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七竅玲瓏 -【七色之綠狂紅虐】《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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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6 10:35 AM

第一三五節 瞞天

  「呀……這金鐲裡面怎麼是極品緋玉?」千羽.明慧離的近,已低頭彎腰撿起了一塊斷鐲,目光觸及斷鐲那火紅中透出一點點白的橫切面,奇怪的失聲驚呼。

  那金鐲一共斷裂成三截,在它落地發出玉碎聲響起,我心中陡然又生出第一次看見玉女金像時的那種如有觸動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奇怪,像我心中已經隱隱的知道了什麼,偏又差了一點點東西而不能想通想偷,現在好似就差那點睛一筆、臨門一腳,便能使我隱匿的靈感融會貫通噴薄而出。

  我顧不得再躲避千羽.明慧的鞭子,邁步走近,俯身撿起另外兩塊斷鐲。我凝眸細看,這手鐲果然使金中包玉,一層薄薄的金箔裡面是紅中透白的名貴緋玉,那玉質極好,光澤柔潤觸手生溫,我看了半晌也沒認出是什麼玉種,不由脫口低喃道:「咦,好奇怪,這是什麼玉呀?」

  「哼,你當然不認得,認得才奇怪。」千羽.明慧蔑視的瞪我道。

  我聽她這樣說,就知道她一定是認得的,但我若是要詢問,她卻未必肯說。心思一轉,挑釁的揚頭笑笑道:「公主看了這麼半天,都沒有認出來,我不認得有什麼稀奇……」

  千羽.明慧果然中計,鼓腮叫道:「誰說我沒認出來?這是緋玉的極品—陰陽火玉,制成鐲子戴在手腕上冬天紅玉生溫,夏日白玉透寒,常年佩戴益膚養顏寒暑不侵……」

  我咋舌道:「真的假的,若真有這麼好,我也弄一個戴戴……」

  千羽.明慧白眼道:「呸,想的倒美,你以為這火玉鐲是火□裘呀,有錢就能買到。這火玉產量極少,采挖更困難,玉質清脆。非常容易斷裂,到現在為止我也才只見到過兩只火玉鐲……」

  我心中觸動更大,只覺得答案已經要噴薄而出,表面上卻不敢稍露聲色,怕千羽.明慧看出來我的急迫,不肯說下去。

  千羽.明慧眸露向往之色的繼續道:「那已是四年前的事了,可惜那時我太小,不知道火玉鐲的名貴,眼睜睜的看著父王把一對火玉鐲,分賞給了媚貴妃那個狐狸精和蘭黛嫂子……」

  「蘭黛有只火玉鐲……」我只覺腦袋「嗡」地一聲,面色蒼白,心髒霍霍的跳,已經隱隱的知道了自己的答案,卻還是存在僥幸心理,不敢明確清晰的告訴自己。

  千羽.明慧沒有注意我驟變的神色,疑惑的看向那玉女金像道:「真是奇怪,這麼名貴的火玉鐲。怎麼會被漆成金鐲,戴在塑像身上。就算這尊玉女像通體都是純金打造,怕也沒有這一只玉鐲值錢……」

  至此,我知道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做縮頭烏龜。而是應該接受殘酷的現實,努力求證,看真相是否如我所想—蘭黛被那殘忍變態的紅太子千羽.楚翹做成了鍍金玉女像。

  我深吸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思電轉,想如何求證。最直接的方法,當然是跟惠妃講明白自己的懷疑,請她答應讓我砸碎玉女金像看看裡面有否蘭黛的真身。但結果可能是兩種,一是被她當成瘋子趕出去。二是她相信了我的話,銷毀或搬走玉女金像,再把我殺掉為她的兒子滅口。所以非但不能告訴她我的想法。連火玉鐲的事都要瞞著她,令她一點疑心不起,免得玉女金像失蹤或被毀。我若想查明真相,只能暗中進行。

  只是瞬間,我便擬定了計劃,裝成吃驚害怕地樣子叫道:「呀,公主……公主……完了,你完了……」

  千羽.明慧被我嚇了一跳,氣得又掄起了馬鞭子,道:「什麼我完了,你才完了。這回看你還往哪跑……」

  我一挺胸脯。

  誤導她的舉起手中的斷鐲晃了晃道:「我不用跑了。因為你的麻煩比我大了。」

  千羽.明慧是刁蠻任性不用腦子,但她不是白癡。看見我面帶奸笑的晃動斷鐲,有些明白過來。遲疑的道:「你……你是說我打碎了火玉鐲?」

  我用力點頭,添油加醋的道:「聽說這玉女金像不但是惠妃娘娘極喜愛之物,而且是太子因太過想念去烈火堡養病地蘭黛影妃,而照著蘭黛影妃的樣子所做。大概是為了務求每個細節都神似,所以才特意用的真的火玉鐲,公主您現在卻把火玉鐲打碎了,若是惠妃娘娘和太子知道了,告到紅王面前要您賠償這價值連城的火玉鐲……」我特意拉長聲音,增加恐嚇效果。這火玉鐲如此稀有名貴,我賭她賠償不起,會自動求我別洩露出打碎火玉鐲的事。

  千羽.明慧果然色變,吶吶的道:「這……這……」

  我火上澆油,裝腔作勢地道:「不行,這件事太大了,我得趕快告訴惠妃娘娘去……」緩慢轉身,假裝要向外走。

  千羽.明慧被我迫得來不及細想,一把拉住我的衣襟,叫道:「別去……不許去……」

  「呀……」我假裝害怕的掙扎,實際上卻是提醒她的顫聲叫道:「公主……您……您要做什麼?您……您不是想要瞞下這件事吧?那……那怎麼行……那不行吧……」

  千羽.明慧被我提醒,眼睛一亮道:「怎麼不行,此事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有誰會知道?惠妃娘娘也不會時時在意玉女金像上戴沒戴著手鐲吧?我們離開這裡□,就是有人發現手鐲不見了,也不關我們的事了是不?」

  我見千羽.明慧咬鉤,心中暗喜,面上卻露出遲疑神色的搖頭道:「不行,不行,我不敢隱瞞……」實際上是想在她身上獲得最大利益,借此機會徹底擺脫她的糾纏。我假作不滿的低頭小聲嘟囔道:「你整天欺負我,我為什麼要為你隱瞞……」

  千羽.明慧如我所願的急忙接口道:「我答應你,你若為我隱瞞此事,我就再不找你麻煩。」

  我心中歡喜,面上卻裝出游移不定之色,喃喃的道:「這個麼……可是……」

  千羽.明慧又擺出她那似是而非地市井痞子嘴臉,粗聲威脅我道:「什麼這個可是地?我告訴你,你要是聽話便萬事皆休,我們間地恩怨從此一筆勾銷!若是不聽話,把此事洩露出去,我就跟你沒完沒了!」

  「是是是,我不說就是……」我裝作被嚇到的搖頭擺手,心裡面卻笑翻,又解決掉一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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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6 10:37 AM

第一三六節 成仇

  七色632年1月9日,傍晚。

  紅國王宮,王子寢院。

  我苦思冥想了一天一夜,想如何才能憑一己之力,查證那玉女金像是否就是蘭黛真身。無數個假設後是無數個否定,最終的結論是除非我不計生死後果,拿錘子去砸碎金像,否則絕對沒法驗證蘭黛的屍身是否在玉女像中。所以最後我決定「識時務者為俊傑」,跟疊紅「坦白從寬」,詢求他的幫助。

  我給紅王做完晚膳後,便匆匆的回到住處洗澡換衣。洗去了一身一頭的油膩味,才長出了口氣,提起裝滿精美飯菜的食盒,去王子寢院找疊紅。

  因為王子寢院住的都是未婚的王子們,沒有女眷,所以允許外臣往來。但住著紅王和其他妃嬪的中宮是禁地,所以宮院只見設有大門,駐守大批侍衛,盤查嚴密。

  當值的侍衛仔細檢查過我的御廚腰牌好食盒,才放我進入王子寢院,我是第一次來王子寢院,邊沿途打聽邊向疊紅的住處走去。

  疊紅的寢院叫「鍾靈殿」,院中遍植著一種我不認得的細葉植物,晚風吹拂,細葉婆娑瀟灑飄逸,很有些疊紅的神韻。但奇怪的是院中屋裡都沒有人,我裡裡外外的轉了一圈,不但沒找到疊紅,連個宮女太監都沒看見。

  我在院中又轉了一圈,還是沒看見半個人影,天色卻越來越暗了。我不由焦躁的輕呼道:「有人麼?請問這裡有人……疊紅……疊紅你在嗎……」

  「琥珀?」熟悉之極的低柔輕呼從隔院傳來,我詫異的抬眸望去,就見牆頭忽地冒起個火色身影。暗夜之中雖看不清面目五官,但那身影實在太過熟悉,我遠遠一瞥便知道是烈火.炙焰。

  我心中才叫「糟糕!」他已經伸手在牆頭上一搭一按,借力橫身翻滾,風車般凌空幾轉,穩穩的落在我的身前。

  這兩天,我正為蘭黛之事不平難過。心裡把紅太子千羽.楚翹那個大變態恨得要死。驟然看見千羽.楚翹的所謂臂膀愛將烈火.炙焰,而且又知道烈火.炙焰在蘭黛的事上,對我多有隱瞞,不由「恨屋及烏」對他更生隔閡之心。連退兩步,看著他默然不語。

  「你……來給他送飯?」烈火.炙焰的眸光在我手提著的食盒上一轉,冷聲問道。

  我微微點頭,坦然承認道:「是。」

  烈火.炙焰火瞳焰湧。寒聲笑道:「食同桌,寢同房,你們倒是恩愛得很哪……」

  我一愣,挑眉喝道:「烈火.炙焰!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八道?」烈火.炙焰笑得更柔美邪絕,火瞳中卻殺機彌漫烈焰滔天,慢慢的道:「他已連接四夜未歸,而據我所知,這四夜都是睡在你的房裡……」烈火.炙焰既不用尊稱「七王子」也不直呼疊紅之名,只以「他」來代稱,可見心中對疊紅恨意之深。

  「四夜?」我失聲道:「哪有四夜?一共不過兩宿……」

  那瞬間。烈火.炙焰火瞳中的熾烈火焰,猛地「辟啪」炸裂飛濺四射開來,厲聲喝道:「他真的睡在你房裡?」

  我聽慣了他的柔聲細語,猛然間被他的厲喝嚇了一跳,有些驚慌地道:「是……啊……那個不是……」

  烈火.炙焰神色嚇人,一字一吐的道:「到底是或不是?說!」

  「是……」我怯怯的點頭,想解釋清楚的道:「但……」

  「竟然是真的。可笑我還不肯相信悅寶的話……」烈火.炙焰面上驟然失去血色,喃喃的自言自語道。

  悅寶是誰?這個名字好似在哪裡聽說過,是他安插在宮中的眼線麼?我被他岔開心思,皺眉暗想。可一時間實在想吧起來「悅寶」是哪個,只好等以後滿滿留意了。

  烈火.炙焰神色漸漸平復,火瞳閃現嗜血之色,狠狠笑道:「本來我沒想對付他。但現在他卻必須死!」

  我一呆。心生反感,他有什麼權利判人生死?還以為他改變了很多,卻原來都是假象,我才走了幾天,就原形畢露死灰復燃。我心中生氣,懶得再跟他解釋,冷笑道:「是因為我麼?」

  烈火.炙焰柔聲邪笑道:「對,因為你,他必須死!」

  我笑笑。平靜的道:「請便!但君若為我死。我便陪君亡。」

  「聽了你這話我哪裡還敢死?」疊紅漫步從院門外走入,對我溫柔一笑道。

  「呵……」烈火.炙焰怒極長笑。火瞳血色炙艷,掌心倏的冒出尺長赤焰,旋身揚掌拍向疊紅。

  疊紅長袖翻卷,發出利刃裂空之聲,「唰」地拂向烈火.炙焰拍來的手掌。冷然笑道:「烈火.炙焰,你竟敢大逆不道,攻擊王子,這可是滅門死罪……」

  烈火.炙焰火瞳中血霧彌漫恨意滔天,傲然笑道:「我素來膽大包天,假若生不如死,那死又何妨?」被疊紅長袖拂滅的火焰,倏忽間便又冒出,而且火苗更長更熾,妖異冶艷簇動跳躍,若有生命般的向疊紅的長袖噬去。

  疊紅紅眸一閃,收袖退身,避開撲來的烈焰。

  烈火.炙焰得勢不饒人,雙手連揚,掌心的兩簇火苗,脫手飛出,「撲」地合成一團巨大的火焰,截斷疊紅的退路。

  疊紅冷笑一聲,長袖霍然鼓起,翻袖飛拂,一股勁風急湧前去,竟將火焰硬生生迫開兩邊,原勢退後。

  烈火.炙焰挑唇艷笑,雙周互拍,掌心倏的又冒出兩股赤焰……

  我眼見大事不好,忙趁空站到他們兩人中間,擺手道:「好了好了,別打了,這裡面有誤會……」

  「什麼誤會?我早就看出來,他對你不懷好意!」烈火.炙焰雙掌齊肩平伸,掌中火焰隨風搖擺簇動,身體上亦有火色熒光流轉,暗夜中看來詭異邪魅無比,卻也美麗絕艷至極。

  「我不在乎你怎樣看我說我,但卻不能容你如此蔑視王族尊嚴國家律令。你既然敢如此對待我,那麼大概也沒把父王看在眼中,我若任你放肆下去,你還當紅國王室懦弱好欺,可任你得寸進尺只手遮天!」疊紅紅眸璀璨,衣袂飛揚,神情語氣仍然是慵散淡定,但卻不怒而威其實迫人,自有種威儀天生的王族風范。

  我左看看一貫示人以柔的烈火.炙焰滿眼殺氣面罩嚴霜,右瞧瞧素來慵散帶笑的千羽.疊紅肅然穆立神色冷凝。心知今天只怕要難以善了,若是任他倆打起來,實在是凶險無比後果難料,誰死誰傷我都會心痛難過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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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6 10:40 AM

