶給烈火.荼和烈火.炙焰喝,想到烈火.炙焰,我唇角邊不由自主的噙起羞惱笑意。昨夜他象個不知飽足的大孩子,癡纏了我一宿,天蒙蒙泛亮時才抱緊我睡去。我渾身酸軟乏力,精神卻不知為什麼極好,翻覆半天也沒睡著,只好爬起來梳洗。看見鏡子中的自己肌膚瑩潤,面泛粉紅,明眸水光蕩漾,唇瓣艷似櫻桃,活脫一副被喂飽了的浪蕩樣,嬌艷嫵媚的我自己看著都臉紅。

  我嚇得捂住臉落荒而逃,跑到園子中尋梅掃雪,也想吸口冷空氣,讓自己從昨晚起就高昂的情緒冷靜下來。昨夜某兩個高潮的間隙,烈火.炙焰曾跟我說,他探到消息,蘭黛極可能被太子藏在王宮中,所以他才會掩去身份夜探王宮,沒找到蘭黛卻撞上了疊紅,疊紅以為他是刺客,兩人自是大打出手,他怕暴露身份不敢使用炙焰槍和火藥暗器,結果被疊紅刺傷,仗著有披風為翼,長於竄高躍低才勉強逃出宮來。

  我對蘭黛之事現在是越來越好奇,但也越來越為難。好奇的是她身上一定出了什麼驚天大事,否則那個沒什麼腦子的太子也不會這樣大費周折的藏匿她;為難的則是我還要不要救她?要怎樣救她?我現在與烈火.炙焰糾纏成這樣。不可能再象以前一樣,無所顧慮地算計他利用他。求他為我救出蘭黛,他可能會答應,可那必然與他保太子的立場相反,我怎忍心為難他?再說,我現在反而不想讓他為我做任何事,因為那樣做會讓他覺得我是要利用他才跟他上床,我不希望讓他誤會難過。他受的苦已經夠多了,我不能再在感情上傷害他。令他痛上加痛傷上加傷。那我想救出蘭黛就只有靠自己了,可問題又來了,我要救蘭黛就得進宮。我怎樣才能進宮?就算能進去,我有幾成機會從深宮內院中救出蘭黛?說實話,我連一分把握都沒有,可是好不容易才知道了蘭黛的消息,就這樣放棄,我又很不甘心。

  「琥珀……」我正大煞風景的站在雪色梅香中咬牙切齒的郁悶,前面遙遙傳來烈火.炙焰柔美的聲音。

  我錯愕抬頭,就見烈火.炙焰身穿白色火紋團繡起花長袍。

  外罩火□裘闊袖皮祅,鳳眸微挑紅唇輕綻,眉間火焰血繡如在燃燒跳躍。點綴得他更是風姿如玉美勝天人。他站在一株怒放的火梅樹下對我輕笑,他的絕艷笑容與絢麗梅花相映相成,美如畫境。

  呸!男人干嘛長得這麼漂亮?比我還要美麗許多,這不是成心氣我麼?我瞪他再瞪,弄得他莫名其妙的斂起面上地笑容,向我走來問道:「怎麼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那裡得罪你了嗎?」伸臂攬住我的纖腰。俯首想吻我。

  我急抬手,孩子氣的把手中雪摸在他的臉上,趁他驚愣之際跳出他的懷抱,叉腰笑道:「干嘛長得那麼漂亮?成心想把我比丑是不?我偏不讓你如意,看你個大花臉還比不比我好看……」

