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黑心蘋果 -【重生之爺太狂妄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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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12:53 AM

第二十五章:變態天使在身邊(二五)

  一輛車子在前行,一輛車子在後面悄然的跟著。

  陳海心不在焉的在糾結怎麼勸沐如嵐不要和墨謙人在一起,又覺得這麼優秀的沐如嵐十六年來難得情竇初開有喜歡的人,一群人總是想著拆散他們什麼的,沐如嵐實在太可憐了,明明這麼優秀的人,為什麼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呢?

  一路就在陳海的糾結中慢慢的過去了,車子上了別墅區的泊油路,然後轉進別墅區的林間小道,金彪虎的車子則駛進了度假區裡,把車子悄悄的藏進他了度假區後面的人造森林裡,然後下了車開始自己的計劃。

  沐如嵐坐在車後座,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嘴角噙著溫暖動人的微笑,時間從她身邊流過,彷彿因為留戀而悄然放慢了速度,碰撞出一種薄薄的乳白色光暈,和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形成鮮明的對比。

  沐如嵐就讓陳海把車子停在了鐵門外,她自己走了進去,陳海和包叔在後面看著沐如嵐的背影,那種表情,簡直悲戚的就像女兒被渣男騙走的老父,偏偏毫無辦法。

  周圍很靜,別墅區這邊總是很少有喧鬧的時候,鄰里間的距離充足,方便各家做各家的事。

  昨晚白素情是三更半夜跑出門的,那時候包叔正在亭子裡睡覺,白素情自己開了鐵門跑出去之後他聽到動靜才趕緊起來,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她是之前住在沐如嵐屋子裡的那個,他奇怪的走回去,就看到沐如嵐的屋子大鐵門和大門都開著,頓時不高興的咒罵了幾聲,又幫沐如嵐把門關上了,心想真是沒有規矩的孩子,出門都不用幫主人家把門給關上,他就知道那個女孩看起來不是什麼良家少女,肯定又是他們小姐太好心了。

  沐如嵐開了鐵門,微笑的看著自己的屋子,在不怎麼明朗的天空下,這座黑灰色的房屋看起來,也依舊那麼漂亮呢,她最喜歡了,如果可以的話,真想一直住在裡面不出門呢。

  掛在枯樹枝下的鞦韆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地上厚厚的一層落葉窸窸窣窣著,有幾片被風吹得飄了起來。

  輕哼著不著調的歌謠,沐如嵐從口袋裡拿出鑰匙開了看起來十分厚重的黑色大門,看到自己的大廳好像有點不整潔,有人煮了麵吃了卻沒有洗碗,就這麼放在桌面上,邊上還有幾個蘋果的果核。

  “嗯?”沐如嵐看著那果核,發出意味不明的鼻音,脣角笑容彎彎,呀……還真是不客氣啊,但是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給的蘋果嗎?特別是巫婆的房子裡的蘋果哦。

  沐如嵐動作依舊優雅而慢慢的收拾乾淨自己的桌子,把碗筷給洗了,擦了手後又哼著歌上了樓。

  樓梯上鋪著的暗紅色地毯被往下掀了好長一段,看來是昨晚白素情摔下去的時候勾下去的,她剛剛走上樓,那陣嚇人的窗戶被風吹動撞擊的厲害的的聲音響了起來,沐如嵐臉色絲毫不變,她徑直的走向走廊最後一間房,腳步聲踩在木製的地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吱呀……

  本就沒有關緊的房門在沐如嵐還未出手推的時候,自己開了,露出裡面空盪盪的空間和大個的橫靠在一整面墻上的暗紅色大衣櫥,一個男人,不對,或者說一具人偶從衣櫥裡摔了出來,摔在地上,無色的絲線散了一地,就像壞掉了的人偶。

  哐哐哐的聲響就在這個屋子裡迴盪,沐如嵐哼著歌走到摔在地上的人偶身邊,沒有把他扶起來,而是直接拉開了邊上的一扇衣櫥門,衣櫥裡面姿態扭曲表情扭曲痛苦的人偶睜著一雙亮亮的眼睛看著沐如嵐,彷彿還有掩不住的害怕和驚恐。

  “下午好。”沐如嵐微笑的朝那具人偶打招呼,隨後彎下腰把他腳邊不斷發出哐哐哐聲音的鬧鐘關掉。

  沒錯,是鬧鐘喲,特製的鬧鐘,可以做出很特別的設置,比如讓它幾個小時後開始出發出聲音,叫上半個小時後自己停止,再過幾個小時後才會繼續發出聲音,是自動的吶。

  就像墨謙人說的,沐如嵐這變態,最喜歡裝神弄鬼嚇唬別人了,沒辦法,誰讓這個世界上沒有鬼呢,既然如此,她只好自己動手滿足一下心理慾望了吶。

  下面忽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沐如嵐動作頓了下,嘴角的笑容深了,她沒有馬上下去開門,而是慢悠悠的把摔在地上的人偶給扶了起來,因為放掉了全身的血液,所以即使是比自己高大的男人,沐如嵐也拖得起來哦。

  金彪虎衣袖下面藏著一把美工刀,他站在門口一邊敲門一邊有些心虛注意著四周,雖然樹木眾多房子和房子之間的間距也很大,但是做賊心虛的人還是有點著急,快點,快開門。

  不一會兒,他聽到房門裡面有動靜了。

  金彪虎一下子握緊了手上的刀子,心裡閃過各種方案,一是沐如嵐一開門,他就撲過去抹她脖子一刀,但是這樣怎麼感覺都不夠爽,他在牢裡吃了那麼多苦,怎麼能就讓她那麼簡單的死掉呢?二是沐如嵐一開門,他就制住她,讓她不準出聲,他在這個屋子裡把她凌虐的體無完膚後再送她上路!這個好,如果他對女性還有感覺的話,肯定不會放過沐如嵐這個極品的,但是沒關係,就算他的老二不行,他還有其他的東西!

  想到了什麼,金彪虎臉上的表情有些興奮了起來,握著刀子的手也興奮的隱隱的有些顫,決定了,就第二種。

  房門輕輕的被打開了一條縫,金彪虎卻沒有看到沐如嵐,就好像這門是自己開的一樣,叫金彪虎一下子警惕了起來。

  “金先生?”沐如嵐的腦袋從門後探了出來,看到金彪虎的時候似乎驚訝了一下,隨後有些驚喜,“媽媽終於聽我的話把你們放出來了嗎?真是太好了!”

  金彪虎一下子被這突然的狀況給搞懵了,把他和周雅雅弄出來的,不是說是藍秉麟去找柯婉晴勸導了一番後的結果嗎?金彪虎這麼一遲疑一困惑,一時便已經有點忘記方才自己還想幹什麼了。

  “你快進來,吃晚餐了嗎?”沐如嵐把門打開了一些,笑容溫暖柔和,眸光乾淨的如同潺潺小溪,反射著晶瑩剔透的陽光。

  也許是沐如嵐的態度太過坦然,坦然到叫人有點難以接受和覺得怪異,金彪虎慢慢的走進屋子裡,握緊了刀子沒有馬上出手,他看著站在屋子裡面朝他微笑的少女,她的兩手空空的,而且身材和他比起來簡直太過嬌小纖細了,沒錯了,他根本沒必要那麼緊張,就算她這個人有精神分裂又怎麼樣?還不就是一個普通人,只不過是心理扭曲不怕死人而已,他在各種硬件軟件上都比她強得多,還需要怕她?

  這樣一想,金彪虎覺得有些放鬆了,步子也放大了一些,也有點不把沐如嵐放在眼裡。

  沐如嵐微笑著把門又關上,走向廚房的方向,一邊問道:“要在我這裡吃晚餐嗎?我廚藝不錯哦。”

  金彪虎再一次確信,這個女人一定有精神分裂症,她表現的一副完全忘記她殺過人的樣子,冷靜溫柔的不正常。

  “不用。”金彪虎可沒心情吃精神病人做的飯菜,而且他有點煩躁,沐如嵐這副模樣叫人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要不然乾脆還是一刀殺了算了!對了,還是要趁她現在是正常的時候最好殺,要是黑化的那一面出來……

  想到沐如嵐那副笑容溫柔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殺人的模樣,金彪虎屠夫般的身子不由得顫了顫,看著沐如嵐的眼神也凶狠了起來。

  “這樣啊。”沐如嵐彷彿沒有察覺到危險,正想去廚房的腳步一頓,轉而走向樓梯,“那你跟我來吧,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出獄禮物哦,很漂亮呢,我費了很多心思在上面,你肯定會很喜歡的,快過來。”沐如嵐說著,已經邁著步子上了樓。

  金彪虎握著刀子跟了上去,心想沐如嵐真是找死,在樓上作案顯然比在樓下安全多了,就算有人突然來敲門也不用擔心屍體來不及藏起來。

  金彪虎上了樓,就看到沐如嵐站在樓梯最後一間房門口朝他招手,“這邊這邊……”

  此時外面已經暗了下來,周圍環境也顯得暗暗的,在沒有開燈的情況下,金彪虎站在樓梯口看著走廊那一頭朝他招手的沐如嵐,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金彪虎卻沒有怎麼在意,他身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的,彷彿在告訴他他有多強壯,也許根本不需要用刀,他一隻手就能掐死她,或者一巴掌就能把她扇暈。

  沐如嵐率先進了屋,門開著,金彪虎走近一些就看到那屋子裡面除了一個很大很大的貼著一整面墻的暗紅色大衣櫥,和放置著一個盒子的高挑架子之外,根本什麼東西都沒有。

  “快過來看看。”沐如嵐站在架子後面朝金彪虎招手,金彪虎視線有些被那個盒子所吸引,暗紅色的檀木盒,上面刻著繁複的花紋,看起來十分的精美,就像裝著什麼名貴寶物的寶盒,叫金彪虎不由得想著,看完裡面的東西再殺沐如嵐,反正她也逃不了,不差那麼幾秒鐘。

  “這什麼?”

  沐如嵐笑容有些神秘,“花費了我很多心思的大寶貝。”

  “快打開!”金彪虎有些期待,語氣有些催促,他本想自己開的,但是注意到那盒子用一把小鎖鎖著,所以就只能讓沐如嵐來了。

  “好。”沐如嵐笑容溫柔的點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銀色的小鑰匙,把鎖打開,鎖剛開,金彪虎就忍不住奪過架子上的盒子,掀開——

  入目的東西,叫金彪虎的表情一下子僵住,長方體的精美檀木盒子裡,十分鄭重的擺放著……一排排銀色的長釘!

  從七釐米長到最小的一釐米,一排排,整整齊齊而鄭重的擺置在鋪著紅色綢布的泡沫裡,尖銳的釘子尖部彷彿閃爍著冷厲的寒芒,叫金彪虎覺得一下子好像被釘住了一般,全身僵硬冰冷。

  他神色僵硬的抬起頭,看向對面的沐如嵐,對面的少女彷彿沒有覺得這份禮物有什麼不對勁,朝他揚起了天使般的微笑,然而下一秒,她手上猛然多出了一個什麼東西,笑容很溫柔的,狠狠朝他砸了過去。

  砰!

  腦子果凍般的在腦殼裡晃動,金彪虎只覺得眼前一下子空白一片,只有一片金星四閃,他倒在地上,將暈不暈,漸漸的有些開始聚集的眼睛迷迷糊糊的似乎看到了一抹纖細的身影朝他走來,蹲在他面前,溫柔的撫摸他的面容,聲音溫柔的彷彿就在耳邊呢喃,“會痛嗎?呀……真是抱歉吶,我下次一定會溫柔一點的,會很溫柔的哦,很溫柔的,把你做成我心愛的人偶吶……”

  ……

  白素情被送進了醫院,因為送來的是警察,所以很快就被安排了床位,那位年輕的警員很盡責,很快找到了白素情現在的監護人——沐震陽。

  找了白素情一晚上找得心慌意亂開始胡思亂想的沐震陽接到電話,立刻就好像後院著火了似的衝向了醫院。

  白素情打了點滴醒來的時候已經好上一些了,正在跟把她送來醫院的警員道謝,小家碧玉的面貌,內斂羞澀的模樣,叫單純的年輕人有點害羞,說話有點緊張,臉色也有些泛紅,白素情見此心裡不屑的笑,面上卻還在不著痕跡的吊年輕人的胃口。

  她明天一早得趕緊回G市把沒拍完的電影拍完,她現在情況糟糕透頂,只能寄託在出道當大明星這條路上面了,問題是她沒錢,沐震陽送的那條項鏈典當了之後的錢在這麼短短兩天內就已經被他們花光了,沐震陽也完全沒有去找工作的想法,拿著她的錢大手大腳吃好穿好,她又不能說什麼,所以導致她現在連車錢和買條上檔次的裙子的錢都沒有,而這位年輕人,她想她會願意為她出那一點錢的吧?

  就在白素情正想開口提錢的事的時候,病房大門猛然被推開,“情情!”沐震陽宛如看著失而復得的心肝寶貝似的看著白素情。

  白素情一瞬間覺得反胃到要把剛剛吞下去的藥吐出來,媽的,這該死的老男人,怎麼越來越噁心了!

  年輕的警員被沐震陽嚇了一跳,隨後反應過來,用有點類似未來老丈人的眼神看了眼沐震陽,看向白素情,“這就是……你父親吧?”

  白素情點點頭,朝他露出羞澀的宛如小白花般的笑容,叫情竇初開的年輕人臉頰更紅了一些,

  白素情本來不想簽了沐震陽的那份領養協議的,但是她又擔心沐震陽要是回了沐家後要簽就不容易了,未免夜長夢多,她也便簽了,養父就養父吧,反正現代人連親生父母都拋棄的人都有,更何況是養女呢?沐震陽若是沒用,到時候她扔了便是了。

  沐震陽看著陌生人跟白素情眉目傳情,心裡十分的不高興,就像看到老婆出軌了一樣,他冷著一張臉走過去,把年輕人推開,“你幹什麼靠我女兒那麼近?!”

  “呃……叔叔,我就給她倒杯水,沒別的意思。”警員還以為沐震陽是寶貝女兒呢,連忙笑著解釋道。

  沐震陽冷冷的哼了下,“最好是這樣!”

  白素情正想說什麼,卻忽然皺了皺眉頭,覺得好像有什麼麻麻的癢癢的東西從身體內部擴散了開來,就像大批大批的螞蟻在裡面爬似的,她不由得伸手想要撓,卻發現根本無從下手。

  “情情,你怎麼了?”沐震陽連忙問道,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頓時白素情覺得沐震陽的手很涼,一按下去,肩膀處的癢意就沒有了,反而產生一種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覺,這感覺,一下子刺激的她已經嘗過不少人事的身體,有什麼悄悄的涌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

  白素情臉頰紅了,心裡卻慌了,為什麼會這樣?她一不小心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嗎?不應該啊,她今天只有在剛剛吃藥前吃了點白粥,除此之外根本什麼都沒有,為什麼會這樣?

  白素情的意識很清醒,可身體卻不聽使喚的朝坐在她床邊的沐震陽靠了過去,整個人貼進了他的懷裡,沐震陽一下子驚訝的怔住,反應不過來,感覺到自己控制不住身體,白素情只好慌忙的看向有些吃驚的年輕人,“你先回去好嗎?我有些話想要跟我爸爸說。”

  年輕人聞言從她對沐震陽突然的親密舉動中回神,再看白素情臉頰通紅,心裡還以為白素情是想跟她父親說情情愛愛方面的事,頓時心裡一陣甜蜜期待,“那我先回警局,晚點再過來看你。”

  年輕的警員走了出去,還體貼的順便幫她關上了房門。

  “情情……”反應過來的沐震陽頓時伸手回抱住了白素情,心裡一下子被什麼填滿了似的,叫他覺得如此的幸福,白素情比柯婉晴好上太多倍了,看,他離開沐家,還不是照樣住五星級酒店吃豪華大餐?除了多了一個貼心的小棉襖少了一個壓著他的男人婆外根本沒有什麼!

  白素情覺得噁心的快要吐出來了,然而身體卻像被另一個人控制住了一般,絲毫不受控制的纏上了沐震陽的脖子,把嘴巴湊了上去,吻上老男人的脣……

  作為一個被強勢的女人壓制了十幾年的老男人,哪怕是在房事上也是顯得受制於人的,除了新婚那段時間,似乎大多數時間都是味同嚼蠟毫不盡興,然而此時,有這樣一個小白花一樣的女孩在極有技術的勾引他,特別是這個女孩還是讓他那麼喜歡的情況下,他怎麼能坐懷不亂呢?

  “噢……情情,我愛你,我愛你……”沐震陽在白素情身體裡找到了真愛,喘息著不斷的告著白,他這才恍然大悟似的,原來他根本沒把白素情當成女兒過,他根本就是愛上這朵小白花了。

  白素情哪有時間回應他,手上插著的針管早就被她拔了下來,她纏著沐震陽的腰,就像吃不飽的妖精,在病房裡不斷的叫著。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手上拿著兩份食物的年輕警員站在門口震驚的看著他們,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覺得沐震陽這麼急急忙忙的趕來肯定沒吃晚飯,為了討好老丈人所以專門買了飯菜返回來後,會看到這種場景……

  ……

  夜色漸深,周家卻還處於一片的忙碌之中。

  華芳在書房忙著處理公司因為自己女兒和丈夫的波及而產生的一個個爛攤子,還要忙著找人際關係幫忙看看能不能把周市長弄出來,還要急著幫周雅雅辦轉學,真真是恨不能一分鐘掰成兩分鐘來用。

  而此時樓下大廳內,周雅雅和周蘇倫又鬧了起來。

  “你說什麼?!”周雅雅驚怒,“不讓我轉學?他們憑什麼不讓我轉學?!我交了學費要不要讀是我的事,我白白讓他們多賺了幾個月的錢,他們就該感恩戴德了,憑什麼不讓我轉學?!”

  周雅雅現在也沒那麼蠢了,沐如嵐在鎏斯蘭學院的後援實在太多了,她要跟她作對,就等於跟整個學校作對,到時候吃苦的人只是她自己,但是放過沐如嵐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她要辦理轉學,等她處理掉沐如嵐出了這一口惡氣之後,轉到別的學校去重新開始!她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會有第二個沐如嵐那麼討厭人的人存在!