第一三七節

  我左看看一貫示人以柔的烈火.炙焰滿眼殺氣面罩嚴霜,右瞧瞧素來慵散帶笑的千羽.疊紅肅然穆立神色冷凝,心知今天只怕要難以善了了,若是任他倆打起來,實在是凶多吉少後果難料,誰死誰傷我都會心痛難過承受不起。

  「琥珀,你讓開!」他們倆同時邁前一步,一個火瞳輝煌殺氣激蕩,一個紅眸璀璨森寒流光,齊聲喝道。

  「不……不要……」我下意識的伸開雙臂,擋在他們倆中間,焦急的看向烈火.炙焰道:「烈火.炙焰,你瘋了不成?你若真跟疊紅打起來,不論輸贏都是以下犯上攻擊王子的重罪!那樣的話,你這麼多年的拼搏、努力都要付之一炬,你的抱負、理想都將成為泡影……」我雖說得隱諱,但以他的聰明應該明白,我指的的是他耗盡心血欲助八王子上位的事,可他雖眸光微閃,卻仍是焊立不動。我心下更急,跺腳道:「烈火.炙焰你還在猶豫什麼?快走呀,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早已經來不及了……」烈火.炙焰艱澀的笑,輕輕俯首凝視我,眸光遙遠而溫柔,聲音中滿含感情,緩慢的道:「除非時光能倒流,別讓我看見明明那麼討厭廚房煤煙卻歡喜下廚的你、明明會吐得肝腸寸斷不敢殺生卻為荼咬牙射死豹鯨的你、明明被春藥奪取理智只余欲望卻寧死不肯喪失尊嚴的你、明明怕痛卻忍受灼心酷刑只字不吐的你……我甚至明明知道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可我卻仍是控制不住自己越陷越深,我已經回不了頭,因為回首處沒有你……」他的火瞳漸清漸亮,卻是因眼底浮起了一層水霧,那淚光比如焚酷刑還迅猛的灼痛了我的心。

  「現在好像不是表衷情的時候。」疊紅深深紅眸暗潮起伏,妒色一閃而過,寒聲冷笑,邁步迫前。

  「不錯!讓我先解決橫在我們中間的障礙!這些話,等以後我再慢慢跟你說……」烈火.炙焰火瞳一歷,水色散盡殺機彌漫,振衣向前。

  「以後?哪裡還有以後……」疊紅傲然一笑,紅袖伸縮,袖底隱有紅光白芒閃爍。

  「紅初透?」我驚叫,這把劍的厲害,我是見過的。出必見血,劍下從未有過活口。我霍然轉身,把烈火.炙焰護在身後,眸中淚光隱現,搖頭道:「不要……疊紅,算我求你,別打了……」

  「琥珀!」烈火.炙焰伸臂從後面攬住我的纖腰,俯首在我耳邊一啄,柔聲道:「雖然我不喜歡你對我沒信心,但我仍是很高興你護著我。」眷戀不捨的松開手,輕輕一推我道:「乖乖去旁邊看著,看我用炙焰槍斗斗紅初透!」

  「烈火大將,到處都找不到你,原來是在七哥這裡。七哥你竟然在家,真是不容易啊……」八王子千羽.楚琦忽然從烈火.炙焰翻過來的那面牆上冒出頭來,懦弱羞怯的低聲笑道。原來隔壁就是八王子的寢院。

  「八王子好!」我無比開心的叫,從未這麼高興能見到這張虛假的臉。

  「哦,琥珀姑娘好。」八王子微笑點頭,親切和善,看不出半點恨我欲死的跡象。

  「本來不太好,但見到八王子您就好起來了……」我真正的眉開眼笑,暗示的向千羽.楚琦一打眼色道:「八王子,你找烈火大將麼?快帶他走把。我正好有事想拜托疊紅……七王子。」

  「嗯。既然如此便不打擾了,烈火大將你請過楚琦這邊來吧。」千羽.楚琦多麼千靈百巧,早已看出不對,忙點頭道。

  「你有事為何要拜托他,跟我說不就好了。」烈火.炙焰沒理千羽.楚琦,拉住我的手臂皺眉道。

  我心想,這件事可不能拜托你,你若知道,只怕要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我敷衍的笑道:「哎」呀,你怎麼這麼實在,那裡真有什麼事,我不過想你快點走罷了。「伸手用力往外推他道「快走把快走吧,別杵在這讓我擔驚受怕的了……

  烈火.炙焰被我推出兩步,翻腕握住我的纖手,不捨的柔聲道:「琥珀,回家來吧,我和荼都想你……」

  我微楞,眸光淒迷,被觸動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思緒飄飛到烈火府中的那段美好時光,火梅林、小廚房、烈火.荼的純真笑臉、知恩閣裡的暗夜纏綿,雖已恍然如夢,但卻刻骨銘心終身難忘。

  「回來吧……」烈火.炙焰火瞳中充滿摯愛深情,痛楚的在我耳邊道:「求你……」

  我嬌軀一顫,如被雷擊,知道從他嘴中吐出「求」這個字有多麼不容易。肢體自然反應的回握住他的手,口唇顫動,「好」字幾乎脫口而出。

  「彭」的一聲巨響,隨即傳來尖銳混亂的叫聲「啊,王子!八王子……您快醒醒呀……」

  「天,不好了,八王子掉下來了……」

  「快去傳御醫……」

  我和疊紅、烈火.炙焰三人不約而同地抬首望向牆頭,那裡果然失去了千羽.楚琦的身影。疊紅與烈火.炙焰驚駭的互看一眼,幾乎同時縱身撲向高牆,火影紅袍一閃便都隱入牆後。

  「喂,等等我……」我還沒喊完,他倆連影都沒有了。我氣得跺腳,關鍵時刻男人慣常的靠不住!我還是自立救濟吧。我瞅瞅那圍牆,皇宮內院的普通高度兩米五左右,但我不在「狗急跳牆」的狀態下,單靠一只手臂的跳不過去的,所以我選擇了繞到走大門。

  我雖有心理准備,但還是被王子寢院裡的熱鬧場面嚇了一跳,這邊與疊紅院裡的清冷,簡直是天差地別截然不同,太監、宮女、嬤嬤、侍衛擠了滿滿一院子的人。烈火.炙焰與疊紅被困在最裡面,分別蹲身在千羽.楚琦的左右,各拉著經閉雙眼的千羽.楚琦的一只手腕,似在號脈。

  「讓開讓開……」我站在院門口,正在猶豫是否要進去,忽被身後來人撞開,皺眉回頭見是幾個小太監擁著兩名御醫,疾步走進院門來。

  我忙閃身躲避,讓他們過去。抬頭看看黑沉沉的天空,心裡暗自盤算下,大約已是晚上9點鍾左右了。晚十點通向中宮的宮門便要關閉了,反正我也幫不上什麼忙,看情形今天也沒法好疊紅說蘭黛的事了,還是先回去吧。

  我邁步想走,終沒忍住又回頭看了烈火.炙焰一眼,雖然有那麼多人,而且他旁邊就是秀美絕倫的疊紅,但我仍是准確無誤的把眸光直接投到他的身上。我用力咬住下唇,才強把眸光收回,只身走入暗夜中,明眸瞬間濕潤。也許如他所說我從來就沒愛過他,但他卻不知道,我其實一直有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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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6 10:41 AM

第一三八節 抽絲

  七色632年1月10日,傍晚。

  我指揮御廚給紅王做完晚膳後,拿起給惠妃留出來的幾樣精致菜點送到了惠馨宮。繞著彎兒跟惠妃套了會話,斷定她既沒發現玉女金像失了手鐲的事,也不知道玉女金像可能就是用蘭黛的屍身澆鑄而成。也就是說那個殘忍變態的千羽.楚翹完全把他的親娘蒙在鼓裡,讓惠妃每天對著蘭黛的屍體頂禮膜拜。

  我心中惡心,借口要如廁,辭了惠妃走進惠馨宮後院。正是晚膳時間,院中靜悄悄的沒有人,我省了去茅房裝樣子,直接來到小火神廟,想再仔細看看那玉女金像,能否找出些蛛絲馬跡來。

  我推門入內,不由一愣,廟中居然有人,一個宮女裝束的少女正站在玉女金像面前垂頭飲泣。我看在眼裡不由驚詫莫名,難道這宮女竟然知道玉女金像的秘密?我因為沒想到會有人在,所以並沒有放輕動作腳步,廟門的開闔聲驚動了那宮女,那宮女霍然轉首,神色驚慌駭異,面上還有宛然淚痕。

  「咦,小萍……」我失聲輕呼,這宮女我認識,是極得惠妃寵信的宮女小萍。

  「啊,琥珀姑娘……」小萍也認出我來,慌忙擦摸面上的淚痕,躬身施禮道。

  我眼珠輕轉,試探的笑道:「小萍姑娘在哭什麼?想蘭黛影妃了嗎?這金像鑄造得真是很像蘭黛影妃呀。」

  小萍驚慌的搖頭否認道:「不是不是,我沒有哭……」

  「哦…….」我特意拉長聲,以表示自己的不信。我又不是瞎子,她滿臉的淚水我怎麼會看不到?我若點頭附和說:「是是是,你沒哭。」才更令人起疑。

  小萍也知道否認得太假,面上飛紅,羞怯的垂下頭去,吶吶的道:「我……那個…….只是想起了家人,一時沒忍住,所以躲到這裡偷偷哭泣……」抬起頭來,淚光隱浮,懇求的道:「琥珀姑娘,請您千萬為小萍保密,別告訴別人今天的事,否則小萍會被懲罰的……」

  常有宮人想家,躲地兒偷哭的事,也許她只是湊巧站在了玉女金像前面。我疑心稍去,理解的點頭道:「嗯,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伸手拿出錦帕幫她擦拭臉上的淚痕,柔聲安慰道:「別傷心了,咬牙再捱幾年,滿25歲不就能放出宮去了麼?到時便可以一家團圓了……」

  「呃…….」小萍發出嗚咽聲,已經止住的眼淚又涓涓流下,哽咽道:「我就是出去了,怕也不能再一家團圓……」小萍生得纖小瘦弱,身高只到我的耳下,哭起來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我心中憐意大生,伸臂把她擁入懷裡,輕拍她的肩背,柔聲哄道:「別哭了,別哭了,家人都已經不在了麼?那也是沒有法子地事,你就想開點把……」

  小萍搖首嗚咽道:「不是,我……還有個……哥哥……」

  我奇怪的道:「有哥哥還哭什麼?你滿足吧!我才是真的半個親人都沒有,要哭也該是我哭才對,哪裡輪的到你……」

  小萍不但沒止聲,反而哭得更凶,斷續的道:「可是……我已經……好久沒有哥哥的消息了……他……失蹤了……」

  「呃……怎麼會呢?」我詫異輕呼道。

  小萍用力點頭,怕我不信的解釋道:「是真的,我哥哥就在太子府做侍衛,因忠厚老實,這兩年被派到內府,負責太子嬪妃們的安全。」伸手一指那玉女金像,繼續道:「哥哥還曾偷偷捎信告訴我,說蘭黛影妃很看重他,向太子指名要他做隨護……」

  我砰然心跳,隱隱覺得小萍哥哥失蹤之事與蘭黛的秘密有關。深吸氣,整理紛亂的思緒,裝作隨意的問道:「你哥哥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小萍想了想,皺眉答道:「具體時間我也不知道,我們雖然都在紅都為皇家做事,但由於宮規森嚴,並不敢時時帶信傳話,基本上是三、五十天左右才偷偷通個消息。」

  「嗯」我理解的點頭,看了眼那玉女金像,誘導的繼續問道:「那你哥哥是在這對金像送來之前失蹤的,還是在那之後?」

  小萍不假思索的脫口道:「是在那之前!」

  「哦……」我揚眉問道:「你為何如此肯定?」

  小萍回道:「因為在那對金像送來前的半個月左右,我哥哥曾給我捎來個字跡十分潦草的短信,說他有急事要立刻離開紅都,等回來再與我聯系……」眼圈又濕潤,泫然欲泣的接道:「可這一去已兩個多月,再也沒有過哥哥的消息,我心中著急,偷著托人私下打聽,卻回說我哥哥不是被派出去辦事,而是私自潛逃,太子也正在派人四處找他……」

  聽到這裡,再融匯之前我所知道的點點滴滴,蘭黛之事在我心中逐漸清晰。紅太子千羽.楚翹因紅王流露出要廢他另立五王子之意,便私下結黨打算謀逆,蘭黛於無意之間發現了太子逆黨的名冊,便另錄了一份還是直接藏起,這我不知道只是猜測。但千羽.楚翹一定是發現了此事,要殺蘭黛滅口,蘭黛為求活命,便把名冊交給了她信任的侍衛帶走,這個侍衛便是小萍的哥哥。然後如電視電影的經典橋段所演,蘭黛威脅千羽.楚翹說她若死了,那名冊便將公布於天下,千羽.楚翹雖終是殺死了蘭黛,但卻不敢把她的死訊傳出,而是說她得怪病,要去烈火堡修養。又因想利用蘭黛的身影面貌騙出小萍哥哥,或者是想造成撲朔迷離的假象,讓人們以為蘭黛還活著被藏在宮中,於是便用蘭黛的屍身澆鑄成玉女金像送進宮來。

  我的推斷也許不全對,但應該八九不離十,只要證實這玉女金像確是用蘭黛的屍身澆鑄,那我尋找蘭黛的旅途便可結束了。

  我雖終是沒見到活著的蘭黛,但從綠國到紅國,追尋了她這麼久,「蘭黛」這個名字在我心中默念冥思過千百遍,早已生出深厚的感情。我看著玉女金像那美麗淒婉的面容,心中酸痛難過,暗暗禱告道:「蘭黛你放心去吧,我一定扳倒那變態的千羽.楚翹,讓他不得好死為你報仇!」昏暗的燭光中,影像交疊明滅閃爍,那玉女金像忽似展開雙眉,向我微笑示意。