  烈火.炙焰長臂倏伸,把我拉進懷裡,垂下頭也蹭了我一臉的雪,咬牙道:「你這小腦袋裡面都裝了什麼?男人和女人有什麼可比性?」

  我猛晃頭,小狗一樣的抖落臉上的雪。不服氣的道:「怎麼沒有可比性?我若是個丑八怪你還會喜歡我麼?」

  他想了想,真摯地道:「初相識時會不會喜歡我不敢確定。但若是現在。無論你變得有多丑,我還是會繼續喜歡。」

  我心中溫馨甜蜜。把冰冷的臉埋進他瑩潤的頸窩裡廝磨取暖,輕聲問道:「起來這麼早做什麼?怎不多睡一會?昨夜你都沒怎麼睡……」想起昨夜地纏綿,臉不用焐,已經火燙起來。

  他伸長臂緊緊圈住我的纖腰,在我耳畔低低柔柔的道:「睡不著想見你,索性就起來了。」

  我心中甜軟,俯在他懷裡輕嗔道:「油嘴滑舌的……」

  他低低的笑,輕吮我的耳珠,呵氣如蘭的道:「想不想嘗嘗油嘴滑舌地滋味?」

  我嚇得把頭埋得更深,悶聲啐道:「別胡鬧了,你今天不是要進宮與大王百官同過佳節麼?」

  他點頭,愁眉苦臉的道:「嗯,真不想去,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輕笑,推他道:

  拾收拾去吧,晚上不是可以回來吃團圓飯麼?你早些好飯,和荼等你一塊吃年夜飯。」

  「嗯,好……」他滿足的歎息,低喃道:「琥珀,過完年,我們就成婚吧,以後就可以天天如此年年如此……」

  我身體一僵,黯然不語,心中困苦掙扎猶豫之極。

  他火瞳收縮,沉聲道:「琥珀,你為什麼就是不肯點頭?那麼不喜歡嫁給我嗎?」

  我咬緊下唇,心中千言萬語卻不知要從何說起。

  「大將……」桃姑姑的出現結了我的困境,我忙抽身站起,離開他的懷抱。

  烈火.炙焰皺眉不悅的應道:「什麼事?」

  「哦,那個……」桃姑姑看了我一眼,遲疑的沒有說下去。

  我急忙拿起竹甕,攏發笑道:「我去那邊收雪,你們慢聊……」提裙邁步想走,卻被烈火.炙焰一把拉住。「桃管家有事盡管說,以後烈火府的事不用回避琥珀。」

  「是是……」桃姑姑慌忙點頭答應,怯怯地舉起手中的一疊紅色折子,小聲道:「那個……這是最近來府上提親地各家小姐地生辰八字……」

  烈火.炙焰煩躁的一揮手道:「我不是說過都退回去麼?怎麼還來稟報。」

  桃姑姑聲音更小,繼續道:「可是……這批是新地,而且有幾位紅都出名的美人,還都說作側室也無妨,我不敢擅自做主回絕,還請大將示下……」

  我無奈苦笑,不想再聽下去,吸氣微笑道:「等一等,我覺得我還是回避一下的好。」甩開烈火.炙焰的手,邁步疾走,心中象有一根尖刺拔不掉拽不出,戳在那裡礙眼難受。我為什麼不肯嫁?這就是答案……

  ——————————

  炮竹轟鳴、禮花漫天,瑞雪兆豐年。

  烈火.炙焰回來的很早,只是神色有些奇怪,看著我有瞬間的遲疑,似乎想跟我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我笑笑也不追問,他若不想說問也沒有用。

  穿上大紅衣服,掛上喜慶笑臉,掩下一切煩惱全心全意的過年。

  吃過團圓飯,發完壓歲錢,放了一通煙花禮炮。因為烈火.荼行動不便,我和烈火.炙焰干脆到他房中一起守歲。我讓小廝給我搬進來一個小地爐,用來煮雪水,擺好茶具給烈火.炙焰、烈火.荼表演茶道。我的表演雖不夠專業但也能嚇嚇外行人,反正大家也不較真,只是圖個熱鬧,嘻嘻哈哈的喝了幾道茶。氣氛越來越輕松融洽,球球穿著件小紅棉祅,今晚也出奇的給面子,居然沒昏睡過去,而是上竄下跳的撒嬌歡叫。

  已是後半夜了,我們撤下茶具開始玩一種類似牌九的骨牌。我沒玩過,老是輸,底子錢都是烈火.炙焰給我的,輸多少我也不心痛,依然樂呵呵的繼續輸下去。結果反而是烈火.荼贏得不耐煩起來,說我賭品超好堪稱楷模輸得光榮,不好意思再贏我的錢,非得要換賭注,誰輸誰表演節目。我這才緊張起來,瞪大眼睛認真打牌,但在烈火.炙焰和烈火.荼眉來眼去狼狽為奸的情況下還是輸了。只好說要講笑話,那兄弟兩一起搖頭,要我唱歌。我因有在銀國獻唱的那兩次慘痛教訓,急忙說不會,烈火.炙焰就讓我唱上次洗澡時唱的《牧羊曲》。

