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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7 04:41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11-8 11:31 AM 編輯

第一八零節 恩義兩全(綠狂紅虐完結)

    七色632年1月89日,夜,月黑出逃夜。

    因為石象太笨,怎麼教也不會,正巧解藥也因一開始兩天,我吃大半粒留小半粒,少了一粒的份量,怕毒沒除淨,辜負了無尖·暗夜這段時間的辛苦,便把出逃時間推遲了兩天。

    今夜早早揮退了落葵、荷蒂,說要去教石象彈琴,便把要帶走的東西都藏進腰間皮囊中,外面罩上寬大的披風走出房來。

    石象還是在老地方等我,在我這幾天鐵掌+大棒的教育下,他已經基本掌握了指法,只是還不純熟。我又細細的教了他一遍,便說困頓要回房休息,讓他自己彈,不到午夜不許停下,明天要檢查。其實是想讓府中人以為我在和他一起練琴,而不起疑心。

    我按照擬定的路線,在飛瀑下潛入水中,用早准備好的空心竹吸氣,怕球球窒息也在它嘴裡插了一支竹管。沒有用魄箭,便順利出了水閘,因為水閘欄桿的空隙正好可容我纖細的身體通過。雖已經出了幻王府,但我仍是順水潛行,直到潛至一座小橋下,我才趁四下無人在橋梁暗影中爬上岸來。

    耐心的在暗影中躲藏,終於等來了我的目標,一個騎馬的單身男子。我閃身而出,立在路中,濕衣緊緊的貼在身上,盡顯出我凸凹有致的纖長身形。那男子果然上當,匆忙跳下馬來,色咪咪地問我出了何事。我哪裡還會與他客氣,沖他嫣然一笑,一記手刀擊昏了他。扒下他的衣袍鞋帽穿上,翻出他的良民證、通關證和一袋金幣,統統塞進皮囊中據為己有。趁著還未到午夜城門沒關,打馬直奔東門。出了紫都城,奔跑於通往紫白邊境的官道上,我才放下懸著的心。

    我自己都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順利,簡直就是與紅國逃跑時的曲折艱險成反比。心中忽然有些想念烈火·炙焰,因為太在意所以才會費盡心機地阻止我離開吧。而紫冥·璇璣亦是因為根本不在意,所以我才會逃得這麼順利。一時間,很是迷茫,竟然不知道烈火·炙焰加於我的磨難到底是痛苦還是幸福了。

    我知道順利逃出並不等於就會平安到達神雪峰,所以我一刻也不敢休息,快馬加鞭的趕路。想不被後邊人追上,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永遠也要停下腳步。

    我跑折了三匹馬後,雇了輛大車。仗著兜裡金幣充足,沿途換馬,日夜兼程,二十六天後終於抵達白國的神雪峰。

    白國,神雪峰,七國最寒冷的地方。

    雪峰連脈中四季冰封,每年只有四月盛夏時,冰雪才會稍稍消融。而神雪山脈的終端——冰雪荒原,則因為下有萬年寒潭,全年朔風暴雪,永不休止。所以亦被稱為死亡荒原。除了最耐寒的雪熊雪狼雪鼠,再無生物,尋常百姓不敢靠近其一步。

    我重謝了車夫,在峰下針對到雪神殿朝聖的人而開的店鋪裡,買齊了上山的物品。穿上雪鼠皮制成的皮褲皮襖皮靴,我開始向神雪峰頂爬去。

    前生作為時尚達人,也曾玩票性質的爬過幾座所謂的雪峰高山,但與險峻陡峭直入雲端的神雪峰相比,那些山簡直就是康莊大道。毫無困難而言。

    越往上越難走,冰堅雪厚,路險道滑,除了偶爾可見一兩個虔誠的信徒三步一拜地向上緩慢攀行外,四野寂寂聲息皆無。

    我獨行其間。鼻端滿是冰雪的氣息,空氣清新得不可思議。雪峰頂與白雲相融,連天一脈,神秘、宏遠、聖潔、冷峻……我被眼前的奇瑰景色所迷,沉醉癡立,竟忘了繼續行進。一聲熟悉的馬嘶聲響起,才把我驚醒,四顧尋找。卻見逆鱗披霜掛雪地向我奔來。但行動顛簸緩慢,似乎身上有傷。

    「逆鱗你怎麼了,受傷了嗎?」我歡喜大叫,「你主人哪?他在哪裡?快帶我去見他。」

   逆鱗高興地蹭我,撒歡點頭,俯下身來示意我騎上去,等我坐好便向它來時的雪徑跑去。

    觸手都是逆鱗淋漓的汗,我不覺心驚,輕拍它修長的馬頸,慌聲道:「逆鱗別跑了,你到底傷到了哪裡?讓我看看……」

    逆鱗不理我,口噴熱氣繼續飛奔,但汗越出越多幾如雨落。令我心中升起強烈的不詳之感,無尖·暗夜定是出事了,否則狂傲的逆鱗不會如此反常。

    不知奔行了多久,忽遙遙傳來「霍霍」地衣袂破空聲,轉過一塊石刃巨巖,視野豁然開闊。

    陡峭的冰崖上,身著龍鱗軟甲的無尖·暗夜正與一白衣男子激戰。雖是敵對立場,我仍是被那男子的相貌所震撼。白發若雪長及腰下,絲滑垂順纖塵不染。冰白色的眼瞳如冰晶般剔透澄淨,像三稜鏡似的折射出七色光華,流光異彩熠熠生輝美得無法言表,推翻了我對白色眼瞳的所有猜想。冰玉般純淨無暇的肌膚,覆著層霜雪似的粉白色薄唇,整個人若空山新雨、林間月光、石上情泉、雪後冰花,空靈奇幻,遺世獨立,雖是美極卻如隔雲端只能遠觀不能碰觸。

    我幾乎失聲驚歎,世間竟真有如此出塵脫俗的人物,心間不期然地泛起一首古詩「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

    「無尖·暗夜,你中了我兩記玄冰碎玉手,身懷的劇毒又瀕臨發作。趁還來得及救治,你把《天機策》還我,我給你療傷解毒如何?」雪峰如此冰寒,那男子卻一襲白衣,輕靈飄逸。

    聲音明明冰雪一般的清澈冷冽,卻又透著無盡的慈悲憐憫。

    「哥哥……」我入耳心驚,不由出聲叫道:「你受傷了?可怎麼會中毒哪?」

    「因為我給他吃了慢性毒藥,若六十天內不返回幻王府,便會毒發身亡。」通透若水晶般的聲音,突兀的在我身後響起。紫冥·璇璣一襲紫裘,懷抱泛著紫蘇葉辛香的鎏金暖手爐,從山石後緩步走出。

    我微愣。隨即恍然,「你一直跟在我身後?」

    紫冥·璇璣的水晶珠瞳中閃過一抹嘲諷和淡淡的無奈,「否則你能如此順利的抵達神雪峰麼?我從未見過比你更能惹麻煩的人……」

    我不由心虛結舌,哦……我是又管了點閒事,還以為是自己聰明又能打才一路平安,原來卻是有人在暗中收拾爛攤子……

    --------——--------——--------——--------——--------——--------——--------

    「琥珀,你怎麼來了?不是要你乖乖等我回去麼……」無尖·暗夜轉首望來,神色先喜後憂。

    「我擔心你……」看見他憔悴的神色,我不覺酸楚難過。他為我做了這麼多,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報他的這份深恩厚意。

    「逆鱗……琥珀,小心!」無尖·暗夜忽然大喝。

    帶傷馱我狂奔的逆鱗終再撐不住,頹然傾倒。我急忙一按馬鞍折腰躍起。但事出倉促,沒有控制好力度,猛地向懸崖邊滾去。

    「琥珀……」無尖·暗夜暴喝,探身撲來。

    「當心……」紫冥·璇璣亦脫口低呼,伸手抓向我。

    但因距離過遠,無法追及我飛摔而出的身形。一毫厘之差,沒有抓住我飄揚的衣擺。

    「啊……」生死邊緣,我不由失聲驚呼,卻忽覺腰上一緊,心雪般的氣息撲面而來,我被站在崖邊的白衣男子拽入懷中。

    我一身冷汗大口喘息。才想出聲道謝,脖上卻一寒,那白衣男子曲指扣住了我的咽喉。

    「挾持婦孺,是小人行徑,與您大神官的尊貴身份不符吧?」無尖·暗夜眸底殺機翻湧,神色卻平靜沉著。

    「七色武神既然都能做出雞鳴狗盜之事,我雪之傷又何吝作回小人?」白衣人淡然哂笑,七色光華流轉的冰晶雪瞳聖潔澄淨又妖嬈絢麗。發如雪,衣飄揚,風姿絕世出塵。

    我雖早已猜到他就是大神官白·雪之傷,但得他親口承認,心肝還是小顫了一下。與濁世清流無尖·暗夜齊名,傳說中的塵凡仙家白·雪之傷哎。相貌本領倒是名不虛傳,這個品性德行麼……怕是要有待商椎哦,與我前世認知的割肉喂鷹、勇於犧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得道高僧相去甚遠。誰讓他挾持我?所以腹誹他唾棄他鄙視他……

    「壞人……怎這麼多……」我嘟囔,瞪雪之傷一眼又瞄瞄紫冥·璇璣。

    雪之傷冰眸中七彩流轉,好脾氣的俯首對我一笑,握著我脖頸的手卻倏地收緊。抬頭對無尖·暗夜道:「我們做個交易如何?《天機策》還給我,她交予你……」聲音空靈清澈,不帶任何情緒,卻令人難以忽視潛在其中的危險。

    「神武親王,你體內的‘幻變’就要發作了,此毒是我用178種巨毒之物,按相生相克輔相成之法秘制而成,解此毒要嚴格按先後順序逐步化解,牽一發而動全身……」紫冥·璇璣水晶珠瞳掃過雪之傷,自信地道:「我敢說,除了我此毒天下無人能解。我們按照之前的約定,你把《天機策》交給我,我為你解毒……」

    我驚怒,脫口道:「哥哥你怎會中了紫冥·璇璣這小人的毒?」

    「他若沒受我所制,我怎會放心為你除淨體內毒素?我難道不怕有人言而無信,騙藥潛逃麼……」紫冥·璇璣抬眸橫我,顯然對我罵他「小人」不滿,唇邊勾起一抹譏笑。似乎在說我們彼此彼此,你也沒資格說我奸詐。

