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更俗 -【大荒蠻神】《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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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fer 發表於 2014-10-10 08:45 PM

第二十一章 異蛇

衛澈身為棲云山的真傳弟子,從晉入還胎境就經歷無數次歷練,經歷過不少風浪,也見識過許多稀奇古怪的事物,但眼前石壁裡竟嵌有十九種不同的聚靈禁制,他幾乎難以想像自己的眼睛,目瞠口舌的問衛瓘:

「這麼可能?哪個煉器宗師在這裡吃飽撐了,竟然煉製十九種不同的聚靈禁制?」

「真相只怕比有人吃飽撐著了,還要叫人難以置信,」衛瓘說道,「你隨我過來。」

隨衛瓘走進塌了半邊的石殿,衛澈才看到偏殿的角落裡,堆了無數煉廢的陣盤。

衛澈目瞠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些陣盤都是陳尋煉廢后丟棄在這裡的,想著紫衫女還有可能會回來,也就沒有急著處理,沒想到隨後勢態的發展會陡轉直下。

紫衫女叫神宵宗派出的弟子捉出去,陳尋也無法再回殘寨,這些東西自然就都落入衛瓘、衛澈等棲云山弟子的手裡。

這些煉廢的陣盤上面,鐫刻的篆符禁制都因靈氣反噬而變得面目全非,但還能勉強辨認出三四分來。

衛澈不擅煉器之術,但也知道眼前這些煉廢的陣盤,還有一堆煉廢的玄符銅印,與外面嵌入石壁中用來匯聚靈氣的聚靈法陣同出一源。

要是僅看到外面石壁所嵌入的十九種聚靈法陣,衛澈還以為是哪個煉器大家吃飽撐著了,在這裡顯擺他煉器的能耐。

而看到這麼多煉廢的法陣堆在石殿角落裡,衛澈唯一能想到可能,實在煉器者藏在這石穴裡不斷完善這些聚靈禁制……

這個結果就太叫人瞠目結舌了。

能改善陣法禁制者,無論在哪個宗門,無論修為境界高低,都可以稱得上是宗師級人物了。

「豈不是青焰霹靂子,也是此人煉製?」衛澈雖然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指向那個唯一的可能,但他依舊難以置信。

「是啊,此前我們只知道青焰蓮爆符非天元巔峰修士不能繪製,何曾見過一枚小小的鐵球亦能釋出如此威力的青焰蓮爆?」衛瓘感慨道。

「這個苦奴到底是什麼來頭?」衛澈疑惑不解的問道。

常曦出身神宵宗,李余又是千劍宗紀烈的師兄,都不擅長煉器之術,唯一的可能,這些聚靈法陣以及青焰霹靂子,就是那個在赤楓堡隱藏半年都沒有叫他們發現蛛絲馬跡的神秘苦奴煉製。

衛澈再想到那苦奴藏身沙下殺出時,瞬息擲出的六枚青焰霹靂子後,青焰蓮火遮天閉地的爆炸,比此前常曦強襲赤楓堡所用的那兩枚青焰霹靂子威力更強,也更顯玄奧,說明青焰霹靂子短短三五個月時間,在那神秘苦奴手裡同樣有了極大的改進……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改善兩種不同法器的性能,使其威力更強大、御使更趁手,其在煉器上的天賦,完全可以用驚世絕倫來形容。

絕大多數未晉天元的道修,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磨勵自身的修為。

也有少數的修士,師門之中沒有他合適祭用的法器,也會嘗試自行煉製,但都只會煉製與跟自身道法玄訣契合的法器。

這麼做,除了能更好、更通透的參悟道法玄訣、不會耽誤修煉之外,也唯有真正趁手合用的法器,才能將道法玄訣的威力完全發揮出去。

就算如此,這些人在宗門之中,就已經算天資縱橫了,就已經算是宗門翹楚,無不在歷史長河之中留下光輝的足跡。

而隨著修為的精進,這些人物會煉製更多、更強的法器;多餘出來的,要麼上交宗門,要麼賜給弟子使用。

棲云山的法器,大多數都是這麼一代代傳承下來的。

而真正能精通多種不同法器煉製的煉器師,不是沒有,但都極其稀罕,需要宗門投入大量的資源進行培養。

任何一種禁制陣勢,與道法玄訣並無本質的不同。

故而每煉製一種法器,都需要煉器師除了精通奇門遁甲及冶鑄諸術外,還要能將禁制陣勢所蘊藏的道法玄訣參悟通透。

而說到改善法器、法陣的煉製之法,其難度與改善一門道法玄訣的修煉之法,又有什麼本質的不同?

能做到這一步的人物,不管其修為境界如何,都堪稱宗師。

這樣的人物,此時的棲云山,也就三五人,而且還都是棲云山祖師級的大人物。

一個能在短短三五個月內,改良兩種禁製法器的煉器制,其價值多大,實是難以想像。

衛澈恍惚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問道:「我們要怎麼做?」

「你立即將這些東西都帶回棲云山,宗主看到這些東西,自然會清楚怎麼做。」衛瓘說道。

衛澈點點頭,知道衛瓘的意思。

他們當然可以傳訊回宗門,說明這裡的一切。

只是這一切都太匪疑所思,宗門未必能真正重視起來,甚至會以為他們在誇大其辭。

只有將這些煉廢與煉製成功的聚靈陣盤帶回宗門,師尊他們親眼看到之後才會真正明白;若有可能,應不惜一切代價,將此人請到棲云山。

「姜行空三名部屬為此人所殺,絕不會善罷甘休,」衛澈想到一事,「這該如何是好?」

「此事要不要知會元武侯府,不是你我能做決定,」衛瓘說道,「不過我想此人能在赤楓堡潛藏半年不露一絲蛛絲馬跡,就算姜行空親自出手,想殺他也不是易事。我現在更擔心神宵宗那邊要不要出面討人……」

誰能想像區區一名還胎境初期的修士,能在眨眼間殺死元武侯府三名黑甲騎將?衛澈心想,姜行空要先將八荒旗收回,再將常曦劫走的那批寶物送回元武侯府,短時間內也難派出多少人手去追殺李余跟那苦奴。

神宵宗那邊,確實是最大的變數,而就算是在神宵宗,這樣的煉器之才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常曦性情乖張,此次胡作非為,被夏相宜強行押回宗門,心裡怨氣甚深,未必會將實情報知神宵宗吧?」衛澈說道,「不然的話,完全可以當面跟夏相宜挑明這事;夏相宜真要將那苦奴與李余帶走,姜行空又能阻攔?」

「誰能揣摩這個女魔頭的心思啊!」衛瓘想起常曦的所作所為,都忍不住苦笑。

**********************

陳尋一劍將棘蛇那猙獰的頭顱斬斷,汗流浹背的看著谷地裡所躺十數頭渾身佈滿黑鱗的棘蛇,他沒有想到斬殺這十數頭棘蛇還如此的費勁,這些棘蛇身上的黑鱗,堪比魔鱗鎧,遊行如風,力大無窮,一口能將最堅硬的金剛岩咬得粉碎。

這一戰下來,陳尋打得筋疲力竭,李余也是傷痕纍纍,一件烏金甲給咬得跟破布似的。

除了黑鱗堅硬、力大無窮之外,這十數頭棘蛇還都能噴出一種黑色霧焰。

陳尋開始御使雷音劍斬落棘蛇甚利,但叫這種黑色霧焰噴上,靈識對雷隕劍的感應陡然削弱。

要不是他識機快,及時將雷隕劍收回,他手裡這柄唯一的地階法劍,就要落下斷崖了。

而將雷隕劍收回後,他才發現,雷隕劍本身沒有損毀,但他祭煉附著在雷隕劍之上的神魂氣息,已經被侵蝕得七七八八。

這種黑色霧焰不僅對神魂靈識傷害極大;靈力所化的護盾,沾上這種黑色霧焰也都會被很快的侵蝕掉,而陳尋所持赤烏金鑄就的大盾,一場惡戰下來,表面也被這種黑色霧焰腐蝕得坑坑窪窪。

不能御劍殺敵,又要防備被黑色霧焰噴到傷及神魂命元,這一戰就打得格外的艱苦。

且戰且退,十數里深的山谷都被打得樹斷石裂,才好不容易將這十數條從石洞裡鑽出的棘蛇斬滅。

見李余也不忙著包紮傷勢,蹲在地下研究這些死去的棘蛇,陳尋走過去,問道:「你以前有見過這樣的棘蛇,還是說這是涂山東嶺深處特有的異種?」

「棘蛇在烏騰、固山都不罕見,我們此前所斬殺的沙蛇,都是棘蛇的變種,只是這十數條棘蛇,實在是太罕見了。」李余眉頭緊蹙,費力的揭下一片蛇鱗,遞給陳尋看。

如此堅硬的蛇鱗,陳尋剛才就領教過了,他手持雷隕劍,全力斬劈,都未必能一劍劈斷,如此堅硬的鱗片,陳尋也是第一次見到。

要如此他此時全力揮劈,少說有兩三萬斤的氣力,就算用赤烏金鑄制的一寸厚板,他也能一劈兩半。

要不是他肉身修煉到強悍之極,要不是李余同樣精擅劍術、超凡脫俗,他們兩人說不定早就被這十數條棘蛇咬死在深谷之中了。

如此惡戰,山谷裡到處都是激戰的痕跡,此地不宜久留,陳尋與李余將這些棘蛇屍體都裝入小乾坤袋後,就沿著山脊往北山轉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stevefer 發表於 2014-10-12 01:11 AM

第二十二章 千魔境

找到一處相對安全的石窩子,陳尋與李余藏身進去,再將那些棘蛇從小乾坤袋中拿出來。

李余剝皮取鱗。

陳尋則融煉棘蛇的殘魂,嘗試煉製傀儡戰魂。

鎖魂印,有種種妙用,其中一項就是封印神魂,煉製成的傀儡戰魂自然也是封印在鎖魂印裡面。

只要能煉製幾枚鎖魂印,就能煉製多個傀儡戰魂。

而在有足夠多的低級傀儡戰魂之中,陳尋就可以融入自身的神魂命元,煉製更高級的傀儡戰魂了。

然而不同其他死去荒獸的殘魂,陳尋融煉棘蛇殘魂時,感應到棘蛇殘魂裡有一種極其龐大暴烈的魔煞氣息,靈識接觸一瞬時,就如黑黑沉的烏云往他的神魂撲殺而來,而侵入他體內後,就化作狂風駭浪,沿著靈脈直侵靈海,欲將他的神魂撕成粉碎。

陳尋神魂命元要遠比尋常還胎境修士強悍,感覺到情形不對,就默誦凝神咒,壓制住棘蛇殘魂的反噬。

然而待陳尋滿身大汗,將那股寓意深長煞氣息煉化掉,才發現棘蛇的殘魂,並不見得比沙海尋常能見的沙蛇等低級荒獸更強大。

陳尋放棄繼續融煉其他的棘蛇殘魂,將剛才棘蛇殘魂反噬一幕,說給李余聽。

「你看這個!」李余手持剔骨刀,沿著一條棘蛇的腹線將其剖腹開膛,一枚色澤豔血、鴿子蛋大小的血色元丹綻放毫光,從蛇腹裡滾落出來。

「怎麼可能?」陳尋知道這些棘蛇極難對付,但也想像不到這些竟然都是結丹的妖獸。

他將血色元丹撿起來,能感應到丹內靈元流動,與古籍所述的元丹確實極像,但人與獸,晉入元丹境,所修煉的元丹千奇百態,但陳尋沒有聽說過有誰修煉出血紅色的元丹。

「這不是元丹,這是血丹,唯有吞食大量的血肉精華就能凝結而成,」李余的眉頭皺起來,深帶憂慮的說道,「云洲以往有專修血丹的千魔宗,後被諸宗聯手誅滅,我也是從千劍宗的殘籍中,看到過有關血丹的記載……」

「不會是千魔宗在這涂山深處死灰復燃了吧?」陳尋訝然問道。

「當年的千魔宗,也是弟子餘孽修煉血丹,可沒有聽說過棘蛇這樣的低級荒獸也能修煉血丹啊,除非是受千魔境洩出魔煞的影響……」李余雖然靈脈傷勢還沒有痊癒,與棘蛇惡鬥時他還要陳尋的庇護,但說到見識歷練,活了近一百二十歲的李余,還不是陳尋能比。

然而侵入陳尋體內的魔煞氣息,眼前的血丹以及剛才與棘蛇惡鬥時的種種異狀,都叫李余深感擔憂。

「千魔境?」陳尋疑惑的問道。

陳尋對三千世界並不陌生。

他本身就是六臂巨魔破開空間,帶到云州天域的。

而他煉入神魂深處的虛元珠,雖然還不能算是一個有靈世界,但也能算得上有靈世界的種子。

虛元珠之內,可以說是虛元空間,等升格到真正的小千世界,就可以說是虛元境了。

此間的境,實指空間、世界,跟修煉境界完全是兩回事。

而云洲天域,跟絕大多數的有靈天域都是完全隔絕的,需要涅槃境以上的強者才有能力打開空間壁障。

也有一些空間,與云洲之間存在不怎麼穩定的空間裂縫,能叫人獸通過,云洲則將這些能夠通過裂縫進入的空間稱之為秘境。

不過,陳尋這三年多來雖然身在云洲,但東躲西藏,與云洲修士接觸有限,知道有秘境這回事,但到底是怎麼回事,就不甚清楚了。

「說是有裂縫可以進出秘境,但這些裂縫極不穩定,有比天焰還要暴烈的天罡風暴充塞其中,不要說普通修士了,就是天人神魔,想要通過這些裂縫進入秘境,都是一件極凶險的事情。除了這些外,空間裂縫也有可能存在數十年、數百年時間過後,就會憑空的消失,不會永遠都存在,」

李余一邊給其他棘蛇開膛破肚,查看有無血丹,一邊跟陳尋說一些秘境傳聞,

「上古時期,倒是有些宗門煉製法陣,將這些裂縫穩定住,還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形成穩定的通道送弟子進入秘境,收集修煉資源。而十數萬年來,太多遠古宗門都湮滅於歷史長河之中,很多秘境也都因空間裂縫的消失徹底成為傳說。此時云洲四域之內,還有一些中小秘境,受帝室與七宗控制,每隔一段時間,帝室與七宗就會打開這些秘境的通道,允許天下諸宗、諸派將弟子送入其中修煉、蒐集修煉資源……」

「千魔境也是其中之一嘍?」陳尋問道。

「千魔境存世時間極短,不足千年時間,但從來都沒有哪個宗門能控制千魔境的通道,甚至還深受其害,」李余搖頭說道,「千魔境內充塞魔煞靈氣,一旦出現空間縫隙,魔煞靈氣洩到云洲來,比云洲所有的靈氣都要暴烈強橫數倍,同時還能扭曲人與獸的靈智。千魔宗就是在那段時間出現,弟子皆修煉魔煞,以人畜肉血精華凝煉血丹,一時間縱橫北荒。當年好幾個比神宵宗、龍門宗更為強大的宗門,都被千魔宗所滅。前朝姬氏也因為誅滅千魔宗傷亡慘重,實力受到嚴重削弱之後,才會在四千年前被姜氏取而代之。之後,大家發現,不僅人能修煉魔煞,就連荒獸受到直接從空間裂縫透來的魔煞影響,吞食大量的肉血也能凝結血丹。除了那次浩劫之外,近四千年來,也偶有與千魔境相通的裂隙現世,但都很快被各大宗門聯手封印了。這一次到底是不是這回事,還要再看一看……」

聽李余這麼說,陳尋才深感問題的嚴重。

倘若涂山東嶺深處,真要有與千魔境相通的空間裂隙,只怕會給整個云洲再次帶來一場難言其禍的浩劫。

陳尋與李余陸續將十數棘蛇開膛破腹,總共撿到六枚血丹。

這樣的結果,也足以叫陳尋、李余瞠目結舌,也難怪剛才一戰是那麼的艱辛,也不知道這六條極可能受魔煞靈氣影響的棘蛇,到底吞食多少肉血,才能在體內結出血丹來。

然而更叫陳尋與李余憂慮的,是這些血丹之中都融有絲絲縷縷的魔煞氣息。

這時候山谷遠處隱約傳來激烈纏鬥的聲音。

陳尋與李余悄然從石窩子裡爬上斷崖,穿過密林,赫然就見前面的深谷裡,有七人叫三十餘頭蒼背狼纏住,難以脫身,看他們都穿黑色甲衣,赫然是元武侯府的人馬。

蒼背狼也叫沙狼,是烏騰沙海常見的荒獸,體形與滄瀾荒獸常見的青狼相似,銅頭鐵背,兇殘不在青狼之下,但也強不到哪裡去。

然而山谷裡這群將元武侯府黑甲騎將圍住的蒼背狼,明顯要比陳尋以往在沙海荒漠見到的蒼背狼更為兇殘。

元武侯府的黑甲騎將以還胎境以上的武修為主,揮戈擊戟都有萬鈞之勢,就算鐵柱子也能打折,然而打在蒼背狼的鐵背之上,只見「赤溜」一串電光石火飛濺,難受蒼背狼分毫。

看到這一幕,陳尋與李余也是暗暗心驚,他們此前要不是遇到十數條棘蛇,而是被這群蒼背狼圍住,想脫身就難了。

元武侯府這數名黑甲騎將闖入涂山深處,自然是過來追殺他與李余了。

陳尋與李余進入涂山絕嶺深處之後,也不是不想藏蹤匿跡,而事實上,他們在進入絕嶺深處之後,像棘蛇這類的荒獸,對陌生氣息的感應尤其的敏銳,叫陳尋、李余很難再像以往那般藏匿行蹤。

元武侯府的人手追殺進入深山,雖然比以往更容易發現陳尋他們的行蹤,但也不見得就是好事。

山谷下這一幕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陳尋與李余從聽到動靜,再悄然潛近,頂多過去一盞茶的時間,然而已經有好幾頭騎獸都已經倒斃在血泊之中,七名黑甲騎將被困在山崖下,有兩人已經身負重傷,另五人也只是在苦苦的支撐。

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雖然已經斬殺五頭蒼背狼,但遠不足以叫他們能突出重圍。

與陳尋他們此前的遭遇一樣,不能御使法器、靈劍,與這群蒼背狼拉開距離,只能貼身搏殺,這對人數處於絕對劣勢的黑甲騎將來說,是最嚴峻的考驗。

即使能施展冰錐岩刺一類的術法攻擊蒼背狼,但拉不開距離,與直接持戈戟與蒼背狼肉博,好不了多少。

在蒼背狼狂嘯撲襲之際,陳尋與李余遠在千丈之中,猶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那股熟悉的魔煞氣息。

陳尋與李余也是相顧駭然,要僅僅是十多數棘蛇異化,還有可能是其他原因,現在連這群蒼背狼都發生異化,問題就真的嚴重了。

陳尋與李余悄悄又往山後退出千餘丈,避免被這群蒼背狼感應到氣息。

很快那五名黑甲騎將被迫放棄傷重的同僚,攀崖突圍。

而這群蒼背狼縱踏岩跳崖,敏捷不比黑甲騎將稍差,在半空中留下數道殘影,死死咬在黑甲騎將之後,往遠處追去。

陳尋自然不會出手救這些元武侯府的人,但看到這一幕他也沒有幸災樂禍的心情。

他與李余滑下山谷,將幾頭被黑甲騎將擊斃的蒼背狼裝入須彌戒中,也不敢稍作停留,就往另一個方向潛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evefer 發表於 2014-10-12 07:18 PM

第二十三章 報信

之前怕連累千劍宗,陳尋才想著與李余闖入涂山絕嶺的深處,與元武侯府派出追殺他們的人手周旋。

然而在進入涂山絕嶺,從異化的棘蛇、沙狼體內發現血丹以及魔煞的存在,陳尋、李余都知道,倘若與千魔境相接的空間裂縫真在涂山東嶺深處出現,大量魔煞從千魔境洩入涂山之中,極可能會給云洲帶來一場難言慘烈的浩劫。

涂山之中,本身就生存數以千萬、數以億計的荒獸,誰也不知道與千魔境相接的空間裂縫到底出現多久,到底有多大規模,到底有多少魔煞靈氣從空間裂縫洩入涂山,也不知道涂山東嶺到底有多少荒獸受到魔煞靈氣的影響而異化。

而從低級荒獸刺蛇都能結出血丹來看,情形只怕比想像中還要惡劣。

相比較元武侯府有可能找千劍宗的麻煩,千魔境魔煞侵洩涂山,才是真正的浩劫。

千劍宗山門所在的固山,是涂山東嶺的餘脈,千劍宗的山門,距離涂山東嶺直線距離也就兩三千里。

而固山郡境界,除了數以十計的中小門派外,還有繁衍生息其間近千萬的平民。

一旦受魔煞影響的荒獸,將涂山之間其他的生靈都搏殺吞食,最終從涂山東嶺東出,進入固山、云中、元武等郡內,首當其衝的就是數以千萬的平民,就是千劍宗這些宗族門派。

相比較之外,滄瀾位於涂山以西,中間受涂山天焰阻攔,除非涂山西嶺同時出現與千魔境相接的空間裂痕,不然受到的影響會小許多,暫時也不用陳尋太擔心。

而如此重大之事,李余自然也不會再提愧回宗門之事。

十日之後,陳尋與李余就回到千劍宗。

紀烈就在山中修煉,聞訊之後就迅速返回宗門。

看過十數具棘蛇、沙狼的遺屍以及八枚血丹,紀烈也是長眉深鎖。

千劍宗百年大亂時,散佚的典藏極大,但有關千魔宗、血丹、魔煞記載的典籍都在保存完好。

棘蛇、沙狼遺屍以及血丹,與典籍記載毫無二樣。

「我立即寫信,派人將一具棘蛇之屍與一枚血丹送往元武侯府;此外,李余師兄,你與陳尋隨我去前往神宵宗……」

紀烈也知事態嚴峻,雖說千劍宗與棲云山、元武侯府百年來恩怨糾纏,彼此間死傷數以百計的子弟,但在這樣的嚴峻事態之前,必須聯合起來應對。

不然以千劍宗此時的實力,只能放棄山門,往云洲腹地撤出。

山門是立基之所,豈能輕言放棄?