  我懶得扭捏作態推來推去的便點頭答應,自認為這次唱的字正腔圓都在調上,結果還沒唱完,烈火.荼與球球就都睡著了。我微張著嘴,氣得直瞪眼睛再也唱不下去,烈火.炙焰笑得打跌,伸臂把我拉進懷裡。我也不由失笑,不想掙扎,懶懶的偎在他溫暖香郁的懷抱裡闔上眼睛。

  清晨恍惚睜眼就對上雙溫柔火瞳,我嚇了一跳,脫口問道:「你不會真的一夜沒睡吧?」

  烈火.炙焰輕輕點頭,柔聲笑道:「是呀,你們兩都睡著了,只好由我來守歲了。」

  我皺鼻白他道:「你傻呀,意思下應個景就好了,那裡用真的睜著眼守一夜。」

  他笑笑,火瞳瑩亮,幽然道:「我想守著你們兩個,還嫌一夜太短,能就這樣守足一生才好……」

  我聽見自己的心髒「彭」的一跳,便知道不管以後怎樣,今年的新年夜我會刻骨銘心永生難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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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5 04:57 PM

第一一九節 贈婚

 七色632年1月1日,黃昏。

  今天是大年初一,新的一年正式開始,也是為期七天的年節正式開始。街上鼓樂喧天鞭炮長鳴,烈火大將府中卻寂靜無聲。這是因為烈火府的主人烈火.炙焰接連兩夜沒睡,今天在昏睡補眠。

  我也睡了一小天,午後才醒,去廚房准備好晚飯天就已經暗下來了,又回知恩閣換衣服休息會兒,就到晚飯時間了。自烈火.荼受傷之後,一直都在荼的房中開飯,我抓起球球塞進腰間皮囊帶它一起去吃飯。

  穿過火梅林,我稍一遲疑,想去看看烈火.炙焰醒了沒,睡了一天都沒進食,也該起來吃點東西了。

  我走進炙焰院,院中靜悄悄的,侍從小廝們大部分都放假了,留下來當值的兩個小廝也不知道躲到那裡去打混偷懶了,我左右四顧連個人影也沒看見。搖搖頭,自己拉開門才想掀簾子進屋,裡面忽然傳出來一個嬌脆輕柔的女聲「給,喝吧……」

  我一愣,不由停住手上的動作,火神園中除了我和四婢再沒有別的女人呀,這聲音雖有些耳熟但卻絕不是四婢中任何一人的。難道烈火.炙焰背著我在屋中藏了個女人?我要是冒然進去大家豈不是都很尷尬?我現在的身份好像也沒有資格捉奸哭鬧,還是回避吧,但心中又很不舒服,想弄個清楚明白我正在猶豫,就聽見烈火.炙焰驚訝地聲音道:「咦?公主……怎麼是您?哦。謝謝公主,炙焰怎敢煩勞您倒水。」

  我聽見那聲「公主」才恍然想起這聲音可不就是錦慧公主的聲音麼,怪不得覺得耳熟。可畢竟才見過兩面,所以一時間沒有聽出來是她。

  「唉……」錦慧幽怨輕歎,語含嬌羞的道:「你怎麼還跟我這樣客氣?我給你倒水不是應該的麼……」

  「公主言重,炙焰不敢。」烈火.炙焰語氣謙恭有禮的道:「公主怎會進來炙焰房中?」

  錦慧道:「我來找琥珀要煎餃,經過你的院門時,聽見你在屋裡要水喝,過了半晌也沒人應話,我便走了進來。」

  「哦。必是當值的小廝趁我沉睡,跑到那裡去湊熱鬧了。累得公主為我倒水,炙焰心中實在不安,等他們回來,我再重重處罰他們……」烈火.炙焰語聲微惱的道。

  錦慧嬌聲道:「呀,你別處罰他們……」語聲一頓,大方接道:「我還想謝謝他們哪,若不是他們跑去玩耍,我那有機會看見你的臉……」

  我咬住下唇,心中忽地很不是滋味。那張只有我能看見的驚世絕艷地臉,如今有另一個女人分享了。若烈火.炙焰仍履行「看見他臉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的諾言,那錦慧從現在起也是他的妻子了。