    我倒吸一口冷氣,「騙藥……你什麼都知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什麼也沒瞞過他。

    紫冥·璇璣傲然倦笑,「我只是知道自己的醫術。」

    「琥珀,你體內的毒素除淨了嗎?」無尖·暗夜忽出聲問道。

    我輕輕點頭道:「應該是……」

    紫冥·璇璣神色一變,忽聲搶話道:「還沒有!」

    「到底如何?」無尖·暗夜遲疑皺眉。

    雪之傷冰眸輕閃,伸手搭上我的脈搏,微一凝神道:「脈象穩健,應已無礙。」

    「那就好。」無尖·暗夜向我溫柔一笑,伸手自懷中取出一個白色精美書匣,遞向雪之傷,「《天機策》還你,放了她。」

    「不!不要!若把書給了雪之傷,紫冥·璇璣就不會給你解毒了……」我脫口大喝,用力掙扎,目注無尖·暗夜急聲道:「哥哥,如果我們兩人中只能活一個,我希望是你。」

    無尖·暗夜笑得溫柔如水,眸底卻閃現決絕之色,「可是我希望是你。」

    我心中悸痛,不!我不可以那麼自私,蒙他數次相救,已是銘感五內,怎還能讓他捨命相救?一樣的人,我的命哪裡就比他金貴了?他死換我生,我便是活下來,也會痛苦一世悔恨終生,與其那樣,還不如我死他生,死得其所,雖死猶生……   

    轉瞬之間,我已打定主意,不管頸上的鉗制,狠狠回肘撞在雪之傷的胸口上。雪之傷驚痛曲身,我再接再厲,飛快抬腿踩在他腳面上,趁他下盤浮動之際用力後仰,壓著他摔向身後的萬丈深淵。

    「琥珀……」無尖·暗夜撕心裂肺地狂叫沖前,企圖拽住我飛落的身體。

    墜下的那瞬間,衣發逆空飄舞,恍如敦煌壁畫中的飛天。

    「哥哥,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把我的那份也活好。」我向他綻唇笑,轉眸望向一臉震驚,緊隨撲來的紫冥·璇璣,冷聲大喝,「《天機策》給你,救我哥哥,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撕雪裂風,我壓著雪之傷,如石飛墜。

    我知道這次是真的要死了,但心緒恬靜平和。來過活過愛過恨過,此生已足!永別了哥哥,永別了愛我和恨我的人們,永別了七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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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7 04:44 PM

本帖最後由 sing9146 於 2015-11-7 04:45 PM 編輯

【番外】 偶是球球

  我是一只小狐豬

  記得小時候,有一天我偷偷跑出來玩,結果找不到回家的路,天好黑,我很怕,又累又困好想睡覺哦,想到媽媽溫暖的懷抱,眼淚唏哩嘩啦就流出來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被一個小網子兜了起來,嚇死豬了,我的小豬心撲通通快要跳出來了,卻明白了八分,我好像被傳說中一種很厲害的種族捉住了,他們就是人!聽說人什麼都愛吃,會不會把我吃掉?555555555媽媽快來救救小豬,我大喊起來,可是只聽到二個男人的哈哈大笑。後來我折騰了一天實在是累了,被人用小網兜晃晃悠悠背著走,居然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後脖子很痛,好像被人從包包裡抓出來托在掌上,可是人家還沒睡飽呢,本想翻個身接著我的睡覺大業,可是好像二個人在說話,好吵,好像還有人在哭,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女孩流淚的雙眼,突然我想起來媽媽,發現小豬不見了,媽媽在難過麼,媽媽不哭,小豬還活著。眼睛好酸,我吸吸鼻子往那個女孩身上靠了靠。

  她小心的捧著我,把臉埋進我頭上漂亮的七色毛發中,我感覺得到她的眼淚濕了我的頭發。我用嘴拱了拱她,本來是看她難過好心的想安慰她一下,結果他突然舉起我。。。我的媽哎~~我怕高。

  不知道他跟邊上的人說的什麼,然後就叫我球球,不會是給我起的名字吧,豬神大人啊,這女人哭壞腦子了,咋給我起了個這麼難聽的名字,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算了,看在她難過的份上不同她計較了,事實上我覺得我反對可能他們也聽不懂,不費勁了。

  女孩用銀線把我栓在了一個椅子腳上,這地上又涼又硬讓人家怎麼睡嘛,想想以前都是睡在媽媽的肚皮上的,好委屈好想家。我轉頭看見邊上的小榻上睡著二個人,我便牽著銀線好奇的跑了過去,那個男人身上有一種以前我很喜歡吃的一種花的味道,好香。在他身上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倦成一團躺下來,眼皮不由自主的落下來。

  狐豬是很愛睡覺的動物,我們是狐豬家族裡比較小撮的一族,身形較小生性善良,而且數量很少,只在深山裡生活。我是媽媽的驕傲,因為我是兄弟們中最強壯的,我會做俯臥撐哦,什麼?你問我每天做幾個?呃。。。通常我都是今天俯,明天撐。

  我們吃的很少幾乎什麼都能吃,可是我從小就挑食,不喜歡的一口都不吃。我到現在都還睡不醒就是因為,從到這開始他們拿來給我吃的東西都不是我喜歡的,我只好選擇睡覺來抵抗饑餓。

  就在我感覺睡得,快要比整個冬天睡的時間還要長的時候,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鑽進我的豬鼻子。我驚喜的睜開眼睛,看見那個女孩正吃一種點心,好香,我湊過去拱了拱她,她便抱起我就著她的手裡吃了一口,真好吃啊。我想,如果她每天給我好吃的跟著她也不錯,對了我記住了她的名字叫:琥珀。除了有一點點想家,一切都挺好的。

  這天琥珀抱著剛吃完中飯又在打盹的我在園子裡溜達,突然又拽我尾巴又掐我屁屁的,然後讓我往前邊跑,人家在睡覺耶,最討厭有人擾人家睡覺了,不滿的睜開眼睛,看到琥珀焦急的往前邊張望,算了,看在她總給我好吃的,還總誇獎我,跟我說知心話,還。。。反正就是很好的份上就聽她的吧,一邊瞎想一邊迷迷糊糊的跑啊跑「篤」的一聲就撞在了樹上,好痛,眼前一黑不小心又睡過去了。。。。

  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房間裡了,我睡在枕頭邊上,睜眼看見她在夢中揮著手說恨你。。。淇淇。。。死。。。。媽媽。。。奶奶。什麼什麼的。。斷斷續續說了好多,然後眼角就流出淚來,我舔了舔她臉上的淚,好鹹,我歪了歪頭想:琥珀是也想媽媽了吧,跟小豬一樣可憐。用頭拱了拱她的頭,蜷在她頸窩蹭了蹭,她漸漸安靜下來。

  剛要接著睡我的覺,聞到那股熟悉的花香,知道是那個男人來了,他在床邊坐下來,我靠過去真的很喜歡他的味道。他拉著琥珀的手什麼也不說只是歎氣,用我看雙蓮酥的眼神癡癡的看著琥珀整整看了一夜。

  從那天起,就沒見那個男人來了,琥珀也變了,連最愛的雙蓮酥都不吃,只是吐啊吐的,好像根本就沒吃東西,都擔心她會不會實在沒的吐了,把胃吐出來,她只能躺在床上,有時抱著我又哭又笑,有時笑著笑著眼淚怔怔的流出來,有時,一天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瞪著眼睛看床頂。我有點擔心她了,這還是那個每天嘻嘻哈哈的琥珀麼?我一邊擔心一邊把端來的點心都吃了。她一天一天的瘦了下去,我卻一天天的胖了起來。。。。。

  終於有一天,不知道她怎麼想通了,穿了衣服出去轉了一圈,晚上屋裡就來了好多人,和一大桌子菜,好菜!她們依舊是一會哭一會笑,我全沒在意,我想我可能是習慣了,或者是那桌子菜占據了我一大部分注意力。人類真的很愛哭耶,總是弄的我這顆豬心酸溜溜的,後來漸漸就習慣了。

  在這之後琥珀就忙了起來,每天把我放在小腰囊裡,我隨著她家裡家外的亂轉。

  冬天終於到了,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懶懶的就想睡覺,琥珀的床很暖比媽媽的肚子還暖,常常在夢中都感覺是媽媽在身邊。突然感覺有人扯走了我的被子,睜眼見琥珀穿著睡衣光著腳沖向邊,拉開門對門外的人大喊,好像在跟人吵架,我倒不擔心她會吵輸,琥珀一向是強悍的,只是奇怪這麼晚了,跟誰生氣呢。一會就見花香男抱著她進來,後來花香男說要送琥珀回家就走了。我想琥珀應該很高興吧,就要回家了,可是她好像沒有想像中的開心,閉上眼睛又有淚流出。我無奈的聳聳肩,真不明白他們人類,拱進她懷裡接著睡我的覺。

  幾日之後,我吃過晚飯,覺得這幾天睡的骨頭都硬了,就蹭進琥珀的腰囊裡,只把頭留在外面。府外的大街上我們正在施粥,來了個我不喜歡的凶女人,以前好像也見過,可是每次都很凶的,而且最最主要,她都沒誇獎過我可愛,所以我不喜歡她。

  她下車來跟琥珀說了幾句話,她的眼神如果能變成二把刀,琥珀現在就能當餃子餡了。不過咱家琥珀倒不怕她,我正在察顏觀色中,不知怎麼就見那個熬粥的大鍋從沖著我們就翻過來,嚇的我忙用二只豬手擋住眼睛,縮回腰囊。只聽周圍一陣吸氣聲,然後就靜悄悄了,我也沒敢把手放下來,後來竟然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戳我美麗的鼻子,一邊聽見琥珀問我怎麼辦,也不等我反應又說:「他不會真的不上藥吧,我不敢去,只怕去了就心軟了,只怕去了就把心都扔在那拿不回來了,我不去好不好?」嚇的我一下睜大了眼睛,小豬的心也很軟,小豬的心也不能亂扔,沒有心就活不成了,這個小豬是知道的,我使勁扯了扯她的衣袖,表示她不能去!一定不能去!太危險了!她了解了我的意思,擁我入眠。

  最近花香男來的次數又多了起來,琥珀好像也不像前些日子那樣跟他吵架了,人類真奇怪,像小貓小狗一樣一會打架一會一起玩,真是懶得理她們。不過我到樂得他來,真是很喜歡他的味道。而且,我感覺得到琥珀現在很開心,因為她睡著了之後不會流眼淚了。

