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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9 04:19 PM

第三十節 迷霧

    七色631年9月56日,晨。

  一夜飛雪,滿園銀白。

  天剛破曉,我便被凍醒,迷糊的睜開眼睛,見是球球把自己卷在了被子中,滾來滾去的想鑽出來,卻越滾越緊把整床被都纏到了一起,它沒有鑽出來,卻把我給露出來了。

  我又好氣又好笑的把它扒拉出來,卻也凍得再睡不著。匆匆的洗漱了,披上那件唯一能令我覺得溫暖的綠獯裘,抱著球球走出房來。

  我本想去無尖·暗夜那裡繼續我的「無用功」順便取暖,但卻被滿園的白雪吸引住了。大概是這時空沒有污染的緣故,那雪白得通透晶瑩至純至潔。

  我看著實在歡喜,而去無尖·暗夜那裡時間又過早,便脫了過於長大的綠獯裘堆起雪人來。球球跟在我身邊搗亂,我才堆好一個大雪球做底座,它便努力的往裡鑽,只露一個搖著短尾巴的圓圓小屁股在外面擺來擺去。

  「呀,球球你這個小淘氣別弄壞了我的雪人,快出來……」我又笑又惱,抓住球球的小尾巴用力往出拽。

  球球那沾著冰雪的小豬尾巴又滑又光,我一把沒拉住,球球沒拽出來,我自己卻因用力過猛坐倒在雪地上。

  「哎呦,好痛……」我摔得四腳朝天,不由痛的叫出來。這一段時間我屁股上的青紫從來就沒有消過,這一摔傷上加傷自然是痛上加痛了。

  「從來沒見過這麼快樂的病人,只有一年的壽命了,不擔心害怕麼?」一只蒼白秀美、修長干淨的手伸向我。

  「哦,不擔心,因為我相信你能治好我呀……」我握住那只手,抬頭笑,然後呆住。

  迷迭·香身穿煙羅色立領長袍,外罩紫狐尾拼接而成的裘皮短襖。深紫色的長發中,錯落有致的混雜著幾縷淡紫色的發絲,正配他那一深一淺的兩只紫眸,站在滿園的白雪中,美麗飄逸得象那傳說中的精靈族少年。

  他從容淡定的看著我驚艷的眸光,手上用力拽我,歎息道:「我卻沒你那麼有信心哪,這幾天我是一點進展也無,仍是分辯不出毒藥所含的成份。」

  我借力起身,笑道:「沒關系,慢慢來,這才幾天呀。再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我注定只能再活一年,那也強求不得。」

  他眸光突地一寒,忽然松手。我欲起未起,身體重心都掛在他的手上,他一松手我便重又摔坐了回去。

  「啊……」我慘叫,氣憤的道:「迷迭·香你有病呀,為什麼摔我?」

  他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眸中寒光流轉暗潮洶湧,薄唇斜挑冷笑道:「琥珀小姐似乎對生死看得很淡呀,可是你有沒想過,會有人因為你的漠視生死而受到牽連傷害,甚至家破人亡魂飛魄散!」

  我詫異的望住他,他的這個表情語氣好熟悉,超出了我對迷迭·香的認知。

  我仲愣的搖頭,有些酸楚迷茫的笑道:「應該不會吧,在這個世界上我沒有任何親人,我若死了連屍體都不知道有沒有人為我掩埋,那裡會有人因我受到牽連傷害……」

  他神色變得很怪異激動,嘶聲道:「我是說你的前……」

  紫眸突的一滯,伸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嚨,嘴大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發出「呃……呃呃……」的聲音。

  我嚇得一骨碌爬了起來,沖過去用力往下拉他的手臂,問道:「怎麼了?你怎麼了……」

  他紫眸中凶光畢露,猛的甩開我,喝道:「滾開,不要碰我!」

  我又驚又痛又氣又惱,剛想罵他神經病,忽想起他也許就是個神經病。「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又把已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迷迭香的臉色變得如紙般蒼白,紫眸狂亂迷茫,象沒有焦距般的步伐踉蹌的疾步奔出園去,一會便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外。

  我被他這麼一打擾,那裡還有心情堆雪人,意興闌珊的抱起球球向前院走去。

  邊走邊回想迷迭·香的言行舉止,真的好象不太正常,難道他確實象傳說的那樣是個魂魄不健全的白癡傻子?用地球的醫學專業術語就是「神經病」,更確切的說應是「神經分裂症」。

  唉,真是可惜了那麼高明的醫術,那麼俊俏的形貌,那麼聰慧的頭腦……

  蒂娜顰著秀眉坐在無尖·暗夜的床邊,癡癡的看著完美如玉像的無尖·暗夜。

  我有些慚愧的走過去,她轉首望我,美麗的綠眸中全是怨毒厭惡。

  我心中歎息,除非是無尖·暗夜醒轉,否則她怕要恨我一輩子了。不過真是好奇怪,為什麼我一點也感受不到無尖·暗夜的思緒了哪?就連他的心髒中的創口我也越來越看不清楚了,好似我的那絲斷魄已經與他的心脈長到了一起,變成了他血肉的一部分,已經不再屬於我便也不能為我所用了。

  我避開蒂娜怨毒的目光,習慣性的伸出手按在無尖·暗夜的心髒上,闔上雙眸凝聚心神去感應他的思緒。還是不行,他象一間棄置很久了的空屋子般,空空蕩蕩的一絲生極也無,除了規則而緩慢的心跳外,我感覺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

  我雖有些氣餒但不打算放棄,他沒情緒我有啊。我在心中默念道:「無尖·暗夜,我今天繼續來煩你了,你若是嫌我煩就告訴我哦,否則我就當你是在默許我可以天天來煩你呦。那樣我就會拿出前生泡客戶的手段,來天天問候時時窺探,纏得你片刻不得安寧……」

  咦,他的心跳好像加快了點哦,看來用死纏爛打的方法對付他果然好用!

  我瞄了瞄鼓著雙頰努力瞪我的蒂娜,偷偷的誹謗她道:「無尖·暗夜你知道麼,我有點懷疑你的眼光哦,你這個女朋友蒂娜,漂亮是很漂亮,武功也是不錯啦,但實在是太凶悍些了吧。別說我沒提醒你哦,你若真娶了她怕下場堪憂呀,大概會比河東獅的老公柳士傑還要淒慘得多……」

  我自得其樂的碎碎念,不管他聽不聽得到。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放棄,我的字典裡面沒有「放棄」這兩個字,奇跡從來只會降臨在有准備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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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9 04:21 PM

第三十一節 中獎

  七色631年9月59日,入夜。

  我雙手拎著一桶水搖搖晃晃的向丫鬟浴室走去,我在幫浴室的嬤嬤打水,我老是那樣麻煩她,又因行李被扣而無錢打賞,便會經常幫她提水打掃浴室什麼的,反正我也是熟練工,變相償還一點點人情吧。

  我前生是商人最講究禮尚往來,爺爺說:「施恩可以不求報,但受人點水之恩定要湧泉相報。」我一向都很聽爺爺的話……

  「琥珀!」好像是綠野·殤的聲音。

  我應聲回頭,見果然是綠野·殤。只見他身著一襲綠色錦緞長袍,外罩棕綠色鱗紋軟甲,更加顯得身高腿長細腰乍背,十分英挺不凡。

  我把水桶放到地上,甩了甩手臂笑道:「咦,殤少,今天怎麼穿得這麼漂亮,是不是要去約會呀?」

  他微微一笑道:「有約會倒是真的,不過約的都是男人,有個朋友過生日,便借機約了我們幾個哥們出來小聚下。」

  我眼珠一轉,皮皮的笑道:「哦,生日聚會呀,沒有請幾個漂亮的歌舞伎助助興麼?」

  他眸光輕閃,笑道:「這你也能猜到,那不如再猜猜會請誰來助興?」

  我一呆,笑出來,「你真以為我是神仙呀,這那能猜得到。」

  他眸光閃爍,微微笑道:「真的猜不到麼?要請當然請最好的……」

  我搖頭,笑道:「不用提示了,我這是第一次來綠國,根本就不知道你們綠國那個歌舞伎最好。」

  他凝視我,眸中閃現困惑之色,緩緩問道:「那你知道綠國的國花是什麼嗎?」

  我點首笑道:「這個我倒知道,我在書上看到過,綠國國花叫蘅蕪,是一種四季長青的綠色小花。葉似草,香味也似青草,綠國人喜歡其性也若野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堅韌不拔、生命力極強,所以尊其為國花。」

  他目注於我,鄭重的道:「不錯,蘅蕪的確是綠國的國花,花中之最國色天香。」

  怎麼好似話中有話哪。我奇怪的望著他,腦筋飛轉,試探的問道:「難道你們請的那歌舞伎就叫蘅蕪?」

  他緩緩點首,「正是蘅蕪。」

  我笑道:「若名副其實,那可是天香國色了,真有那麼美麗麼?」

  他眸光深晦難明,「你不知道麼?」

  我微愣道:「我又沒見過人,我怎會知道。」

  他沉默半晌,忽笑道:「我也沒見過人哪,等我回來後再告訴你,她是否名副其實。」

  我點頭笑應道:「好,一定要告訴我哦。」

  他一笑點首,轉身快步而去。

  我打掃完浴室又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才抱著洗刷干淨的球球回到我冰冷的小屋。

  我苦著臉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冷掉了的□米飯和一碟鹹菜。

  肚子雖然很餓但卻一點食欲也沒有,可球球總不能老是陪著我挨餓吧,這小家伙也是越來越瘦了。

  我舀了勺□米飯遞到球球嘴邊哄道:「好球球乖球球,吃一點吧……」

  它用它那小肉鼻子嗅了嗅,不屑的把小腦袋轉開,不肯進食。

  我心中酸楚,繼續哄道:「好寶貝,就吃一點吧,其實也不太難吃啦,嘗口看看哦……」

  球球干脆把身子轉過去,用小屁股對著我。

  我又好氣又好笑的把飯塞進我自己的嘴裡,教訓它道:「挑食不是好習慣呦,你要學習我,什麼都能吃……」

  「咳咳……咳……咳咳咳……」我一句還沒吹完,就被噎得劇烈的咳嗽起來。

  「不能吃就別吃,逞什麼強?」綠野·穹天倚在門口,碧眸灼亮短發飛揚抱著雙臂戲謔的道。

  我直著脖子努力咽下口中□米,氣道:「你以為我願意吃麼,可不吃難道要活活餓死?」抓過球球把它放到桌上,左右手各挖起一勺□米,一遞到它嘴邊,一送到我唇邊,與球球商量道:「喏,我們一起吃好不好?我數123,我們一起張口,不許耍賴哦……」

  我數123,球球雖很不情願,但還是給我面子的把小嘴張開吞下了那勺□米。

  「咳……咳咳……」

  「呃……呃呃……」

  我倆同時吞下□米,同時被噎住,我抱脖子它伸爪子一起翻白眼。

  「你們這兩個白癡!」綠野·穹天吼,疾步跨了進來,一掌拍在我的背上,一手抓住球球把它倒提了起來。

  「哇……」我倆同時吐出口中□米,驚魂未定的喘息。

  「明知道吃不下,還硬吃?你真是傻瓜麼!」他碧眸冒火的吼。

  我看著嗚咽著縮成一團的球球由心底生出無力挫敗感。心中酸楚委屈難過無奈,恨恨的抬頭瞪他,卻不由自主的眼圈泛紅,我現在有什麼辦法哪?

  他有些仲愣的看著我微紅的眼睛,碧眸收縮。我狼狽的忙把頭垂下,避開他的眸光,暗暗責怪自己真是越來越沒用了,竟在這個20歲的小破孩面前紅眼睛,他會嘲笑死我吧。

  沒有預想中的笑聲,時間象停頓了似的靜默下來。

  「你一直都吃這個?」他打破沉默低聲問道。

  我輕輕點頭,心中委屈酸楚。

  「來人!」他忽然揚聲喝道。

  「殿下,您有什麼吩咐?」兩個侍衛應聲出現,單膝點地右拳橫胸施禮道。

  「傳晚飯,就送到這裡來。還有告訴穹天院小廚房,以後琥珀姑娘的飯菜由小廚房負責,按照蒂娜、夕光小姐們的份例配送。」眸光一閃回首望向我道:「你想吃什麼也可以自己要,吩咐小廚房就是。」

  我傻傻的點頭,有點反應不過來,跟中了大獎似的不真實,原來天上真能掉餡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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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9 04:27 PM

第三十二節 入戲

    我和球球把臉都恨不得埋在盤子裡的努力吃,真是好久好久沒吃得這麼舒服過癮了。

  我抱著肚子靠在椅子上滿足的歎氣,球球有樣學樣的四腳朝天的仰躺在桌子上,四只小爪子捧著圓鼓鼓的大肚皮,鼓著小豆眼猛打飽嗝。

  我看著它那滑稽的樣子,不由「咕咕咕」的笑起來。猛想起我們的「大恩人」綠野·穹天怎麼不見了,難道是在我們「聚精會神」的狂吃時,認為不該打擾我們而自己悄悄的走掉了?不對呀,他應該沒有那麼好的良心教養哦……

  我游目四顧,空蕩蕩的房間一覽無余,貌似真走了。

  嚇,不對,床上那高高隆起的被子是怎麼回事?我吃了一次虧自然長一次記性,不由仔細的瞄了幾眼我的大床,沒想到那人竟真的又霸占了我的床,正蒙頭大睡哪。

  「喂喂喂,你干嘛又上我的床?夕光小姐好像沒來呀。」我扯下他頭上被子急道。

  「好像並不等於事實,事實是她現就在蒂娜的房間裡。」他不耐煩的搶回被子,蓋住自己埋怨道:「你這裡是冰窖麼?簡直能凍死人。」

  我洩氣的嘟囔道:「男人還怕冷?而且你不是武功很好麼……」

  他斜視我,「武功和抗凍有什麼關系?我練的又不是白國的皇室絕學「玄冰碎玉掌」,有抗寒耐冷的特殊功效。男人就不是人麼,是人就怕冷。我每日也是穿棉衣批皮裘,那裡表現出來與眾不同悍不畏冷了?」

  我干笑道:「嘿嘿嘿……王子殿下真會說冷笑話啊……」心裡腹誹,那些地球小說電影根本就是在誤導兒童,我自小就認為大俠都不怕凍,有護體神功呀。

  他不理我,闔目假寐。

  我雖然很想把他拽下床來,趕出屋去,然後抱著球球和自己圓圓的肚子,好好的睡一大覺。但吃人嘴短,我與球球才吃了人家一頓大餐,而且以後還想繼續吃,那敢得罪「長期飯票」?