  「可是你為什麼又戴上了面具?我還沒有看清楚哪。你再摘下來給我看看好麼?我想看仔細些,你長得比太子哥哥說的還要好看上千百倍……」錦慧癡迷沉醉的道。

  每個第一次見到烈火.炙焰的女人都會有這種表現,錦慧是,麗雲是,我那時也不例外,他那種邪魅的美艷對女人有著致命的吸引。

  「公主過獎了。這些年來炙焰已經習慣於戴著面具,不戴面具就像沒穿衣服般難受。所以希望公主不要為難炙焰。」烈火.炙焰婉拒道。

  「可是昨天年宴大慶上父王已經為我們贈婚了呀,難道我們成婚後,你也要帶著面具和我日日相對麼?」

  我雖早有心裡准備,但聽到了紅王已經為他們下旨贈婚,仍禁不住心跳加快腦袋轟鳴,若不是扶著門框,怕就要一頭栽進屋中去了。

  好半晌,房中都寂靜無聲。我忍住不適,深吸氣抬手把門簾拉開個小縫。凝目看去。只見烈火.炙焰沉默地站著,錦慧慢慢伸出顫抖的手。握住他緋玉面具的邊緣。神色癡迷眸光如夢地道:「我想看你的臉……」手指輕輕用力,面具緩緩抬起……

  我的心。驟然如被針扎,痛得再看不下去。但堅毅的神經讓我小心的放下門簾,無聲的闔上房門,輕手輕腳的走出炙焰院才發力狂奔。

  沒有淚,只覺得痛。我早已清楚明白地知道這時代是一夫多妻制婚姻,因此沒有委屈驚訝的淚,只有要失去烈火.炙焰的痛。原來我這麼不捨得他,原來他早已深入我心中。

  我不知道亂走了多久,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今夜無星無月,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就像我現在的心情。我在捨與得之間掙扎徘徊矛盾糾結,是完全放棄盡快離開烈火.炙焰,還是為自己爭取一次,去跟他攤牌想留下我就不能再娶別人,我要一夫一妻的婚姻。

  我心中拿不定主意,無意識的放步慢行,忽然醒覺抬頭卻發現自己又走回了炙焰院。我苦笑搖頭,若這是我的潛意識那就跟著感覺走吧!我深吸氣邁步走進炙焰院,決定跟烈火.炙焰坦承想法,好好談一談。成功當然最好,即便失敗也省得我將來後悔。

  院中仍是沒有人影寂靜無聲,但給我的感覺卻又和方才不一樣,可轉頭四顧,又沒看出來有何不同之處,只是心慌意亂隱隱不安。這種不好的感覺幾乎沒有令我轉身開溜,可臨陣脫逃卻不是我胡泊地性格,「既來之則安之」我吸氣挺腰踏上石階,伸手才想拉門。暗影裡倏的撲出一個矯健地黑甲武士,抓住我伸出地手用力一拽,我便不由自主的撲向他懷裡。

  今夜漆黑如墨,我無法看清那武士地相貌,但他的衣著卻非常陌生,不是烈火府侍從影衛的服飾。我心思電轉,並不反抗而是順著那武士的力道,加快速度閃電般撲進他的懷裡,立掌如刀狠狠切在他的頸動脈上。

  那武士見我一拉就倒,以為我不過是個普通婢女,已經放松警惕,被我有心算無心,一掌擊昏。

  我把那陌生武士擊倒,心中不由擔憂烈火.炙焰是否出了什麼意外。想了想,不敢再走正門,借著樹木暗影小心掩至窗下,趴在琉璃拼接的窗上往裡看,卻一片模糊看不清室內情景。

  我心中焦急,咬牙抿唇探手推窗,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把窗戶拉開個小縫,但窗戶由裡面插死了,我半點也推不動。我正沮喪,忽聽見裡面傳來了一個低柔淒怨的男子聲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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