  周蘇倫被周雅雅的吼聲搞得有點耳鳴,臉色有些不耐,“都說了是讓你把這學期讀完再轉,人家的決定哪裡錯了?做人本來就該有始有終!”再說了,這個學期對於高一年級來說,只剩下不到一個月了!

  “你放屁!”周雅雅朝周蘇倫大吼,激動的有些口沫橫飛,隨後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這肯定是沐如嵐那個賤人搞的鬼!她就是故意不讓我轉學,故意要我待在鎏斯蘭學院受苦受難,真是個惡毒的女人!”

  周蘇倫對於這個妹妹真是越來越覺得不可理喻越來越不喜了,怎麼會有這麼能顛倒是非黑白的人?一開始就是她在做錯事,然後承受該有的懲罰,結果說的好像沐如嵐故意算計她,讓她受災受難似的,如果一開始她就是一個善良豁達的人,那麼這一切還會發生嗎?

  他周蘇倫稱不上一個君子,他在明明知道父母想盡辦法想要把周雅雅救出來這種事是不對,只是說了幾句,發現阻止不了便放棄,悄悄的為自己的未來打算盤,小家子氣的存錢討錢;但是也絕對不是一個不分是非黑白的小人,至少他知道,人可以小氣可以斤斤計較,但是不可以有作惡的心思,只有想要作惡的人,才會真正的遭到懲罰,才會被人無法原諒。

  周蘇倫不想跟周雅雅在這裡吵,轉身就準備上樓,周雅雅卻是氣得像瘋狗一樣,見人就要咬幾口,特別是這個之前還被美色衝昏了腦袋胳膊肘往外拐的哥哥,“你就繼續不要臉的倒貼沐如嵐吧!我告訴你,她就是一個變態一個瘋子,金彪虎說她殺了人,她遲早也會對你下手的!你活該!”

  “你給我閉嘴!”周蘇倫忍無可忍的回頭指著周雅雅怒吼,他不就幫一個無辜的人做過一次證嗎?她有必要每一次都這樣嗎?!明明是她自己總是無憑無據的想要冤枉好人!

  “你他媽才給我閉嘴!”周雅雅更大聲的吼了回去。

  “你們兩個!”華芳鐵青著臉從樓上下來,脣瓣氣得微微的顫抖,目光嚴肅銳利,“你們在幹什麼?啊?!這個家馬上就要垮了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還在吵什麼?是不是嫌我還不趕緊累死?!”

  周蘇倫閉上了嘴,不再說話,周雅雅卻立刻看向華芳,求助又像在任性的要求著什麼,“媽!那個賤人不讓我轉學!你快點去跟董事長說一說,我要轉學!立馬就要轉學!”

  “你要是不想去學校就在家呆著,呆到這學期結束再轉!”華芳壓著怒火道。她並不覺得鎏斯蘭學院批出一句“有始有終方為人道”有什麼不對,她也存了要周雅雅好好吸收教訓以後做事不能衝動的心思,但是又擔心周雅雅到學校會受到上一次那樣的欺負,所以乾脆就這樣吧。

  “不!”周雅雅大吼著,“我一定要立刻就轉學!我不要頂著沐如嵐地盤的學生的稱號!沐如嵐是學生會長,她就像我頭頂上的掌控人一樣,萬一她想對我做什麼怎麼辦?!”周雅雅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其實她想表達的意思是,沐如嵐有權決定學院的一切活動,有權提前幫學生做出某些決定,比如交換生、上場比賽之類的,當然,這有分強制性和非強制性的,但是周雅雅可不認為沐如嵐要她做什麼的時候,還會好心的來問她願不願意,不願意就算了,這種事,絕對不可能!沐如嵐是殺過人的變態啊!

  “她能對你做什麼?”華芳扶著頭疼的腦袋隱忍著怒氣道,她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女兒會這麼不懂事過,現在正是他們家最艱難的時候,她不能幫忙也就算了,難道不能安靜點待在家裡讓她少操點心嗎?

  “總之我就是要轉學!”周雅雅語氣堅定。

  “夠了。”

  “我要轉學!”

  “我說夠了!”華芳終於沒忍住,一巴掌打了過去,重重的巴掌聲響起,周雅雅被打得身體微微的轉動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周雅雅捂著臉頰,難以置信的看著華芳。

  華芳氣得身子顫抖,“周雅雅,你可以再任性一點!我看你是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家裡現在是什麼狀況,我們家面臨著什麼樣的危機!你是不是還以為你爸爸還是市長你還是市長千金?你是不是以為你還可以有無數的錢揮霍還可以昂著頭看人?我告訴你!沒有!全部都沒有了!你很快就會面臨著貧窮的苦日子,而這一切,罪魁禍首就是你!都是你害的!”華芳吼完,轉身大步的回書房,暫時不想再見到周雅雅了。

  周雅雅坐在地面,腦子裡迴盪著華芳的一句句話,眼眸微微的睜大,脣瓣微顫,“胡說……這一切,都是沐如嵐害的,她才是罪魁禍首!”

  是了,就是沐如嵐!是她讓她內心的野獸覺醒了!她因為沐如嵐開始學會嫉妒,開始學會算計,甚至開始想要殺人!這一切都是沐如嵐的錯!如果她不那麼優秀不那麼耀眼讓她感覺到自己的不起眼,如果她不讓沐如森那麼愛她珍惜她到忽視她周雅雅,那麼她就不會如同自己以前瞧不起的那些女人一樣心胸狹隘嫉妒發恨!

  這都是沐如嵐的錯!

  那個明明是殺人犯卻還一副無辜受害者模樣,享受著她渴求不及的寵愛,那個人實在太卑鄙太可恨了,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她失去的,她都要一一的從她身上討回來!

  周雅雅眼中是慢慢的,執迷不悟的恨意,內心似乎有什麼,在悄然的扭曲……

  ……

  公安局解剖室內。

  那具屍體被擺置在解剖台上,劉棉和鄭博士穿著袍子開始進行屍檢,墨謙人和大隊長站在不遠處,當鄭博士割下第一刀的時候,大隊長難掩惡臭的戴上了口罩,回頭看到墨謙人和兩個法醫都沒有戴口罩,一副強忍著的樣子,不由得佩服起來,法醫做屍檢的時候一般是不戴口罩的,因為一些特殊性的氣味能夠幫助他們更好的鑒定。

  法醫解剖屍體是怎麼樣的呢?他們要精密到把腦袋切開取出整個腦子,還有身體裡面的內臟,從裡面看,能夠看到許多外面看不到的東西。

  屍體完好的時候還沒有什麼味道,但是隨著鄭博士的繼續解剖,那種臭味叫大隊長即使戴著口罩都有些受不了了,墨謙人雙手插在褲兜裡,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劉棉第一次解剖這種可怕的屍體,從事這一行以來,她除了剛從學校畢業正式工作的時候吐過之外,這是唯一一次了。

  那裡面的內臟……

  都已經長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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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12:55 AM

第二十六章:變態天使在身邊(二六)

  剖開那肚皮,首先入鼻的就是讓人難以忍受的惡臭,隨後入眼的就是那爛掉的黑色的五臟六腑,還有上面不斷爬動的白色的蛆,大片大片的,叫人看著便忍不住的犯惡。

  劉棉轉開身子對著地面乾嘔了起來,鄭博士眉頭緊皺,卻沒有像劉棉那麼激烈的反應。

  “這是蠅蛆。”鄭博士捻起一隻蠕動的蟲子看了看道,也就是說,有蒼蠅飛進了他的口中在他的腹部產卵,因為天氣和場所特殊的緣故,所以導致蒼蠅正常的變態發育過程變得遲緩,再加上內臟環境並不乾燥甚至可以說因為封閉在水泥內而顯得濕熱的,水泥墻壁上面有許多的小孔,也就是說,也有足夠充足的氧氣,完全不至於讓卵死亡,甚至成功的孵化了出來。

  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樣的話,他們或許可以通過檢驗這是哪種蒼蠅的蛆的方式找出大概存在這種蒼蠅的大概場所,初步就可以圈定在清和別墅區那邊了,因為那邊的位置距離度假區很近,是最有可能的,否則犯人沒必要千里迢迢從其他地方把藏了好幾年的屍體給搬到這裡來,這不是自找死路嗎?要知道,法醫最大的特點,就是讓死人說出真相啊。

  “說起來,那線……”大隊長看著從屍體上面拆下來的銀色絲線,微微的擰起了眉頭,殺害汪強和殺害這名死者的凶手是同一個?也許他們該再去把製造這線的工廠的主人找來,或者說,那個主人也很可疑。

  墨謙人淡漠的看著這一幕,雙手依舊插在褲兜裡,彷彿沒有瞧見那噁心的東西似的,淡漠的眼眸看著那線,微微的有些出神。

  隨後,一枚枚銀色的大小不一的釘子被取了出來,總共有十四枚,分別釘入死者的後頸部、腰椎處、手腕、腳腕、手肘、膝蓋、兩肩和胯骨兩邊,而每一根釘子上面都連著一根水色的絲線,很顯然,凶手是把屍體製作成了牽線人偶。

  “真是變態啊!”隊長忍不住又嘀咕了一聲,隨後又崇拜尊敬的看向墨謙人,“墨先生一定能幫我們把犯人抓住的吧?你對這起案子應該會感興趣……不對,我請求你幫助我們破了這起惡劣的凶殺案!”這種犯罪即使是經驗豐富的警察都忍不住覺得有點脖頸發涼,但是對於墨謙人來說,他見過的比這種可怕上好幾倍的都有,而且還是破這種案的好手,大隊長不找他才怪。

  墨謙人沒說話,只是慢慢的轉身,邁著一如既往清冷自信的步伐離開了解剖室。

  大隊長眨眨眼,“這是答應還是沒答應?”應該可以算是,默認同意了吧?不過都說這位脾氣有點任性古怪,看起來還真是了。

  又是一陣惡臭傳來,大隊長頓時扭回腦袋糾結著一張臉看向解剖台。

  ……

  夜色漸濃,清和別墅區在濃黑的夜幕下更是顯得一片萬籟俱寂,即使有好幾棟別墅都開著明亮的燈,然而在大片的樹木的遮擋下,沒辦法把這一塊天地點亮。

  黑灰色的大別墅外面,枯槁的樹枝在屋裡窗戶瀉出的燈光下顯得宛如消瘦尖銳的鬼手,在風吹葉隙間,緩緩的晃動,彷彿在向誰招手。

  院子裡的鞦韆被吹動,老舊的木板和鎖鏈劃出吱呀吱呀的聲響,不知道何時,一個小丑人偶坐在了上面,猩紅如血的脣角咧得大大的,無神的眼睛看向屋裡的某處。

  二樓,走廊最裡處的房間。

  空盪盪的除了一個大衣櫥外什麼都沒有的房間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可移動的有滑輪的手術台,只有冰涼框架和冰涼不鏽鋼床板的手術台,邊上還有一個鐵架桌,桌上面放著好幾個暗紅色檀木盒子,看起來精美,裡面彷彿鄭重的放著什麼珍貴的東西。

  有個男人赤身裸體的躺在架子上面,只有在下體處蓋著一條白色的毛巾,男人十分的高大,體格健壯,肌肉蓬勃,胸口處有著大片的毛髮,粗獷高大猶如一個屠夫。

  金彪虎渾渾噩噩的醒過來,覺得全身冰涼冷得可以,腦袋一陣刺痛,叫他擰起了眉頭,剛想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的嘴巴好像被什麼封住了,連脣都張不開。

  頭頂明亮的燈光叫金彪虎有些睜不開眼,然而他渾身乏力,不安全的感覺叫他顧不得頭疼努力的回想之前是發生了什麼事,這裡好像不是他家……

  記憶在疼痛中漸漸的回籠,他……好像是想去殺沐如嵐,然後進了她的屋子,跟她上樓看什麼東西,然後……

  金彪虎驟然睜大已經適應了屋子裡光線的眼睛,心臟噗通噗通的不安的加快的跳動著,他轉動眼睛,看到這裡依舊是他被沐如嵐打暈的那間房間,他試圖動了動手指,卻驚恐的發現,他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了,就像他的意識已經清醒,身體卻依舊在睡覺一樣,不受腦子掌控。

  視線在觸及那放在鐵架上的盒子的時候,金彪虎更加驚慌了,釘子……沐如嵐想幹什麼?她到底想對他做什麼?!腦子裡想起那兩個被割喉的男人,被用鉛筆扎進眼裡的黃毛,金彪虎更加害怕了,沐如嵐……是個變態,她想對他做什麼……

  “呀……你醒啦?”沐如嵐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她手上抱著一卷藍圖,步伐依舊是那樣的慢而愜意,彷彿她天生就是個慢性子的人,嘴角含著溫暖的微笑,眼眸澄澈如小溪,看起來依舊如同天使一樣叫人覺得陽光般的溫暖以及美得不可思議。

  金彪虎彷彿一下子聽到了惡魔的聲音,眼睛慌亂的四下轉動,想要找到沐如嵐的身影,然而他的腦袋是對著入口的,所以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到。

  沐如嵐很體貼的沒有讓他找多久,自己就出現在了金彪虎的視線中。

  沐如嵐抱住圖紙走到了金彪虎旁邊,沒有看到他眼裡的驚恐求饒,笑容宛如溫柔宛如在和一個老朋友見面,她把圖紙攤開,然後掛在金彪虎側對著的暗紅色大衣櫥上面,緩緩的打開,“看,這是我為了你畫了好久的設計稿呢。”

  金彪虎下意識的看過去,卻看到了讓他嚇尿出來的一幅畫,半人高的圖紙上面,畫著的是一個人偶,畫得極其的像一個真人,那身材像極了金彪虎,它的手腳扭曲到一種很可怕的程度,就像一個被玩壞掉的人偶。

  金彪虎怕的鼻孔用力的喘息著,急切的想要說什麼,沐如嵐卻似乎什麼都沒看見,高興的自顧自的跟他說話,興趣昂揚的跟他指著圖紙跟他介紹分享自己的喜悅,“看這裡!我為你設計的是多骨節型的人偶哦,所以特意多準備了好幾副釘子,比正常製作的人偶所需的釘子多出了好幾倍呢,晚一點呢,我就給你上釘,一隻手臂上五個釘,不過你的骨骼比較粗,連用來打斷骨頭的小錘子都需要特別訂做呢……不用擔心吶,為了讓你能夠親眼感受和見識人偶的藝術魅力,我不會給你上麻醉的哦……”

  金彪虎瞪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沐如嵐,血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爬上了眼球,驚恐萬分,這絕對是只有變態才說得出來的話,他害怕,害怕這個變態真的會像她說的那樣對他,他好後悔,哪怕告訴自己的其中一個兄弟,他們也有可能發現自己失蹤了,或者如果自己不偷偷摸摸的進來,入口處的監控視頻也可以捕捉到他的身影的……

  沐如嵐又走到金彪虎的另一側,那一側放著鐵架,鐵架上面放著好幾個精美的檀木盒子,金彪虎視線驚恐的跟著她轉動,心臟撲通撲通快的不行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十分的明顯。

  沐如嵐似乎很喜歡這種害怕驚恐的心跳聲,嘴角笑容深深,哼出愜意的歌謠的打開其中一個盒子,拿出一把精巧的銀色小鐵錘,還有一個似乎是用來固定著被敲打的部位的小錐子,兩者敲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就像樂器,享受的微微眯起眼,就像休憨的貓兒,然後看向金彪虎,就像在跟好朋友分享喜悅,“嗯,真好聽,你喜歡嗎?也很喜歡對不對?我花了好多時間才設計出來的呢,還得感謝他們幫我做出來呢。”

  誰在這種可能會被那種東西做出可怕的事情的情況下還能不害怕,那麼他才是變態,即使是將死之人,也不會有想要甚至覺得遭受這種可怕的折磨也無所謂的想法。

  金彪虎只覺得可怕到了極點,即使是乏力的身軀都因為過度的驚恐而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微微的晃動著身下的手術台。

  “嗯,我們來試試好了。”沐如嵐拿順手了兩個東西,走到金彪虎邊上,把他的一隻胳膊拉離身體一些,錐子倒放在手臂下面,小錘子在手臂上面,兩個冰冷的面貼在他的皮膚上,叫金彪虎驚恐的喘息聲巨大而快速,這種感覺太可怕了,被人掌控著的感覺,毫無反擊之力的感覺,要被人凌遲致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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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12:57 AM

第二十七章:變態天使在身邊(二七)

  銀色的小錘子在空中劃過一抹銀白色的弧,啪嗒,有什麼堅硬強韌的東西斷掉的聲音響了起來。

  精巧的鐵錘和精巧特殊的錐子,尖銳的疼痛從手腕與手肘之間的中心位置傳來,金彪虎眼眸大睜著往外凸了一些,臉色一下子煞白,疼痛感叫他額頭瞬間冒出無數冷汗,腦子一片空白,即使心裡已經明白沐如嵐是一個變態,他依舊難以置信,沐如嵐真的這樣做了,帶著那麼溫柔的微笑,手上卻毫不留情凶狠十足的敲了下來。

  “嗯……”沐如嵐卻彷彿沒有看到他的痛苦一樣,放下手上的小錘子,伸出手去觸摸他已經斷成了兩截的小手臂,溫熱的指腹觸碰著他有些粗糙堅硬的皮膚和肌肉,稍微的用力,彷彿能夠觸摸到他的骨頭,她微微的蹙了蹙眉,顯得有些不滿意,“不行吶,不夠完美,有骨頭碎屑,是我力氣用的不夠大還是工具的問題呢?”