  有時候睡飽了我也會想,豬為什麼活著,為了雙蓮酥,為了溫暖的被窩,為了大家的稱贊,為了好吃的土豆泥,為了。。。。因為有了這些我會開心,快樂,所以豬為了快樂而活。那麼琥珀也為了快樂而活吧,希望我們能一直這樣幸福快樂的生活。

  我是一只快樂的小狐豬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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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7 04:46 PM

美男回顧:疊紅

    我無聊四顧,不經意間對上了雙璀璨紅眸。

    我這是第一次見到純正的紅族人,若以地球的標准那眸子應該說是暗紅色深紅色,可現在我只覺得那是太正太純的紅,一點點一層層的堆積因為太濃了所以會覺得是暗紅色,就如紅葡萄酒一滴是正紅一杯是暗紅一瓶就是深紅了,打破了我以往對紅色的認知。

    後來我才懂為什麼在這時空管深色叫正色,因為如把淺色的紗一層層的疊放,就會覺得顏色越來越重。就因為這樣所以我認為是深色的眸子,也只是因這種色太正太純太深太濃的原因。

    我被那雙深深紅眸吸引,那屬於一張年輕的臉大概二十歲左右,膚色是紅人特有的白裡透紅,精致絕綸的五官,與眸子同色的長發隨便的披散著,慵懶的端著杯深紅色酒,眼睛與酒發著同樣醉人的光芒。我有些暈的看著他一點也不次於水越·流銀的俊臉,只是他偏於秀美慵散,水越·流銀重在清俊淡雅。我懷疑的瞄向他的喉結,太秀氣精致不會是女扮男裝吧。那人趣怪的很,竟然懂我似的揚起尖秀的下頜露出男人的特征喉結,對我挑唇邪笑。

    我大方的笑回去,做了個驚歎誇獎的表情。他似乎沒想到我的反應,紅眸微瞇望住我,不得了迷死人了,我受不了的聳聳肩。

    ********************************************************

    我被扔出後知道自己沒本事雙腳著地,已做好作滾地葫蘆的心裡准備,打算落地後就拔出魂弓魄箭。先下手為強,射到那斗篷男,搶人就跑。

    就在我心下發狠之時,一只手臂橫空出現。攬住我的纖腰,帶著我一個回旋,把我飛撞之力輕松卸掉。

    我驚疑抬頭對上一雙深深紅眸,那紅色雙眸晶瑩剔透溢彩流光。那麼美麗的眸子一見難忘,我立刻認出救我之人是那日「真銀」樓中偶遇的絕美紅族少年。

    我頭上的小帽卻沒經住這一扔一停,按著原先的方向飛了出去。我一頭海藻般的深棕色長發「撲」的迎風展開,流瀉飛揚。

    那紅族少年紅眸一滯,忽抿唇一笑道:「原來是你。」看來他也對我印象深刻,一見不忘。

    我挺腰站直,點頭微笑道:「多謝公子,正是故人。」

    那紅族少年向我點頭,秀氣絕倫的面上帶著那獨有的慵散笑意。

    他目注斗篷男道:「鼠狸,我追了你三國十城,今天怎也要還赫德山莊八十三條亡魂一個公道。」

    斗篷男尖笑一聲,把頭上的帽兜拉下,露出一張尖削蠟黃的臉,黃褐色的眼珠頭發,疏落的黃褐色胡子。人如其名,與老鼠真有幾分相像。

    鼠狸目露凶光道:「疊紅公子,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我鼠狸流亡萬裡可不是怕你,而是對你那「七色游俠之首」的名頭有所顧忌。怕傷到了嬌滴滴的你,你身後那些自命俠義之輩一擁而上,我雙拳難敵四手,被爾等陷害。」

    「放你娘的老鼠屁,你他媽的撐什麼英雄好漢,還不怕我們老大,我們老大還用假手他人,他一掌便能拍死你個龜蛋的。」一個粗豪洪亮之極的聲音,發自紅族少年身後的一名粗壯的藍族青年人。

    我側首瞄瞄那藍族青年,自來這時空後還真頭一次聽見這種類似中國國罵的粗話,很是親切。

    那紅族少年疊紅歎氣道:「湛,我不是告訴過你實在忍不住要罵人時,要不小聲些要不就站得離我遠些再罵,否則我的耳朵早晚要被你吼聾。」

    那叫湛的藍族青年尷尬的一笑道:「老大,我忘了,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疊紅不再理湛,目注鼠狸冷聲道:「鼠狸,你在屠殺赫德山莊毫無還手能力的老少婦孺時怎不覺得欺人太甚?事到如今多說無益,生死存亡看你本事了。」

    疊紅面上雖還帶著絲慵散笑意,但深深紅眸寒芒暴閃。一瞬間似換了個人般,修長挺秀的身體澎湃著迫人眉睫的蕭殺之氣。

    我本來花癡大發,眼睛呈心形呆呆的望著他鍾天地靈秀而大成似的眉眼,正在大肆意淫。被他由極秀美少年忽轉化成「無敵鐵金剛」的急速變化刺激到了,我一口正要流出來的口水生生的吞了回去,細小的嗓子眼被嗆到,我毫無預兆的大咳起來。

    疊紅冰凝的紅眸隨聲一顫,那鼠狸正在等待時機,見此良機那會放過「倏」的躍起撲出,兩手中多了兩把寒光閃閃的鋸齒短刀,摟頭交叉斬向疊紅的脖頸。疊紅纖長的身子電閃後退,寬大的深紅色袍袖揚起卷向鼠狸的鋸齒短刀,袍袖飛展間竟聽到如利刃掠空般的「霍霍」風聲。可想而知被那袖子拂到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鼠狸的身子滴溜溜的旋轉開去,避過這一拂。尖聲嚷道道:「你的名動七國的「紅初透」哪,怎不拔出讓我見識見識?」

    湛的大嗓門叫道:「憑你也配見識我們老大的紅初透?你能接住我們老大十袖疊紅袖,我雷-湛就年年今天都給你燒紙錢。」

    鼠狸怒極尖聲大笑,道:「爾等小輩,我混跡江湖時,你們還沒有出生哪。竟敢口出狂言,我就先接你十袖又何如?」尖笑聲中人刀化成一個寒光閃爍的光團,滾向疊紅。疊紅衣袖飄飛,身閃掌拍袖拂,霍霍連聲中已過八招。

    鼠狸尖笑道:「還剩最後一袖,看來我鼠狸能看到紅初透了。」

    一直無語的疊紅忽的一笑道:「未必。」右手袖紅雲似的罩向鼠狸面門,一只紅袖幻化出層層疊疊的千百只袖影。那鼠狸目光觸及面色大變,怪叫一聲就想閃身後退。疊紅已拂到他面門的紅袖中倏的探出一只修長晶瑩的手掌,手出掌落,拍在他天靈蓋上。鼠狸「吱」的一聲,爛泥般應手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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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7 04:47 PM

美男回顧:綠野·穹天

    銀·丹頓1年5月81日(七色631年5月81日)夜。

    滿眼絢麗之極的翠綠色,如號角如戰鼓的激越震撼的樂音,炙熱如火明滅閃爍的碧綠中透著一點翠色的詭異眼眸。一抹璀璨飛瀉美麗無匹卻又恐怖駭人驚天動地的碧色刀光劃破夜空飛劈而下,我被那無堅不摧的刀氣所奪深深的恐懼令我大叫出來,「啊……」我驚叫坐起,黏黏膩膩的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抬頭望窗夜色深沉,原來是南柯一夢。

    *********************************************************

    宮滕·睿二目圓睜瞪視桑海·狼,忽大笑道:「好好好,桑海大將果然是智勇雙全,可惜我綠國向以國民人人勇武聞名於七國,卻竟找不到可與桑海大將匹敵的將領。本有綠色大將終曉·翠寒可以與大將一戰,卻在紅邊與紅色大將烈火·炙焰纏斗終年無法脫身。不過我國二王子綠野·穹天是天縱帥才文武雙修,現已從破尖山莊學成出山,不日就要到疆場民間歷練,希望可以成為大將的敵手,為我綠國吐氣揚眉再塑無敵神話。」

    *********************************************************

    桑海·狼舒服的倚靠在我的香塌上,看著我為他包扎忙碌心痛埋怨,伸手輕輕婆娑我透明滑膩的臉頰耳垂,答非所問的滿足歎息道:「原來有人牽掛心痛埋怨的感覺是這麼好!」

    我心生憐惜,溫柔為他整理好衣衫,小心避開他的傷處埋身偎進他寬闊的懷抱裡,放松身心喃喃問道:「你是三天前的夜裡受傷的嗎?」

    他點頭,奇怪道:「是啊,你怎會知道?」

    我心中一動,追問道:「是被一把會發出激越號鼓聲的碧綠色長刀所傷嗎?」

    他更是吃驚,想了想道:「菏澤在我之前來見你了嗎?否則你怎會知道這些。」

    其實我也只是姑且一試,沒想到真的與夢境完全符合。這是我從未試過之事,難道我的魂魄在經九兒淬煉魂弓魄箭後日漸強大堅韌,竟可遙相感知到我牽掛之人所遇的危險。

    我心思電轉,驚愕抬頭目注於他道:「我說了你可能不信,但卻是千真萬確的,三日前也許就是在你受傷的同時我夢見的。」隨即把夢境所見所聞細細講給他聽。

    桑海·狼驚奇的道:「當時場景與你夢中見聞一點不差,時間也完全吻合。怎會有這樣事?你有什麼特異功能不成?」

    我苦笑無語,我怎能說出我擁有魂弓魄箭的事,那豈不是也要告訴他我是外星孤魂,無論他多麼愛我能接受這個事實嗎?我早就打算這個秘密只有天知地知我知,和血爛在肚子裡誰也不告訴的。

    我改變話題問道:「傷你的那個人真是綠色大將終曉·翠寒嗎?好可怕凌厲的刀光,不愧為可以和你齊名的七色大將之一。」

    桑海·狼搖頭道:「不是終曉·翠寒,是和流銀齊名的七色天神之一,綠色天神綠野·穹天。」

    我「啊」的輕呼道:「就是那個獵頭王說的那個天縱奇才的綠國二王子嗎?可他怎會又是七色天神之一了,那個七色天神不是以英俊聞名的嗎,不都應該是沒什麼本事的男花瓶嗎?」

    桑海·狼失笑道:「什麼男花瓶,就你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若是流銀都算沒什麼本事,那銀國就沒誰可算是有真才實學的了。以往的七色天神是側重於相貌,但也不是只有表無裡的人能當選的,兩年前流銀當選的這一屆就更是精中選精優中求優,這屆的七色天神都是文武全才的各國王室精英,經「七色真言」名士會歷經七年的查探並得各國王室的支持配合,才評選出來的。你可千萬不要以貌取人小瞧他們,我們狼窩設有七國名人檔案,為建檔曾密查過他們,雖都是行蹤成謎深居簡出,但個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吐舌道:「真的這麼厲害嗎?水越·流銀不是這麼說的呀。」