  我心中全無懼意,吸氣對那金像一笑,已經決定要幫助烈火.炙焰拿到小萍哥哥手裡的那份名冊,好早日給千羽.楚翹定罪。我回首對小萍笑道:「小萍,太子不知道你們是兄妹麼?」

  小萍搖頭道:「不知道,我自小就過繼給了不能生育的姨娘,我和哥哥不是同姓,我十歲時候隨姨娘南遷,與父母哥哥失去了消息,後來姨娘死了,我被姨夫賣進宮中做辛者雜役,偶然被惠妃娘娘看中,調上來做了宮女。一年前才遇見隨侍太子進宮的哥哥,雖多年未見,但相貌依稀未變,我們兩人立時便認出了對方。但礙於宮規不敢交談,事後很久才偷偷傳信相認。姑娘也知道,在宮中做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人問我們也就沒說。除了偷著給我們傳信的一個外事房小太監知道我們的關系不錯外,沒人知道我們是兄妹。」

  我點頭,鄭重的道:「這就好,小萍,你不要再偷偷哭泣,更加不能再告訴任何人你們是兄妹,否則只怕要惹禍上身。」

  小萍嚇得臉色蒼白,惶恐的道:「是,我知道了。琥珀姑娘,你是說……我哥哥真的出事了?」眼中淚光閃爍,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我輕歎道:「你在宮中生活了這麼多年,難道還看不出來麼?」

  小萍淚滑下,淒然道:「我雖知道大事不妙,但總是忍不住騙自己,因為父母早已過世,我只剩下哥哥這個親人了,我實在不想再失去他……」

  我輕拍他纖弱的肩膀,誠懇的道:「小萍,你若相信我,就告訴我,你哥哥可能躲在哪裡,我請人幫忙,去尋找他……」微微停頓,加重語氣道:「若是被太子先找到你哥哥,那可就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小萍害怕的身軀輕顫,惶恐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哥哥去了哪裡。」

  我看她的神情不像裝假,靈機一動道:「你們的老家是哪裡?」

  小萍脫口道:「汾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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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6 10:51 AM

第一三九節 溯源

  七色632年1月11日,傍晚。

    中飯後,我把小萍哥哥的事寫成封雙層的密信,請千羽.錦慧交給烈火.荼。對千羽.錦慧解釋說我惦念烈火.荼的病情,寫信問候一下,而實際上信封打開後,是另一層信封,上書轉交烈火.炙焰。之所以用這種迂回手法,是因為我覺得千羽.錦慧畢竟是個女孩,難免有些女人通病,若我托她傳信給烈火.炙焰,她一時嫉妒把信打開來看,那就我和烈火.炙焰就統統完蛋大吉了。

    今天的廚房事已完,我心中惦念那封密信可否順利交到了烈火.炙焰的手裡,十分郁悶的往回走。本來最佳傳信人當然是疊紅,可疊紅跟烈火.炙焰因誤會而關系惡化,聽說昨天都去探看千羽.楚琦時,兩人在八王子寢院偶遇,橫眉豎目的又差點沒打起來。這種緊張時刻,我那還敢讓疊紅幫我傳信給烈火.炙焰呀,燒香拜神祈求他們兩再也不要碰面還來不及哪……

    「琥珀姑娘。」迎面走來一個太監裝束的俊美男子,擋住我的去路,躬身向我施禮道。

    「哦……」我微愣,認出他是那個給媚貴妃簪花的假太監,客氣的屈膝回禮道:「公公好。」他既然是太監裝束,不管是真太監還是假太監,我也只能這樣稱呼。我以為我們只是狹路相逢,沒太在意的側身想走過去。那男子卻出聲叫住我道:「琥珀姑娘,貴妃娘娘想請您去趟韶華宮。」

    我注意到他把「想」字咬的清晰響亮,心思幾轉,揚眉向那俊美男子一笑道:「公公的意思是我可以去,也可以不去麼?」

    那俊美太監眸露贊賞之色。點頭道:「姑娘果然是玲瓏機巧,貴妃娘娘的確是如此吩咐的。貴妃娘娘說我只須把「貴妃娘娘想請您去趟韶華宮」地原話復述一遍,姑娘來不來自便。」

    我微笑點頭。這媚貴妃倒真是個可人,懂人情、精世故,聰慧練達不驕不躁。我雖因千羽.錦慧的話,而對那韶華宮沒什麼好感,但她畢竟是疊紅的母親,不看僧面看佛面,按情按理我都應該去走一趟。想到這裡,我微笑抬手做了個「請」地手勢道:「公公請前面帶路。琥珀正想去給貴妃娘娘請安。」

    「好。」那俊美太監眼中異彩一閃,微頷首轉身先行,我提裙移步跟在他身後,一起向那傳說中的「淫穢之地」韶華宮走去。

    紅國王宮,韶華宮。

    我隨著那俊美太監東轉西繞,穿廊過道走進韶華宮來。抬眼仔細打量,入目都是極品,緋玉嵌銀雕鳳案、八寶鎏金紅銅鼎、翡翠白瓷美人瓠、七色琉璃梅花盞,一如傳說中的富麗堂皇。但裝飾擺設極富匠心,奢華而不媚俗,大氣而又舒適。

    「姑娘請稍坐。先用些茶點,娘娘馬上就出來了。」兩個極清秀的小太監端來各色水果茶點,眉眼舒展,聲音清朗。完全沒有平常太監的那種拘謹畏縮之感。

    「多謝。」我頷首微笑,聽他們溫潤而不尖細的聲音,便知又是兩個假太監。

    「姑娘天氣冷,給您添個暖手爐。」又有兩個俊美的太監嘻嘻哈哈的走進來,遞給我個紫籐球形暖手爐。

    「姑娘。您喜歡什麼香。我給您添兩把香……」

    「姑娘,燭火暗否……」

    「姑娘茶冷了。我給您換壺熱茶……」

    大概是太久沒外人來韶華宮了,一波又一波地俊美假太監們以各種借口進來窺視我。他們神色興奮的當我是怪物般審視評看,但言語客氣舉止有禮,狡黠頑皮笑意盈盈的令我只覺好笑,難以生氣。

    我面上波瀾不興,心中卻詫異媚貴妃從那裡弄來這許多俊美男子。看他們的眸發顏色,那國的都有,簡直就是一個聯合國美男後宮,奇怪的是那些俊美男子,人人神清氣爽,開朗愛笑,沒有一點郁恨困窘之色,顯是都很滿足現狀。我嘖嘖稱奇之余,由心底對媚貴妃佩服起來。

    「琥珀,我就知道你會來……」媚貴妃一身鉛紅,明眸流波纖腰款擺,在幾個軒昂俊朗的美少年的簇擁下走了進來。誇張是那幾個美少年,散發彩袍,連太監服飾都沒穿,擺明男寵的真實身份。

    「琥珀見過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福金安。」我處變不驚,假作未見,眸光專注於媚貴妃地身上,盈盈立起,微笑施禮。

    媚貴妃眸閃異彩,一笑擺手道:「不用這麼多禮,坐下說話吧。」

    我輕笑點首,卻站著未動,等媚貴妃在上首落坐後,才微一躬身坐了下來。

    「都看夠了沒?看夠了就下去吧。」媚貴妃眼波橫流,櫻唇綻笑,嬌慵的豎手輕揮。神情之嫵媚,儀態之美好,觀之令人心醉。

    「撲……」

    「哈……」

    「嘻嘻……」

    明處暗角響起無數聲輕笑,嘻哈笑鬧聲中,那群俊美太監和彩袍少年都躬身退出,廳堂中只剩下了我和媚貴妃兩人。

    我明眸輕轉,粗略的數了一下,竟有二十人左右,這些如花美男關系和睦相處融洽,如兄弟手足般友愛互助。我瞠目結舌看著他們地背影,心中大是驚歎羨慕,我一兩個都搞不定,人腦子裡差點沒打出狗腦子來,實在是不得不佩服媚貴妃「御夫」有方。

    媚貴妃看透我想法般的嫵媚一笑,曼聲道:「想不想學?我可以教你呦。」

    我汗顏搖頭道:「琥珀E……天生愚鈍,怕是學不來……」我差點沒說出EQ為零來,心想這種本事那裡是誰都學得會的?千百年來才出了幾個妖姬?比明君良將還罕有哪!

    媚貴妃含笑不語,盈盈立起,走至我身後,探手按在我的肩上,沿著我地脈絡關節自上而下輕巧揉捏。「辟啪」亂響中,我陡然覺得全身筋骨舒展開來,心底亦像被喚醒了什麼沉睡已久的東西,那感覺詭異而奇妙,直似要脫胎換骨化蛹成蝶……

    「琥珀……」媚貴妃在我耳畔輕聲道:「你天生非但不愚鈍,而且體質特殊有異常人……」

    我一驚,失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媚貴妃邪異一笑道:「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有著同樣的血脈骨骼體質構造,我們來源於同一個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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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6 10:53 AM

第一四零節 同族

  媚貴妃邪異一笑道:「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有著同樣的血脈骨骼體質構造,我們來源於同一個祖先……」

  我靜靜的笑,不敢出聲,怕說多錯多。她的話大有商榷的余地,我不知道她是特指認得我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琥珀,與她有什麼血緣關系,還是泛指我們都是「炎黃子孫,龍的傳人」之類的同一種族,哪敢胡說接話。

  「你不相信是嗎?」媚貴妃低聲輕歎,柔聲道:「表面上看,我是純血紅人,你是純血白人,也難怪你不相信我們是血親。」

  我淡笑如故,沉默依然,心中卻詫異。人人都認為我是個三等混血女,她卻為何認定我是純血白族人?

  「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媚貴妃以為我的沉默代表不信,語氣有些急切,卻哪裡知道我心中的九曲十八彎。我來自於地球,不論她是什麼種族,只要不是穿越過來的地球人,那就絕對與我不是一個祖先,所以我興趣欠奉漠不關心。

  媚貴妃繞到我的身前,俯首與我平視,道:「琥珀,你看我的眼睛……」

  我從善如流,配合的凝望向她的明眸。

  媚貴妃滿含期望的問道:「看出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看出來,只好吶吶的道:「哦,很大很漂亮…..」

  媚貴妃微楞,綻唇欲笑卻又忍住,提示我道:「不是要你看這個,你仔細看清楚,有無與你相同之處?」

  我瞪圓眼睛認真的又看了看,遲疑的道:「呃……那個……睫毛很長,都是雙眼皮…..」

  媚貴妃的美臉徹底垮下,用手撐開上下眼瞼,有些抓狂的道:「馬還都是雙眼皮那,不是指這個啦。我是要你看我的眼瞳眼色,你看仔細是什麼色?」

  我凝目望去,心中霍然一動,看出了我們眼眸的相同之處。她的眼瞳剔透晶瑩,那種澄清通透的感覺很是熟悉,但更熟悉的卻是她眼瞳的色澤,普通人會說她的眼睛是暗紅色,但對於我這種學了近二十年美術,看眼色可以分成24階色階的人來說,她的眼瞳色是紅棕色,精確的說就是大紅與深棕的混合色。若去掉大紅色,她的眼睛就是剔透澄淨的深棕色,也就是我的眼睛!

  媚貴妃多麼聰慧技巧,只察言觀色,就知道我已經看出我們的相同之處。站直嬌軀,輕舒纖腰,在我身旁坐下,笑笑解釋道:「我是紅人,所以眼瞳呈紅棕色。你是白色,所以眼瞳呈黑棕色,習慣叫做深棕色。我們是血系同源,都有著神魔族人的血統!」

  「神魔族人?」我詫異輕呼,第一次聽見這個名詞,遲疑的問道:「半神族人與半魔族人的混血後裔?」

  媚貴妃不屑搖頭,傲然道:「當然不是!他們那種低級的混血人怎能與我們相比?他們是低於半神族人與半魔族人的人族。而我們則是高於半神族人與半魔族人的神魔族人,我們是神與魔的混血後裔!」

  我暗暗皺眉,以為她是自視過高的種族歧視擁壘者,不以為然的道:「我們好他們有什麼不一樣?還不全是兩個眼睛一張嘴,都差不多……」

  「表面上是差不多……」媚貴妃詭異一笑,突握住我的手腕,用她尖長的指甲在我的手臂上用力一劃。

  「呀,好痛,你做什麼…..」我雪雪呼痛,急忙拽回手臂,但瑩白手背已被她劃破,裂開一道寸許長的淺淺血口,殷紅血珠「骨碌」滑下。

  「但實際上差很多!這只是其中之一的不同之處……」媚貴妃無視我控訴的眸光,伸出如雪纖臂,亦伸指劃下,劃出一道與我手臂傷痕長短深淺差不多的血口。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她那根沾著我們兩人血珠的尖長指甲,腦中的直接反應是:「靠!這也太吧衛生了!好在是先劃的我,否則誰知道他有沒有艾滋病、甲乙肝什麼的血液傳染病呀……呃,這個時空貌似還沒有這些病……唉!根深蒂固的地球思維,這輩子怕是改不了了,嗟乎哀哉……

  「這種傷口人族人最少要三五天才能痊愈,我們神魔族人卻是在轉瞬間……」媚貴妃拉過我的手,把她帶傷的纖臂也靠過來,挨在一起的兩道傷口都已經凝血長合,只剩一道暗紅劃痕。

  我沒有驚訝,因為我知道自己的愈合能力驚人,別說這種劃痕,就是菜刀切到手指的那種普通刀傷,也是幾個對時便能完全長好。被烈火.炙焰刺裂肩骨,沒有百天絕對不能轉動的手臂,過了五十天就能受力開弓射死豹鯨。我早就知道自己體質特殊有異常人,本以為是基因突變,是特例。卻沒想到這是一個罕有的種族「神魔族」的正常遺傳,這世上還有許多與我一樣的人。

  我心中已經開始相信她的話,抬眸看了看漸晚的天色,深吸氣微笑道:「貴妃娘娘,琥珀現在相信自己與您是同源族人了,您找琥珀來,就是想告訴琥珀這些麼?」

  媚貴妃感慨輕歎道:「跟聰明人就是好溝通,三十年來我在宮中見慣愚才,一遍遍的解釋多了,自己都變得絮叨磨嘰了……」語聲微頓,展顏輕笑道:「我找你來,目的當然不止於此,我是怕你不信才迂回證實給你看,這只是因!」