  沐如嵐想要達到的效果是骨頭像刀削過一樣的平整,在皮膚肌肉不被切割開來的情況下,不要有碎屑或者分支末梢,她喜歡製作完美的人偶。

  “要不然試一下直接把釘子釘進去?”沐如嵐拿過一根釘子,銀色的釘子尖部抵在金彪虎的手臂,肩膀和手肘中間,銀色的小錘子微微的撞擊它的頭部,好像隨時會用力敲進去一樣,叫金彪虎幾乎嚇得要暈厥過去,他剛剛就想要暈過去了,然而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體格太過強壯,竟然沒有暈過去,只能繼續擔驚受怕。

  “不對,不可以。”沐如嵐在金彪虎心臟快要跳出來的情況下收回了釘子和錘子,“釘子直接釘進去的話,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啊,只有把骨頭打斷了再把釘子釘進去才能進行操控動作吶,嗯……真叫人難辦。”

  沐如嵐沉思著走到衣櫥那邊,打開一個衣櫥小門,露出裡面的人偶,被線操控著的人偶表情驚恐姿態扭曲,咋一看之下就像擺在服裝店裡面的道具模特。

  金彪虎眨去從額頭滑到了眼睛裡去的汗水,疼的肌肉顫動的看過去,看到那人偶的時候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怔住,好一會兒,他漸漸的發現那是什麼,瞳孔嚇得猛然一縮。

  沐如嵐好像發現了金彪虎的情緒不對勁似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笑,“啊,差點忘記了,你們是認識的吧?見到老朋友你高興嗎?他在我這裡呆了很久了呢,可能也愛上我了哦。”

  失蹤了三年的人,被警方立為“人間蒸發案”的主角,彼時跟著金彪虎為非作歹殺人放火的“兄弟”,此時就這樣赤裸裸的以這樣扭曲可怕的姿勢和形態出現在他的眼前,恐懼像黑暗的潮水,四面八方的涌來,眨眼將他淹沒。

  原來是她……

  金彪虎心臟狂跳,每一下都清晰的向頭腦表達著驚慌和恐懼,他看著沐如嵐,就像在看一個可怕的生物,沐如嵐今年才十六歲,三年前才十三歲,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竟然就已經是殺人犯了嗎?!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有什麼理由……

  猛然想到了什麼,金彪虎瞳孔顫動,這是報復?沐如嵐在報復他們五年前對她的綁架?可是他們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啊!最多也僅僅是綁架而已!還是說,她和其他的變態一樣,只是把自己當成了獵人,把人類當成了獵物,冷酷無情的進行捕獵,施以可怕的折磨,然後殺掉?

  金彪虎不會知道,沐如嵐不是一個壞人,但也絕對不是一個單純的好人,她是一個變態,卻又不是單純的變態,她具有一切變態所具有的特性,優秀、聰明、富有魅力、討人喜歡、善於偽裝、冷酷無情、個人主義,卻又具有一切變態所不具備的東西——善與惡的劃分。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壞人,甚至環繞於沐如嵐的惡人也有不少,為什麼沐如嵐偏偏揪著金彪虎這一夥人不放?

  ……

  藍家。

  “啪”的一聲聲響,幾份文件重重的被甩在書桌上,叫坐在書桌後面的藍秉麟正在寫著什麼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看向站在書桌對面的少年。

  少年帶著幾分狂浪不羈的身影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的濃郁了一些,黑色的身影籠罩在對面的藍秉麟身上,藍一陽雙眸銳利冰冷,隱隱的,帶著幾分凶狠,就像還未成熟的食肉性野獸。

  “這是什麼?”藍一陽冷冷的問道。

  藍秉麟聞言隨意的翻了翻書桌上被甩過來的幾份文件,嘴角勾起一份漫不經心或者說略帶不屑的笑,“不過是幾份合作案而已。”

  “而已?你說的可真輕鬆,是因為藍氏不是你建的,所以被你隨意的糟踐嗎?”藍一陽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突然想要關心一下自家爺爺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結果竟然發現這種事!今天就有聽說周雅雅和金彪虎被放了出來,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回來就看到這幾份藍家和沐家的吞併華芳和金博雄的公司的合作計劃,他藍一陽有一顆邏輯思維很強的腦袋,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個卑鄙的傢伙,為了利益,當初可以選擇和金家合作把安家推出去當替死鬼,現在立刻就拋棄金家和沐家合作打算吞併兩家!他難道不覺得良心過意不去嗎?為了利益,讓原本清清白白在業內極有名聲的藍家開始染上黑斑,讓本該接受法律制裁的兩人被放出來,那麼差點因此而死掉的沐如嵐呢?!

  “這話說的。”藍秉麟嘴角勾起不屑的笑,“我可是在為了讓藍家踏上頂端而努力著,說到糟踐,我親愛的哥哥,不是你一直在糟踐藍氏嗎?如果沒有我,你以為憑藍白峰那個懶鬼,藍家還能平安無事甚至蒸蒸日上的在商界站穩腳跟?”只要能夠往上爬,名聲什麼的,很重要嗎?在業內有誰是真的清清白白的?只有藍一陽這種蠢貨才會存在那種愚蠢的善良和正義感,活該被他搶走一切。

  藍一陽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看著藍秉麟的目光就像當初在醫院看著他和李艷的目光一樣,陰鷙凶狠,就像潛伏在黑暗中的食人野獸。

  “你也就能夠在拳頭和嘴皮子上耍耍威風罷了。”藍秉麟對此卻絲毫無所畏懼,反而更加的不屑了起來,他如今的成就以及一顆完全不輸給藍一陽的天才頭腦,造就了十七歲的少年的心高氣傲和得意,現在藍一陽在藍氏毫無地位,就是那個老不死的爺爺在澳大利亞也沒有什麼作用,藍白峰信任他依賴他,他儼然已經是藍氏的第一順位者,他實在想不出,這個頑固又脆弱的哥哥能夠怎麼打敗他,又有什麼能力打敗他。

  藍一陽被激怒,猛然傾身抓住藍秉麟的衣領把他扯過,藍秉麟迎著那拳頭臉上毫無所謂,“沒關係,你打啊,反正你的名聲已經爛到谷底,再爛一點,或者被趕出家門,應該也是無所謂的。”

  其實藍秉麟不會讓藍一陽被趕出家門的,他就喜歡看藍一陽那副被他踩到了腳底下的感覺。這種感覺從當年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好一段時間才回家一趟的爸爸還有另一個兒子,那個兒子被他爸爸和那個陌生的女人寵愛著,他臉上的表情肆意任性,和自己的小心翼翼完全不同的時候開始,就存在了,而當正室的兒子和小三生的私生子這兩者在道德以及人們的眼中存在的天差地別出現在他小小的世界裡的時候,更是急劇攀升。

  憑什麼那麼任性的人可以理所當然的接受寵愛,他卻要像乞討一樣等待父親的施捨?憑什麼他也很聰明卻得不到糖果?憑什麼他乖巧聽話卻被厭惡和不屑著?憑什麼同樣流著藍家的血,他是尊貴他是卑微?

  藍秉麟區別於藍一陽的是,他在從小生活的環境中,年紀比藍一陽小,卻比藍一陽更早熟,他更早的看到社會的黑暗面,更早的拿起了武器,藍一陽輸在了起點上,所以,此時,藍秉麟坐著,而他站著。

  藍一陽動作猛然頓住,他看著藍秉麟臉上的笑容,眼中的不屑,一片漆黑無光的腦中,忽然響起那彷彿來自悠遠時光的溫柔聲音,她說:人的一輩子有那麼長,你總會遇上一個又一個讓你覺得不舒服的人,想要不被人看輕和傷害,手上一定要持有武器。只有手執利器的人,才會讓別人害怕會受傷,迎合你,躲避你。

  他握著的拳頭因為壓抑著什麼而暴起青筋,微微的顫動,卻最終沒有落下,他重重的把藍秉麟扔回座椅,轉身大步的離開書房。

  藍秉麟坐在座位上,看著突然反常沒有衝動做事的藍一陽的背影,眸中劃過一抹疑惑,真是奇怪……

  藍一陽大步的回到房間,砰的一下重重的關上房門,他站在門後,深深的呼吸,目光落在書架上面他從那天過後再也沒有去碰的法律相關的書籍,視線一瞬間有些恍惚感,微微的出神。

  也許是曾經受過的傷害太大,也許是因為太過一廂情願的想要緊緊抓住,所以當沐如嵐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才會有那麼那麼重的被拋棄被背叛的感覺,以致於他一蹶不振,就想這麼乾脆隨波逐流吧,反正餓不死,愛幹嘛幹嘛,沒人管著也挺好,但是沐如嵐卻又再一次讓他察覺到,在他生存的這個世界……沒有武器是不行的。

  沒有武器,他連藍秉麟的嘲笑都還擊不了,他連守住藍家清白的機會都沒有,他連……在沐如嵐需要幫助的時候都提供一絲一毫的幫助的能力都沒有,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自以為是。

  他忽然明白,沐如嵐沒有錯,錯的是他,是他沒有足夠的利用價值所以才讓沐如嵐選擇藍秉麟和李艷,如果人和人之間的相處要畫上大於號等於號小於號,那麼無疑是用利用價值來標示的,他的利用價值小於藍秉麟也沒辦法和沐如嵐畫上等號,這本身就存在一種不公平性,他的作用小於別人,他憑什麼要別人把你放在重要的位置上去相待?憑什麼要別人在你身上花費時間?不知道時間就是生命嗎?哪個笨蛋會在得不到相應回報的事情和人物上花費甚至浪費生命?

  想通一件事情後,許多事情似乎在一瞬間都豁然開朗了起來,藍一陽伸出還貼著好幾塊創口貼的手,捂住臉忽然悶悶的笑了起來,什麼天才,他根本就是個蠢蛋,竟然為了這種無意義的事跟沐如嵐鬧彆扭。即使是天使,她也是生活在硝煙彌漫的凡間,她也因此需要更多的東西來保護自己啊。

  決定了,明天就去跟沐如嵐道歉,他要請求她讓他們重歸於好,他會拿好武器,這一次會重新的成長,學會戰鬥。

  陰郁的世界忽然重現陽光,明媚的叫人幸福的恨不得就這麼睡死過去,他拿下書籍,那些深澀難明一字一句,彷彿也變得生動活潑了起來。

  ……

  廠房外面刮著的燈泡在風中搖搖晃晃,燈光也跟著一閃一閃。

  墨謙人站在廠房的鐵門外,隔著一層紙巾敲了敲門,不一會兒,有點生鏽的廠房被開了一小條縫,一個中年婦女警惕的從縫中看著他,好一會兒確認他是上一次和那些警察過來的人,才把門打開,狐疑的看著他,“有事嗎?”

  “我找你們老闆。”墨謙人淡淡的道。

  女人又忍不住打量了墨謙人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氣質比較特殊,叫人感覺不到壞人的威脅感,女人還是放他進去了。

  再一次經過那鋪著一個個床墊的一樓的時候,墨謙人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麼多的孤寡老人在這種地方生活,甚至可以說,是生活的很好的,那位東北漢子如果不是虛偽的騙子,那麼就是真的很善良,收留這些行動力和工作能力不達標的老人。

  東北漢子叫劉北方,今年四十一歲,資料上面顯示,他四年前生意慘敗,欠了一大筆的債務窮困潦倒,當過小販也當過乞丐,當小販的時候被城管抓住過,被狠狠的抽了一警棍也被沒收了全部的商品,當乞丐的時候在天橋下被其他乞丐圍打過,後來在一次賭博中賺了一筆小錢,從此又開始走運,最後建起了這個工廠。

  資料上看,毫無破綻。

  在被一群老弱病殘圍觀的視線中,墨謙人淡定的跟著女人上了工廠二樓,二樓此時並沒有工人在幹活,在這個廠工作的人們似乎都蠻幸福的,沒有被過分的壓榨勞力也沒有吃不飽穿不暖,但是工廠的盈利卻很好,他們大筆的資金來源,都是源自外國一些樂器製造商,特別是比較頂級的樂器製造商。

  女人進了辦公室,不一會兒又出來了,跟著出來的,還有劉北方那個高大粗狂的東北漢子。

  他打量了墨謙人兩眼,認出他是上次過來的那群人之一,也是公安局裡面的人,眉頭皺了皺,有點不耐煩,“又有什麼事?”

  墨謙人也不跟他磨嘰,他拿出錢包,直接打開給他看,“你認識上面這個女孩嗎?”

  錢包裡有一張相片,上面站著陽光下的少女被嵌上了一層金邊似的,美麗動人,就像被神一不小心遺落在人間的天使。

  墨謙人看著劉北方的表情,看到對方很明顯的耷拉下眼皮,然後快速的轉開視線,“不認識。”

  墨謙人收回錢包,神色淡漠,語氣清冷,“我知道了。你和這個女孩認識,時間是從四年前開始,也許是你在街道上販賣東西被城管抓住或者在路邊乞討的時候,她給過你一點錢,或者給過你一點救命的東西甚至重新開始的希望,於是你開始利用工廠幫她製作一些東西,比如這種也可以作為鋼琴線來用的人偶線甚至不對外出售的釘子。”

  劉北方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看著墨謙人,眼裡滿是驚訝,這種表情和驚訝卻很快被他遮掩了下來,時間僅僅不到一秒,而捕捉這種微表情,是墨謙人的專長。

  很好,看來他所說的完全正確。

  “我不認識,沒什麼事的話,請你快點離開,我還有事要做。”劉北方不耐煩的擺擺手,撇開腦袋一副不想跟他多說的樣子。

  “你知道這個女孩拿你們製作的這些線和釘子去幹什麼了嗎?”墨謙人不為所動,自顧自的又問道。

  “你有完沒完!我都說了不認識!”劉北方脾氣上來了,吼了一聲脖子都粗了。

  墨謙人眼眸微微的眯了下,不再做聲,轉身準備離去,後面卻突然傳來劉北方有些陰鷙的聲音,“你是警察?”

  劉北方年輕的時候因為很迷古惑仔所以專門跑到香港去當混混,那麼多年下來,對於條子什麼的也有一些分辨力,墨謙人看起來不像壞人,卻也絕對不像警察,若是警察都他這種氣質,都不用幹了,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別說抓壞蛋了,去查點資料都會露餡。

  墨謙人腳步一頓,淡淡的應聲,“不是。”

  劉北方沒了聲音,墨謙人不用回頭也知道對方是什麼表情,卻依舊邁著清冷自信的步子走下了樓,他雙手插在褲兜裡,一隻手碰觸著口袋裡的錢包,沐如嵐……為什麼就這麼多謎呢?他以為快要解開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她其實是放出了更多讓人費解的道道謎題,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盒子。

  墨謙人走出工廠坐進自己的車內,忽然,手機響了起來,墨謙人不得不停下剛剛準備啟動的車子,拿出手機,看著上面的顯示,眉頭微微的蹙了蹙,接了起來。

  “早上好,Amon。”那邊傳來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操著一口很標準的美國人英文腔調。

  “我說過在我回去之前別打電話煩我。”墨謙人淡漠的嗓音不客氣的回道,流利的英語就像他的母語一般,說出來是那樣的容易和流暢。

  “嘿!你的犯人們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要不然我也不想打你電話聽你毒舌。”那邊的人抗議道:“艾維差點把一位美麗的淑女的咽喉咬斷了,讓美麗的女士失去了鳥兒般動聽的聲音,對方家裡要求你的醫院進行巨額賠償。”

  “我想我醫院的工作人員在研究者進入前應該都有警告過對方別靠近那些傢伙,連玻璃板都擋不住那位愚蠢的女士去自找死路,與我何干?”墨謙人神色淡漠,語氣冷淡,這種事他還真不是第一次見了,不過他從頭到尾還真沒在這種事情上面打官司也沒賠償過一毛錢,明明在別人口中得知他們要去見的人是什麼可怕的生物,還愚蠢的被表象欺騙,甚至連一塊玻璃板都阻隔不住他們,這真是死了都活該,還想他賠錢。

  “沒事的話我掛了。”墨謙人還不打算回美國,暫時也不想聽那群傢伙又給他惹了什麼混賬事。

  “嘿嘿!別這樣Amon,艾維表示很想看你精彩的表情,他特別想念你,想要跟你一起看球賽,你快點回來!”

  “是嗎?你的謊言真是漏洞百出,艾維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不要看見我這張臉,怎麼可能會想念我?還有,我沒跟他一起看過球賽,去把你笨拙的說話技巧提高點再來跟我說話,再見。”墨謙人淡淡的說罷,啪的掛上了電話,神色依舊淡漠,轉動方向盤駛離了這個偏僻的工廠。

  ……

  時間悄然滑過,時鐘漸漸的指向十一點。

  沐如森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之後,終於忍不住握著手機從床上爬了起來,悄悄的穿上衣服,悄悄的離開屋子往他們家的地下停車場走去。

  停車場裡有三輛車子,兩輛小車一輛黑色的重型機車,這是他的車。

  沐如森戴上頭盔上了車子,他要去找沐如嵐,他現在特別特別的想沐如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境上的變化,他突然很想了解沐如嵐的一切,而對於他來說,沐如嵐於他們最大的秘密,就是黑屋。

  那個屋子裡有什麼,對於沐如嵐存在著什麼意義,它竟然重要到連被沐如嵐這麼寵愛著的弟弟都不允許進入一步,以前他還覺得不給進就算了,反正就是一個房子,為了一個房子跟心愛的姐姐發脾氣不是笨蛋才會做的事嗎?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他想要了解沐如嵐的一切,從頭到尾,從內到外,哪怕是沐如嵐最私密的私人領域。

  車燈猛然亮起,少年帥氣的跨坐在上面,黑色的頭盔擋住面容,只露出一雙有些銳利的鳳眸。

  “阿森。”一道身影突然衝到了沐如森的車前,叫剛要衝出去的沐如森猛然剎住了車子,身子往前顛簸了一下。

  沐如霖身上還穿著睡衣,就這麼站在光束之中,鏡片下的眼眸不失銳利的看著沐如森,他算是知道為什麼今天會覺得沐如森有點不一樣了,他還以為沐如森在經過那番掙扎後是因為粗神經忘記了那種感覺,所以回到了和沐如嵐之前的那種相處方式,然而……

  他錯了,沐如森根本不是忘記了,而是已經看透了,他應該知道的,他早該知道的,在沐如嵐差點死掉的時候,那種好像自己也跟著快要死掉的痛感那麼強烈,那種感覺那麼激烈,即使是沐如森,也應該感覺的到的。

  他小看了這個雙胞胎哥哥,差點被他騙過去了。

  沐如森眉頭蹙了下,摘下頭上的頭盔,看著擋在車前的弟弟,“你幹什麼?”