  我伸出脖子看看天色,已經很晚了,那美人夕光估計也快走了,等她走了他自然就會自動消失,還是忍忍吧。

  我抱著球球縮進綠獯裘裡面靠坐在椅子上,眼睛卻渴望的看著我那溫暖舒適的大床。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越入夜我的小房內越冷,我的手腳都幾乎要凍麻木了,床上的那位卻貌似一點起身的意思也沒有。

  我實在是忍無可忍,抖著嗓子問道:「喂,那……那個……王子殿下,您打算……什麼時候回屋呀……」千萬不要誤會,我可不是害怕,而是舌頭凍得有些大。

  沒有回應,那可惡的家伙竟真的睡著了。

  我氣憤的放大嗓門,「喂、哎、呀……你醒醒啦……」

  「哦……」他醒來,呆滯片刻,不爽的吼,「你這個白癡笨蛋,大半夜的不睡覺,吵什麼?」

  我不由怒從心頭起,「我也想睡覺呀,可我的床被你占了,我沒地方睡啊。你快回你自己房間去睡啦,這麼晚了夕光小姐一定已經走了。」

  他翻了個身,模糊的道:「她今晚不走,要與蒂娜一起睡……」

  「嚇……」我跳了起來,「什麼什麼?她不走了,你什麼意思?你不是想要告訴我,你今晚就睡在我這了吧?」

  他悶聲道:「你以為我很願意睡在你這冰窖裡麼?我需要借這個機會,讓她自己向父皇母後解除婚約,只好把戲繼續演下去了。」

  我本來以為他不過是與未婚妻吵架斗嘴,想氣氣夕光讓她吃點醋罷了。沒想到竟然玩真的,要利用我達到與夕光解除婚約的目地。

  我這種聰明人,那能辦那種糊塗事。我趕忙鄭重的道:「王子殿下您想怎樣我管不著,但我可不能奉陪您演戲,您還是趕快重搭台另起灶,找別人演這第三者吧。」

  他神色變得清醒起來,冷笑道:「你已經入戲,現在想抽身,為時已晚了。」

  我吸氣笑道:「不算太晚吧,跟夕光解釋清楚就是了。」

  他冷笑道:「你去解釋吧,看她信不信你,現在連我父王母後都知道我納了個寵妾,昨還問我你的身世來歷是否清白哪,顯然夕光已經向他們投訴過了。我父皇母後既然都知道了,那夕光的父親首輔大公夕黎也不可能不知道吧,夕黎若知道了,那他身邊的那群智囊走狗也不可能不知道了……」

  他碧眸翠湧,壞壞笑道:「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夕光真的相信了你的話,認為我們之間什麼事也沒有,但以她那種絕不承認自己有錯的性格,也不會替你出面澄清誤會的。你想抽身,就去與他們一個一個的解釋吧。不過,我不認為你能見到他們其中的任何人……」

  我徹底呆住,本以為只是一個玩笑,卻泥足深陷。這些朝堂官場的權力斗爭,皇室貴族的裙帶糾纏,那是輕易碰得的?

  我深吸氣挺腰微笑道:「不管別人怎樣認為,我是不會再配合王子殿下您演戲的了,現在請您趕快離開,我要休息了。」

  他冷笑道:「事已至此,那裡還由得了你選擇?你乖乖配合也就罷了,否則連我也保不住你!」

  我挑眉問道:「您什麼意思?」

  他冷聲回道:「你射傷我重創神武親王,即使真的是出於誤會,論律也是要處以極刑的。以前因我壓著,父王母後王公大臣都不太知情,或就是聽到了些風聲,也沒太在意懶得理會。現在爆出你是我的新寵,你的身份自然就被詳細調查,紙是包不住火的,很快就會查出你怎會出現在我身邊,然後拿你的身份來大做文章。若我堅持你是我的摯愛不許動你,你還可以僥幸在我的羽翼下存活。若你與我劃清界線,說我們沒有任何關系,那我也就再沒立場保你,你只能准備接受綠國律法的制裁了。」

  我微笑道:「王子殿下,您是在威脅我麼?」

  他淡淡道:「也是實情。」

  我心思電轉,微笑道:「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可否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

  他點首道:「可以。」

  我笑道:「那王子您先請回吧,我考慮好告訴你。」

  他可惡的笑道:「考慮可以,但我不能回去,今晚我就屈尊降貴在你這冰窖住了。」

  我的第一目的就是想先把他趕走,我鑽到溫暖的被窩裡再好好想清楚,現在凍得我腦子都僵住了,還考慮個p呀。

  現在聽說他要住這,我立時就急了。他住這,我睡那呀?在這椅子上坐一夜,我十有八九會被活生生凍死的!

  我再顧不得什麼長期飯票衣食父母了,伸手掀起他的被子假笑道:「王子殿下,您千萬別委屈了自己,還是快請回吧。」

  他碧眸閃爍,挑眉怒道:「放肆!還沒人敢掀本王子的被子……」

  我氣道:「王子就了不起呀,我還是我家裡的公主哪!再說了,王子就可以不講理麼,你睡在這我睡那裡啊?」

  他不耐煩的往回搶被子,道:「我管你睡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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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9 04:54 PM

第三十三節 爭床

    他不耐煩的往回搶被子,道:「我管你睡那裡……」

  我真的惱了,這家伙也太欺負人了,簡直就是目中無人、不把人當人看!呃,以他的身份地位的確是可以這樣啦,但我又不是綠國人,更不是他府中的婢女奴才,憑什麼要受他的欺壓?

  我一字一吐的問道:「你到底起不起來?」

  他碧眸微瞇利芒流轉,蠻橫不屑的道:「就是不起來,怎樣?」

  我雙眸彎彎瞇起,嬌笑道:「小女子能把王子殿下您怎樣哪?您不起來,我就上去唄……」

  我手腳並用的飛快爬上床去,掀起被子鑽了進去。

  他一呆,叫了起來,「你……你這個丑八怪,要干什麼?」

  我掛起色色的表情,嬌笑道:「反正我們也要演情侶,不如就讓我們假戲真做吧。王子殿下,您不知道麼,小女我其實一直都很愛慕您哪……」身子放軟,向他靠過去。

  「呀,你別過來,給我滾開……」他面色都白了三分的向裡面退去。

  我肚裡笑得腸子都快抽了,面上卻擺出一副放蕩的表情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呀,王子您就表害羞啦,快過來吧……」

  他神色俱變,突抓向我的手臂。我早有准備,使出太極拳中的纏字訣,纖臂順著他的來勢,一搭一繞,我們倆的手臂就呈S形纏到了一起。心中暗想,哼,我現在可不是中毒體弱時的琥珀了,「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還妄想任意欺負我麼?門都沒有!

  他一愣,眸光一變再變。倏的伸腿踢向我的小腹,我嬌笑游蛇般的貼著床面滑進他的懷裡,避開他那一腳。

  我瞇眼得意的笑,真刀真槍我保證不如他,但這種近身纏斗,我可是柔道、瑜伽、自由搏擊三合一的高手。再加上他輕敵大意,我有心算計,怎會不輕易得手?

  我吐氣如蘭的貼近他的臉,嬌笑道:「王子的懷抱好溫暖呀,小女今晚就睡在王子殿下的懷裡如何?」

  他面色忽地一紅,碧眸翠閃大喝道:「滾開……」

  我笑得更媚,「小女是不會滾的啦,但是王子要滾麼,小女卻也不敢阻攔……」

  他碧眸閃動,凝視我不語,僵直的身體慢慢放松變軟。忽手臂一緊把我攬住,在我耳邊低聲道:「既然你那麼喜歡我,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好了……」唇輕輕劃過我的耳垂,口鼻間的暖氣在我的耳邊頸裡流轉四溢。

  我心中一顫,面上卻神色不變的嬌笑道:「哦,那太好了,王子殿下當真……」

  他邪邪的笑道:「自然當真……」碧眸翠閃,緩緩低頭向我吻來。

  我嚇得急向後閃避,但卻忘了纖腰被他攬著,一掙不開,眼見他的唇已經近在眼前,不由抬手擋向他的唇。他收勢不住,唇撞在我的掌心上,我如被電擊,急忙縮手。

  他亦是一愣,松開我的纖腰,嘲諷的道:「不是傾慕我麼,怎麼又不許我碰哪,難道是突然害羞了?」

  我其實是想把他嚇走,現在見已被這聰明狡猾的小破孩看透,又對剛才的事猶有余悸,也沒心情再胡鬧下去。不由嘟唇嘀咕道:「鬼才傾慕你,你快下床去啦,我好困要睡覺了。」

  他挑眉道:「你才是快下床去……」

  我懶得再與他糾纏,便妥協道:「好了好了,別再回到原點重新爭吵了,反正這床夠大,我們一人一半各睡各的……」

  他冷聲道:「不行,我不習慣與人同床,你趕快下去。」

  我冷笑道:「你少裝清純,難道你都沒有與女人同床過?」

  他俊面一紅,惱道:「你到底是什麼出身?一個姑娘家怎麼什麼事都敢做什麼話都敢說。」

  我愣了愣,貌似我的言行是有點有我這副16歲清純少女的皮囊不符。可打死也不能承認我是借屍還魂吧?我打岔道:「某人被揭穿,惱羞成怒了哦……」

  他冷笑道:「什麼被揭穿?你去問問,王子府中誰不知道我從不與女人同床共眠。」

  我詫異道:「嚇,你別告訴我你是處男……」

  他吼道:「什麼處……你這個死女人丑八怪,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不和女人同睡就得是處男嗎……」

  呃……我明白了,這家伙是做完就拍屁股走人的主,最討厭這種沒有情只要性,當女人是發洩工具的男人了。

  「你還愣在那作什麼?還不快滾下去!」他怒吼。

  我正在鄙視他唾棄他,他還不死活的吼我,嚇了我一跳。我不由火大,猛地坐起叫道:「綠野·穹天你這個大混蛋野蠻人,別太仗勢欺人無理取鬧了,這麼冷的夜,你讓我下去凍死麼?我就是不下去,怎樣?大不了你死我活,拼個明白。」

  我明眸中似有火在燒,通透晶亮燦爛輝煌,長發海藻般流瀉下來,幾乎把我的纖瘦的身體都掩蓋住,只露出一張瑩白透明的尖尖小臉。

  我擼胳膊挽袖子,就想與他單挑。心裡發狠的暗想,了不起抽出魂弓魄箭,把這大混蛋也射成植物人!唉,雖然、好像、可能這個主意很爛……

  我才擼起袖子就被凍得馬上又把衣袖放了下來,真TMD的冷啊,怕得有零下十多度。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忙往被子裡縮了縮。看見綠野·穹天瞪著雙流光溢彩的眸子在瞅我,不由在被裡伸腳踢他,抖著嗓子道:「喂……決斗吧!誰贏誰在床上睡。呃,但你不許用碧水寒,那樣太賴了……」

  他不屑的瞪了我一眼,把眼睛慢慢闔上悶聲道:「懶得理你!」

  我惱道:「你少裝大牌,我也是很厲害的……」忽省起他說懶得理我,是不是就表示我不用「滾」下床,默許我可以在床上睡了。

  我看他真的闔目不再理我,便悄悄的縮進被裡躺好,抱緊球球卷成一團,心中酸酸麻麻的很是委屈難過。我好想地球呀,在這陌生的時空我活得真是太辛苦了!嗚嗚……我要回家……

  我實在是太累太困,很快便昏睡了過去。

  朦朧中似回到了地球我的床上,抱著個好舒適溫暖的大抱枕,我「咕咕」的笑緊緊抱住。

  「喂,快松手,滾開啦。」抱枕怎麼還會動會叫哦,新型號的麼?