  「哦……」我輕輕皺眉,問道:「那‘果’是什麼?」

  媚貴妃斂起笑容,神色莊重的道:「‘果’就是你要做我的傳人,把神魔族的祖傳媚術‘吒女陰經’傳揚下去。」

  「‘吒女陰經’是什麼……」我心思電轉,失聲驚呼道:「貴妃娘娘您指的不會是……那個御夫之術吧?」因為脫口把「御夫之術」說了出來,很有些自己深為不恥的「打人打臉,說人揭短」的小人行徑。語聲未畢,我面上不由尷尬飛紅。

  媚貴妃卻全無惱色,泰然自若的笑道:「御夫之術?這個詞倒是新鮮,人們慣常都叫做房中術,床上術,吸陽補陰之術……」

  我的頭立時大了起來,搖手結舌道:「啊?那個……這個……我學不來……」

  媚貴妃妖嬈一笑風情萬種,曖昧的道:「你肯定能學得來,這是我族和其他種族最大的不同之處,神魔族女子,都是天生雪膚媚骨、欲脈幼穴,習練‘吒女陰經’事半功倍成效顯著。」

  我越聽越心驚,她說的這些特點,我身上的確都有。我以前不明白自己今生的欲望為什麼要比前世強烈許多;莋愛時的感覺為什麼那樣奇妙美好;與我合過體的水越.流銀和烈火.炙焰為什麼都極度迷戀我的身體,異乎尋常的渴望與我再度春宵。原來都是因為我天生異賦,至此一切都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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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6 10:54 AM

第一四一節 異賦

  媚貴妃看見我震驚的神色,了然的笑道:「有這些天生異賦,男人會迷戀你,女人會嫉恨你,你就是不學‘吒女陰經’依然難逃妖精、狐媚之名。而且不學習怎樣控制你的天賦異能,反而會害人害己,像七色史上最著名的黑寡婦夏贏那樣,十三嫁十三寡,無意識之中便吸干了男人的精氣,最後身敗名裂被當妖孽燒死。」

  「十三嫁十三寡?」我大驚,不相信的問道:「怎麼……怎麼會那?與她交合就會死嗎?我……我也……」面上飛紅,不好意思說出自己與水越.流銀、烈火.炙焰上過床,他倆卻沒什麼事。

  媚媚貴妃看透我的想法,眼底精光閃爍,眸光罩在我身上倏忽一轉道:「那是因為你們還不夠‘親近’,若我眼光不錯,你雖已破身,但卻沒有與男子歡愛過幾回,自然不會對誰造成太大的損傷。」語音微頓,瞇瞇笑道:「你若不信我的話,就找一個你最恨的男人嫁了。不用多,只癡纏他一年,他必精盡人亡,你就可大仇得報了……」這個報仇的法子倒也奇特簡單,我腦中立時想起了千羽.楚翹,可是若真嫁給他,怕很難日日纏綿,夜夜嘔吐倒大有可能……

  我是21世紀的地球人,根本就沒有什麼種族差異,在我的眼中半神族、半魔族、神魔族、蠻人等等哪族人都一樣,人人平等天下大同。所以媚貴妃告訴我,我有神魔族血統,我根本就沒覺得怎樣。這身體又不是我的,別說是同族,就是血親也是前琥珀的血親,與我有什麼關系?本來全沒在意,現在卻被媚貴妃的這番話震住擊呆。

  我心慌意亂仲楞出神,少有的失去主意,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心中雖然並不想學那個什麼《吒女陰經》,成為媚貴妃這樣的御男高手不老妖姬。但更怕若堅持不學,真的會糊裡糊塗的害死我未來的夫君。我的愛情雖然老是出狀況難如意,但我可從未想過要終身不嫁,出家做尼姑修女。

  我心中猶豫遲疑,不知道媚貴妃所講到底是真是假,是在誇大其詞想騙我做她的傳人,還是真有其事好心提點。因為攸關著我未來的幸福,所以我決心要弄個明白。我端起茶杯輕啜一口,舒緩下紛亂的情緒,心思幾轉,微微笑道:「貴妃娘娘,我對您說的神魔族完全無知,更不知道神魔族女子的這種天賦異能是好是壞,您可否詳細解說下,給我個明白?我再決定是否習練《吒女陰經》。」

  媚貴妃點頭道:「當然可以,但此事說來話長……」

  我放松身體,靠入椅中,盈盈笑道:「長夜慢慢,秉燭夜談亦是種享受。」

  媚貴妃眸中異彩一閃,頷首笑道:「不錯!那我們便從頭講起吧。」眸光倏忽迷離遙遠,幽然道:「遠古時期,有一對感情非常好的神族兄弟,哥哥叫雪,眸發如通透冰玉,飄逸出塵。弟弟叫夜,眸發如黑夜濃墨,俊美英武。兩兄弟眼光極高,拒絕了無數神族少女的示愛,卻同時愛上了偷偷出來玩耍的有著黃金一樣眸發的魔族小公主。小公主亦被這對俊美絕倫的兄弟吸引,兩個都很喜歡,不知道要選哪一個好。三個人都很痛苦,但又都捨不得這段感情,而魔族與神族一向是誓不兩立的敵人,經常爭戰禁止通婚,小公主就是選出了愛人,也注定是個無望的結局。因此有一夜,三個年輕人借酒消愁,都喝得酩酊大醉,糊裡糊塗之間三個人睡在了一張床上。就像個奇跡般,極難受孕的異族,只是一夜纏綿,小公主居然就懷孕了。雪、夜兩兄弟非常惶恐。因為不知道這孩子是他們兩個誰的,私底下便商議,小孩的眸發像誰,便由誰來照顧小公主母子,另一個退出。十月之後小公主終於生下了個美麗的女孩,令三人都想不到的是,小女孩竟是剔透澄清的棕色眸發,那種澄透與雪的眼瞳一模一樣,微深的棕又有夜的眸色,也就是說小女孩是他們三人的孩子……」

  「啊……」我詫異輕呼,「那怎麼可能……」

  媚貴妃輕歎道:「那兩兄弟也覺得不可思議,以為是因為神魔相戀,而受到了詛咒,驚慌之下,都離開了小公主母女。魔王這時正好找來,見小公主竟未婚生子,誕下神族小孩,大怒之下把小公主抓回魔族,女孩則棄之荒山。又盡出魔族精兵征討神族,要神族交出對小公主始亂終棄的男人,他卻不知道那是對兄弟而不是一個男人。雪與夜本來就覺得對不起小公主母女,更不想因為他們而引發神魔大戰,便決定出來自首,但他們怕說實話對小公主更加不利,便抓簽決定由一個人擔當罪名,一個人贍養父母守護族人。夜抓到了自首的簽,卻被雪打昏。雪代替夜來見魔王,請魔王收兵,說願意以死謝罪。魔王欣賞雪的勇氣,下令收兵,但卻並沒有饒恕雪,而是把他帶回魔族,當作典范燒死。魔火燒了三天三夜,雪也下了三天三夜,神族感懷雪犧牲自己避免了一場神魔大戰,而奉稱雪為大神—雪神。夜醒後悲痛萬分,為了紀念替他而死的雪,他的後代雖都是黑發黑眸,但卻叫做雪人或白人,白族人若偶然生出白色眸發的男孩,則就會被認為是雪神轉世,奉為大神官。」

  我恍然道:「啊……怪不得白族人黑發黑眸,卻不叫黑族那……」

  媚貴妃點頭,冷笑道:「對,但普通的半神族人,只知道後半段故事,以為夜與小公主相愛,魔王大怒出兵討伐,雪神為救弟弟與族人挺身而出,犧牲自己制止了神魔大戰。卻不知道雪、夜與小公主酒醉交合生下個女孩,還以為雪是個完美的神邸。」

  我感慨輕歎道:「英雄往往出自於憑空臆想,因為人類需要精神寄托。」

  媚貴妃微楞,回味一想,拍手笑道:「說的好!正是這樣。」

  我笑笑道:「那個女孩就是神魔族的祖先了?」

  媚貴妃點頭道:「對,那個女孩雖被棄之荒山,但卻沒死,在野獸間長大。她是神魔混血,集神、魔兩族的優點於一身,而且又有兩族女子沒有的異賦,天生雪顏媚骨異香嫩穴,又因長於野獸中,不知禮儀節恥,放縱本能欲望。十四歲時被夜偷偷找到,帶回神族撫養,但卻幾成神族大劫,神族男子為爭她死傷不斷。無奈之下,夜又把她送回深山,但她此時已懷有身孕,十月後誕下一對棕色眸發的女孩,這對女孩跟她一樣媚骨天生……就這樣一代代傳承下來,慢慢有了我們這一族人,雖因不斷混血,眸發眼色有了不同,但眼瞳的剔透棕色,體質的特異一直沒有變。後來有個特別傑出的神魔族女子武妱,根據神魔族女子的體能異賦,窮畢生精力編寫了《吒女陰經》這本奇書,神魔族女子才開始能控制自己的異賦,不再重蹈覆轍,象夏贏那樣被當妖孽燒死。」

  我咋舌道:「看來當神魔族女子不是什麼幸運的事呀。」

  媚貴妃幽然輕歎道:「幸與不幸見仁見智吧!但我們生來如此,沒得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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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6 10:55 AM

第一四二節 傳承

  媚貴妃幽然輕歎道:「幸與不幸見仁見智吧!但我們生來如此,沒得選擇。」

  我黯然點首,忽想起一事,問道:「疊紅是您的兒子,那麼他也是神魔族人了?」

  媚貴妃搖頭,皺眉道:「不是但也可算是……唉,解釋起來很麻煩……」

  我被挑起好奇心,目注於她道:「我不怕麻煩,您慢慢說。」

  「你當然不怕麻煩,因為麻煩的是我……」媚貴妃嬌嗔的白了我一眼,不得了!真的是眉眼暗相勾,秋波橫欲流。我差點沒滴下口水來,眼睛呈心形霍霍的跳了半天才恢復神智,心中忽然很想學那《吒女陰經》,我也要成為這樣風情萬種顛倒眾生的美人,這不是每個女人的畢生心願嗎?

  媚貴妃苦惱的咬唇,糾結了半天才繼續道:「遠古時神魔族人只有女子,沒有男人,因為神魔族女子生不出男孩,都是母系血統,代代傳承。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血系越來越龐雜,便如退化一樣,神魔族女子也可以生下男孩了。不過神魔族女子生下的男孩,雖也容貌美麗,體質優異於常人,但卻不能遺傳下來棕色眼瞳,而是眸眼眼色完全同其生父一樣,性欲也同常人差不多,也許稍好但並不像女孩那樣天生異賦。所以他們不被承認是神魔族人,神魔族人還是只指女子,可是後來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又令這個觀點有了分歧,有的族人認為男性後裔也可算是神魔族人,因為他們可以傳宗接代……」

  「傳宗接代?他們可以生下神魔族女孩?」我的八卦精神被引發,好奇問道。

  媚貴妃點頭道:「對,這種男性後裔的下幾代子孫裡,會偶然生出有神魔族血統的女孩。又經過了幾百年的考證,發現就像要血液淨化一般,從那男後裔開始,下幾代若都是純血交配,便會生出神魔族女孩。」

  我恍然道:「你就是因此才說我是純血白人?那你為什麼不猜我的母親是神魔族人那?」

  媚貴妃苦笑道:「因為已經有百多年沒有女族人能直接生出女後裔了,我們神魔族已經瀕臨滅絕,本來我還以為我死之前是找不到傳人了,《吒女陰經》將絕傳於我手,我要成為神魔族的千古罪人。」眼瞳霍的閃亮,像饑渴了很久的沙漠旅人忽看見了水源一般,興奮的拉起我的手道:「卻沒想到在我已經絕望時,竟然會遇見你……」

  我被她那狼外婆的眸光嚇了一跳,不由脫口嘟囔道:「我倒霉唄,什麼衰事都能遇上……」

  媚貴妃誠摯的道:「琥珀,我承認能遇見你是我的幸運,是神魔族的幸運,但絕對也是你的幸運!我說的話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恐嚇,你習練《吒女陰經》真的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你的男人來說,都是大幸!你想想我怎會拿我唯一的兒子來冒險?」

  「咳咳……咳……」我差點沒被口水噎死。用力拍胸口困難的道:「我和……疊紅……咳咳……我們……咳……」我想說我與疊紅只是朋友,卻越著急咳的越厲害。

  媚貴妃明眸晶晶亮,充滿希翼的笑道:「我知道你和疊紅很好,也希望你們兩個能早日成婚,說不定能直接生下神魔女孩噢……」她探手從衣囊中取出一本極精致的絹冊,遞與我道:「不過在你們成親之前,你要先習練《吒女陰經》,這樣婚後才不會傷害到疊紅。」

  「啊?您要我和疊紅成親?那個……您不怕我……我……」我面紅耳赤的指指她又指指我道。我心中詫異之極,這媚貴妃未免太大氣了,明知道我天生異賦,難道不怕我跟她一樣豢養無數面首,給疊紅戴一摞綠帽子?