  “你這麼晚要去哪裡?”沐如霖擋在車前,沒有要讓路的意思。

  沐如森眉頭擰的緊了一些,“睡不著出去兜兜風。”

  沐如森看到了自己的感情,不代表看得到沐如霖對於沐如嵐的感情,沐如霖平時就不如他跟沐如嵐那麼親密,再加上那副眼鏡就像一層隔離帶,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緒,沐如森不是特別敏感的人,自然就察覺不到了。

  “正好,你等等我,我有點東西急著要用,你順便帶我出去。”沐如霖說著便不給沐如森拒絕的機會回了樓上換衣服,留下沐如森一個在後面煩躁的抓腦袋。

  他才不會把這種感情告訴自己的弟弟呢,即使是雙胞胎弟弟也不可以,他愛上了自己的親生姐姐這種事,不可以隨便告訴別人,等他長大了,有了足夠的能力,再把姐姐藏起來,躲到一個誰也不認識他們的地方開始新生活,沒有人會說他們亂倫,沒有人會譴責他們有違倫理道德。

  在沐如森眼裡,那些人才奇怪,親人什麼的,根本只是留著同樣的血液有著同樣的基因罷了,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為什麼就是禁忌?這到底哪裡有違倫理道德了?到底哪裡為什麼會遭到天譴?大不了他們不要孩子就是了。

  不一會兒,沐如霖換了衣服下來,坐上了他的後座,車子咻的一下衝出了沐家往市區駛去,冰涼的風吹拂在兩具年輕的軀體之上,他們各懷心事,總是一不小心就擅自把別人帶進自己未來的計劃之中,還不知道,未來就如天氣,變幻莫測。

  ……

  翌日,陰郁了好幾天的天空終於放晴了,第一縷陽光衝破雲層的時候,少女打開了最頂樓閣樓上面的窗戶,灰塵誇張的形成一陣白煙似的,被風吹走。

  “今天是個好天氣呢。”沐如嵐脣角含著笑輕輕的道。

  今天星期六,不用上課吶,真是輕鬆的校園生活吶。

  把黑屋所有的除了二樓最裡間那間房的窗戶之外的窗戶都打開通風,屋內的濕氣彷彿會被風帶走一般,叫人心情無比的愉悅。

  沐如嵐吃了早餐後就邁著步子在整個別墅區內慢慢的散步。

  別墅區很大,裡面總共有十三座別墅,如果從上空往下看的話,就能看到整個別墅區呈圓形,最外圍被高高的電鐵欄包圍著,格局是一座森林一個別墅,一座森林一個別墅,這樣的格局對於人們來說,是很討喜的,也很有情趣的,也許有人會想要在一大早或者大晚上尋求刺激的在院子裡玩激情play?

  沐如嵐經過一人造森林的時候,就聽到了裡面傳出的隱隱約約的一大早刺激人的聲音,她撓了撓耳朵,腳步不停,嘴角含著笑的繼續散步。

  經過兩隻小白兔家裡門口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斜坡上看螞蟻穿著可愛的兔子裝的雙胞胎小鬼,小鬼聽到外面的動靜,抬頭,看到沐如嵐的身影頓時眼睛一亮,邁著小短腿蹬蹬的跑了過來,“嵐嵐姐姐!”

  小灰兔天生就是小勇士,步伐矯健,就像生活在野外的灰色野兔,弟弟白兔子在後面腳步有點笨拙,看自己哥哥跑的那麼快,一下子急了,於是一不小心左腳絆右腳,噗通摔在了地上。

  此時灰兔子已經撲到了沐如嵐的腿上,白兔子委屈的抬起頭,趴在地上大眼睛含著淚花的看著沐如嵐,白嫩嫩的小臉上小鼻子紅紅的,眼睛紅紅的,就像一隻沒有自衛能力的白色小兔子。

  “啊!笨蛋!”灰兔子回頭,看到自家弟弟趴在地上沒起來,頓時喊了一聲,又蹬蹬的跑回去把人扶起來,“你怎麼這麼笨啊,媽咪就是沒說錯,你笨死了啦。”灰兔子嫩嫩的嗓音一邊很可愛的教訓著,一邊彎著腰幫弟弟拍灰塵,畫面看起來十分的有愛。

  沐如嵐站在外面微笑著看著這一幕,覺得今天的天氣更好了。

  這下子兩隻兔子手牽手的走到了沐如嵐面前,灰兔子大眼裡寫著“快誇獎我吧”,白兔子大眼裡寫著“快安慰我嘛”,兩張一模一樣的小臉蛋這樣瞅著你,誰能不被萌翻?

  沐如嵐沒忍住,一人親了一下,灰兔子羞澀的扭著前面的衣角,“這、這是蓋章嗎?”

  “介、介是求婚!”白兔子有點漏風的道。

  沐如嵐被兩個小寶貝逗得樂得不行,沒一會兒正在廚房準備早餐的母親發現在門口玩的孩子不見了,走出鐵門外看了看,就看到他們在坡道下面跟沐如嵐玩,也就放心的又回去了。

  帶著兩個活寶繞著別墅區轉了一圈,看到其中一個森林裡竟然有幾顆柿子樹,上面還掛著紅彤彤的柿子,沐如嵐眨眨眼,停下腳步看向兩個小傢伙,“想吃嗎?”

  兩隻兔子眼睛亮亮的,狂點頭。

  “我去摘。”沐如嵐興致很高的走過去,樹長得並不高,沐如嵐踮著腳尖也可以摘到不少,這裡面的樹是不打農藥的,所以沐如嵐摘著吃起來完全沒有心理壓力。

  於是兩個小鬼一個少女,一邊走一邊吃柿子,沐如嵐還不忘囑咐,“柿子消化掉之前不能吃螃蟹哦,回去跟你們媽咪說一聲才行。”

  “可是今天早餐有蟹黃包……”白兔子抱著大大的柿子可憐巴巴的道。

  “那也不行,會肚子痛哦,你想要肚子痛痛嗎?”

  “不想……”

  “乖。”

  ……

  藍家在清和別墅區這邊有一棟房子,是藍秉麟幫金家渡過難關之後金家送給藍秉麟的,藍秉麟又轉送給了藍白峰,藍白峰很高興,但是卻沒有過來居住的打算,那個男人深愛著城市的繁華,對於這種偏僻的住所毫無感覺。

  於是那張出入證和房鑰匙就落入了藍一陽的手中,藍白峰借花獻佛的讓藍一陽給藍老爺子,請他回國來給他孝敬,然而知子莫若父,老爺子怎麼會不知道自家兒子是什麼德行,他巴不得他別回去沒人管他,好繼續逍遙自在呢。

  藍一陽在大鐵門處被包叔攔了下來,他才想起這茬,於是亮了出入證後,藍一陽就光明正大的以戶主的身份進去了。

  藍一陽今天凌晨五點多的時候就醒了,醒了之後還睡不著,腦子裡想的都是和沐如嵐重修於好,啊,這個詞有點曖昧,不好不好,反正就是當朋友,什麼都可以從朋友開始的嘛!

  他終於是忍不住的從床上爬起來,換上了衣服,吃了早餐後忍著心癢的看了會兒書就往沐家衝,沒按鈴就看到了正在洗車的陳海,陳海見是藍一陽,也就告訴他沐如霖不在家裡而是在黑屋了,在陳海的記憶裡,沐如嵐和藍一陽關係好像是不錯的。

  陳海沒想到藍一陽會找到清和別墅區裡去,而且還暢通無阻的進去了,要不然他肯定會囑咐藍一陽,沐如嵐不喜歡別人靠近她的屋子。

  藍一陽進去前很有技術的從包叔口裡問出了沐如嵐的屋子是哪座,本來可以不用那麼麻煩的,但是沐如嵐經過不久前那次之後手機扔了,自然就換了電話卡,藍一陽不知道很正常。

  踩在枯枝落葉很多的地面上,其實這感覺並不糟糕,有種走在泊油路上,而那路面上都是紅的似火的楓葉一樣的感覺,當然,這或許和藍一陽的心境有關,人要是心情好了,看什麼都很順眼。

  順著路走,藍一陽很快找到了沐如嵐的屋子,但是站在屋子的鐵門前,藍一陽卻皺起眉頭了,眼前這棟房子是黑灰色的歐式建築,看起來很古老也有點破舊的感覺,院子裡滿是落葉,小天使噴泉布滿灰塵和枯黃的落葉,唯一的一個鞦韆在風中微微的搖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坐在上面的小丑人偶咧著腥紅如血的脣,無神的眼眸彷彿透過屋子看向了某處。

  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沐如嵐這種人居住的地方,難道他走錯了嗎?

  藍一陽看了眼鐵門上面的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走錯了,沐如嵐應該住在一個漂亮的乾淨的充滿童話色彩的屋子,而不是這麼詭異陰森看起來十分不祥的屋子。

  他轉身,正想離開,卻忽的,聽到了什麼動靜,腳步不由得一頓。

  他再仔細聽,卻又什麼都聽不到。

  藍一陽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那陣聲響又出現了,這次是連貫著的,砰砰砰,好像有人拿著什麼東西在敲打墻壁或者窗戶的聲音。

  是……從屋子裡傳出來的吧?

  藍一陽覺得有點怪異,卻又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值得探究的,如果這不是沐如嵐的屋子的話……但是……如果這是沐如嵐的房子呢?

  藍一陽正朝外面走的腳步猛然因為這個可能性而頓住,如果這是沐如嵐的房子,而此時那房子裡裡面為什麼傳出這種奇怪的聲音?

  藍一陽想起不久前剛剛知道的度假區那邊發現一具屍體的事,別墅區和度假區就相隔了一條泊油路和幾排樹木,不管怎麼想,都十分的危險!腦子裡甚至已經開始自動的組成畫面,沐如嵐被闖入屋中的歹徒捆綁住手腳,嘴巴被貼上腳步,在清晨犯人出門辦事的時候,她想盡辦法的然後自己發出聲音引起過路的人的注意……

  藍一陽臉色微變,猛然抓著欄桿用力的翻了過去,到底是經常打架的人,身體活動性很強,思維也很靈敏,他翻過鐵門後沒有往被鎖了的大門走去,而是直接走向關著窗戶的那扇房間下面,因為是二樓,並不高,而恰好,那外面,有一棵高達三米多的樹。

  金彪虎被衣櫥裡突然發出的哐哐哐的聲音驚醒,他驚恐的轉動眼睛企圖找到聲音來源處,最後發現是衣櫥,想到那裡面的人偶,表情一下子煞白,他想要動動手指,卻立刻感覺到一陣刺激性的疼痛感席捲而來,隨後痛覺神經醒過來了似的,他感覺到全身都在痛。

  他的腿腳四肢的骨骼,已經被敲斷了,在看起來完好無損的皮膚和肌肉組織之下,斷成一截截的,整齊的完美。

  他已經忘記他昨天是在什麼樣的疼痛中暈過去的了,也忘記他昨晚是怎麼樣無聲的懇求著沐如嵐把他殺掉,直接讓他死了吧,就像殺了那兩個人一樣,割了他的咽喉也好過被這樣活生生的折磨著啊!

  金彪虎覺得絕望,然而即使絕望,他也依舊害怕著沐如嵐以及她將要對他做的一切,如果老天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改過自新好好做人的,他不想遭到這樣可怕的報應啊!

  忽的,他感覺到窗戶那邊有人影閃過,金彪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扇磨砂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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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01:05 AM

第二十八章:變態天使在身邊(二八)

  金彪虎瞪大著眼眸看著磨砂玻璃窗外面模糊的一片黑影,他看清楚了,是個人影,因為他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所以他能模糊的看到,有個人爬上了樹……

  金彪虎心跳如擂鼓,費盡所有力氣看著那窗戶,眼中緊張焦急而且期待著,拜託,只要推開那扇窗戶,他就可以看到他,救命!救命啊!

  外面的人影不出他所望,伸出手碰了碰窗戶,發現裡面上了鎖。

  藍一陽一隻手抓著樹幹,一隻手重重的按了按窗戶,卻發現關的很緊,他腦袋焦急盡力的往裡面看去,卻只看到一片白花花的。

  藍一陽心裡有點急,不知道外出的人會不會突然回來,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從樹上跑了下來,撿起了地面的一個磚塊,不管了,先進去查看一下再說,如果是他搞錯了,大不了跟主人好好的道道歉賠償點錢,他也是擔心人嘛。

  ……

  清晨乾淨微溫的日光灑在身上,給少女纖細的身軀鑲嵌上了一層柔軟美麗的光芒,她一手牽著一個可愛的穿著兔子連身裝的小寶貝,含著比陽光還要美麗溫暖的微笑慢慢的走來。

  小寶貝的母親遠遠的就看到孩子一手牽著沐如嵐一手抱著紅紅的柿子走了回來,就像姐姐牽著弟弟,那一幕真是美好的不得了,或者說,這個女孩真的很特別,什麼事情到了她手上,總是叫人覺得有種別緻的美感。

  她又想到了墨謙人,說起來,還真是絕配吶。

  嘴角不由得揚起溫柔的笑意,兩隻小兔被沐如嵐手輕輕的往前一鬆,噔噔噔的衝進媽媽懷裡,“媽咪!有柿子!姐姐給我們摘的柿子哦!”

  “我、我們把日子種、種起來,以後長成好、好大好大的日子……”白兔子依舊漏著風,笨拙的想搶在哥哥前面說話,一時著急,有點結巴。

  “是柿子啦,笨蛋!”灰兔子元氣滿滿的敲敲弟弟的小腦袋。

  “日、日子……”

  沐如嵐被兩個小寶貝逗笑,朝他們揮揮手,“那麼我就先走了。”

  “嵐嵐今天在我們家吃飯吧,我們明天搭一早的飛機去歐洲,兩個小傢伙會很捨不得你的。”母親摟著兩個小鬼笑眯眯的道,老人家身體不好在歐洲居住靜養,他們本想再過一個月再過去準備過年,哪知道老人身體狀況又糟糕了一些,乾脆早點過去也好照顧照顧他們。

  “這樣啊……那我中午再過來好嗎?我現在還有點事要做哦。”沐如嵐微笑著道。

  “好。”

  沐如嵐哼著歌謠,邁著愜意悠閑的步子,迎著陽光緩緩的往黑屋走去。

  ……

  “砰!”玻璃被用力的砸開,砰的一聲聲響,碎片掉了一地。

  金彪虎眼中迸發出狂喜的光芒,生的希望叫他有了一些力氣,在咽喉中發出急促的嗚咽聲。

  藍一陽手上還抓著板磚,雜碎窗戶抬頭看向屋內,入目的身影不是沐如嵐,卻也同樣叫他眼眸瞪大,心裡所想和親眼所見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藍一陽當初在戒毒所裡遭遇過很多噩夢一樣的事,但是卻從來沒有見到過真正的犯罪!對象還是當初在醫院裡的那個金彪虎!

  “嗚嗚……”金彪虎瞪大著眼睛看著窗外還站在樹上面的藍一陽,眼裡滿是急切的懇求,救命啊,救救他!拜託救救他!

  藍一陽不是親眼見到這種事還能無動於衷的人,更何況金彪虎沒有得罪過他,他掃了眼屋內,沒有發現其他人,那聲音也是從屋子裡發出來的,他把手中的板磚放到窗台上,一隻手抓著樹幹一隻手按住窗台,用力,一下子就把自己給送進了屋子裡。

  “嗚嗚!”金彪虎眼裡的光芒大盛,看著藍一陽簡直就像看到了救世主,藍一陽先是大步走過去把門鎖上,然後快速的走到金彪虎身邊,撕下他嘴上的膠布。

  “救命!救救我!拜託你救救我!”金彪虎嘴上的膠布一被撕開,立刻就焦急的出聲道。

  “你閉嘴,小聲點!”藍一陽聽著那哐哐哐的聲音奇怪的轉動腦子,似乎想要找到聲源處,但是他也沒忘記把人救出去才是重點,這到底是誰的房子?竟然在這種地方綁架人,“你還不快起來!你這麼大的個子,還能指望我背你出去嗎?”

  “不行,我手腳都斷了,渾身沒力氣,你報警吧!你快點報警!”金彪虎心驚膽戰的道,看到藍一陽拿出手機要報警,萬分的害怕他就這麼與得到解救的機會失之交臂,這樣他一定會瘋掉的,所以他不斷的催促,“你快點快點,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知道了,你別吵!”藍一陽撥出了報警電話,不悅的皺了皺眉,他心裡也急啊,萬一歹徒有不少人,手上也有一些武器,他說不定也會跟著倒霉,但是你在那裡吼他有什麼用,那邊電話不接,他能幹啥?

  “快點,沐如嵐是個變態,她很快就會回來的,她一定會殺了我們兩個,快點……”金彪虎卻依舊忍不住碎碎念,呼吸喘急,激動又焦急,卻沒有發現已經撥通了電話正想說什麼的藍一陽動作猛然頓住,那邊傳來警察的問話聲,正氣稟然的聲音,叫藍一陽心下一顫,猛然掐斷了電話。

  “你……說什麼?”藍一陽瞪大著雙眼看向金彪虎,“你說綁架你的人是誰?”

  然而就在此時,被藍一陽鎖上的房門鎖,被輕輕的轉開了。

  吱呀一聲輕響,門緩緩的打開了。

  穿著米白色運動裝的少女站在門口,看著未經許可私自進屋的少年,嘴角的笑容微微的收斂了一些,卻依舊笑著,她沒有看到金彪虎驚恐的目光,沒有看到藍一陽難以置信的神情,慢慢的走過去,就像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好朋友,溫柔的打招呼,“一陽,好久不見吶,近來好嗎?”

  金彪虎畢竟不是傻瓜,他看出藍一陽和沐如嵐是認識的了,頓時驚恐的用僅有的些許力氣發出聲音,“不要被她的表象欺騙了!是她把我折磨成這樣的!她是一個變態!她要把我做成人偶!就像衣櫥裡面的那個一樣!救救我!拜託你救救我!”