  我死死抱住不肯松手,開玩笑好久好久沒這麼暖和舒服過了,松手的是傻瓜!

  「丑八怪,松手!」掐人不是好抱枕……

  「呀,痛……」我嘟囔,「不要就是不要,我每天都好冷好冷呀,好容易暖和暖和,就讓我抱一會吧,就抱一會……」

  低沉好聽的咕噥咒罵聲後,夜漸漸靜了下來。

  好溫暖呀,我在夢中滿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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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9 04:57 PM

第三十四節 妥協

    我懶懶的睜開眼睛,咦,天怎麼這麼亮了?

  我一向都是天蒙蒙亮時,就會被凍得醒來,今天怎會睡到自然醒?

  我突地想起了那可惡的綠野·穹天,環頭左右看,掀起被子找,咦,怎麼都沒有!難道那只是我的夢?鼻端忽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青草味,這味道正是迷迭·香親自為綠野·穹天研制的熏衣香的味道,聽說是用綠國國花蘅蕪作主料制作出來的。

  我抱住散發著青草清香的被子,知道那不是我的夢,昨夜綠野·穹天的確是就睡在這裡,應該是在清晨我仍熟睡時悄悄離開了。

  從那以後我的處境變得奇怪起來,我的餐飯精美豐盛,住處也被重新布置,添加了很多家具擺設。但令我氣憤痛恨咒罵淚奔的是綠野·穹天那捉狡鬼大混蛋,給我塞了一屋子的東西,卻獨獨不給我最想要的取暖工具——地爐。

  我雖然很想很想把他吊起來抽打,但考慮到實施起來有些困難,所以決定還是給他更「厲害」的懲罰,那就是漠視他,當他是隱形人不存在。

  因此雖然他為了做戲給夕光看,在我房裡又留宿過幾夜,我也都假裝沒看見他。抱著球球縮到一角睡自己的,但睡著以後我就不怎麼敢保證是否也沒理他了。因為每次他在,我就可疑的睡得又香又暖又踏實,不日上三桿絕對不會醒轉。而每次他亦必定是在我醒來時已經離去,只留下一床似青草味的蘅蕪香……

  對於扮演他新寵這件事,我現采取「非暴力不抵抗」政策。因為經過深思熟慮、精打細算、多方打探後,我確定綠野·穹天那天沒有騙我,我現在的確已是綠都的傳奇、名人,「綠國版麻雀變鳳凰」的女主,刺客——見面——鍾情——眷寵,幸運的三等混血丑八怪。

  原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不僅僅是地球的八婆多哦……

  我若現在站出來振臂高呼,與綠野·穹天完全沒有關系,那可能、大概、差不多,立時便會以射傷王子綠野·穹天,重創神武親王無尖·暗夜的兩項罪名被逮捕,然後雙罪合一驗證屬實,拉出劈頭。

  我這種聰明人那能做那種糊塗事,還是「悶聲不響發大財」吧。等無尖·暗夜醒來,我就溜之大吉再也不踏進綠國的國門一步。

  呃,還要記得拐帶迷迭·香一起跑路,否則誰給我解毒呀。不過想起迷迭·香,我的頭不由更大了幾分,好幾天沒見到那詭異的男人了,聽說是病了,我倒沒怎麼驚訝,看那天他的表現沒病才奇怪。

  七色631年9月70日,黃昏。

  尾數為0、1、5的日子是七色國的公休日,今天逢零,綠野·穹天休息,夕光卻會來「上班」。

  今天因為夕光早早就來了,我一天也沒敢去看無尖·暗夜,但心裡總覺得有點事沒做,鬧心的慌,便趁她們去吃晚飯時溜來看看。

  無尖·暗夜的病情仍沒有什麼進展,我依然感應不到他的任何情緒,但他的氣色卻奇怪的越來越好,即使是安靜的躺在那裡,整個人也是瑩光流轉熠熠生輝,英俊神武得令人移不開目光。

  我望向窗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蒂娜她們應該快要回來了,我忙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夜風冷冽,寒氣撲面。

  我不由裹緊身上的綠獯裘,這裘皮又長又大,我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般拖拖拉拉、磕磕絆絆的往前走。

  「嚇,讓開,好狗不擋路。」迎面傳來蒂娜的嬌喝聲。

  天黑路滑,我的衣服又過長,我專心低頭走路,沒有看見迎面走來了蒂娜和夕光。

  我懶得與她囉嗦,聽話的讓到一旁。

  蒂娜得意的望著夕光一笑,向前走來。在經過我身邊時,忽曲肘撞向我的胸口,我在迫不及防的情況下,肢體自然反應的上抓她的手臂,下面伸腿橫掃。

  她驚呼,幾乎被我絆倒,好在我反應快,抓著她手臂的手改扔為拉,把她又提了起來。

  蒂娜大怒,甩開我的手,撩裙踢來,裙飛揚腿勁狠,好凌厲漂亮的裙裡腳。

  我明眸流光,冷靜的等著她的腳踢至,才抬腿飛踢。我早算到比她腿長三分,雙腿交疊飛踹,我踢在她的腿跟嫩肉上,她卻差一手長才能踢到我。

  她吃痛,尖叫倒躍。

  我冷笑不動,我琥珀是好欺負的麼,我身虛體弱時給你撿便宜打幾下,就自己躲地偷著笑去吧,現在居然還想再來,真是笑話了!!

  蒂娜滿臉怒色,雙足頓地長裙飛揚,凌空躍起雙腳連環飛踢向我的面門。

  我吸氣冷笑,纖腰後仰,腿豎一字馬,又是踢中她腿跟嫩肉,她則仍差三分踢不到我。我心中得意,抬頭挺腰微笑,就是比你腿長,怎樣?

  蒂娜幾乎被我氣瘋,嬌面漲得通紅,尖叫聲中十指賁張,抓向我的臉。

  我向後閃身,想避開這一抓,卻被人在背後重重的一推,我踉蹌沖前,正迎向蒂娜尖尖的十指。我心叫不好,這下怕要被毀容了……

  蒂娜狠笑,尖長的指甲帶著勁風向我面上抓來。一只修長有力的手忽憑空出現,揮手連抓,便把蒂娜的雙手都抓到了手裡。

  「呀,什麼人,找死麼?」蒂娜怒叫。

  「大膽,放肆!」整齊劃一的斥責聲轟然響起,綠野·穹天的侍衛小廝們齊齊怒視向蒂娜。

  綠野·穹天松開蒂娜,向後揮了揮手,那群侍衛小廝才臉帶忿色的躬身退後。

  蒂娜有些惶急的屈膝施禮道:「王子殿下,蒂娜實在是不知道是您……」

  綠野·穹天碧眸凝光,搖首道:「算了,不知者不罪。」聲音雖冷傲淡漠,卻清越好聽。

  他長臂倏伸,輕攬住我的纖腰。

  我微愣,不由側首望向他,晚風星月中,只見他碧眸翠閃短發飛揚,左耳碧翠環寶光流轉,與他的碧眸交相輝映,似三顆遠空寒星般熠熠生輝。鼻高挺唇冷凝俊挺軒昂、傲然壁立,那種與生俱來的皇族氣勢王者風范,不怒而威懾人心神。

  「但是……」綠野·穹天攬緊我,語氣忽的轉寒,接道:「蒂娜不知道琥珀現在是我的人麼,怎還是動兀就拳腳相加?」

  蒂娜一愣,吶吶道:「這……這個麼,我以為你們不是真的……」

  綠野·穹天冷笑道:「哦,同床共枕還不是真的,那要怎樣才算是真的?是要大肆操辦還是要親眼目睹?那這樣如何……」忽俯首低頭向我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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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9 04:58 PM

第三十五節 形象

  綠野·穹天冷笑道:「哦,同床共枕還不是真的,那要怎樣才算是真的?是要大肆操辦還是要親眼目睹?那這樣如何……」忽俯首低頭向我吻來。

  我呆住,瞪圓眼睛看著他稜角分明的唇直壓下來。怎麼辦怎麼辦?雖真想一掌搧飛他的俊臉,但那就鐵定露餡了呀……

  躲開?哦,躲不開了,他的唇已經帶著青草氣息蘅蕪花香吻在了我的唇上。他的唇柔韌而溫暖,他的吻狂野而炙熱,那瞬間我幾乎迷失在他的氣息中熱吻裡。

  缺氧的感覺讓我清醒過來,我大羞掙扎,他卻眸光迷離的緊緊抱住我的纖腰纏綿深吻。這家伙還真會演戲!不會是在借機占我便宜吧,我掙脫不開,心中羞惱著急,發狠的用力咬在他伸進我口中纏允的舌尖上。

  他痛得呻吟出聲,雙眸亦霍地一清,抬起頭來。我渾身酸軟靠在他懷中大口喘息,心中又羞又氣又恨又急,暗罵自己真是沒用,竟被一個小破孩吻得意亂神迷。

  場面靜默得有些詭異,明明侍立著幾十個侍衛小廝婢女嬤嬤,卻連一點喘氣聲都聽不見。

  我悄悄抬頭窺視,「嚇……」幾十雙瞪得溜圓的眼睛都在目光呆滯的盯著我們。我嚇得忙把頭又埋進了綠野·穹天的懷裡,天呀,真是丟死人啦……

  我不由咬牙暗恨綠野·穹天這混蛋做事太猖狂囂張,是沒人敢說他什麼啦,可我以後還怎麼做人呀?我越想越氣越想越惱,不由偷偷張口狠狠咬在他的胸口上。呃,什麼東西這麼硬?幾乎咯掉了我的牙齒,呸呸……這家伙長袍裡面貌似穿著軟甲……

  我痛得忘了害羞,呲牙咧嘴的抬頭瞪他,他碧眸了然的俯首望我,唇輕勾滿眼的笑意。明顯是知道我吃了暗虧,在幸災樂禍,這個討人厭的家伙。

  「真沒看出來你們有這麼恩愛啊……」涼涼的嘲諷聲,夕光神色未變,明眸深處卻怒火洶湧嫉恨如狂。

  我霞飛雙頰,忙忙挺腰站直掙脫綠野·穹天的手臂。

  「夕光還真沒見過,正受寵的女人會這麼不修邊幅、邋裡邋遢,莫非王子眼光獨特就喜歡這種蓬頭垢面的女人?」夕光目露諷刺的掃視我全身。

  我不由拉了拉為圖省事而簡單編成的麻花辮,拽了拽因為怕冷而永遠披在身上的過肥過大的綠獯裘。呃,形象是有點慘,是不太象戀愛中的女人,可我的衣服行囊都被他沒收了呀……

  綠野·穹天雙眸通透澄碧,抬手輕撫我瑩白得幾近透明的臉頰,唇輕勾深深凝視著我道:「呵……我還真沒留意過她的衣著,我喜歡的是她倔強的性格、打不掉的笑容、自殺式的見義勇為、白癡般的俠義心腸,還有輝煌璀璨的眼睛、滑膩透明的肌膚、若有似無的清冷體香……」

  手指滑過我臉頰的那一瞬間,我如觸電般的渾身輕顫,雖明知道他不過是在演戲、是在氣夕光,但仍是心中酸楚百感交集。這個暴躁驕橫的魯男子、狂野囂張的小破孩竟然一語中的,知我懂我。

  我眼睛酸澀,愣愣的抬首望向他,雙眸猝然間交匯,我們都是一呆,又狼狽的飛快把眸光各自轉開。可是他在我心中的感覺,卻在那瞬間起了微妙的變化,不再僅僅是個只會依仗權勢欺負我的野蠻人小破孩,還有一點點特別的什麼……

  「走吧。」他拖起我的手,低聲道。

  我茫然的問道:「去哪?」

  他微笑,揚眉道:「我雖不在乎你有多丑,可似乎有人覺得我薄待了你,我綠野·穹天的名聲要緊,現在就帶你去買些衣服釵裙吧,省的被傳成我苛薄女人,那以後還有那個美人肯跟我哪……」

  我翻白眼,剛才白感動了,混蛋畢竟就是混蛋!