    桑海·狼笑道:「流銀一直不喜歡大家太過看重他的英俊外表,連帶也反感以英俊聞名的七色天神這一頭銜。我亦不能把狼窩查探出來的消息告訴於他,只好由著他誤會了。其實他們這屆七人是歷屆中最出色、最年輕化、最名副其實表裡如一的七色天神,大可以之為榮。」一歎道:「可惜這話不能親口告訴他了,若早知他……」銀瞳中一抹隱痛飛閃。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後悔沒有在水越·流銀活著時告訴他這個事實,讓他至死都不明白天下百姓七國王室給他的殊榮對他的推崇。

    我心痛不語,桑海·狼也知說錯話勾起了我的隱痛,轉變話題道:「這綠野·穹天雖才20歲但確是資質過人之輩,手中寶刀「碧水寒」長三尺八寸,是千年寒潭碧翠所制,至堅至硬鋒利無匹。刀背上有七個風孔,可隨著刀勢變換發出不同的聲音,擾亂對手聽覺,使之心怯膽寒。再加上絕世刀法傲人體質,這綠野·穹天可算是我出道以來遇上的頭號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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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7 04:47 PM

美男回顧:迷迭·香

    我找了家最大的酒樓走了進去,由於正是晚飯時間,店堂中人滿為患。伙計把我領到角落裡一張小桌旁坐下,我點了幾個伙計推薦的招牌菜准備大吃一頓。菜陸續上來,雖不精美但味道還行,我正埋頭大吃間,突然店內喧鬧之聲全消,靜的呼吸可聞。

    我不明所以的抬頭,就覺眼前倏的一亮,一個手握銀色馬鞭十七八歲的銀族少女走了進來,明眸似水朱唇如櫻,纖腰長腿銀發垂肩,麗質天生傾國傾城。大家都被那少女麗色所迷,不自禁的禁聲窒息自愧形穢,我雖同為女子也看得目瞪口呆心動不已。

    那少女秀眉輕皺,明眸流轉顯是想找個位置,無奈已無空桌。看得目光呆滯的店伙計在店老板大力一推下才曉得迎上前去,那少女卻已經徑自向我走來,我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下成為了那少女的同桌。那少女似在生氣,小嘴微嘟神情極是倨傲的看也不看我一眼在我對面坐了下來,我懶得惹麻煩埋下頭來繼續我的吃喝大業。

    「還沒看夠嗎,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的賊眼睛挖出來。」嬌媚甜美的聲音卻冷如冰珠。

    我愕然抬頭,兩腮被食物充塞得鼓鼓的,自然的左右轉頭尋找那美女呵斥的對象。迫不及防下撞上對詭異紫眸,那對紫色眸子最奇怪的是兩只眼睛的顏色不一樣,一深一淺。一只眸子是淺淺的煙紫色,一只眼睛卻是深紫羅蘭色,淺色那只眼睛澄清透徹,深色那只卻深不見底隱暗難明。那樣罕見詭異的眼睛嵌在一張蒼白雅致的臉上,有種邪異格調的俊美。

    我眼睛呈心形呆住,若不是嘴中滿是食物怕就要流出口水來了。這麼個小地方居然臥虎藏龍,才現美女又出俊男,那紫族男子雖有雙奇特的眼睛但絲毫不損他的俊美反而給人種邪異的吸引力,令人觸目動心難以收回目光。但明顯那銀族美人沒有被他吸引,因為她罵得就是他,我環顧了半天就見到他一個人放肆的眼光,別人都避嫌的背轉目光不敢投向我們這邊。

    「你沒聽見我的話嗎,還敢看!我就把你那對畸形的丑眼睛挖出來······」那少女拍案而起怒道。

    我不由一皺眉,「打人不打臉,說話不揭短。」這少女美則美矣卻不懂人情世故,這樣說話太不給人留情面,任誰也受不了必生事端。

    那紫族男子紫眸眸光不變,仍是與我對視,薄唇輕挑淡然道:「我看人只看骨骼心靈,從來不看皮囊外表,我又沒有看姑娘,姑娘為何要挖我的眼睛?」聲音說不出來的陰柔悅耳,雖溫柔好聽但不知為什麼令人心生怯意。

    那銀族少女,雪白的嬌頰倏的大紅,美麗的銀眸狠狠的望向我,我努力伸脖子強咽下口中的食物,想這真是無妄之災不由瞪向那紫族男子,心中奇怪他難道看出來我是女扮男裝了,可別說我現在一臉的黑灰就是我洗干摸淨也不比那少女美麗啊,有什麼看頭?

    那男子挑眉回視,狹長的紫眸異芒閃爍帶著一點點的挑釁和一點點的魅惑。我忽覺得他的眉眼神態很是熟悉,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象我認識的那個人,但瞬間感覺卻是令我恍然神傷。他到底象誰哪,我看住他微楞這情景依稀如夢······

    我與那紫族男子對視,兩個人都有些瞬間愣神。

    「真是惡心,你們兩個還要不要臉,要搞那些見不得人的齷齪事就趕快給我滾開,免得本公······本姑娘吃不下飯。」那少女厭惡的看著對視的我們嬌聲叫道。

    我心下著惱,但實在不想生事便生生咽下這口醃臢氣,那紫族男子卻倏的站起,一淺一深的詭異紫眸中射出陰寒煞氣。身形雖稍顯單薄消瘦但頎長挺拔,180左右的身高削肩細腰比例勻稱。他坐著時還沒顯出來這麼氣宇不凡形貌出眾,這一站起馬上就覺得昏暗的店堂都因他而明亮了三分,在他周圍形成了一種奇怪的氣場般令人難以移開目光,邪異陰寒卻又美麗魅惑。

    我暗暗喝了聲彩,這紫族男子的氣勢相貌雖還稍顯不及水越·流銀的清俊無匹、疊紅公子的秀色驚人但也相去不遠,亦是超群出眾的美男子偉丈夫。

    銀族少女亦被那紫族男子的氣勢所奪,明媚銀眸一陣迷茫失神。但她顯然亦是心智堅毅冷靜之人,一呆之後馬上回神,惱羞之下更是大怒。勃然作色的喝道:「不知羞恥的淫徒,站起來本公······本姑娘就怕了你不成,看我怎麼教訓你。」手中馬鞭破空抽向那紫族男子。

    那紫族男子唇角輕挑,眸露不肖的注視抽來的馬鞭,手腕輕揚便把鞭梢抓住。

    眾食客轟然叫好,都不滿那少女刁蠻霸道出口不遜,借機出氣。

    銀族少女神色更怒,臉色漲紅手臂用力想拽回馬鞭,紫族男子的手穩如磐石任那少女怎樣用力都紋絲不動不能拉回半寸。

    我見那少女狼狽尷尬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才想要不要做和事老出言勸架,就見那紫族男子忽的神色大變,眸光散亂臉色泛青呼吸急促,頎長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握著鞭梢的手亦無力的松軟垂下。那少女正用盡吃奶的勁向後拉扯馬鞭,不防鞭子突然被松開,用力過猛之下「彭」的後仰摔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又惹起一陣低低的哄笑聲。

    銀族少女狂怒躍起,手中馬鞭呼嘯著劈面抽向那目光呆滯仍在顫抖著的紫族男子。我早覺得那男子情形不對,見銀族少女挾怒出手便喝道:「小心!」但那男子卻充耳不聞,就如靈魂突然離竅般的茫然呆立,石化了似的動也不動任那馬鞭自臉及頸的抽實,被鞭子抽到臉頰脖頸立時泛出血漬紅腫起來。在大家驚呼中那銀族少女得勢不饒人的又一鞭抽下,這次的目標卻是紫族男子的那雙原本奇特美麗異彩流動而現在卻茫然呆滯的紫眸。

    我勃然大怒,這銀族少女美若春花卻心如蛇蠍,這一鞭若抽實那男子雙眸難保。我不及多想,抓住桌上的茶壺投向銀族少女握鞭的右手腕,距離近暗器大,裝滿熱茶的瓷壺結結實實的砸在銀族少女的手腕上。熱茶飛濺,那少女尖聲慘叫被熱茶淋濕了大半邊身子,馬鞭也在驚痛中脫手扔下,鞭梢幾乎是擦著那紫族男子的眼皮墜落到地上。

    銀族少女出乎意料的悍勇狠辣,尖叫聲中居然再不管自己的燙傷,抓起身旁的木椅摟頭砸向我。我後面就是牆壁退無可退下只好抬起雙臂護住頭臉,劇痛襲來木椅轟然四碎,我雙臂被砸得酸麻腫痛眼淚都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我又痛又怒又氣又恨,胡亂的抹掉腮上兩滴狼狽的大眼淚就想挺身躍起與那少女單挑。眼角余光所及卻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再動不得,水越·流銀神態從容的挑簾走入,帶進來一束冷月清輝,輝光中白袍銀甲散發銀眸,清俊孤傲得有如銀塑天神般出塵絕世。

    在眾人羨慕驚歎的眼神中,那銀族少女飛奔過去乳燕投林般嬌呼著撲進水越·流銀的懷裡,呢喃哭訴撒嬌耍賴,水越·流銀雙眉輕皺握住那少女的纖手仔細驗看她的傷勢,只要雙眼不盲都看得出來他們倆是什麼關系。

    我雙臂環抱揉捏自己腫痛的手臂,心如割如絞痛得幾乎不能呼吸,這瞬間我清楚明白的知道我們的的確確再回不到從前,雖是咫尺已成天涯。

    那銀族少女遙指向我,嗔目嘟唇似在向水越·流銀告狀,水越·流銀順著那少女纖指向我望來,我兩眸光才一相接我便移開目光垂下眼簾,卻清楚看到他銀眸中寒光倏的一閃,剎那間我魂斷心傷。那銀眸曾只為我閃亮流光心痛寵溺,現在卻為了別的女人對我閃現寒光。

    我努力的縮進椅中,恨不得自己立刻憑空消失,已經物是人非了縱再相見又有何意思,不如保留彼此心中最美的印象。

    那紫族男子似已恢復正常緩緩的坐下,詭異紫眸若有所思的看向我,不知他知否自己撿回了雙眼睛。我心中害怕水越·流銀會為那少女出頭來找我麻煩,緊張的想有什麼速速脫身之法。

    正心神不安時,店外人喊馬嘶之聲大作,一群全副武裝的披甲武士走了進來,其中竟有久別了的水越·輝、福德、納德和一月前離開的菏澤。眾人躬身給水越·流銀與那少女行禮,看來那少女身份極是矜貴,地位應還在水越·輝之上,我奇怪的想她到底是什麼人哪?