  媚貴妃楞了楞,嘩地大笑起來,道:「琥珀。你誤會了吧!我們神魔族女子有很多男人當然最好,有助於我們吸精養顏,青春不老。但也不是不能終生只與一個男人廝守,這《吒女陰經》就是教你怎樣控制情欲,收放自如的與男人茭歡,可以有很多,但也可以只有一個,就看你自己怎樣選擇了。」抬首望我,明眸中水霧彌漫,幽然道:「我之所以會這個樣子,那是因為我不愛紅王……」

  我挑眉問道:「那您為什麼要嫁他那?」

  媚貴妃苦笑道:「因為我沒有你幸運,我是嫁了兩次,把我兩個心愛的男人都害死了之後,才遇見我師傅。方知道自己天生異賦是神魔族女子,開始習練《吒女陰經》。那時我正追悔莫及心灰意冷,恰巧紅王慕我艷名召我入宮,我也就應召入宮了。」

  我惻然不忍,安慰的輕拍媚貴妃手臂,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若是水越.流銀好烈火.炙焰都被我稀裡糊塗的給害死了,我也會痛恨自己萬念俱灰的。

  媚貴妃悵然輕歎道:「我不愛紅王,又失望於疊紅是個男孩,不能傳承神魔族的衣缽。年輕時不懂事,對他很淡漠,沒盡過什麼做母親的責任。年紀漸長,渴望親情,卻已因疏遠太久而無法消除隔閡了。」翻腕握住我的纖手,希翼的目注於我道:「琥珀,請好好待紅兒,我虧欠他良多,希望你能代我補償……」

  我雖為疊紅的遭遇難過,但我向來只當他是好友,如何能補償他什麼?我苦笑搖頭道:「娘娘您誤會了,我和疊紅只是朋友,我們兩個不可能成婚。親情不是用愛情、友情能補償得了的,而且您從現在開始好好對他,一點都不晚,母愛永遠都不會過期的。」

  「你們真的不是情侶麼?我從未見疊紅對哪個女孩這樣在意過……」媚貴妃一楞,歎道:「算了,我對情愛已經看通看透,緣起緣滅半點也強求不得,隨你們年輕人的便吧,能找到你這個神魔族後裔,傳下《吒女陰經》,我已心滿意足再無牽掛。你說得很對,親情不是任何別的感情能補償的,不管疊紅接不接受我,我會從現在起努力做個好母親。」

  我微笑道:「您放心,只要肯付出,一定會有回報。」

  媚貴妃神態恬靜安詳,有種放下了一切的釋然輕松,微笑搖頭道:「我不求回報,只希望能補償。琥珀,神魔族的這個重擔就交給你了,也許你已是神魔族的最後一脈,也許在這世界的那個角落還有我們的族人。我不強求你,但若可以,希望在你有生之年,能找到下一個族人,把神魔族的血脈傳說和《吒女陰經》傳承下去。」

  我突覺雙肩有如實質的沉重起來,知道這已成為不可推脫的責任。但既是命運使然,無可避免,那麼只能承擔。

  我深歎氣盈盈立起,伸臂把《吒女陰經》舉至齊眉,恭恭敬敬的屈膝跪下道:「師傅在上,請受琥珀一拜,從今日起琥珀會努力研習《吒女陰經》,認真尋找神魔族後人,盡琥珀所能把神魔族一脈傳承下去。」這是我重生後的第一跪,真心實意的謝媚貴妃告訴神魔族之事,使我避免了會糊塗害死丈夫的噩運。

  媚貴妃不避不閃,坦然接受了我的一件,美眸中淚光浮動,噓氣笑道:「起來吧,至此我是真的放心了。」

  我挺腰站起,雖應承下來,心中卻總覺得有些郁悶,不太情願。來到這個七色世界後不斷遭遇意外,沒有過上我想要的生活,卻惹了一堆麻煩上身,若說前生是我在主宰命運,那麼今世也就是命運在戲弄我,徹底顛覆了以往那種有軌跡可循的生活,一切都不在掌握!但換位思考,這樣今日不知明天事的人生,亦可說是異樣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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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6 10:56 AM

第一四三節 蛻變

  七色632年1月22日,夜。

  《吒女陰經》真的如媚貴妃所說是一本曠世奇書,我心情忐忑,甚至帶點抵觸情緒的打開它之後,就再也放不下來,徹底改變了我對「媚術」「蕩婦」的認知。它非但不是我想象中的銀蕩不堪,而且博大精深,即可自益又可益人。

  《吒女陰經》圖文並茂,分為上下兩篇。

  上篇是修身篇,比較簡單易懂,講的是如何修煉自己本身的舉止、儀態、神韻、心胸、眼界、內息、吐納。精習大成之後,舉手抬足、顰笑嗔怒、行走坐臥無一不美、無一不媚。堅持習練這種內息吐納,可心緒恆定、精力旺盛、歡好持久。甚至可以調經閉血,自主決定月事時間。

  下篇是養性篇,內容博大精深,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令我大開眼界。下篇又分為四大章,第一章是「媚術」,內容是如何讓男人沉醉迷戀、欲仙欲死。、,重點講的是怎樣利用神魔族女子的天生異賦,輔以交歡技巧、造愛體位讓男人沉溺深陷、鍾情癡戀。甚至不用真正交合,用肢體在男人身上游走一番,便可讓男人銷魂蝕骨洩身身寸.米青。言、唇、手、足、胸、腰、腿、臀無處不能給男人以最大的享受。

  第二章是「化精」,內容是如何把男人的精血煉化,成為身體的養分,保持如花美貌、容顏不老。

  第三章是「雙修」,內容是如何控制情欲、歡好次數、洩身頻率,幫助男人勃起振舉,男女互動雙修,使雙方都得到極致的性滿足。

  第四章是「神魔」,內容是神魔族女子可以是神也可以是魔。對喜歡的男子,可以是神,幫助他大振男兒雄風、精力充沛、延緩衰老。對憎恨的男子,可以是魔,吸盡他的精血,讓他心甘情願,在極樂的狀態下精盡人亡。

  這十天我就像武俠小說中的忽然得到了絕世武功秘籍的武癡一般,著魔似的瘋狂研習《吒女陰經》我比那些武癡更幸運的是我還有個恨不得傾囊相授的師傅媚貴妃。出人出力的對我詳加指點口傳身教,毫不吝嗇的把她那批彩袍美少年都借給我做試驗,除了沒有真正合體交歡之外,我用他們練習各種媚惑之術、茭歡體位等技法,研究男人身體的經脈位置、敏感地帶、碰觸反應等習性。功夫不負有心人,十天來,我已學有小成,初步掌握了《吒女陰經》的基本要領,蛻變般的越來越美麗風情。但大概是因為出身、學識、思想等等的不同,我給人的感覺明顯有別於媚貴妃的那種妖媚嬌嬈,而是媚而純、妖而正、嬌而靜、艷而清,高華明麗含蓄雋永,天使的外表氣質,魔鬼的異賦體能,矛盾對立但又兼容並納,形成一種獨特之極的氣質神韻。

  媚貴妃贊歎我聰明,說我的進境是她當年的十倍,她是一個月上百天之後才達到我現在的程度。我笑笑不語,我前生IQ180,讀書時期是公認的天才少女學習機器。無論是什麼書,看三遍以上都可以倒背如流。這本《吒女陰經》是根據神魔族女子的體能異賦寫成,我習練它本就事半功倍觸類旁通,而且內容不多,易懂好學,怎可能難得倒我?我展示給她的進境還是怕她疑心,小有藏拙了那,否則還遠不止此。

  我如浴火重生般的脫胎換骨、破蛹成蝶。

  靈魂升華於胡泊之上,肉體蛻變於原琥珀的異胎,無論是肉體、神氣、形貌、思想,我都已是一個全新的琥珀!若是我肯,我有信心可令天下任何男人傾倒癲狂、忠貞不膩。但是我沒有那個野心,而且懶惰成性,只希望安樂平靜的過完今生。所以我韜光隱晦,一切照舊,打算找時機再去找疊紅,請他幫我揭破蘭黛金像之謎。等我手臂傷勢基本痊愈後,就同他離開紅國,去遨游天下,順便尋找神魔族後人。

  夜漸深,我練了一會媚術內息吐納後,抱著球球朦朧睡去。由於初學《吒女陰經》,還不能完全控制身體情欲,有時反而會激起體內隱匿的欲望,渴望xing愛睡不安枕。今夜又是春夢連連,都是按照書上所畫的交合體位,同無數美男纏綿歡好。

    我呻吟驚醒,一身香汗淋漓,身下亦有體液流出。我面紅心跳羞急爬起,換了一襲干淨的內衣,卻不想再睡。披上外袍,走至窗前,推開窗,想呼吸下新鮮空氣。

    夜風撲面,暗香浮動,我精神一振心情大好。無意識的放眼四顧,眸光所及卻不由呆住。只見疊紅慵散地依坐在對面地飛簷上,正抬首望天。今宵星光燦爛,夜空深幽瑰麗,銀月清輝灑滿疊紅的頭頸軀體。他神態安詳淡定,怡然靜坐,靈秀容顏瑩然流光,與星輝月芒相融相映渾然一體,宛如他亦是星空地一部分,他因星空而更孤寒高遠,星空因他而更美麗璀璨。

    我看見他身上的寒露重裘,心思電轉,暗想,他不會是從7號節末被我趕走的那天起,就夜夜來給我守夜吧?再回憶起那天,烈火.炙焰說疊紅接連四晚夜不歸寢,我更加懷疑疊紅真的是天天來給我守夜。

    我用力咬住下唇,才控制住激蕩感動的心情,想出聲叫他,卻暗啞難言。靠著窗欞,眼圈泛紅,望著宛如嵌在星空中的疊紅,竟仲愣呆住,不知道要怎樣報答這份深情厚義。

    時間在靜默中流逝,疊紅若有所覺的回首垂頭,紅眸輕轉向我望來。我們兩的眸光霍然相交,都是眼神一滯,我情不自禁的垂下眼簾,竟有些不敢與他對視,心中亦忽有所覺的不自在起來。恍惚想起那春夢裡朦朧模糊似有他的影子,我們密愛纏綿靈欲交融,相擁笑臥儼然是對伴侶情人。我只覺體若火燒霞飛雙頰,不由偷偷往暗影中挪了挪,心中鄙視唾棄自己真是喪心病狂豬狗不如,竟然意淫疊紅,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疊紅那知我心中的九曲十八彎,溫柔一笑,折腰躍下飛簷向我走來。

    「這麼晚了,怎還不睡?」疊紅漫步走至窗前,輕柔笑道。

    我雖很想問他怎會在這裡,是不是夜夜都來為我守護,但臉上紅雲未褪,不敢抬頭面對他,縮在暗影中吱唔道:「嗯……那個……睡不著……」

    疊紅秀眉微皺,關切的道:「哦……怎麼了?你那裡不舒服嗎?」忽探臂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出陰影,借著漫天星光審視的看向我。

    我不防之下,被他拉進柔和明亮的月光下,嚇得「啊」的輕呼一聲,把頭垂得更低。心中有鬼帶愧,不敢見光直面他,自然反應的抽臂掙扎,想再縮回陰影中。

    「咦?琥珀,你到底怎麼了……」疊紅非但沒放開我,反而抬起另一只手,托起我尖秀的下頜,眸光落在我的臉上卻倏忽窒息呆住。

    明月星輝下,蛻變新生的我,雙眸渝灩盈水、肌膚晶透如雪、唇瓣豐潤嫣紅、神態嫵媚羞怯,面色比月光還要皎潔,眼波比星輝還要迷蒙,風姿楚楚美似夢幻。

    我不知道自己有多美麗,令他失神窒息,還以為他看出來了什麼端倪,羞急得輕叫掙扎,努力縮向暗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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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6 10:57 AM

第一四四節 壁壘

  我不知道自己有多美麗,令他失神窒息,還以為他看出來了什麼端倪,羞急得輕叫掙扎,努力縮回暗影中。

  「放手,放開我啦……」我語帶哀求的慌急低叫,半闔眼簾不敢與他對視,濃密睫毛顫抖撲扇,如受驚的小鹿般只想逃脫。

  疊紅被我的叫聲驚醒,紅眸一清,神色瞬間幾變,有些狼狽的霍然松手,連退兩步後,疑惑的道:「哦……琥珀,你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同……」

  我半縮進陰影中,才覺得安全。微一沉吟,誠懇的道:「疊紅,對於你來說,我永遠都是一樣,不會有任何不同。」

  「其實……」疊紅輕輕抿唇,眸底飛快閃過一絲困苦無奈之色,歎息般的笑道:「我不介意你變得有些不同……比如說,更聰明……」

  「喂!」我忘記害羞,挑眉瞪眼雙手叉腰,邁前一步道:「千羽.疊紅你什麼意思?是暗示我很笨嗎?」

  疊紅紅眸半彎,笑得美麗又可惡,「有人誇過你聰明麼?」

  我楞了楞,嘴唇搧合竟無語反駁,忽恍覺穿越過來之後,倒真沒有誰誇過我聰明,尤其是那些比孔雀還要驕傲漂亮的男人們,貌似都更加喜歡說我笨罵我蠢。

  疊紅看到我吃癟的表情,笑得更加可惡,戲謔的曼聲道:「哦……想不起來嗎?那……這說明了什麼問題那……」

  我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唯有恨恨的瞪著他秀美絕倫的笑臉咬牙,看著他那熟悉的眉眼,腦中忽地靈光一閃,用力一拍手,得以笑道:「啊,我想起來了!媚貴妃昨天還誇過我聰明……」色女當久了,想什麼都往美男那邊想,竟將美女給忘了,這十天來媚貴妃可沒少誇過我那。

  疊紅斂起笑容,秀眉微皺,我以為他是在懷疑我的話,忙道:「你若不信,就去問媚貴妃,她真的有贊我聰明哦。」

  疊紅有些遲疑的開口道:「你和……她走得很近?」

  我點頭坦承道:「對!」

  疊紅眸底隱現厭惡之色,道:「最近你經常去韶華宮?」

  我繼續點頭道:「對呀。」

  疊紅紅眸半垂,避開我的眸光,艱澀的道:「那裡……不是什麼好地方,你不用因為我而勉強自己去迎合她。」

  我微楞,知道他誤會了我是因為「愛屋及烏」才親近媚貴妃的,我搖首輕歎道:「疊紅,你覺得我是會勉強自己的人麼?若只是因為你,我頂多會禮節性的去韶華宮拜見她一次,但絕不會天天去日日去。」