  我心中雖在唾棄他,但卻掛上向往的微笑,順從的任他牽著離開。我早已受夠那群人的目光,尤其是夕光和蒂娜的眸光,鋒利若刀森寒似劍,若目光能殺人的話,我早就被刺得千瘡百孔了。

  轉再轉再轉,我吐氣止步。

  「松手吧,王子殿下!您不去當演員角逐奧斯卡影帝,真是可惜了。」我甩開他的手,嘲諷的笑道。

  他那裡聽得懂我的話,奇怪的問道:「你說什麼?」

  我瞇眼笑,聽得懂才怪!岔開話道:「我要回房吃飯了,您請便吧……」

  他揚眉道:「不是說好去買衣服釵裙麼,正好聽說藍國的天衣無縫「珍寶坊」在綠都新開了家分店。走吧,我不懂女人的喜好,你自己去挑,也是該給你添置些衣裙釵環的了,你現在這個樣子,的確很丟我的臉。」

  我吸氣假笑,「不勞王子費心,把小女的行李交還給小女就行了,行李裡有很多衣服,不用破費去買新的……」

  他蠻橫的道:「不行,這是綠國自然要穿綠國的服飾,我會叫人把你以前那些衣服統統扔掉的!」

  我吸氣再吸氣,真想開口罵,但吐出口來的卻是,「好,你贏了!我們走吧。」

  這種人罵還有什麼用?純屬浪費唇舌,現在只能指望他早死早投胎,自小抓起重新教育了。

  華燈初上,人潮湧動。

  我坐在車中掀簾往外看,只見滿眼的燈滿街的人,這綠都的繁華一點都不次於銀都。

  綠野·穹天騎在一匹神駿之極的碧綠色高頭大馬上,身穿碧絲滾繡的黑色長袍,外罩綠獯裘闊袖短襖,腰懸寶刀碧水寒,左耳垂掛碧翠環,碧眸翠閃絢麗流光,短發飛揚狂野俊挺。

  他身側的綠野·殤雖然也是十分出色英俊不凡,但被他一比就顯得暗淡無光顏色盡失了。

  街上的男男女女都被綠野·穹天的絕世風資所迷,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他,或傾慕或贊歎或嫉妒的多看幾眼。

  我卻是一眼也懶得看他,這是我來到綠都後第一次出門,一雙眼睛根本就不夠用,恨不得變出個攝像機,把這古代城市異界繁華統統錄下來。

  我正看得高興,忽覺得馬車停了下來。

  「琥珀小姐,「珍寶坊」到了,王子請您下車。」傳來車夫恭敬的聲音。

  我應聲走出車廂,入目是一幢雅致精美的三層藍色獨樓,那樓建造得十分獨具匠心。湛藍色的琉璃瓦,淡藍色樓身,樓門左右並立著一對湛藍色玉石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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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9 04:59 PM

第三十六節 一見

   我應聲走出車廂,入目是一幢雅致精美的三層藍色獨樓,那樓建造得十分獨具匠心。湛藍色的琉璃瓦,淡藍色樓身,樓門左右並立著一對湛藍色玉石麒麟。

  綠野·穹天早已下馬,站在車邊,見我要下車,便伸出一只手來想扶我。我沖他狠狠的一呲牙,避開他的手撩裙跳了下來。

  他一愣,氣得碧眸中翠色突的一湧,方張口想吼我,就見幾名衣飾華美的綠族純種青年急步走了過來。

  「呀,王……穹少您這是要去哪兒?是想吃飯還是尋消遣?」

  「哈,穹少今天不論您是想吃飯還是要尋消遣,都隨我們兄弟走吧……」

  「對呀對呀,不服不行,穹少您就是有福氣,我們請了好幾天蘅蕪姑娘,都被拒絕了。今天不知怎的,蘅蕪姑娘居然主動約咱們,說今晚有空,可以見我們……」

  「哦,對了殤少,那天聚會的人她都請了,也包括您哪,我們派人去給您送信,但回說您已經隨王……穹少出來啦,現在正好,一起去吧……」

  七嘴八舌,嚷得我直暈,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男人多了還不是一樣吵死人!

  我懶得再聽,游目四顧自己找樂子。

  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一騎快馬飛奔而來,行人紛紛閃避,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卻不知從那裡蹣跚的走了出來……

  我入目心驚,想也沒想的撲了出去,伸臂把那男孩拉入懷中,纖腰用力後仰,我們兩人滾地葫蘆般的向後飛摔出去。

  「啊……」

  「小心……」驚叫聲四起,我們翻滾著撞向那湛藍色的玉石麒麟底座。我收緊雙臂把那男孩緊緊護在懷裡,縮頭弓背准備與那麒麟「親密接觸」……

  一縷帶著淡淡的海浮萍香氣的七彩絲線,倏的飛卷過來纏住我的手臂,我被那縷七彩絲線拽得橫空飛起。

  「嚇,快躲開……」我在半空中驚叫,眼見我倆石塊般的向一個藍衣人砸去,那人卻睜著一雙湛藍深幽若大海般的藍眸,紋絲不動的靜靜看著我們向他砸來。

  「喂……說你哪!快閃開呀……傻了麼……」我急得大吼,若砸到腦袋還不真砸傻了他。

  他卻突的仰面抿唇向我一笑,我立時目眩神迷。只見他面如月眸似海,眉橫遠山唇噙春暉,瀟灑而端正、俊雅而溫柔。

  「呀……我喜歡的類型……我的夢中情人……我的白馬王子……哦,不好要砸到白馬王子了……」我的思緒陷入混亂中……

  我連喊帶叫狼狽掙扎的砸下,他藍眸含笑氣定神閒的伸手。他修長光潔的手在我肩上一托一提,我便雙足著地穩穩站好。

  「琥珀……」綠野·穹天遲來的大吼,大概只顧著yy那綠國第一歌舞伎蘅蕪了,忘了我這「新寵」的存在,才發現我在表演空中飛人哪。

  「琥珀?雕漆·琥珀?」那藍族美男挑眉問道,聲音與他的人一樣溫潤柔和。

  我茫然搖頭,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哦,你還好吧。」那男子釋然一笑,手輕抖收回纏在我手臂上的七彩絲線。

  「原來這絲線也是他的,好帥的救命恩人呀,而且是我喜歡的溫柔端正型,我以身相許報答他的大恩吧!地球的電視小說不都是這種戲碼麼……」我眼睛呈心形滿嘴的口水,盯著溫柔美男看直了眼。

  「哇……」我緊緊抱在懷中的小肥男,從過度驚嚇中緩過神來,哇哇大哭起來。

  「呀,寶貝別哭……姐姐給你買糖吃……」我哄。

  「別哭別哭……買糕點吃……」我再哄。

  「呃……那買玩具?火車……大炮……輪船?」我冒汗……暈,真沒哄過baby。我認識水越·清漾時他也四歲了,這小肥男怕都沒有兩歲哪。

  「琥珀,你又在作什麼蠢事……」綠野·穹天碧眸冒火的一路吼過來。

  「哇……呃哇哇……哇哇哇……」小肥男被嚇得哭的更大聲了。

  我滿頭汗的瞪他,「你不會用正常語音說話呀,那麼大聲作什麼?大庭廣眾的,你就不怕被人笑話麼?」

  他囂張的撇嘴,「誰敢笑我?」

  我懶得再理他,專心哄小肥男,「寶寶別哭了,你媽媽哪?爸爸哪?快告訴姐姐……哦……別哭別哭了……不知道爸爸媽媽,那爺爺奶奶也成……」

  「這是什麼東西……」綠野·穹天俊臉皺成一團,驚奇的瞪著小肥男。

  「你瞎子呀,看不出來這是個可愛的小男孩麼?」我氣道,竟跟著添亂。

  「呃……呃……」小肥男被綠野·穹天手中亮閃閃的碧玉馬鞭吸引,停止了大哭,抽搭著伸出小手去夠。

  綠野·穹天本能的一縮手,那小肥男小嘴一撇又哭了起來。

  「拿來!」我劈手奪過他的碧玉馬鞭,遞到小肥男面前,討好的笑道:「喏,不哭不哭,給你玩哦……」

  「咯咯……咯……」小肥男抓過碧玉馬鞭,掛著大眼淚的小臉瞬間笑得花一樣兒。

  我瀑布汗的舒氣抬頭,看見綠野·穹天目瞪口呆的看著小肥男神奇的變臉術。

  「啊,我的心肝寶貝呀,媽媽可找到你啦……」一青年女子又是哭又是笑的沖過來,搶過小肥男緊緊抱在懷裡,口中不住的跟我道謝。

  小肥男「咯咯」笑,炫耀的揮舞手中的碧玉馬鞭。

  「呀,寶寶這麼貴重的東西快還給哥哥姐姐。」那女子想搶過馬鞭還給我們,小肥男死死拽住,小嘴努力的癟,又要大哭。

  「哦,不要搶了,就送給他玩吧。」我急忙制止那女子,心痛的道。這小肥男眉清目秀有點象水越·清漾,我很想念小清漾,愛屋及烏的捨不得小肥男哭。

  「那怎麼行哪……」那女子緩下動作,眼睛卻瞄向氣勢迫人的綠野·穹天。

  「呃,沒關系啦……」我瞪向綠野·穹天,心裡也沒底起來,畢竟是他的東西,而且看起來的確不是凡品,應該很名貴。我與他的關系雖有些奇怪,但還沒熟悉到能替他做主的程度。

  「嗯,給他玩吧……哦,那個凸起的寶石可以按,鞭子就能伸長縮短,他可能會喜歡……」綠野·穹天伸手指向碧玉鞭桿上凸起的一顆碩大的綠寶石道。見小肥男以為新玩具被窺探,握緊馬鞭小嘴又咧開,嚇得馬上收回手指,小心翼翼的看著小肥男的臉色,連退三步站退到了我的身邊。

  我不由贊許的向他微笑,沒想到這「暴龍」竟還有顆赤子心。

  他看到我的笑容微微一愣,尷尬的把臉轉開,淨白光潔的面側卻可疑的泛起潮紅。

  我抿唇偷笑,忽想起救我的那藍族溫和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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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9 05:00 PM

第三十七節 眼尺

    我抿唇偷笑,忽想起那藍族溫和美男,忙轉首四顧。

  「咦,人哪?」我脖子呈360°旋轉,仍是不見那美男身影。

  呀……那去啦,我還沒向他要姓名、地址、電話、傳真、QQ、MSN……我憧憬夢想了兩輩子,象明月輕風般溫柔端正型帥哥就這樣不見了……我@#¥&amp;&amp;&amp;……

  我亦步亦趨的跟在眉清目秀的藍族小裁縫身後,「我的腰圍是多少?」

  小裁縫恭敬的答道:「一尺七寸。」

  我點頭再問,「那我的肩寬是多少?」

  小裁縫溫和的答道:「一尺三寸。」

  我連連點頭,再問,「那我的腿長是多少?」

  小裁縫低聲答道:「三尺一寸。」

  我用力點頭,「那我臂長多少?」

  「那我頸圍?」

  「……胸圍?」

  「……臀圍?」

  「……大腿圍小腿圍……」

  小裁縫面色越來越紅,頭垂得越來越低,聲音越來越小……

  「咳咳……」綠野·穹天終於忍無可忍,長臂一伸把我抓了回來。「我這個小影妾沒見過什麼世面,小師傅莫怪。」

  我掙扎想甩開他的手,繼續我的「騷擾」大業,卻被他抓得更緊,我急得直瞪眼。我不是沒見過世面,我是沒見過這傳說中的「眼尺」。

  那小裁縫圍著穿得鼓囔囔的我轉了一圈,就說量好了。我那裡能不好奇,自然想問個清楚考考他了。不過還真神了,竟然半點也不差,不次於地球高級成衣店裡的精密量體儀。

  「我要最好的衣料、最新穎的款式、最美麗的圖案。呃,聽說你們珍寶坊的少主現在綠都,他設計的繡圖號稱七色第一,能否請他為我這影妾設計衣裙上的繡圖?價錢不是問題,多少都可以。」綠野·穹天囂張的道。

  珍寶坊的老掌櫃滿面笑容的躬身道:「這位公子,真是不巧很呀,俾少主人因有急事,啟程回藍國去了。」

  綠野·穹天劍眉一皺碧眸生寒,冷笑道:「哦,是很巧哪,中午還第一樓品茶,晚上就回藍國去了。」

  老掌櫃連連躬身,賭咒發誓道:「真的不敢騙您,少主他才出門不久,您們要早來一刻都能遇見他。」

  我見綠野·穹天碧眸翠湧,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兆。忙輕拉他的衣袖笑道:「沒關系啦,你不是說我是丑八怪麼,穿什麼衣服還不是一樣,我看這位小師傅就很厲害哦,我的衣服就由他負責做好不好?」

  綠野·穹天側首望向我,我沖他瞇眼笑,忽想起他說討厭我的笑容,立刻又努力的繃緊小臉,攏了攏頭發非常嚴肅的目視他。

  他眸中翠色一隱碧色浮現,抿唇道:「你還挺有自知之明麼,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那是什麼丑怪表情。」

  我笑出來,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道:「我的笑容可是出了名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怎麼就不懂得欣賞哪。還是讓我笑吧,憋的難受死了,這麼多年都習慣了未語先笑、笑對人生、笑看風雲……」

  他瞪我,「別竟撿好聽的說了,你根本就是笑在臉上冷在心裡,笑面母老虎一只。不過愛笑就笑吧,總比你那繃得象個土豆似的表情,看著順眼些。」

  我被他氣得笑出來,「你這人就不能好好說話麼,就是想欺負我是不?」

  「對呀,就是想欺負……」他亦忍不住笑出來,碧眸輕彎唇角上挑,那笑容年輕燦爛俊美炫目。

  我眼睛呈心形的贊歎道:「你真該多笑,有利於美化市容……」

  他橫指在我頭上重重一彈,挑眉道:「牙尖嘴利的就會胡說八道。」碧眸一凝對那掌櫃的道:「就依她的話做吧,七天後我派人來取,一定要最好的,錢不是問題。」手微用力拽著我向外走。