紀烈將宗門長老、執事都召集起來,大家也都意識到問題的嚴峻,糾纏以往的恩怨,只會叫千劍宗也覆滅於即將到來的大劫之中。

也不確認,那五名黑甲騎將有無人逃回元武侯府,而眼前千劍宗要平息與棲云山之間的爭鬥,也需要派人前往元武侯府報信。

神宵宗是西北域諸宗之首,同時也是擁立姜氏稱帝的七宗之一,在云洲地位超然,同時也要承擔更多的責任。

如果涂山絕嶺深處真的藏有大量受千魔境魔煞影響的魔物,也只有神宵宗有聯合諸宗剿殺魔物、封印千魔境的威勢跟實力。

************************

赤陽峰梅谷,百餘株古梅枝椏橫斜,常曦完全看不到這些古梅有什麼韻味。

然而她被禁足於此,連著大半個月都被迫坐在梅林裡修煉,心煩意亂。

要不是這些古梅都是師尊心愛之物,還派了外門弟子在這裡常年看護,常曦早就將一劍將這谷的梅樹掃殺乾淨。

「常曦!」

聽到夏相宜推門進院,常曦氣不打一處來,祭出劍訣,一道劍芒就能橫劈過去。

夏相宜措手不及,見斬來劍芒橫闊百丈,有斬山斷岳之勢,只來得將祭出一面青銅鏡去抵擋,然而那道劍芒剛斬及青銅鏡就四散崩碎。

夏相宜還以為常曦已經消了氣,這道劍芒斬來只是逗他玩,然而接著散碎的劍芒化作萬千更為細碎劍芒、劍意,往四周的梅林橫掃而去,他則駭然失色,沒想到常曦偷襲他是假,實是要借他之手將梅林毀去。

夏相宜將體內靈元吐出,化作青色長龍蜿蜒而出。

靈元所化的青色長龍雖然瞬時就滋生百丈,然而他的動作還是慢了半拍,待靈元長龍將散碎的劍芒都吞噬,左右近百畝梅林已經面目全非、毀於一旦。

而看守梅谷的兩名外門弟子,看到這一幕都目瞠口舌,臉色煞白的站在那裡,都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夏相宜,你震碎我斬出的劍芒,將梅林毀成這樣子,看你如何跟師尊解釋……」常曦臉如霜寒,冷冷的說道,眸帶寒意的瞥了看守梅谷的兩名外門弟子一眼,這是要脅迫他們當人證。

早知道將那兩個沙盜交出,常曦會折騰得他雞犬不寧,但沒想到她真敢將師尊心愛的梅林也毀掉,夏相宜也是氣得哭笑不得,問道:「你要怎樣,才肯善罷甘休?」

常曦冷冷一笑,說道:「元武侯府得罪了我,我搶他那麼多的寶物也是應當。而且姓姜的,都說了不討回那些東西,你偏要做爛好人一個,擅作主張將這些東西還給姜行空。你說,我要怎樣,才肯善罷甘休?」

夏相宜知道常曦性子乖張,不會在意那些法器,只是拿這個藉口折騰而已,但對面對常曦的蠻橫,他又無言以對。

「你將天照鏡給我,我們就各不相欠了。」常曦指著夏相宜手裡的青銅鏡,說道。

夏相宜心頭滴血,這枚天照鏡是他最得心應手的法器之一,但想到常曦無體止的折騰,狠心將天照鏡後丟過去,說道:「罷、罷、罷,希望你能說話算數。」

常曦接過天照鏡,也沒有說要立即將夏相宜附在其上的神魂印證抹去重新祭煉,而是將一滴指血直接滴在天照鏡上。

這滴指血迅速化成薄如蟬翼的血膜覆在古銅磨製的鏡面之上,就見鏡面迅速顯現一截河川,彷彿水墨畫卷一般徐徐展開,而在河川之上有一點靈影正自西往東疾掠……

夏相宜這才知道常曦要他的天照鏡,實非稀罕他的法器,而是借他的天照鏡探察人蹤,禁不住好奇的問道:「你竟在那兩個沙盜身上種下萬里追蹤符?」

萬里追蹤符在神宵宗也是極其珍貴的神符,與天照鏡之類的照靈法器配合使用,能追蹤到萬里之外的人蹤。

一般說來,只有神宵宗真傳弟子以上的人物,才會隨身有一枚萬里追蹤符,以便師門能隨時知其平安。

夏相宜沒想到常曦竟然將這麼珍遺的神符,用在沙盜身上。

師尊令他出山,將常曦追回,主要也是因為他有這面天照鏡,不然換了其他師兄弟,想要找到常曦的影子都難。

常曦聽夏相宜在耳旁大呼小叫,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心笑道:等著你知道那傢伙的能耐,就知道值不值一枚萬里追蹤符。

但想到陳尋,常曦也恨得牙癢癢的,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不願意跟她進神宵宗,心裡笑道,你以為逃脫老娘的手掌心?

夏相宜不知道常曦心裡在想什麼,但見她嘴角淺笑,心裡都有些發寒,轉念看到天照鏡所顯現的山川圖卷極為熟悉,訝然說道:

「這裡是問梅渡?」

常曦也是疑惑不解,陳尋應該正千方百計躲避元武侯府的追殺才是,怎麼萬里迢迢跑到神宵山外的問梅渡來?

難道說陳尋發生了什麼意外,李余帶著陳尋萬里迢迢跑到神宵宗來,找她求援?

常曦只在陳尋身上種下萬里追蹤符,故而無法顯示他人的行蹤,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跟在後面追殺陳尋,當即將天照鏡收入囊中,化作流影往山外疾掠而去。

「師尊令你在梅谷禁足三年,你又私自下山,不怕師尊知道責罰?」夏相宜見常曦直接就跑出山門,而看守常曦的外門弟子都不敢阻攔,他只能飛掠追去,出聲喝止。

「我將人救下,自會回梅谷。你不去告狀,師尊哪裡會知道?」常曦杏目怒睜,駢指祭出劍訣,赤裸玉足踏出靈氣青蓮,倘若夏相宜還不相讓,她出手必不會留情。

看常曦美眸裡殺氣騰騰,夏相宜心間苦澀,只好說道:「事出從權,只要你事後返回梅谷,我陪你過去……」

常曦寒著臉不吭聲,循著天照鏡所顯然的行蹤,往山門飛掠而去,然而在山門前看到陳尋、李余隨一名中年男人卓立山下,完全沒有半點凶險或受脅迫的樣子。

那中年男人身穿長衫,看著平淡無奇,身後背負一柄長劍,然而氣勢融入山川嶺壑之中,叫常曦都看不穿深淺。

就在此時,一道虹影橫空而來,落在山門前雙手合抱拂塵,沖中年男人致禮:「掌教知道紀宗主到訪,已在赤陽殿恭迎大駕……」

常曦這才知道眼前這中年男子就是千劍宗宗主逍遙劍紀烈,而出山門相迎的則是神宵宗內門執事長老谷問天。

夏相宜趕緊上前給紀烈行禮:「神宵谷陽峰門下,夏相宜拜見紀宗主……」

千劍烈式微之後,早就不是西北域的大宗門,但紀烈悟得大逍遙劍意,六十多歲就煉成元丹,成為元丹真人,聲名之顯赫,遠非他夏相宜能比。

就算神宵宗身為七宗之列,位居西北域諸宗之首,宗門有多位元丹真人,但哪個不是修煉百年以上,才有如此的成就?

只是他不明白,紀烈帶著這兩個沙盜趕到神宵宗是為何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evefer 發表於 2014-10-14 04:38 PM

本帖最後由 stevefer 於 2014-10-14 05:39 AM 編輯

第二十四章 外門弟子

    “原來是穀陽真人門下,紀烈有禮了。”

    紀烈衝夏相宜微微頷首,以示回禮,湛然神目看了常曦一眼,笑問道,

    “這位是常曦姑娘?”

    “常曦見過紀宗主。”常曦行了一禮,烏溜溜的大眼珠子卻在陳尋、李餘兩人身上打轉,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將她冒充千劍宗百靜容進元武城的事情說出來。

    穀問天看了常曦、夏相宜一眼,沒想過問常曦禁足私出梅穀之事,說道:“夏相宜、常曦,還請你們送紀宗主的兩位門人到迎客院……”

    “李餘是我師兄,陳尋是紀某人的道友。”紀烈解釋說道,避免神宵宗因李餘、陳尋修為低微,而看輕了他們。

    穀問天眼睛掃了李餘、陳尋一眼,卻沒有為剛才誤會致歉的意思,輩份隻在宗門內有效,出宗門隻看修為境界;甚至在神宵宗諸峰之間,諸弟子尊卑相處,也隻看修為境界。

    神宵宗能讓元丹真人級的人物親自到山門來迎接紀烈,已經對千劍宗表示足夠的敬意。

    陳尋自然不會奢望元丹真人級的人物,對他這個無足輕重的角色高看多少,他笑著跟常曦打招呼:“大當家,咱們又見麵了啊。”

    陳尋也是到最後才知道常曦的真姓實名,知道她是神宵宗赤陽峰的真傳弟子,而常曦到最後都不知道他、李餘,竟然跟千劍宗有這麼深的牽連。

    紀烈是堂堂的千劍宗宗主,竟然不惜自降身份,與陳尋以道友相稱,這實在是叫她心琢磨不透,烏溜溜的眼珠子在他身上打轉,恨不得將他拽到偏僻的小林子,嚴刑逼供他跟千劍宗到底是什麼關係。

    夏相宜卻十分尷尬,當初還是他將這兩人當成沙盜,丟下來任元武侯府的人馬追殺。隻是穀師叔要他們負責將這兩人送到迎客院暫時安置,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紀烈隨穀問天,化身兩道虹影,直接往紫宵峰馳去,夏相宜、常曦與陳尋、李餘拾階往前方不遠的萬鬆穀走去。
    接待山門訪客的院子,就在前方不遠外的萬鬆穀。

    ************************

    “你怎麼認識千劍宗紀烈的,你怎麼又是紀烈的師兄?”常曦在路上就迫不及待的問起緣由來,“你們今日怎麼又回趕到神宵宗來?”

    “李前輩本就是紀宗主的師兄,意外落難沙海,我不過是跑了兩趟腳報信送藥,承蒙紀宗主厚愛而已,”陳尋說道,“紀宗主那瓶給李前輩療傷的丹藥叫大當家搶去一半這事,我們都沒有跟紀宗主說,大當家你放心。”

    有關血丹、魔煞之事,在與神宵宗的掌教說明之前,紀烈特地吩咐過他們,不宜將消息擴散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驚謊。

    西北域諸宗到底要怎麼聯手處置此事,還需要神宵宗來拿主意。

    常曦沒有在意,就被陳尋轉移了話題,不屑的說道:“我還說你們怎麼會有治愈脈傷的靈藥……”

    夏相宜長眉微蹙,心想紀烈突然到訪,應該不會是什麼簡單之事,就算千劍宗與棲雲山、元武侯府這些年來恩怨糾纏,也輪不到請神宵宗去做調解。

    再說了,千劍宗的衰落,神宵宗即使沒有暗中推波助瀾,也是樂見其成,紀烈總不能幼稚到因為這事,趕到神宵宗來請援。

    眾人片刻之後,就走進萬鬆穀。

    從山門過來,都是近十丈寬的鋪石大道,兩邊鬆林吹動有如濤聲起伏。

    也不知道神宵宗護山大法有何秘法,陳尋與李餘從山門踏步而行,就覺每行一步,靈氣即濃鬱一分,到穀口時,濃鬱的靈氣叫人有沁心瀝肺之感,山林浮動的薄霧,都帶有幾分靈韻。

    魚陽草等低級靈草,滿山遍穀都是,十數樽石刻立像高達十數丈,仿佛天神一般矗立在穀口,透漏無上威儀,人行其下,不禁暗歎自身渺小。

    從穀道下去,丹牆黑瓦鱗次櫛比,層層疊疊在鬆林深穀延伸出去,一眼竟然都看不到盡頭,怕有數百進院落,說是迎客院,竟仿佛像一座深藏在鬆穀的城池。

    這還僅僅是神宵宗的迎客院,整個神宵宗的規模到底有多大,陳尋身在此山之中,則難窺其真麵目。

    而在迎客院,數百丈見方的鋪石廣場之中,此時正人頭攢動,密密茬茬擠滿青年男女,恐怕都有二三萬人之多。

    這些青年男女大多數有青陽境巔峰的修為,也有少數人是還胎境修士。

    而更叫陳尋訝然的,這些青年男女絕大多數都身穿華服,男的氣宇軒昂、儀態不凡,女的則娉婷多姿、麵容秀麗、姿色不凡。

    “啊,這些天原來是神宵宗三年一度外門弟子選拔的日子……”看到這情形,李餘才恍然到眼前這人頭攢動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尋心想神宵宗是雲洲七宗之一,西北諸宗之首,哪怕是外門弟子選拔,也有無數的世閥宗家,不惜萬迢迢將子弟送到神宵宗來修行。

    看眼前這番情形,陳尋心想這些青年男女,大概不乏身份尊貴的皇親國戚吧。

    有身穿絳青色弟子服的神宵宗弟子,眼尖看到夏相宜、常曦的身影,立馬有好幾人討好的圍過來:“夏師兄、常師姐怎麼得閑跑到迎客院來?”

    一個老成的中年弟子眼睛瞅到陳尋身上來,笑眯眯的問道:“這位是夏師兄、常師姐推薦來參加弟子選拔的?”

    常曦無意理會這些執事弟子捧承,轉念想到一事,垮著臉問:“我推薦的人選,還要需經過考核才能錄為外門弟子嗎?”

    見常曦俏臉輕攏寒霜,中年弟子心尖兒一顫,訕笑道:“此次外門弟子選拔,是樊長老主持。我這就去給常師姐請樊長老過來。”

    還沒有待陳尋他們有所反應,那中年弟子就腳下生煙的溜進院子去,陳尋見他也有還胎境中期的修為,心卻對常曦畏懼之極。

    “你又想胡鬧什麼?”夏相宜禁不住沉下臉來,壓著聲音問常曦。

    “陳尋不是千劍宗的弟子,我推薦他進去宗門,有何不可?”常曦反問道。

    夏相宜拿常曦沒轍,隻能寒著臉不吭聲,但看陳尋的眼睛就有幾分不善。

    陳尋暗自頭痛,要進神宵宗赤陽峰門下沒事,但沒有必要還沒有進門,就將赤陽峰的大弟子夏相宜得罪了,他咳了一聲,提醒常曦他還在這。

    “怎麼,難不成你還看不上我們神宵宗不成?”常曦拔高聲音問陳尋。

    今日聚到迎客院參加外門弟子選拔考核的,大多數都出身宗族世家,還有不少皇親貴戚,個個出身不凡、眼高於頂。

    然而陳尋他們進來,就叫幾個負責選拔事務的神宵宗弟子圍過來,就引起很多的注意,常曦拔高聲音一喊,更是齊刷刷數百道目光射過來,形形色色的眼神好像要將陳尋抽絲剝繭似的看個透徹,心都在想:

    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竟然連神宵宗都不看在眼底?

    諸多投為眼神滿是不善,陳尋也是頭大如麻。

    要是能托庇神宵宗門下,他自然不用擔心青陽子或蘇家還能再來找他的麻煩;而他殺死元武侯府三名黑甲武將一事,也能輕輕揭過,但他料想常曦強拉他進神宵宗未必就是好意。

    這會兒從藏在雲霧深處的紫宵峰頂,傳出數聲鍾鳴,仿佛仙音飄渺,聽著不甚響聲,但在山穀鬆壑間經久不休,隨後就見左右諸峰各有數道虹影橫空縱出,一起往紫宵峰聚去。

    看到這一幕,站在迎客院外廣場之上的這些青年男女都眼露神往,不知道自己何時也能像這些真人道修一般,騰雲駕霧,縱橫天域。

    夏相宜看到這一幕,臉色卻微微一變,實不知千劍宗紀烈趕來到底是為何事,竟叫掌教敲響梵天鍾,召集諸峰宗主一起到赤陽殿議事。

    這時候有個身脆黃法衣的矮胖老者,隨剛才入內的中年弟子,排在開眾人,往院子趕出來,看到夏相宜、常曦,嘻哈一笑,說道:“夏師弟、常師妹要推薦哪個進穀陽峰當外門弟子,讓人過來跟我說一聲就是,哪需要夏師弟、常師妹親自跑這一趟?”

    在趕到神宵宗的路上,陳尋從紀烈、李餘那,大體了解到神宵宗內部的一些情況。

    像夏相宜、常曦這類晉入天元境的真傳弟子,神宵宗也隻有三四十人而已。

    倘若修煉百年,確實無望修煉元丹,天元境弟子就會擔當執事、外門長老等職務。

    眼前這身脆黃法衣的矮胖老者,雖然也有天元境中期的修為,雖然是外門執事長老,但在宗門內,跟有望修煉成元丹、潛力無窮的夏相宜、常曦的真傳弟子,還是不好相比。

    而在神宵宗內部,又分穀陽、天刑、紫宵等七峰,每一峰的實力都不比棲雲山這樣的宗門稍弱,夏相宜、常曦則是七峰之一、穀陽峰的真傳弟子。

    而在真傳弟子之外,紫宵峰的弟子又有外門、內門之別。

    入紫宵宗外門容易。

    紫宵宗要維持這麼大的宗門體係,需要與諸郡府城保持密切友好的關係,除了不時招錄一批資質優異的少年弟子加以培養外,基本上西北域諸郡府城有名望的宗族世家推薦自家子弟過來,紫宵宗都不會拒之門外。

    故而紫宵宗外門子弟規模,常年都保持在十數萬的樣子。

    外門子弟幾乎沒有什麼特權,平時還有諸多的雜務分派下來,而倘若有晉入天元的潛力,則會錄入內門。

    內門弟子這才算是真正的神宵宗弟子。

    而說到有晉入天無的潛力,最關鍵的關鍵就是還胎境能洗煉開辟九條靈脈!