  疊紅抬首看我,眸底有疑惑之色。我笑笑繼續道:「我去韶華宮,不是為了任何人,而只是因為我喜歡貴妃,可以從她那裡學到很多東西。」

  疊紅皺眉,懷疑的道:「你能跟她學到什麼?你不是……」

  我知道他在疑心什麼,但不幸正被他言中,我的確在學他認為不好的東西,可是我必須學,沒有選擇。我無奈苦笑,輕歎道:「疊紅,不要太固執己見,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無奈和不幸,與其遙遙的猜疑憤恨,不如走近前去了解包容。其實媚貴妃亦是個可憐人,而且她真的很愛你,血濃於水,親情是怎樣都斬不斷的,若無法撇清,你為何不試著去接受那?」

  「她可憐?那世上就沒有不可憐的人了……」疊紅冷笑,眸底是因為放不開而難以釋懷的憤恨。此時的他不是那個瀟灑不羈的游俠,也不是那個大氣寬容的王子,而是一個渴望母愛的少年。

  我看在眼中,心生不忍,想幫這對各自愛著的母子和好。我搖首低歎道:「疊紅,那你認為誰是可憐人?據我所知除了媚貴妃,紅王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召幸別的宮人。‘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宮中的其他妃嬪可算是憐人?」

  疊紅若有所思,沉吟看我。我笑笑接道:「你是希望媚貴妃和她們一樣獨守春閨,紅顏守成白發,守到死為止,做這樣的可憐人是嗎?」

  疊紅神色微動,但仍倔強的道:「可是父王沒有讓她守,父王專寵於她。」

  我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要抓住時機,打破他心中的那道森嚴壁壘。我吸氣挺腰,大方的接下這個敏感的話題,目注於他道:「疊紅,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疊紅狐疑的迎視我,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一咬牙,坦然道:「不是紅王專寵媚貴妃,而是紅王需要媚貴妃。紅王早已不舉,之所以召幸媚貴妃,是因為只有媚貴妃能讓他暫時雄起,發洩欲望。對媚貴妃來說,每一次都是磨難,而不是幸福,這種專寵不要也罷。」這是媚貴妃親口告訴我的,紅王已經喪失性能力12年了,只能依靠媚貴妃的吒女功,才能勉強勃起一會,每次都是媚貴妃在滿足紅王,而不是紅王在寵幸媚貴妃。

  疊紅被我的話完全驚呆,眸光復雜難明不斷變化,遲疑的道:「這……都是真的?」

  看到他的震動神色,我知道已經成功的在他心中打開了一個缺口。我鄭重點頭道:「是,12年了。」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重病下狠藥,面上有些發紅的道:「那個……其實不是只有男人需要……女人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男人花天酒地姬妾成群,卻要求女人清心寡欲嚴守婦道,這是嚴重的男女不平等、扭曲天理人性,不人道的做法……」

  此而紅被我的新奇思想大膽言辭說的一愣,紅眸閃動,深深凝視我不語。

  我被他看得再說不下去,面上更紅,羞怯慌亂的垂下頭去。我的這番話在21世紀地球實在是不算什麼,是人人都懂得的道理,可是這個古老時代卻實在是太過激進大逆不道,都可以被當做妖異浸豬籠了。在疊紅的心中,我的印象分怕是正在呈自由落體運動,勢不可擋直線滑下,成為大於約等於媚貴妃的蕩婦淫娃。可是我說的都是真話實話呀,為什麼要氣虛成這樣?想道這裡,我倔強的抬頭,挑釁的與他對視,小臉緊繃紅暈未退,准備他若說出什麼駁斥的話來,我就迎頭痛擊。

  他卻慢慢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比春風還要溫柔的笑容。深深紅眸中是了然與頓悟,他聽懂了我的話……

  我楞楞的看著他那抹柔美笑容,心情完全放松下來,不自禁的邁步走向他,走進星輝下月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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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6 10:58 AM

第一四五節 擦肩

  我楞楞的看著他那抹柔美笑容,心情完全放松下來,不自禁的邁步走向他,走進星輝下月光中。

  夜風拂面,暗香湧動。我們隔窗凝睇,他的眸光溫柔似水,我的笑靨輕盈如夢,不用言語交流,彼此的心意相通靈魂交融。其實很多時候,友情比愛情更美好雋永。

  「疊紅……」我輕輕的喚他。

  「嗯?」他纖長的身軀斜斜靠著窗欞,低低的應我,慵散的聲音中帶著一點漫不經心,深深的紅眸卻溫柔專注恆定幽遠,眸中寶光閃動異彩流轉,比天上最美麗的星子還要絢麗璀璨。

  我被他的絕美神態震懾住,癡癡的望著他,口唇扇動卻忘了想要說什麼話。忽然一陣夜風吹來,吹亂了我的發,發絲撲面,清清冷冷的寒絲絲縷縷的痛才把我驚醒過來。

  「唉……」他輕歎,慢慢抬起纖長的手指,為我拂開面上的發絲,帶著絲涼意的指尖劃過我溫熱的臉頰時,我忽然悸動心顫。

  我慌張後退,不知道應看向哪裡的眼睛,骨碌亂轉時霍然撞上他的深深紅眸,那眸底有絲了悟驚喜,看住我慢慢挑起唇角,形成一個完美的半彎。

  那美麗的弧度如弦月彎刀般倏忽刺入我的心,我嚇得「撲」的闔上眼簾,再不敢看他,心底卻恍然響起媚貴妃的聲音「希望你們兩個能早日成婚,說不定能直接生下神魔女孩噢……」不期然的想,若是我們真有女兒,那得是怎生的傾國傾城美麗妖嬈?

  「啊……」我被自己的念頭嚇得失聲輕呼,又霍然張開雙眼,只覺面紅心跳,竟不敢抬起頭來。暗暗啐棄自己今天真是中邪了,怎麼會對疊紅怦然心動,意淫不斷?是不是練《吒女陰經》練壞了腦袋,看見美男就想撲倒?真是*#¥%@@......

  「啪啪……啪……」真是豬狗不如的色女,竟然對疊紅這麼純淨美好的少年起歪心,再敢亂想就打死你!我自己威脅自己的舉手用力拍打自己的大頭,毫不留情的兩下就拍紅了瑩白滑稽的額頭。

  「琥珀!你做什麼?」疊紅倏的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急惱的低聲喝道。

  我不敢抬眸看他,吱唔的道:「哦……那個……有些困了,想清醒下……」

  「真的麼?」疊紅拉下我的手臂,纖長雙手從我的手腕慢慢滑下,溫柔握住我瑩白綿軟的小手。四手交握,他俯首垂眸凝視我,唇鼻間的溫熱呼吸吹拂縈繞在我的發際額頭,溫和低柔的道:「琥珀,我不想強迫你什麼,但希望你能誠實的面對自己的心……」

  他……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霍然心驚,仲楞的抬首望他,他眼眸中是一層一層漣漪般的溫柔,我忽然分不清楚那是純粹的關心,還是湧動的情愫。

  「哦……那個……那個……深更半夜的,你怎會在這裡?」我不敢再深看細想。用力抽手,胡亂的顧左右而言他。

  疊紅任我拽出雙手,眸底飛快閃過黯然之色,再抬頭時已是神色如常,笑笑道:「不放心,過來看看。」

  我一指他身上掛著夜露的狐裘,道:「只是過來看看嗎?你不會是自七號起,天天過來為我守夜吧?」

  他一笑不語,神色間是不屑說謊的默認。

  「這麼冷的天,真的守了十多夜?你是傻瓜嗎?你是傻瓜吧……」我氣憤的喊,心中卻是悸動酸軟,忍不住握手成拳,去捶打他的胸膛,哽咽叫道:「我早已解決掉那個刺客了,你守幾天看見沒人來,不會就回去麼?你是死心眼的笨蛋呀……」

  疊紅站著不動,紅眸溫柔的罩在我身上,任我捶打發洩,輕輕笑道:「沒辦法,跟笨蛋相處久了,自然會變得笨一些……」

  「什麼人在那裡?」

  「呀……來人呀,有刺客……」

  「站住!別跑……」

  院外忽然傳來巡夜衛士的紛亂呼喊聲,疊紅眸底厲芒閃爍,似水溫柔忽然轉成凜冽殺氣。

  「琥珀,你關好門窗進屋去,我去看看到底是誰要傷害你!」語氣雖仍散淡輕緩,但其中蘊含的森寒冷意,卻聞之心驚。

  「呵呵……」一聲宛如九霄鳳鳴般的怒笑聲遙遙傳來,隨即是侍衛們的嚎叫慘呼聲。笑聲入耳,我就知道方才驚走的是烈火.炙焰那個冤家,心中忐忑,不知道被他看見了多少,只怕又要加深他的誤會了。見疊紅紅眸灼亮,振衣要走,忙伸手拉住他飛揚的袍袖,急聲道:「別去!別去!他不是那個刺客,想殺我的不是他……」

  疊紅聰明之極,盯住我紅眸幾閃,便恍然道:「是……烈火……」

  我點頭,懇求道:「他只是偷入宮來看我,放他走吧,別傷害他……」

  「傷害他」疊紅有些無奈的笑笑,眸底隱有鋒害閃過,淡然道:「琥珀,你這是關心則亂,別說是紅國,只怕天下也沒有幾個人能傷害到他,能傷害到他的只有他自己……」

  我敏感的看向疊紅,他的話中有話,是不是知道了烈火.炙焰暗地裡的動作?可是他若真的知道,卻為何放任不管?天下間若真的只有幾人能傷到烈火.炙焰,我相信他絕對是其中一個。他一直都不是如表面所顯得那麼純良簡單,他也不是藏而不露,而是從未有過什麼事都可以讓他完全露出實力,只是冰山一角,但我知道若窺全貌,必定驚人。

  「呵……」又是一聲鳳鳴長笑劃破夜空,但是聲音遙遠,很可能已在宮門之外。笑聲清遠悠揚動聽之極,卻寒意沁骨沒有一點逃脫後的歡快,我甚至可以聽出他在憤怒生氣傷心悸痛。

  夜談至此,雅興全敗。本來我還想說蘭黛金像的事,但現在實在沒有心情說別的,滿心滿眼都是那輝煌火瞳邪魅笑靨。烈火.炙焰你是在笑給我聽麼?那麼恭喜你,你成功的再次灼痛了我的心。

  七色632年1月24日,晨。

  拂曉,星未墜,舞正濃。

  通外城外的官道上,行人寥寥,寒鴉淒切,正符合送別場面。

  常川.怡華要走,我和疊紅,雷.湛來送行。常川.怡華滿眼都是眷戀不捨,依依的策騎走在疊紅的馬旁,雷.湛少有的安靜,落後大半個馬身,癡癡的看著常川.怡華的背影。

  我獨自綴在在最後,心中嗟歎,情愛磨人,總是不能人人順心。晨風料峭,長發拂面,我抬手清攏碎發。蹄聲驟響,一騎墨綠色寶馬矯若游龍般迎面馳來。

  那匹馬神駿之極,豐鬢長毛,四蹄墨鱗,一跨幾丈,倏忽間便奔至眼前。馬上騎士一襲墨綠長袍,細腰曲線堪稱完美,雖端坐馬上未動,但衣袂飛揚間,卻給人以隨時都會彈起撲出的靈動之感。因為速度太快,我沒看清馬上騎士的笑貌五音,只是在擦肩而過之時,與那騎士無意間眼光眼光交匯。

  我如被雷擊般霍然回頭,那雙眼……那雙眼深邃幽遠如無邊暗夜,漆黑中泛著抹墨綠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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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6 05:24 PM

本帖最後由 sing9146 於 2015-11-6 05:27 PM 編輯

第一四六節 公害

  我如被雷擊般霍然回頭,那雙眼……那雙眼深邃幽遠如無邊暗夜,漆黑中泛著抹墨綠鱗光……

  我早就覺得那個身影熟悉,看到這雙深邃綠眸後,我立時認出那個騎士就是無尖.暗夜。

  「無……嗚……咳咳……」我回頭張口想要叫住無尖.暗夜,可名字沒叫出來卻吃了一嘴的塵土,被嗆得大咳起來,而那個曾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在擦身而過時認出我來的」人已跑的連tmd背影都沒有了。可我非但沒生氣,還欣喜若狂,無尖.暗夜醒過來了!他完全康復了!我終於可以去掉這塊心病了!!