  我順從的跟著他開步走,嘴裡卻嘟囔道:「你要是作生意,一定會賠死,也先不問價,就會說「錢不是問題」,你自己都說了錢不是問題,人家還會與你客氣……。」

  他拉著我大步向前走,頭也不回的道:「少囉嗦,本來錢就不是問題……」

  我徹底無語,歎道:「好,你贏了!」

  出了珍寶坊,街上仍是人頭聳動,叫賣聲笑鬧聲混著從各個酒樓飄出來的飯菜香味,把這座大都市裝點的十分熱鬧繁華,一派興盛景象。

  我深深吸了口飯菜香氣,好餓呀還沒吃晚飯哪。肚子湊熱鬧的適時響起,忠實的表達我的向往。

  綠野·穹天側頭看我,「餓了麼,沒吃晚飯?」

  我老實點頭,晚飯時間用來偷看無尖·暗夜了。

  綠野·穹天轉首對綠野·殤道:「找個地吃飯吧,我們也該吃晚飯了。」

  綠野·殤眸光一轉道:「那就去「流翠館」找君勝他們去吧,食物精美又可看歌舞表演。」

  綠野·穹天皺眉道:「帶著她怎麼去那種地方?還是算了……」

  我眼睛瞪得溜圓,「去看那個綠國第一歌舞伎蘅蕪麼?我要去。」

  綠野·穹天橫我一眼道「那有女孩子去那種地方的,再說什麼第一歌舞伎,不過是噱頭,大家圖新鮮捧新人跟著起哄罷啦。」

  綠野·殤微笑道:「王子說的極是,不過這位蘅蕪姑娘倒的確是位罕見的美人,是除了大公主蘭黛外,殤見過的最美麗的綠族女子。」

  「真的麼真的呀,我們去看美女吧。」我渴望的眼睛晶晶亮,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好難得約到那美人,還有精美食物歌舞表演,我好懷念地球那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夜生活啊。

  綠野·穹天瞇眸看我,「真的想去麼?」

  我用力點頭道:「很想很想,那流翠館不許女子進麼?」

  綠野·穹天搖首道:「倒沒有特別規定……」忽傲然一笑道:「有我在,綠國那裡去不得?既然想去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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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9 05:01 PM

第三十八節 聞聲

    綠都,流翠館。

  我跳下馬車來,才想仔細打量下這號稱綠都最好的歌舞伎坊,就見一人從二樓窗口「飛」出,扎手扎腳的向我直砸過來。

  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有那藍族帥哥的本事,不可能接住砸來那人,便眼明腳快的跳到一旁。

  那人立時補上我的空缺,哀叫著狠狠摔在地上。

  「咦,君勝怎麼是你?發生了什麼事,怎會從樓上摔下來?」綠野·殤一愣,忙上前去扶那人。

  「呃,王……穹少、殤少您們來的正好,說來氣死人,我們兄弟被打了……」君勝借著綠野·殤的力量邊往起爬邊氣憤的道。

  綠野·穹天踏前一步,碧眸翠芒閃爍,短發無風自動,神態狂野迫人,寒聲道:「是什麼人?這綠都竟還有敢打你們的人……」

  「嗖」又一個人應聲從樓上飛摔下來,為了驗證綠野·穹天的話似的沖著他直砸下來。

  綠野·穹天挑眉怒笑,不躲不閃岳屹淵停,長臂一探便抓住飛來那人的臂膀,順勢向後一推一送,那人便穩穩站好。

  「是什麼人敢在綠都撒野,給我滾出來!」綠野·穹天碧眸翠湧,抬頭暴喝道。

  「嗖嗖嗖嗖……」沒人滾出來,可有不少人「飛」出來。五六個錦衣青年接二連三的被從樓裡扔出,劈頭蓋臉的飛砸向綠野·穹天。

  我退再退,退得遠遠的作壁上觀,個個都是百多斤的大男人,被砸到可不是好玩的。

  綠野·穹天不退反進,雙手連伸,一手一個接住後拋下,那些人踉蹌著連退幾步後亦都穩穩的站住,竟一個也沒摔倒。這綠野·穹天的臂力之強手法之妙皆屬罕見。

  「到底是何方神聖,有種滾出來!」綠野·穹天碧眸翠湧絢麗灼亮,竟有種「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的凜凜威風。

  「我沒種,也不會滾,要見我就自己進來!」一個妙曼動聽之極的女子聲音從樓中傳出。

  「女人?」綠野·穹天詫異的望向君勝那群人。

  君勝苦笑道:「沒錯,是女人……」

  綠野·殤脫口呼道:「這聲音……是蘅蕪?」

  君勝等人一起點頭,「正是蘅蕪!」

  綠野·穹天冷笑道:「你們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竟被個女人打!」

  君勝囁嚅道:「她的身手真的很好,我們都不是她的對手……」

  綠野·穹天怒笑道:「呃……我倒要看看這個蘅蕪到底有多好!」手抬起虛空一揮,突地大喝道:「來人!把這樓給我拆了,把那個蘅蕪給我趕出來!」

  「是!」整齊劃一的應諾聲轟然響起,街頭巷尾的暗影中突的湧出數十名雖穿著各異,但都矯健彪悍之極的大漢。他們顯然訓練有素,立時便把「流翠館」臨街的那棟門面小樓團團圍住,每人都從身上抽出一把尾部連著根小指般粗細的精銀絲的鐵錨。

  那群人一齊揚手,「颼颼颼」破空聲響,那些鐵錨曳著精銀絲毒蛇般飛舞在半空,「篤篤篤」地釘鉤在門窗之上。

  領頭一大漢暴喝道:「拉!」數十條精銀絲應聲被拉得筆直,那些大漢隨即手抓精銀絲,倒飛了出去。

  木碎聲立時響起,那座小樓的所有門窗,只要是木造的全都給拉得一塊塊飛起來,清清楚楚的露出樓中情景,梁柱擺設、桌椅酒席、男男女女全都立覽無余。

  樓中人愣了一霎那後,「轟」的亂成了一鍋粥,驚呼尖叫、哭爹喊娘、連滾帶爬的向樓外跑……

  我被這種暴戾手段驚呆,這綠野·穹天可真不是一般的野蠻暴力,而是很、十分、非常的野蠻暴力。我以後還真是得小心點,這家伙貌似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說……

  綠野·穹天負手昂立,碧眸翠寒喝道:「還不出來麼?」

  樓中妙曼女聲又響起,嬌笑道:「這麼想見我呀,那就繼續拆呀,拆光了就能見到我了。」

  綠野·穹天狠狠笑道:「好,繼續拆。」手微抬,那群壯漢便又扔出鐵錨,抓掛在那些殘破的門窗窟窿上,一抓便抓下一大片磚瓦牆壁,聲勢驚人之極。

  磚石紛墜粉塵彌漫中,綠野·穹天忽回首向我望來,笑笑道:「若不是你就在我眼前,我還真以為那樓中人就是你哪,夠倔夠膽色……」

  我搖頭咋舌道:「多謝抬舉了,論膽色我可不如人家,要是我早跑出來了,君子都不立危牆之下,我怎可能呆在危樓裡!」

  綠野·穹天被我氣笑,「說你什麼好吶,本來還以為你頗有幾分骨氣,可越來越原形畢露了,根本就是個又奸又滑的……」

  「呀……什麼人敢在流翠館撒野……」呼喝聲響起,從流翠館後園裡湧出大批家丁打手。但無論人數還是氣勢那裡比得上綠野·穹天那群如狼似虎的侍從影衛,看見綠野·穹天那群手下的聲勢不由都禁足收聲呆在那裡。

  「讓開讓開,館主來了……」呼呼喝喝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那群打手急忙讓出條通道,幾個身形彪悍氣度非凡的武士簇擁著一個綠族男子排開眾人大步走來。

  那綠族男子大約在30歲左右,頭戴一頂嵌玉綠紗帽,鼻尖唇薄面相雖有些過於冷厲但仍不失英俊,尤其是一雙細長的綠眸,熒光閃爍寒芒流轉,令人不可小覷。

  那男子綠眸一掃便聚焦在綠野·穹天身上,徑直向他走來,未語先笑道:「這位爺,在下鞳坦,是這間流翠館的主人,不知鄙館因何事觸怒了爺,竟讓您發這樣的雷霆之怒。您能否消消氣且慢動手,告訴鞳坦到底是怎麼回事,若鞳坦能做主解決,那就請您手下留情別再拆了,若鞳坦不能解決,那您再繼續拆樓可好?」

  綠野·穹天碧眸翠湧傲立如故,根本就懶得理那流翠館主人鞳坦。

  綠野·殤見狀輕輕走上前來勸道:「二哥我看這事也不宜鬧得太大,這幾天已因您寵幸琥珀的事與夕黎大公他們起了沖突,現要是再因斗氣而公然拆掉流翠館,若被有心人告到大王面前,怕難以善了呀。不如就讓我與那館主談談,看他能否叫出蘅蕪姑娘,讓此事和平解決。」

  綠野·穹天想了想緩緩點頭,抬手輕揮,那群拆樓的大漢便立時收回鐵錨四下散開,又隱進各處暗影裡,動作整齊迅速無聲無息,卻更令人心寒。有這樣的一支勁旅護身,怪不得綠野·穹天會說有他在,綠國那裡去不得!!

  綠野·殤右拳點胸向綠野·穹天點首施禮,轉身迎向那流翠館主人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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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30 09:12 AM

第三十九節 絕色

  不知什麼時候起風了,雪也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但風輕緩雪溫柔,風雪撲面不但不覺得寒冷,反而很舒服享受。

  綠野·殤與那鞳坦低聲交談一會,回身對綠野·穹天點頭道:「說好了,鞳坦館主答應去試試請蘅蕪姑娘出來見您,但他說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因為那蘅蕪不是流翠坊的歌舞伎,而是自由之身在此借地賣藝而已。所以要請您等一等,給他點時間去作說客。」

  綠野·穹天微微點頭表示首肯。

  那鞳坦見綠野·穹天點頭,便面露微笑向綠野·穹天遙施一禮,快步走進樓中。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綠野·穹天的神色越來越焦灼暴躁,我稟徹「明哲保身」的原則,小心的慢慢往後退,深恐惹火燒身。

  綠野·穹天卻不想放過我,霍地轉頭看向我,「你退得那麼遠作什麼?過來!」

  我一愣,不但沒過去反而又退了兩步,開玩笑連綠野·殤都在偷偷後退不敢上前,我干嘛要過去。

  綠野·穹天目注於我,眸中翠色緩慢隱起,只余寒潭般的濃碧澄綠。他忽向我伸出一只手來,沉聲道:「琥珀,過來。」聲音低緩好聽,隱隱的還似帶著些許溫柔。

  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卻好像叫熟叫貫似的自然順暢,我不由仲愣的望向他。

  飛雪輕風中我們眸光交匯,剎那間天地風雪都似乎一滯,他踏著滿地的銀白向我緩步走來……

  「嘩……」

  「呀……」

  「好美……」

  「仙子麼……」

  驚呼聲突的響起,我被驚醒雙頰不由飛紅,急忙避開綠野·穹天灼熱的眸光。

  我尋聲望去亦是驚艷,只見一絕美的綠族少女搖曳生姿的從那破損的小樓中緩步而出。漫天的雪花似乎都因她的美麗而自慚形穢起來,在她四周盤旋飛舞卻不敢近身。

  明眸似水綠鬢如雲,肌凝新荔纖腰一束。柔美中卻又隱著三分堅毅,華貴裡又透著幾許妖嬈,美而媚、傲而嬌、純而艷、麗而秀……

  我目眩神迷的看著那綠族少女,在我見過的所有美人中,這少女之美除了銀色第一美人德妃外無人能及,堪稱天香國色傾國傾城。

  綠野·穹天卻並不回頭,似無知無覺般的仍原速向我走來,澄碧雙眸中如有火在燒,欲點燃這漫天飛雪般的炙熱灼亮烈焰熊熊。

  我錯愕的看著他的灼熱碧眸,這眼神我很熟悉,我曾在別人的眼中見過千百遍,這是摯愛眷戀的眼神,這是心動難抑的眸光。

  我心中大驚,不會的不會吧,他不可能也沒道理會喜歡上我呀。不行,我絕對不能再惹上情債引火燒身了。不管是真的還是我在自作多情,我都要小心應付盡量退避,可要怎樣應付哪,我心思電轉中綠野·穹天已走至我身前。

  碧眸灼亮短發飛揚,風雪中更顯得高大健壯狂野俊美,他唇輕勾伸手撫向我被風吹得凌亂飛舞的長發,低聲歎道:「你在怕我麼?其實你不必……」

  我眼珠骨碌四轉心中焦燥著急,怎麼辦怎麼辦?忽瞟到那絕色美人蘅蕪,心中一動有了主意。

  我急伸手抓住綠野·穹天向我長發撫落的手腕,一拉一轉,帶著他的身體轉向蘅蕪,大聲笑道:「王子您看,好美麗的人呀……」

  綠野·穹天與蘅蕪猝然間對上眸光,兩人俱都呆住。由於我握著他的手腕,所以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肌肉瞬間僵直,某人被電到了哦。