    當然,剛晉入還胎境初期,就能洗煉開劈五六條靈脈的修煉天才,也是有資格進紫宵宗的內宗。

    目前紫宵宗七峰內門弟子規模保持在千餘人左右。

    當然,資質特別優異、具有先天道胎、血脈的弟子,也可以作為真傳弟子,直接由七峰宗主收錄門下。

    故而常曦看著年齡不大,行事乖張、任性妄為,但作為穀陽峰穀陽真人的關門弟子,在紫宵宗內的地位卻是極高,就連樊成乾這樣的外門長老,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

    常曦要直接塞一個外門弟子,樊成乾自然會閉著眼睛放過去,直接拿出弟子名冊,問陳尋:“你叫什麼名字,哪人氏,實足年歲,家門可有什麼長輩故舊出自神宵宗,以前修煉什麼功法,現在什麼境界,擅長什麼?”

    陳尋都有些犯愣,待要解釋他實是隨千劍宗宗主紀烈趕到神宵宗通風報信,然而常曦的動作更,直接從樊成乾手接過弟子名冊,手筆走龍蛇將陳尋的資料都填了上去:

    “陳尋,滄瀾蟒牙嶺人,二十四歲,無師無宗,修煉還胎境初期圓滿,擅長煉器,推薦人穀陽峰真傳常曦,錄為穀陽峰外門弟子……”
    常曦秀眸瞅了陳尋一眼,心想,看你還怎麼逃出老娘的手掌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evefer 發表於 2014-10-14 04:38 PM

第二十五章 浮空寶殿

    常曦渾不管陳尋怎麼樣,直接拉過他的手,指尖靈光一閃,就割破陳尋的手指,擠一滴血落到弟子名冊之上,然後將弟子名冊還給樊成乾,說道:“樊師兄,你有事先去忙吧……”

    常曦此時露幾許猙獰狠色,看向陳尋說道:“你現在就是神宵宗穀陽峰外門弟子,倘若日後叛出宗門,敢對師長、師姐不尊,就叫你見識見識,什麼是天刑峰的雷刑……”

    陳尋根本沒有掙紮的餘地,就見那本弟子名冊閃過一道霞光,就將他的神魂印記鎖住,沒想到他就這樣,稀糊塗的成了神宵宗穀陽峰的外門弟子。

    李餘也是犯傻愣在那,神宵宗又不是強盜窩,哪有如此拉人入夥的?

    夏相宜拿常曦沒轍,但他對來曆不明的陳尋,沒有半點好感,隻能寒臉站在一旁,任常曦胡亂折騰。

    樊成乾接過弟子名冊,看錄入的資料,心想二十四歲就已經有還胎境初期圓滿的修為,都有資格直接錄入內門弟子,而且以他的眼力,自然也不難看出陳尋的修為境界沒有作假。

    而看到擅長一項,常曦竟然替他寫了煉器一項,樊成乾心則是一笑,神宵宗好幾個天元境師兄弟,醉心煉器之道,但沒有人敢稱擅長煉器,心想這多半是常曦胡說八道,給這人臉上貼金。

    常曦堅持如此,而這個外門弟子是塞給穀陽峰的,樊成乾也不會多說什麼,穀陽真人就算要怪罪,也會將板子打到常曦頭上,他沒有必要在這時候得罪這個女魔頭。

    這情形,叫站在院外廣場前等候選擇的青年男女看在眼底,心又是另一番酸澀滋味。

    他們千迢迢、甚至萬迢迢趕過來參加神宵宗外門弟子的選拔,雖說大體已經打點好,隻要修為不太水,過關都沒有什麼問題,但畢竟還有一道選拔考核的關卡要過,心多少有些忐忑。

    就見眼前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竟然連一點表麵功夫都不做,當著眾人的麵直接就錄為穀陽峰外門弟子,他們心就有種種想法了。

    而知道有如貌若天仙、然而說話時不時眼露煞氣的紫衫女竟然是神宵宗真傳弟子,大家心即使有意見,也不敢有分毫的表露。

    他們大多數都是諸郡府城的宗族世家出身,對神宵宗的情況多少了解些,知道除了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可能好幾年都不會在宗門露麵的元丹、法相真人外,這些真傳弟子才是神宵宗真正的實權人物,甚至對外門弟子還有生死予奪的大權。

    *********************

    這會兒一道虹影從紫宵峰往萬鬆穀射來。

    來人落身穿神蠶絲所織的月白色法衣,落地不染一絲塵埃,靈氣環繞有如天仙降塵,頭頂雷陽冠,長眉入鬃,星眸朗目似藏神電。

    其脫塵出俗的天人之姿直叫迎客院的女弟子看了兩眼發暈,心尖兒砰砰直跳,都在想,原來這世間真有如此神仙一般的人物!

    此來背負一柄長劍,劍鞘隱約有紫色電光閃爍,他掃過陳尋、李餘一眼,問夏相宜:“夏相宜,他們就是隨紀烈過來的兩人?”

    陳尋暗感此人氣勢好強,淩厲得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劍要割滅他人的神魂,以他的修為直視此人,都覺得兩眼有刺痛之疼,心想此人就算沒有元丹境界,必然也與夏相宜一樣,都是天元巔峰。

    再此人背負長劍,隱約可見的紫電雷光,紫電雷光所遊離而過的空間給人有不斷塌陷、續生之感,陳尋暗感這柄靈劍必是天階法劍,才會隨時都顯露這樣的異相。

    不過此人出麵,常曦的秀眸即籠上一層寒霜,陳尋暗感這周遭的空氣都冷了數分,而夏相宜臉色沉鬱,心想此人大概跟穀陽峰的關係極為惡劣,才叫常曦絲毫不掩對他的惡感。

    李餘脾氣甚好,也不惱此人直呼紀烈的姓名,上前致禮說道:“李餘拜見這位師兄。”

    那人見陳尋沒有吭聲,直當他是默認了,說道:“你們隨我去赤陽殿……”釋出紫電雷光纏往陳尋、李餘而來。

    陳尋不由自主的就覺腳下一輕,整個人就隨紫電雷光而起,與李餘一起隨來人往紫宵峰的雲端飛去。

    常曦知道方嘯寒將陳尋、李餘帶走,是領了掌教的法詣,但方嘯寒完全不把她放在眼底的樣子,著實叫她惱恨,也一吭不聲的駕禦靈氣而起,跟著其後往紫宵峰飛去。

    夏相宜也想知道到底發生怎樣的變故,掌教竟然會因為千劍宗紀烈的到來而召集諸峰宗主議事,化身流影騰空飛往紫宵峰。

    **************************

    赤陽殿靈氣纏繞,懸浮在紫宵峰頂百丈高的虛空之中,陳尋就算見識過虛元秘殿、六臂巨魔與古仙道虛,也是禁不住目瞠口舌。

    赤陽殿高十餘丈、縱橫百丈,周身都是用赤精銅所鑄,底座的浮空禁製隱約透漏青紫霞光,平日隱匿在紫宵峰頂的雲霧之中,隻有走到近處才能看清全貌。

    “這是神宵宗三代祖師飛升之前,留下來的純陽道器……”

    李餘修為不高,但身為千劍宗的弟子,對西北域諸大宗門的典故則了如指掌,見陳尋看著浮空於雲霧之中的赤陽殿犯愣,給他稍稍介紹一二,然而他心也是歎息,千劍宗要不是百年前的那場內亂,就算未必比得上神宵宗這麼顯赫,也不會差太多。

    陳尋是為赤陽殿所震憾,但同時也更清晰的認識到虛元秘殿的不凡。

    僅規模來說,虛元秘殿就是赤陽殿高十倍,寬廣百倍,要是完全修複過來,豈不是說是比純陽道器更高階的存在?

    想想也不奇怪,赤陽殿不過是神宵宗三代祖師飛升之前留在雲洲鼎鎮宗門的法器,而虛元秘殿曾隨老夔舊主、那個鬼勞子真君征天域的至寶,自然是不能等同而語。

    那人將陳尋、李餘帶到紫宵峰頂,就沒有再管他們,他先直接進入赤陽殿。

    這時候、常曦、夏相宜也從山下趕過來,落在紫宵峰頂,不經召喚,也不敢肆意妄為的進入殿中。

    “相宜、常曦,你們也都進來吧。”透漏無上威勢的聲音從殿中傳來,散於周遭的雲氣就在飄渺莫測的聲音,凝聚成百丈高、一千餘階的雲梯,從赤陽殿垂落下來。

    “你就是陳尋?”

    陳尋隨李餘等人走進赤陽殿,殿正中蓮台寶座上的那人就張口問來。

    陳尋抬頭看去,雖然隔著十數丈深,但有一種怎麼都看不清那人相貌的迷離錯覺,沒想到對方修為竟如此之高,不要窺視他的境界,這麼近的距離,就連他的臉都看不清楚。

    而四周更透漏淡淡的神威,更叫陳尋自以為修煉強大的神魂,仿佛狂風中的一星燭火,顯得是那麼的脆弱跟微不足道。

    陳尋參悟過大逍遙劍意,想要減弱這些直侵他神魂的神威不是難事,但他知道高高在上的元陽、法相真人,更希望看到他人小如螻蟻、微不足道的感覺,他覺得保持當下戰戰兢兢的樣子更合適一些。

    陳尋知道紀烈應該是將塗山發生的一切,都跟神宵宗諸尊詳細說了,他們還讓他過來,隻是做最後一番驗證。

    “陳尋參見掌教及諸尊。”

    “你可真心情願拜入神宵宗門下?”那人又問道。

    陳尋心滲冷汗,沒想到萬鬆穀他被常曦強拉進神宵宗一幕,赤陽殿的眾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既然入了門,尊師之禮還要行,他當下在殿中跪拜在地,將身世一一道來:

    “陳尋十五年前,隨父親在蟒牙嶺采藥修煉,受雷擊失去記憶,爾後流落到烏蟒蠻部居住下來,修煉蠻武,與蘇氏宗族之女蘇棠得幸相識,曾欲拜入滄瀾學宮修行,奈何被拒,隻有再流落荒原苦行修煉。六年前在玉柱峰山下偶得仙緣,墜入秘窟得到夔龍天圖、傳法玉訣等物。陳尋略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將夔龍天圖經滄瀾學宮脫手之後,又唯恐遭奸人迫害,才潛來雲洲藏蹤匿形,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所幸從傳法玉訣參悟些許修煉法門,後得紀宗主厚愛,傳授千劍宗劍意及雷隕劍,修煉才略有所成。陳尋不敢欺瞞諸尊,願入神宵宗修行大道,懇請諸尊成全……”

    陳尋這份話是九真一假,除了蘇棠、青木道人與阿公宗圖之外,沒有第四人知道更多的詳情。

    他謊稱墜入秘窟,發現傳法玉訣才得一些修煉的法門,相信神宵宗諸尊也難分辨真假。

    玉訣傳法本身就是上古宗門傳授弟子的秘法,與老夔、常真直接將道法玄訣打入他的神魂深處類似,但通常隻有一次傳法的機會。

    要是控製不好,傳法玉訣輸出的信息量太大,重則喪命、輕則變成白癡。

    陳尋謊稱他得到傳法玉訣之後,沒有顧及後果,就膽大妄為直接滴血祭煉,一時間腦漲欲爆,很就堅持不住昏厥過去,以致好些道法玄訣隻記得一小部分。

    他這些話亦真亦假,玄衍訣、夔龍煉陽術,他確實也就參悟出一部分。

    “看來,你也是有仙機道緣之人,而此番又有報信之功,那就先在穀陽峰修行,他日修為精進再進內門。你先站起來,跟我們詳細說說進塗山發現血丹與魔煞的事情……”坐在蓮台寶座的那人語氣疏淡的說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tevefer 發表於 2014-10-15 04:53 PM

第二十六章 欠債

陳尋站在空闊的赤陽殿中,將他與李余躲避元武侯府追殺逃入涂山東嶺一事,原原本本跟紫宵宗眾人說了一遍。

東首一位身穿烈陽道袍的女修揮手釋出一團圓形的光影,浮在赤陽殿的正中央。

隨著陳尋的描述,他與李余在涂山絕嶺深處所經歷的一切,就像是放電影一般,都纖毫畢現的在圓形光影裡呈現出來。

待圓形光影呈現他融煉棘蛇殘魂的一幕,陳尋背脊都生出幾許寒意。

這一幕他剛才瞞著沒講,其實講不講也無關緊要,但沒想到這圓光神通是如此的玄妙,好像能自行補全邏輯似的,將他漏講的一些細節都悉數補全畫面,好像有一部攝像機,將他與李余進涂山經歷的一切都拍下來似的。

好在他剛才自承身世時,那名女修沒有施展這門神通,不然他的謊話騙得再圓溜,也必然在極不起眼的地方存在一些邏輯漏洞。

陳尋心裡想,或許是施殿這門神通極耗靈元,或許他這個外門弟子的身世有無隱瞞,在這些人眼里根本就微不足道……

他融煉棘蛇殘魂這一幕,除了夏相宜頗為詫異的看來一眼外,其他人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將涂山所歷之事說完,陳尋與李余先退出赤陽殿。

片刻過後,就見神宵宗諸尊紛紛從赤陽殿化虹離去。

谷陽峰宗主谷陽真人,也沒有在紫宵峰頂停留須臾,透漏湛然神光的眼神在陳尋身上停留一瞬,就直接化虹離開。

紀烈與神宵宗長老谷問天從赤陽殿出來,常曦、夏相宜以及剛才攜陳尋飛上紫宵峰的那位青年,也隨後走下赤陽殿。

「二十年前西北域一場大震,山崩地裂,深藏地底深處的地脈都被震斷,地氣洩漏,在赤楓堡等地形成新的靈脈,而與千魔境相接的空間裂縫,很可能就是在二十年前那場大震中形成,」

雖然神宵宗諸尊不將陳尋這個小人物看在眼底,紀烈則將赤陽殿裡討論的一些情形,說給他聽,

「涂山絕嶺的深處,那裡天焰縱橫,天元境以上修士,無事幾乎都不會進入涂山,而一些採藥散修進入,很可能都喪命山中,故而二十年都沒有人知道涂山深處發生什麼狀況。接下來會採取什麼措施,一方面紫宵宗會派人進入涂山絕嶺深處作進一步的探察,另一方面還要召集西北域諸宗商議……」

陳尋也沒有想到與千魔境相接的空間裂縫極可能在二十年前就形成,真若如此,問題就要比想像中嚴重得多。

二十年,誰知道有多少魔煞從千魔境洩入涂山深處,誰知道涂山深處有多少荒獸融入魔煞煉成血丹?

涂山東嶺有兩三千里縱深,都是崇山峻嶺、深谷險壑,絕嶺之巔又有神魔皆畏的天焰游動,陳尋與李余也僅僅是走入涂山東嶺的外圍。

就算如此,他們所遇到的異化棘蛇就如此難纏,要是成千上萬煉成血丹的魔物從涂山湧出,或者甚至還可能有千魔境的凶悍魔物直接經空間裂隙進入涂山深處,誰也難以預料,這會給西北域帶來多大的浩劫?

陳尋輕輕一嘆,在這場大變中,他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微不足道,只能先安心留在神宵宗修煉。

而千劍宗式微,僅有紀烈一人修煉成元丹。此次出不了大力,山門偏偏離涂山東嶺又近,紀烈與李余還要趕回千劍宗早作安排,以免涂山深處被魔煞吞噬神智的凶獸大舉闖出,千劍宗措手不及。

**********************

看著紀烈、李余消失在云端,陳尋也是感慨萬千。

雖然紀烈未提,但陳尋能知道紀烈有邀他入千劍宗之意,然而他當下最緊迫的事情,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晉入天元境。

這樣他就能祭煉攝入虛元珠中的那滴六臂巨魔血,就可以將虛元珠真正的修煉成魂器,就可以用虛元珠將秘殿從寒潭地穴轉移出來,不用再提心吊膽,整天擔憂秘殿的秘密會被滄瀾學宮或玄寒宗發覺。

千劍宗式微,紀烈之下再無天元境的強者,陳尋要是進入千劍宗,很難獲得足夠的修煉資源。

而在神宵宗,他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外門弟子,但他相信,他在煉器、煉丹上有所擅長,就能從神宵宗的其他弟子身上,積小成多的換取更多的修煉資源。

此外,李余也說了,除千魔境充塞能吞噬靈智的魔煞之外,云洲還存有多處靈氣充裕的秘境,但絕大多數都由帝室與七宗掌控。

也唯有成為七宗弟子,才更有機會進入這些秘境修煉。

而神宵宗強者如林,修煉道法玄訣以及煉器煉丹,有更多的人可以交流學習。

即使辜負紀烈的好意,陳尋有所愧意,也只能硬著頭皮假裝不知。

「你這人也真是的,在掌教及諸峰宗主面前,說話也不盡不實,生怕他人會出手奪你機緣似的。」常曦對陳尋在赤陽殿裡的表現極為不滿,這會兒送走紀烈、李余,在山門前就剩下她與陳尋兩人,就忍不住出聲埋怨。

「在諸尊面前,我哪敢有絲毫的隱瞞?」陳尋自然是咬死不認。

「云洲能修成元丹者,誰沒有遇到過一兩次的仙機道緣,還稀罕你的?」常曦對陳尋的狡辯嗤之以鼻,說道,「就算方嘯寒所背那柄紫電神劍,也是從天鈞秘境一處真君坐化之地探得;而他從真君坐化之地所獲得的紫電道訣,更是叫他牛逼哄哄號稱神宵宗天元第一人,你可見有誰覬覦過他的道緣?」

陳尋這才知道谷陽真人離開赤陽殿之時,看他那一眼為何如此淡漠,原來也是認定他在赤陽殿裡有所隱瞞,他心裡想,對他冷漠些也好。

「有些事,不是我不想說,實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陳尋苦笑道,「我從秘窟確是還獲得一些寶物,但都送他人,不想給他人帶去麻煩,剛才在赤陽殿就沒有直言。」

「看來你一時半會洗脫不了從荒原帶來的小家子氣了,你那點破事,我也沒有興趣知道,」常曦拿一副打量鄉下土財主的眼神掃了陳尋數眼,說道,「不過我引薦你進神宵宗,你以後犯了什麼事,我都要承擔責任,所以這差事我也不能白干。聚靈山河陣,你再煉製十件給我,咱們就算兩清了……」

「啊!」陳尋沒想到常曦獅子大開口,張嘴就勒索十件聚靈山河陣。

其他不說,僅十件四柱山河陣在滄瀾學宮就值兩千萬符錢,何況還在再煉製聚靈陣盤。

「怎麼?」常曦側過頭來問道,極美的臉蛋在這裡卻浮現一絲帶威脅的壞笑,「我回神宵宗可是查了好些資料,你那樽破銅爛鐵一樣的傀儡戰兵,可不是云洲能有之物。你說,你想要封住我的嘴,十件聚靈山河陣多還是不多?」

陳尋頭大如麻,他早就猜到常曦拉他進宗門未必會是好意,怎麼都沒有想到,她早早就打定勒索他的心思,心裡琢磨著是拿十件聚靈山河陣堵她的嘴合算,還是直接殺人滅口合適。

「十件聚靈山河陣,也不要你今日就拿給我,你苦瓜著臉做甚?你只要記住這是你欠我的就成,平時再幫我煉製些小玩藝兒,就當利息了……」常曦想到得意處,都忍不住要笑起來,忽的心神一悸,花容慘淡的說道,「師父喚我過去,多半是被你害死了。」

