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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8 04:37 PM

七竅玲瓏 -【七色之綠狂紅虐】《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11-9 11:38 PM 編輯

【書名】:七色之綠狂紅虐

【作者】:七竅玲瓏

【內容簡介】:

  人家穿越都能碰到溫柔美男風光無限花好月圓,

  自己也是穿越碰到的男人卻人人恐怖個個難纏,

  別說風光無限花好月圓了簡直就是提著頭在過日子,

  都是穿越女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哪????

  呸,偶就不信了,

  帥沒用有錢多余權勢地位偶前生都有,

  對偶凶過的吼過的白眼過的偶統統不睬你們,偶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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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8 04:41 PM

綠野·穹天篇 開篇

    我對天狂怒你要我孤獨,我就放下一切跟你賭。

第一節 起點

    七色631年8月91日,夜。

  濃雲密布,狂風肆虐,驚雷閃電。

  七色星球,銀國,銀邊城大將府。

  門簾飛卷,吹入一室的風,蠟燭明滅閃爍間一人幻影般的飄入。

  「她走了,已出國門。」來人隱身黑暗角落,一雙銀灰色的眸子在暗影中爍爍生輝。

  背門而站的銀袍人應聲轉過頭來,銀眸冷冽玉面流光三分清雅三分溫柔三分蕭殺。好俊美的一個人;好出色的一個人;好威嚴的一個人……

  暗影中人打破一室靜默道:「王爺,就這樣任她離開麼,為什麼不留下她?」

  銀袍人清冷的聲音響起,「她是可以強留得下的人麼?她若是只鷹就讓她飛吧,如果飛累了也許會自己飛回巢中。」

  暗影中人遲疑的問道:「您有信心她累了會回到您身邊麼?」

  銀袍人倏的一笑,如雲破日出光澤大地,銀眸投向書案上攤開的畫卷,悠然道:「就是沒有信心所以才會更期待更牽掛呀……」

  霹靂聲中一道閃電照亮了玉石書案上的畫卷,竟是一幅通緝告示。那告示上的女子畫像,由於風吹雨打、日久年深早已模糊不清,唯有雙眼不知用什麼顏料畫成,竟半分也沒褪色,似萬年琥珀般的通透晶瑩、璀璨明亮。畫像下面是一行被雨水浸得重影難辨的字跡。

  通緝重犯:琥珀,女,十五歲,懸賞1萬金幣。

  萬金重犯,她犯了什麼大罪竟被懸賞萬金?她是什麼人竟能得那年輕英俊的王爺深夜不入眠風雨立終宵?

  七色631年8月91日,夜。

  彤雲若火,沼氣彌漫,熔漿翻滾。

  七色星球,紅國,焰雲山區溶漿沼澤。

  長近十米的溶漿沼澤霸王火蜥蜴,瞪著雙血紅鼓脹的眼睛從巖漿中緩慢的爬上巖石。一只面盆般大小的火蟾蜍倏的躍出,看似笨拙的火蜥蜴霍然炮彈般橫空竄起長舌吞吐,把火蟾蜍卷入口中。那麼龐大的身軀竟然矯健靈活之極,騰躍進退如急濤怒箭速度快得駭人。

  但就在這此時,兩道銀色爪影劃破夜空,驚虹閃電般抓向火蜥蜴的一雙血紅巨目。「彭」的爆裂聲響中火蜥蜴的血紅巨眼應爪碎裂紅色的液體激空飛濺,也不知道那是鮮血還是紅色的眼晶體。

  火蜥蜴嘶聲怒吼,人立而起,口噴火焰粗如巨蟒的長尾狂拍亂擊,攪得熔漿翻滾沖天,巖石紛崩四射。漫天的火焰熔漿碎石鮮血,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火網,飛濺的血滴迅速干枯蒸騰變成絲絲白煙連空氣都似乎要灼燒起來。

  一道銀色身影箭矢般沖天而起,撲入火網中。腰身彎折伸曲鷹隼般飛靈巧幻的避開漫空的火焰碎石,兩只銀色狼爪「撲」的抓入咆哮人立著的火蜥蜴唯一沒有紅色鱗甲覆蓋的腹部。鮮血噴薄皮肉翻卷,火蜥蜴的腹肚被硬生生的撕裂開三尺來長的一個血窟窿。火蜥蜴瘋狂搖擺吼叫,紅紅白白的腸肚內髒順著那巨大血洞流瀉而出,火蜥蜴嘶鳴聲中終轟然撲倒。

  飛焰熱血中,一銀甲人傲然挺立,銀瞳狼面銀發狼爪,妖狼現世般詭異駭人偏又美麗無匹。他異常高大雄偉的身軀發出有如實質似的迫人殺氣,連漫空激蕩四射的鮮血火焰都似畏懼般的自動避開他的身體在一尺余外凌亂紛落。

  銀甲人森寒蕭殺的銀瞳漸漸變得似水溫柔,低聲呢喃道:「琥珀,我獵殺了頭火蜥蜴,它的皮隔濕保暖。你畏寒就用它給做床皮褥子可好?」

  熔漿沼澤霸王火蜥蜴的皮是習武之人眼中的無價之寶,用它做護甲,水火不浸刀槍難入。

  這銀甲人居然要用這武者至寶給她做床褥子鋪,這個琥珀到底是什麼人?

  *****************************

  七色631年8月92日,晨。

  七色星球,綠國,綠銀界國門。

  清晨,天上卻沒有東升的旭日,濃霧翻湧陰雲壓境,雖還沒有落雨滴但一切都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就要來臨了。

  我站在長長的人龍中等著接受盤查通過綠國國門。

  盤查不算太嚴禁,大多數的人都是出示通關證即被放行,只有形貌特異可疑的寥寥幾人接受盤問搜查。

  我隨著人流向前緩慢移動,看著漸漸接近的綠國國門,巍峨高聳莊嚴肅穆。進了這道門,便要重新開始重頭來過了,雖然那門後有什麼我一無所知,我卻仍坦然自若地等待著,並沒有流露出一絲我這個年齡該有的恐懼。

  因為我16歲的七色星球人身體裡,裝載的卻是28歲的地球人靈魂。

  我前世叫胡泊、今生叫琥珀,是個靈魂穿越者。前生是地球一名28歲的富家大小姐、商場女強人,偏執的唯物主義無神論者。從來都當穿越、重生、鬼神是無稽之談純屬虛構,大概就是因此得罪了那位大神,為了讓我長長見識所以安排了一場車禍,於是我就在地府「參觀」完再穿越、重生一次完成洗腦,現在若有人走過來告訴我他是玉皇大帝,我會堅信不移非常誠懇的與他握手說:「呀,幸會幸會,我對您聞名已久了……」

  我雖穿越重生了但也還算幸運,遇到了傳說中的愛情,但不幸的是愛情並不長久,我被最信任最心愛的兩個男人聯手欺瞞設計,現在無家可歸正處於逃亡中。

  身後只要有馬蹄聲響起我就會心驚膽顫,怕銀國追兵追至,所以實在是盼望快快通過檢查進入綠境,才好開始我的新生活。

  終於輪到我了,我開心的把良民證通關證拿出來,遞給瞪著我上下打量的守軍。開始疏散落下的雨滴一點也沒令我心情變壞,我神色坦然的微笑,不介意那些高壯魁梧的大兵傻瞅著我吞口水。我知道自己雖不是傾國絕色,但亦是少見的美女,尤其是近170cm高,凸凹有致近乎完美的身材尤其惹眼。看就看唄也不會看少了兩塊肉,我這來自21世紀地球的世家大小姐職場女強人,怎會因為大兵們的灼灼目光而面紅害羞忐忑不安?

  「你過來接受檢查。」一個高壯粗大的大兵喊道。

  我前後左右看了一眼,只見周圍的人都一副莫不關己的表情,我不由詫異的指著自己的鼻尖問道:「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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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8 04:44 PM

第二節 關檢

    烏雲越壓越低了,雨點也越落越急。

  我左右前後看了一眼,看見大家都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最後詫異的指著自己的鼻尖問道:「我麼?」

  「對,就是你!」那大兵神色古怪的喝道。

  我慢慢的走出隊伍,心裡有些發毛,暗想是不是通關證有什麼問題呀,桑海·狼那家伙不是怕我「離家出走」,早有預謀的給了我個假證吧。怎麼辦?銀國那傷心地實在是不想回去了,若那證真有問題不被放行,難道要上馬強闖綠國國門?

  我偷眼瞄了瞄身旁的坐騎,一夜狂奔那馬兒已經疲態必露,怕是再經不起長途奔跑了。再看看前方煙塵滾滾,就是再沒有經驗的人,也能看出來有大批人馬正向這裡走來。

  我心思電轉,決定「識時務為俊傑」去與大兵周旋,反正皮囊中有大把金幣,就不信搞不定他。古裝電視劇上不常出現這種劇情麼,什麼門不讓進,暗中塞點銀子就立馬通行無阻了。

  我走上前去,露出甜甜笑臉道:「軍爺,請問是我的證件有什麼不對麼?」

  那大兵隨手把證件還給我道:「證件沒問題,但……」他直勾勾的看著我的如花笑顏,咕嚕的吞下口口水目露淫光的接道:「但我要搜身檢查你有沒有帶什麼違禁物品。」

  我看著他那淫褻猥瑣的目光,恍然明白這家伙是想借機擦油,占我便宜。

  我吸氣挺腰微笑道:「軍爺,您真是愛說笑,我一個弱女子能帶什麼違禁品。您看能否通融通融?我趕時間哦。」手中已經抓了把金幣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掩,塞入了那大兵的手中。

  那大兵眼睛倏的一亮,飛快的把金幣收入衣內,咧開大嘴淫笑道:「你想收買我就說明你的確帶了違禁品,我就更要搜一搜了。」

  「喂,老淫搜的怎樣了,要不要我們來幫你呀?」又有兩個守兵邪笑著圍過來。

  我又急又惱,知道今天不給他們撿點便宜,怕是過不去這道國門的了。心中暗罵這「萬惡的舊社會」這麼落後,關檢竟然都沒有精密儀器全是手動,讓這些色鬼大兵可以光明正大的占便宜。

  我見雨落更急,心中焦躁。決定妥協便咬牙點頭道:「軍爺既然不肯通融那就請快點搜吧。」

  我身上本就沒帶什麼,錢幣衣物都在馬身上的皮囊中,懷中只揣有一些金幣,方才又都給了那大兵。若真是例行公務搜身檢查,應極是簡單,上下一過就可檢完。

  那大兵卻伸出兩只又糙又大的髒手,在我身上四處亂摸又捏又揉,嘿嘿淫笑的大嘴中發出臭烘烘的異味。

  我惡心得差點沒有吐出來,疾步退開強忍怒意道:「軍爺搜清楚了吧,可以放行了嗎?」

  那大兵意猶未盡的舔唇淫笑道:「驗明正身,真是好貨,你可以走……」

  我深吸口氣,壓下一陣陣的反胃感覺。抓住馬韁才想上馬,就被後圍過來的那兩個守兵攔住,其中一人色瞇瞇的道:「他是搜完了,可我們還沒搜呀……」另一人連連點頭,兩人同聲大笑,那意圖不言而喻。

  我怒從心頭起,真想抽出魂弓魄箭把這三人射幾個窟窿出口氣,但看到這裡的守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前面人馬湧動,一隊極為彪悍的綠國騎兵,隊伍整齊的正緩步向這邊走來。我前生是商人,貫看眉眼高低最有自知之明,一個人打上千人我又不是成龍李連傑,那敢充那英雄,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吧。

  我嘴裡幾乎沒把牙咬碎,但面上卻硬扯出微微笑意,道:「軍爺,得放手時且放手吧。若你們再蓄意刁難,我可要找你們上司投訴了。」

  那三大兵互看一眼,惡狠狠的道:「投訴?臭丫頭,你識相的話,乖乖的讓我們摸夠就放你走人。不識相的話,我們就把你當奸細抓起來扔到軍牢中,到時候你去找蟑螂老鼠投訴吧。」