    被水越·輝等一沖,水越·流銀無暇再看我,在仍是絞纏不依的那少女耳旁低聲說了幾句不知什麼甜言蜜語,那少女轉嗔為喜玉面飛紅的任水越·流銀拉著纖手拽出店去。

    我愣愣的目送他們的背影,心痛得已經沒有感覺了,只覺得整個人被淘空了般輕飄飄虛蕩蕩的,入目不視充耳不聞。

    那紫族男子好象在對我說謝謝,我瞪圓眼睛卻不聚焦,傻傻的反應不過來要回答他。我慢慢站起腳步不穩的向外走去,店伙計過來攔我,我肢體自然反應的抓住他伸出攔我的手臂,挺肩掃腿把他摔飛出去。桌椅杯盤碎裂聲店內食客驚叫聲把我驚醒,我茫然四顧才省起原來自己沒給錢就想走,店伙計當然要來攔我。

    我才想掏錢認錯,就聽見那紫族男子陰柔悅耳的聲音道:「這小兄弟的帳算我的,我一起結。」

    我已經清醒自不想欠人的情,回首向那男子一笑頷首道:「多謝公子不勞破費了,我自己來吧。」掏出金幣結清飯菜和打破砸壞的茶壺桌椅錢,反正我帶的錢多也不介意多少,又給那被我摔傷的店伙計幾枚金幣才出得店來。

    店外已是星月漫天,秋風襲來衣帶飄飛,雖微寒但覺瞬間清爽不少。我仰首望天,沒受過任何污染的夜空群星閃爍透徹高遠。

    我眼中有淚但倔強的抿唇笑,憶起唐代風流女道士李季蘭的名句「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我與水越·流銀不是夫妻情勝夫妻,曾經至親現已是至疏了。

    天不與我,奈何??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9 09:36 AM

本帖最後由 sing9146 於 2015-11-9 09:36 AM 編輯

莫道不相思(狼&疊紅)

  七色632年2月22日,夜。

  七色星球,藍國,止戈城。

  止戈城是藍國對荒狄女族的最後一道防線,因為此城就是為戰備而建,所以城牆高厚,碉樓林立。且沿波瀾江而建,得天險地利易守難攻。

  荒狄女族是個以女子為尊的母系氏族,女子當家男子走婚,和七色諸國標榜的男尊女卑正好背道相馳,所以一直被七色諸國所不恥,視之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但因為其是馬上民族,呼嘯來去居無定所,兼之民風悍野,不分男女老幼皆善騎射,且牧區廣大又多深山老林難覓其蹤,所以這根刺扎了幾百年,也沒能拔掉,反而日益壯大,漸有定都立國之勢。

  藍國是水鄉,國中河流湖泊交織縱橫,城市建於水上,以橋梁相連用舟船代步。藍族人亦是七色諸族中最溫順和善的種族,偏國界與諸蠻族中最悍野好斗的荒狄女族相接,一居波瀾江頭,一居波瀾江尾,一水通兩國,因此實在是吃了許多苦頭。邊界經常被騷擾洗劫,雖也出兵打過幾次,結果互有勝負,卻始終不能全殲,頂多是把她們趕跑。可等藍國一撤兵,她們就回來繼續搶,萬般無奈之下才建了止戈城,把藍國邊民遷入城中,聽名知意是希望止戈於此不再交戰。

  歷經百年戰火,止戈城已與所有的邊荒城市一樣,成為貿易橋梁轉運中心,黑白共存龍蛇混雜,繁華而墮落,昌盛卻糜爛。

  天交二更,止戈城中燈火輝煌,絲竹盈耳笑語喧天,正值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刻。

  城西忠勇鏢局中卻漆黑一片,只有月照中庭。淒迷的月光下公門?端正仰首向天,負手而立。

  樹影搖動,一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悄然由角門走入,靜立於公門?端正身後。想開口,又遲疑的四顧環望。

  公門?端正緩緩回頭,「侍人僕役都已遣退,有話直說吧,都辦好了嗎?」

  黑衣男子點頭,恭聲道:「是。貨物已送去密窯,屍體棄於城外波瀾江中,沿江常有荒狄蠻女出沒,沒有人會懷疑到咱們忠勇鏢局……」

  公門?端正目露凶光,「為何會懷疑忠勇鏢局?忠勇鏢局行得正,做得端,有何可懷疑?」

  黑衣男子神色大變,「噗通」跪下,顫聲道:「是是……是屬下失言,請總鏢頭責罰。」

  公門?端正森然道:「若有下次……」手中鐵骨折扇霍然展開,隨手劃下,身側的一角假山石稜應扇斷落。

  黑衣人渾身顫抖,連連叩首,「不敢不敢……決不會有下次。」

  公門?端正厭煩揮手,冷聲道:「行了,下去吧。」

  黑衣人如蒙大釋,再磕一個響頭,爬起來倒退三步,才想轉身開溜,就覺得背上一痛,似乎撞在一堵鐵壁上。可這院中他再熟悉不過,腳下石徑長余數丈,那有什麼牆壁擋道?詫異回頭,卻那裡是什麼牆壁,自己撞上的是一身著銀甲,頭戴狼臉面具,異常高大雄偉的陌生男子。

  「你……你是何人?竟敢擅入忠勇鏢局……」黑衣人嗓門雖大,底氣卻不足,這狼面人滿身殺氣,八面威風,望之便令人心寒。

  狼面人銀瞳冷如冰石,也不搭話,出手如電扣向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慣常殺人越貨,身手自是不錯,閃身退避,卻連換三種身法也沒避開這毫無花俏的一抓。只覺喉結一痛,眼前便黑了下來。

  「雖沒人出錢買你的命,但你既然自己撞上來,我只好做次賠本買賣。」狼面人語音森冷,二月陽春夜都跟著寒了三分。

  生命正逐漸消失的黑衣人,雖已說不出話來,心中卻很是委屈,「我身後又沒長眼睛,分明是你等著我去撞……」夜路走多,終會撞鬼,信矣!

  公門?端正瞳孔收縮,他深知黑衣人的身手,即便算不得是一流高手,但也絕對是二三流中的楚翹。竟非這狼面人一招之敵,可見這狼面人身手是如何高絕了。

  「你是誰?」公門?端正暗自警惕,真氣運轉全身。此人舉手即損人命,明顯是來者不善。

  「銀狼。」狼面人這次倒是立時回應。

  「銀狼……銀狼……」公門?端正喃喃低念,搜尋記憶,忽然想起,神色立時大變,「銀狼?殺手之王,狼窩的銀狼?」

  「正是。」狼面人從容邁步,走向公門?端正,舒緩得像是閒庭信步,但卻有殺氣滋生洶湧,漸漸迫人眉睫。

  公門?端正被狼面人氣勢所攝,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力持鎮定的道:「有人買我性命?」

  「三千金幣。」銀狼腳步不停,緩慢抬手,「咯咯」連聲,雙腕上彈出兩只尺長利爪。本是銀色的狼爪,因為侵染了太多鮮血,泛著隱隱烏光,。

  看到那雙傳說中的精銀狼爪,公門?端正心膽俱寒汗透重衫,勇氣隨著汗水流失殆盡。這些年他越來越有錢,但也越來越養尊處優,藍國第一鏢師的名頭早已有名無實。

  「我給你雙倍,不不……隨便你出價……」公門?端正再退三步,急聲道。

  「你想誘我犯戒?」銀狼眸射嘲諷之色,猿臂突伸爪快如風,抓向公門?端正的咽喉。

  「狼窩七戒……」公門?端正眼睛一亮,展扇封擋,「嗡」的金鐵交鳴聲響,手臂一陣發麻,虎口幾乎震裂。心中不由更加駭怕,忙叫道:「七戒中不是有一條是不殺義士麼?我行俠仗義,是江湖上有名的義士呀……」

  銀狼冷笑,「假的不算。」

  公門?端正這麼厚的臉皮都不禁一紅,知道再無回轉余地,惱羞成怒沒有退路之下膽子也不由大了起來,歷喝一聲揚扇撲前,一連三式反切銀狼的咽喉。

  銀狼一閃再閃,三閃,那麼高大雄偉的身軀卻靈活無比有若脫兔。公門?端正繼續搶攻,又是二十一扇,銀狼卻不再閃避,雙爪連揮,「錚錚」聲響中不但把二十一劍完全擊潰,還回了一十七爪。

  公門?端正連閃帶擋,雖稍嫌狼狽但總算沒有受傷,才呼出口氣,爪影又鋪天蓋地般襲來。公門?端正使出渾身解數,雖又擋了七十二爪,但虎口已震裂,身上亦掛了幾處彩,好在都不致命。

  銀狼蜂腰彎折,腳尖觸地即起,虎豹般奔騰跳躍,似有無窮無盡的精力般轉瞬間便又撲至。雙爪如電連環抓向公門?端正,招招皆攻向其要害命門,勢如拼命竟似不惜與敵攜亡。

  公門?端正看在眼裡不由驚心動魄,這那裡是個人,分明就是個野獸是個瘋子。心防一崩潰,再無半點勇氣打下去,他虛晃一招轉身便跑。仗著熟悉地形,左一轉右一折,避開銀狼的追擊,眼見便要鑽入假山中,卻忽覺背後一痛,不可置信的低頭,胸前透出五只利爪,赤紅鮮血順著爪尖淋漓而下。

  銀狼抖手一振精銀絲,狼爪帶著一蓬鮮血倒射而回,爪飛回血也將流盡,「叮」的嵌入腕環機紐中,設計端的精巧無比,不愧為「七竅玲瓏閣」的產品。他木立片刻,心中沒有半分勝利的喜悅,不過是想找點事做,讓他可以暫時忘卻罷了。可惜雖一再放水,這個徒有虛名的藍國第一鏢師卻還是不堪一擊,沒有消耗他多少時間,真是度日如年啊。