  藍一陽全身僵硬,看著沐如嵐一步步的走近,看著她嘴角讓他著迷的微笑,耳邊卻是金彪虎內容驚悚可怕的話語,突然發現深深喜歡著甚至當做陽光和希望一樣的人竟然是一個可怕的殺人犯,一個用可怕的方法折磨人的變態,他該作何反應?他只覺得全身冰涼,雙腳被什麼釘在了地上,他沒辦法移開目光,沒辦法發出一個聲,一種黑色的可怕的絕望,獰笑著從四面八方朝他用來,似要將他吞沒……

  沐如嵐緩緩的走過來,對於藍一陽的反應沒有放在眼中,她走到架子旁邊,拿起那卷膠布,又撕了一塊下來,貼上了金彪虎的嘴,在他驚恐急切的想要向藍一陽求助的目光下,眼底有什麼黑色的東西在沉浮著。

  藍一陽眼睜睜的看著她所做的這一些動作,那麼順其自然的感覺,就像她已經做過無數次,熟稔到不行。

  沐如嵐卻又走過他身邊,走到衣櫥前,拉開其中一扇門,看到那裡面掛著的人偶,和不停的發出聲音的鬧鐘,“嘖,一不小心忘記關掉了嗎?還真吵。”按下開關,那惱人的哐哐哐聲終於消失不見了。

  那聲音消失了,可僵持的氣氛卻更加的明顯起來。

  她慢慢的轉過身,看著瞪大著雙眼看著衣櫥裡的人偶的藍一陽,他的表情那麼蒼白,瞳孔微顫,很顯然被驚嚇到了。

  沐如嵐走到窗前,看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泰然自若的放下窗簾,回頭就看到藍一陽回過了神,滿頭的汗的看著她,手上握著手機,神色緊張焦慮,“你……”

  “嗯?”沐如嵐站在原地,微笑著看著他,“一陽,你想做什麼?”

  “你殺了人?!”藍一陽語氣有點急促,面部微微的側著,顯得不敢相信或者不願意相信。

  “這一點你很難接受嗎?”沐如嵐眨眨眼,走到她的架子前擺弄著她盒子裡的東西,動作依舊是那麼慢悠悠而愜意,根本不像犯了罪被抓到的罪犯。

  殺人什麼的,對於藍一陽來說確實並沒有什麼難以接受的,但是如果這個殺人者是沐如嵐,那麼他怎麼接受?他怎麼可能接受?!

  他還記得昨天自己是怎麼想到和她重歸於好就翻來覆去高興的睡不著的,那種重獲陽光的感覺,那種重新找到希望的感覺,然而看看!今天他看到了什麼?!被他視為陽光視為天使的女人,綁架了一個男人,斷了他的手腳,衣櫥裡還掛著一具屍體,她甚至還微笑著看著他,好像她根本沒做什麼天理不容的事!就像……就像金彪虎口中說的變態,這種行為,難道不是只有變態才做得出來嗎?!

  這簡直就是惡夢!簡直就是天大的諷刺!他竟然把一個殺人犯,把一個變態當成天使當成陽光當成希望!然而……

  “放了他……”藍一陽目光漸漸的銳利了起來,“放了他,要不然我就報警!”

  然而……他不可能看著沐如嵐殺人,她的手怎麼可以染上血腥?即使在知道她曾經做過那些事之後,他竟然還是沒辦法放任不管!

  “放了他?”沐如嵐微微歪了歪腦袋,像是在思考一個難題,“一陽要我放了他?這可真難辦呢,我等把他做成人偶的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哦。”

  “閉嘴!別對我說這種話!”藍一陽呼吸有些喘了起來,現在他寧願她對他說的話是在紫園說的那種,把他的心臟戳得千瘡百孔又如何?也好過她說出這種不正常的、根本不是正常人能說出的話啊!

  金彪虎目光急切的在藍一陽和沐如嵐之間轉動,他不管現在他們的情況是如何,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報警什麼的,有什麼關係,只要他活著出去,沐如嵐就死定了!他一定會報復的,狠狠的報復她!他絕對不會把她告上法庭,因為他要在私下狠狠的報復這個人,她不是變態嗎?不是喜歡釘子嗎?不是喜歡人偶嗎?他一定會讓人跟她好好的玩玩,然後再把她做成人偶!

  “一陽現在是為了這個男人站在我的敵對方嗎?”沐如嵐笑容染上了一些憂傷,“這樣我會傷心的,一陽,我會很傷心的哦。”

  “這都是你的錯!”藍一陽的眼眶有些泛紅,眼球有些血絲,“你以為我想嗎?但是你看看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殺人?這是犯法的!你會成為殺人犯!你想要坐牢嗎?!我是在幫你!”

  “你確定是在幫我嗎?一陽,你知道這個男人要是活著出去,會對我做什麼嗎?他會去報警,然後把我丟進精神病醫院,可能會像李艷阿姨買通精神病院裡的人,可能會讓他們找一群精神病患者來強暴我,逼迫我懷孕,然後再強行打掉,呀,說不定最後還會把我做成人偶呢。”沐如嵐微微歪著腦袋,微笑著看著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藍一陽,“你要看我這樣嗎?”

  “嗚嗚……”金彪虎急切的發出嗚咽聲,眼睛看著藍一陽瞪得大大的,努力的表達著他的誠意,他絕對不會像沐如嵐說的那樣對她的,真的,因為他會用更可怕的方式來折磨她!

  “……我會保護你!”藍一陽看了金彪虎一眼,神色依舊堅定著,他不能看著沐如嵐做出這種事,絕對不可以,也許是他一廂情願,也許沐如嵐根本不在乎,但是他就是在乎!說他自私也好,他就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沐如嵐殺人!至於沐如嵐說的話……總會有其他方法來解決的,只要人沒死,至少她不用償命!

  沐如嵐笑容深了深,越發的溫柔動人,“一陽,你拿什麼保護我呢?”

  藍一陽表情一瞬間僵硬到了極點,看著沐如嵐臉色越發的漸漸褪去,是了,他拿什麼保護她?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啊……

  “你要出去呢,還是站在那裡欣賞我的人偶藝術呢?”沐如嵐拿起一根釘子和銀色的小鐵錘,笑得溫柔的看著藍一陽。

  藍一陽看著瞪大了雙眼看著他的金彪虎,緊握著手機的手顫了顫,他看向已經蹲在金彪虎身邊,拿著釘子一副要敲進他骨頭裡的沐如嵐,看到她專注的盯著釘子,彷彿已經忘記他這個人的存在了。

  “你……一定要這樣做?”藍一陽咽喉沙啞的彷彿鋪滿沙子的路面。

  沐如嵐沒有抬頭,理所當然的微笑著道:“看看衣櫥,殺人的話,我已經做過不少次了呢,回不了頭了哦,一陽要麼就報警,要麼就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快點回家去吧。”

  藍一陽現在情緒很激動,腦子一片空白,他被沐如嵐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氣瘋了,大吼了一聲,“我會報警的,我一定會報警!趁你還沒有釀下大錯!”吼完了,藍一陽猛然轉身往樓下走去,一路暢通無阻,大步的衝出了沐如嵐的黑屋往坡道下走,手機握得緊得幾乎捏碎了。

  “真是個善良的人呢。”沐如嵐輕笑著,在金彪虎還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藍一陽就這樣走了的情況下,手上的釘子猛然被錘子一錘,捶進了他的斷骨之間。

  金彪虎眼眸驟然大睜,額頭一瞬間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咽喉發出的聲音宛如瀕臨死亡的老狗痛苦的嗚咽聲。

  “想要離開?”沐如嵐放下手上的錘子,輕輕的扯了扯和剛剛釘進去的釘子連在一起的線,確認很牢固後滿意的微笑,語氣溫柔,彷彿在與深愛的情人講話,“這可太傷我的心了,我可是為了你花費了那麼多的精力吶,你怎麼能沒有看到我的努力呢?為什麼要露出這麼可怕的表情呢?我會很溫柔的啊,要知道,比起隨時隨地看上哪個孩子就肆無忌憚的抓來毫不留情的玩弄的你們,我啊,可是很善良的哦。”

  ……

  藍一陽大步的往外走,風吹得他眼睛乾澀疼痛,吹得葉子不斷的發出聲音,他腳踩著厚厚的一層落葉,窸窣窸窣,然後漸漸的在坡道下停下了腳步。

  “Shit!”彷彿有什麼到達了臨界點,藍一陽忽然把手機砸在了地上,怒吼了一聲,就這麼蹲在了地上,少年還貼著好幾塊創口貼的手插進髮間,低垂著的腦袋,額前的青筋暴起。

  可惡……可惡!沒辦法,根本沒辦法!他根本沒辦法報警,他該怎麼做?他一面不希望沐如嵐的雙手沾上鮮血,一面卻毫無辦法,沐如嵐已經手染鮮血了,在這種法治社會,殺人是犯法的,是不允許的,哪怕你因為種種原因逃過法網,你過得了良心的譴責嗎?你不怕被殺之人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嗎?你晚上睡覺置於一片黑暗之中的時候,不怕有一雙眼睛悄悄的盯著你,讓你不斷的做噩夢嗎?還是說,沐如嵐真的是一個變態嗎?

  如果此時主角換一個人,哪怕是他自己,他也不會這般糾結難受,可是因為是沐如嵐,所以才這般的難以接受,就像人們會因為她的一點污點而拋棄她譴責她,因為她太過純白了,純白的天使怎麼能存在污點?

  怎麼辦……

  該怎麼辦?他的天使怎麼可能是一個殺人不眨眼冷酷無情的大變態?

  藍一陽緊緊的揪著發,臉色十分的蒼白。

  忽的,他腦子閃過什麼,猛然睜開了緊閉著的雙眼,有光亮從裡面透出,彷彿是希望。

  是了,他剛剛因為太激動而忽略掉了一些事,沐如嵐怎麼可能是殺人不眨眼冷酷無情的大變態?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為什麼要放發現了她的秘密的他走?她不怕他真的會報警嗎?正常情況下應該殺人滅口不是嗎?

  藍一陽大步的又往回走,走上坡道走進黑屋,大步的往二樓走去。

  沐如嵐正準備把暈過去的金彪虎弄醒,就被突然又跑回來的藍一陽搞得動作一頓,她眉梢一挑,繼續她的動作,“你怎麼又回來了?”

  “為什麼?”藍一陽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帥氣的面容上,那雙眼眸亮亮的看著她。

  “嗯?”沐如嵐微微的側頭,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你為什麼要殺他們?”藍一陽感覺到心臟噗通噗通的快速的跳動著,一種急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真相的感覺充斥其中,是的,冷靜下來才發現,他太過激動忽略掉了不少事情,這個女孩的善良不是假裝的,她是真的有那一份善良存在,她可以為了救一個不認識的小孩冒生命危險,如果這是假裝的,那麼她又為什麼要放他離開?也許是有什麼原因的,也許是有什麼原因才讓她這麼對待金彪虎,而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

  沐如嵐動作頓了頓,看向藍一陽,嘴角笑容顯得饒有興趣,“你這是在為犯罪者找犯罪藉口吶,一陽。”

  “告訴我。”藍一陽看著沐如嵐認真的問道,眼裡閃爍著的,是急切的懇求,哪怕是自欺欺人,告訴他吧,就當給他一個希望,要不然他真的會徹底完蛋的。

  沐如嵐嘴角的笑容微微的收斂了一些,她垂下眼瞼看著手上的針管緩緩的插進金彪虎的血管之中,無色的液體緩緩的注進去,輕輕的聲音就像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理由啊……大概是因為,他們影響了我的好睡眠,讓我做惡夢了。”

  是了,就是因為這個,可不是因為她太善良替天行道哦,完全是因為,他們讓她做惡夢了,他們開啟了她醞釀已久的變態心理,他們讓她成了一個變態。變態了之後,她每天都睡的很香呢,然而在那之前,綁架案後,她每天晚上睡覺在睡夢中,都能聽到女孩撕厲痛苦的哭聲,鮮血潺潺流動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有人求助的朝她伸出手,然而她卻只能緊閉著眼睛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這種感覺真是太痛苦了,不能問心無愧,看著別人死在眼前的感覺實在太叫人傷心難過了,重生一次,她本想要好好生活過日子的,結果這幾人卻叫她壞了原來的計劃,真是太討厭了,所以作為懲罰,成為人偶永遠的留在人間痛苦懺悔著吧。

  “別這樣!告訴我!”藍一陽才不要接受這種奇奇怪怪的理由,肯定還有其他的,肯定還有其他的讓他能夠接受她的這些行為的理由的!

  沐如嵐收起針管,看著金彪虎幽幽的轉醒,微笑的看著藍一陽,卻看到少年祈求的目光,到嘴邊的話不由得頓了頓,換成了別的,“如果你一定要聽什麼偉大的替天行道洗白我殺人完全正確沒錯的話的話……好吧,那麼你聽清楚了哦。”

  “這位先生,這位姓金名為金彪虎的先生從十五歲到現在,害死的人,其中用車禍事故來掩飾的,總共有十三起,大部分都是十三歲至十六歲的少女,直接毀屍滅跡的有八起,直接全家處理掉的有五起,全部加起來,總共害死了無辜的人們有將近四十個,幫他處理爛攤子的是金家以及後面金家依附著的黑道‘暗龍’,我處理不掉暗龍和金家,所以只好找罪魁禍首來折磨消氣,這樣,可以了?”

  沐如嵐微笑著看著瞪大著眼眸難以置信的看著金彪虎的藍一陽,看到對方怔怔的點頭,然後回過神,神色複雜的看著她,“為什麼死了那麼多人,這個人卻還能逍遙法外到現在?”

  “這種事,你應該早就明白為什麼了,不是嗎?”沐如嵐微微的側頭看著他,又拿過一根釘子準備繼續幹活,“如果你心裡舒服了,麻煩你出去順便幫我關上門哦,今天的事,你就當做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吧,再見。”沐如嵐微微的擺擺手,笑容溫柔的道。

  “我幫你。”既然她的行為所帶來的陰影已經消失不見,那麼無法置之度外的他,乾脆就跟她一起淪為共犯吧。

  “不行吶,我可沒有找共犯的想法吶。”沐如嵐拒絕了藍一陽,有些事情,一個人做可以毫無壓力,可是多出一個人,就不一樣了呢,就連樂趣都會減少哦。

  沐如嵐的拒絕是堅決的,即使她依舊微笑著,藍一陽已經忘記當時自己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聽從沐如嵐的話,從黑屋出來,順便幫她關上大門和大鐵門,他走在出去清和別墅區的路上,今天陽光很燦爛,他卻感覺不到暖意,他看著蔚藍的天空,彷彿透過它在看什麼,他覺得,就在今天,就在這麼不到兩個小時中,他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沐如嵐收到藍一陽的轉學申請書,是在星期一早上被陳清送過來的,那個時候,藍一陽的飛機已經進入了澳大利亞的國土上空了吧。

  沐如嵐看著桌面上的轉學申請書,好一會兒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白皙纖細的手拿起黑色的鋼筆,簽上了一個漂亮的簽名,準了。

  一個學校,同一個學期的兩個轉學生,在時間相近的情況下提出了轉學申請,一天被強制留下,一個先斬後奏,卻被允許離開。

  周雅雅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就怒了,她甚至顧不得鎏斯蘭學院學生們對她的不滿以及強悍的攻擊力,在第二節課上課期間衝到了鎏斯蘭學院,衝進了沐如嵐的會長辦公室。

  砰的一聲,周雅雅陰鷙著一雙眼,滿臉陰沉的看著坐在桌子後面的沐如嵐。

  沐如嵐微笑著看著來人,彷彿完全在意料之內。

  “沐如嵐!”周雅雅一看到沐如嵐那笑容就覺得一腔的怒火襲上四肢百骸,叫她顫抖著,想要拿起什麼東西把這個女人狠狠的打上一頓,再劃花她的臉!這個該死的女人就是用那張臉把所有人都騙了吧!明明就是個殺人犯,卻還高高的坐在學生會會長的位置!明明就是一個變態,卻還被人稱之為天使!真是不要臉!

  “早上好,雅雅同學,現在是上課時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沐如嵐微微歪了歪腦袋,風從窗戶吹進來,微微的盪漾著她烏黑細長的髮,那笑容那麼柔和溫暖,比陽光還叫人覺得耀眼。

  周雅雅真是恨不得撕了那張臉!

  她厭惡死那張臉了,如果手上有一瓶硫酸,她一定毫不猶豫的潑過去!

  她惡狠狠的關上會長室的大門,步伐重重的踩在地面,走到沐如嵐面前,面容冰冷,眼神凶狠,“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想報復我嗎?!”

  沐如嵐微笑著看著她,“雅雅同學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你他媽少跟我在這裡裝!你是什麼貨色我們都清楚!”周雅雅受不了的大吼,猛然伸手把沐如嵐桌上的東西都掃到了地面,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面容冷如冰霜,“你想報復我對吧?你想讓我留在鎏斯蘭學院被你後援會的那些蠢貨圍攻?我不來學校你是不是還打算強制性的讓我去幹什麼?”

  “雅雅同學,請你出門的時候,順便帶上你的教養可以嗎?”沐如嵐背靠著黑色的靠椅,交疊著雙腿,兩個手肘置於兩邊的扶手上,十指輕輕的搭在一起,和站在那裡瘋狗一樣亂吠的周雅雅形成一種極其鮮明的對比,就像一個把萬事掌控在手中的女王,微笑著,輕輕的勾動小拇指,輕易改變世界。

  “你……”

  “另外,”沐如嵐打斷她的話,微笑的看著她,“你認為我要報復你的話,會用這麼小兒科的伎倆嗎?”

  周雅雅臉色瞬變,“你什麼意思?你想對我做什麼?你這個魔鬼!你是不是也想殺了我?你來啊!有種你就來!”周雅雅滿眼的嘲笑,她才不相信沐如嵐敢在鎏斯蘭學院裡對她做什麼,知道她來找沐如嵐的人不多,但是也不算太少,她要是在這裡出事了,沐如嵐還跑得掉嗎?