  我怒極,頭腦反而冷靜下來,吸氣挺腰嬌笑道:「這綠國還真沒有天理王法了哪,我犯了什麼罪你們憑什麼抓我?證據哪?」

  一守兵凶惡道:「你不讓我們搜身就是證據,你定是帶了違禁品。」

  我氣極反笑,指著搜過我身的那大兵,道:「他不是已經搜過了麼,我身上什麼都沒有帶。」

  那守兵獰笑道:「誰看見他搜過了?我沒看見,你們看見了麼?」

  那二人都嬉笑搖頭。我知道他們是決意刁難了,今天這道綠國門可要難過。

  「喂,老淫你們那出什麼事了,巡查隊過來了。」又幾個守兵嚷嚷著圍了過來。

  那叫老淫的大兵叫道:「兄弟們,來幫忙搜身啊,這妞搜起來爽手的很哦。」

  那幾個守兵哄笑著團團圍上來,一年紀大些的道:「是嗎?嗯,看著就已經很爽了……不過巡查隊過來了,別鬧出亂子來。」

  老淫道:「怕什麼,今天是綠瓜帶隊,那小子看見這小妞怕還要親自來搜一搜哪,那會管我們。」

  那群守兵一起點頭哄笑起來,由此可猜到那綠瓜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我看著目露淫光越圍越多的大兵,心中又氣又急又羞又怒。若不讓他們搜今天絕過不去這國門,不但過不去怕想走回頭都難以脫身。但若任他們搜那不知要被摸多少遍,就算不被氣死也會被惡心死。

  雨更大了,衣服被打幾乎濕貼在身上。望著那些大兵瞪得幾乎要凸出來的眼睛,我突的有了主意。

  我冷笑道:「你們搜身不就是想知道我身上有沒帶違禁品麼?那我就讓你們看個明白好了,何必動手搜那麼麻煩。」

  我伸出修長晶瑩的纖手,解開腰帶脫下外袍。裡面是白色夾衣中裙,被雨水打濕貼在身上,使我的身形幾乎完全顯露出來。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我身上沒有帶任何東西。

  那群大兵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有的口水都留了下來。那隊騎兵亦來至近前,馬嘶聲中齊齊勒住坐騎,帶頭的果然是個圓滾滾的綠國將領。

  天下烏鴉一般黑,我看著那將領瞪圓的眼睛,懶得再出聲求救,看他身形應就是那個綠瓜了,聽那群守兵的語氣這綠瓜也是色狼一個,就是求救怕也是白求,還是自力救濟吧。

  我寒聲道:「看清楚了麼?我身上什麼也沒有。」

  眾人靜默,忽那老淫嘶聲叫道:「誰知道你夾衣裡有沒有藏著什麼?」

  我咬牙,事已至此不能回頭。抬手「唰」的拽開夾衣衣襟,把夾衣中裙統統脫下擲於地上。吸氣挺腰,我琥珀般通透的眸子中似有火在燃燒,晶瑩灼亮的令人難以逼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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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8 04:46 PM

第三節 碧眸

    雷電轟鳴,雨落如流。

  霹靂電光中,我僅著貼身白綾內衣褲,被雨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玲瓏的曲線纖毫畢露,幾乎等同於赤身裸體的站在千萬綠兵的面前。

  我雙手握拳,用力的咬住下唇才抑制住眼中的淚沒有滑下來。我前世是億萬財團的繼承人,商場上的長勝女將軍,那受過這等委屈。今生卻苦頭嘗遍備受折磨,這樣大的落差任誰也難以承受。

  我吸氣挺腰,寒梅樣傲然屹立。通透灼亮的雙眸比那電光還要璀璨輝煌,帶雨的面龐比那白綾內衣還要瑩白淨透。我緩緩松開牙齒,一縷鮮紅的血絲沿著唇角滑下,鮮紅與瑩白的強烈對比令人觸目驚心。

  我逼視老淫,一字一吐的道:「看清楚了麼,我身上什麼都沒有。」聲音並不怎樣大,卻奇異的穿透風雨雷鳴傳進在場每個士兵的耳中。

  我雖狼狽不堪但仍從容自若氣勢迫人。幾乎赤裸的身子曲線完美、潔白無暇似會發光般聖潔美麗,令人難生猥褻之念。

  老淫被我氣勢所奪,不自禁的向後退縮,渾濁的綠眸中透出心中的怯意。隨著老淫的後退,那群圍著我的守兵亦都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眼光不再是淫邪晴色而是驚歎敬畏慚愧羞怯。

  現在是8月92日(七色星球一年十個月,一個月100天,分春夏秋冬四季每季250天。),七色星球的初冬,雨冷風寒。我只穿著濕透的貼身衣褲挺立在暴雨中,早已凍得渾身顫抖面青唇白。見守兵們退縮,我知道算是過了這一關了,不再理他們,俯身想撿起地上的外袍穿上。手卻已凍得麻木,瑟瑟的抖怎樣也握不住那件衣袍,連拉幾次都沒能拎起袍子。

  我放棄的松開手,縮成一團蹲在那袍子前,忍耐已久的眼淚終於借著這暴雨的掩飾,瘋狂的流下來。

  正氣苦絕望間,我忽覺身上一暖,一件碧綠色裘皮披風包住我顫抖的身體。那披風不知是用什麼動物的皮毛制成,光澤明亮柔和毛針密長均勻,雨滴上便飛快滑落,竟是滴水不沾。

  我感激的抬起頭來,就撞進雙碧色的眸子中。那碧色至純至淨,若極品碧玉般完美無暇不含任何雜質。但開闔間卻隱隱的似有絲絢麗的翠色從眼底透出來,可仔細看卻又不見,只有深潭般的濃碧深綠。

  我愣住,這帶著絲若隱若無翠色的綠眸恍若在那裡見過,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因為若真見過,我相信自己驕人的記憶力不會忘記這麼美麗的眸子,一定會立時記起。可沒有任何記憶,那就說明沒有見過,但為何感覺這麼似曾相識?

  「謝謝你。」仲愣間我沒忘記道謝,那碧眸主人卻眸露輕蔑之色,靜默不語挺身後退。我心思電轉便恍然明白,這時空雖比中國古代開放些,但也講究禮儀廉恥忠貞節烈,我一女兒家在這麼多男人面前這樣近乎赤裸的展示,可算極是不知羞恥膽大妄為了,論罪怕要被塞進豬籠沉江吧。

  我暗自苦笑,雖很想看清那碧綠眸子的主人長相,無奈那人的頭盔是象《哈利·波特》電影中可以自己走動的盔甲般的帶著遮面鐵罩的樣式。只有眼睛部分是露在外面的,余下都包在盔甲裡。

  我詫異的看著那碧眸人走到一矮胖的綠族將領身後,才知道原來那碧眸人是隨著騎兵隊首領綠瓜走過來的,看他站到綠瓜身後的樣子應是綠瓜的部下。那綠瓜卻有些誠惶誠恐的向那碧眸人微微躬了下身子,才踏步上前喝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群守兵你眼看我眼的互相推諉,誰也不肯站出來說明原因。

  我擁緊那碧綠色裘皮,很快便暖和起來,心中詫異這綠裘輕薄軟暖幾乎可以同銀狐裘媲美,難道就是傳說中七色皮草之一的綠獯裘?那可不得了,這一領裘皮可是價值萬金,還是換下來還給那碧眸人的好。別更被他看輕,認為這女人不但無恥而且貪財,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打好主意才想在馬鞍皮囊中拿出件衣袍換下身上的綠裘,便聽綠瓜指著我道:「既然他們都不說,那你來說,光天化日的你個姑娘家脫成這樣成何體統?」

  我一呆不由羞惱氣恨,冷笑道:「我也不想在光天化日下脫成這樣,可要是我不脫,你的這群士兵就要一個一個的來搜我的身,為了我省時他們省力我只好脫給他們看了。」

  綠瓜被我頂得張口結舌面紅耳赤,偷眼瞄了下身旁的碧眸人,狠狠的望向那群守兵,結巴道:「這……這……這女子所說是真是假?」語氣中大有要為那群士兵暗示開脫之意。

  我抬手拂開被雨水打濕貼在額前面旁的頭發,蔑視的抬頭笑,我已經不求能還我個公道了,我只想快快離開這裡。

  那碧眸人忽的跨步而出,冷聲道:「是誰帶頭的,這裡守軍統領是誰?出來!」語聲清越若龍吟,狂傲而攝人,但聲音卻是年輕之極,只怕還是個少年郎。

  那群守兵不約而同的看向老淫,老淫推無可推避無可避之下只好磨磨蹭蹭的走出列來,囁嚅道:「是小人先要搜身的,可這是例行檢查呀,小人只是照律行事。」

  一穿七品紫色大將袍的大漢疾奔過來,詫異的看了眼綠瓜,見綠瓜猛眨眼睛示意他去與碧眸人說話,便右拳點胸躬身施禮道:「是末將當值領隊,您是……」

  那碧眸人卻狂妄之極理都不理他,碧眸中寒光流轉,喝道:「將領束下不至嚴騷擾百姓者該當何罪?士兵凌辱婦孺者該當何罪?

  綠瓜應聲回道:「將領束下不至嚴騷擾百姓者該當革職查辦;士兵凌辱婦孺者該當鞭刑。」

  那碧眸人喝道:「那還等什麼?來人,把這群守兵都給我拿下,每人罰打100鋼鞭。帶頭之人鞭200,將領革職流放永不敘用。」

  那群騎兵轟然應諾,奔過來把圍著我的那群守兵統統反剪雙手押了下去。

  那群守兵嘶聲亂叫,「冤枉啊,我們只是例行檢查……」

  「饒命啊……」

  「再不敢了……」

  綠瓜湊前求情道:「100鞭下來怕沒人能活了,您看是否減輕點量刑?他們也算是例行檢查啊。」

  那碧眸人冷聲道:「這樣檢查下去,還有女子敢過我綠國國門麼?他們統統死有余辜,給我拖下去狠狠的打。」碧綠雙眸倏的一掃余下的守軍,眼波流轉間寒光閃爍殺氣騰驤,寒聲道:「這就是例子,若有再犯者鞭300百,依此類推以百計逐次增加。」

  那些守兵嚇得個個低頭掩吸,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雷轟鳴雨肆虐,一時間天地中只余風雨雷電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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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8 04:47 PM

第四節 他鄉

    我歎服的望著那碧眸人,狂是狂了些狠是狠了點,但卻是個大大的「清官」。本來經方才這事,我對綠國人印象惡劣很是失望,但見到這碧眸人,我又重新對綠國升起興趣很想看看綠國的山河景色風土人情。

  「你還不走麼?」那碧眸人忽對我說道。

  我一驚回魂,點頭微笑道:「嗯,這就走。」伸手去解身上的綠裘道:「謝謝您的披風,我已經暖和過來了,還給您吧。」

  那綠眸人冷聲道:「你穿走吧,還給我也是扔掉,別人穿過的衣服我不會再穿。」

  「哦……」我一口沒喘上來,差點沒開口罵。這是什麼狂人,今天怎這麼喪竟碰上這些奇怪討厭的人。我暗暗腹誹,「呸,我都沒嫌棄你哪,你還嫌棄我,真是過份!全身都包在盔甲裡,誰知道有沒有什麼牛皮癬白癜風什麼的傳染病啊。我可是清楚明白的讓你看個通透,明擺著是個玉潔冰清的美人,你竟還在那嫌棄……」