  他歎氣抬頭,望向中堂飛簷。明月清輝,從他站立的角度望上去,月亮正壓在飛簷上,一個紅袍少年則屈膝坐在月亮正中。因為背著月亮,難以看清那少年的面目五官,但其泛著瑩光的輪廓秀美絕倫。

  「看夠了沒?我上去,還是你下來?」銀狼嘬唇吹落狼爪上的最後一滴血。

  「你上來吧,我懶得動。」少年語聲慵懶,卻透著股難言難表的灑脫不羈。

  「好。」銀狼輕抖右臂,狼爪飛射而出,抓掛在簷角上,腰身曲折借力使力,煙花炮竹般沖天而起躍上飛簷。

  「盛名之下無虛士,狼王好俊的身手。」紅袍少年撫掌微笑,眉如青山眼似秋水,背倚飛簷懷抱酒壇,說不出的自在愜意倜儻風liu。

  銀狼眸光在那少年身上倏忽一轉,淡笑道:「可是七色游俠之首疊紅公子?」

  少年微笑點頭,「正是疊紅。」

  銀狼一振腕上狼爪,頷首示意道:「那麼請吧。」

  疊紅詫異的道:「哦,狼王這是何意?」

  銀狼淡笑,「都說自古正邪不能兩立,你是正我為邪,這一戰在所難免。」

  疊紅搖頭笑道:「狼窩七殺戒,邪道中之清流。有狼窩在,不知省了我們游俠聯盟多少氣力,我怎會與狼王為敵?倒是正道之人,如這公門?端正者多矣,明是俠士,實為巨惡,善於偽裝,好壞難辨,實在是令人頭痛。」

  銀狼微愣,他心思向來敏感活絡,聽音知意道:「疊紅公子亦是為公門?端正而來?」

  「正是。」疊紅點頭,捧起酒壇,仰頭痛飲一口,方滿足的歎息道:「本來以為要等到除掉公門?端正才能暢飲,沒想到狼王先到一步,讓疊紅得以邊喝美酒邊看……狼王除惡,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銀狼苦笑,心中不由腹誹,什麼狼王除惡?說得好聽!邊喝酒邊看戲怎會不是快事。可恨自己干嘛早到,白白給他當了下酒菜。

  疊紅似乎知道銀狼心中所想,紅眸璀璨流光笑得更加歡暢,一舉手中酒壇道:「我來止戈城時路過酒鬼何九家,他雖把好酒都藏了起來,但還是給我翻出了這一壇十裡金秋。果不愧酒鬼秘藏,真是美酒佳釀,我們難得相逢,狼王若不嫌棄疊紅疏狂,共飲一杯如何?」

  銀狼微一遲疑,點頭盤膝坐下,不著痕跡的收回狼爪,接過疊紅遞來的酒壇,酒香立時撲面。味香醇,色金黃,入口先苦後甜回味無窮,果真是千金難求的極品佳釀。

  兩人俱是愛酒之人,得遇美酒不由見獵心喜,你一口我一口輪流交替,須臾便把整壇酒喝個罄盡。搖搖酒壇,二人對視一眼,眸中都有意猶未盡之色。

  疊紅隨手拋掉酒壇,恰落在公門?端正的屍首旁,揚首大笑道:「真是不過癮,聽說城南一品樓的「喜相逢」亦是好酒,我們去喝個痛快如何?」

  銀狼微感猶豫,他素來孤絕,極少與人交往,本想拒絕,卻被疊紅真誠坦蕩的笑容所感,不覺點頭同意。

  疊紅紅眸流光,欣喜笑道:「那還等什麼?我們走……」語聲未落,人已翩若驚鴻般振袖奔出。

  浪跡天下,難得遇見氣味相投的人,放縱一次又何妨?銀狼一笑跟上。

  天下美味匯一品,狹路暢飲「喜相逢」。

  酒酣耳熱後,即使是疊紅、銀狼這樣自制力超強的人,也不覺話多了起來,氣氛更見融洽。便在此時,忽聽見隔壁包間「彭嗙」聲響,似是有人動起手來。

  「我說是那個什麼大神官不對,他不該橫刀奪愛……」一個粗豪的男聲喊道。

  「你那偶像武神不對才是真,既然人家兩情相悅,就該放手成全,怎能持武橫行,把雪神轉世,百年來最傑出的大神官逼得跳崖……」另一沙啞男音高聲反駁道。

  「你敢批評武神?我要代七色武者教訓你……」

  「你敢褻du大神官?我要代表天下信徒收拾你……」錚然堂啷,兵器出鞘聲響。

  「好了好了,你們別打了。」有人勸架,「聽我一言好不,這事即不怪武神也不能怨大神官,都是那個叫琥珀的女人不好,勾三搭四朝秦暮楚,她死不足惜,卻害了我們七國最出色的兩名男子……」

  「琥珀?」疊紅和銀狼同聲低呼,詫異的對望一眼,神色都是大變。

  「你認得她?」一愣之後,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疊紅點頭,眸色溫柔,「是我好友。」

  銀狼略一遲疑,亦頷首道:「也是我……朋友。」話一出口,只覺心痛如絞。

  「我們認識的可是同一個琥珀?」疊紅秀眉微皺。

  「他們口中的琥珀可是我們認識的琥珀?」銀狼眸射狐疑。

  「能讓雪之傷和無尖?暗夜火拼捨生的……」疊紅歎息苦笑,卻不知此版本與真相差了十萬八千裡。

  銀狼咬牙接口道:「除了那個禍害,天下再無第二個琥珀有此本事。」這一確定,立時心急如焚。再不遲疑,「錚」的彈出狼爪,便想抓裂牆壁,找那廂人問個明白。可才起意還未付諸行動,眼前忽有紅中泛白的一縷電光飛閃,牆壁從中如紙劃開,回頭側顧,果見那抹倏忽來去矯若驚鴻的電光隱入疊紅袖底。「紅初透」果然名不虛傳,銀狼不由暗生警惕。

  「你們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找死不成……」幾個江湖人打扮的漢子看見二人裂牆而入,驚愣的起身喝問。

  疊紅若不是心急如焚,以他那從容不迫的性子,怎會破牆而入?自然沒閒情和他們搭話,只是隨手抓住一個大漢的脖頸,低喝道:「那叫琥珀的跳崖女子可是深棕色眸發,她現在怎樣了?」

  銀狼看見疊紅焦急的樣子,銀眸中精光閃爍疑竇叢生。他出走後,一直游蕩於深山老澤之中,十天前才收到狼窩急召,回來接下這宗生意。自別後,他刻意不去探聽琥珀的消息,就怕相思難抑,忍不住回去找她,所以並不知琥珀的近況。而由今天所見所聞來看,這丫頭非但沒有嫁給水越·流銀,還惹上了一堆男人,而且……貌似個個還都是頂尖難纏的男人……

  「那個……那個據說是個深棕接近黑色眸發的混血女子……自掉下萬丈崖後就再沒……聽到過她們的消息,大約是都死了……」那大漢力掙不開,脖頸痛若繩絞,知道自己與這秀美少年差了老遠,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識時務為俊傑的老實回答道。

  疊紅知道再問不出什麼,頹然松手。轉首目視銀狼,深深紅眸灼亮欲燃,垂洩長發無風自動,一字一頓的道:「我要去白國探個究竟。」

  銀狼冰石般堅冷的銀瞳裂痕乍現,聲音瞬時暗啞,「好,我們神雪峰萬丈崖再見。」

  二人揮手作別各奔東西,心中卻幾乎同時默念,「琥珀你千萬不能有事……」

  莫道不相思,相思使人老。別後細思量,還是相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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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9 09:37 AM

長相思,摧心肝(水越·流銀番外)

  銀國,銀王宮勤政殿。

  已二更,天欲雨。

  清脆悠長的更聲遙遙響起,水越·流銀終於緩緩抬起頭,不經意的望向琉璃窗外的陰沉夜色,卻被不知何時點燃的一室燭火灼痛了眼睛,清寒若星丸般的銀眸條件反射的微微瞇起。

  琉璃窗上映出一幅影像,五官模糊看不清楚,只得一個清俊消瘦若勁竹的剪影。他先是仲愣續而微微勾唇,弧線優美賞心悅目卻悲喜不辨,但覺苦澀難言。

  站在燭影中的內侍都屏息噤聲的垂頭靜立,沒有呼傳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這年輕的攝政王雖清俊溫雅,沉靜少言,但卻不怒自威,氣勢迫人。別說他們這些自愧形穢的小太監,就是那些暗地裡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的美貌宮女們,真到了攝政王眼前也一樣腿軟氣短,半點花樣也使不出來了。只有攝政王帶進宮來的貼身小廝福德敢嘮叨幾句天晚應休息了,倒時該進食了……

  候在門邊的福德見水越·流銀終於放下手中的奏折,便想趁機勸其早點回府休息。福德才欲躬身上前,忽聽見門外傳來一把尖細的聲音,「王爺還在批閱奏章麼?太後命奴才來給王爺送宵夜,不知可方便進去?」聲量控制得極有技巧,壓得雖低卻可讓屋裡人隱約聽見。

  福德向上望去,果見水越·流銀已經聽聞門外話語,微點頭示意讓來人進殿。福德見眼色行事,忙開門把端著食盤的太後宮內管事穆公公讓了進來。

  「奴才拜見王爺。」穆公公躬身入內,矮身欲跪禮節周全。他現在雖是太後身邊的紅人,但七歲淨身,自幼在宮內長大,最會看眉眼高低,知道這位年輕俊美的攝政王表面雖和善,但卻是個真正惹不得的主,所以半點也不敢恃寵生驕。

  水越·流銀適時抬手,溫聲道:「公公免禮,站著說話吧,來此何事?」

  「謝王爺恩典。」穆公公雖沒跪實,但到底蹲身在地上點了點膝,才站直道:「太後著奴才給王爺送宵夜血燕粥,並想請王爺去慈寧宮一趟,說有要事相商。」

  水越·流銀緩緩挺腰坐直,儀態端方肅穆,正色道:「請公公轉告太後,夜已深,外臣不方便進內宮,流銀明日早朝後再去給太後請安。」

  穆公公察言觀色,知此事已無回轉余地,且也早在他預料之內,所以也不多說,再拜退出。太後傳十次,攝政王頂多去見一次,還得是真有要事,什麼明日後日去請安都是推脫之詞。這已不是什麼秘密,朝野後宮皆知,明擺著妾有意郎無情。穆公公邊走邊盤算,應該怎樣委婉的回稟太後,預想到太後的沮喪表情,不覺細聲笑歎,「真是可憐了太後那個大美女,費勁心機卻屢戰屢敗,但……貴在執著。」

  是,人生貴在執著,但福德卻偷偷希望王爺還是不要太執著才好。回到王府後,王爺徑直進了聽風閣,聽風閣現在不僅是書房而且是王爺的寢院,別人不明白王爺為什麼獨愛聽風閣,但是福德知道那是因為這裡有「她」的影子,有她曾住過的房間。雖是好友,也時常掛念她,但還是不忍王爺痛苦如斯。她呀,那個聰明的美麗的善良的果敢的……但也是狠心的決絕的女郎,你如今身在何方?可知否有人為你相思難禁形銷神傷?