  我微笑,松開手,悄悄後退。這兩個人應是綠國最英俊美麗的男女了吧,真的是好登對好般配哦。原來我還有做媒婆的潛質哪,我得意的想,但心中卻隱隱的又有點的失落酸楚,是女人的占有欲和虛榮心在作祟吧,我笑笑不去深究。抬首望天,雪仍是悠然自得的飄落,風亦是自在肆意的吹拂,不管人世間已經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很老套的一見鍾情的戲碼,但古今中外異時空都適用。

  雪中遙對的兩個人,眸光交匯便再也分不開,男的不再張狂女的不再驕傲,微微一笑恩仇已泯。

  我們回到王子府時已是午夜,因為墜入「愛河」的某人只顧著與美女蘅蕪談天說地琴瑟合鳴了,那裡還記得起我們這群「寵妾」侍衛在偏廳苦等。好在房中有暖爐,桌上有飯菜,我吃飽喝足靠著暖爐打瞌睡,也沒覺得時間難挨。

  我走在綠野·穹天的側後方,好笑的看著他臉上那神魂顛倒如夢似幻的表情。

  我微笑施禮道:「王子殿下,若沒事我先回房了……」

  他恍若未聞,仍是一臉的夢幻癡傻繼續前行。

  我笑歎搖首,自顧自轉身回房。唉,這就是男人了,喜新厭舊、朝秦暮楚、翻臉無情、放任薄幸……

  今夜即使夕光沒有走,他也不會來與我爭床了吧,因為「真命天女」已出現,再不需要我來客串。

  果然如我所料,不但當晚他沒來,而且從那以後他就再沒進過我的小屋半步。

  但真正的怨婦卻不是我,而是夕光和蒂娜,因為他不僅在我的小屋中銷聲匿跡,王子府中也再難見他的蹤影。上朝辦公以外的時間都消耗在了他為蘅蕪重新修建的流翠館小樓中。

  七色631年9月80日,午後。

  在珍寶坊定做的那批衣裙已於3日前取回來了,出乎我意料的合身漂亮。有新衣就不穿舊的,我本就不是個節儉的人。

  我穿上淡綠色織錦小襖,套上碧色束腰撒花長裙,再罩上碧色貂毛飛袖比肩,長發松松的編成一條過腰長的麻花辮拖在身後。雖然隨意自在,但亦是明艷照人。

  我滿意的對鏡微笑,我是混血兒的相貌,高鼻大眼豐胸長腿,長得不夠純不夠秀不夠雅,只得冶艷二字,若不是出身豪門氣勢迫人,用地球話來概括我的形體相貌,那就是長得一副標准的情婦相。在這色彩絢麗俊男美女倍出的七色國中,我這深棕色的眸發實在是不出位惹眼,再加上花瓶形象,美的沒什麼特點,所以很容易裝平庸扮棄婦。

  呵呵,對!我現在就是別人眼中的棄婦,被綠野·穹天「寵幸」了10來天就慘遭拋棄的下堂婦。

  我因此沒少被嘲笑諷刺,但也因此得到很多同情憐憫,最大的得益是蒂娜和夕光不再那麼仇視敵對我了,雖還會冷嘲熱諷但已非骨中刺眼中釘,因為她們有了痛恨打擊的新對象——蘅蕪。

  我熟門熟路的走進無尖·暗夜的房間,亦不出意料的看見蒂娜和夕光坐在房中。

  「天,真是不知該說你什麼好,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呀,當初得寵時弄得邋裡邋遢灰頭土臉的,現在被棄卻裝扮得花枝招展,可打扮來給誰看哪?王子一早就出門去了,十有八九又是去那找那狐狸精了……。」蒂娜以手撫頭,一副受不了我的樣子。

  我微笑不語,其實這蒂娜也不算壞人,就是心直口快性子急些,七情上面喜怒哀樂都在臉上,處久了反而覺得她爽直魯莽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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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30 09:12 AM

第四十節 迷局

    我微笑不語,其實這蒂娜也不算壞人,就是心直口快性子急些,七情上面喜怒哀樂都在臉上,沒什麼心計,處久了反而覺得她爽直魯莽得可愛。

  「本來以為你能讓王子打破不與女人同眠的慣例,應是個有些本事手段的主兒,可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讓個歌舞伎把王子給勾走了,你就這樣認輸了麼,不想再把王子奪回來嗎?」夕光目含蔑視,涼涼的挑撥道。

  這夕光倒是個頗有深度內容的女子,不論綠野·穹天怎樣待她氣她,她仍是照樣來府中扮演她的女主人角色,日久天長大家也都習慣了她的存在,默認了她的身份。用「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來形容她在王子府的潛在影響那是再恰當不過了,綠野·穹天想要擺脫她恐怕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

  我懶得理她們,笑笑點首施禮,好不容易推出去的,神經病才回再去把他搶回來。再說了,搶那種一言不和連房子都能拆掉的野蠻男火藥桶干什麼,放在身邊當定時炸彈麼?我可沒那愛好。

  我徑直走向無尖·暗夜,伸手按在他的心口上,凝神靜氣去感應他的情緒。

  雖然已失敗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重新開始時我仍會再注滿希望,我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獲、付出總會有回報,只要我堅持不懈努力到底他就一定會醒來。

  「你還是省省吧,別再裝模作樣的了,暗夜哥哥十有八九是被你害得醒不來啦。」蒂娜嘟高小嘴憤憤的道,她已經對我或者說對無尖·暗夜喪失了信心。

  「久病床前無孝子」我能理解蒂娜,但我不會放棄。前生我守了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弟弟十多年,滿世界的給小弟找醫生找新藥,終於給我找到名醫,治好了小弟的病,讓我可以安心的離世。

  今生這無尖·暗夜才睡了幾天,我怎可能放棄。靠時間靠毅力,我都奉陪。無尖·暗夜煩我也要把你煩醒,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好了。

  仍是沒感應,我也不著急上火。他不理我,我可以理他呀,我集中心神開始今天的話題:「暗夜,是我琥珀啦,嘻嘻……我又來煩你哦。我們還是從今天的天氣開始說起吧!今天晴,無雪無風,可是好冷呀,我為了漂亮把那肥大的綠獯裘脫掉了,換上了件貂毛比肩,好看是好看啦,可是真tmd冷……」

  「女孩子不許這麼粗魯……」一個極是醇厚好聽的男聲由我心中響起,同時還隱隱感覺到一絲責備的情緒。

  我一呆,緊緊咬住嘴唇才沒有開心的叫出來,是無尖·暗夜!是無尖·暗夜!我又能感應到他的情緒心聲了。

  我急忙應道:「好好好,你不喜歡我不說就是了,我們來說些別的。」

  半晌沒有回應,他又沉寂了下去,但這對於我來說已是天大的喜訊,我一點也不氣餒喜滋滋的繼續我的獨白,「原來你不喜歡粗魯的女孩子呀,可蒂娜貌似比我還要粗魯呀,你怎會喜歡她?哦,難道你不喜歡她,是她自作多情……」

  「喂!你又咬牙又傻笑嘰裡咕嚕的自己嘟囔什麼哪?」蒂娜大聲打斷了我對無間·暗夜的「小報告」,我一驚有些心虛的轉頭向她瞇眼笑,不會是我嘀咕的太大聲讓她聽到了吧?

  蒂娜瞪著我,氣鼓鼓的對夕光道:「夕光,你看她腦子是不是真有點問題?罵她笑、打她也笑、王子被人搶走了還是笑,我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了。」

  夕光凝視我不語,忽站起來走至我身邊問道:「你真的一點也不介意王子被那個下賤的歌舞伎給搶走麼?」

  我笑道:「呃,一點也不介意……怎麼可能?我介意的很哪。」

  夕光美眸逼視著我,慢慢的道:「那麼我們合作把王子奪回來如何?」

  我眼珠輕轉看向她,這夕光是打算「攘外必先安內」了。我心中雖半點也不想與她合作,但形勢所迫那敢說出口來,只能無奈點頭。

  夕光綠眸中精光閃爍,問道:「你既然同意了,那可有什麼搶回王子的好辦法?」

  我面上擠出愁苦之色,用力搖頭。

  夕光目露輕蔑之色道:「我倒是有個主意,不過需要你的配合,你可願意?」

  我心中哀叫「不願意!」,面上卻開心笑道:「願意。」活脫脫的心口不一、口蜜腹劍、兩面三刀……自己都鄙視自己,嘔!

  夕光綠眸閃亮,嬌笑道:「好、很好,那我就做主了哦!」

  ——————————————————

  「琥珀姑娘,王子請你去書房見他。」叩門聲響,然後傳來綠野·殤的聲音。

  我迷糊的睜眼,看了看沙漏,午夜一點左右了,這綠野·穹天發什麼瘋,好幾天沒見到人影了,這大半夜的找我干嘛。

  我懶洋洋軟綿綿的不想起身,皺眉向外喊道:「不去行不行?」

  綠野·殤回道:「不行,請姑娘快出來隨我走。」聲音冷漠平直,完全的公事公辦口氣,沒有一點感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綠野·殤對我越來越冷淡,完全沒有了以前的照顧回護。

  我邊詛咒綠野·穹天邊掙扎爬起,咬牙再咬牙、慘叫再慘叫才有勇氣掀掉被子。現已深冬,天氣越來越冷,我這小屋淋漓盡致的展現著室外的溫度,沒有最冷只有更冷!我若呆在屋子裡,一分一秒都不想把自己露在棉被外,因為那對我來說是太痛苦的一件事了。球球賴在我懷裡不肯離開,我只好抱著它一起出門。

  我隨著綠野·殤走向書房,他面無表情沉默冷淡的象個陌生人。

  我詫異的問道:「殤少,我那裡得罪你了麼?你好像在生我的氣哦,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沉默不語,半晌方淡淡的道:「要是誤會那也是以前有誤會,現在則清楚的很了。」

  我沒有聽懂,但心中卻又隱隱的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可細想又模糊難明,張嘴想再問,他已加快腳步走出很遠了。

  我急忙跟上,心中更覺奇怪,這個人有些不對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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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30 09:19 AM

第四十一節 錯綜

    七色631年9月81日1時,夜正深風正寒。

  我攏了攏凌亂披散的濃密長發,拉了拉胡亂穿上的白綾棉睡袍,便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起來的太過匆忙而且我也懶得打扮整齊,反正我最丑的樣子他也見過了,現在再怎麼裝扮也不可能抹去我在他心中的丑怪印象,就隨便好了。

  書房內溫暖如春,熱氣撲面。

  這是我第一次來他的書房,進門後不由放眼觀看。入目一片碧綠雪白,碧玉龍紋書案、翡翠七折屏風、碧色鎏金青銅熏香鼎、碧翠雙人靠塌、白色牆壁吊頂、白色長毛地毯……簡單而大氣、奢華又內斂,不愧為皇子府邸、帝王之家。

  雖滿眼精品,一室珍玩。但我最喜歡的卻是用碧玉石在牆上砌成的落地大壁爐,爐中火焰熊熊暖香陣陣。

  綠野·穹天就靠坐在爐邊的躺椅上,似乎剛洗過澡,碧色短發上還有水珠在滴下。身上僅穿著件碧色y字領滾貂毛棉質睡袍,腰間絆帶沒系,松松的半敞著,露出性感的鎖骨和健碩的胸肌。一手握著個盛滿碧綠色液體的透明水晶杯,一手扶額,碧眸微瞇劍眉輕皺,沉默的看著我。

  我看得不由心頭一跳,暗歎原來男人也可以「秀色可餐」哪,這家伙不說話的時候簡直就像卡通畫中的少年般完美純淨。

  我又冷又困,見他只是看著我不說話,我也懶得開口,徑直走到壁爐前的白色長毛地毯上坐下。又把卷縮在我懷中昏睡的球球掏出來,放到膝蓋上,讓它也烤烤火,這段時間它也跟著我挨凍,真是委屈它了。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他卻一直沉默不語,就在我烤的暖洋洋的幾乎要睡過去的時候,他靜靜開口問道:「明天是你的生日?」

  「呃……」我懶懶的應道,想起夕光的計劃,讓我假扮過生日,向綠野·穹天提出要蘅蕪來給我表演歌舞慶生,借以試探在綠野·穹天的心中我與蘅蕪那個更重要些。若他一口拒絕,就表示我已完全被棄,若他答應就說明他心中還有我,那就趁此機會痛擊蘅蕪,讓她知難而退。

  夕光提出計劃時,我只是笑著應和,根本沒在意,以為就是真向綠野·穹天提出這種無聊要求來,也會被他一口回絕。他那麼聰明的人沒道理看不出來,這只是個粗糙拙劣的圈套。沒想到他竟然半夜三更的把我叫來問,真是奇怪了,難道另有所圖?