  那碧眸人那知道我正在偷偷誹謗他,不再理我,翻身上馬帶著那隊騎兵沖進雨幕裡。

  我大翻白眼,暗想也好撈件防雨又保暖的披風,正後悔離家出走時沒帶個雨傘蓑衣什麼的防雨工具哪,現在心想事成不挺好的麼?雖然代價有點,呃……

  七色631年9月5日,黃昏。

  來到綠國已經有10多天了,我的感想就是真不愧為「綠國」到處都是綠油油的山林樹木。跟進了地球熱帶雨林似的,但這裡氣溫卻實在是與熱帶氣候靠不上邊,雖沒有銀國的冬季那麼寒冷但也不是好過的。夜裡怕也有零下10多度,若不是恰巧得了件綠裘御寒,還真不好說會不會被凍死,因為我已經在這座不知名的山林裡迷路三天了。

  我郁悶的拽下片樹葉放到嘴裡用力咬,綠國怪不得被稱為四季常青的長青國。這裡的樹木不知都是什麼品種,在這寒冷冬季仍是生機勃勃蒼翠繁茂。我除了認識貌似地球的松樹外,其他一概都是它們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它們。不過我倒是很感謝這些樹葉肥大的不知名樹木,這樹葉含水量極大,在這裡迷路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怕斷水,隨便嚼幾片葉子便渴不死人。但嚇人的是這山林中極多怪獸猛禽,稍不注意便會與它們來個狹路相逢,好在我還會幾下子更好在到此時為止還沒真碰上什麼怪獸猛禽。

  我歎氣再歎氣,認命的策馬徐行。這三天來我是瘦了可這馬兒卻胖了,綠油油的樹葉隨便吃它當然胖了。我卻是風餐露宿,饑一頓飽一頓的打獵為食,而且我又有挑食的大小姐毛病,不好吃的不喜歡吃的統統不吃,這樣熬了三天我不瘦才是怪事。

  我朝著落日的方向走,暗嘲自己都快成誇父追日了,在這沒有路標指示燈的時代只好日觀陽夜觀星跟著感覺走了。指南針這時空應該有了吧,但我沒用過還真不敢肯定到底有沒有,不過要是出去了買不到,我決定自己做一個,說不定「琥珀」這名字還能借此在這時空流芳百世成為什麼「四大發明」之指南針的創造者哪。

  正胡思亂想間,忽隱隱的聽見嘶叫呼喝聲。我大喜,終於遇到人了,趕快策馬加鞭向呼喝處奔去。

  我入眼心驚,只見一大群足有百十來個粗壯凶惡的大漢正呼喝叫嚷著在圍追一紅衣人。那紅衣人似乎已經受傷奔跑間不斷有血滴落飛濺,但身手仍是極為敏捷矯健,他邊跑邊回身迎戰,掌拍腳踢劍挑袖拂,轉眼間便有幾人被他打倒。那群大漢更怒,瘋狂的嚎叫著向那紅衣人撲擊,那紅衣人卻悍然不懼,,手握一把窄而長瑩白中隱隱的有紅光閃現的怪劍,劍勢飛靈巧幻所向披靡。

  我勒住坐騎隱身樹後觀看,猶豫著要不要仗義伸手幫幫那紅衣人。若按地球的小說電視劇情節推算那群大漢應該是壞人,那紅衣人是被迫害追殺的俠士。可事實是否真是如此,我心裡卻實在沒底,看那紅衣人凶悍的很碰者傷擋者亡,若他是大盜采花賊什麼的在被正義者群起而攻之,那我救他豈不是要變成「東郭先生」?

  我正腦筋飛轉、精打細算時忽瞧見那紅衣人寬大衣袖幻起千百層袖影把兩名大漢拂飛出去,他亦從那個缺口箭矢般竄出。衣發飛揚間露出一雙深深紅眸,那紅色雙眸晶瑩剔透溢彩流光。我一愣挑眉,心道不會那麼巧在這裡碰到他吧?目光下移,尖巧的頜修長的頸鍾天地靈秀般的面目五官,不是疊紅還有那個?

  我「哈」的一聲用力夾馬腹,飛馳而出沖向疊紅。

  「快上馬!」我叫道。仗著精湛騎術,沖至疊紅身前兩米處硬生生勒住坐騎,手握馬韁用力回拽掉轉馬首,那馬嘶鳴人立而起,前蹄凌空亂踢聲勢驚人。事出突然,倉促間追近的幾名大漢自然反應的止步退避。疊紅就趁這片刻空擋,右手劍一挑把阻在他面前的一大漢挑飛,左手拍在另一大漢的頭上,那大漢應掌後倒,疊紅借勢竄起,躍上我身後的馬背。

  「抓緊我!」我嬌喝一聲坐騎電掣沖出,那群大漢呼叫著追來,但兩條腿跑得再快也不及四條腿的奔馬,沒多久就越落越遠,再幾轉已把他們遠遠拋到後面。

  「你怎會在這裡?」我見已遠遠甩開那群大漢便放緩馬速問道。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是吧,我四海為家在那裡都不奇怪呀。」疊紅一笑道,眉宇間三分慵散幾許隨性。夕陽的最後一抹金光投射到他的面上,映得他若玉樹瓊枝秀絕人寰。

  我正好回頭,見到疊紅的笑容不由霎時呆住,眼睛呈心形霍霍的跳,真是秀色驚人啊。

  我驚歎的看著疊紅秀美絕倫的臉,不由脫口道:「你真的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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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8 04:50 PM

第五節 故人

    天已暮,人回顧。

  夕陽的最後一抹金光投射到疊紅的面上,映得他若芝蘭玉樹秀絕人寰。

  我驚歎的看著疊紅秀美絕倫的臉,脫口問道:「你真的是男人?」

  疊紅抬頭挑釁道:「要不要我給你驗明正身?」

  我大眼睛笑得彎如新月,頻頻點頭道:「好呀、好呀……」

  疊紅似笑非笑的在我額頭上曲指一彈道:「想得美。」腰身一折姿勢美妙輕靈之極的躍下馬來,修長的身軀慵散的斜靠到身後的樹干上笑道:「我若是女子是否太高些?」

  我跟著躍下馬來,走近疊紅站直身軀比了比,點頭嘀咕道:「嗯,我差不多170cm,你比我還高半頭多,最少應該有180cm,做女孩子是偏高些。不過很多女模特都有180cm以上啊,這不能說明你就是男人,還是驗明正身最好……」

  疊紅奇怪的看著我嘟嘟喃喃的說了一堆的話,大概是沒幾句能聽得懂,挑眉疑惑的問道:「你說什麼?什麼70、80?什麼模特?我怎麼聽不懂。」

  我翻白眼,心想你聽得懂才是怪事。眼角余光所至忽見有血順著疊紅的褲腳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浸紅了他腳下的土地。

  我輕呼道:「你受傷了,還在流血哪,快給我看看。」俯下身來便想掀開疊紅的長袍查看傷勢。

  疊紅轉身一旋,靈巧之極的避開我伸來的手。瓷白秀美的俊面倏地一紅道:「小傷罷了,不用在意,別費心了。」正滴落的血卻隨著這一轉飛濺開來,形成道圓弧狀血虹,似在揭露疊紅的「小傷」謊話。

  我的180IQ可不是吹牛得來的,眼珠一轉心下便恍然,這疊紅不是傷到什麼見不得人的私處了吧?否則沒道理說謊又臉紅啊。

  我掏出隨身攜帶的上等刀傷藥遞給疊紅,皮皮的笑道:「小傷就不像,是不傷到了不能給人看的地方了,如果是那就更要趕快包扎了,否則留下什麼後遺症以至於以後不能怎樣怎樣……嘿嘿,那可悔之晚矣。」

  我看到疊紅如期的毀掉他那一貫慵散迷人的微笑,秀美絕倫的臉漲得通紅,不由奸計得逞的大笑起來。牽過馬兒向林深處走去,向後揮手道:「你自己包扎傷口,我去獵點食物回來,等會讓你嘗嘗我的燒烤手藝。」

  我「逃離銀國」時有帶著套弓箭,雖然遠比不上我曾擁有的「七竅玲瓏閣」產品精銀纏絲弓箭,更是做火箭也追不上我魂魄所化的魂弓魄箭。那只是普通的強弓硬箭但用來打獵是足夠的了。我箭無虛發,一會便獵殺了兩只野兔一只山雞得意洋洋的滿載而歸。

  我以為我回來時疊紅一定已經包扎好傷口,精神煥發氣色大好的等我回來開飯哪。觸目所及卻見疊紅仍然斜靠在樹干上,面色越發的蒼白暗淡,腳下積了一大灘鮮血,仍有血滴在順著褲管緩慢的滑落。

  我不由著惱,急奔過來脫口責怪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呀?為什麼不包扎止血,血很多麼,去「紅十字會」捐獻哪,在這白白浪費逞英雄干嘛。」

  疊紅雖仍有聽不懂的詞,但已經慢慢習慣,知道問也白問,我不會解釋的。便撿著聽懂的話回答道:「不是我要逞英雄,是我背後沒長眼睛。」

  我「哦」的一聲,瞪圓眼睛道:「原來是傷在背後哦,那你不讓我看做什麼?還臉紅害得我以為是什麼不能看的地方哪。快把身體轉過來,我給你處理下傷口。」

  疊紅卻不但沒有把身體轉過來,反而緊緊的靠在樹上,推辭道:「真的不用麻煩你,血已經越流越少了,再過一會傷口就會自己凝結的……」

  我抬頭望進疊紅的深深紅眸中,那紅眸璀璨深邃靈秀迫人。我心下第N次贊歎,花癡大發間卻沒忽略那紅眸中飛快閃過的尷尬之色。

  我心思電轉,脫口問道:「那個……那個傷口難道在你屁股上?」

  疊紅的紅眸倏地一凝,瓷白的俊面慢慢泛起淡淡的紅暈,人雖顯得更加俊美炫目但神色卻有點咬牙切齒的羞惱尷尬。

  我看疊紅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噓出口氣放下心來。一是沒傷在要害,應沒有大礙;二是傷在屁股上,對我這種來自21世紀地球的女人來說也不是什麼看不得的地方。

  我拿過還握在疊紅手中的刀傷藥,下頜輕抬道:「喏,轉過身去吧,我給你上藥包扎下。」

  疊紅一呆,詫異的看向我。定是疑惑我既然已經知道他是傷在屁股上,怎還要給他包扎傷口,難道我不知道男女有別於禮不合麼?

  我知道疊紅在想什麼,眸光轉向他仍在滴血的褲管,歎氣道:「你不是真的要這樣任血流盡吧?七色游俠之首名頭聽著倒是豪氣,人怎麼這樣迂腐刻板。」

  疊紅秀眉輕揚唇掛一絲挑釁的笑意,道:「不是我不好意思,我是怕你不好意思。」

  我不著痕跡的擋回去,瞇眼笑道:「我百無禁忌的,好意思的很哪。」

  疊紅唇邊笑意更深,深深紅眸中卻是歷芒一閃,那裡面有戒備警惕。

  我雖看出疊紅的戒心卻不介意,我知道這種太過出色的男孩子都是被女人糾纏怕了,我對他是半點意思也無,所以完全忽視他眼中的機鋒。

  我拽住疊紅的手臂用力把他拉的半轉過身來,玩笑道:「放心啦,我不會因此而纏上你的。別說是我看你,就是你看我的那個什麼……我也不會要你負責的,我還怕嫁不出去麼,不知有多少人排隊等著我點頭哪。」說到後來,心下又是得意又是酸楚,這話可是真假摻雜想起來都是眼淚了。

  疊紅苦笑,順勢轉身,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若再推拒就真的太小家子氣了。

  我麻利的掀開疊紅的深紅色外袍,觸目所及不由脫口輕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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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8 04:50 PM

第六節 美男

    我麻利的掀開疊紅已被劃破的外袍,觸目所及不由脫口輕呼。就見疊紅由左股至右大腿中部被劈開道長達一尺左右的血槽,皮肉翻卷模糊,褲子都被血浸透粘在傷口周圍。我看著都心痛頭痛屁股痛渾身痛,真不知道這外表秀麗纖長的少年怎樣撐著騎馬奔馳了這麼遠。