丟下這話,常曦就將陳尋丟在山門前,化身流影,往遠處藏在雲霧深處的山峰掠去……

*********************

蝨子多了不怕咬,能在神宵宗安心修煉,總比東躲西藏,時時擔心元武侯府的追殺要強得多。

而陳尋當下最急缺的,也就是能有一個安心修煉的場所。

常曦騰身而走,陳尋孤零零的被丟在山門前,都不知道他這個外門弟子,要找誰才能神宵宗安身立命。

很顯然,他不能指望常曦會到幫他將這些瑣碎小事處理好。

陳尋只能硬著頭皮,再走到萬松谷,看能不能找到剛才見過面的外門執事弟子。

只是剛才人頭攢動的萬松谷,空空如也。

這會兒除了十數神態散懶、看守門戶的道童外,都不知道兩三萬參加外門弟子選拔的男女,跑到哪裡去參加考核了。

除了神宵宗總山門之外,諸峰都有禁制,陳尋也不敢隨意亂闖,無事只能坐在萬松谷口的石像下等迎客的執事長老回來,才打聽去處。

過了一會兒,聽到幾聲雁鳴,抬頭見有三頭紅喙紫羽的巨雁從雲霧深處飛來,在萬松谷上空盤旋了兩圈,最後停到陳尋的身前。

有兩個身穿淡青色羅裙的女孩子騎在紅喙紅雁的背上,烏溜溜的眼珠子打量了陳尋數番,其中一個圓臉女孩子問道:

「你就是陳尋?」

「我就是,我就是,」陳尋心想多半這女孩子多半是常曦派來接他去谷陽峰的,聽著她聲音柔美,忙拍拍屁股站在起來,問道,「敢問師姐找我有什麼事情?」

「呵呵,」另一個頭上插碧玉簪的女孩子容顏倒更顯清麗秀美,生性也活潑可愛,嬌聲笑了出來,跟銀鈴鐺在風中振響似的,騎在紅喙雁的背上俯仰而笑,說道,「我們可不是你什麼師姐。你騎到紫兒身上,跟我們回翠微湖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evefer 發表於 2014-10-15 04:54 PM


第二十七章 翠微湖

那兩個女孩子騎雁而起,陳尋走到另外一頭紅喙巨雁旁邊,想要騎跨上去。

未曾想這頭紅喙巨雁扭頭就朝他啄過來,其勢絕對不下於真陽境巔峰武修的全力一擊。

陳尋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頭紅喙巨雁脾氣這麼暴躁,心想以後找機會將這頭惡雁拔毛烤了,常曦會不會找他的麻煩。

「紫兒是女孩子,還沒有被哪個臭男人騎過。師兄你就辛苦跟在我們後面吧?」頭上插碧玉簪的女孩子,看到這一幕又俯仰大笑起來。

陳尋恨不得將那頭紅喙巨雁的毛羽都拔下來,心裡,你丫一頭扁毛畜牲,還怕人非禮你不成?然而在神宵宗山門之內,外門弟子的地位都未必能比得上一頭扁毛畜牲,陳尋無奈,只能大步流星的跟著兩個騎鶴女孩,往翠微湖方向狂奔而去。

神宵宗地廣千里,其間不知道有幾百座山峰崖谷,而橫貫神宵山系的靈脈主要分作七支,神宵宗也因此分出谷陽、天邢、紫宵峰等七脈傳承。

諸峰之間彼此相距三五百里不等,中間云深霧繞,林深樹密、奇峰深壑無數,更有無數靈田藥谷,無數靈禽異獸悠然自得的生養其間,完全一派仙家山園的景象。

陳尋隨那兩個騎雁女孩子,在一座秀立的高峰前停下來。

山峰挺拔陡峭,山頭深深的藏於雲霧深處,南麓山腳下的深谷裡建有錯落有致的建有二三十進院子。

有一道飛瀑從雲霧深處跌下,在建築群左側深谷裡一處深不見底、廣寬千丈的深潭。

陳尋他們就站在深潭飛,有水霧從飛瀑散溢而來,籠罩在水潭上,直覺每一滴水裡都透漏此許靈氣。

看此情形,陳尋心裡想,難道山巔有一眼靈泉,瀑布將靈氣帶下山來,隨水霧瀰漫山谷?

而在雲霧之間,有百餘雁鶴之類的巨型靈禽,盤旋嬉戲,絲毫不畏人跡。

「兩位師姐,這裡就是翠微湖?」陳尋指著眼前開闊千丈的深潭,見絲絲縷縷的靈氣從潭水裡透出,問兩個騎雁女孩子。

「他真是什麼都不懂呢,都不懂常曦師姐拉他過來做什麼?」頭插碧玉簪的女孩子抿著紅唇,跟圓臉女孩子笑道。

「翠微峰是谷陽峰的餘脈,有一脈靈泉從地底湧上峰頂,在山頂形成的小湖,那才是翠微靈湖,這水潭是靈禽的飲水池,」圓臉女孩子端重些,指著潭前的院子,說道,「照道理來說,翠微湖只招女弟子,而就算有些天資優異、端莊守矩的男弟子,也都要在外門修行三年,確認品行端直後才能進來。雖然不知道師姐怎麼讓你直接住進來,但我們這裡女孩子居多,你住進來會叫大家都有些不方便,注意不要犯了這裡的規矩。」

「我欠常師姐很多錢,她大概是怕我偷偷跑了吧。」陳尋說道,朝著一臉孤傲的圓臉女孩子涎臉而笑。

「不會吧?」頭戴碧玉簪的女孩子難以置信的看著陳尋,「看來你得欠常曦師姐很多錢啊。天刑峰一位師兄,想賴到常曦師姐一件法器,結果叫常曦師姐綁到落雷谷,差點被落雷打得道消身亡,最終不得不搬到翠微湖來,幫我們養鶴還債……」

陳尋沒想到常曦在神宵宗內還有這樣的劣跡,背脊生寒,苦瓜著臉:「我是欠常曦師姐很多,多到想死都不成啊。」

「我叫余文英,我妹妹叫余文鳶,都是翠微湖的執事弟子,你有什麼不知道的地方,可以過來找我……」

************************

余文英、余文鳶姊妹站在院子裡,將一個叫雷萬鶴的中年修士喊了出來。

將陳尋丟給此人,連句多餘的話都不說,她們就拍拍屁股離開騰身飛上翠微峰頂。

雷萬鶴一副忠厚老成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在翠微湖是那種被欺壓在最底層的外門弟子,看到陳尋過來,倒是頗為熱情的張羅,帶著他進院子。

雖然深谷裡有二三十進院子,但沒有多少弟子住在裡面,大多數的院子裡都空中,陳尋可以隨意挑選,陳尋就選了一間推開窗戶能看到深潭飛潭的院子住下。

過不久,雷萬鶴又將弟子法衣、身份牌等物給他送來。

從雷萬鶴那裡,陳尋陸續知道一些谷陽峰一脈大體的情形。

谷陽峰此時僅有夏相宜、常曦等四名真傳弟子,都具有擇靈山、靈谷開闢洞府而居的資格。

得錄內門的弟子,可以根據與真傳弟子的親疏關係,先擇親近的真傳弟子結伴而居;也可以統一住到谷陽峰下的弟子別院裡。

外門弟子錄入神宵宗後,通常都會根據各自修行的根基,在外門再磨煉兩到三年的根基,然而分到谷陽峰諸脈門下繼續修行。

當然,除了少數有希望晉入天元境的弟子得錄內門外,大多數的外門弟子,無論有無衝破玄竅,都會陸陸續續的離開神宵宗,返回凡俗世界。

神宵宗高手如雲,就算衝破玄竅,晉入還胎境的外門弟子,要沒有晉入天元境的希望,在宗門也不會受到多大的重視。

然而,西北域萬里縱橫僅有一家神宵宗,離開神宵宗,還胎境修士在諸郡府城,還是絕對站在眾生之上的存在。

無論是真陽境巔峰還是衝破玄竅的外門弟子,只要沒有希望錄入內門,極少人會一輩子留在神宵宗。

或返回家族、或加入其他門派、或錄入郡侯州府任事,能獲得的特權、地位,哪怕僅僅是真陽境巔峰的修士返回塵世,也絕對遠遠好過留在神宵宗山門內當一名外門弟子。

再不濟,也可以到神宵宗設於諸郡的外堂擔任執事職務,也好過在山門裡,被真傳、內門弟子以及諸院長老當牛馬使喚強得多。

故而神宵外門弟子雖然有十數萬眾,留在山門內,能有還胎境修為的,也就兩三千人,規模差不多是千劍宗十倍左右。

翠微湖就是真傳弟子常曦的修煉洞府。

除了常曦以及谷陽峰門十數內門女弟子外,也就陳尋、雷萬鶴等四五十個外門弟子分別住到山腳下的東西兩院,數量及規模都要遠遠少過其他真傳弟子所辟的洞府。

而翠微湖之所以讓他們這些外門男弟子進來,實是翠微湖承擔豢養靈雁靈鶴的任務,一些髒活、累活,實在是需要一些男弟人過來幫著幹苦力。

在神宵宗、在谷陽峰,外門弟子是最底層的存在,不管出身貧貴,都要承擔一些雜務,宗門也會據此發放一些必要的生活、修煉資源。

不過多數外門弟子,出身貴戚,得入神宵宗修煉,都叫宗族寄以厚望,倒不用擔心修煉資源會有匱缺。

外門弟子入門後,從各峰傳功院領幾門基本的道法玄訣修煉。

外門弟子沒有固定的授業師尊,每月都可以到傳功院,聽傳功長老講授修煉、煉丹、煉器及陣法之學;由於諸峰外門弟子數量龐大,傳功長老不管答疑解惑的事情。

唯有錄入內門之後,諸峰的傳功長老才會直接指導其修行,谷陽峰內門弟子也僅有百餘人;而唯有常曦等真傳弟子,才真正算是宗主谷陽真人門下的嫡傳弟子。

若有熟悉的內門、真傳弟子,也可以找上門請教,而外門弟子間定期舉行的道法大會,則是彼此印證、交流所學的最佳良機。

陳尋住下幾天,與雷萬鶴頗為熟絡後,才知道他就是余文英、余文鳶姊妹所說的那個天刑峰弟子。

雷萬鶴此時五十歲不到,就已經是還胎境巔峰,洗煉九條靈脈,極有希望晉入天元,然而就是因為得罪了常曦,被迫簽下賣身契,到翠微湖來要干二十年的養鶴苦役才能還清債返回天刑峰修煉。

而住在山腳下的外門男弟子,大多數都有相似的遭遇,陳尋想想常曦那乖張的脾氣,一點都不奇怪,就是不知道他要在翠微潭前住多久,才能煉製出十件聚靈山河陣,才能跟常曦兩清。

*********************

千魔境魔煞洩入涂山一事,自有神宵宗的大人物去關心,陳尋則風平浪靜的在翠微峰住了下來。

常曦也不可能急著現在就要他煉製聚靈山河陣,而在翠微湖修行的弟子,除了豢養靈禽等雜務之外,更多的時間都關門閉屋在院子裡修煉,沒有人知道陳尋的身份,也沒有人特別關心。

有時間遇到其他外門弟子,閒聊幾句,陳尋只說他是出身滄瀾的散修,也不會有人會不知趣的追根問底。

翠微湖/峰本身就有從谷陽峰主脈支生出來的一支靈脈,靈氣滲入靈泉之後,隨飛瀑跌落,散入雲霧之中,陳尋他們所住的這片山谷裡,靈氣也極為充裕。

陳尋都不需要祭用聚靈伏元陣,就能有充足的靈氣用於修煉。

這大概也是有些外門弟子甘願受奴役的原因吧。

而翠微峰,除了數百雁鶴靈禽在深潭與飛瀑之間的懸壁繁衍滋息外,翠微峰南麓、東麓也辟出不少藥山、藥谷,長滿蒲英草等壯骨益陽、補氣養元的靈藥,多用來喂養靈禽。

數百靈禽以紅喙巨雁為主,差不多有近兩百頭。

體形最為雄健的那頭巨雁,翼生金羽,嘯如鳳鳴,據說已有兩千年的壽元,與一頭青鵬,是翠微湖群禽為數不多的結丹仙禽,早就生發靈慧,是谷陽真人結伴多年的靈獸,就算任性妄為的常曦,也不敢對這兩頭仙禽有所不敬。

而那頭當初隨常曦流落在外的烏鱗狡,與常曦一同被捉回山門後,據說已經谷陽真人鎖在深潭水下,要囚禁十年才會放出來。

說是苦差事,陳尋等住在山腳的外門弟子,也只需要照看靈草在藥谷裡正常吸收靈氣養份生長,確保沒有人進來偷獵靈禽即可,實不需要耗費太多的精力,大家的日子過得還算悠閒。

而陳尋初來乍到,雷萬鶴也是讓他熟悉環境為主,都沒有什麼差事分給他做,陳尋則整天關在屋裡修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evefer 發表於 2014-10-16 10:45 PM

第二十八章 修煉

       陳尋到谷陽峰傳功院,將神宵宗外門弟子能修煉的道法玄訣抄錄幾份回來,倒不是貪多,而是希望他在修煉夔龍煉陽術、參悟玄衍訣能有更多的參考跟印證。
  
  而他每日除了研究煉器諸術外,更多的時間就來修煉靈力、凝煉神魂。
  
  換作其他修士,只要在百歲之前洗煉開闢九條靈脈,都有晉入天元的希望。
  
  而陳尋懷疑虛元秘殿藏在寒潭之下的秘密到底還能瞞住幾年,他必需以最快的速度晉入天元境。
  
  他的先天資質算不上多強,剛晉還胎境初期就能洗煉開闢六條靈脈,實是服食大量的靈藥強補所致。
  
  像他這樣的外門弟子,在神宵宗裡並不罕見。
  
  不要說郡侯子弟,神宵宗外門弟子裡,皇親國戚就有一大把,他們哪個不是自小在藥罐子裡泡大?
  
  這些弟子絕大多數都難晉入天元,可見通過服食靈藥補強神魂命元,有種種弊端,更不用說還要受藥毒煉心之苦。
  
  不過,陳尋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不管多艱難,也必須咬牙走下去。
  
  既然六臂巨魔給他打開精彩的世界,他絕不甘碌碌無為的走過一生。
  
  他暫時棲身神宵宗是為難得有清靜之地修煉,難道還要心甘情願叫常曦這惡女奴役一輩子不成?
  
  *******************
  
  院子裡月朗星稀,陳尋盤膝靜坐蒲團之上,從須彌戒中掏出一枚血丹,舉到月光之上,就見血丹上的血色云紋彷彿赤色流光。
  
  陳尋與李余在涂山深處,共獲得六枚棘蛇血丹、三枚蒼背狼血丹,自然也不會全部交給神宵宗,陳尋私下也留了棘蛇血丹、蒼背狼血丹各一枚。
  
  陳尋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血丹光華大作,像是干涸千年的荒土,極瞬之間就將那一滴血吸噬了乾淨。
  
  好厲害的魔煞啊,血丹絕非活物,但從血丹透漏而出、噬人血肉的氣息,叫陳尋暗暗心驚。
  
  修煉魔煞幾乎是已知修煉最為迅速的一種途徑。
  
  只要有足夠的血肉吞食,即使根骨資質普通的修煉者,也能在百年內修成血丹。數千年前,千魔宗也因此才會在短短百餘年間勃然興起,在云洲造成那麼大浩劫。
  
  陳尋不想靈智扭曲,淪喪為魔物,自然不會去修煉魔煞。
  
  然而,一枚棘蛇血丹所蘊藏的氣血真元極其磅礡,甚至不比真正的棘蛇元丹差多少,對還胎境修者絕對是大補之物。
  
  而想要服用血丹,首先要將血丹裡融入魔煞煉化掉,則非易事。
  
  融煉棘蛇殘魂時,陳尋曾用凝神咒將侵入靈脈、靈海的魔煞煉化掉。
  
  然而血丹裡所蘊含的魔煞要凶烈十倍,陳尋不敢直接將血丹吞入腹中煉化。
  
  他將靜室嚴密封好,又設下禁斷神識等種種禁制,防止他人意外闖入,然後才將兩枚血丹置入身前,默運九氣煉陽訣,將靈力化形體外形成白色霧龍,將血丹罩在其中洗煉。
  
  血丹在靈力所化的霧龍中會緩慢的消解,陳尋就是要通過這種方式,將血丹所蘊的氣血真元一點一點吞吸到體內。
  
  即使吞吸的氣血真元中融雜魔煞,但也要比直接吞服血丹少得多。
  
  這點魔煞侵入靈脈、靈海,亦容易被凝神咒所幻化的玄鐘梵音所煉化掉,剩下的氣血真元,則在凝神咒的催動之下,一點點的融入靈脈、靈海,滋養神魂命元……
  
  凝神咒既能煉化魔煞,又能凝煉神魂,確比夔龍天音更勝一籌。
  
  *********************
  
  一個月過後,兩枚血丹才煉化完畢,陳尋暗感流轉於靈脈、靈海之間的神魂命元加倍洶湧、旺盛,足以洗煉開闢新的一條靈脈。
  
  這對陳尋還遠遠不夠。
  
  他要在晉入還胎境中期,再洗煉開闢三條新的靈脈出來。
  
  而一個月的修煉,陳尋同時暗感凝神咒以及夔龍天音,都變得更加的凝煉。
  
  一波波音浪往四壁鼓蕩振去,而設有禁制的四壁在音浪的振擊下,彷彿被巨鎚轟砸一般,搖搖欲墜,隨時都會被夔龍天音轟塌。
  
  陳尋心裡情不自禁的興奮:
  
  這一個月的修煉真是太值了,不僅確定血丹,夔龍天音功竟然也練成了。
  
  夔龍天音僅有鎮魂蕩魔之效;唯有將靈力融入天音發出,才能攻擊實體,這也就成為了夔龍天音功。
  
  他此時剛剛練成的夔龍天音功,還談不上什麼威力,待到張口嘯出一波波音浪,有如千劍萬刃,遇神殺神、遇魔殺魔,能叫天崩地裂,才算是大成。
  
  陳尋這幾年來,在參悟夔龍天音、雷音劍訣以及青焰蓮訣上所耗的精力是太少了,這主要也是他這幾年來都沒有一個能安心修煉的場合。
  
  此時也不是陳尋靜心潛修的時機,一是他手裡僅有兩枚血丹已經消耗掉,而他同時揣測著,一旦神宵宗確認魔煞洩入涂山的規模跟具體方位之後,就會立即聯合諸宗組織人手,進入涂山絕嶺誅滅魔物,以便能將空間裂縫徹底封印住,除去後患。
  
  涂山深處,除了受魔煞影響的凶獸外,天焰實是對修士最大的危險。
  
  在天焰的威脅下,元丹、法相真人進入涂山,也難發揮應有的作用,要誅滅魔物,要封印與千魔境相接的空間裂縫,最終還是要靠天元境以下的修士、弟子發揮作用。
  
  陳尋不知道神宵宗何時會組織弟子進入涂山,但相信時間不會拖太久,他需要提前這事做些準備。
  
  想要即將進入涂山,陳尋心裡都情不自禁的喊:血丹,我來了。
  
  ************************
  
  接下來數日,就是神宵宗萬松谷半年一期的坊市。
  
  這幾日,不僅數以萬計的神宵宗弟子都聚集到萬松谷交易修煉資源;神宵宗以外的修士,也攜帶修煉資源,進入萬松谷跟神宵宗的弟子進行交易。
  
  陳尋也是早在等這一天的到來。
  
  他們這些外門弟子,沒有資格借用靈禽騎乘,到坊市開始的第一天,他與雷萬鶴等人一早就跋山涉水,趕到數百里之外的萬松谷。
  
  神宵宗的範圍太大了,十數萬弟子看著很多,但進入山門之後,就像沙子撒入湖中一般消失不見。
  
  陳尋不從翠微湖出去,除了偶爾跑過來借用靈禽的弟子外,平時幾乎都看不到生面孔。
  
  而萬松谷等地,才是神宵宗最為熱鬧的所在。
  
  陳尋此前也只是萬松谷外圍滯留過小段時間,都沒有機會走進去好好的看一眼。
  
  萬松谷,說是萬松城也無妨,是外界從問梅渡方向進入神宵山的唯一通道,其他方向都叫強大的法陣禁制封住,神魔禁入,猿鳥難渡。
  
  不僅絕大部分的外門弟子要在萬松谷修行三年築基,也有很多跟神宵宗關係密切的宗族勢力,派人長期入駐萬松谷裡。
  
  就算是平日,萬松谷裡也熱鬧異常。
  
  陳尋初來乍到,一個月來又潛心修煉,對神宵宗太多的事情都不甚了了,好在有雷萬鶴這麼個老宗門弟子當嚮導,不至於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亂闖。
  