  水越·流銀緩慢伸手拿起一塊雙蓮酥,清冷的銀眸中漸漸泛起溺人的溫柔。福德知道這溫柔不是因雙蓮酥,而是為那個喜歡雙蓮酥的人。

  福德忍了又忍,終還是沒忍住,低聲勸道:「王爺您的內傷一直沒有徹底痊愈,這樣勞思傷神,對康復最是不利,還是不要多想早些安息吧。」

  水越·流銀輕輕搖首道:「無妨,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你退下吧。」

  福德口中應是,心中卻暗暗歎息,算了算了!勸也是白勸。王爺若能忘情,內傷早就好了,何至於拖到今天。抬手拉門,才想悄然退出,門卻被從外撞開。

  「你為什麼才回來?是不是與宮裡的那個女人在一起?」新王妃海浪族公主浪花兒怒氣沖沖的大步而入。

  水越·流銀微微皺眉,「公主,請注意你的言辭。此乃大不敬,若傳出去不但你我要獲罪,且要株連九族。」

  「哼!你少拿那些禮法規矩嚇我,那女人能有今天,還不是我父王出兵幫她打回來的?她便是知道了又能怎樣?她有本事株連我的九族嗎?」海浪兒張狂的叫囂,美麗的臉因嫉恨而扭曲,頗顯猙獰,

  「是你捨不得我罵她吧?說什麼要為前王妃守孝三年,不能與我圓房,實際上是因為那個女人是不?」

  水越·流銀厭倦的揮手,微微揚聲道:「來人,送公主回去。」兩名侍影衛幽靈般閃身而入,左右架住海浪兒的手臂,便向外行。

  「大膽!狗奴才,放開我。」海浪兒掙扎尖叫,「水越·流銀你竟敢如此對我,你忘恩負義過河拆橋,我要告訴父王,讓他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水越·流銀莞爾淺笑,銀眸中卻有寒意流轉,「我若真的忘恩負義過河拆橋,你還能告訴得了父王麼?」見海浪兒聽懂了他的話裡之話,眸露怯意,笑容轉暖,和聲道:「乖乖回去休息好麼,公主真的是多慮了,我與王後清清白白蒼天可鑒。回來晚了,是因為在勤政殿批閱奏折忘了時間,下次我會注意。」不著痕跡的化解開,表面上是謙柔退讓,其實卻即沒認錯也沒承諾。

  目送浪花兒的背影,水越·流銀倦怠歎息,用為官之術對付小女孩,雖是大材小用勝之不武,但實在是沒什麼氣力耐心哄這刁蠻的海族公主。不過她若是她,肯這樣的為他爭風吃醋,那賭咒發誓認錯承諾都是情願的吧……

  可惜她不是她呀,已經許久沒有她的消息了,不知道她和什麼厲害人物在一起,派去的斥候不是死傷就是失蹤,半點確切消息也沒傳回,只是知道她還活著。雖氣探子們無用,但其實已足夠,她雖在異國他鄉在別人身旁,可是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他在神前反反復復許下的願,也是只要她活著……

  雷聲隱隱,醞釀了一天的雨終於淅瀝而下。

  水越·流銀打開窗,想看看今年春天的第一場雨,卻見到個熟悉的身影在廊下徘徊。

  「輝,怎麼了?」水越·流銀隱生不好預感,心跳就如這漸驟的雨,叮咚作響。

  水越?輝徐徐抬頭,臉色是久未見過的青白,令水越·流銀瞬間憶起了那年秋獵。聽聞她已shi身給自己時,輝就是這個臉色。

  「是……她出事了嗎?」水越·流銀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銀眸霍然收縮。

  「……」水越?輝嘴唇翕動,卻暗啞無聲。

  「說」水越·流銀力持鎮定,卻難掩眸底的驚悸。

  「白國銀機處傳來加急密報,她……她……於七天前同大神官白?雪之傷一起墜入神雪峰萬丈崖……」

  「萬丈崖?「神鬼忌行冰雪原,鷹隼難攀萬丈崖」的萬丈崖?」水越·流銀腦中轟鳴,覆在袖下的手指寸寸插入窗欞中,才維持住表情沒有瞬間迸裂開,「此事當真?」

  「已反復查實,武神無尖?暗夜也隨他們之後跳落,迄今為止無一生還。」

  雷擊霹靂,電閃轟鳴,狂風驟起,吹熄一室燭火。

  風雨撲面,水越·流銀不覺濕冷,卻痛徹骨髓,無意識的吶吶道:「無一生還?有濁世清流無尖?暗夜,塵凡仙家白?雪之傷陪葬,你真是死也要死得驚天動地……」眼神忽的一清,「有這兩個人陪著,便是萬丈崖也未必必死。動用所有渠道再探,不管何時傳來消息,都立即報我。」

  關上窗,室內漆黑如墨。

  一道閃電劃破雨幕,剎那間屋中亮如白晝,水越·流銀銀發披洩撫胸而立,面白如雪,唇色卻赤紅若火嬌艷欲滴。

  電滅雷落,風平雨止,夜空重又繁星閃爍。樂曲遙聞,花香幽遠,一切如舊。只是聽風閣中燭滅火熄,漸有濃重的血腥氣在黑暗中漫延四溢……

  長相思,摧心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9 09:38 AM

沖冠一怒為紅顏(烈火&穹天番外)

  七色632年2月22日,黃昏。

  七色星球,紅綠邊界。

  戰鼓齊鳴,響徹天地。晚風輕拂,殘陽如血

  壁壘分明林立兩邊的紅綠兩國將士中間,一面戴火焰面具只露出一雙灩澦火瞳的紅國將領,正與一碧眸浮翠的碧甲人殺在一處。

  兩人不知有何仇怨,竟不用任何招式套路,也不管儀態風度,槍來刀往硬磕實撞,全憑天生氣力拼狠斗勇。

  氣氛雖古怪卻異常熱烈,那些高來高去花俏繁雜的打斗看著是漂亮,但大家都看不懂,還是這種直來直去的打法,和這群兵痞子大老粗的胃口。兩國的兵將於是暫時弱了國界族別,斜抱了刀倒拖了槍抻直脖子亂哄哄的叫成一團。

  「堂啷啷……」金鐵交鳴聲中,刀槍磕出一蓬火花。

  兩人一分又合,火瞳男子的手腕宛若無骨一般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回環推送,火色長槍不後撤反前遞,迅若閃電般刺向碧甲人的眉心。碧甲人不躲不閃,虎喝一聲,刀若奔雷夾雜著戰鼓號角般的激越嘯聲,斬在槍頭三寸處。霹靂巨響火花四濺,二人刀槍並舉,怒目相對,還想再度交擊。他兩胯下的馬卻受不住了,「唏哷」一聲不管主人呼喝,噠噠噠的交錯跑開,直跑出十來丈才各自停下呼嚕喘息。馬身上汗水淋漓,口吐的白沫中更有血水混雜。

  馬上兩人遙瞪一眼,難得意見一致的同時一按馬背沖天而起,半空中又砰砰嗙嗙的打在一起。

  火瞳男子槍長丈八,馬戰時一寸長一寸強,貼身近戰卻是一寸短一寸險,兵器過長反而不便。等他反應過來,把長槍從中間旋開分成兩把短槍時,已經讓碧甲人占了先機。碧甲人得勢不饒人,暴喝一聲碧色長刀力劈而下,火瞳男子側身急閃卻仍是遲了片刻,裂帛碎玉聲響起,緋玉甲齊肩斷裂開來。好在緋玉堅實,皮膚雖被割破但深僅寸許,只一縷鮮血順臂蜿蜒而下。

  甲裂袖斷,沾著鮮血的手臂肌理勻稱美如細瓷,膚瑩血艷對比強烈,在火光的映照下雖詭異但是美麗。觀戰的士兵不分敵我,一時目光都聚焦在火瞳男子的手臂上。

  火瞳男子眸中怒色一閃,抓起斷袖遮住手臂。碧甲人適時大笑道:「又不是娘們兒,怕什麼看?不過這細皮嫩肉的倒像個女人,莫非真是個娘兒?嘿嘿……等我把那勞什子面具劈開,給兒郎們看個究竟好不好?」

  「好……」綠國眾將士大聲應答起哄,叫得火瞳男子的眸色更艷了幾分,灼亮熾烈竟似有火在燒。

  火瞳男子怒極反笑,聲若鳳鳴悠長清遠,把那半截斷袖劈面扔向碧甲人。碧甲人揮刀連削,衣袖寸斷粉碎,紛飛的布錦中卻有紅色鴿卵般大小的圓球露出,兩兩相撞爆出團團火球。

  碧甲人閃身急躲,卻仍是不免被波及,袍袖盔甲之上火星點點。「王上……」身後將領驚呼撲出,手忙腳亂的為碧甲人拍打身上的火花,但那磷火卻霸道非常,不但沒被撲滅,反而灼著了撲火者的衣物。

  「閃開!」碧甲人怒喝,雙膀用力,把圍著他胡亂拍打的眾人一起振開,雙臂竟有千斤之力。

  火瞳男子悠然壁立,目注碧甲人因燒破衣物而露出來的淺棕色皮膚,邪邪笑道:「嗯……有點黑,膚質也糙得很……」

  「原來是想看我的身體呀,早說啊,何必費這麼大的勁,給你看個夠就是,又不是娘兒怕羞……」碧甲人張狂大笑,插刀於地,雙手抓住甲絆袍襟兩邊一撕擲落塵埃,立時便露出精赤健碩的上身。肩平直腰如削,膚色亮澤肌肉賁張,健美陽剛賞心悅目。非但解了衣袍被燒得窘迫,反而贏得了一片暴彩。