  「琥珀,怎麼了?」疊紅回首看向我,關切的問道。

  「呸呸……呸……」我努力的往出吐口中的沙土,百忙中口齒不清的回答疊紅道:「沒……沒事……我很好很好……」嫣紅的唇角,瑩白的下頜上掛下幾條黑色粘液,嘴向上咧開,露出口半黑半白的牙齒,一只眼睛因進了灰塵而眼圈通紅微微闔起,另一只卻瞪得大大的盈滿歡愉笑意,樣子狼狽又滑稽,偏那丑怪笑容卻給人予開心之極的感覺。

  「你……哇哈哈……」雷.湛自然不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指著我的大花臉爆笑出聲。隨著他們回過頭來的常川.怡華一楞之下,亦抿緊唇角,強忍笑意。

  我心情好極,一點也不計較雷.湛笑我,反而覺得他今天的笑容特別爽朗可愛,坐在馬上,樂呵呵的跟著他傻笑。

  「唉……」疊紅無奈輕歎,掉轉馬首來到我身前,紅眸中寵溺滿溢,掏出一條泛著暖香的白色絹質絲帕,抬手輕輕為我擦去臉上的口水塵土。

  我習慣了被疊紅照顧,本來沒覺得怎樣,笑嘻嘻的抬著臉任疊紅擦拭。眸光不經意間掃過雷.湛和常川.怡華僵住的笑臉,才恍覺不對,面上一紅,伸手去接那條絲帕道:「哦,我自己來吧……」

  「別動,我看看眼睛,裡面有沙塵……」疊紅低聲制止我。

  纖長手指按在我的眼睛上,靈巧的一壓一挑,便翻開了我的眼皮,用絲絹輕輕擦去塵粒,撮唇輕吹,問道:「怎樣,好了沒?」

  其實,若是在21世紀地球這個動作很平常,迷眼睛了,男性朋友幫著弄出沙塵吹口氣,這有什麼可非議的?我一點都不會多想。可是看著常川.怡華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我亦跟著手足無措起來,面色漲紅不敢抬頭,反倒顯得曖昧。

  「琥珀,好了嗎?怎不出聲,是不是沒好,我再看看……」疊紅不知道是真的沒察覺出異樣,還是有意為之,竟又舉手撫上我的眼。

  「好了好了,不用看了……」我惱羞成怒的用力拍開他的手,向常川.怡華那邊一努嘴,示意他注意影響別引人誤會。

  疊紅背對著常川.怡華兩人,慢慢挑起唇角,向我展開一個狡黠的笑靨,深深紅眸中是警醒與了然。

  我心思電轉,恍然明白這家伙竟然是在利用我,特意搞曖昧給常川.怡華看,原來他早就知道常川.怡華的心思,只是在裝不知道罷了。我早就覺得奇怪,我和常川.怡華又不熟,疊紅干嘛非要一大早的把我從熱被窩中挖起來,巴巴的專程來送她,原來是要借我讓常川.怡華死心呀。

  我就郁悶了,我長得就那麼象狐狸精麼?自穿越過來後,就不斷的被孔雀美男選中,成為充當第三者的不二人選,混來混去帥哥一個沒混上,情敵倒是混出了一大把。要是哪天被怨婦們圍堵群毆,我都沒地兒說理去,冤啊……竇娥哪裡有我冤……

  好不容易送走了面如死灰的常川.怡華,和喜憂參半神色詭異的雷.湛分手道別後,我才找到機會,跟疊紅說了蘭黛金像的事。因為曾坦白告訴過疊紅我隨綠野.穹天來紅國的目的,所以比較好闡述,幾句話就說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疊紅如我所預料那樣,立時點頭,答應盡快幫我查明真相。

  我瞇瞇笑道:「太好了,解開了蘭黛這個心結後,我們就翻翻黃歷,找個適宜出門的好日子,開路大吉吧。」

  疊紅點頭,慵散笑道:「好,我也正想快點走。六哥入獄,五哥又被查出私帶重兵回都,要革職查辦。父王逼我接替五哥職位,稽管紅都京畿衛,我實在是無心權位,懶得爭斗,還是走為上策。」

  我心虛於這些事怕都跟烈火.炙焰脫不了干系,忙忙轉移話題道:「哦,那個……你不喜歡怡華嗎?人不錯呀,美麗又大方,干嘛要讓她誤會我們……」

  疊紅笑笑道:「湛喜歡她。」

  我點頭道:「看出來了,但愛情是不能退讓的。」

  疊紅一笑搖頭道:「不是退讓,我只當怡華是朋友,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湛又等得辛苦,所以才想借機讓她對我死心,希望可以促成他們倆。」

  晨風輕拂,疊紅衣發齊飛,秀美絕倫,道上行人無不側目,尤其是妙齡少女,為回首看他磕撞了好幾個。

  我不由取笑他道:「疊紅公子你這樣可不太好呀,都快成單身公害了。」

  「單身公害是什麼?」疊紅神色疑惑的問道。

  等我解釋清楚是什麼意思後,他笑瞇瞇的看著我點頭道:「嗯,這個稱謂很適合你……」

  我們倆邊走邊說,說說笑笑的時間亦過,不自覺的就進了皇宮內院。

  「撲」的風聲撲面,一個五彩膠球忽地凌空向我砸來,我驚呼閃身卻已來不及,眼見那球便要砸在我的美臉上,橫地裡忽伸出一只纖長的手,疊紅袍袖輕揚,探手把球抓住。

  「啊,我的球……我的球……」在我眼前消失多時的千羽.明慧帶著一群宮女太監,呼呼喝喝地跑了過來,看見疊紅手中的彩球,橫眉瞪眼的喊道:「喂,別用你的髒手碰我的球……」

  疊紅雖神色沒變,淡笑如故,但握球的纖長五指卻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洩露了心底的介意。

  我心頭火起,拿過疊紅手中的球,用力擲向千羽.明慧,冷然道:「你早上沒漱口麼?說話這麼臭!」

  千羽.明慧抬手接住我擲過去的球,卻被球上大力帶得連退兩步,撞到身後的一個宮女身上,有些狼狽的在那宮女的扶持下才站穩腳步。小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的尖叫道:「你……你竟敢這樣跟本公主說話,我要打死你這個小賤人!來人呀,把她給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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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6 05:26 PM

本帖最後由 sing9146 於 2015-11-6 05:27 PM 編輯

第一四七節 出世

  千羽.明慧抬手接住我擲過去的球,卻被球上大力帶得連退兩步,撞到身後的一個宮女身上,有些狼狽的在那宮女的扶持下才站穩腳步。小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的尖叫道:「你……你竟敢這樣跟本公主說話,我要打死你這個小賤人!來人呀,把她給我拿下……」

  「是……」她身後的宮女太監雖張口答應,但都知道疊紅的厲害,站在那裡面面相覷卻沒人敢近前來抓我。

  我嬌笑一聲,才想扮小人拿火玉鐲之事要挾她,疊紅已踏前一步,把我擋在身後,微皺眉道:「明慧,別再胡鬧了,適可而止吧。」

  「呸,我的事,哪裡輪的到你這個野種管,你給我滾開……」千羽.明慧見沒人敢來抓我,神色更怒,抬手辟啪搧了左右宮女幾個耳光,頓足叫囂道。

  「放肆!」一個蒼老的男聲從假山後傳來,癡胖的紅王在媚貴妃的攙扶下,氣喘噓噓的轉了出來,身後是眾妃嬪好幾名尚未婚嫁的王子公主,千羽.楚琦和千羽.錦慧都赫然在內。

  「父……父王……」千羽.明慧變色結舌,吶吶叫道。

  「父王。」疊紅恭敬的點胸施禮,我亦提裙屈膝躬身請安。

  紅王大病初愈,氣虛體怯,指著千羽.明慧手足亂顫,怒聲喝斥道:「你……你這個孽障,竟敢這樣跟你王兄說話,快跟你王兄認錯道歉!」

  千羽.明慧嘟著小嘴,斜眼偷偷瞅了疊紅兩眼,卻扭捏的不肯張口。紅王戳指怒道:「還不快道歉,你想讓我動家法不成?」

  「我……我又沒有說錯,為什麼要道歉?他本來就是個……就是個……」千羽.明慧倔強的叫道。

  「你……你這個孽障,竟然……竟然還敢強嘴,來人!給我拿籐鞭來,我今天要打死你這個孽障……」紅王氣得渾身亂顫,喘息喝道。

  「算了,父王,明慧還小,就饒過她這次吧。」疊紅勸阻道。

  「是呀,大王,明慧年紀小不懂事,就饒過她吧……」,媚貴妃亦軟語相求道。

  千羽.明慧卻毫不領情的尖叫道:「打就打,不用你們假好心……」

  「來人!來人!快給我拿籐鞭來,我……我今天一定要打死這個孽障……」紅王氣得幾乎昏倒,顫聲大叫道。

  「奴才遵命……」兩個隨行太監尖聲答應,慌忙跑了出去。

  「好!好!你就打死我吧……」千羽.明慧尖聲哭喊,撒潑大叫道:「你就為了這個野種打死我好了,讓天下人都知道你為了假兒子打死親女兒的偉大事跡……」

  疊紅神色雖仍從容,但面色卻越來越白,紅眸中溢滿困苦難堪,身軀難以控制的瑟瑟輕抖。我看得難過之極,真想沖上去掌搧千羽.明慧,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那實在是等同於自殺,只能想想罷了。

  「住口!」媚貴妃嬌軀輕顫脫口大喝,急步走出屈膝跪在紅王面前,叩首道:「請大王為臣妾做主,還疊紅個清白公道,臣妾願用生命保證,疊紅的確是大王的親生兒子……」

  千羽.明慧鄙視的道:「你說是就是呀,你問問這裡的人,有沒有一個相信你的話!」

  眾嬪妃早就對媚貴妃嫉恨若死,聞言低聲嘰喳互相咬耳,特意用大家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咕噥道:「就是,紅口白牙的,誰信呀?」

  「你信麼?」

  「我不信……」

  「我也不信……」

  疊紅雙拳緊握,額上青筋爆流。忽然大步上前屈膝跪下,微微笑道:「父王,您的身體既然已經痊愈,紅兒也可以放心離開了,這一去山高水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回來看您,您務必要多加保重身體。」紅眸隱現淚光,恭敬三拜,神態大有訣別之意。挺腰站起,轉身向外行去。在經過我身邊時輕聲道:「我在宮外等你。」

  我心中為他難過,明眸中水霧升騰,點首低聲回道:「好,最遲三天,我便出去找你……」眼簾半合,蓋住眼底的鋒寒,暗暗發狠道:「丫地,千羽.明慧我要是不折騰死你,我就跟你姓!」

  「疊紅,等一下!」媚貴妃忽挺腰從地上站起,大聲喝止道。她面色蒼白酥胸起伏,狐媚之色盡收,卻別有一番明麗高貴氣勢,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眾姐妹們都不喜歡我,背地裡罵我是妖精狐媚,這我不想多說狡辯。但既然大家都知道我是妖精狐媚,那麼反而不應該懷疑疊紅的身世才對,說句不謙虛的話,我可以完全控制生育,受孕或不受孕都在我一念之間……」

  眾人面面相覷,斂聲窒氣寂靜無語,神色間已信了幾分,因為媚貴妃給大家的印象實在是太妖魔化了,在床事兩性這個領域,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媚貴妃仰首面向紅王道:「紅兒是七色611年7月27日出生,懷胎9個月又97天,早產3天,大王您請回憶一下,610年7月27日那天可是否幸過臣妾?若記不起來也沒關系,內侍府都有記錄,610年7月23日臣妾偶感風寒,大王您親自陪了臣妾7天,臣妾感您深恩,所以甘心受孕,為您懷上了龍子……」

  紅王眸露回憶之色,露出個跟老邁肥腫的大臉極不相稱的溫柔表情,輕歎道:「不用看內侍府記錄,我都記得,我從來都知道疊紅是我的親生骨肉。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沒有特別說明,反而委屈愛妃好紅兒了……」紅眸一瞪,威儀自生,沉聲喝道:「明慧,還不過來給你王兄賠罪!」

  千羽.明慧小臉陣紅陣白,眼珠骨碌左右亂轉,似想尋求同盟聲援。但貫看眼色風聲的眾嬪妃見大勢已去,都明哲保身的垂頭縮首避開眸光。千羽.明慧雖刁蠻霸道,但畢竟不是傻子,知道再不低頭認錯怕就真要受罰了,又磨蹭半天,才聲若蚊蠅的吶吶道:「對……對不起……」

  「大聲點,看著你王兄說!」紅王不滿意的大聲斥道。

  疊紅慢慢轉身回頭,紅眸閃亮熠熠生輝,露出一個由心而發的微笑,搖首道:「不用了,我聽到了。」

  我看著他難掩難遮的開心笑靨,心中亦為他高興,他被人罵了21年的野種,罵得連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確不是紅王親生,不敢反駁不敢爭取權利,因為他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從16歲起便離開紅都獨自闖蕩江湖浪跡天涯,5年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留了多少血淚,卻總是行俠仗義笑面人生,今天他終於可以解開這個心結了。

  紅王目注疊紅,眼底真情流露,慈愛滿溢。抽出腰間佩劍,「哧」的把千羽.明慧捧在手中的彩球劈為兩半,大聲道:「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聽見任何對紅兒身世的質疑之聲,若有再犯者,便身此球,絕不寬恕!」

  「啊……父王饒命呀,我知道錯了……」千羽.明慧見劍光襲來,還以為紅王要殺她,尖叫一聲昏了過去。其余妃嬪亦都嚇得面如死灰,瑟瑟發抖。

  媚貴妃眼含熱淚盈盈拜倒,道:「多謝大王如此愛護紅而,臣妾終於可放心了。臣妾還有一事相求,希望大王恩准。」

  紅王親自伸手去攙扶媚貴妃,充滿感情的道:「愛妃起來說話,有何事相求,我依你就是!」

  媚貴妃沒有順勢站起,反而伏地叩首道:「臣妾謝大王恩准!」

  紅王笑道:「不需客氣,愛妃到底想求何事?」

  媚貴妃跪直身體,眸射堅毅之色道:「臣妾想出家,去南山火神廟做神前長齋修女。」

  「出家?」紅王一愣,搖首喝道:「不行不行,真是胡鬧!愛妃怎能出家做長齋修女……」

  媚貴妃連連叩首道:「大王,君無戲言,您既然已經答應不論何事都依臣妾,怎能在這麼多人面言而無信、出爾反爾那?」

  紅王被貴妃問得一滯,惱羞成怒的拂袖道:「大膽!竟敢質問本王!不要以為我寵你,就不會責罰於你。此事不准,若在胡鬧,重責不饒……」

  媚貴妃神色平靜,凜然不懼的道:「臣妾主意已定,大王若不准臣妾出家,那麼請贈臣妾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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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6 05:28 PM

第一四八節 大白

  七色632年1月26日,夜。

  紅國,王宮。

   都說世事無常,對我來說何止無常,簡直就是變幻莫測。兩天前,決絕要離宮的疊紅沒有走成,被紅王的眼淚留住。媚貴妃卻真的走了,以死相挾終如願出宮去紅都南山火神廟做了神前修女。雖算如願,但也退了半步,紅王只答應她做修女,等以後再決定做不做長齋修女,雖只差「長齋」兩個字,但意義就差很多。解釋一下,修女等於地球帶發修行的尼姑,可以隨時還俗婚嫁,而長齋修女則等於地球已經剃度的尼姑,真正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和塵世在沒有半點瓜葛。紅王是希望奢華享受慣了的媚貴妃受不了神廟的清苦生活,自動自覺的回宮來,但媚貴妃卻似意志堅定,把韶華宮的角色美男們全部遣散,素衣荊釵當夜便只身離宮。

   媚貴妃走時,我去相送,她洗盡鉛華神情輕松,眉眼五官都似舒展開來的對我笑。我也回她以微笑,整個送行途中,我們都未交談一言,但我懂她。她尋到神魔族後人,傳下《吒女陰經》,澄清了疊紅的身世,她心願已了再無牽掛,是到放下的時候了。而且她要是繼續留在宮中過她那奢華放蕩的生活,疊紅就是紅王的親生骨血,也永遠無法真正抬起頭來,她在實現諾言,從現在開始,用她的行動「愛」疊紅。

   我把媚貴妃送出宮門,媚貴妃留戀的回頭觀望,我知道她不是捨不得王宮,她是想看到疊紅。但樓台深深暗影重重,看不見那一抹絕秀的深紅,她在失望中輕歎離開。我矗立宮門前,以目相送,卻見媚貴妃的馬車後悄無聲息的跟上了幾個影子,那飛揚的彩袍,那妖嬈的背影,我都熟悉之極。那幾個彩袍少年似感應到我的目光,忽一起回過頭來向我揮手,眼底的深情讓我知道,即使媚貴妃去天涯海角,他們也會追隨到底。我不由抬頭微笑,師傅,清修之路也許沒有那麼寂寞,請一路走好。

   一行車馬漸行漸遠,終於融進月色中。我輕噓聲,轉身往回走,揚起帶笑的臉,喚道:「人已經走遠了,還不出來麼?」半晌,沒人應我,我不由小聲嘀咕,「咦,真的沒來呀?不是應該躲在暗處偷窺麼……」

   「那是你的愛好吧?不要總把別人想得跟你一樣。」散淡男聲從高處傳來。我聞聲抬首,丫的,真囂張,竟明晃晃的坐在宮門的飛簷上。我也是,怎麼忘了這家伙喜歡充當夜空中那顆最亮的星?