  「弟子不管身世多麼顯赫,進入宗門都不得有僕役隨行伺侯;而除了宗門分派下來的雜務,真傳弟子也不能隨意差使其他弟子去做雜活。不過,大多數的宗族貴子,真要什麼事情都親歷親為,還不得苦不堪言?種種規矩都有變通之處,他們的家族會派人長期駐守在萬松谷,有什麼事情都可以隨時支應。再個,這些宗族也有許多事務跟神宵宗有交集,正好一同可以處理。」
  
  聽雷萬鶴介紹一番,陳尋倒也理解萬松谷為何如此熱鬧了,萬松谷實際上跟滄瀾城沒有太大的區別。
  
  陳尋心想他要是跟蟒牙嶺那邊聯絡上,可以叫趙屠在這裡開一家尋仙齋的分店,發生什麼事情也能及時告知。
  
  當然,前提是要他能在神宵宗站住腳。
  
  陳尋與雷萬鶴等人進入萬松谷深處,看麻石街兩側店舖林立,又有無數攤子支擺在街上,真是好不熱鬧,也有好些酒樓茶肆,人頭攢動。
  
  只是神宵宗清規甚嚴,倒沒有烏七八糟的妓寨賭坊。
  
  要說絕對沒有賭坊也不對,萬松谷特別是到半年一期的坊市時節,都會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蒙塵法器以及禁制殘缺的法器出現。
  
  跟陳尋當年意外所得的虛元珠一樣,沒有祭煉之前,誰都不會知道這些蒙塵法器有什麼妙用,也不會知道殘缺法器禁制修復之後,會有多強大。
  
  要不要出手買下,要花多大的代價賣一件蒙塵法器回去祭煉,實際上都是賭。
  
  每有蒙塵法器在坊市出現,也都能吸引很多人的眼球。
  
  陳尋與雷萬鶴跟其他人分開後,就擠在一座攤子前,看著一個五大三粗、看似忠厚老實的青年弟子,講述他手裡那根灰撲撲的鐵棍,是從怎樣神奇跟凶險的地方獲得。
  
  這人口才極佳,將冒險故事說得天花亂墜,扣人心弦,經歷之神奇,甚至要比陳尋這些年來的經歷還要曲折十倍。
  
  雷萬鶴微微搖頭,跟陳尋低語道:「這傢伙每次都到坊市來坑蒙拐騙,除了剛進門的弟子,已經不會再有人上他的當了?你看他手裡那根鐵棍,多半是故意作舊的,看著鏽跡斑斑,有好幾千年的歷史,實際上可能上個月才做成,絕對不是什麼異寶……」
  
  陳尋這幾年對金鐵一類的煉器材料摸得極熟,擺攤青年手裡這根鐵棍鱗鐵所鑄,鏽跡斑斑,真像是在山野蒙塵暴露千年鏽蝕而成,而鐵棍上鐫刻的篆符也像是因鏽蝕而破壞,但修復好,實際只是小云雨符而已,只能欺騙對云雨符不熟悉的新手。
  
  陳尋看圍在攤子前的弟子,有好多人都聽了兩眼放光,心想他們應該都是剛進門的弟子,而有些頗為老成的弟子也一個勁的湊上來,作勢跟那青年討價還價,多半是這青年請過來演戲的托。
  
  看到這情形,陳尋低聲問雷萬鶴:「有人上當受騙,宗門就不管嗎?」
  
  「想從蒙塵法器裡撿到寶,靠的就是機緣跟眼光,在山門裡上當受騙,得到教訓,總比出去丟掉性命強吧?」雷萬鶴說道,「這也是新晉弟子增長閱歷的機會吧。」
  
  陳尋心想也是,神宵宗外的世界,可要比萬松谷險惡多了。
  
  就算神宵宗的真傳弟子,走出山門也不是絕沒有人敢惹。
  
  大不了殺人奪寶,逃入西荒等絕域之地。
  
  神宵宗勢力再強,也不越不過涂山去。
  
  這跟涂山天焰有著直接的關係;就算有滄瀾大裂谷,元丹真人想穿過涂山,也是極凶險的一件事。
  
  「唉呦,這不是雷萬鶴師兄嗎?」
  
  陳尋聽到有人喊雷萬鶴,轉頭見有兩名弟子身穿天刑峰的弟子法衣,不懷好意的湊過來,臉上堆笑,眼睛裡滿是戒備,一左一右往雷萬鶴夾過去:
  
  「怎麼,雷師兄是還清了常曦師姐的債,還是說常曦姐師要你出來坑蒙拐騙其他弟子還債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evefer 發表於 2014-10-16 10:45 PM


第二十九章 烈陽古盾

       看到這兩人出現,雷萬鶴神色尷尬之極,拉著不明就裡的陳尋扭頭就走。
  
  那兩個天刑峰的弟子卻是不依不撓,咬著尾巴從後面跟過來,打量起陳尋:
  
  「這位師兄是誰,怎麼以前沒有見過?」
  
  「谷陽翠微湖陳尋,見過兩位師兄。」陳尋行禮道。
  
  陳尋看雷萬鶴的尷尬以及慌張神態,心想他當年極可能像剛才那在街邊擺攤的青年一樣,拿蒙塵法器騙過這兩個天刑峰弟子,才會叫人盯住不放。
  
  陳尋沒想到雷萬鶴平時看上去老實巴交,還有這樣的不堪過往,看來以後還得提妨著他一些,免得被他騙到坑裡去還幫著他數錢。
  
  「哦,你跟萬鶴師兄在一起,不會也是騙到常曦師姐頭上,才被抓去翠微湖還債的吧?」那兩人打量陳尋數眼,連帶將對雷萬鶴的惡感也加到他身上,說話就沒有那麼客氣。
  
  陳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實在沒必要摻合到雷萬鶴跟他人的恩怨中去。
  
  雷萬鶴眼珠子轉動,想找機會偷溜,那兩人則無意放過他,說道:「雷師兄難道出一趟翠微湖,谷承卓師兄還要找你問問天鈞盾的事情呢?」說著話,就一左一右將雷萬鶴夾住,拖著就往旁邊的一座酒樓跑去。
  
  萬松谷裡,弟子禁止私鬥,禁止弟子施展術法神通。
  
  雷萬鶴氣力比不起兩人,面紅耳赤也沒有掙扎不起來,只能被拖著往酒樓裡走,苦著臉說道:「我跟谷師兄也好久不見,正想想見見他,你們不要拖我,這樣太難看了……」
  
  陳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想介入雷萬鶴與他人的糾紛之中,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雷萬鶴就這樣被人拖走而不理,也跟在後面走進酒樓。
  
  *******************
  
  這家叫醉仙閣的酒樓二樓,開闊的大廳裡臨窗有三位身穿天刑峰內門弟子法衣的青年,朝這邊看過來:
  
  「雷萬鶴,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出翠微峰呢?」
  
  這人笑眯眯的眼珠子裡藏有狠厲之色,大概是叫雷萬鶴騙慘了,這次好不容易逮到他的人。
  
  「翠微湖的那些靈禽難伺候,常曦師姐又盯得緊,要不是如此,我早就回天邢峰串門找谷師兄您了?不是說谷師兄外出云游,怎麼這時候也在萬松谷啊?」雷萬鶴垮著臉,努力擠出笑容來,湊上前打招呼,沒想到谷承卓放出消息遠遊,是實騙他出翠微湖的餌。
  
  「我就不勞你惦記了,你連天刑峰的師兄弟都敢坑,我躲你還來不及。不過,我要是不放出消息說云游在外,你這趟怕是也不會出來露面吧?」為首穿著絳青色法衣的青年冷冷一笑,從儲物袋裡掏出一面古色大盾,擱在桌上,說道,「今天好不容易撞到你,就說說這天鈞盾的事情怎麼解決?」
  
  陳尋看這青年已臻至還胎境後期圓滿,心想他應該就是眾人嘴上所說的谷承卓師兄了。
  
  「天鈞盾沒問題啊,我可沒有拿假法器騙谷師兄,谷師兄想要我怎麼解決?」雷萬鶴苦著臉說道。
  
  「這面破盾是法器不假,」谷承卓寒起臉,說道,「但你說此盾是從天鈞秘境五百里深處獲得的至寶,祭煉得成少說也是頂級的地階法器。你看看這盾,哪點夠得上頂級地階法器的標準?我也早打聽清楚,二十年前,你跟方嘯寒等師兄進入天鈞秘境,膽小如鼠只敢在法陣十數里左右晃蕩,何曾走進入天鈞秘境五百里的深處?」
  
  「這個,這個,只敢怨我這個破嘴,平時沒有都喜歡虛誇兩句,谷師兄你也知道我這毛病,但這盾怎麼也算地階法器,我可真沒想騙你啊。」雷萬鶴說道。
  
  「你還沒心,你被常曦折騰得半死不活,要還她的債,拿了一堆破銅爛鐵來騙天刑峰的師兄弟,你說你怎麼還有臉說不虧心?」谷承卓動了氣,豁然立起來,說道,「常曦能叫你嘗嘗天刑峰的落雷滋味,你以為我們就不能嗎?」
  
  谷承卓使了一個眼色,左右四人就一起擁過來,拿出一根烏沉沉的黑色長索就要將雷萬鶴捆綁起來。
  
  「你也是翠微湖常曦手下的弟子,你回去跟常曦說一聲,雷萬鶴跟我們有恩怨要結,十天之後會將人送回翠微湖去。」谷承卓雙眸似藏雷電,厲色對陳尋說道。
  
  聽此人直呼常曦其名,也無法半點畏意,陳尋心想他即使是內門弟子,在神宵宗怕也是一個極有份量的人物。
  
  「陳尋能多問一句,」陳尋說道,「谷師兄當初是花多大代價,從雷師兄手裡換得此盾?」
  
  谷承卓掃了陳尋一眼,頗為不屑的說道:「不多,兩萬斤赤烏金而已,雷萬鶴只要將這些還我,我也不會再為難他。」
  
  法器在滄瀾其貴無比,主要是除了滄瀾學宮外,另無分店可售;而在云洲,法器價格相對要公道一些。
  
  一斤赤烏金能換三十斤赤精銅。
  
  兩萬斤赤烏金換此盾,也確實有些虛高了。
  
  陳尋笑笑,將桌上的古盾拿起來端詳,不曉得是什麼金鐵鍊制,色如古銅,扣指輕敲發出輕脆鳴聲。
  
  古盾內側銘刻「烈陽」兩字鳥篆古字,陳尋心想雷萬鶴說此盾是天鈞盾,實是誇大其辭,心想此盾多半從天鈞秘境獲得,實名天鈞烈陽盾。
  
  若是僅從古盾透漏玄陽烈火氣息來看,遠遠算不上頂級的地階法器,甚至連地階法器都夠嗆,然而陳尋暗暗用力,古盾絲毫不見變形,叫他暗暗稱奇。
  
  陳尋兩臂此時少說有三萬斤以上的氣力,就算九幽鐵所鑄的神戟,叫他用力掰去,也會彎曲變形。
  
  他看不出古盾何物所制,入手也不算特別沉重,僅三四百斤的樣子,暗感要是由神魔煉體的武修來用這面古盾,在貼身肉搏時必能發揮更大的威力。
  
  而云洲還胎境以上的修士,走神魔煉體的武修不多,在神宵宗內更是罕見。
  
  這種武修所使的法盾,在神宵宗算是雞肋,不可能賣出什麼高價去。
  
  陳尋更看重的是此盾透漏的玄陽烈火氣息。
  
  體內結出血丹的棘蛇都能噴吐帶有魔煞的霧氣,不知道真正進入涂山絕嶺深處,還會遇到怎樣的魔物。
  
  千劍宗典籍記載,唯有玄陽屬性的法器能稍稍克制魔煞;而且而魔煞能侵蝕法器上的神魂印記,法器難以御遠,盾等近身法器則更利於與魔物近身搏殺。
  
  陳尋要為進涂山做準備,就是要儘可能多的換取這類法器,說不定還能大發一筆。
  
  陳尋決意將此盾拿下,臉上卻不動聲將,將古盾放到桌上去。
  
  「怎麼,你不會想拿兩萬斤赤烏金,買下此盾吧?」谷承卓打量陳尋兩眼,不以為意的一笑,說道,「還不知道翠微湖還有這麼寬綽的弟子呢!」
  
  不僅谷承卓身邊的天邢峰弟子,就連在二樓飲宴的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翠微湖的外門弟子,有幾個不是被常曦那惡婆娘盤剝得一乾二淨,誰手裡會有這麼多的余財。
  
  當初雷萬鶴要不是被常曦逼得急,也不會拿劣質法器坑蒙天刑峰的同門師兄弟啊。
  
  這段典故,在酒樓上的弟子大都清楚,才會袖手看雷萬鶴的好戲,沒有人幫他說話。
  
  大家倒沒想到翠微湖還有一個愣頭青,不明內裡,都冷笑著想看這小子在谷承卓面前,怎麼下台。
  
  看這情形,陳尋暗感常曦這惡女,在神宵宗還真是人所皆知啊!
  
  面對一群想看好戲、滿臉鄙視的人,陳尋只是淡淡一笑,回擊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從須彌戒裡直接掏出兩大錠赤烏金擱在桌上。
  
  雖然臨窗的這張桌子是降龍堅木所制,但叫兩大錠沉甸甸的赤烏金放下,桌子角頓時給壓得「吱呀」作響,桌面堪堪都要給壓得開裂。
  
  「赤烏金錠!真有一萬斤重的大金錠啊!」
  
  圍觀看熱鬧的眾人,看到桌上兩大錠赤烏金,都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不要說哪個外門弟子,就算闊綽進此樓飲宴的眾人,也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挑出兩萬斤赤烏金來。
  
  大家看向陳尋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面面相覷,實不知道這小子出身哪個郡侯貴戚家族,竟然隨隨便便就拿出兩萬斤赤烏金來。
  
  也有人心裡暗笑,看來常曦那婆娘又逮到一頭肥羊了。
  
  赤烏金極為堅密,八百斤赤烏金也僅夠鑄制一柄坯刀而已,故而一萬斤重的赤烏金錠看上去也就比藍球稍大一些而已。
  
  谷承卓眼珠子微微眯起來,重新打理起陳尋來,也是爽快一笑:
  
  「好,你既然替雷萬鶴出頭,大家都是神宵宗同門師兄弟,我只要不吃虧,也不會佔你的便宜,只要驗過這兩錠赤烏金的真偽,人跟盾,你都帶走。」
  
  他也是吃過虧,怕陳尋拿出的赤烏金錠也是假貨,要讓人先拿金錠去驗真偽。
  
  「谷師兄,」陳尋伸手攔住天刑峰弟子,眯起眼睛而笑,不慌不忙的說道,「我可沒有說過要拿兩萬斤赤烏金買下此盾啊……」
  
  「怎麼?」見陳尋出爾反爾,谷承卓勃然色變,劍眉怒皺,壓著聲音問道,「你這是要戲弄我不成?」
  
  陳尋笑道:「谷師兄都覺得兩萬斤赤烏金買下此盾上當受騙,我跟雷師兄也是交情平平,我更不是什麼蠢貨,谷師兄,你覺得我有必要替雷師兄擔下這個損失嗎?」
  
  「那是你什麼意思?」谷承卓長眉微蹙,雖說萬松谷禁止弟子私鬥,他也不是囂張跋扈的主,但叫一個外門弟子如此戲弄,亦叫他難以按捺。
  
  一縷殺機劍意自谷承卓從眉尖透出,酒樓裡的空氣陡然寒意生發,甚至有幾片霜華凝降,周邊人忙不迭的散開,怕谷承卓盛怒之下,他們被殃及池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evefer 發表於 2014-10-16 10:46 PM

第三十章 青雲譜
  
  常曦惡名在外,也非沒有好處,至少翠微湖的弟子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欺負的。
  
  面對谷承卓眉尖凝聚的劍意殺機,陳尋夷然不懼,說道:
  
  「剛才各位師兄,都笑翠微湖的弟子都是窮破貨。我只是叫谷師兄們知道,兩萬斤赤烏金,對我來說,實在算不了什麼……」
  
  陳尋擺出暴發戶嘴臉,此話一出,酒樓裡一片嘩然。
  
  見區區一個外門弟子在神宵宗內,竟然如此囂張,不要說谷承卓了,就連其他看熱鬧的弟子都看不下去。
  
  谷承卓雖然沒有晉入天元境,還不是真傳弟子,但他身為谷問天真人之子,在神宵宗的地位,實不在真傳弟子之下,竟然受一個小小外門弟子的戲弄,換了誰都忍不住這口氣。
  
  膽小怕事的弟子,這會兒都禁不住要走下樓梯,實在不知道谷承卓驟然出手,會不會將這棟樓給拆了。
  
  谷承卓不掩眼瞳裡的雷霆怒意,陰狠的剮了雷萬鶴一眼,陰晴不定的暗想,難道是雷萬鶴故意將這人帶過來給他難堪的?
  
  看谷承卓陰狠的眼睛,雷萬鶴早就嚇得魂飛魄散。
  
  谷承卓生性不惡,但他是谷問天真人之子,真要狠心弄死一兩個外門弟子,神宵宗未必就會拿他怎麼樣。
  
  再看陳尋一副暴發戶的嘴臉,雷萬鶴心裡直是慘叫:爺爺啊,你沒事擺什麼闊,你將谷承卓的火頭撩起來,他一時拿你沒轍,這火頭撒到我身上來,我這趟不死也要脫層皮啊!
  