  我暗暗感歎,這時代的男人才真是爺們哦,水越·流銀、桑海·狼、饌玉·貔貅還有眼前這疊紅公子個個都是不用打麻藥就可以刮骨療傷的主。對比起來,地球上的男人都已經在舒適的生存環境下退化了,手指劃破個口子也要去醫院打針破傷風。但有一個男人是例外的,我眼前忽然浮現出一雙冷涔涔的鳳目,那是我前世的未婚夫蔣澤的眼睛。我曾親眼目睹他捏碎玻璃杯,嚇跑欲來親近我的男人後,繼續喝酒談笑任掌中的血奔流,也就是那天我的心失守,與他結下孽緣導致我魂飛異地。

  我猛甩頭把那雙鳳目甩開,心下暗嘲都這麼久了還不能忘記麼?自己真是沒用。

  我集中心神,把刀傷藥先厚厚的撒在傷口上止住血,再輕輕的揭開粘在傷口附近碎布。用我捨不得喝,僅留的一點清水擦干淨他屁股大腿上的血污。

  疊紅一直側靠著樹沉默不語,任我忙碌擺布。他雖不再推拒但秀美絕倫的俊臉繃得緊緊的,瓷白中還透著絲可疑的緋紅。我無意間瞄到不由抿嘴偷笑,無論是多倜儻不群、超凡脫俗的男人,被陌生少女擦抹屁股大概都不會有什麼愉悅的心情。而且這少年雖秀美纖巧若女子,但眉宇間卻隱隱有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華之氣,讓人無法對他生出褻瀆輕視之心。再看他言談舉止行事作風,若非出自高門大閥自小熏陶,便是久在上位積習而成,否則絕難有那種發自骨子裡的自信練達灑脫不羈。

  我一邊給疊紅擦拭血污一邊眼睛呈心形看著他修長的腿和堅實圓潤的臀,好完美的線條好舒服的觸感啊……

  疊紅在我對他臀上某塊皮肉「聚精會神」的狂擦了近一刻鍾後終於忍不住顰眉回首望向我,卻對上我呈心形的一雙大眼。

  我在對上疊紅無奈的紅眸時才從YY中清醒過來,不由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小孩子惡作劇被大人識破後的無所謂。我對疊紅只是純粹的欣賞贊美,沒有一絲一毫男女之情,所以我坦然的很。

  疊紅看著我的可愛鬼臉,秀氣的雙眉陡揚,深深紅眸中閃過一絲嗔怒和幾許無奈。冷哼一聲把頭轉回,有些咬牙切齒問道:「好了沒?不用再擦了,隨便上點藥就行了。」

  「哦,差不多了。」我慌忙站起身來從馬鞍上的皮囊中拿出件貼身穿的白綾小衣撕開,給他小心的纏好傷口。疊紅張了張口似想阻止,但終究沒有說出什麼,輕歎一聲轉過頭去,深深紅眸中卻有異彩閃過。

  我這種地球女強人那裡知道這時空女孩子貼身衣物是不能隨便給男子使用的,我只知道外衣布料太厚我撕不開。這白綾小衣的質地輕薄軟透很適合做繃帶使用,還滿腦子想自己要多做幾件帶著以備不時之需哪。因為自從穿越過來這七色星球後我似乎就「血光之災」不斷,經常給別人包扎傷口或自己受傷。由最開始見血就眩暈到現在手法純熟面不改色,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疊紅不是我心愛之人才會這麼鎮定從容,換了是我心上人也許還是會手顫腿抖滿身冒冷汗吧,俗話不是說「關心則亂」麼?

  我怕疊紅傷口迸裂,喝止住想幫忙的疊紅。認命的象個「家養小精靈般」的忙碌了起來。燒起了一堆火,烤熟了那兩只野兔,並還采了一些我這幾天常用來調味的椒子,混著兔肉,烤來非常可口。

  篝火旁,我看著疊紅大口大口的吞下兔肉,就知道疊紅很滿意我的手藝,面上不由露出微笑來。我前生的廚藝其實很差完全沒有「實戰」經驗,億萬財團的繼承人哦那有時間有機會親自做飯。但勝在於「吃得多見得廣」又聰明強記,今生雖也沒怎樣正經下過廚房但象這種簡單的燒烤卻也難不倒我。

  我的胃口向來不大,吃了個兔腿便覺腹脹,便把剩下的大半只兔子遞給已吃完一只,但仍意猶未盡的疊紅。

  疊紅微微搖首道:「我飽了,你吃吧。」

  我笑道:「我才是真的飽了,你吃吧。男人的胃口不是都很大麼?」

  疊紅紅眸微瞇,斜了眼我道:「你還知道我是男人哦?」

  疊紅為避免碰到傷處是側靠著樹干坐著的,姿勢本就慵懶,這一瞇眼斜視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動人風情,我瞬間窒息心怦怦的亂跳起來。

  我吞了口口水,迷茫間對上了疊紅似笑非笑的深深紅眸,那紅眸明滅閃爍在火光的映射下,璀璨絢麗若天邊的星子美得如夢似幻。

  「啊,那個你怎會被人追殺?」我胡亂找了個話題問道,因為不說些話打破疊紅那致命的吸引,我怕自己真的會流出口水。

  疊紅舒了舒腰,懶懶的道:「近年來有很多人向「七色游俠盟」投訴,說綠國虎尾山的悍匪劫財劫色濫殺無辜。雖先後有幾個游俠來清山但都有來無回,被虎尾山的三個山寨主虎尾三霸天聯合擊殺。」

  我脫口道:「嚇,這麼厲害?」

  疊紅點頭道:「虎尾三霸天是孿生三兄弟,心意相通又有一套高人傳授的合擊之術,打起架來似一人長著三頭六臂般極是難斗。」

  我了然道:「你也是給他們傷到的麼?」

  疊紅倏地一笑,笑容中有股說不出的冷冽蕭殺道:「我是給他們傷到的,但他們已付出了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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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8 04:52 PM

第七節 露宿

    山野荒林,夜涼如水,只那一堆篝火給人些溫暖。

  疊紅倏地一笑,笑容中有股說不出的冷冽蕭殺道:「我是給他們傷到的,但他們已付出了代價。」

  我看到那笑容便知道那什麼三霸天怕是凶多吉少了,但仍不由問道:「他們付出了什麼代價?」

  疊紅又恢復了那慵散之態,道:「結伴去地府還賬了,不知有多少冤魂在等著他們哪。」

  我結舌道:「都被你殺了?」雖然暗暗腹誹他又不是上帝有什麼權力判人死刑,但那敢真說出口來。

  疊紅點首道:「這種敗類當然要除惡務盡,再說若饒他們不死虎尾山一帶終是難得太平。」

  我雖仍不習慣這種血腥暴力的除惡手法,但入鄉隨俗穿越過來一年多了,已經慢慢適應這時空法律薄弱武力解決一切的體制,很象武俠片中的古代中國。

  我想了想問道:「追殺你的那群人是他們的手下麼?」

  疊紅點頭道:「那三兄弟的確有些本事,我雖搏殺了他們但也筋疲力盡元氣大傷,無力再全殲剩下的匪眾,而且我也不想多造殺孽,便只是燒了山寨遣散他們。沒想到那三兄弟的親隨匪兵表面上順從散去,實際卻埋伏在下山的險要之處,等我下山經過便發動機關群起而攻之。」

  我雖明知疊紅無事,仍不由緊張的握緊拳。

  「好在我已習慣了這種突發變故,反應較快沒有受到什麼損傷,邊打邊跑出了虎尾山區。後來便遇到你了,當時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就不用我再講了吧。」

  我長出了口氣,不由歎道:「我真是不知道該誇獎你還是罵你,膽子大的離譜,竟然一個人去單挑山寨。若是真有個意外,怕我們今生就再見不到面了。見不見我倒還無所謂,若再見不到你的家人哪?別告訴我你們這些游俠真的都如小說中寫的那樣,是無父無母無家可歸的浪子。」

  疊紅輕笑道:「有些游俠真是那樣的孤兒,但我不是。」眉宇間浮起幾分落寞續道:「我有父有家,可是……」語聲一頓不再說下去,明亮的紅眸亦是一暗。

  我多麼精滑,那會看不出他有難言之隱。心中雖疑惑他只說有父有家卻不說有母,看來他的母親十有八九是過世了或有什麼問題,但不想交淺言深戳人隱痛。便打個哈欠道:「好困呀,夜深了我們睡覺吧。」忽想起個大問題,不由瞪圓眼睛問道:「疊紅,你知道出去的路麼?」

  疊紅一愣道:「知道啊。」

  我立時眉開眼笑歡呼道:「太好了,我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

  疊紅詫異道:「你不是迷路了吧?」

  我眉眼皺在一起,老實的點頭道:「是呀,都在這裡轉悠三天了,若不是遇見你還不知道要繼續轉多久才能轉出去哪。」

  疊紅看著我那皺成一團的小臉,實在沒忍住失笑道:「你真的在這裡困了三天?從這裡到官道不過小半天的路程啊……」深深紅眸忽對上我那在暗夜中,象貓眼般晶瑩灼亮的大眼睛,那眼神理直氣壯、磊落坦蕩好似我迷路是理所應當之事,讓疊紅再笑不下去。

  我撇撇嘴不再理疊紅,站起身來把厚厚的落葉堆積起來在篝火旁邊鋪成張落葉床。心中腹誹疊紅大驚小怪,竟然笑話我迷路。我迷路很正常呀,沒有路標沒有地圖沒有指南針不迷路才是怪事好不好。

  我撲倒在落葉床上打了個滾。苦中作樂的想「嗯!不錯,松軟干爽又隔涼,是張好床。」把綠裘披風解下來做被子蓋,頭臉四肢都縮進披風中,那披風仍是有很大的盈余。合上眼睛想就這樣睡去,但終忍不住掀開個小縫,向疊紅方向望去見他斜斜的靠坐在樹下,神態平和慵散,雙眸半開半合唇邊含著抹淡淡的笑意。我雖明知那是因為他屁股受傷,不得不用這個姿勢坐著,但仍覺得他坐得很舒服很愜意,似乎就這樣坐一夜也是件賞心美事是種享受。

  但已經露宿三夜的我,卻知道在這寒冷的冬夜,枯坐終宵是件多麼痛苦多麼難熬多麼令人抓狂的一件事。那一堆篝火根本就是看著溫暖實際用處不大,中國紅軍過雪山草地時曾有句形容篝火的詩,說得最恰如其分「火烤胸前暖,風吹背後寒」。何況疊紅那背後的衣衫褲子統統是破裂的,被寒風這樣吹一宿恐怕明天連傷口都會凍裂。

  我歎氣,我就是因為心軟惹了不少麻煩,但我怎麼吃虧就是狠不下心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呀。

  我前世是在祖父母的身邊長大的,自小便被寬厚正直的祖父教育:「助人為快樂之本,給人留一分情面便是給自己留一線生機。」高貴善良的祖母則告誡我,「與人玫瑰手有余香。做人最重要的是要善良,女人要有一顆美好善良的心才能蘊於裡形於外,真正美麗動人起來。」所以我雖是「奸商」但一向不會趕盡殺絕,總會給對手留有余地。事實也證明祖父母的話是對的,我給人活路,人予我方便,我的朋友越來越多門路自然越來越廣,生意不好才是怪事。

  我又堅持了一會終於還是向自己的「習慣」投降,伸出頭對疊紅道:「過來睡吧,在那裡坐一夜會凍死你的。」

  疊紅微笑搖首道:「我經常露宿已經習慣了,不會有事的,你先睡吧。」

  我翻白眼,這家伙不知道是迂腐還是自戀,總怕被我占便宜似的不肯接受我的好意。真想不再管他,可他若坐一夜我恐怕也會擔心的徹夜難眠。

  我猛的坐起,煩躁的道:「你沒事你後面那傷會有事的,衣褲破成那樣怎麼御寒哪。疊紅公子疊紅大俠算我求你別逞強了,過來吧。我保證不會變色狼撲擊你的,再說了我有多大本事你還不知道麼,若我真有什麼不軌舉動你打飛我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疊紅的唇角越挑越高,深深紅眸中都是飛濺的笑意。我那裡知道我的話在他聽來多麼好笑,因為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武功身手,若不是他心甘情願,實在是沒有那個女子能占到他的便宜。