  我撇嘴,「這個明處和暗處有什麼不同?總歸是沒看見,會成為她心中的遺憾。」

  疊紅唇泛苦笑。振袖躍下,伴在我身邊慢慢往回走。

   月光下有影成雙,一婀娜一英挺,一妖嬈一纖長,希望可以就這樣相伴天涯,笑傲四海,再無波瀾。

   我們走至中宮門,我側首想與他道別,疊紅卻邁步跨過門檻。

   我詫異問道:「你跟來做什麼,不回王子寢院休息嗎?」心思微轉,一把拉住他的袍袖,瞪眼道:「你不是還要給我守夜吧?真的真的不用了......」

   疊紅一手拍開我的爪子,挑眉道:「誰去給你守夜,你不是想知道玉女金像到底是不是蘭黛真人麼?」

   我的大眼睛立時亮了起來,歡喜笑道:「你打算今晚動手?」

   疊紅仰首望了望天上的明月,慵散一笑道:「今晚月明星朗,若不做點什麼,豈不可惜了這大好夜色……」

   我跟著他抬頭,看了看亮的一塌糊塗的月光,不由縮了縮脖子道:「那個……不是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嗎?這麼亮的月光,怎麼做賊呀?」

   疊紅鄙視地瞥了我一眼,道:「哪個要做賊?」

   我詫異的望向他,道:「啊?不做賊,難道我們要大搖大擺的走過去,跟惠妃說我嚴重懷疑玉女金像中藏有蘭黛的屍體,想向她借來一砸,以驗證我的懷疑,金像的清白……」

   疊紅昂起圓潤修長如天鵝般的頸,臉上碎灑著月光星輝,美得恍然如夢。側首瞟我,微嗔道:「整日古怪精靈地,自然是大搖大擺的走過去,否則要怎樣過去?」

   我花癡的看失了神,仲楞的道:「那個……不是應該匿蹤隱形,別被人看見麼?若被人看到了,便殺了他滅口……」

   「哦,是麼?你貌似很有經驗呀……」疊紅似笑非笑的瞄我,忽低聲道:「有人來了。」

   我正神不守捨,再加上做賊心虛,自然反應的「噌」的躲到疊紅的身後。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隨即響起,一隊巡夜的侍衛從回廊上走來,看見疊紅都點胸施禮,垂首請安。

   疊紅輕輕擺手,謙和的道:「辛苦了。」聲音中充滿了隱忍的笑意。

   我很有自知自明的知道他不是在與那群侍衛笑,他是在笑我,因為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好笑,明明可以大大方方的站在他身邊,卻無厘頭的躲在他身後,現在是出來也不是,不出來也不是,在那隊侍衛奇怪的目光中縮得越來越小。

   那隊侍衛走後,我訕訕的走了出來,看見疊紅辛苦忍笑的俊臉,我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帶頭「大搖大擺」的向慧馨宮走去。丫地!他指的原來是這個,我還以為他牛的進入惠馨宮之後大搖大擺那,嗚嗚…….純屬誤會呀……

   紅國王宮,慧馨宮。

   高手就是高手啊!疊紅雖沒牛的在惠馨宮內大搖大擺,但也可算是暢通無阻了。

   他顯然是先來踩過點,對惠馨宮的路徑勘察熟悉,左轉右繞的避開了所有值夜的太監宮女,一會便來到了小火神廟。廟內一切如舊,玉女金像盈盈的站在神龕旁,唇角上挑,眉眼卻深顰,越細看越覺得詭異。

   看著觸手可及的玉女金像,我反而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圍著她團團轉了兩個圈,然後轉頭對疊紅道:「帶工具了嗎?」

   疊紅微楞道:「什麼工具?」

   我道:「當然是錘子,不打碎她,怎麼會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疊紅以看白癡的眼神看了我兩眼,伸手托住玉女金像的腰身,把金像輕輕放倒。紅袖伸縮間,絕世名劍紅初透已握到手中。他提劍在玉女金像的腳底輕劃,堅實的金箔便如朽木一般,被削下一塊巴掌大小的金箔片,隨著金箔片的脫落,一縷黑紅色的粘液緩緩流出,一股似腥非腥,似臭非臭的氣味亦隨之散逸出來。

   我雖然早有心理准備,但當親眼看見金箔下,那已腐爛的血肉,仍是忍不住俯首干嘔起來。

   疊紅亦微微色變,揮劍又削下兩片金箔,但無論他怎樣小心,也無法把金箔分離開來,金漆與皮肉早在澆鑄時就已經融合在了一起。

   疊紅輕輕搖頭,「便是把外面的金箔完全削掉,也只是一團血肉,根本就看不出來屍體原本的相貌了。但如你所說,這具屍體十有八九是蘭黛的,否則相貌形體不會宛如其人,他們就是把金漆噴在蘭黛的屍體在上,或根本就是噴在活人身上做成的金像,手段之殘忍實在是令人發指。」

   我嘔得站立不穩,虛弱的靠在神龕上。心中酸楚難過,從綠國到紅國,雖一路荊棘坎坷,但總是抱著一點希望未滅,希望可以找到蘭黛,把她帶回綠國。現在終於找到她了,但卻是一具腐屍,天人相隔。我都不敢想象綠野.穹天若知道了這個噩耗,會是怎生的痛苦難過。

   我咬牙切齒的恨道:「千羽.楚翹這個王八蛋大變態,簡直就是喪心病狂,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爬刀山滾油鍋才是!即使他是你的哥哥,我也要設法為蘭黛討回公道!」

   疊紅苦笑道:「你不用顧慮我,我從未沒覺得他是我的哥哥,他亦未把我當作過是弟弟,從小到大我們都未說上過十句話。若不是礙於父王的情面,我早已親自動手為民除害了。」

   我點頭道:「這我就放心了……」片刻間心下已經轉過千百個念頭,務求要給千羽.楚翹挑一個最絕望最痛苦的死法。

   疊紅把那三片金箔又貼回金像腳底,拿下一直蠟燭,在金箔片的四周滴上蠟油密密封好,托著金像腰身把金像重新立回原處。一切做好後,金像恢復如初,半點破綻也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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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6 05:29 PM

第一四九節 離宮

  蘭黛殘忍而沒有尊嚴的死法,灼痛了我的眼我的心我的神經,我立誓為她報仇。我一邊與烈火.炙焰暗通消息,詢問有無找到小萍的哥哥,拿到他手中的名冊;一邊策劃要把紅王、後宮嬪妃及王子公主們都引到小火神廟,利用千羽.明慧的火爆脾氣,當眾揭破玉女金像中藏腐屍的秘密,我要千羽.楚翹身敗名裂一無所有,在他父母親人的詛咒中死去。

  七色632年1月27日,夜。

  傍晚時烈火.炙焰傳來密信,說已經發現小萍哥哥的行蹤,讓我別輕舉妄動,等著他來安排,必會令我滿意。

  又問我為蘭黛報完仇後,可否回道他身邊?他可以不計較發生過的一切,不計較我心中喜歡的是誰,只要我肯回頭,他就張開雙手。

  滿紙芬芳,因為落款是一個赤紅色吻痕,唇印微濕,異香撲鼻。

  這個妖孽!我勾唇笑,眼裡水霧升騰,在床上翻來覆去,滿眼都是他的好,他的壞,他的渝灩紅唇邪魅笑靨,一時間相思難耐,不能入眠。

  院中忽有響動,我警醒的貓般躥起,才撲到門邊,窗上忽傳來輕微的叩擊聲。

  「誰?」我低聲問。

  「琥珀姑娘,主子派我來告訴您一聲,大王已經答應烈火大將,明晨就著你出宮,送返大將府。」一個有些熟悉的尖銳男聲,應是個小太監的聲音。

  我的心「咯登」一下,我是想念烈火.炙焰,但那不代表我會回去給他當影妻影妾,我是光陽,怎能做影?這妖孽顯然又在算計我,這邊寫信安撫要我稍安勿躁,那邊脅迫紅王放我出宮,若不是我的情敵廣大,消息靈通,鐵定又栽在他的手裡。

  「你是八王子的人?」我在記憶中搜尋這把尖細聲音。

  「……」

  我笑,「不說話代表默認。」

  「主子說,你要是回到他身邊,當初的約定就作廢。」

  這句話令我更加確定窗外人就是千羽,楚琦身邊的那個隨侍小太監,「你回去告訴你主子,說我會遵守諾言,請放心。還有……謝謝他給我報信。」

   窗外開始沉寂,我忽想起一事,忙推開窗,叫住那已轉身的黑色背影道:「唉,請等一下……」黑影站住。

  我問:「你要回王子寢院?」黑影點頭。

  我道:「可否替我給七王子帶個話,請他速來。」微頓,語含威脅,「嘿嘿……你也知道我的本事,沒人相助是跑不出王宮地。我跑不出王宮,你主子怕就要大大的失望了哦……」他就是刺殺過我的那個黑衣人,與我交過兩次手,自然知道我的武功不怎樣,六米高的宮牆我是跳不出去的。

  黑影身體一僵,不再停留,身手靈巧的越牆而出。

  我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裙,沒有行李,只有腰間一個皮囊,裡面裝著我的全部財富,球球、解藥和《吒女陰經》,還有這段時間紅王打賞給我的財物。

  雖然還沒有給蘭黛報成仇,但相信烈火.炙焰絕不會放過這最後一塊絆腳石,而且兩相比較還是活人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跑的是傻子。

  我才整理完畢,疊紅便如天外飛仙般從天而降。

  「怎麼回事?」疊紅問。

  我一拉他,開步向外走,道:「邊走邊說,趕快把我順出宮去,你父王答應烈火.炙焰明晨就放我出宮。」

  疊紅紅眸一閃,拉住我的手在前帶路,避開巡夜侍衛隱蹤前行,點頭道:「好,也該走了……」

  我任他拖著疾行,道:「你不是答應紅王多住段時間麼?不用非得跟我走,把我送出王宮就好。」

  疊紅握緊我的纖手,眸光溫柔若水,若有似無的輕歎:「山高水遠海闊天空,不護在你這闖禍精身邊,我怎能安心……」

  那瞬間,我既想緊緊回握住他的手,又想撒手逃跑,這份情日漸沉重,我怕承受不了。

  我在疊紅的引領幫助下,無驚無險康莊大道般的翻出王宮。拿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他番強的次數要遠遠比走宮門來得多。別人眼中的高不可攀巍峨聳立,之於他不過是一道隨時可以攀躍的柵欄,結論就是我找對了「私奔」的對象!

  翻過宮牆,頭也不回的向前飛奔,轉再轉繼續轉,終於奔出王宮外圍巡夜兵士的勢力范圍。

  我大口吸氣,仰首星空展開雙臂,旋轉飛舞歡聲大笑,「啊哈哈哈……哈哈……我胡漢三終於又回來了……呃……不對,重來……我琥珀終於自由了……」

  疊紅站在星輝裡,溫潤若水,秀挺如竹,專注的寵溺的憐惜的看著我慵慵散散的笑,笑容朦朧若月葷,輕暖靜好,向我伸出淨白修長的手,柔聲道:「琥珀,我們走吧,海角天涯,你想去哪裡,我都奉陪。」

  月中的身影雖纖長瘦削,但我知道實際上有多麼強大可靠,我甩開撲面的長發,臉上微微動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握那通向我幸福夢想的手……

  「我的妻子想去哪裡,自然由我奉陪,怎敢煩勞七王子。」前路突然大亮,鮮紅的鎧甲,燎原的火把中一人紅唇綻笑長發獵風,艷絕人寰邪魅妖嬈。

  我驚極楞住,失聲道:「妖……妖孽?」

  烈火.炙焰鳳眸斜挑,紅唇勾起驚心動魄的弧度,柔膩的笑,「好懷念的稱呼哦,想我了麼?我的妻,為夫來接你回家……」

  我眼睛自動變為心形,霍霍的跳。好在靈台還余一點理智,沒在美男面前完全分崩離析,擦口水的同時兔子般地一跳,跳到疊紅的身後,頭都不露的道:「我從來都不是你的妻,我也不會再回烈火大將府,既然緣盡何必強求?放我走吧……」其實是怕烈火.炙焰看見我眼中的思念不捨,會更不讓我走。

  烈火.炙焰綻唇一笑,如花怒放似火妖嬈,眼底卻有窒痛困苦迷蒙浮動,自嘲的澀笑,「若能放手,我何苦大半夜不睡覺,巴巴的捧著顆火熱的心來給你踐踏?琥珀,趁一切還都來得及,趁我還有理智,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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