  「哼,粗鄙!」火瞳男子一愣,不屑的冷哼。

  碧甲人不以為然的狂笑,「有種你也脫!」看見火瞳男子遲疑的眸色,挑釁怪笑,「不敢吧?捂得這麼嚴實,莫非真是個娘兒……」

  「哈哈……十有八九是……」綠國的將士嘻笑轟叫,紛紛應和。紅國的將士們則勃然變色義憤填膺,呼叫喝罵大有趨前混戰之勢。

  「脫就脫,怕你怎的!」就在場面頻臨失控之時,火瞳男子忽的抓住肩甲裂口,把缺了只衣袖的袍甲一把拽掉。邪妄的性子被激發,索性連面上的火焰面具亦一起掀下,露出絕艷邪魅的臉。猿臂蜂腰,肌膚細如美瓷泛著淡淡火色瑩光,長發若瀑獵風飛舞,鳳眸似火烈焰熊熊,美極艷絕卻半分脂粉氣也沒有,百分之百是個男人。

  滿場寂靜,眾人都不自覺的窒了呼吸,目射迷醉之色。「美麗」這個詞不是用來形容男人的,可是若不用「美麗」二字卻實在難以形容這個男子的容貌。「妖孽」這個詞通常用來代言女人,可是大家卻不約而同的在心中湧起這兩個字。這個男人真「美麗」,這個男人是「妖孽」,這是場中不分敵我千萬個戰士的共同心聲。

  「嗯,平胸,倒像是個男人,不過有種沒種就不知道了……」碧甲人不懷好意的望向火瞳男子的赤色織錦馬褲。

  火瞳男子勾唇邪笑,麗色無邊,用僅有他二人能聽見的聲音,曖mei的道:「我有種沒種,不須旁人質疑,她知道就好……」

  「你……找死!」碧甲人碧眸翠湧,勃然色變。不及拔刀,頓足揮拳,獵豹般標出撲向火瞳男子。火瞳男子魅聲長笑,蠱惑惱人,亦揚臂拋掉火焰雙槍,蜂腰彎折,赤手迎向碧甲人。

  兩人俱都精赤著上身,橫眉豎目揮拳踢腳的打成一團。兩個瓊枝玉樹皓月驕陽般的美男子,活脫脫打出了個市井無賴的格局,不一會就鼻青臉腫額破唇歪,俊美不復形象全毀。

  眾皆瞠目,不知該打氣還是拉架,這已不是沙場鏖戰,明顯是打架斗毆。

  正亂糟糟不可開交時,一個金紅色眸發的俊美少年疾奔而至,神色焦急的揚聲喊道:「大哥,住手!哎……綠王你們別打了……」伸手欲分開紅了眼睛的二人,卻被二人一起報以老拳打飛出去。

  俊美少年捂著眼睛,一聲怒叫折腰躍起,揉身再度撲前,「別打了……」那兩人一起轉頭暴喝「滾開!」掄拳抬腳正要照著對方要害招呼。俊美少年適時喊道「她出事了!」

  拳空懸,腿虛踢,這話就如緊箍咒般好用,二人立時僵住。

  「她怎麼了?」碧甲人吼,碧眸翠寒。

  「快說!」火瞳男子喝,火瞳赤閃。

  「白國紅機處密探傳來消息,她於七日前同大神官白?雪之傷一同墜入神雪峰萬丈崖了。」

  「有否查實?」兩人難得所見略同。

  俊美少年點頭,「已反復求證,來之前還問過綠國終曉大將,他說也收到了消息,正想稟報王上。」

  「琥珀……」二人幾乎同時出聲,對望一眼在彼此眸中看到自己色變的臉。

  「退兵!」碧甲人揚聲大吼,碧眸中有水色驟閃。

  「收隊。」火瞳男子厲聲呼喝,火瞳裡隱見晶芒。

  塵煙驟起,數以千萬記的兩國將士,轉瞬間散個干淨。

  慟哭六軍俱縞素,沖冠一怒為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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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9 09:41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11-9 11:37 PM 編輯

紫冥&暗夜番外

  七色632年2月19日,晨。
  
  七色星球,神雪峰萬丈崖下冰谷。
  
  狂風暴雪,四季冰封,谷中寒潭的冰面幾乎被整個砸碎。
  
  風雪中寒潭旁,兩個金剛般高大的漢子抬著一架狐皮鋪設的舒適軟榻,榻上倦憊的靠著一個懷抱螭紋鎏金暖手爐的紫裘少年。那少年發如晶絲流瀉,睫若蝶翼纖長,蒼白薄透的肌膚,精美優雅的五官,若不是一雙紫水晶般的眸子晶瑩剔透溢彩流光,讓人幾疑是能工巧匠妙手精雕的水晶像。
  
  「撲啦」水花四濺,寒潭中冒出幾個身穿魚皮水靠的大漢,形體雖都極健碩,但亦凍得口唇青白面無人色。捧著銀鼠皮大氅侯在潭邊的小廝們一擁而上,各包住一名大漢渥暖。另一批外披鼠皮大氅內穿水靠的大漢,即時脫掉大氅躍入寒潭中。如此替換周而復始,眼見光陽上移,天交晌午,卻始終沒有任何收獲。
  
  一名眉眼淺淡的纖瘦少年悄無聲息的走上前來,恭聲對紫裘少年道:「天寒雪肆,當心舊疾復發,主上還是回幕帳等候吧。」
  
  紫裘少年微微搖頭,睫毛輕顫珠瞳半掩,皺眉道:「明明就墜入谷中,為何遍尋不見?」
  
  旁邊一名裹著皮氅顫抖的大漢,牙齒相磕,含糊不清的道:「潭底似有漩渦,吸力極強,難以靠近。且潭水太冷,屬下們在水中呆不了多久,還沒等潛到潭底就不得不浮起渥暖。主上要找的那兩個人,若真是掉到了潭中,就是不被漩渦吸去,也很難找尋……」
  
  紫裘少年秀眉皺得更深,微微嘆息道:「盡人事,聽天命吧。再找三天,若還是不見,那就撤離回國。」聲音漸低,猶如自語般,「且再過幾天,別國的搜尋隊也該到了,自然是不碰面的好……」一頓揮手,語音轉高,「大家都上岸吧,吃過午飯后稍事休息,下午繼續尋找。」輕拍軟榻扶手,示意抬榻大漢向雪峰腳下一溜臨時搭建起來的毛氈帳篷行去。
  
  那兩大漢穩穩抬著軟榻,行至當中最大一頂紫氈帳篷前。紫裘少年緩步走下軟榻時,早有兩名小廝搶步走出高高打起帳簾,躬身行禮歡喜笑道:「主上回來了。」即時又有兩名小廝迎上來,為其拍雪換衣,絞熱毛巾擦拭手臉,換過懷中手爐添暖石,奉上滾水熱茶。好一會忙亂,才伺候妥帖。
  
  換上紫羅蘭色滾雪貂毛邊的家常錦袍,一眉目清秀的小廝還想給紫裘少年戴上配套的同色嵌紫玉抹額,紫裘少年卻搖頭道:「出門在外,不用那麼講究,一切從簡吧。」接過熱茶淺啜了一口,抬頭問道:「他怎樣?」
  
  那清秀的小廝回道:「還是老樣子,昏迷不醒。」
  
  一直跟在身側的纖瘦少年皺眉道:「都昏睡三天了,怎麼還不醒?」
  
  紫裘少年放下茶盅,邊向后帳走去邊倦笑道:「還早哪,沒有七八天醒不來。」
  
  纖瘦少年緊隨其后,詫異的道:「還要這麼久?」
  
  紫裘少年失笑的搖頭,「久?也就是他吧,身中劇毒又有內傷,從那麼高處跳下來,還能保持筋骨不斷頭腦清醒的在谷里寒潭中搜尋一天一夜,才不支昏倒。若換成是你我,立時便摔成一攤肉泥了。」
  
  纖瘦少年眸射神往之色道:「原來傳言不虛,他真的頻臨金剛不壞。」
  
  紫裘少年頷首道:「盛名之下無虛士,若純論武功內力,七色國中無人能出其右。」
  
  纖瘦少年眸光輕轉,「既是如此,主上為何還要救他,他若死了不是少了個強敵麼?而且他毀了《天機策》,斷了主上解去王族血禁的希望,死不足惜。」
  
  紫裘少年水晶珠瞳中精光流轉,淡然道:「如此人物百年不遇,他若死了不僅是綠國的損失,也是七色諸國的損失。他與雪之傷一世稱七色武神,一眾尊為七色第一神官,其實已經模糊了國界,是七色諸族共同的榮耀。有他們在,別說荒蠻夷人,便是半魔族也要忌憚三分,所以除非萬不得已必須除之,否則還是活著的好。且既便是惡其欲死,名義上也不能死在我紫國人手里,成為七色公敵,是謂大不智。」
  
  纖瘦少年恍然大悟,鄭重的頷首,「謝主上教誨,屬下受教了。」略一猶豫,遲疑的問道:「屬下還有一事不明,想請主上明示。」
  
  紫裘少年珠瞳輕轉,淡然道:「你是否想問我,為何要費時費力的尋找雪之傷大神官和那少女?」
  
  纖瘦少年點頭道:「正是,主上英明。」
  
  紫裘少年道:「《天機策》雖被毀,但世傳雪之傷有過目不忘之能,他精研《天機策》十數年,尋到他即等同于找到了《天機策》。」微頓,珠瞳中射出欣賞之色,「那個少女麼……雖是古怪精靈,但能舍生取義舍己為人,也可算是個奇女子,這等英雌烈女亦是罕有,若能救之也稱得上是功德一件。」
  
  纖瘦少年欽佩的道:「主上算無遺策悲天憫人,屬下明白了……」搶步上前,掀起帷帳,露出一方小小睡帳。
  
  帳中榻上睡著一綠族男子,那男子鼻梁堅挺直通天庭,撐得光潔飽滿的額頭微微凸起。眉若刀裁雙眸凹陷,唇線清晰冷峻,透著種難言的篤定自信。雖靜臥,卻像隨時都會躍起撲出,渾身充斥著一種奇異的靈動魔力。
  
  紫裘少年行至榻前,方伸手欲為綠族男子切脈。本來睡顏沉靜的綠族男子,忽然雙眉緊鎖,一臉悲絕的大叫「琥珀……琥珀……」
  
  紫裘少年一驚,隨之眸射同情惋惜之色,搖頭輕嘆道:「琥珀……」
  
  滿帳香暖,一室靜寂。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管風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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