  我看著他那秀美的笑容絢麗的紅眸,再氣不起來真是秀色可餐啊。心中模糊的想「他不過來也好,與這樣的美少年同「床」共「被」我真不太放心自己會否獸性大發……」可是看他穩穩的坐在那裡,毫無移就之意又不由抓狂。

  我心思電轉,我那是輕易認輸之人,前生我可是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商場女霸王,信奉「沒有什麼事是做不成的,只看你怎樣去做。」。

  我一邊慢吞吞的往起爬一邊以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嬌嗲聲音道:「哎呀,怎麼辦哪,小女我的心腸就是軟呀,見不得別人吃苦受寒,疊紅公子既然不肯來就小女,那就讓小女陪著公子坐一宿吧。」

  我吭吭唧唧的以龜速往起爬,本以為不用我大小姐真爬起來疊紅便會乖乖就范來「床」上睡,誰知道那聰明秀美的少年只是看著我笑,一雙比紅寶石還要璀璨美麗的眸子似能看透我想法般的淡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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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8 04:53 PM

第八節 同床

    夜黑風寒,哈氣成霜。

    我吭吭唧唧的以龜速往起爬,本以為不用我大小姐真爬起來疊紅便會乖乖就范來「床」上睡,誰知道那聰明秀美的少年只是看著我笑,一雙比紅寶石還要璀璨美麗的眸子似能看透我想法般的淡定自若。

  我有種被人看透的惱羞成怒,「忽」的爬起來,琥珀般通透的雙眸射出倔強之色,抱著我的寶貝綠裘便向疊紅走來。

  疊紅卻懶洋洋的站起身來,唇微挑紅眸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道:「的確是越來越冷了,我有些凍屁股,還是聽你的話上床睡吧。」

  在我錯愕間走過我身邊,在落葉床上側躺下來,合上雙眸竟似已安然入睡。

  我氣得張口結舌咬牙切齒,明白被他耍了,卻不知要怎樣還回去。看著他挺秀的鼻梁、濃密的睫毛、纖巧的下頜、噙著絲慵散笑意的唇角竟火不起來,因為那實在是太過賞心悅目足可令人怒火平息嗔目贊歎。

  我瞪再瞪,終是不忍打破那「美景」,恨恨的走過去,粗魯的用綠裘把疊紅嚴嚴實實的蓋起來。然後我也鑽進綠裘裡縮成小小的一團,把心愛的寵物小狐豬「球球」從腰間的皮囊中放出來,放到我兩人中間。小狐豬不懼生的嗅了嗅疊紅,似乎對他的氣味很滿意,卷縮成拳頭大小的一個小毛球拱進疊紅的肩頸間繼續睡它的大頭覺。冬天的時候它比較貪睡,我覺得有些象地球動物的冬眠。

  我看著偎在一起的疊紅和球球,唇輕抿安心的合上雙眸。

  冬夜、荒林、露宿。

  本應是寒冷而孤寂的夜,可我卻一點也沒那種感受,因為我身上蓋著件極品綠獯皮裘,懷中還抱著個軟硬適中溫暖舒服的大「抱枕」,睡得很是滿意舒服。

  迷迷糊糊中,我嗅到一股清淡舒服的暖香,不由自主的用力深吸幾口把頭埋進那香氣中,滿足的露出個傻傻的笑容繼續昏睡。被我頭壓到的球球不滿的搖晃著爬了起來,把肥胖的小身子硬生生的擠進我與疊紅之間,可笑之極的肚皮朝上,仰躺在因我蜷著腿而在腰腹間空出塊巴掌大小的空隙裡。

  「球球別鬧……」我睡得正香,著惱的拍開騷擾,把頭向溫厚香暖的懷抱中埋得更深些。咦,溫暖的懷抱?怎會有溫暖的懷抱?我霍的睜眼。

  「噓,別動,我們被包圍了。」我耳邊傳來輕柔的低語,鼻間亦聞到縷柔和清淡暖香。始覺自己的身子卷伏在一具纖長溫暖勻稱瘦削的胸膛上,我嚇得終於完全清醒過來。

  「疊……疊紅?」我「醒魂」吶吶的低聲道,聲音有絲尷尬的顫。臨睡前還保證不會撲過去,結果在人家懷抱中醒來,四肢還可恥的纏掛在人家身上,真是太……太丟人了。

  「嗯,有我在不用怕。」疊紅顯然誤會了我的顫音。

  「哦?」我臉呈QQ表情中「滴汗的黃豆」。

  「是虎尾山的余匪,大概是追蹤血跡尋來的。哼,真是不知死活……」語聲仍是輕柔慵懶舒服好聽,但聲音入耳我卻覺遍體生寒。

  「窸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瞇眼偷向外看,見黑漆漆的一群人慢慢的圍攏過來,暗夜中那群人手中的兵器仍閃著刺目的寒芒。

  那群人似早已達成默契,圍近後刀劍並舉向隆起的綠裘劈下。

  一聲鳳鳴般的清噓聲乍起,疊紅抓住綠裘一卷一揚,千萬片落葉沖天而起砸向來襲眾人。眾人驚叫後退,一時間漫空的落葉遮擋住眾人的視線。紅光突地大盛,一道白中透紅的奇異劍芒橫空掠起,如驚鴻游龍般的倏忽東西、卓而南北,幾瞬即沒。

  慘叫聲中圍在最前面的那圈人紛紛倒地。致命傷都一樣,頸間一點嫣紅,血流不多但生機已完全斷絕。

  枯葉落盡,露出傲然挺立的疊紅,他一手縮在寬大的袍袖中,一手輕攬著我的纖腰。唇邊噙著抹慵散的笑意,深深紅眸中卻有寒光流轉。

  有人驚呼後退、有人駭得腿軟筋麻軟倒當地、亦有人嚎叫著沖上來。

  疊紅屹立不動,袖中的名劍「紅初透」若靈蛇般的倏隱倏現。轉瞬間沖在最前面的三個人都無一例外的飛跌出去,濺起三縷血珠。人落地後已經血止氣絕,又是頸間一點嫣紅。

  我看得心驚膽寒,不覺側首偷看疊紅。曉風乍起,他深紅色的長發隨風輕舞,眉若青山眼橫秋水真是好秀美的人!可也是——好恐怖的人!!

  我悄悄的拉開些與他的距離,還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吧,這家伙太可怕的說……

  隨後沖來的那群悍匪也被疊紅的氣勢所奪,神色驚慌的面面相覷躊躇不前。

  疊紅倏地一笑道:「磨蹭什麼哪,動作快點好麼?」

  那些悍匪嚇得反而連連後退。

  疊紅唇微挑,袍袖輕揚間漫步向前,人秀美動作輕緩隨意,一股蕭殺之氣卻迫人眉睫。我只覺寒毛直立,慌忙拉住他的衣袖懇求道:「那個,那個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別再殺人了好不?讓他們走吧。」

  疊紅紅眸微瞇側首看我,緩緩止步。見那群悍匪仗著人多勢眾仍在猶豫不決,蹙眉冷笑道:「還不滾,昨日我大戰之後、氣力衰竭之時你們都殺我不死,今天我體力恢復,你們難道還能得手不成?」

  這句話徹底摧毀了那群悍匪僅剩的一點希望,呼啦一聲作鳥獸散,轉瞬間就跑了個精光。

  我長出口氣,不覺松手後退,腳下卻不知踩到了什麼東西絆的一個踉蹌。我不經意的垂頭一望,嚇得「啊」的一聲驚叫出來,兔子般的竄回疊紅懷裡。原來我正踩在一具死屍的臉上,那張臉青白猙獰觸目驚心。

  疊紅那纖長瘦削的身體看起來似弱不禁風,但實際上卻肌骨勻稱強健有力。手臂輕揚緩帶,便把火車頭般猛沖過來的我穩穩的環入懷中。

  「咦,你不是百無禁忌麼,怎會怕死人?」疊紅紅眸微瞇,懶懶笑道。

  我本還想嘴硬胡吹幾句,但顫巍巍的抬起頭來見前後左右都是死屍,不覺把吹牛的話忘了個精光。面上的血色一褪再褪,張口說出心裡話,「我……我們快離開這裡吧。」

  疊紅撲的笑了出來,看看我比死人好不了多少的面色眸光一軟,點首道:「好,天也快亮了,我們也該走了。」

  我迅速的抓起縮成一團的球球,塞進腰間的皮囊中,又撿起我的寶貝綠裘,急急爬上馬去。

  疊紅已適應了我的「男女無別」見我回身看他,便折腰一縱姿勢優美之極的跨坐到我身後馬背上。雙臂前伸一手接過我手中的馬韁繩,一手輕攬住我的纖腰,輕喝聲中馬嘶鳴奔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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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8 04:55 PM

第九節 分道

     曉風殘月,可惜沒有楊柳岸。

  但蒼松如虯,寒柏林立,亦是美景無邊。

  一騎馬踏破霧靄晨風,驚飛宿鳥寒鴉,奔馳在山林裡松柏間。

  「你怎麼會來綠國,是探親還是訪友?」疾馳間疊紅問道。

  我心中泛起苦澀,搖首道:「既不是探親也非訪友。」

  「哦,那你是……」疊紅一愣,玩笑道:「該不會是離家出走吧?」

  我苦笑道:「離家出走?哈,你抬舉我了,要有家才能離家出走哦,我連家都沒有怎麼出走。」

  疊紅詫異道:「哦,你不是水越親王的……」。

  我截斷他的話語,黯然的道:「我和他再沒有任何關系,前事不提也罷。」慘然的一笑,神色迷茫的喃喃道:「其實我們以前也沒有什麼關系……情緣薄如紙,世事涼如紗。」

  疊紅秀眉輕皺,似乎明白了我必是經歷了什麼變故,才只身來到綠國的。看我慘然神色不忍再問下去,便轉變話題道:「那你現在有何打算哪?」

  我搖頭苦笑道:「沒什麼打算,想四處走走,走到那算到那吧。」

  疊紅一愣道:「有機會四處走走,增加些閱歷倒是好事,但你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孤身亂走,而且又不認識路太危險了。」

  我吸氣笑道:「我不認路可有人認路呀,這次不就遇見了認路的你麼。下次說不定能遇見比你更帥的美男子給我指路哪,想想就很期待哦。」

  疊紅不由失笑道:「你以為我這種人很容易遇見麼?多少人尋了幾年也見不到我一面哪。不過我們倒似乎真的很有緣,一年裡竟然能偶遇三次,巧合得我都覺得奇怪。」

  我點頭笑道:「就是呀,由此看來我的運氣真的很好吧。再能遇見什麼帥哥美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哦,你就不用為我擔心啦,說不定過幾天我們在那裡就又碰見了哪。」

  疊紅看著我琥珀般通透美麗的雙眸,甜甜的率真笑顏反而更不放心起來。沉吟道:「反正你也是沒有目的的亂走,不如先跟我回紅國吧。等我辦完紅國的事便可以陪著你四處走走,左右我也是要繼續在七色各國游歷的,我們一起也互相有個照應。」

  我感激的看向他,真是個溫柔敦厚的男人哦。不但想幫助我,還為我留情面說互相照應,其實他那麼強我能照應他什麼?被他照應才是正經。他的建議真的是非常誘人,有他在身邊我的旅途相信會安全舒服許多,可是我心中牽掛著桑海·狼會否去破尖山莊找無尖·暗夜拼命。想了想,有點遺憾的搖頭婉拒道:「多謝你的好意,但我在綠國還有點事,想去一個地方看看,所以不能同你去紅國。」