  雷萬鶴忙哀聲求陳尋,說道:「陳師弟,你將這兩錠赤烏金借我,他日定加倍奉還!」
  
  聽雷萬鶴此語,谷承卓也默不作聲,眼神就在他與陳尋兩人身上打轉。
  
  雷萬鶴他是知根知底的,原本是天刑峰的外門弟子,資質算是不錯,未曾想轉去翠微湖之前,竟然敢拿劣質法器坑他及其他天刑峰弟子一把,已經叫人恨之入骨;而眼前這個翠微峰的外門弟子,他倒一時間琢磨不出是什麼來頭。
  
  不要說兩萬斤赤烏金,就是陳尋裡的那枚須彌戒,內門也沒有幾個弟子能有的。
  
  這邊有熱鬧可看,又有不少弟子跑上樓來圍觀,樓梯口都被擠得水洩不通,好些人就浮空懸在窗外往裡看。
  
  陳尋沒有身為外門弟子的自覺,在谷承卓前出言不遜,但他若能將這兩大錠赤烏金借給雷萬鶴,了結雷萬鶴與谷承卓之間的舊怨,大家覺得也勉強能接受。
  
  陳尋眯起眼睛,笑著問雷萬鶴:
  
  「雷師兄,你老實跟我說,此盾價值幾何?」
  
  「啊?」雷萬鶴愣了一瞬,轉眼就明白過來,才知道這個平時關門閉戶不出的陳師弟,實是個厲害人物,明明他是看上這面法盾,但又不想吃一點虧,才故意先將谷承卓的怒火撩起來。
  
  雷萬鶴騎虎難下,只能哭喪著臉說道:「兩萬斤不值,一萬斤總值的。此盾陳師弟你拿走,剩下一萬斤赤烏金算是我借你的……」
  
  「我看不值。」陳尋作勢要將桌上的赤烏金收入須彌戒中。
  
  「八千斤赤烏金總值吧?」雷萬鶴的臉難看之極,「我要不是給常曦師姐逼上絕路,我還不捨得讓出這面古盾啊。就算不開啟禁制,此盾也能抵擋十萬斤力的斬斫。而此盾所刻的烈陽禁制,更是云洲罕見,實是我當年拼了老命,才從天鈞秘境奪得的寶物……」
  
  陳尋沒想到雷萬鶴這種情形下,還不忘賣力的推銷他的古盾。
  
  他曾聽常曦說過,真傳弟子方嘯寒的紫電神劍也是得自天鈞秘境,倒不知天鈞秘境到底是個什麼地方,竟然產出如此之多的寶物,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進入天鈞秘境探寶修煉。
  
  陳尋沒有讓雷萬鶴再說下去,截住他的話頭,說道:
  
  「雷師兄平時對我照顧有加,此盾算六千斤赤烏金;只要雷師兄立下字據,剩下算我借給雷師兄,一分利息都不算,但雷師兄需分期十年還我,如有違約,身上的法器私藏都任我處置。」
  
  陳尋心想,照雷萬鶴被常曦剝削成那慘樣,十年內甭想能還得起他這麼多的赤烏金,但叫雷萬鶴背上一屁股債,有什麼事情就方便支使他去做了。
  
  雷萬鶴要不是被常曦坑那麼慘,完全是有資格進內門的。
  
  **************************
  
  眾目睽睽之下,雷萬鶴在一張上等的空白符紙上寫下借款契約,又滴血隨上神魂印記,借款字據就算立成。
  
  雷萬鶴滿臉苦澀,本來谷承卓這筆帳他可以賴掉,眼下,烈陽古盾沒能收回來,又黑紙白字的落下字據欠下一屁股債,他都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還清。
  
  谷承卓將兩大錠赤烏金收下,也不會再為陳尋剛才的態度不恭而惱怒,反而愈加覺得此人是個人物。
  
  神宵宗十數萬外門弟子,出身權貴者不在少數,但世俗之權貴,在神宵宗不值一文。
  
  陳尋要是單純拿出兩大錠赤烏金來,幫雷萬鶴擺平此事,谷承卓也不會多看重他,甚至只會以為他是常曦新逮到的一頭肥羊而已。
  
  谷承卓也看得出,陳尋對這面烈陽古盾頗為中意,而陳尋一番作為,不僅將此盾得到手,替雷萬鶴解了圍,還用巨額債務將雷萬鶴綁住。
  
  谷承卓看他區區還胎境初期圓滿,竟然還要控制還胎境後期巔峰的雷萬鶴,顯然不是簡簡單單叫常曦捉去的肥羊。
  
  谷承卓將他附在古盾之上的神魂印記抹去後交給陳尋,說道:「剛才多有得罪,陳師弟、雷師兄要不介懷,留下來陪我們喝一杯,算谷某人請罪。」
  
  「多謝谷師兄抬舉。」陳尋見谷承卓生性爽快,也有意結交,將烈陽古盾收入須彌戒中,就拉一副苦臉的雷萬鶴坐下來,與天刑峰的弟子一起喝酒。
  
  幾杯靈酒入腹,話題扯多起來,陳尋才確知雷萬鶴當年看中一件法器,奈何囊中羞澀,才做了坑蒙拐騙的勾當,只是一不小留神騙到常曦的頭上。
  
  常曦當時還只是十四五歲的小丫頭,修為還未晉入天元,雷萬鶴也沒有將她當回事,哪裡會想到她自幼就是谷陽真人收入門下的嫡傳弟子?
  
  常曦怎麼可能會吃這個悶心虧?
  
  雷萬鶴當年被常曦抓住,吊到天刑峰的雷谷之中,就連天刑峰的長老也理虧,無人替他出面。
  
  而雷萬鶴在被常曦抓住之前,在一次云游海外荒島時遭遇一頭惡獸,身上法器損失怠盡,好不容易保得性命逃回宗門,根本無力償還常曦的欠債。
  
  至於拿劣質法器去騙天刑峰的師兄弟,他也是事後被常曦逼迫所為。
  
  谷承卓等人大體知道這些細節,但誰都不敢去找常曦糾纏,只能盯到雷萬鶴的頭上。
  
  「陳師弟,你是怎麼想到要去翠微湖結廬修行的?」谷承卓等人都好奇陳尋的來歷。
  
  聽過雷萬鶴的遭遇,陳尋心想他在常曦這惡女手下,也許不能算是最慘的,只是一些細情不便詳說,只是苦笑道:「我原是滄瀾荒原的一介散修,流落烏騰沙海遇見常曦師姐,常曦師姐推薦我進神宵宗安身修煉,當然也是有代價的……」
  
  陳尋說到這裡,谷承卓等人都深有所感的點點頭,流露同情的神色,沒有再追問下去,不願去戳他的傷疤。
  
  推杯換盞,大家熱絡起來,陳尋才知道谷承卓原是內門長老谷問天之子,求道修行才三十餘年,修為已臻至還胎境巔峰,在神宵宗地位不比真傳弟子稍差,隨身法器八棱雷錘能排進青雲譜前二十。
  
  「青雲譜是什麼東西?」陳尋聽雷萬鶴他們提及青雲譜,想必是神宵宗內的法器排名,但不知詳細,好奇的問道,「青雲譜頭把交椅,是不是紫宵峰頂的那座赤陽殿?」
  
  聽陳尋這麼問,大家都哈哈大笑。
  
  雷萬鶴難得有人請喝酒,此時已經喝得面紅耳赤,搖頭說道:「陳師弟,你對神宵宗還真是不瞭解。赤陽殿那是純陽道器,整個云洲都未必能有十件,青雲譜可沒有那麼大的譜能給赤陽殿這樣的純陽道器排名。能列入青雲譜的,都是神宵宗弟子手裡的法器。你收入須彌戒裡的那面烈陽古盾,在青雲譜少說也能排進前一百名去,你這次真是從我這裡賺大了啊。」
  
  「去,」谷承卓等人不屑的戳穿雷萬鶴的謊言,說道,「烈陽盾能在青雲譜排進一千名,我都不會找你算這個賬!」
  
  聽雷萬鶴、谷承卓他們解釋過,陳尋這才知道,青雲譜實是神宵宗弟子手中知名法器的排名。
  
  神宵宗分為七脈(七峰),各峰弟子時常會有考核,每隔十年諸峰弟子之間會有一次大的比試。
  
  然而十年一次的諸峰弟子比試,諸峰僅會派出二十名弟子參加,實際上就成了天元境真傳弟子表現的舞台。
  
  而內外門那麼多的還胎境弟子,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神宵宗內還沒有正式的客觀排名能夠體現,青雲譜就應運而生。
  
  內外門還胎境弟子,修為境界實際上都沒有絕對差異,修煉的道法玄訣也多是神宵宗所傳的道統,差距不大,反而是諸弟子所持的法器,成為影響實力差距的關鍵性因素,也最為直觀反映出神宵宗弟子之間的實力分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tevefer 發表於 2014-10-16 10:47 PM


第三十一章 試劍台
  
  目前青雲譜排名第一的,就是紫宵峰掌教真人嫡傳弟子方嘯寒所用的紫電神劍,也是神宵峰弟子所擁有唯數不多的幾件天階法器之一。
  
  而方嘯寒除了紫電神劍外,還有一枚天階法器雷云佩,名列青雲譜第五。
  
  僅憑這兩件法器,方嘯寒就穩坐真傳弟子首席。
  
  聽雷萬鶴說方嘯寒一人竟然擁有兩件天階法器,陳尋暗暗罵了一聲娘,難怪當初常曦鄙視他小家子氣,神宵宗真不愧是云洲七宗之一,就連真傳弟子都如此牛逼,那些深藏不出的元丹、法相真人,還要牛叉到什麼地步去?
  
  而谷陽峰這邊,就比較慘淡了,夏相宜所有的天照鏡排名最高,僅列青雲譜第十七。
  
  常曦因為年紀尚少,還沒有機會進入天鈞等秘境試煉,手裡僅有幾件師門所賜的法器,在青雲譜上自然沒有特別高的排名,這也是當年為何會上雷萬鶴大當的原因。
  
  谷承卓從他父親手裡得來的那柄八棱雷錘,作為最頂級的地階法器,在青雲譜僅能排名第十九。
  
  青雲譜排名前一百的法器,差不多都被真傳弟子佔據;而對內門弟子而言,能擁有一件排名進入前三百的法器,就足以自傲了;外門弟子則追求入榜。
  
  半年一次的萬松谷坊市,之所以如此熱鬧,還有一個重要因素,就是青雲譜每半年會在這時候重新修訂一次。
  
  萬眾矚目的真傳弟子,通常不屑湊這個熱鬧,他們就算不出面,青雲譜也少不了他們隨身法器的排名;而每到這個時間,萬松谷試劍台前,內外門弟子則人頭攢動。
  
  要有什麼法器想高價脫手,最好的辦法就是拿到試劍台一試實力。
  
  而真正想獲得上品法器的弟子,也都會關注青雲譜的變化。
  
  畢竟很多弟子,隨著修為的精進,或者獲得更好的法器,會將青雲譜上的一些上品法器脫手出讓。
  
  青雲譜以外的法器,大家都是看著心情跟需要交易,不要指望會真有幾個冤大頭,會奢望從蒙塵法器裡淘到異寶。
  
  恰如谷承卓所說,雷萬鶴那面天鈞烈陽盾要真能排名青雲譜前一千名,他絕對不會吝嗇兩萬斤赤烏金。
  
  *************************
  
  坊市要連續舉行好幾天,陳尋與雷萬鶴也請了好幾天的假。
  
  喝過酒,陳尋、雷萬鶴就與谷承卓等一起去試劍台,看青雲譜今年有什麼新的變化。
  
  試劍台位於萬松谷的東側,陳尋他們趕過來,方圓百丈的廣場早就擠滿人。
  
  兩座高有十多丈的高台,是用整塊山石劈成,用無上法力移廣場一端,而高台上空各懸浮一盾一劍。
  
  看劍盾之上雷光浮動,特別是那把周身佈滿細鱗的神劍還有龍形劍氣纏繞,確實都是最頂極的地階法器無疑。
  
  雷萬鶴跟陳尋說道:「你要有什麼厲害的攻擊法器,就上台去攻擊那面盾;而防禦法器,則可以試試能承受那柄龍鱗劍多強的攻擊,差不多就能知道有無資格上青雲譜了……」
  
  「要是修為不夠,不能將法器的威力都發揮出來呢?」陳尋問道。
  
  「現在的青雲譜,也成了一門生意。法器上試劍台演示,只是決定能不能進青雲譜。此外,諸峰煉器院以及萬松谷規模最大的三家法器堂,都派出煉器師一起主持法器品鑑,共同決定青雲譜的排名,公正得很,」雷萬鶴說道,「不過,你真要有什麼厲害法器想出手,不要擔心會被埋沒,台下眼賊的人多著呢……」
  
  陳尋想想也是,青雲譜法器評鑑涉及到的利益巨大,怎麼可能沒有人插手進來?
  
  由諸峰煉器院及萬松谷最大的三家法器堂參與青雲譜修訂,卻也能讓絕大多數人信服。
  
  他要是能煉製排名上青雲譜的法器,再想想神宵宗有十數萬弟子,想不發達也不成。
  
  他見兩座試劍高台之間,還有豎著一座白玉巨屏,上面密密麻麻的列著種種法器以及法器的所有人,白玉屏的最頂端書寫「青雲譜」三字古篆,實在是龍飛鳳舞,氣勢非凡。
  
  「咦,夏相宜的天照鏡,怎麼變成常曦的了?」谷承卓眼尖,走到台前立即就看到青雲譜上的變化。
  
  青雲譜排名第十七的天照鏡,擁有人已經從夏相宜改成常曦了。
  
  別人猜測不到緣故,陳尋則猜想,當初在沙海,夏相宜將常曦打劫來的法器都還給元武侯府,以常曦一向不肯吃半點虧的性子,豈可能輕易繞過夏相宜?
  
  其他不用說,僅鎮魂降龍樁、霹靂雷光翼以及玲瓏玉車三件法器,排名擠入青雲譜前一百名,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
  
  夏相宜的這面天照鏡,多半是被常曦這惡女訛過去的。
  
  不過,陳尋心裡不會同情夏相宜,而夏相宜當初將他棄於沙海任元武侯府的人追殺,這筆帳遲早也要找夏相宜算一算。
  
  陳尋這次除了想多準備幾件玄陽屬性的法器外,還想湊足九把靈劍,以便他日後能修煉雷音劍陣,就隨雷萬鶴、谷承卓他們一起往前擠去。
  
  谷承卓在內門弟子裡也是聲名赫然,大家看到他過來,都紛紛將讓出來。
  
  還沒有擠到試劍台前,就聽見常曦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別那麼多廢話,你們將試劍台的禁制撤了,看你們那面破盾,能擋我幾招!」
  
  從人群縫隙裡看過去,陳尋見常曦正將那座聚靈山河陣擺在長案之上,與坐在長案的幾名白髮皓首的老者說話。
  
  陳尋沒想到常曦會親自跑到試劍台來鑑測這聚靈山河陣,而聽她與人爭論的口氣,似乎對他人不看聚靈山河陣十分不滿。
  
  聚靈山河陣是他在四柱山河陣的基礎上,復嵌聚靈禁制而成,單純以攻擊威力來說,不及頂級的地階法器、法陣。
  
  而在靈氣充郁的神宵宗門之內,任何一件法陣布設下去,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汲足靈氣,只有到靈氣稀薄的區域,聚靈山河陣的威力才會真正的顯現出來。
  
  而陳尋心想,常曦不應該為了聚靈山河陣在青雲譜上的虛名,就跑過來跟人爭執,實有不合她的身份,除非她想將聚靈山河陣賣出高價!
  
  想到這裡,陳尋就頭皮發麻,常曦勒索要他煉製十座聚靈山河陣,自然不是為了收藏或者送給親朋好友。
  
  想到這裡,陳尋就想往後躲,雷萬鶴不明白,問道:「陳師弟,你怎麼要走了?」
  
  常曦耳朵極尖,聽到雷萬鶴的聲音就往這邊看過來,叫人琢磨不透的眼神在陳尋身上打了幾轉,清麗之極的臉蛋上浮出一絲似有還無的淺笑,倒沒有說什麼。
  
  陳尋只能硬著頭皮,與雷萬鶴擠到前面去,跟常曦行禮:「好久不見,常曦師姐也在萬松谷啊?」
  
  除了常曦之外,余文英、余文鳶等好幾個谷陽峰內門女弟子也圍在台前,大多神色冷漠的掃了陳尋、雷萬鶴兩眼,沒有作聲。
  
  倒是余文鳶熱情的走過來,說道:「陳師弟、雷師弟,你們也過來了啊?」
  
  不管年紀、修為,外門弟子在內門弟子跟前,永遠都是師弟、師妹。
  
  不過大家都忙著修煉,住進翠微湖一個多月,陳尋還沒有再見到常曦、余文鳶她們從峰頂下來過。
  
  在試劍台前,有一排長案,坐著十名白髮皓首的老者,想必是諸峰煉器院派出的煉器師。
  
  他們修為雖然算不上多高,但身為煉器師,在神宵宗的地位卻是尊崇。
  
  一名老者在常曦咄咄逼人的質問之下,面紅耳赤的跟她解釋:
  
  「常曦姑娘,這聚靈禁制確是老朽等人聞所未聞,我等在這裡一時也難評判它的效果,剛才只是粗粗估測。要是常曦姑娘對青雲譜排名第九十七不滿意,等我們對這種聚靈禁制有進一步的瞭解,半年後再做排名的調整,可好?」
  
  看著一干老頭的架勢,要不是這聚靈山河陣是常曦親自送來,連青雲譜前兩百名都進不去。
  
  「你們連聚靈禁制都識不得,還有臉坐在這裡評測青雲譜法器?」常曦毫不留情面的說道,「真就不怕有人跑過來砸你們的場子?」
  
  常曦這話,說得一干老頭面紅耳赤。
  
  資格最老的那人,氣得鬍鬚直抖,忍不住站起來說道:「老朽為宗門煉器三百年,雖然學識淺薄,但我不認得這聚靈禁制,也不認為宗門之內,有誰能知道這聚靈禁制……」
  
  聽到這話,陳尋暗感糟糕,然而沒等他轉身溜走,常曦的眸子就望過來:「陳尋,你來露兩手給這些老傢伙看看,什麼才算是真正的煉器師?」
  
  陳尋頭皮發麻,他原本打算等在神宵宗站穩了腳,再到諸峰煉器院,跟宗門內的煉器師請教煉器上的疑難問題。
  
  他這時候要站出去,豈不是以後神宵宗滿門的煉器師都要跟他為敵?
  
  只是常曦他更不敢得罪,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給一干老頭施禮,滿懷歉意的說道:「這聚靈禁制實是晚輩一名師友所創,還沒有流傳於世,各位前輩自然認不得。不過這聚靈禁制,實是算不了什麼……」
  
  「聚靈禁制是你所創,你跟這些冥頑不化的老傢伙,謙虛什麼?」
  
  聽了常曦的話,陳尋恨不能上去摀住她的嘴,都不知道她這些年在神宵宗是怎麼活著長大的。
  
  「呦,常曦師姐,從我家偷走一本《庚金百法》不還,原來是便宜這小子了。我倒想看看這小子從《庚金百法》裡偷學到什麼能耐,敢在各位前輩面前大言不慚!」
  
  這會兒從人群裡傳來一聲不宵的譏笑。
  
  陳尋轉回頭就見有數名修士,從人群後鑽進來。
  
  為首青年彷彿一柄在陰寒地泉浸洗千年的寒鐵劍,渾身透漏陰寒殺意,叫週遭弟子如遭針扎一般,慌不及的讓出一條通道來。
  
  看這青年目中無人的走過來,陳尋心裡冷冷一笑。
  
  他在這些煉器師前謙恭有禮,實是想著日後還要跟這些經驗老道的煉器師請教經驗,而聽眼前這青年的口氣,猜想他應是出身元武侯府。
  
  陳尋在殺死元武侯府三名黑甲武將之後,就沒有想過能與元武侯府緩和關係,見此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冷冷說道:
  
  「我那點煉器本領,比諸位前輩遠遠不如,但元武侯府的三隻貓功夫,還不叫我放在眼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evefer 發表於 2014-10-16 10:47 PM


第三十二章 一鳴能驚人

  身為天璣峰真傳弟子的姜軻,還不會將區區外門弟子放在眼裡,故而他剛才說那番話時,只瞥了陳尋一眼。

  他在此時提及《庚金百法》,主要是想叫常曦難堪。

  他哪裡想到,區區一個沙盜出身、好不容易混進神宵宗的外門弟子,不夾起尾巴來老實做人,竟在他面前大放厥詞,還有膽譏笑元武侯府的煉器師都是三腳貓?

  姜軻眼神陰柔的陳尋身上打量了兩眼,冷冷的說道:「你將這話再說一遍?」

  雷萬鶴怎麼都想不到平時低調做人、不顯山不露水的陳尋,竟然敢如此口不擇言的譏笑真傳弟子薑軻?

  在姜軻有所動作之前,雷萬鶴就替陳尋捏了一把汗。

  他知道姜軻身為元武侯的長子,又是天璣峰的真傳弟子,既然敢跑出來挑常曦的刺,又豈是他們這些外門弟子能隨便摻合進去頂撞的?