  沐如嵐依舊神色淡然,笑容如暖風,“這樣吧,在我們繼續之前,我有樣東西要還給你。”

  在周雅雅警惕狐疑的目光下,沐如嵐微微的俯下身,從抽屜裡拿出了什麼東西,她輕輕的放在桌面上,收回手,叫周雅雅看清楚了那是什麼東西。

  一個小小的掛墜,冰藍色的玉,晶瑩剔透,上面展翅飛翔的鶴栩栩如生。

  周雅雅眼眸一下子瞪大,她猛然伸手抓起桌面上的玉墜,打量著觸摸著,不到兩秒就確定,這是當初她丟失以至於第二天一大早來找,卻被那幾個混混拖進廁所企圖不軌的玉墜,這是她鄉下的奶奶送她的,她很喜歡也很珍惜,她一直以為已經找不回來了,卻沒有想到……

  她思緒一頓,猛然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向對面微笑著的少女,隨後眸中漸漸的凝起洶涌可怕的恨意,“是你?!”那次她被拖進廁所的事,其實根本不管白素情的事,而是她一手策劃的?

  沐如嵐笑容深了深,彷彿很欣慰的樣子,“是我哦,不過你得感激我呢,如果不是我提前給你做了一次演習,你怎麼能在情情算計你的時候還能這麼平安無事呢?”可惜吶,這隻養不熟的白眼狼還是叫人不喜歡呢,那樣的話,只能被拋棄做成人偶咯。

  “你無恥!”周雅雅大怒,她猛然跑過辦公桌想要對沐如嵐動粗,她要打死這個賤人!竟然是她!太可恨了,太不要臉了!讓人過來給她不堪,然後像救世主一樣的出現在她面前讓她感恩戴德!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女人?!她要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真凶吶。”沐如嵐敏捷的從椅子上站起身,躲到椅背,用力一推,周雅雅沒打到人,反而被椅子撞得摔在了地上,沐如嵐眨眨眼,邁著步伐走到窗口,倚在邊上微笑著看著她,“沒事吧?摔疼了嗎?”

  周雅雅氣得幾乎咬碎銀牙,正要爬起身繼續攻擊沐如嵐,忽然看到沐如嵐開著的抽屜裡有一把水果刀,猛然伸手抓了起來,看著沐如嵐笑容猙獰,快速的衝了過去,“我殺了你!”

  沐如嵐沒有動,被嚇住了一般,那邊會長室大門忽然被打開,舒敏手上拿著兩份文件,恰好就看到周雅雅拿著刀朝沐如嵐衝過去的一幕,眼眸一下子放大,“會長!”

  沐如嵐彷彿被那一聲猛然喊回了神,身子在周雅雅撲過來的前一秒猛然往旁邊傾斜去,摔在了地上,而周雅雅則一瞬間因為衝力過猛,整個人一頭摔出了窗戶,“啊!”

  樓下上體育課的學生們在剛剛沐如嵐站在窗口的時候就有好幾個注意到了,他們只看到沐如嵐突然往旁邊摔了去,然後周雅雅就撲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一把刀,整個人從窗戶裡栽了下來,頓時一片驚呼聲。

  那是五樓啊!

  舒敏臉色微白,大步的走過去把沐如嵐從地上扶起來,兩人皆是焦急的往樓下看去,只見周雅雅躺在下面青幽幽的草地上,被一群學生和一個老師包圍著,還不知道是什麼狀況。

  救護車很快來到學校把周雅雅給送去了醫院進行搶救,而後周雅雅企圖殺害沐如嵐不成反摔下樓的話題也在鎏斯蘭學院飛快的傳開。

  論壇裡喧鬧一片,清一色的全是討伐怒罵周雅雅的話,那個賤人,一次次的惹事沐如嵐都沒有說什麼並且原諒了她,結果一次次都是她自己找死過來找事,真是摔死都活該!

  中心醫院。

  沐如嵐和舒敏作為當事人和作證人都在急救室外面,有一個警官在進行例行的問話記錄。

  那邊走廊匆忙的腳步聲響起,華芳和周蘇倫快步的跑了過來,臉上滿是急色,華芳看了眼還亮著燈的急救室眼眶紅紅擔憂的握緊了雙手,回頭看到沐如嵐的時候,頓時冷下了臉,不置一詞的撇開,握緊的拳頭卻在顯示著這位母親是生著氣的,只是忍著。

  舒敏見此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同樣微微的握起了拳頭,這一類的母親最讓人討厭了,一味的寵溺著孩子不管教,犯錯的時候不分青紅皂白的幫他們收拾爛攤子,最後出了事還來責怪受害者,如果她是國家領導人,那麼在法律上一定要加上一條父母管教不嚴的罪罰,而且必須嚴懲!

  不一會兒,燈滅了,醫生走了出來,華芳立刻迎了上去,焦急的問道:“醫生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醫生看了華芳一眼,眉頭微蹙,語氣沒什麼起伏有點公式化,“病人下身癱瘓,以後可能得終身坐輪椅生活,還有她的咽喉在摔下樓的時候被她自己手上的刀傷到了,沒什麼大礙,只是以後說話會有點問題。”

  華芳一瞬間只覺得晴天霹靂,臉色煞白,怔怔的回不過神來,什麼?下身癱瘓?以後只能在輪椅上生活?甚至連說話都有問題?!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已經算是很幸運了,如果不是下面有一層草和柔軟的土地擋著的話,只怕令嬡的腦袋都會摔出問題,每年因為車禍從樓上掉下摔成植物人或者終身癱瘓只能躺在病床上生活的人可不少。”醫生公式化的說罷便轉身離開,離開前還不忘看了沐如嵐一眼。

  噢,這位醫生是當初負責沐如嵐和金彪虎的那位醫生呢,認識沐如嵐也在手術前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雖然作為一個醫生有這種想法不應該,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暗道,真是活該!惡有惡報,年紀輕輕就這麼惡毒想要殺人,這要是長大了還得了?要是他女兒像周雅雅這樣的話,他立刻就把她送進少管所去接受改造去!

  華芳根本聽不進醫生說了什麼,只是瞪大了眼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那麼寶貝的女兒,從小到大呵護著長大的女兒,她才十五歲,竟然受到這樣的災難?為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樣的懲罰?她才十五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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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01:12 AM

第二十九章:變態天使在身邊(二九)

  做筆錄的警官做好了筆錄,站起身看了眼華芳,沒有說話的打算,朝沐如嵐點點頭便轉身離去了。

  沐如嵐和舒敏坐在原地,沒有打算去招惹正是難以接受女兒情況的母親的打算,不過她們沒打算,可不代表別人沒打算,人在生氣的時候,總是抑制不住的容易遷怒別人。

  華芳猛然轉過身看向沐如嵐,眼眶紅紅的,額頭暴起青筋,看起來怒到不行,“又是你!怎麼每次我們雅雅一遇到你就沒好事?!你到底跟我們家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次次的害我們!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們家?!”

  “媽!”周蘇倫沒想到華芳會突然轉頭罵沐如嵐,頓時驚訝的喊了一聲,連忙拉住人,生怕她會突然衝上去動手。

  舒敏一下子冷了一張臉伸出一隻手擋在沐如嵐面前,嘴角有些嘲諷,“你自己管教不嚴有什麼資格來教訓別人?你女兒想殺人自作自受,你還想會長站在原地讓她殺嗎?”

  “但是我的雅雅才十五歲!她才十五歲什麼都不懂,你們就不能讓讓她嗎?”華芳哭著道,她根本沒辦法接受自己的女兒竟然成了一個殘疾人這種事,而這一切如果不是因為沐如嵐根本不會發生,都是沐如嵐的錯!沒錯!都是她的錯!就像金夫人說的,沐如嵐真是個害人精,跟她一起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沐如嵐坐在位置上,靜靜的看著華芳,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表情。

  舒敏幾乎一下子被華芳的話給氣笑了,“十五歲還小嗎?你他媽十五歲還小的話,我們會長才十六歲,你還真有臉說!”

  華芳一下子怔了下,看著沐如嵐視線頓了下,是了,沐如嵐好像才十六歲,看起來也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只是她的名聲以及在鎏斯蘭學院的成就太過耀眼,叫人一不小心忽略掉了她的年紀,把她當成一個大人來看……

  但是,這樣的對比出現之後,華芳卻覺得心裡更加的不舒服了,為什麼她十六歲可以被那麼多人愛著,她寶貝女兒卻一直都在被欺負?為什麼她四肢健全,她寶貝女兒卻要成為一個殘廢?

  憑什麼?她的雅雅不過是任性了一點驕傲了一點,但是從來不會做出格的事情的,是跟這個女孩認識之後,才屢屢的出現狀況!這一切都是她害的!沐如嵐這個掃把星!她施了什麼巫術才讓她的雅雅漸漸迷失了本性的!

  華芳越想越氣,青筋暴跳,表情都有些扭曲了起來,忽的,一道清冷淡漠的嗓音傳來,稍稍的撫平了她的怒火後,又猛然驚奇了更大的驚天駭浪。

  “已滿14周歲未滿16周歲的未成年犯故意殺人、故意傷害致人重傷或者死亡、強姦、搶劫、販賣毒品、放火、爆炸、投毒罪的,應當負刑事責任。周雅雅屢犯不改,警方已經對周雅雅向法院提起公訴。”

  從走廊那頭緩緩走來的男人依舊是一身很簡單的黑白,神色淡漠的看著他們這邊,銳利的彷彿能夠直戳人最陰暗的內心,又彷彿根本沒有把誰放在眼中。

  沐如嵐看著來人,嘴角揚起柔和溫暖的微笑,柔軟的嗓音彷彿貓兒的爪子在心上悄悄的撓過一般,“謙人。”

  墨謙人腳步不停,視線卻一下子落到了沐如嵐身上,如同乾淨的鏡面的黑色眼眸一下子便倒映出了那朝他輕輕招手的少女的面容,噗通,不變的神色下,心臟在告訴他他體內荷爾蒙的變化。

  “你說什麼?!”回過神的華芳猛然朝墨謙人大吼,瞬間打斷了聯繫兩人的特殊磁鏈,她又驚又怒還有點難以置信,“告我女兒?他們憑什麼告我女兒?我女人現在還躺在裡面剛剛才被醫生宣布成為殘疾人,你們還要告我女兒?還有沒有良心?憑什麼?!”從周市長入獄,公司面臨倒閉到女兒發生這種事,已經忍耐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女人終於忍不住的爆發出來了,當個潑婦比淑女爽的原因就是,她無須壓抑,想到什麼就可以說什麼,讓自己比較舒服的同時還能讓別人不舒服。

  周蘇倫也沒想到事情竟然還會扯到法院上面,看著墨謙人有些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是、是開玩笑的吧?”

  墨謙人看向周蘇倫,淡淡的道:“我會跟你開玩笑?”看著他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似乎可以自動理解為:我會跟你們這種低智商的猴子開玩笑?

  很明顯感覺到自己被狠狠的藐視了的周蘇倫臉色變了變,卻看了墨謙人一眼,移開目光不敢多說什麼,這個男人叫他潛意識裡就覺得害怕,害怕被看穿一切。

  “至於憑什麼?”墨謙人看向一頭黑髮有些凌亂的華芳,依舊淡漠著一張臉,沒有多餘的表情,語氣淡漠到有點冰冷沒有起伏,絲毫不為對方為了女兒連形象都不顧的母愛有所感動,“也許你該感謝沐如嵐,如果不是因為她,早就在上一次周雅雅和金彪虎就該上法院被批判一次了。”

  金彪虎和周雅雅所犯的罪是刑事案件,也就是說即使受害者不起訴,公安局、檢察院等相關部門都會提起公訴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放他們出來的,只是因為上面不願意讓沐如嵐在那件事上面染上污點,再加上沐如嵐確實什麼事都沒有,相當於虛驚一場,所以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誰也沒想到,周雅雅竟然沒有因此而悔過,反而再一次想要殺害沐如嵐,這一次如果再放過,恐怕就不合適了。

  正所謂教育要從娃娃抓起,越是年紀小的人做出大人都覺得可怕的事的時候,才會顯得更加的可怕驚悚,簡直就像惡魔轉世,雖然周雅雅自食惡果了,但是少管所卻是必須去的。

  儘管華芳還在用潑婦的方式哭喊打鬧著不同意周雅雅被送進少管所,最後結果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畢竟沒有人會願意因為她而丟了自己的官帽。

  幾人出了醫院,舒敏看了墨謙人一眼,便跟沐如嵐提出先回學校處理因為這件事而出現的亂子,讓她在外面走走壓壓驚再回去。

  沐如嵐看著舒敏的車子消失在視線之中,然後看向身邊的男人,美麗的眼眸彎成勾人的月牙,“謙人是想我了嗎?”

  正想要開口說什麼的墨謙人一時間看著沐如嵐,沉默了。

  涼涼的風吹拂著烏黑的髮,恰好從沐如嵐的方向吹向墨謙人的方向,於是那蜘蛛絲一般又細又長的髮,有一部分黏在了男人乾淨白色的襯衫上面,似乎有髮梢透過纖維,刺到了他的衣服裡的皮膚,帶著一種酥酥麻麻的電流。

  男人蒼白的手從口袋裡伸了出來,沉默不語的把頑皮的黏在他襯衫上面的頭髮抓下來,一小扎都在他的手上,可髮絲卻因為摩擦出來的靜電全部都指向墨謙人的胸膛,好像固執的想要撲過去一般,曖昧的叫男人耳尖悄悄的紅了一些,腦子似乎有點不受控制的把一根根頭髮絲想成一個個小小的沐如嵐,每一個都撒歡著腳丫子想要衝進他的懷裡,占領他的心臟,在他的身體裡攻城略地。

  沐如嵐眨眨眼,看了眼自己被抓在墨謙人手上的髮絲,又看了眼墨謙人紅紅的耳尖,嘴角一彎,“謙人在想什麼色色的事情嗎?”

  變態就是沒有羞恥心!

  “很亂。”墨謙人把頭髮塞回沐如嵐手中,淡淡的說了一句,也不知道說的是她的頭髮,還是他的心臟。

  “果然還是要綁起來比較好嗎?”沐如嵐就當墨謙人說的是頭髮了,伸手梳了一把,結果發現好像更亂了,她有點在意形象。

  想到沐如嵐頭髮那麼長,還會隨便亂飛,可能會飛到莫名其妙的人身上沾上什麼細菌,墨謙人很淡漠的點頭,“綁起來比較好。”

  “是嗎?”沐如嵐抓了一把頭髮,不讓它被風吹亂,“可是很麻煩呢,要不然把它剪掉吧。”

  “不好。”墨謙人出乎意料的反應迅速,看著沐如嵐投過來的驚異目光,雙手插進褲兜裡,沒什麼表情的道:“你頭髮的長度可以稍微彌補一下你短缺的智商。”

  沐如嵐看了看他紅紅的耳朵,笑容有些無奈,“你就不能直接說我頭髮很好看剪掉很可惜嗎?”

  墨謙人邁出步子,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真是不坦率吶,墨謙人先生。”沐如嵐跟上去,走在墨謙人身邊微笑著道。

  “……”不想跟你這個沒有羞恥心的傢伙說話。

  “耳朵這麼紅真的沒關係嗎?”沐如嵐覺得手有點癢,悄悄的咽了咽口水,忍住想要沒禮貌的摸人家耳朵的衝動。

  “你的囉嗦讓你的智商有所提高了嗎?”墨謙人忍不住毒舌了,變態這種沒有羞恥心的生物墨謙人是很了解的,他的監獄裡也有極少數的幾個女變態,她們甚至會很直接的脫掉衣服在牢房裡做出各種誘惑人的姿態,或者直接對他說很想要跟他做,只是他除了把她們當成腦神經不正常的母猴子之外,毫無二感。沐如嵐卻是個例外,出乎他自己想像的例外,叫他毫無招架之力。

  “已經過了大腦發育的年齡了怎麼辦?”其實沐如嵐對於自己的智商也很著急的,和墨謙人的相比,她確實是弱智了一點。

  “豬的腦子可以稍微給你補補,畢竟它們比你聰明多了。”

  “……”

  兩人迎著風慢慢的走過斑馬線,走到步行街,步伐出乎意料的保持著一致,似乎保持著一種默契,不管是說話還是相處,一切都是那樣的順其自然。

  越是走向熱鬧的步行街,人們便越多,兩人卻像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來,獨特的氣場叫人們不由得側目相望,即使他們沒有手牽手,也依舊叫人們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一對的。

  他們走向一家精品店,裡面擺滿掛滿各種閃亮亮的漂亮飾品,看起來就像女孩子的天地。

  由於店面不小,裡面還有粉色的沙發供尊貴的客人們休息,店裡確實也有不少的女孩子,兩人一踏進這裡,人們就像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似的,紛紛扭頭看向他們那邊,於是說話的聲音也漸漸的靜了下來,神色各異的看著兩人。

  兩人卻是根本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注視,完全當做沒看到,沐如嵐找著合自己口味的皮筋,墨謙人則雙手插在褲兜裡,神色淡漠,看起來對這些東西完全沒興趣。怎麼可能有興趣,他只對變態感興趣。

  白皙的手指在很簡單的黑色皮筋上停住,然後又被一個卷成好幾圈的黑色皮筋給吸引了目光,她找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似的把它拿下來,一卷卷的打開,到最後只剩下一圈,整個圓的半徑有沐如嵐的腦袋那麼寬。

  沐如嵐的眼睛亮亮的,伸手拉扯了一下,發現什麼寶物似的看向墨謙人跟他分享,“你看,這個彈性很好韌性很棒,可以做暗器哦。”綁在頭髮上,當遇到想要殺掉的人或者遇到危險的時候,在對方以為她沒有武器放鬆警惕的情況下,可以扯下來,纏上對方的脖子,然後勒死對方哦!