  疊紅微愣,似乎沒想到我會拒絕,深深紅眸寶光流轉異彩紛呈,一笑點首道:「也好,那就有緣再見吧。」

  我卻不知道我拒絕掉了什麼,不用說那些美麗的俠女了,就是游俠少年有多少人想跟著,這位「七色游俠之首」闖蕩江湖、游歷天下而不可得哪,在七色國度裡有游俠疊紅在身邊,就表示天下之大,沒有什麼不可以去的地方哦……

  七色631年9月21日,入夜時分。

  經過了10多天的奔波,我終於來到了綠國的武術之鄉破尖山脈。還有2天的路程就可以抵達傳說中的七色國武術發源地——破尖山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見已被神話了的七色第一武者無尖·暗夜,更不知道桑海·狼有沒有到這裡來。我心中其實一點把握也沒有,純粹就是在碰運氣。

  看著越來越黑的天色,我想快快找個村莊好歇夜。順著山路幾轉,前方出現一座小小的村落。我心頭一喜,有房子就好,即使村莊太小沒有客棧也無妨。綠國雖民風悍勇人人習武,但多性格直爽豪邁之人,很容易借宿求助。我由於不識路,經常錯過客棧,已習慣了象中國古代的電影小說中那樣隨便找戶人家借宿,一路走來有驚無險也算方便。

  夜色中的村莊異常寧靜,我走進村來雖覺得有點太過安靜但也沒有很在意,這時空沒有電燈電視人們大多早睡早起,也許都睡下了吧。

  我找了家較大的院落下馬敲門,想借宿一晚,但敲了半天也沒人應聲,我不由覺得奇怪,換了一家再敲還是沒人回答。我心生詫異,順手一推那大門竟應手而開。

  「您好,請問有人在麼?」我揚聲喊道。院中很干淨,顯然是有人經常打掃,但卻仍無人回話。

  我好奇心起,仗著藝高人膽大有異能「魂弓魄箭」防身便邊喊邊走了進去。

  院子不大,我幾步便走到了屋門前,敲門仍無回應,我抬手便要推門,跟著我走進來的那匹馬卻忽的嘶鳴起來。

  我一驚回頭手卻已經把門推了開來,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

  「啊」我驚呼後退,只見屋中地面上交疊著四五具屍體,男女老幼都有顯然是一家幾口人一起被殺。看衣服打扮應只是普通村民,不知是什麼人下此毒手。

  我心下惻然,退了出去。轉到下家敲門,原想告知其鄰居連夜報官好捉拿凶手,可任我怎麼敲也無人應聲。我心中升起不詳預感,推門又是應手而開,走進屋去情景與上家一般無二。壯著膽子一家家的看了下去,連續七家都是如此。

  我停了下來不再看第八家,因為我知道看也是白看,大概這村莊中再無活人了。

  我雖是女子,但生於貴族豪富之家自小便見慣場面久經磨練,前世今生商場戰場歷遍,死人也是常見。但這麼多死人,這樣人間地獄般的場景也還是頭一次看見,心中雖然也很害怕,但更多的卻是氣憤。是什麼人竟然這樣喪心病狂、滅絕人性的屠村?若被我知道定要為這些無辜百姓討還個公道。

  「呀……」忽的一聲慘叫劃破夜空,遠遠傳來。我聞聲一驚,心想「原來凶徒還沒走還在行凶,正好抓住送交官府為這裡的百姓報仇。」

  我翻身上馬向聲源處奔去,一路上就聽慘叫聲不斷間中還夾雜著兵刃交鳴聲和呼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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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8 04:57 PM

第十節 破尖

    我策馬向聲源處疾馳,越接近聲源處慘叫聲越尖銳慘烈,而且地上縱橫交臥著許多穿著村民服飾的屍體。屍橫遍地血流成河,暗夜中我真如走進了人間地獄一般。

  我心中驚駭,從左右太陽穴中抽出魂弓魄箭,張弓搭箭隨時准備出手。

  「啊」一村姑模樣的少女不知從何跑出,身後跟著撲出一個體形極是高大健碩的綠族男子。薄削及頸的碧色短發逆風飛舞,碧色雙眸詭異的隱現一點翠綠,暗夜中最搶眼的卻是他左耳上的碧翠環和手中高高揚起的碧色長刀,都泛著令人心悸的碧色寒光。

  暗夜中遠遠望去,那男子凶悍狂野的就如同是從地獄中湧出來的凶靈,令人駭怕驚恐悚然動容。

  那男子手中碧色長刀倏地裂空劈下,發出如號角戰鼓般的激越樂聲,氣勢驚天動地撼人心魂。那村姑驚呼躲避,但身形怎及刀速?眼見就要命喪刀下,臥在地上的一具「死屍」突地飛躍而起,雙手揚起兩蓬泥土激射向那綠族男子。那綠族男子一聲冷笑,刀飛旋如碧色盾牌般把那些泥土都擋在身外,泥土散盡刀式竟還未絕,迎頭把那「死屍」劈成兩片,血飛濺那「死屍」變成了真正的死屍。

  我不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從未見過這麼猖狂惡毒的人,連女人傷者都不放過。

  我控馬疾馳,風撲面長發漫天狂舞。「惡徒大膽」嬌喝聲中魄箭離弦而出,快若驚虹閃電般射向那綠族男子握刀的右手腕。我雖怒極但仍沒想到要射那男子要害要殺人,只是想要救下那村姑。近30年的地球教育,殺人是犯法的、生命是最寶貴的、殺人是要償命的……早已根深蒂固的在我腦海中成型,那是一時半會改變得了的?而且說實話我也不敢殺人……

  那綠族男子聞聲抬頭,唇斜挑冷笑揮刀斬向魄箭,但魄箭卻倏地一快,毫厘之差擦過碧色長刀。「奪」的射入那綠族男子的手腕中,血肉飛濺中化為虛無。

  「匡當」聲響,碧色長刀脫手墜地,那綠族男子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鮮血噴流的手腕,突地抬頭望向我。碧眸中翠色寒凝怒濤洶湧,我很沒用的打了個冷戰,好漂亮的眼睛呀……可也好可怕的眼神啊……

  方才還狼狽不堪驚慌奔逃的那個村姑雙眸之中忽射出惡毒之色,倏地揮掌切向那綠族男子的脖頸。

  就在此時,一個敏捷若虎豹迅猛如鷹隼的身影幾閃便撲至。長臂一伸抓住那少女的後衣領抖手扔了出去,那少女的手掌剛要切上那綠族男子的脖頸,但皮還沒碰到就被硬生生倒拽著飛摔了出去。

  這幾下變故如兔起鶻落快如閃電,我根本就沒看清楚,只見那少女被那身手矯健之極的男子抖手扔向了自己。我驚愣間本能的伸開雙臂想要接住那少女,可就覺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凌空撞來,一點反抗余地也無的被那少女砸得滾下馬去。

  我只覺得全身被摔得散了架子般的疼痛,但我性格堅毅遇強則強,這一下反而激起了我的野性。

  「你還好吧?」我拍拍摔得昏頭暈腦躺在我身旁的那少女道,咬牙用力從地上爬了起來。心中怒火燃燒熱血沸騰,切齒發狠想道「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不給你們點顏色瞧瞧,你們還真以為武功好些就可以橫行霸道濫殺無辜哪。」

  我右手輕揮又從太陽穴中抽出只魄箭,搭弓上箭箭指那身形矯健之極的男子。我唇緊抿眸光輝煌若星燦爛如陽,暗夜中似兩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那男子似有所感亦抬眸向我望來,我兩人眸光凌空交接。

  我倏地一呆,那雙眼瞳深邃得如這無邊暗夜般,漆黑中泛著抹冷幽幽的綠色磷光,即絢麗明亮若星辰又碧綠暗晦似冥火。

  我明眸輝煌燦爛如驕陽,那男子雙瞳深邃幽遠似暗夜,我兩人眸光相交的那瞬間火花四濺。

  那男子側首看向碧眸男子流血的手腕,眸光倏地一寒,忽獵豹般標前。墨綠色的龍磷軟甲流動著妖異的寒光,細腰乍背寬肩長腿比例均勻完美無可挑剔,真是「高一分則高,矮一分則矮。胖一分則胖,瘦一分則瘦。」,也不見他如何作勢但身形卻幾若鬼魅般倏忽靈幻,轉瞬間即奔近。

  我看著他魔神般的身形,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忽湧起強烈的不安。握著魂弓魄箭的手竟微微顫抖起來。

  「站住!再向前我就發箭了。」我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吸氣大喝道。

  那人卻恍若未聞,原速沖前,根本就把我的警告當作耳邊風。

  我傲性被激起,綻唇冷笑挺腰發箭心中默念「右肩胛,中」,魄箭就是我的魂魄變化而成,與我心意相通。旋轉著呼嘯而出,有若長著眼睛般的射向那人的右肩胛。

  那人右臂倏揚磕向魄箭,速度之快難以言表。就聽「叮」的一聲脆響,聲音清脆悅耳好似兩塊美玉撞擊在一起般動聽,魄箭竟被那人套著墨綠色龍鱗護臂的手臂磕飛。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魄箭屬於異能,是冥府九殿閻羅轉輪王給我煉焠的法寶,怎會被一個人類磕飛?除非他不是人或者也是超能力者。

  就在我驚愣之時,那磕飛的魄箭卻在斜墜半尺後倏地白光大盛,「奪」的射入那人的左胸。

  我目光所及,不由駭得大叫,「不要!」魄箭射入之處正是人的心髒所在,我雖打過無數架但還真沒殺過人,這次怕要破記錄了,我怎會不駭怕驚叫。

  那魄箭竟似聽見了我叫聲般的一滯,但終是為時已晚,血肉飛濺中魄箭化為虛無。那人瞬間停頓,墨綠雙瞳罩住我倏忽一轉,磷火隱現寒光流動。霎那間我遍體生寒如墜冰窟,那妖異瞳光有如實質般灼得我渾身生痛。

  那人不理胸前血洞,血奔流中大步踏前。就在我以為魄箭根本就沒傷及那人心脈時,那人卻「砰」的撲倒地上,離我已只有兩三步遠,飛濺的鮮血幾乎噴了我一身。

  「大師兄?」那碧眸男子狂吼,聲音中全是難以置信。

  「武神!」

  「神武親王!」

  一群手持兵器的披甲武士從街尾奔出,正看見那人倒地的一幕,亦驚訝的叫喊起來。

  但這所有的聲音加起來也不如一個嬌脆的女子聲音叫得令我心驚。那悅耳動聽的聲音叫的是「暗夜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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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8 05:10 PM

第十一節 是非

    荒村暗夜中,那磕飛了魄箭的神魔般強橫的男子,「砰」的撲倒在地,幾聲驚呼傳來令我入耳心驚。

  「暗夜哥哥……」一個穿著綠色長裙的綠族美麗少女,從那群侍衛身後沖出,尖叫著撲前。

  暗夜哥哥?我驚疑的想道:「不會這麼巧吧,這人難道就是七色第一武者無尖·暗夜?」轉念又想:「至今為止身手強橫如狼、流銀那個級別的武者,都對魄箭束手無策,只有這人居然能把魄箭磕飛,除了那傳說中的七色第一武者無尖·暗夜,怕是再沒人可以辦到了。這人大概、可能、確實、差不多……真的就是那個無尖·暗夜了。」

  我歉疚的看向血泊中的無尖·暗夜,我是受21世紀地球教育長大的人,向來遵紀守法,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會殺人。今天這是第一次失手殺人而且還一下就干掉了個大boss,竟把這時空傳說中的武神給over了。

  我咬了咬舌頭,還是很痛。我第N次希望眼前的情景,不過是在做夢的幻想又破滅掉了。我鼓起勇氣面對現實的左瞄右瞄,不出意料的瞄到許多雙殺氣騰騰的眼睛,看來今天真是闖大禍了。可這群人濫殺無辜滅絕人性的屠村,就是把他們都射殺,我也覺得理直氣壯的很,不用內疚。