  雷萬鶴心裡雖然不爽陳尋剛才對他趁火打劫,但在女魔頭常曦面前,他怎麼也要做出維護翠微湖的樣子,忙湊上去打圓場:「姜軻師兄,陳師弟他剛進神宵宗,初來乍到,什麼規矩都還不懂呢……」

  「你什麼混帳東西,給我滾一邊去。」姜軻見雷萬鶴敢來勸和,彷彿雷霆夾在怒喝之中,直接震得雷萬鶴氣血翻湧,不敢再上前勸阻什麼。

  「我這點煉器本領,比諸位前輩遠遠不如,但元武侯府那點三腳貓的煉器手段,我還不放在眼裡。」陳尋又淡淡一笑,將剛才那句話又四平八穩的重複了一遍。

  聽陳尋說過這話,雷萬鶴就覺得有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上來,完全不明白陳尋是這何意,竟要將姜軻往死裡得罪啊!

  雷萬鶴往常曦看去,然而常曦卻跟沒事人似的,猶有閒暇的看著手指上剛涂的鮮麗荳蔻,好像區區一個外門弟子就算當場叫姜軻打死,她也絲毫不放在眼裡。

  擠在試劍台前圍看法器品鑑的數千弟子,心裡都透上一股寒意,目瞠口舌的看向陳尋,實不知這個外門弟子是吃錯了哪門子藥,竟然狂妄到敢跟天璣峰的真傳弟子薑軻如此無禮說話。

  谷承卓暗感不妙,但他出手阻攔已經慢了半拍。

  勃然大怒的姜軻,陰柔之極的眼瞳這時驟然凝聚一縷陰寒神光,就往陳尋的眼瞳裡射去,嘴裡不記譏笑說道:「想不到你一個沙盜,竟然敢頂撞我的膽色,我倒好好跟你領教領教!」

  神宵宗是禁制弟子私鬥,但不意味著地位高高在上的真傳弟子被無禮頂撞了,就不能出手收拾一下不識抬舉的傢伙。

  修士晉入天元境,除了靈元更為精純凝煉之外,神意亦能傷人。

  姜軻眼瞳透漏的陰寒神光,實是他晉入天元境之後所修的玄冥劍意。

  谷承卓知道姜軻劍意修煉還談不上多凌厲,但絕非還胎境修士能夠承受。

  就算是他,叫這縷劍意侵入體內,神魂也難免受創。

  陳尋直覺得眼瞳一陣刺痛,就知道姜軻將殺人神意凝入劍意之中侵來。

  他心裡倒是一笑,他觀悟大逍遙劍意,雖然遠不能化形殺人,但姜軻所謂殺人神意,在他看來只能算是米粒之光。

  靈海所化的玄冰火湖隨即騰起一道金光,大逍遙劍意即從金光之中橫空出世,三五下就將侵入體內的這縷劍意打成碎得不能再碎的微芒……

  陳尋隨後再將這些微芒逼出體外,就見週遭十丈之內,雪霜紛飛、寒氣刺骨。

  看到這一幕,谷承卓、雷萬鶴等人更是目瞪口呆,陳尋竟然能如此輕鬆的化解姜軻侵入他體內的劍意?

  姜軻也頗為意外,他修煉的神魂劍意,雖然談不上多精純,也絕非還胎境弟子所能承受,扭頭往常曦看去,心想必是這惡婆娘從中做了什麼手腳,無非是想他當眾出醜。

  見姜軻竟然不明就裡,還真將陳尋當成普通的外門弟子,常曦絕美眼眸裡閃過一抹厲色,冷笑道:

  「姓姜的,你長出息了啊,欺負一個外門弟子,有膽量你來欺負我呀?」

  常曦這時候才緩緩走將過來,撥弄手指,數縷劍意如火苗似的在手掌心升騰起來,不知道要比姜軻那剛入門修煉的劍意要精純多少倍。

  常曦一動,余文英、余文鳶等谷陽峰內門女弟子也都紛紛圍上來,姜軻身邊的天璣峰內門弟子,倒顯得勢微力薄。

  姜軻面對常曦的洶洶惡意,他也是哂然一笑,宗門之內,真傳弟子絕對禁止私鬥,他也不怕常曦真膽大妄為到敢對他出手,說道:「元武侯府雖然微不足道,但煉器還算有所擅長,他一個沙盜出身的外門弟子,竟敢狂妄到將元武侯府煉器之技不放在眼裡,我出手教訓他,又有什麼不應該?」

  姜軻這番話,在場的數千弟子聽了都有同感。

  元武侯府以煉器名聞天下,甚至連神宵宗的煉器師,甚至都要跟元武侯府討教煉器之術,谷陽峰一個外門弟子,竟敢將元武侯府說得一文不值,換了他們是姜軻,也不可能壓得住火氣不出手教訓這狂妄之徒。

  「身為煉器師,自有煉器師的驕傲,姜師兄若非辱人在先,何來自辱?」陳尋淡然說道,「姜師兄一定要給我一個教訓,我倒想看看姜師兄的煉器之技,到底能強過我多少,才敢大言不慚說我偷學元武侯府的煉器之術?」

  見陳尋說這些話,臉色如此從容,半點心虛都沒有,好像他真是完全沒有看過《庚金百法》似的,常曦心裡也不由一笑,心想這傢伙果真不會叫她失望,比雷萬鶴這些沒種的傢伙強多了。

  常曦像吹火苗似的,將手心數縷殺氣騰騰的劍意輕輕吹滅。

  大家都看向姜軻。

  雖然陳尋話說得狂妄之極,但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

  整件事說起來,還確是姜軻指責陳尋偷學元武府的《庚金百法》引起。

  真傳弟子地位再高,但換了其他其煉器師,也未必會忍受這樣的侮辱。

  姜軻臉色陰晴不定,沒有這小小沙盜果真難纏,看來三名黑甲死在他的手裡,不是純屬偶然。

  修行得仙機道緣,是有可能在極短時間突破,晉入還胎或天元境的。

  而煉器非要長期的積累不可,非要學曉古今、貫通諸術,才有可能學有所長。

  元武侯府雖然以煉器擅長,姜軻雖然是當代元武侯的長子,但他專注道法玄訣的修煉,於煉器卻非擅長。

  不過區區一個沙盜出身的外門弟子,竟然敢叫囂跟他比試煉器之技,姜軻也是氣極而笑,不屑說道:「你也要有資格跟說我這話才行?我要隨隨便便答應你,神宵宗十萬數外門弟子,豈不是誰都可以跑上門來找我要教訓?」

  「……請姜師兄賜教。」陳尋從須彌戒裡掏出十錠赤烏金來,一步不讓的說道。

  十大錠赤烏金看得谷承卓、雷萬鶴眼睛生痛。

  他們怎麼都難想到,陳尋當真是囂張之極,不僅敢找姜軻單挑煉器之技,更是將十大錠赤烏金押上去,賭他煉器之技必能壓住姜軻一頭。

  谷承卓是谷問天真人之子,自小不缺上品法器、靈丹妙藥,但說到手裡的余財實在有限得很,沒想到陳尋此前拿出兩大錠赤烏金,此時又隨手掏出十大錠赤烏金。

  他瞅著陳尋手裡的須彌戒,那裡面到底還藏有多少值得玩藝兒?

  谷承卓這時候倒也相信陳尋必有幾分把握,不然不會如此狂妄,笑嘻嘻的走上去,跟姜軻說道:「承卓還很少見識姜師兄露兩手鍊器的本事,今天能飽眼福了。」

  他、雷萬鶴以及其他幾名天刑峰弟子,是從醉仙閣喝過酒後,一起走到試劍台來,寸步沒有離開過。

  谷承卓心裡自然清楚,陳尋剛才能化解姜軻侵入體內的殺人劍意,全是憑自己的本事,非是常曦暗中動了什麼手腳。

  陳尋神魂能絲毫不受姜軻劍意所傷,谷承卓已經愣了半天,此時自然是對陳尋的信心更強一些。

  圍觀的弟子也都震驚莫名,雖然還有不少人心懷不屑,但大多數人看陳尋的眼神已經悄然發生變化。

  要沒有一點真本事,誰會將十大錠赤烏金不當回事?

  就算眼前這個外門弟子狂妄自大,隨手拿出十大錠赤烏金,也叫他有足夠的份量。如此闊綽的外門弟子,在神宵宗也不多見。

  姜軻心肺差點都給氣炸。

  他剛才還可以拿捏真傳弟子的身份,不把陳尋的挑釁當一回事,而此時他再不出手教訓教訓這小子,試劍台前數千弟子多半會認為他技不如人才避戰。

  看來,滄瀾那邊傳來的消息真是一點都不差,這小子不是那麼好對付。

  姜軻問道:「你想怎麼比試?」

  陳尋轉身朝鑑器長案的諸煉器師行禮:「為公正起見,還請諸位前輩,為陳尋與姜師兄劃一個比較煉器的道來;也請諸位前輩看一看陳尋是不是有從元武侯府偷學煉器之法,能為我正名。」

  常曦拉他去挑釁諸峰煉器師的權威時,姜軻走出來就直接提到《庚金百法》,之後又左一個「沙盜」、右一個「沙盜」,陳尋心裡就清楚,姜軻應該早就從姜行空那裡知道他的存在。

  與其擔憂元武侯府會暗中對他做什麼手腳,還不如明杖執火跟元武侯府對著干;而他想將煉器師的名號打出去,哪裡還能有比猛踩元武侯府更便捷、更一鳴驚人的手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evefer 發表於 2014-10-16 10:48 PM


第三十三章 煉器師之爭

  煉器師間所謂公正的比試,無非就是限定的時間裡,煉製各自最拿手的法器,以比高下。

  陳尋作為外門弟子,本無資格向真傳弟子挑戰,但姜軻指責陳尋偷學元武侯府煉器之術在先,而陳尋又額外的押出十大錠赤烏金,諸峰及萬松谷三大堂的煉器師,自然也沒有理由去勸阻這場比試,姜軻也是不比試不行。

  煉製法器各家都有秘不外宣的竅門,除了師徒傳承之外,通常說來都不容外人窺視,諸峰煉器師也只能站在旁邊監視陳尋與姜軻煉製法器。

  場所就在試劍台旁的兩座獨棟小院內,由谷陽峰與天璣峰弟子分別給對方設下禁制。除了陳尋與姜軻兩人外,其他人都禁止進入。

  而除了必要的煉器材料、熔鑄工具外,陳尋與姜軻也要將手裡的儲物袋以及其他東西都暫時先交出來,確保沒有做弊的可能。

  三天為限,煉製各自最拿手的法器,三天之後到試劍台一較高下。

  想要煉製真正的上品法器,三天時間太短了,但煉器比較的是匠心獨運,觀眾的熱情也不容拖上太長時間。

  限定三天,時間不算長,也不能算短。

  半年一次的坊市、半年一次青雲譜修訂,本來就是一場盛事,每期都有數萬弟子從修煉之地出來透透氣。

  這次竟然有外門弟子與真傳弟子比試煉器,沸沸揚揚的傳出去,自然叫這一期的坊市比往常要熱鬧三分。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陳尋拿了三支煉製成的秘符巨箭走出來,才看到試劍台前,人頭攢動,比三天前要多出兩三倍的人來。

  圍觀人群裡,差不多有一小半,都穿谷陽峰與天璣峰的弟子法衣。

  他是谷陽峰的外門弟子、姜軻是天璣峰的真傳弟子,他與姜軻之間的煉器比較,自然最能吸引這兩峰的弟子跑過來看熱鬧。

  當然,兩峰跑過來看熱鬧的弟子也是有所區別,天璣峰不僅好幾個真傳弟子都臉帶不屑的望過來,幾乎所有內門弟子也都出山進入萬松谷,很顯然他們都想看看他這個狂妄之徒長什麼樣子。

  而谷陽峰這邊,更多的是外門弟子跑過來看熱鬧,而像夏相宜等真傳弟子以及大多數的內門弟子,顯然是怕陳尋給谷陽峰丟人現眼,都沒有露面。

  谷承卓與好幾個天刑峰弟子,三天來與雷萬鶴、余文英、余文鳶等人一起守在試劍台。

  ****************************

  陳尋與姜軻都掐著時間,三天後準時從院子裡走出來,而見姜軻手裡拿著一柄透漏靈韻的靈劍,而陳尋手裡竟是三支烏沉沉的秘符箭,雷萬鶴心裡想,這算什麼毛東西啊?

  秘符箭跟靈符一樣,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一定要跟能反覆使用的法器相比較,必須要高出一個層次才行。

  符弓符箭並不少見,畢竟對很多真陽境弟子而言,弓箭還是射殺禦敵的利器。

  而還胎境修士,神魂靈識修煉到中後期,差不多都能強到御使法器三四里外殺敵,誰還再將符弓符箭看在眼底?

  「爺爺啊,你這次可要把我們害慘了啊?」雷萬鶴哭喪著臉跑過來。

  「怎麼了?」陳尋不解的問道。

  「元武堂放出暗盤,我可以借了一千斤赤烏金押你贏啊?」雷萬鶴哭訴道。

  「神宵宗不是禁止弟子涉賭以免擾亂心性嗎?」陳尋問道。

  谷承卓嘿嘿一笑,說道:「所以才說是暗盤嘛。沒有人將這事捅上去,宗門自然不會插手過問。你今天到底有無信心,我可是押了一大錠赤烏金在你身上啊?」

  元武堂實是元武侯府在萬松谷所設的煉器鋪子,也是萬松谷裡規模最大的法器堂,每年不知道要向要神宵宗弟子兜售多少玄符法器。

  元武侯府對神宵宗的影響之大,並不是單純靠元武侯與神宵宗幾名元丹真人存有私誼那麼簡單。

  元武堂暗中放盤賭他與姜軻的輸贏,實也是神宵宗上層人物默許之事。

  看到姜軻在天璣峰弟子的簇擁下往這邊走過來,陳尋就沒有再跟谷承卓、雷萬鶴多說什麼。

  見陳尋手裡僅拿著三支秘符箭,姜軻臉色微沉,冷聲說道:「就會煉製幾支符箭,竟敢大言不慚不把元武侯府放在眼底,原來宗門內還真有不怕笑掉天下人大牙的人啊,」又掃過谷承卓、雷萬鶴等一眼,不屑的說道,「也虧得你們傻到將籌碼押到這狂妄之徒的身上?」

  谷承卓笑道:「姜師兄,這還不是沒有到試劍台上嗎?」

  姜軻冷笑一聲,不多說什麼,排開擠得人山人海的圍觀弟子,走到試劍台前,先將煉製的靈劍交給諸峰煉器院與三大堂所派的諸位煉器師品鑑……

  「還要比什麼啊?」雷萬鶴沮喪之極,低聲抱怨道。

  雷萬鶴有還胎境後期巔峰的修為,早年又幹過坑蒙拐騙的營生,眼力自然不會差,心想姜軻三天時間內竟然能煉製出中品的入階靈劍來,到底是不虧煉器宗門元武侯府出身。

  青雲譜是神宵宗諸弟子間法器排名,元丹、法相真人級煉器宗師當然不會出來湊這個熱鬧,雷萬鶴估摸著,諸峰煉器師與三大堂所派的十名煉器師裡,大半人都未必有姜軻水平,陳尋哪裡還有半點勝的希望?

  則陳尋這次煉製的又是一次性消耗的秘符箭,除非能達到地階符箭的標準,不然憑什麼贏過中品入階靈劍。

  ***********************

  「玄紋如水波流轉,毫無滯礙,靈韻合道,而無論是汲取靈氣還是靈力運轉,都合乎入階法器的標準。而姜師兄煉製此劍時,又自身命元真血為引,融入劍身,使得此劍與神魂息息相應,品質更晉一層,當屬中品入階法器無疑。姜師兄煉器之能,已經然超越我等,不愧是元武侯府的人……」一名煉師器為示公正,一邊說,一邊將姜軻煉製的那柄靈劍高高舉起,叫試劍台前的弟子都能看見。

  聽煉器師這麼說。

  跑過來看熱鬧的圍觀弟子,都不由的發出驚嘆:

  「元武侯府果真不愧是西北域煉器第一宗門,之前都沒有聽說過姜師兄也擅長煉器,沒想到竟然也如此厲害!」

  「是啊,三天時間竟然就能煉製一柄中品的入階靈劍,這樣的煉器本領,還真是叫人瞠目結舌啊。我想,就算是諸峰煉器院裡的煉器師,恐怕大多數人,都沒有姜師兄這樣的水平吧?」

  試劍台前的弟子,心裡大都在痴想,要是他們能在這樣的煉器水平,哪怕是幫他們修補、煉製法器,也能富傾郡城。

  「現在就看谷陽峰那個狂妄自大的小子,如何收場了!」

  「也至於差太遠了,三天就煉製三支秘符箭,我要有這本事,夜裡偷笑都會醒過來啊。」

  「水平是不算差,但太狂妄自大了,竟然敢挑釁姜師兄。姜師兄這次是憑著煉器本事堂堂正正的勝了他,但叫區區一個外門弟子如此挑釁,以後找到機會,還能輕饒了他?」

  陳尋聽著台下眾弟子議論紛紛,只是淡淡而笑。

  雷萬鶴聽了卻是苦笑,跟在陳尋身後,說道:「你也算是名揚宗門了,但你真捨得那十大錠赤烏金啊……」

  「你確定我一定會輸?」陳尋笑著問雷萬鶴。

  「贏也好,輸也好,你能逼姜軻損耗一滴命元真血,從此以後在神宵宗就是一號人物了,」谷承卓倒是爽當,不計較輸贏,問陳尋,「你以後跟元武侯府有什麼舊怨?」

  「要說多深,也沒有多深。在進神宵宗之前,元武侯府的人手追得我東躲西藏好一陣子。」陳尋說道。

  谷承卓咂咂嘴,也不以為是。

  雖然得罪元武侯府這麼大的勢力,是件麻煩事,但事情既然都發生了,也沒有什麼好畏懼的。

  一旦踏上修煉這條不歸路,不知道會遭遇多少生死難關,若存畏懼之心,還談什麼修行求道?

  ********************

  這時候那名煉器師站在試劍台前,又舉起姜軻煉製的靈劍,又問姜軻:「如此靈劍,姜師兄弟可想過要取個響亮的名號傳世?」

  「響亮的名號啊,那就叫殺狗劍吧!」姜軻陰柔的往陳尋那邊望了一眼,心裡滿是怨恨。

  一柄入階靈劍在姜軻眼裡就跟垃圾一樣,但僅有三天時間,本就不擅長煉器的姜軻,自然沒可能煉製出什麼好劍來。

  為了能穩操勝券,姜軻不惜截脈取命元之血,融入劍身,將這把破劍硬生生的提高到中品入階的檔次。

  將一滴命元真血損耗在這無用的劍上,至少損失他一年的修為。

  而更叫他怨恨的,陳尋壓根就是虛張聲勢,三天時間竟然就拿出三支秘符箭來糊弄他。

  雖然絕大多數的外門弟子,都為他展現出來的煉器水平而讚歎、羨慕不已,但姜軻能看到今日到場的諸峰真傳弟子,以及內門弟子中像谷承卓這樣的頂尖人物,看過來的眼神都不屑他為一名外門弟子如此大題小作。

  「與區區一個外門弟子比試煉器,竟然不惜損耗一年的修為,就算贏了,又有什麼光彩的?」常曦此時才裸著一雙攝魂奪魄的玉足,踩踏靈氣青蓮從試劍台後面的山谷橫渡而來,看了一眼姜軻煉製的靈劍,搖頭嘆道,「可惜啊,更不光彩的,就是損耗一年修為,也贏不了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evefer 發表於 2014-10-16 10:49 PM


第三十四章 三支破箭

  姜軻損耗一滴命元真血,將一把爛劍硬生生的提高到中品入階的檔次,心情就夠抑鬱了,沒想到常曦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時候跑出來大潑冷水。

  姜軻將羞惱收斂得乾乾淨淨,陰寒的眼眸閃過一抹厲色,冷笑道:「就憑他三支破箭,還想贏我,常曦師姐也未必對他太信任了。」

  試劍台前諸多弟子,還以為常曦剛過來,不清楚情況,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云洲不是沒有一些威力強大的秘符箭,但作為一次性的消耗品,跟靈符一樣,價值是遠無法跟同品階法器相比的。

  姜軻在限定三天時間裡,雖然才煉製出一柄中品的入階靈劍,但谷陽峰這個外門弟子,想要贏過姜軻,非要煉製出上品入階符箭甚至要煉製地階符箭才行。

  具體的優劣評判,對煉器之道不甚至熟簍的外門弟子也沒有辦法做權衡,但他們相信在場有多位真傳弟子,還有諸峰煉器院的多位煉器師在,谷陽峰外門弟子在三支秘符箭上到底有多高的煉器水平,不可能瞞過他們的眼睛。

  雷萬鶴一臉苦笑,跟谷承卓說道:「常曦師姐還不清楚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她暗裡押了多少在陳尋師弟身上。要是陳尋師弟害她大虧一筆,還不知道她會不會怪到我們頭上來……」

  看著試劍台前諸多弟子,都紛紛望這邊看來,陳尋手捧三支秘符箭,往試劍台那邊走去。

  但看試劍台周邊,有七八人懸空而立,一個個氣勢強如山嶽,都是今日跑過來看熱鬧的真傳弟子,陳尋也沒有想到與姜軻比試煉器,會引起這麼大的轟動。

  不過這些真傳,要麼是天璣峰的弟子,要麼是與姜軻有舊怨,跑過來看姜軻好戲的。

  不乏有些人想看狂妄無知的他得到教訓,但陳尋更清楚絕大部分人的心理。

  他輸是理所當然,但要真是這樣,一點戲劇性都沒有,這些人又何苦跑過來看熱鬧?