  他輕哼,「呃什麼,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苦笑,「是不是真的有區別麼,你心中應該已有所定案了吧。」

  他一口喝干杯中碧色液體,著惱道:「最討厭你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的樣子,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偏充半仙神算,以為事事都如你所預料。有時親眼所見的也未必就是事實,何況憑空猜測!」

  我微愣,心中隱隱的有些觸動,「呃……」

  他氣道:「你老是呃什麼!明天到底是不是你生日,若真是我可以許給你一個願望……」他聲音一頓,碧眸注定我緩慢卻清晰的道:「我能滿足你的任何願望。」

  我看著他越來越灼亮的碧眸,卻是越來越糊塗,他不是與那蘅蕪正在熱戀麼?看這樣子怎麼好象對我也有些意思似的,這家伙不是得隴望蜀,想並享齊人之福吧?許我什麼願望?我若要求給你做影妾,你就「大發慈悲」的答應?呸,簡直是在做夢,我胡泊肯給人做小還輪得到你麼?

  我吸氣微笑道:「王子好意小女心領了,但明天不是我的生日,我怎能厚顏要什麼願望。我想您應該已經猜到,夕光小姐不過是在用我做餌,想釣蘅蕪姑娘那條大魚罷了。」

  他又倒滿一杯碧色液體,眸注水晶杯凝思不語,忽勾唇自嘲的一笑道:「你就那麼討厭我麼,不但把我推給別的女人,連我給你的願望都推掉。你真的沒有任何心願麼?想好了再回答哦,可不要事後後悔……」

  我呆住,原來他都知道,知道我那天是有意把他拉轉過去,讓他與蘅蕪相見相吸的。

  我心思電轉,微微一笑道:「王子打算要犧牲掉琥珀了麼?只不知道琥珀的犧牲可為王子換回些什麼哪,若物有所值不妨一試,琥珀蒙王子多次相救,也是該報答的時候了。但王子應也知道琥珀不是個甘於引頸就戮的人,您就照著您的計劃去做,琥珀順從配合就是,可琥珀亦會見機行事死中求生,最後結果怎樣就各憑本事各安天命如何?」

  他碧眸翠浮燦爛絢麗,又一口飲盡杯中液體,沉聲道:「你明知要被犧牲掉也不肯接受我……給你的願望麼?一句話點點頭就可以解決的事,為什麼你要選擇苦苦掙扎?你到底是狂是笨、是精是傻?以前敵對時我覺得懂你,現在卻越來越看不透你.」

  我苦笑道:「不是你看不透我,而是我根本就是個透明的人,其實你一眼已經把我看清看透,但因為太過容易,你自己反而不敢相信罷了。」

  他愣住,緩緩的狠狠的挑起唇角,那抹笑容卻並不狠歷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慘淡,「若真如此,你更是留不得了……」

  我迎視他的雙眸,那翠色隱起只余澄碧的眸中駭浪滔天碧波洶湧,眷戀、不捨、歡喜、痛恨、凶狠、決絕……

  那樣尖銳不可調和的矛盾,在他的眸中交鋒對抗,反而令他的眸子更加絢麗璀璨灼亮惑人。

  那瞬間,我幾乎迷失在他那變化多端的絢麗碧眸中,我吸氣咬唇強迫自己移開眸光。

  他亦隱起眸中的各種情緒,抓過盛滿碧色液體的水晶瓶仰脖痛飲,空氣中有淡淡的酒香漂浮,我猜想那碧色液體應該是一種美酒。可這種飲法,再好的酒也是會醉的。

  我抱著球球緩緩站起,嘴唇開闔想勸他別再喝了,卻終沒說出口來。我以何立場用什麼身份去勸他?我苦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定義我們之間的關系,恩怨摻雜各藏戒心、即仇視爭斗又互助利用、我排斥推拒他矛盾掙扎的奇怪情感……總之就是很糾結很復雜!

  「若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我告退向外走,經過他身邊時還是沒忍住,皺眉道:「呃……你不要再喝了,即使醉後可以暫時忘記煩惱,但醒轉還不是一切依舊?何況酒大傷身酒後亂……」

  「匡當」他把水晶瓶摔進了壁爐裡,瓶碎裂酒飛濺,爐火卻霍的一旺,紅色火焰中隱有碧色流轉,妖異但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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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30 09:21 AM

第四十二節 妝扮

   「匡當」他把水晶瓶摔進了壁爐裡,瓶碎裂酒飛濺,爐火卻霍的一旺,紅色火焰中隱有碧色流轉,妖異但美麗。

  綠野·穹天大吼道:「你這個丑八怪真是好討厭囉嗦,你既然……有什麼權力管我?滾!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我亦在後悔自己多嘴,聞言笑笑道:「好,我知道了,這就滾,有多麼遠就滾多麼遠,爭取在你眼前徹底消失……」我開步走,心裡唾棄自己管閒事,他喝死關我什麼事?白白撿了場罵挨。

  「什麼徹底消失?你給我回來……」他爆叫,倏地抓住我飄起的裙擺,用力回拽。

  我一驚,橫掌為刀斬向他的手腕動脈,「放手,拉拉扯扯的做什麼?你拽住我裙子,我還怎麼滾……」

  我手刀斬實,他痛得手直顫卻不肯松手,碧眸灼熱手上用力欲拉我入懷。

  我心中著急,咬牙發狠凝聚全身力氣,又是一記手刀斬向他的手腕,眸光忽瞥見他手腕上一個小小的漩渦形傷疤,那是我的魄箭獨有的印記。我心中不由一軟,手刀也慢了下來,他卻趁機用力把我拽進懷裡。

  我大驚,雙手按向他的胸膛上,想拉開我們兩的距離,觸手處卻是一片光滑堅實的肌膚。我被火燎到般的飛快縮回雙手,身體失去支點立時便撲倒在他的懷裡。我細膩瑩白的臉頰「撲」的貼撞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我又氣又羞又痛又惱,羞急的連耳根都紅了起來。

  「綠野·穹天你這混蛋發什麼瘋,快放開我……」我掙扎怒叫。

  「我怎麼知道我在發什麼瘋?你以為我很想這樣麼,可是我管不住我自己的手腳,我若真瘋了也是你把我逼瘋的!」他吼得比我還大聲,那聲音雖憤怒又委屈、掙扎而痛苦,卻摻雜著種深入骨髓、難以忽視的深情,讓我聞之動容。

  我心中驚恐疑懼,反而冷靜下來,吸氣寒聲道:「王子,您喝多認錯人了吧,我是琥珀不是蘅蕪……」

  他聽到蘅蕪兩字,碧眸霍的一清,神色亦漸漸平復。

  我心中著惱,這混蛋竟然真的是喝多把我當作蘅蕪!我活了兩輩子還真沒當過誰的「代替品」,這家伙真是惹毛我了。

  我怒極而笑,把臉貼近他的臉,瞇眼嬌聲道:「貌似王子的酒品不太好呀,愛人也是胡亂認得的麼?看看清楚我是那個,可以放手了吧。」

  他凝視我碧眸閃爍暗晦難明,神色古怪猶豫的遲疑著不肯松手。

  我一掙不開,心頭更怒,吸氣假笑道:「還不放手麼,王子不是想借酒裝瘋將錯就錯吧?」

  他一呆,勾唇邪笑道:「這個主意不錯……」

  我喝道:「不錯你個頭!」

  右手握拳,狠狠轟在他的俊臉上,他吃痛的雙臂一松,我趁極纖腰用力後仰,雙手著地,後滾翻脫出他的懷抱。

  我早已瞄好路線,順著貫力向大門方向團身連續後滾,直到門邊才吸氣挺腰彈跳立起,伸手推開房門……

  他明白了我的意圖,躍起大吼道:「你竟然敢打我?你給我站住……」

  我邊向外跑邊回首笑道:「白癡才站住,再見了您哪!不,最好再也不見……」一溜煙的加速跑掉,背影都不留給他。

  ————————————————————

  七色631年9月82日,晨。

  我才起身,還沒梳洗。小青就笑盈盈的端著一個大托盤走了進來,「小青給姑娘拜壽了,願姑娘青春常駐美貌日久,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天!」

  我詫異的看著她,奇怪的道:「小青你沒睡醒夢游麼?拜什麼壽……」忽的想起夕光的計劃,不會是真的要實行吧?

  我指著那大托盤,口結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誰告訴你今天我生日的?」小青羨慕的笑道:「是王子告訴奴婢的呀,這些也都是王子送給姑娘今天穿戴的吉服首飾,姑娘您快快梳洗裝扮吧。聽說呀,那位王子的最愛……呃,那個綠國第一歌舞伎蘅蕪也會來哦,還要表演歌舞給您祝壽哪。看來呀,王子還是最喜歡姑娘您,姑娘您這回可掙足了面子,奴婢都跟著您揚眉吐氣哪……」

  我心中狐疑,這是唱的那出戲?綠野·穹天明知今天不是我生日,而且也知道這是夕光針對蘅蕪設下的陷阱,為什麼還要蘅蕪踏進來?若蘅蕪真為我表演歌舞祝壽,那等於他在向世人昭示我的得寵重要,而對蘅蕪來說這則是一種羞辱打壓,他若真愛蘅蕪沒道理這麼做呀?

  我左思右想都不得其解,正糾結郁悶時,就聽見小青喜孜孜的道:「嘩,姑娘您打扮起來好漂亮呀……」

  我聞聲抬頭,就見鏡中的自己被裝扮得象棵聖誕樹似的,從頭綠到腳。極品綠翡翠的頭飾耳環手鐲戒指,成套的碧綠色金銀雙絲滾繡裙襖,綠獯裘短款飛袖比肩。

  我看得自己嚇了一跳後,不僅「咕咕」的笑了出來,搞笑的顏色偏執。這七色國那一色的國家就對那一色偏愛成癡,根本也不管本人的膚色體貌適不適合該種顏色,一味亂穿。

  綠野·穹天、蘅蕪、夕光等綠色碧色眸發的純種綠族人,穿綠色系列的衣服確是相得益彰、神氣好看。可我這深棕接近黑色的眸發穿成這樣,雖說因為膚色夠白也不難看,但實在有想裝成綠族純種人之嫌。我沒那種想法,自也不必穿出去給人看笑話。

  我不理小青的攔阻,拆下滿頭的翡翠碧玉首飾,脫掉綠色裙襖。把長發散開,用火鉗燙幾個大波浪卷,揀出套用碧玉珠串成流蘇式的額飾耳墜戴好,再穿上套珍珠白色的裙襖,最後罩上那件綠獯裘飛袖比肩。

  我再給自己畫了個21世紀地球最流行的裸妝,其實是仗著皮膚夠白夠細,懶得上粉直接修眉勾眼描唇。八分姿色畫成十二分,顧盼生輝明艷照人。

  既然要演戲,怎能不上妝哪?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綠野·穹天今天不論你想唱那出戲,我胡泊奉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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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30 09:22 AM

第四十三節 圈套

   我梳妝打扮好後,天色已近午時。

  我隨著小青走向穹天院主院,因為我的慶生宴就擺在主院正堂。

  遠遠的就聽見掌聲笑聲喝彩聲,我奇怪的加快腳步,想看看為何這麼熱鬧。

  只見以綠野·穹天為首的綠野·殤、君勝、夕光、蒂娜等等一大群綠國貴族青年男女,正圍著手持弓箭,身著一襲水綠色箭袖勁裝的蘅蕪鼓掌喝彩,百步外的箭靶上插著三支力透紅心的綠色雕翎箭。好強勁的力道,好精湛的箭術,怪不得會搏得滿堂彩。

  那蘅蕪本就姿容絕世,現在身著勁裝手持弓箭更顯得她艷麗逼人、英姿颯爽,美得令人移不開目光。也難怪被她從窗裡扔出去過的君勝等人,仍是如癡如狂的為她鼓掌叫好,毫不記仇。

  我懶得往裡擠湊熱鬧,才想溜進屋去烤火,就聽見夕光的嬌笑聲,「今天的壽星來了哦,琥珀快過來,看看蘅蕪姑娘的超群箭術。」

  經夕光這一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我,我只好收回腳步,微笑回道:「琥珀已經看到了,蘅蕪姑娘的箭術真是精妙絕倫、神乎其技……」

  夕光笑道:「是呀,不過若說到神乎其技,還得是琥珀你那能射傷神武親王的驚人箭術吧。」

  全場突地靜默下來,大家目光尷尬的看看我又小心的瞄向綠野·穹天,這件事其實已算不得是什麼秘密,拜夕光這大喇叭所贈,綠都中的權貴朝臣大都已經知道了我做過的「好事」,但因畏懼綠野·穹天,從來都是背後猜測議論,沒人敢當面說起。今天夕光打破禁忌當眾言明,不知有何目的。這群人就是明知道我犯了滔天大罪,也沒人敢當著綠野·穹天的面把我抓起來呀,她何必拼著更受厭於綠野·穹天而多此一舉哪?