  「喂,你還愣著做什麼?快把那綠野·穹天也射死,我們好回去向公主復命啊。」那摔昏的少女不知何時已爬了起來,拉了拉我的衣袖狠聲道。

  我聽得真正愣住,快射死綠野·穹天?這少女不是被迫害的村姑麼?怎麼語氣不對頭的很哪。

  「快點動手呀,你就是公主說的那個終極武器吧?箭法這麼好怎不早點出來,害得我們損失了這麼多人手。」那少女看向遍地的死屍埋怨道。

  我聽得明白了幾分,心思電轉問道:「那些村民是誰殺的?」

  那少女不以為然的道:「能為復國大業獻身,他們會含笑九泉的。」

  我怒火升騰,既氣她也氣自己。氣她們人性泯滅、濫殺無辜,氣自己沒能明辨是非為人幫凶,枉殺了好人。

  「呀,他們圍過來了,快發箭射死他們哦。」那少女低呼道。

  那群武士顯然是訓練有素,雖都神色悲憤,但除了那綠族少女去查看無尖·暗夜的傷勢外,余下眾人呈弧形向我兩人圍攏過來。

  我看著那群圍攏過來的武士,眼睛亂轉暗思對策,跑是跑不掉了打貌似也打不過。我只有49支魄箭還已用了兩支,這裡卻有上百個武士,就是射到了46個也打不過余下的那五六十人呀,還是省省力氣吧!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與他們解釋清楚,可怎樣能解釋清楚哪?在射倒了人家的武神,射傷了他們的王子後,滿面笑容的迎上去說「哎呀,此事純屬誤會,讓我們化干戈為玉帛吧??」

  我心思電轉也沒轉出什麼好法子,放棄的想「順其自然隨機應變吧,雖然是出於誤會射殺了無尖·暗夜,射傷了綠野·穹天,但結果就是殺錯了人傷錯了人。既然是自己做錯事了,那就承擔責任吧。」前生我對手下職員的要求就是做事不問過程,只看結果。我不是個嚴於律人,松於律己的老板,我向來以身作則。

  我輕揮魂弓,那魂弓隨我心意化為虛無。

  「喂,你瘋了!你怎麼把弓箭收起來了?他們圍上來了,快把那綠野·穹天射死呀……」那少女看見魄弓消失,驚慌的叫道。

  「閉嘴吧!」我歎息,對她忽然生出「知己」之感,我是看不出她是個壞人做了傻事,她則看不出我是個好人正在說傻話。

  我神色坦然的迎視帶頭走來的那被我射傷的短發綠族男子,應該就是久聞大名的綠野·穹天了吧。方才距離遠沒有看清楚相貌,現在走近了才發現不愧為是與水越·流銀齊名的美男子,七色天神之一的綠色天神。

  身高腿長彪悍雄偉,劍般飛揚的眉、山般挺直的鼻,碧色雙眸中透著一抹若有若無的艷翠,那眸子波光渝灩翠隱碧浮,美麗奇異的令人歎為觀止。即不同於水越·流銀的清俊內斂也有別於疊紅的秀美慵散,而是給人一種溢於言表的狂野活力。

  我覺得那奇特的碧眸極是眼熟,絕不僅僅只是在夢中見過而已。雙目交投的那一瞬間,我恍然想起來這雙碧眸,不就是過綠國國門時,送我綠裘的那個將士的眼眸麼。怪不得當時那些兵將那麼怕他,原來是位高權重啊。

  那綠野·穹天也認出來我來似的碧眸一滯。我苦笑,拉了拉身上披著的綠裘,他想不認出我來應該很難……

  「是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綠野·穹天喝道,低垂的袍袖中仍有血滴落。

  我苦惱的道:「是我。可不是我們,我是我她是她。」

  綠野·穹天懷疑的在我兩人面上尋□,顯然不太相信。

  「你這個膽小鬼,叛徒!」那少女凶惡罵道。

  「你是什麼人?」綠野·穹天碧眸一轉目注那少女問道。

  「要你命的人!可恨這賤人竟沒有射死你,但你也活不了多久了。」那少女狠狠的叫道。

  「放心,我一定活得比你久。」綠野·穹天張狂一笑,倏地向那少女逼近。

  「這我倒相信,我就先去地府等著你好了。」那少女忽詭異的一笑,用力咬牙就聽見「波」的一聲響。

  我猛的想起地球電視中,那些嘴中含著毒丸,事敗就自殺的殺手,自然反應的抓住那少女的嘴用力捏開。叫道:「你在做什麼傻事,快吐!快吐出來!」

  那少女掙扎用力想合上嘴,我急得伸手去掰。那少女狠狠的一咬,我痛的大叫一聲縮回手來,手指卻已被咬出了血。再看那少女已經面色烏黑,萎靡倒地。

  「呀,救救她呀。」我伸手去拉那少女,惶急的叫道。

  「她是沒救了,你若是把手砍下來倒也許還有救。」綠野·穹天冷冷的道。

  「什麼?」我奇怪的問道。

  「不用再裝了,你們既然是一伙的,應該比我更了解這種毒藥吧?蠍尾草,見血封喉。」綠野·穹天挑眉冷笑道。

  我心思電轉,望向我被咬傷的手指,那傷口處已經變得烏黑,而且那黑色正順著手指在向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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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8 05:28 PM

第十二節 雪蛙

    我心思電轉望向我被咬傷的手指,那傷口處已經變得烏黑,而且那黑色正順著手指在向上蔓延。

  我傻傻的看著自己的烏黑的手指,腦海中閃現的念頭是,快上醫院去掛急診……

  「還不快砍下來。」綠野·穹天爆喝道。

  「不要……」我驚醒,自然反應的把手藏到身後,恐怖的望向綠野·穹天。開玩笑我才不要當「獨臂神尼」。

  「你要命還是要手臂?把手伸出來。」綠野·穹天不耐煩的喝道,揚起握在左手的寶刀「碧水寒」。

  「都要!」我顫聲回道,又向後退了兩步,卻沒看見我身後亦圍上來一名有著紫綠色眸發,英挺高大長得酷似綠野·穹天的英俊武士。

  那武士抓住我泛黑的手臂擰轉過來高高舉起,冷冷的道:「那可由不得你了。」

  我驚叫掙扎,但手臂麻木力不從心,只能恐怖的看著「碧水寒」夾著激越號角嘶鳴之聲飛斬而來。這種場面我那曾經歷過,再聰明堅強一時間也幾乎嚇傻,驚駭欲絕中,一滴珍珠般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撲」的滾落下來。

  綠野·穹天碧眸一凝,刀鋒貼著我的肌膚停了下來。

  疑惑的道:「你不是很厲害麼,連無間·暗夜都能射倒的女人,怎麼武功卻稀松平常的很哪?還會哭,真是奇怪……」握刀的手一緊,便要發力。

  我又急又氣又慚愧又害怕,委屈的哽咽道:「村莊中到處都是死人,你又在追殺村姑打扮的少女,我就以為你們是屠村的壞人呀。自然要救好人射壞人啦,是我不對射錯了人,你殺了我給他抵命就是但不要砍我的手……」

  綠野·穹天與那英俊武士對望一眼,眸中露出詫異之色。碧水寒雖沒斬斷我的手臂但已經把我的手臂割開了一道血口,黑紫色的血涔涔流出。

  「二哥,她的話雖也不無道理但也不能全信。還是把她手臂砍斷保住性命帶回去細細審問吧。」那英俊武士皺眉道。

  綠野·穹天碧眸中翠色一湧寒光流瀉,望向我的手臂。那手臂雖泛著烏色,但仍纖長圓潤秀至美麗。

  「不……不要屁……」我只覺得頭越來越昏,耳邊嗡嗡作響舌頭都開始腫大起來,咬字已經不大清楚了。沒想到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雨磨礪,竟會糊裡糊塗的死在這裡,真是比竇娥還冤啊。

  「殤,把雪蛙給我。」模糊中綠野·穹天的聲音傳來。

  「二哥,你要用雪蛙給她吸毒,太浪費了吧?」那武士的聲音。

  「少廢話,快點。大師兄生死未卜,怎能讓她這樣舒服的死去。若大師兄真的怎樣了,我要把她送回破尖山莊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可是那麼名貴的雪蛙……」

  「快拿來!現在她已毒發,就是劈下手臂也晚了,不用雪蛙就直接劈下頭來好了……」

  昏昏沉沉間我聽得心驚膽戰,這綠野·穹天簡直就是個凶殘的魔鬼!這是我失去意志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七色631年9月26日,微雪。

  綠國,綠都王子府。

  「你們都是豬麼?什麼太醫師什麼國手,都是豬!不,豬都比你們聰明!都五天了,兩個人一個都沒醒……」霹靂般的爆喝聲,夾雜著桌子碎裂的聲音。

  「王子您請息怒,請保重身體呀……」弱弱的勸慰聲。

  「叫我怎麼息怒?一個喂了一瓶「璇璣丹」續命,一個天天用千年雪蛙吸毒,仍都是沉睡不醒。若不是有這些靈藥我看他們早就死了,你們根本就是半點用都沒有,連神武親王為何沉睡不醒的原因都查不出來,一群飯桶都是廢物!」

  「激勵光當」「乒乓」重物墜地破裂的聲音。

  「趕快把他們弄醒,我再給你們一天時間,若明天此時還沒人醒來,我就把你們的頭統統砍下來,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嗖」什麼被扔出去的聲音。

  「噗通」人跌坐地上的聲音。

  我耳朵聳動,被吵得實在是睡不下去了,只好努力的抖眼皮再抖再抖,終於顫巍巍的張開了眼睛。

  入目是「綠」壓壓的大一群人,綠野·穹天雖然也很綠,但卻驕傲挺拔的宛如萬叢綠中的一點紅,出眾醒目之極。劍眉斜挑碧眸流光,一臉的狂怒雖恐怖駭人,卻莫名的英武神氣俊美好看。

  我看得亦不由一呆,心中暗贊不愧為綠色天神,雖然貌似脾氣不太好但確是罕見的帥哥。

  房間不大,屋中擠滿了人,人雖多但都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全縮脖垂首目視下方沒人注意到我已醒來。我眸光四轉就見一地的桌椅瓷器殘骸,殘骸上面還躺著個「哼哼嘰嘰」帽落發散的男人,四肢著地的正努力往起爬。

  我越看越心驚,迷糊的神智亦恢復清醒,觸景生情不由想起昏倒前,綠野·穹天好似說若無尖·暗夜真的怎樣了,便把我千刀萬剮挫骨揚灰。看到那些碎片殘骸和那個狼狽掙扎的男人,我自然聯想到自己若落到綠野·穹天那暴躁男人的手裡,會是怎樣的下場,才想閉上眼睛繼續裝昏,就撞上對寒光四射翠色流轉的碧眸。

  我暗叫:「哎呀,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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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8 05:28 PM

第十三節 蘇醒

    果然是不好,我一聲還沒叫完,便被綠野·穹天抓住衣領提了起來。

  「呀,她醒了……快去前院看看神武親王有沒有醒來!」綠野·穹天喝道,象搖晃破爛的布娃娃般把我甩來甩去。

  我毒傷未愈久睡初醒,幾天沒有進食身體非常虛弱,那禁得起這一通亂晃,眼冒金星只覺天地都在旋轉,倏地雙眸一閉又暈了過去。

  我再醒來時房中一燈如豆,眾人已散只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伏在桌旁打瞌睡。我慢慢的坐起來掀開被子穿鞋下地,只覺四肢乏力身虛氣短,就這麼簡單的幾個動作都冒出一身的冷汗。

  我肚子轟鳴口干舌燥,扶著床柱四下張望想找些食物茶水進食,但這房中的東西卻少得可憐以至可疑。除了那丫鬟靠坐著的一桌一椅,四壁空空什麼也沒有,別說食物茶水了就是茶壺茶杯也欠奉。

  難道這裡是關押犯人的牢房,所以擺設才這麼簡陋?我暗想,可看那輕柔華麗的被褥,紗垂幔遮的臥榻,又舒服華美的實在不像是監獄中的床。我努力的抓了抓頭,恍然想起我上次醒來時那一地的碎片殘骸,不會是屋中的擺設都被那個暴躁男給砸碎了吧?