  墨謙人看著那條繩子,再看看沐如嵐眼眸亮晶晶的看著他的樣子,沉默的把她手上的皮筋拿下,掛回去。

  沐如嵐微微瞪大了眼睛,伸手拿下來。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沐如嵐。

  沐如嵐無聲的回視墨謙人。

  “……那個……兩位有什麼需要幫助嗎?”一個戴著綠色蕾絲圍裙的店員走了過來,努力的斂住嘴角因為看到這麼有愛的一幕而忍不住的笑,有點遲疑的出聲問道。她們店裡進來的情侶真不少,大小都有,但是這麼特殊的還是第一回,兩人站在那裡自成一片天地,叫她想過去插一嘴都有點不太好意思的感覺。

  沐如嵐看向店員,脣角勾起溫暖柔和的微笑,“能幫我綁一下頭髮嗎?”

  店員看著沐如嵐那笑,覺得距離好像一下子因為那笑容拉近了,暖洋洋的叫人想不心生好感都不行,嘴角揚起善意的微笑,“當然可以,這邊請。”

  真是個神奇的女孩,全身都在發光呢,她是天使嗎?

  沐如嵐拿著皮筋跟著店員走進了店鋪深處,墨謙人步伐清冷自信的跟在後面。

  店鋪裡面有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女性,有少數的兩個男性,和兩個同樣圍著綠色蕾絲圍裙的店員,看起來都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他們坐在粉色的沙發上,一雙雙眼睛看稀有動物似的盯著墨謙人和沐如嵐直看。

  “坐這裡吧。”店員笑著讓沐如嵐坐在一個高挑精細的圓椅上,前面是一個鏡子和擺放著不少東西的梳妝檯,這店裡似乎還給客人做髮型和化妝。

  “客人想要做什麼樣的髮型呢?”店員摸了摸沐如嵐的髮,問道,一般在他們店裡做各種髮型的客人,他們都會免費設計一套,然後用上他們店裡面的一些好東西,這樣客人心情會因為美麗而變好,付錢會變得慷慨,而他們的收益也增多,有好無壞的生意,不過到了沐如嵐這裡,她卻有點拿不準主意了。

  “嗯,簡單的扎個馬尾就好。用這個。”沐如嵐把手上她表示可以當暗器很喜歡的皮筋遞過去。

  “好。”雖然這種髮型每個人都可以動手做,這種皮筋也不貴,不過是沐如嵐要求的話,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滿的,甚至還隱隱約約的覺得有點榮幸呢,聽說摸過天使的羽毛的人會得到好運呢。

  墨謙人站在沐如嵐斜後面,後面女人們盯著他看,漸漸的有嘀咕聲響了起來。

  “好帥啊……”

  “好酷的感覺……”

  “他們是男女朋友嗎?”

  “那個女孩看起來很小的樣子,也許是哥哥妹妹呢?”

  有自信的女人故意的放大聲音說話,想要吸引他的注意,有自認沒辦法和沐如嵐相比的小聲的讚嘆,兩個男人也沒空嫉妒,看著鏡子裡面倒映出來的女孩面容,覺得心神盪漾。

  墨謙人對此恍若未聞,他盯著那店員摸沐如嵐頭髮的手,然後看到她拿起前面桌面上的梳子,上面還黏著一根不知道是誰的髮,店員隨手把它扯下來,然後就準備往沐如嵐的頭髮上梳去,他眉頭微蹙,“等一下。”

  店員不明所以的看向墨謙人,沐如嵐看著鏡子裡的那抹黑白身影,眉梢微微的挑了挑。

  “換一個新的。”墨謙人看了眼店員手上的梳子,淡淡的道,卻叫人有種不容拒絕的感覺。那麼多人用過的東西還不知道有多少細菌在上面。

  店員怔了怔,看了看梳子,有種不得不聽從指揮的感覺,點點頭,去拿了一根新的梳子。心想這個可不可以找他們要錢,賣給他們,畢竟店裡的東西就算是他們也不能亂拆的啊。

  有打扮時尚靚麗看起來十分自信的女人忍不住跟墨謙人搭訕了,然而墨謙人卻根本沒聽到似的,理都不理美女一下,目光盯著店員那雙手,他看到那並不怎麼漂亮的手一手抓著梳子一手撫著沐如嵐的髮,輕輕的梳了下來,就像古代女孩嫁人一般,一梳梳到尾,那髮很漂亮,沒有一根分叉,自然的順直著,就像黑色的絲綢,在沐如嵐身上體現出一種很典型的東方韻味。

  等墨謙人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從店員的手上接過了梳子,把人擠到一邊,站在了沐如嵐的身後。

  沐如嵐和鏡子裡面的男人對視著,圍觀者們顯得有些驚訝,噤了聲的看著這一幕。

  “謙人?”沐如嵐有些疑惑的輕輕喊了一聲。

  墨謙人低頭,神色淡漠,臉色蒼白,耳朵紅紅,“太慢了。”

  店員頓時覺得有點冤枉,她剛剛都快要給她把馬尾扎起來了,是你突然過來才讓一把頭髮又都散了好嗎?怎麼能反過來說她慢呢?戀愛中的男人實在太不可理喻了!

  十分適合彈鋼琴和拿手術刀的手隨著梳子緩緩的往下滑,指間全是微涼細膩的觸感,就像絲帶一般,他微微低著頭斂著眉專注的看著她的髮,天才的腦袋讓他看過一遍方才店員的手法就記住了,留下她的劉海,其他的全部都扎在手中,男人神色淡漠,然而動作卻叫人看著有種十分溫柔的感覺。

  後面原本還自信的認為為了愛情只要對方還沒有結婚就可以拼上一把的女人,看著這一幕,終於還是緩緩的把挺直的背脊彎曲靠向了椅背,果然是不可插入的啊,真叫人沮喪,不過似乎也沒辦法嫉妒和不甘呢,那個女人看起來,就像天生屬於他的。

  這兩個人,就像天生為彼此而存在似的,即使他們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你一會兒也要幫我扎頭髮!”女孩子看著這一幕,羨慕的推了推身邊的男朋友。

  “啊?我不會……”

  “你學嘛,你看人家……”

  不一會兒,墨謙人就給沐如嵐扎好了頭髮,還扎的特別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已經這樣做過很多次了,哪裡能想到這是他出生以來第一次給女人梳頭甚至扎頭髮啊。

  沐如嵐輕輕搖了搖腦袋,後面的馬尾也跟著晃了晃,十六年來第一次把頭髮這樣扎起來,洗澡的時候都是直接戴浴帽或者洗頭洗澡一起的,這樣的感覺有點新奇,沐如嵐嘴角彎起,看向墨謙人,“謝謝你,謙人。”

  墨謙人看著因為頭髮綁了起來而露出一張精緻小巧的面容的少女,沉默著沒說話,拿出錢包准備付錢,沐如嵐卻突然發現了什麼,突然拉住他的手,叫他手一顫,錢包差點掉地上去了。

  沐如嵐拉著墨謙人走到店的另一邊,綠色背景墻上掛著一個個冬季的圍巾和帽子,沐如嵐摸了摸脖子,頭髮扎起來覺得脖子空盪盪的有點涼呢,她看中了最頂上的紅色毛線圍巾,奈何身高不夠,墊著腳丫子都拿不到,於是扯扯身邊的男人,“幫我拿一下那個。”

  墨謙人隨意的伸手,腳丫子都不用墊一下就輕易的拿了下來。

  “這個還有男款的哦。”店員又湊了過來,笑眯眯的道:“是情侶款哦。”

  “是嗎?”沐如嵐脣角也勾了起來,笑意盈盈的看著墨謙人,“你看,很好看對不對?送給你好不好?我們戴一樣的款式好不好?謙人?”

  墨謙人才不想理這個沒有羞恥心的變態少女呢。精神病態者什麼的,果然最討厭了,可以這麼理所當然的說出一句句讓人胡思亂想的話,其實他們說“我愛你”的時候,心情是和說“給我一杯咖啡”的時候是一樣的。

  沐如嵐眨眨眼,沒聽到墨謙人的回答,於是鍥而不捨,“謙人?”

  墨謙人覺得,他的沉默已經足夠表達他默認的心情了,可惜的是某個變態少女並不領他這種羞澀的默認的情。

  她扯了扯他的襯衫,“謙人?好不好?”

  “嗯。”墨謙人低低的應了一聲,心臟彷彿每隨著她喊一下他的名字,而跳動的有些紊亂,用這麼柔軟的聲音喊他的名字,這麼純真的神情看著他,就像在迷惑世人的墮天使,叫他忍不住產生朦朦朧朧越發看不透卻又越想要探究真相的感覺。

  “嗯?謙人?”沐如嵐沒聽清楚,又喊了一聲。

  “……好。”

  店員紅著一張臉轉過身,無聲的在心裡尖叫,天啊!怎麼會這麼有愛!為什麼看起來這麼不可侵犯的兩人相處的模式會這麼有愛!啊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被萌翻了!要被萌暈了腫麼破!

  東西被包了起來,結果付錢的是墨謙人,提東西的還是墨謙人,因為沐如嵐的東西都放在學校裡了,錢包也沒裝在身上。

  沐如嵐看了看手腕上的錶,嗯,還有半個小時是吃午餐的時間,也就是鎏斯蘭學院的午休時間,這樣的話她就不回去了,直接到下午第一堂課上課再回去吧,說起來,下午第一堂課是生物課,墨老師的課吶。

  沐如嵐心情很好,綁在腦後的馬尾也跟著一晃一晃的,她看著墨謙人,未經允許的私自下了霸占對方剩下的一些時間的安排,“我們去給你買衣服吧。”

  沐如嵐還是覺得,雖然這樣簡單的黑白打扮真的非常非常的適合墨謙人,但是在冬天穿西裝真的很冷啊,上次跟他說,他都當成耳邊風了,真是的,又挑食又不乖乖聽話,這個男人真的很不要養吶。

  墨謙人很冤,其實他有乖乖聽話的,只是陸子孟給他買的那些,他嫌棄沒洗乾淨還有味道,後來掛在衣櫃裡忘記穿了。

  因為照顧弟弟而多出了“賢妻良母模式”的沐如嵐很快進入了程序,拉著墨謙人各個服裝店的跑,一件件的在他身上比劃,墨謙人大多是站著看沐如嵐給他忙活,然後乖乖的拿著衣服滿臉嫌棄的去試穿,不一會兒墨謙人手上又多出了好幾袋。

  買完東西自然就要去吃飯,去沐如嵐最愛的樓蘭閣吃飯。

  因為已經有過第一次了,所以樓蘭閣裡面的店員們倒是沒那麼驚訝了,只是越發的肯定墨謙人和沐如嵐肯定在談戀愛,看那手上一袋袋的,肯定是去約會了,在午休的時候專門去學校接人出去買東西約會什麼的,實在太浪漫了!

  過走廊進包廂的時候,遇到了懷抱美女來吃飯的陸子孟,陸子孟見到沐如嵐和墨謙人立刻就把美人打發走,不要臉的硬要當電燈泡跟兩人擠在一個包廂裡。

  陸子孟趁墨謙人去廁所洗手的時候,立刻警惕神秘的湊近沐如嵐——坐在距離沐如嵐對面,身子微微的前傾了一些。

  沐如嵐微笑著看著他,等著看看這人到底想幹什麼,她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陸子孟看她的眼神總是有點怪怪的呢。

  “有什麼事嗎?”看陸子孟似乎不知道如何開口的盯著她看了半天,沐如嵐很好心的出聲挑起話題。

  “如嵐,我們玩個腦筋急轉彎好不好?”陸子孟看了看門,神秘兮兮似的對沐如嵐說道。

  沐如嵐點點頭,微笑著道:“好。”

  “吶吶,問題是這樣的:一個女孩在參加母親的喪禮時,見到了一個她素未謀面的帥氣迷人的男子,她對他一見鍾情,相信他就是她的靈魂伴侶。可是她忘了要他的電話號碼,喪禮結束,她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幾天後,她殺了她的姐姐。為什麼?”陸子孟目光緊緊的盯著沐如嵐。

  這個問題是他在一本書上看到的,回答之前人們要仔細想一想,這個女孩殺死姐姐的動機是什麼?嫉妒?之後發現姐姐和男子上床了?好像都有可能,但這都不是正確的答案。很顯然,這個簡單的測試是想看看你的思維方式是不是正常,是不是具有精神病態特質的。

  沐如嵐腦袋歪了歪,目光看著陸子孟,“因為她認為在姐姐的喪禮上,這個男子一定會再次出現?”

  陸子孟臉色變了下,身子往後縮了回去,沒錯,這個是正確答案!

  雖然書上說靠這種問題想要確認一個人是不是具有精神病態者的特性是不準確的,精神病態者也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靠幾個問題就能確定出來,但是這個問題本身就存在一種叫人有點心驚的感覺,沐如嵐又這麼輕易的就說出這種答案,實在叫他想不變色都不行。

  沐如嵐眨眨眼,看著陸子孟,“有什麼問題嗎?我覺得,陸先生好像有點怕我的樣子呢。”

  “額呵呵呵……哪有?沒有沒有,這絕對是你的錯覺呵呵……”陸子孟乾巴巴的笑著,有點誇張,假的可以。

  沐如嵐坐在對面看著他,沒說話,不一會兒陸子孟自己覺得沒勁了,收斂了笑,尷尬的抓了抓頭髮。

  陸子孟覺得自己有點自找虐,因為知道沐如嵐是精神病態者之後,陸子孟不放心墨謙人,所以就去買了一大堆的心理學、精神病態者相關的書籍來看,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裡已經認定了沐如嵐是精神病態者,所以每一次都忍不住的把沐如嵐和書籍裡面講的進行對號入座,然後越看越覺得心驚膽戰,他覺得沐如嵐簡直就完美的集合了書籍裡面所講的最冷酷最危險的精神病態者擁有的人格特質……好吧,雖然其中有幾項他好像還沒有從她身上看到。

  陸子孟很快又找到了話題,他看向放在一旁座位上的好幾個袋子,“你們去約會了?給謙人買衣服了?”

  “嗯。”沐如嵐點點頭。

  陸子孟頓時又開始發散他有點賤賤的思維,笑得賊兮兮的問道:“你給他挑的?”雖然沐如嵐是精神病態者什麼的讓他有點介意,但是什麼也不能阻止他看墨謙人的笑話聽墨謙人的八卦的心啊!

  “嗯。”沐如嵐有點奇怪,他為什麼要笑得這麼……猥瑣?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看他穿一樣的衣服看的都快吐了!”陸子孟高興的道,然後又湊過去曖昧十足的問道:“你給他買內褲了吧?”

  “……”沐如嵐一下子沉默了。

  “嗯?沒買?”陸子孟一拍大腿,“太可惜了!你都不知道,那傢伙內褲都是一模一樣的黑色——”感受到一抹冰涼涼的目光襲來,陸子孟頓時表情僵住,哢哢的轉過腦袋看向進了包廂的墨謙人,乾巴巴的笑,“啊哈、哈哈哈……謙人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你用比女人還要八卦聒噪的嘴談論我的衣服的時候。”墨謙人目光冰涼的看著陸子孟,叫陸子孟坐在椅子上抖了抖,內流滿面,太過分了這混蛋,枉費他這麼關心他,為了他把美人都趕走了,這傢伙竟然說他比女人還八婆,可惡啊!

  沐如嵐輕輕的笑,這兩人關係還真好呢。

  ……

  此時,樓蘭閣二樓經理辦公室內。

  柯婉晴一身黑色女士西裝,一頭黑髮盤在腦後,看著對面的經理,神色有些許的高傲,看起來盛氣凌人。

  經理坐在辦公桌後面,嘴角公式化的笑容微微的收斂,真是的,來了位不受歡迎的客人。

  “沐夫人,你剛剛說了什麼,能再說一遍嗎?”經理道。

  柯婉晴眉頭皺了皺,看著經理表情有些嫌棄,她最討厭重複說第二遍的話了,要是這是她的員工,她早就出聲把人教訓一頓了。

  “我說,把你們的賬本拿出來我看看,我女兒年紀小還在讀書,這店那麼大,每天客人那麼多,也不知道你們帳有沒有做好,我這個當媽的,當然得親自出馬幫女兒把把關。”柯婉晴氣勢很足的道。

  經理的笑收斂了,嚴肅了一張臉,“沐夫人的意思是,我們中飽私囊了?”

  “哼,這是你自己說的。”柯婉晴扯了扯嘴角,宛如女主人的架勢,“這店到我女兒手上將近兩年了,我女兒的零花錢都是我給的,我這個當媽的甚至不知道你們把盈利的錢給我女兒沒有,我怎麼能放心?再說了,我女兒天天學校學習忙碌著,說不定也忘了收賬這一茬,我是她的監護人,幫她管理管理這店,好像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柯婉晴自從上次在沐如嵐那裡討要樓蘭閣碰了壁之後並沒有就此放棄把樓蘭閣占為己有的打算,甚至還一直記掛著思考著有什麼法子能夠越過柯老爺子的那個有法律效應的規定得到樓蘭閣,在柯婉晴看來,沐如嵐是她的,沐如嵐的一切也是她的,這是她絕對不會允許出現任何差錯的一個定律,再說了,沐如嵐有那個能力,以後想要什麼自己去打拼就是了,沒必要守著這個外公送的便宜禮物。

  她本來想既然藍秉麟有辦法讓兩家吞了金家和華芳的公司,一定能夠讓沐氏通過難關的,所以打算等過兩年沐如嵐成年了,那條規定作廢之後讓沐如嵐給她的,只是藍秉麟讓她在開始吞併之前要把前期資金投入,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是她諒藍秉麟那個小子也不敢坑她,所以為了錢,她只好找上門來了,她就不信,以她沐如嵐母親的身份,還沒辦法從樓蘭閣這裡帶走一筆錢。

  經理聞言嘴角的嘲諷更大了,“沐夫人,你未免也太健忘了吧?我想當初老爺子把樓蘭閣送給小姐的時候相關的法律文件你是看過的,在小姐未滿十八周歲之前,小姐也沒有權利把樓蘭閣出售或者轉讓,樓蘭閣的管理以及賬戶問題全權由我來處理,當然,若是小姐要查賬也是絕對可以的,但是沐夫人?不好意思,你可沒有這個權利。”

  柯婉晴一向心比天高,還拿自己當柯家大小姐,氣勢絲毫不減甚至常年下來更加的頑固自大,聽到一個連暴發戶的給人打工的傢伙竟然敢這樣跟他說話,頓時就怒了,一巴掌拍在前面的桌子上,站起身,“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我也是這個意思。如果沒事,沐夫人請出去吧,別妨礙我處理公事。”經理是柯老爺子那裡派過來給沐如嵐的人,當初柯婉晴是多麼愚蠢的宛如勝利的孔雀般的離開柯家的,他作為其中一員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只是當時他還只是柯家的一個小小男佣,還沒有被老爺子發現能力,還沒有被提拔起來,所以柯婉晴對他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柯婉晴還以為自己是大小姐,卻不知道從她離開柯家跟著一個沒用的男人走的時候,就已經成為香港那邊上流圈子裡的大笑話了。

  “好啊!”柯婉晴怒紅了一張臉,“我看你果然是已經當自己的樓蘭閣的老闆了吧?連我都不放在眼裡了,我女兒還能制得住你嗎?你最好給我老實的說清楚,你們把這將近兩年的盈利都藏到哪裡去了?有沒有給我女兒?!”