  我施展「太極推手」微微笑道:「原來蘅蕪姑娘不僅人美歌甜,連箭術也這麼精湛,真是令琥珀歎服心折哦。」明眸輕掃過綠野·穹天暗示的笑接道:「怪不得連最大塊的百煉鋼也變成繞指柔哪……」

  眾人捧場的哄笑起來,把凝重的氣氛化解於無形。都是貫看眉眼高低的貴族朝臣子女,那會不知道進退得失。

  夕光卻不打算放過我的嬌笑道:「琥珀你也不必過謙,自從聽聞了你的神奇箭法後,我就一直想見識見識,不如就趁今天人多熱鬧給我們展示一下你的神奇箭術吧,大家都想不想看呀?」

  眾人大力鼓掌轟然應和,想必也對我能射傷綠野·穹天、無尖·暗夜這兩大戰斗boss的箭法好奇很久了。

  我暗自皺眉才想拒絕,蘅蕪忽纖腰輕擺款款向我走來,嬌笑道:「琥珀姑娘的箭術蘅蕪也聞名久矣,我們綠人向來喜歡以武會友,不如就讓蘅蕪與姑娘對上幾箭,即可領教姑娘的絕世箭術又可交個朋友如何?」

  全場一靜後,眾人瘋狂鼓噪起來,綠都色藝雙絕的第一美人蘅蕪與我這個能射倒無尖·暗夜的傳奇「女刺客」對箭,誰不想看?就連綠野·穹天的眼中都閃現出期待之色。

  我苦笑點頭,再推拒也是無用功,何必浪費唇舌?就陪她玩玩吧,反正我也不在乎輸贏。而且來這七色國時間長了,我也知道了「對箭」是七色國人「斗武爭雄」的貫用方法,若非生死之爭,箭頭大都會用布包起來,不論輸贏都傷不到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送上來的七支箭都是用白布包住箭頭,上面再沾上白色石灰,方便在對方身上留下印記以判斷輸贏。

  我與蘅蕪微笑相對施禮,各向後退出50步站定遙立。

  她綠色勁裝婀娜颯爽,我白色長裙飄逸從容。

  我抿唇微笑明眸燦爛輝煌,就是不用魂弓魄箭我也信心爆滿,我兩世練了二十多年的箭法,可不是光做樣子好看的。

  蘅蕪嬌笑道:「琥珀姑娘您先射吧。」

  我搖頭微笑道:「還是姑娘先請吧,我沒經驗看亂了規矩。」

  我兩眸光交匯,雷電交擊一般的火花飛濺,都心生警惕卻齊齊一笑,大有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之感。

  夕光嬌笑一聲吸引大家的注意,高聲道:「既然兩位都如此客氣,那就由我來發號,按照「對箭」的老規矩大家一起發箭如何?」

  我兩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開始……」夕光大喝道。

  我兩人同時射出三箭,又再射三箭去阻止對方射來的三箭,場上12支箭幾乎同時呼嘯著破空而起,形成了一個交織的箭網。「奪奪奪」三聲連響,12支箭兩兩相撞一起墜地,六對箭交擊卻只聞三下撞擊聲,表明我與蘅蕪是同時射中對方三箭的,箭速、力道、距離、間隔的時間也都是一樣。我與蘅蕪不止在斗箭術,還在斗眼力、手勁、技巧、判斷、速度。

  眾人轟然叫好,瘋狂鼓掌。

  震天喝彩聲中,我與蘅蕪同時飛快抽出最後一箭,張弓搭箭箭指對方,這最後一箭才是輸贏關鍵。

  我靜氣凝神,端弓不動,打算後發制人射掉她的箭,形成和局了事。

  蘅蕪似也想等我先發箭,亦默立不動,我兩人張弓遙對,僵持不下。這時候比的就是毅力耐力了,我挺腰微笑調整呼吸,進入瑜伽吐納狀態,靠幾十分鍾沒有問題。

  時間悄然流逝,蘅蕪終於沉不住氣,手腕用力,第七支箭旋轉呼嘯著激射而來,不論聲勢速度都比前六箭強勝不止一倍。但我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射掉它,我吐氣微笑才想發箭,就見一縷烏光從蘅蕪的側面人群中飛出,直射向她的咽喉。

  「小心!」我急喝,手中箭激射而出,截射向那縷烏光。我的箭後發先至把那縷烏光射下,卻是一條扭動不已的黑色小蛇。

  我呼出口氣,才不在意的看向已呼嘯著射至我胸前的那只箭,心想反正包著箭頭,頂多被撞得痛一下而已,但觸目所及卻是大驚,那箭尖白布已在破空中散開,閃著綠色寒光的銳利箭尖正貫胸而來。

  我心知不妙,但已躲閃不及,才想閉目受死,就見碧色光華突地大盛,綠野·穹天的寶刀碧水寒挾著號角激鳴聲飛斬而來,把那支利箭凌空絞得粉碎。

  我逃過死劫不覺腿軟,踉蹌後退,身體卻撞上了一個人,那人身體一僵大力的把我推回。那力道手法都非常熟悉,就是那夜推我撞向蒂娜抓來的十指的感覺。我暮然回首,就迎上夕光溢滿歹毒怨恨的雙眸。

  我一呆脫口道:「是你!」

  她眸中恨意更濃,借著眾人喧嘩驚呼聲的掩飾,低聲飛快的道:「不錯,是我!都是我安排的。那個蘅蕪算什麼東西,王子說到她時眸色根本就沒有變化,只有提及你時他的眼眸才會變成純淨碧色,我想除去的始終都只有你!可惜還是算少了王子對你的迷戀,蘅蕪被襲,他竟然根本不管,把心神都放在你的身上,才能及時救回你。不過我卻沒算錯你這傻瓜,果然還是不顧自己的先救別人……」

  我真的呆住,本來我那句「是你」是指那夜被她推出的事,沒想到竟被她誤會我已看出今天的事,是她策劃指使的,套出了她這番肺腑之言。

  我身體發冷,心思電轉,那蘅蕪這樣配合她的計劃,顯然是與她早有默契,夕光表面上說與我聯手對付蘅蕪,而實際上卻是聯合蘅蕪設計於我,我再小心聰明,這種圈中圈套中套也是防不勝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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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30 09:25 AM

第四十四節 偶聞

   穹天院主院正堂。

  我心恨夕光與蘅蕪聯手害我,便不推脫綠野·穹天說我是壽星,應與他同坐上位的安排,大搖大擺的坐到了綠野·窮天的身旁。挑釁的對著坐在下邊的夕光、蘅蕪挑唇笑,想聯手害死我?可沒那麼容易,我胡泊也不是好惹的。本來我對綠野·穹天是一點意思也無,可她們這麼害我,幾乎要了我的性命,我若不給她們點顏色瞧瞧也太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她們了。

  這時空沒有生日蛋糕也無蠟燭可吹,大家不過是看著綠野·穹天的面子,虛情假意的舉杯祝福幾句,我也假笑回禮,臉都扯得僵住了才全部客套完。

  我心情不好埋頭大吃,菜餚點心都不錯,可那深海魚腦湯太腥我喝不下。我正嫌口干,忽瞄到旁邊的綠野·穹天面前有一碗我沒有的清湯。

  我看了看那湯裡一節節圓柱狀肉骨頭,暗想應是鴨脖湯吧。這綠野·穹天真是小氣,又不是什麼山珍海味,鴨脖湯也自己偷著喝,鄙視唾棄他!

  我大眼睛咕嚕嚕的在那碗湯上轉,低聲道:「喂……那個……」

  他狐疑的側首望向我,我指著那碗清湯小聲道:「我為什麼沒有那種清湯?我也要喝,我今天可是壽星哪,你虐待壽星是犯法的……」

  他一愣,碧眸閃爍,似笑非笑的道:「你真的想喝這湯?」

  我大力點頭,把我的魚腦湯推給他,「這湯太腥了,我喝不下,我們換好不好?」

  他抿唇搖頭,把那碗清湯遞給我道:「不用換,這湯給你喝就是。」

  我大喜伸手去接,他身後侍立的小廝忽低聲進言道:「王子這湯是專為您做的,不能給女子……」

  我忙搶過湯碗往嘴裡送,專門給他做的哦,我更要嘗嘗這是什麼寶貝湯了。入口清淡溫潤,沒什麼特別滋味呀,但應該不是鴨脖湯,沒鴨湯的滑膩,這到底是什麼肉骨湯?

  我又喝幾口還是沒品出來是什麼湯,又挑起一塊骨頭啃下幾絲肉細嚼,還是吃不出來是什麼動物肉,心中不覺奇怪。我是老饕,一般食物入口就能品出是由什麼原料材質做成的,這種肉骨我竟沒吃過,難道是這時空特有的異獸?

  「這是什麼湯呀?我好像從來沒喝過哦……」我奇怪的抬頭問綠野·穹天,卻見他緊緊抿著唇正在側首看我,面部表情精彩絕倫,兩腮都在不受控制的顫抖抽縮,似在努力忍著什麼。

  我詫異的問道:「嚇……你這是怎麼了?」

  他把頭底下,牙齒咬得咯咯響,面容扭曲變形。

  我嚇了一跳,急急問道:「你到底怎麼了,那裡不舒服麼?」

  他以手扶額,用寬大的袍袖遮住臉,無聲的瘋狂大笑起來,笑得直喘息的低聲道:「那……那是用幼龍鞭……熬的湯,你喝過才怪……」

  我僵住,只覺胃裡一陣陣翻騰,惡心得直干嘔。見他以袖擋面仍笑得見牙不見眼,我不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這混蛋竟然「暗算」我!

  我正想吐,便急伸手拉過他的袍袖,「哇」的一口都吐到他的衣袖上,他驚呼往回拽衣袖,我第二口又吐到他了修長的手指上。

  「呀,你這個死女人……」他大叫,「噌」的站起。那些小廝婢女們嚇得團團跪下,與宴眾人也都不明所以的急忙立起。只我端坐不動,但一口接一口不受控制的大吐特吐起來。

  「沒事,琥珀吃錯了東西,不小心吐到了我身上,大家坐下繼續吃飯吧,我去換套衣服就來。」綠野·穹天奇怪的沒有發火,快步走出廳去。

  我稍緩了緩,止住嘔吐也起身告退,「琥珀身體有些不適,想回房休息下,大家請慢用,琥珀先告退了。」

  我走出門來被冷風一吹,舒服了許多,去廁所又摳嗓子吐了會,嘔得胃裡只剩清水了,才洗手漱口走了出來。

  我不想回宴會廳,便沿著院中回廊隨意的亂走,心中想著今天的種種遭遇,很是委屈憤恨著惱。很想不再管無尖·暗夜,馬上溜出王子府,再也不要見到這裡的任何人。

  我心中生氣,腳下用力踢飛一顆小石頭洩氣,卻把自己的腳尖撞得生痛,我哼哼嘰嘰的蹲下身來揉腳,心中暗罵今天真是萬事不順……

  「你要說什麼?不能去流翠館找我麼,在這裡談話太危險了。」嬌美動聽的女聲伴隨著細碎的腳步聲由對面傳來。

  「去流翠館找得到您麼?公主,您現在可是綠都大紅人,每天忙著出入王侯府邸,我那裡找得到您呀。這小亭視野開闊,不論從那邊來人我們都能看見,不怕被人偷聽了去。」低沉嘲諷的男生響起,我入耳生疑,竟是綠野·殤的聲音,這兩人怎會走到一塊,聽語氣還似很熟悉。

  他們的腳步聲在前方小亭中止住,我靠著回廊矮壁悄悄蹲坐下來,正好在他們的視線死角,他們只要不走過來就看不見我。

  「都這麼長時間了,公主怎麼還不動手?不是假戲真莋愛上了那家伙吧!」綠野·殤陰冷的聲音,感覺陌生無比。

  「動手?你說得倒是輕巧,他每次去都帶著大批的侍衛影,吃飯喝茶都有小廝在門口堵住試吃,又從不在我那留夜住宿,我那有機會動手?」蘅蕪憤憤的冷聲道。

  「他沒在公主那留宿過?怎麼可能哪,這段時間他常常夜不歸寢的,他沒睡在流翠館,那睡在那裡呀……」

  「你不是他的影衛麼?你都不知道我怎會知道。」

  「這段時間他差我去調查夕光的父親,夕黎大公派系的動向,我已經很久沒有跟在他身邊了,怎會知道他夜宿那裡?」

  「咦,有些奇怪呀,難道他已經對我們的計劃有所察覺?才即不在我那留宿又把你支開……」

  「不可能吧,綠魔鞳坦的這個計劃幾乎天衣無縫,他怎會這麼快就察覺?再說以他那火爆性子要是稍有察覺,早已經把我們統統抓起來嚴刑拷問了。」

  「嗯,不管怎樣,我回去後都要找鞳坦好好談談,晚上若方便你也來流翠館一同商量吧。」

  「看情況吧……」

  「什麼看情況,你必須來,難道你不想取代綠野·穹天,成為綠國唯一的王子了麼?」

  「當然想,這是我自小的夢想,我也是那死老頭的親生兒子,為什麼只能被稱為殤少,為什麼只能做他的影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那晚上就來流翠館吧,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讓綠野·穹天死……」

  「公主真的想他死麼?我怎麼覺得公主對他有些情意呀。」

  「胡說,我那有……」

  「若沒有,那為何會答應夕光與她聯手殺死琥珀?」

  「那是因為那個女人不死,他就不會全心對我,我們的計劃就沒辦法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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