  陳尋心裡一笑,他要是輸,還真就辜負大家內心的期待。

  陳尋到試劍台前,將三支秘符箭都交給谷陽峰煉器院長老周陽。

  周陽原是谷陽峰真傳弟子,看樣貌也就四十歲開始,實際已有三百歲。

  他兩百歲後無法突破天元境中期,自知今生難修成元丹,就轉到谷陽峰煉器院鑽研煉器之術。

  陳尋與姜軻這場煉器比試,周陽向來視為鬧劇,但事情的源頭還是出在那些難纏的常曦身上,他也沒有辦法阻止。

  周陽不會相信,區區外門弟子真能在煉器上技壓姜軻,而他身為谷陽峰煉器院長老,此時也只能是他來接這燙手的山芋。

  眾目睽睽之下,周陽頗為無奈的接過三支秘符巨箭,甚至都不耐煩看陳尋一眼。

  然而三支秘符箭入手,周陽心尖就陡然提起來,暗感:好沉。

  當世不是沒有法弓存在,也多是以靈力御之,故而箭之輕重都不會影響到射近射遠。

  他此前只是遠觀,又存輕視之心,沒有將三支秘符箭放在眼裡,而此時接過手細看,感覺則完全不一樣。

  這三支符箭,箭頭看上去一點都不鋒銳,更像是雞蛋大小的六棱小鎚,烏沉黯澤,鐫刻密密麻麻、細如髮絲的玄符秘篆。

  在這麼小的箭頭,能鐫刻層層疊疊、如此之密集的符篆,也確實罕見,周陽也收斂起不屑的神色,透出神識,認真去察看此箭的細微之處。

  然而就在他將神識透入箭頭內部之時,一股烈焰狂捲而來,頓時就將他的神識吞沒。

  周陽暗暗心驚,烈焰精純到何等程度,竟然能吞噬神魂靈識?

  這時候周陽才真正意識這三支箭的不凡之處,然而他的神觀之法如此精深,竟能看到箭頭之中有九團比黃豆大不了多少的青色烈焰,而在烈焰的包裹之中隱隱還有數重玄符禁制,卻難以用神識細觀……

  其他煉器師,雖然沒有接手秘符箭,但站在周陽身側,看到箭頭上玄符鐫刻如此之精微,都暗感谷陽峰這個外門弟子,在煉器上即使不如姜軻,確實多少還是有些狂妄的本錢。

  姜軻身為天璣峰真傳弟子,晉入天元,靈元之精純,運轉之微妙,絕非還胎境弟子能及,而姜軻又出身以煉器聞名的元武侯府,他在煉器上要強過名不經傳的谷陽峰外門弟子,實在不叫人意外。

  甚至可以說,這個名經不經傳的谷陽峰外門弟子,能煉製如此精妙的秘符峰,已經相當叫人驚喜了。

  其他人都看向谷陽峰煉器院的長老周陽,心想谷陽峰竟然出了一個擅長煉器的弟子,價值可不比荒古血脈、先天道胎的弟子稍差啊,心裡羨慕之餘,又想此子狂妄之極,與常曦那女魔頭關係密切,怕非周陽所能駕馭。

  「周師兄,你覺得此箭當列何品?」有人見周陽拿著三支秘符箭,凝神蹙眉半天都不松手,催問他道。

  周陽偏為困惑的看了陳尋一眼,心想他要是連外門弟子所煉製符箭的虛實都看不透,說出口怕是要給常曦奚落,便不動聲色的將秘符箭遞給身邊的煉器師:「趙師弟,你們來看看……」

  旁人只當週陽是顧忌自己谷陽峰長老的身份,才故意將評判之事留給元武堂的煉器師趙高鏡。

  趙高鏡迫不及待的接過秘符箭,而剛將神識透入箭頭探察內部結構,神識即叫狂捲而來的烈焰灼燒一下,差點將手裡秘符箭扔出去,訝然問道:「這什麼怪箭,若是火符箭,怎麼沒有激活,就有如此凶烈的烈炎藏在其中?」

  「弟子就靠這點煉器本事混飯吃,恕不能告之詳情,還請趙長老見諒。」陳尋謙恭的說道。

  煉器師都有自己的絕活,若非師徒傳承,絕不容他人窺視。

  故而姜軻說陳尋偷學元武侯府的煉器術,陳尋憤而挑釁,別人才覺得有一點道理。

  若非比試,甚至都沒有人會將自己煉製的法器讓別人用神識仔細探察。

  只是趙高鏡剛才也是震驚之餘,才脫口問出,並非有意探問他人的煉器之秘,然而叫陳尋這一回,倒顯得他居心叵測。

  趙高鏡鬧得滿臉通紅,心裡甚是不悅,說道:「箭頭暗藏陽火,小巧之技,不過此箭煉製還算精良,疊加破甲、堅刃、化靈諸符,確有可取之處,勉強可算中品入階……」

  秘符箭僅算中品入階,靈劍也是中品入階,但秘符箭是一次性消耗品,自然差靈劍甚遠。

  其他煉器師當然都知道秘符箭烈焰之中還暗藏玄機,然而就連周陽都窺不透這玄機到底是什麼,反而一時間都不好說話。

  試劍台前的弟子,見其他煉器師都不吭聲,還以為他們都認同趙高鏡的判斷,譁然而笑:「還是這小子真有什麼能耐,沒想到純粹是個狂妄之徒。」

  「你小子看熱鬧不嫌事大,倘若真傳弟子的威勢真那麼容易挑釁,那神宵宗還不翻了天?」

  陳尋哂然一笑,從趙高鏡手裡拿回秘符箭,說道:「這三支箭是不是真那麼差,試劍可知……」

  台前一片譁然,沒想到谷陽峰這個外門弟子,到這一步還要見到棺材才落淚。

  周陽也想見見此箭到底有什麼玄機,看向左右,又問姜軻:「姜師弟,你持劍受陳尋三箭可好?」

  姜軻持劍守陳尋三箭,看似對姜軻不公,但姜軻身為真傳弟子,修為已晉入天元鏡,神魂命元及靈元之凝煉,都要十倍強於還胎境弟子。

  不要說姜軻手裡還有一把靈劍,就算赤手空拳,區區外門弟子三箭又能奈他何?

  雷萬鶴在台下氣得就想破口大罵,暗道周陽你這孫子胳膊肘竟然往外拐了,真要公正起見,自然是讓修為相近的弟子持靈劍承受三箭射殺。

  姜軻哂然一笑,心想果真這小子狂妄到連谷陽峰的周陽都看不過去了,笑道:「這小子三箭若能逼退我半步,便算我輸。」

  姜軻持劍躍上試劍台,學武修那般隨手舞出劍花來。

  劍影凝而不散,彷彿無數靈盾遍佈周身。

  姜軻這一手本事顯露,試劍台時頓時一片喝彩。

  陳尋從容登上試劍台,張口吐出一團靈氣,雙手開闔間,一張靈氣巨弓就橫在身前。

  靈弓術不是還胎境的小道玄訣,引不起什麼喝彩聲,陳尋將三支秘符箭一起搭在靈力弓弦上,見姜軻還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冷笑道:「姜師兄,得罪了……」

  陳尋拉弦之際,氣勢陡然有如山嶽狂洩而出,試劍台前氣流捲動,吹得近處的弟子衣訣獵獵……

  姜軻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小子真有狂妄的本錢,靈氣雖然還沒有煉成靈元,透漏的氣勢竟然如此之強,甚至都不在任何一名還胎境後期弟子之下。

  姜軻當即也是將靈元狂注靈劍之中,沉聲說道:「請……」

  三支秘符巨箭脫弦而出,算不上多快,雷萬鶴、谷承卓等人在試劍台前都能捕捉到符箭飛行的軌跡,也能看到姜軻靈劍微抖,斬出三道劍芒劈往三箭。

  谷承卓暗感姜軻耍詐,剛才明明是說姜軻受陳尋三箭,可沒有說能夠化芒搶攻,然而就在谷承卓想喊不公平之際,三箭就轟然炸開,焰光炸出又猛一收,谷承卓就覺這一瞬時,試劍台上的空間似被巨力撕裂。

  谷承卓離試劍台不算近,但也給衝擊的氣浪震得腳步浮動,匆忙使出鎖龍訣才穩住身形,而他身邊好幾個修為稍弱的外門弟子,頓時給氣浪掀翻在地,狼狽不堪的爬起來,才看到有備在先的陳尋已經騰空飛出,布下數道靈盾擋住氣浪的衝擊,十數丈高的試劍台則已化作漫天飛揚的石粉。

  大家都目瞪口舌,就沒有臨時撤去禁制,能選來作試劍台的巨石是何等的堅固,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石粉漸散,眾人才看到姜軻還站在遠處,只是他正難以置信的看著手裡僅剩半截的靈劍,而他身上法衣襤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evefer 發表於 2014-10-17 04:54 PM

第三十五章 青焰蓮箭

  見姜軻法衣襤褸的站在漫天飛揚的石粉之中,谷承卓、雷萬鶴以及其他圍在試劍台前看熱鬧的神宵宗上萬弟子都目瞠口呆。

  而就算浮懸圍在試劍台外圍的多名真傳弟子,也面露驚容,難以想像那三支秘符箭的威力竟如此強大。

  姜軻當然可以退,當然可以不必這麼悽慘,但他說過後退半步就算輸的大話,豈容他後退半分?

  然而他就算不退半步,結局也不見得能好看半分。

  他看著手裡僅剩小半截的斷劍,看著身上的衣裳襤褸,心裡充滿震驚跟苦澀、難堪,他怎麼都想不到,會是這種結局!

  也是太過震驚,試劍台前鴉雀無聲,誰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

  周陽等煉器師離試劍台近,也給搞得狼狽不堪,但試劍出了結果,現在該他們出面給一個正式的結論。

  諸煉器師交換眼色,都難以置信,云洲不是沒有威力強大的符箭,卻非他們所能煉製,更難想像浮空立在常曦身後那個外門弟子,煉器水平真達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一時間也都傻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沉默片晌,趙高鏡輕咳一聲,懸空踩梯,登另一座試劍台,朗聲說道:「靈劍碎、符箭滅,可算平局。」

  趙高鏡此言一出,試劍台前一片嘩然。

  雖然姜軻未退半步,但姜軻身為真傳弟子,靈元之凝煉遠非尋常外門弟子能及,就算區區一柄凡劍,在他手裡,也能發揮遠超十倍、百倍於外門弟子的水準,此時劍碎箭滅,又怎麼可以說是平局?

  「誰不知道元武堂是元武侯府所辦,趙高鏡你倒是有臉站出來說這句話?」圍觀弟子中,早就有看元武侯府不順眼的人,高聲呼喊,就差直接將唾沫噴趙高鏡臉上去。

  趙高鏡站在試劍台上面紅耳赤,但他不能不幫姜軻說句話。

  諸多真傳弟子,聽趙高鏡的話,也是眉頭微蹙。

  姜軻人無大礙,而除了手裡靈劍斷碎外,他身上那件弟子也給衝擊力撕得支離破裂,為了不退半步,狀態可以說是悽慘之極。

  宗門所賜的真傳弟子法衣算不上什麼高級貨,但也勉強算是地階靈衣。

  此次煉器比試,勝負還不是一目瞭然?

  常曦裸著惑人心魄的玉足,坐在一朵靈氣青蓮上,笑眯眯的看向姜軻:「姓姜的,你有臉認這個平局不?」

  陳尋淡淡說道:「煉器師自有煉器師的尊嚴。這場比試,也是要姜師兄知道,陳某人的煉器之術非從元武侯府偷學即可。輸贏倒是無關了。」

  陳尋說得風輕云淡,然而他與常曦一唱一和,姜軻額頭青筋暴跳,臉也微微扭曲,然而他此時還能說出怎樣的狠話?

  他也無臉去看試劍台前的諸多天璣峰同門,陰沉著臉將手裡半截斷劍丟下,化身長虹往天璣峰掠去。

  「真是沒風度啊,連個『輸』字都沒膽說出口。」常曦搖頭長嘆,好像她素來看不慣姜軻的人品。

  在常曦的奚落聲裡,隨姜軻趕來萬松谷助陣的天璣峰弟子以及趙高鏡,都灰溜溜的鑽進人群裡離開。

  就算幾名與姜軻關係並不是十分融洽的天璣峰真傳弟子,雖然心裡極樂意看姜軻出醜,但這次說到底也是天璣峰丟了顏面,此時紛紛化虹離去。

  谷承卓、雷萬鶴等人跳上試劍台,此時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恢復過來,揪住陳尋問道:「這是何種符箭,威力竟如此之強?」

  陳尋只是將青焰霹靂子做成箭頭而已,三天時間太過倉促,本可以將秘符箭煉製得更精微,但這次沒有充裕的時間實施他的一些構想。

  青焰蓮訣是他觀青鸞法相,融合烈炎衝擊術、九氣玄陽火所悟的道法玄訣。

  用九幽鐵封閉青焰蓮火更是玄衍訣所載的秘法,就算常曦見多識廣,能窺破青焰霹靂子內部的一些玄機,卻是沒有辦法煉製。

  其他人不認得青焰霹靂子,也不奇怪。

  面對谷承卓、雷萬鶴的震驚,陳尋只是一笑,說道:「谷師兄若是需要,我每月大體能抽時間煉製兩三支青焰蓮箭……」

  此時一名身穿天刑峰弟子法衣的真傳,御空飛來,問道:「陳師弟,能否暫時放下修煉,一個月內煉製三十支青焰蓮箭出來。我這邊也有一些煉器材料,跟一些法器,陳師弟若是看得上眼,都可以拿去……」

  「這是我們天刑峰真傳趙承恩師兄,我也在趙承恩師兄的洞溪谷修煉。」谷承卓說道。

  宗門之下是七峰,七峰之下是諸真傳弟子及諸長老開闢的近兩百座洞府。

  谷承卓身為內門弟子,就算地位不比尋常的真傳弟子差,但也沒有資格單獨開闢洞府,只能在趙承恩的洞溪谷修煉。

  「一錠赤烏金換一支青焰蓮箭,你也舍得?」常曦問趙承恩。

  「沒那麼費力,」這事的主導權不能叫常曦這婆娘搶過來,陳尋忙截住常曦的話頭,說道,「趙師兄若是需要,我等會兒就將煉製三十支青焰蓮箭的材料列出來。不過,我只能讓出十五支青焰蓮箭給趙師兄。趙師兄會不會嫌我太貪心了。」

  陳尋要跟趙承恩這些真傳弟子建立良好的關係,對他立足神宵宗有絕大的幫助,不能事事都受常曦控制。

  陳尋修復星鐵魔軀,需要大量的九幽鐵,而九幽鐵在神宵宗也是稀罕物,陳尋就想通過幫他人煉製法器,慢慢的積攢九幽鐵等煉器材料。

  這事要細水長流,一下子就想敲筆狠的,雖然能一時得利,但不利他在神宵宗立足。

  趙承恩見陳尋身在翠微湖洞府修煉,竟然有膽不叫常曦插一腳進來,哈哈一笑,說道:「陳師弟如此爽快,趙某在這裡先謝過了,」又跟谷承卓說道,「我這一個月有事不能留在山門,這事就拜託谷師弟您了,到時候三支青焰蓮箭給你。」

  谷承卓這段時間囊中羞澀,真要一錠赤烏金一支青焰蓮箭,足以將他的家底掏空,而幫趙承恩跑跑腿,就能得三支青焰蓮箭,哪有什麼不樂意的。

  他也知道趙承恩是怕跟常曦這惡女打交道。

  試劍台前其他弟子,見天刑峰真傳趙承恩一下子就訂走十五支青焰蓮箭,他們心裡對如此利器也是心癢,但自覺這時候沒有資格去湊這熱鬧,心想著以後有機會遇見陳尋再提這事不遲。

  區區外門弟子,能憑三支青焰蓮箭就叫天璣峰真傳姜軻如此難堪,除了諸峰真傳弟子,神宵宗十萬數弟子,還有幾人能憑藉手裡的法器,抵擋三支青焰蓮箭的同時射殺?

  試劍台前,明眼人不在少數。

  青焰蓮箭在真傳弟子手裡,還無法發揮最大的價值,而倘若內門弟子能獲得多支青焰蓮箭,不是沒有將天元境強者射殺的可能。

  能抹平一個境界的差異,一支箭一錠赤烏金,說實話也不算太貴啊。

  而此時陳尋幫他人煉製青焰蓮箭,兩支僅取其一作為報酬,可以說是極為公道。

  這一次就扭轉了他人對陳尋印象。

  他們心裡都想,谷陽峰這弟子雖然之前表現狂妄,一是他有這狂妄的資格,二來煉器師自有煉器師的尊嚴,姜軻指責他偷學元武侯府的煉器術,也是逼得他不得不在煉器上給元武侯府一個教訓。

  常曦美眸顧盼的橫了陳尋一眼,從懷裡掏出聚靈山河陣來,問周陽:「周陽,此陣聚靈禁制也是陳尋所煉製。你們此時是不是再好好研究一下,看此法陣在青雲譜到底能排名幾何?」

  周陽與其他煉器師都滿臉苦笑。

  身為煉器師,對從未見過的法器都會有好奇之心,此前他們對聚靈禁制不甚熟悉,給聚靈山河陣青雲譜九十七的排名,已經算是謹慎了。

  然而常曦此時重提此事,他們又能說什麼?

  周陽身為谷陽峰煉器院長老,只能是他站出來,硬著頭皮說道:「能不能容我們抽出兩天時間好好研究一下?」

  常曦一笑,說道:「你們太久沒出山門了,未必能識得聚靈山河陣的真正價值,」她將聚靈山河陣丟給趙承恩,說道,「你有事要出山門,此法陣就借給你用一個月。要覺得好用,可以找我開價……」

  趙承恩不知道常曦跟煉器師們的恩怨,但常曦將法器借給他,他也不至於無膽收下。

  他倒是不解的看向陳尋,這法陣既然是陳尋煉製,為何此時又要經常曦的手出手?

  陳尋苦笑一下,說道:「陳尋修為有限,沒有常曦師姐的幫助,還不能獨立煉製聚靈禁制。趙師兄真若對聚靈山河陣有意,那就等一個月後再詳談……」

  趙承恩將聚靈山河陣裝入儲物袋中,跟周陽他們抱拳說道:「周師兄,承恩就先看看此法陣有何妙用了。」

  周陽苦笑,看向陳尋,欲言又止。他知道陳尋這名弟子,有資格直接以內門弟子的身份,進谷陽峰煉器院修煉,但想到常曦,又覺得還是不開這個口為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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