  我越想越覺得答案正確,大眼睛不由瞄向門口。那個綠野·穹天不同於我前世今生遇見的任何男人,野蠻暴躁的嚇人,偏又位高權重身手強橫。我傷他手腕「殺」他師兄,若落到他手裡即使不被挫骨揚灰,但千刀萬剮怕是極有可能,不如趁著夜深人靜溜之大吉吧。可那無尖·暗夜還生死未卜,我若就這樣畏罪潛逃了,又實在不像是我胡泊大小姐的行事作風,理應解釋清楚承擔責任才是,真的一走了之這輩子怕都不會心安,那樣苟且偷生長命百歲又有什麼意思?

  我左思右想認命的走過去拍了拍那丫鬟的肩,那丫鬟眼皮顫抖嘟囔幾聲卻又睡了過去。再拍還是不醒,大概是不知守了幾夜了困極酣睡。

  我無奈放棄,推推門應手而開沒有落鎖。我想了想走了出去,希望碰見個僕人侍衛什麼的,代我向綠野·穹天通報一聲我已醒來,再順便要些吃食飲水。就是真的要我抵命,那也應該有頓刑前飯吧,我實在是很渴很餓。

  可門外靜悄悄的連個人影也沒有,庭院雖不太大但松柏蒼翠路闊庭寬,極是大氣磅礡。極目前望,飛簷畫壁樓台重重,也不知道有多少間房捨。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那也不知有多少重的庭院,實在不知道要向那裡走才能遇見人。忽想起上次醒來時,那綠野·穹天吼「快去前院看看神武親王有沒有醒來!」就是說那無尖·暗夜還沒有死,就住在前面那重院落裡。我對那個有著深邃如夜空般墨綠眼瞳的神俊男人,真的是很歉疚,非常希望他能活下去,不如就去找找看他現在怎樣了吧。

  我打定主意,順著通道向前面走去。

  「二哥,你冷靜些,那女子還沒醒來,你就是去了又能怎樣。不是要在睡夢中就結果了她吧,若是那樣當初用雪蛙救她做什麼哪?」急急的喊叫聲劃破寂靜夜空。

  一高大的人影旋風般的奔來,我身體虛弱躲閃不及被撞得直跌出去。

  「哎呀……」我驚痛抬頭就見到綠野·穹天那雙絢麗的碧眸。

  「咦,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怎會在這裡?想跑是不是,別做夢了!你知道這王子府有多少侍從影衛麼?沒有我的允許連只鳥也休想逃出去!!」綠野·穹天一臉的狂怒。

  「誰……誰想跑了,我只是……」我氣憤的想分辨,可體弱氣虛又被撞得七葷八素的聲音微小得可憐,聽上去倒像是做賊心虛底氣不足的樣子,更令人生疑。

  「只是沒跑對方向,被撞個正著是不?」綠野·穹天冷笑道。碧眸中狂怒之色隱去,卻閃著更令人心寒的歷芒。

  「來人,把她給我綁了,我要嚴加拷問。」綠野·穹天喝道。

  追著他而來的那群侍衛小廝早已經來至他的身後,帶頭的正是綠野·穹天的影衛綠野·殤。聽到綠野·穹天的喝聲,急急奔出來兩個侍衛把我反剪二臂捆綁起來。

  我雖心知不好,但身虛體弱頭昏目眩那有力氣反抗,別說動手就是動口都聲音微弱難以連貫。我由心底泛起力不從心、孤立無援的感覺,前生的精明干練學識經驗統統都沒用,我只是個誤落入這男權世界的弱女子而已。

  綠國王子府,刑堂。

  四角上的青銅地爐中烈火熊熊,照得滿堂的刑具更加猙獰可怖。

  我被緊緊的綁在石柱上,面色蒼白中透著絲絲縷縷的青灰,顯示著我余毒未消。

  綠野·穹天碧眸微瞇,刀鋒般的利芒閃爍流轉。

  他狠狠抓住我的下頜抬起我軟軟垂下的頭,唇角浮現一抹殘忍的笑意,「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每一個問題,否則你會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死去,為什麼要蘇醒過來!」

  我努力吸氣,讓自己鎮定,情形雖然糟的不能再糟了,但我也要試一試扭轉過來,任人宰割可不是我的性格。這件事純屬誤會,我要解釋清楚,就是他們不能諒解要我償命那也要清楚明白的死去。

  我強壓下去眩暈的感覺,用盡所有力氣牽起唇角,露出抹虛弱的笑,微弱的道:「請給我……些食物和……水,否則……我就不用後悔蘇醒……過來了……」

  綠野·穹天碧眸閃爍,錯愕的看向我。

  綠野·殤和那群侍衛更是目瞪口呆,大概實在是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聲音更小但唇邊仍掛著那抹虛弱的笑,喘息道:「因為……我……隨時……會再……昏過……去……」眼前更模糊,但我努力的咬住唇,用那痛意保持清醒的意志。

  綠野·穹天眉深皺,探究的看著我青白的面色、顫抖的身體和緊咬的唇瓣,似在考慮我的話有幾成的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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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8 05:29 PM

第十四節 誘供

    綠野·穹天眉深皺,探究的看著我青白的面色、顫抖的身體和緊咬的唇瓣,似在考慮我的話有幾成的可信度。

  綠野·殤那紫綠色的眸子閃過一抹異色,忽開口道:「二哥,她昏迷了七天也就是說,她有七天沒進食了。普通人都受不了何況她毒傷未愈久病初醒,我看她說的可能是真的,不如先給她點食物清水吧。」

  綠野·穹天放開抓著我下頜的手,輕喝道:「拿些食物和水來。」

  一侍衛轟然應諾急跑了出去。

  食物的香氣的打破了刑堂那恐怖的氛圍,一群披甲武士站在布滿刑具的刑堂中,大眼瞪小眼的盯著個「病美人」慢條斯理的吃飯,更是平添了幾許詭異和滑稽可笑。那場景人物動作表情只能說,呃……完全不搭調。

  「咳咳咳……」我被粗糙的□米咽到劇烈的咳嗽起來,我雖是餓極了不再挑食,但自小的飲食習慣,還是讓我難以咽下那些粗糙的食物。豌豆公主就是隔著十層被褥還是被硌到嬌嫩的肌膚,胡泊大小姐就是餓了七天,還是被□米咽滿喉,嬌生慣養積習難改呀。

  這飯菜顯然是那侍衛看廚房有剩什麼就隨手拿來些什麼,粗糙的很。我雖餓極混吃但被接連咽到幾次,再不敢向自己細小嬌貴的嗓子挑戰。放棄主食□米,撿些細軟些的菜餚入口,雖有些鹹但勉強可以下咽。

  我強迫自己多吃些,雖然很難吃但要吃飽才會有力氣,去應付那獅子般殘暴的綠野·穹天,只要有一線生機我就決不放棄。

  我放下筷子捧起水杯,咕嚕嚕的喝下滿滿一大杯水,才抹抹嘴抬起頭來,迎向綠野·穹天那探究的美麗碧眸,那眸光懷疑的掃視著那只吃掉了一小半的飯菜。

  我順著他的眸光無奈的歎氣,聳肩苦笑道:「不用懷疑,這確實是我醒後的第一頓飯。我胃口小又挑食,你也看到了,我若強吃□米大約真的會被噎死的。」

  綠野·穹天碧眸中翠色一閃,深思道:「行囊中裝滿金幣、十指纖細皮膚幼滑、飯量小挑食,你以前的生活環境應該很優越。」

  我微笑暗贊他聰明,原來他不止是於表面的暴躁易怒還很聰明,這樣的人就更難對付了。好在我只是想實話實說解釋清楚誤會,而不是要與他斗智斗勇。

  綠野·穹天看著我的笑容,碧眸中閃過警惕之色,挑眉狠笑道:「吃飽了,有力氣接受拷問了麼?來人,把她給我重新綁起來……」

  我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忙搖手甜笑道:「不用綁了更不用拷問,我明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王子殿下您要問什麼,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通力合作的。」

  綠野·穹天神氣的劍眉越挑越高,玩味兒的凝視我甜甜的笑臉,碧眸中翠色大盛,面部表情卻漸漸平和下來。

  那群侍衛你眼望我眼,都眼露懼色悄悄向後移動腳步,似乎在害怕什麼。

  當時的我那裡知道,他們是在害怕眼中翠色強過碧芒的綠野·穹天。當他眸中翠色大盛時就表示他在動腦子了,獅子般強橫的身體上長著顆狐狸般狡猾的頭腦,不動腦時也還罷了,若那腦子高速運轉起來……這樣的生物你說危險不危險可怕不可怕?

  我雖然不知道那翠色大盛代表什麼,但亦本能的感覺到了他的危險,不由吸氣挺腰進入前世「職場談判」的備戰狀態。他難搞我可也不是吃素的,有本事就放馬過來吧!

  「你叫什麼名字?」綠野·穹天神奇的瞬間斂盡浮躁怒氣,面上眸中都毫無表情,再難看出他的情緒,只余一絲與生俱來、難以掩飾的傲氣。那抹從骨子中透出來的驕傲,不但無損他的俊朗反而使他有種獨特的氣勢,是那樣的神氣驕傲睥睨不群。

  我老實的回答道:「琥珀。」

  綠野·穹天和緩的問道:「多大了?」

  「十六歲。」我偷偷的在心中續道:「或者28歲,任選。」

  綠野·穹天繼續問道:「哪裡人?」

  我想了下道:「銀國人。」我的良民證通關證上都寫著銀國人,我說的話得與「身份證」相符。

  綠野·穹天語氣更溫和,問道:「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我緊繃的神經亦稍微放松,據實回答道:「從銀國來,沒有一定的去處,想四處走走。」神情不由有些迷茫,我既沒有去處也無家可歸,又把無尖·暗夜給親手射翻了,這回連唯一的目的地破尖山莊都不用去了。

  綠野·穹天看著我迷茫的神色,柔聲問道:「你的主人是誰?」

  我神游間沒有反應過來,不由奇怪的反問道:「主人?什麼主人?」接觸到他寒光流轉的眸子,神智不由一清,恍然明白這男人竟然在誘供。

  綠野·穹天碧眸更寒,冷笑道:「受過專門訓練麼?警惕性很高呀。」

  我苦笑道:「為什麼不認為我是真的沒有主人,純屬自然反應哪?」

  綠野·穹天狠狠笑的道:「看來不上刑你是不會招的了。」

  我無奈道:「我說的真的都是實話,您給我上刑也不過是讓我白受苦,讓您的手下白出力。我知道您想從我這問出來什麼,可我真的不是刺客之一,我只是倒霉去那村莊投宿的過客罷了。」

  綠野·穹天碧眸閃爍寓意難明,不帶情緒的問道:「那你為什麼發箭射我與神武親王?」

  我苦笑道:「那天我錯過宿頭,在夜裡進入那村莊,本想借宿一夜的,可連敲幾家都沒人應聲,便推開一家虛掩著的門走了進去……」

  我如實的講述了那夜的情景,憶起那成堆的死人,身體仍不由覺得惡寒。看了眼注視著我的綠野·穹天繼續道:「村莊中到處都是死人,我聽見慘叫聲便尋了過去,本就很氣憤凶手滅絕人性屠殺村民,想狠狠的教訓他們。遠遠的便見你拎著刀在追殺村姑打扮的少女,我自然就以為你是屠村的壞人,當然要救好人殺壞人救女人射男人,便一箭射過去啦……」

  我看著綠野·穹天越來越僵硬的俊臉,識相的閉嘴不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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