  最後那句才是重點,柯婉晴怎麼會不知道這是柯老爺子派來的人,柯老爺子看人準的很,既然派過來那就絕對不是什麼會背叛的貨色,但是樓蘭閣賺的錢都到哪裡去了?柯婉晴去查了沐如嵐的賬戶,那賬戶是之前她為了給沐如嵐打零花錢進去開的,這會兒裡面也就幾萬塊錢,可是她知道,樓蘭閣每天生意那麼好,一年多下來淨賺絕對超過一千萬,但是那錢呢?是不是沐如嵐偷偷藏起來了?

  一想到這個,柯婉晴就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她不敢想像沐如嵐這麼乖的人突然偷偷存錢想幹什麼,她絕對不會容許沐如嵐有什麼事情超出她的掌控,所以今天才來這麼一趟,她要查賬!要拿走沐如嵐的錢!要知道沐如嵐是不是跟她那個混賬父親一樣,偷偷存了錢想要脫離她的掌控,背叛她,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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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01:18 AM

第三十章:變態天使在身邊(三十)

  經理是人精,聽到柯婉晴這樣說話,立刻就知道她是打著什麼主意了,心裡也怒了,但是面上卻還嚴肅著一張臉,保持著冷靜。

  “這種事,我想我沒有必要跟你匯報,沐夫人,請吧。”經理冷冷的下達逐客令。老爺子把她徹底的趕出家門還真是再明智不過的決定了,看看她現在這副連自己女兒都要算計榨取利益的樣子,真是丟人!

  “你真是不知好歹!你最好別後悔今天對我的無禮!”柯婉晴氣得肺都快炸了,緊緊的捏著手中的皮包,臉色發青,該死的下人也敢這樣跟她說話,先是陳海再是這個經理,沐如嵐到底是怎麼管教下人的?太過分了!真是氣死她了!

  外面剛從廁所洗手回來經過門口的陸子孟腳步頓了頓,側頭看了眼經理辦公室,眉頭皺了皺,幾秒後又邁著步子回去吃飯。

  經理神色露出一些輕蔑,對於柯婉晴的話不再回應,跟一隻瘋狗爭論什麼的,像什麼話?

  柯婉晴鐵青著一張臉,撂下狠話便轉身大步的出了經理辦公室,心裡不停的咒罵著,連帶著沐如嵐也遷怒了,都怪她不會教下人,要是其他人,怎麼可能敢對老闆的母親這麼無禮?還是說根本沐如嵐就沒跟他們說過她是她媽,他們應該好好的招待?

  想到這個,柯婉晴的臉色更難看起來了,她辛辛苦苦賺錢養家,費盡心力,結果沐如嵐卻不知道體恤她的辛苦,晚上待在那個破屋子裡不回來,難道是在氣她不對周雅雅和金彪虎的取消起訴嗎?這還不是她委曲求全為了他們家嗎?這個女兒真是越來越不聽話越來越氣人了。

  柯婉晴經過沐如嵐他們所在那個包廂的時候,恰好和出來的陸子孟撞在了一起,陸子孟被辣的舌頭著火了似的,匆匆忙忙的說了個抱歉就跑開了,叫本來心情就不佳的柯婉晴怒得在原地罵了一聲,“長沒長眼睛?!”

  陸子孟已經匆忙的消失在視線中,柯婉晴才重重的喘了幾下準備走人,卻沒想到視線這麼一轉,看到了還沒關上的包廂門內沐如嵐和墨謙人的身影,她看到她女兒正在和墨謙人說著什麼,嘴角含著笑意,眼眸彎成很美麗的月牙,看起來沒有任何煩惱似的,叫柯婉晴不知道是嫉妒還是生氣,總之一團火就這麼襲上了心頭。

  “嵐嵐!”柯婉晴一把推開包廂大門,臉色青的發黑的吼道。

  正在吃飯的兩人被這一聲吼給嚇了一跳,紛紛看向門口。

  “媽媽?”沐如嵐看到是柯婉晴,驚訝的喊了一聲,“你怎麼在這裡?”這會兒,應該在公司裡面用餐才對吧。

  柯婉晴以為她被她抓奸在床心虛了才問這麼一句,心裡火氣更勝了,語氣也顯得咄咄逼人起來,“我才要問你是怎麼回事?現在你應該在鎏斯蘭學院而不是跟男人在餐廳裡用餐!”那個“男人”從她口中說出來,顯得特別的難聽。

  沐如嵐一下子閉上嘴看著柯婉晴,完全被柯婉晴那副吃了火藥的樣子給驚住了似的。

  墨謙人坐在位置上,看著柯婉晴那副醜陋的模樣,覺得原本還不錯的料理都叫人開始覺得反胃了。

  柯婉晴見此就當沐如嵐心虛的無言以對了,憤憤的看了眼墨謙人,大步的走過去拉起沐如嵐的手,“馬上跟我回去!”

  “媽媽,你別這樣。”沐如嵐眉頭皺了皺,用力的把自己的手從柯婉晴手中抽出來,柯婉晴握得緊,指甲猛然就在沐如嵐手背上劃出了一道痕跡,白皙的手上頓時就出現了一道紅紅的傷口,白玉有瑕,大概就是這個模樣了。

  柯婉晴卻沒有發現這個,她甚至恨不得更用力的抓傷沐如嵐的手,她怒視著沐如嵐,“你是怎麼回事?還想待在這裡幹什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不怕傳出去別人會怎麼說?你還要不要臉?!”

  只是一個吃飯的包廂,多的是男女共處一室,怎麼到了柯婉晴口中就成了那麼骯髒的地方?吃頓飯也成了那麼骯髒的一件事?

  “當你沒臉的時候,怎麼把自己整的高貴逼人別人都不會給你臉。”清冷的男聲冷漠的插入話題,柯婉晴還沒反應過來,沐如嵐就已經被拉離了她的身邊,墨謙人正低著頭握著沐如嵐的手查看她的傷口,神色淡漠的樣子,彷彿根本沒把柯婉晴放在眼裡。

  “我說過,和烏鴉共處一室的後果。”墨謙人的聲音淡淡的響起,隨手便拿起剛剛陸子孟叫的一瓶白酒倒在紙巾上給沐如嵐消毒,柯婉晴指甲上有涂指甲油,髒死了。

  “我有能力保護自己的羽毛的。”沐如嵐任由墨謙人幫她處理傷口,酒精劃過,帶來一陣冰涼刺激的感覺,就像這個男人身上冰涼的薄荷味一般,叫她覺得有點喜歡。

  “是嗎?”墨謙人抬眸看向沐如嵐。

  沐如嵐回以溫暖如天使般的微笑,“當然啊。”

  柯婉晴簡直快被兩個突然好像陷進了無她境界的兩人給氣瘋了,她看著沐如嵐氣得想打她一頓泄泄火,但是又看墨謙人覺得更加的火大,就是這個男人,肯定就是他帶壞了沐如嵐的,這個男人沒出現之前沐如嵐很聽話的,就是他出現後沐如嵐就出現各種狀況!

  她捏著皮包上前,抓住沐如嵐另一隻手把她扯到一旁,柯婉晴站在墨謙人面前,怒極的道:“你還要不要臉?!你以為你是誰竟然想染指我女兒?沒錢沒勢,要什麼沒什麼,不過是一個私生子一個教師也敢對我女兒出手!我告訴你,做夢!嵐嵐這一輩子要麼一直呆在我身邊,要麼嫁的不是國外富有的貴族就是國內霍家!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柯婉晴此時根本沒有理智,她從來沒有一天這麼氣過,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沐如嵐身上了,結果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野男人竟然想從她身邊搶走她的嵐嵐,這怎麼可以?她怎麼可能允許?不過是一個沒錢沒勢的私生子,不過是有了一副好的皮囊就想要平白無故的從她身邊把人搶走?做夢!她死也不會放開緊抓著沐如嵐的手的,就算有一天她死了,也一定要拉著沐如嵐跟她一起死!

  柯婉晴眼底有瘋狂在沉浮,本就心高氣傲的大小姐,從嫁給沐震陽的那天開始,在愛情淪為平淡的親情,甚至最後連親情都沒有了的情況下,她內心有什麼東西在悄然的發酵,經過十多年的醞釀,似乎在這一場怒火中,又悄然的釋放了開來。

  心理扭曲了。

  墨謙人眼眸微微的眯了下。

  這個女人的靈魂已經被權勢利益愛恨痴纏給吞噬的一乾二淨了。

  這樣的烏鴉,恐怕已經不單單想要搶走鳳凰漂亮的羽毛了,也許連鳳凰的血肉都想要侵占了。

  “媽!”沐如嵐微微的沉下臉,真是太沒有禮貌了,她出門的時候忘記把她一向在意的貴族禮儀和驕傲帶出來了嗎?竟然敢這樣無禮的罵這麼可愛的墨謙人先生,真是太討厭了,還是說,這樣就心理變態了呢?竟然想要獨占自己的女兒一輩子,真是叫人覺得可怕的變態心理呢,簡直比媽媽愛上女兒還要叫人覺得噁心呢。

  “你住口!馬上跟我回家!我看你越來越不聽話越來越學壞了,乾脆接下去都給我待在家裡不準出去,等考試的時候才準去學校!”柯婉晴怒吼道,她覺得,果然還是要把沐如嵐關在家裡比較安全,把她關起來監視著,就不用擔心她不乖的偷偷存錢跟野男人私奔,也不用擔心有那個壞男人未經她的許可把她搶走偷走,沒錯,就是這樣!把沐如嵐關起來!

  柯婉晴吼的聲音太大,再加上包廂門沒關住,早就引得外面其他包廂裡面的人有些注意到了,有人經過走廊,悄悄的八卦的探頭看一眼,看到柯婉晴和沐如嵐有些驚訝,神色各異,怎麼柯婉晴一副抓到女兒跟別人鬼混似的?沐如嵐可不是這種人啊,再說了,那位先生……看起來更不像會帶沐如嵐鬼混的人了,說起來,和沐如嵐還真是配啊!

  陸子孟剛剛拿著兩瓶可樂上來,脣瓣被辣的紅紅的上來,還未進屋就聽到柯婉晴在罵人,頓時就不高興了,她怎麼能說這種話?他們家墨謙人是那種會誘拐良家少女的人嗎?竟然還想把沐如嵐關在家裡,靠之,這女人不是有病吧!看外面這麼多人,這不是在給墨謙人和沐如嵐的形象和清白抹黑嗎?這是一個當媽的做得出來的事嗎?誰不知道家事鬧再大都要關起門窗在家裡解決啊!

  “欸欸,沐夫人!”陸子孟連忙走到墨謙人面前擋著,“沐夫人你別太生氣,他們可沒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也在這吃飯了,剛剛下去買飲料了……”

  “你閉嘴!你是誰?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柯婉晴現在就像瘋狗,見誰就咬誰,特別是陸子孟很明顯在維護墨謙人的樣子。

  陸子孟表情一下子僵住,然後心裡掀桌,臥槽!這該死的老女人太不講理了,存心要他發怒要他拋棄紳士風度啊!不對,面對瘋婆子,還要什麼紳士風度啊!

  “沐夫人我看你是心情不好故意找我們當你的出氣筒的吧?”陸子孟冷下了臉,嚴肅的模樣看起來完全沒有了平時那點小賤賤,“這裡聽到你在撒潑的人可多了,我要是不說句公道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沐如嵐和墨謙人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讓你在這裡大發雷霆,剛剛經過經理辦公室就聽到你在跟經理要沐如嵐的錢,敢情是想要搶女兒的店不成,結果還遷怒到了女兒身上?你可真是好母親啊,沐夫人,你的女兒其實不是姓‘沐’而是姓‘錢’吧?”

  這話一出來,頓時就引得豎著耳朵聽著的圍觀者們一陣唏噓,知道沐如嵐是樓蘭閣的老闆的人不多,但是也是有那麼幾個的,業內都知道沐家出了狀況,都知道柯婉晴強勢,即使在這種時候都沒有拉下臉來,哪怕是請人幫忙都是一副高高在上這是你的榮幸的樣子,卻沒有想到,柯婉晴竟然會做到這一步,虎毒還不食子呢,柯婉晴這是比虎都毒啊!

  “你……”柯婉晴沒想到陸子孟竟然會提到這個,感覺到外面那些怪異的目光和嘀咕的話語,柯婉晴這才終於感覺到沒有顏面了似的,氣得說不出話來。

  沐震陽正滿面春風的想要在樓蘭閣吃個飯享受一下,結果就聽到這些話,看到這一幕,頓時就走到包廂門口,看著柯婉晴不客氣的嘲笑出聲,“哼!你這女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討厭啊。”

  柯婉晴沒想到這個負心漢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敢這樣跟她說話,頓時氣得胸口發疼,“沐震陽!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爸爸。”沐如嵐輕輕的喊了一聲,叫沐震陽看過去,看到她手上包紮著的傷,再看沐如嵐那乾淨溫暖的樣子,心情很好的他頓時難得的覺得女兒很可憐,自己已經擺脫了柯婉晴的掌控,她卻還要繼續被柯婉晴壓榨受苦,難得的心裡一軟,覺得他這個當父親的有必要站在女兒那邊為她說話討公道。

  “我為什麼不敢出現在你面前?你以為你是誰?還不就是一個自以為高貴的潑婦!”沐震陽認為他和白素情兩情相悅上了床也互訴了感情,他簡直就是幸福美滿,雖然白素情忙著事業現在在G市,但是他還是覺得比和柯婉晴在一起幸福多了,自然也不怕柯婉晴了,“當初我就覺得你勢利到了極點,現在還真是越來越刻薄勢利了,連女兒的東西都要搶,我真懷疑再過一段時間,你會不會把女兒也賣了換取你最愛的利益!”

  “你給我閉嘴!你個賤男人胡說八道什麼東西!”柯婉晴惱羞成怒的朝沐震陽撲過去拳打腳踢,沐震陽此時見到柯婉晴就想起以前被她當成奴才一樣的使喚,在公司毫不給他尊嚴的肆意辱罵,自然就毫不客氣的還擊了。

  媽的,打死這個賤女人!

  拳打腳踢,扯髮撓臉,巴掌聲聲,罵聲陣陣。

  兩個昔日愛得死去活來的人,現在恨不得至對方於死地。

  圍觀者們沒有人上前幫忙,只是心下嘲笑不已,視線落到低著頭看著手上的傷的沐如嵐,又覺得心疼和可惜,這樣好的孩子,竟然生在這種家庭有這樣的父母,真是太讓人心疼了。

  陸子孟瞪大了雙眼看著就在門口打成一團的沐震陽和柯婉晴,難以置信,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兩夫妻或者前夫前妻打成這樣的,這在上流圈子裡,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他忽然看向沐如嵐,卻看到沐如嵐垂著腦袋看著手上的傷口,只看到少女白皙精緻的側臉,眼瞼微微的斂著,顯得玻璃一般的脆弱。

  心裡忽然就軟了下來,生活在這樣充滿銅臭味和不和諧的家庭中,心態不扭曲才是奇怪的吧。

  墨謙人看著那毫無形象的打架一幕,神色淡漠,轉開視線落在沐如嵐的腦袋上,看到她被他綁起的馬尾十分乖順的披在她的脖頸上,他不由得伸出手碰觸她的髮,把她的馬尾纏在手上,然後看著它旋轉出漂亮的弧度脫離他的手掌,然後又重複的抓起,就像找到了什麼好玩的玩具似的孩子,愛不釋手。

  安慰沐如嵐?開玩笑,變態是什麼?變態說白了和普通人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他們幾乎沒有情感中心,或者就算有,也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一種扭曲。沐如嵐怎麼可能會去因為父母打架有任何的傷心難過?他們可以很深情的說“我愛你”,但是其實心情和在午茶時間去咖啡廳說“給我一杯咖啡”沒什麼區別。就像野獸殺手謝爾蓋‧特卡奇,作案近百起,甚至還參加過受害者的喪禮,他像出席盛大的音樂典禮一樣,莊嚴肅穆,靜靜的觀賞著自己的作品,還流下了熱淚。

  沐如嵐還不至於這樣,但是總歸不需要他去說那些對她根本毫無營養的安慰話。

  沐如嵐斂著眼瞼看著手上被墨謙人用手帕包起來的傷口,對於那邊的打鬧彷彿沒有看到,她反覆的看著這傷,眸底時而滑過一抹帶著些許扭曲的痴迷,看!親愛的母親這一輩子帶給她的第一道傷痕呢。真懷念啊,真是太叫人懷念了,她突然懷念自己前世傷痕累累的身軀了,上面都有什麼?滾燙的開水潑出來留下的大片紅痕、毫不留情打出來的巴掌印亦或者還有用尖銳的東西砸出來留下的傷口,那都是證明哦,母親特殊的愛~的證明吶,全身滿滿的都是母親愛的證明喲,呵呵,母親一定很愛她的吧?那可真是太好了,她也是那樣的深愛著她的喲,所以啊,她一定也會讓母親看到,她對她如此深愛的證明的喲。

  沐如嵐正陷於自己的世界,突然感覺到一隻微微泛涼的手擦過她的後脖頸,帶起一抹涼意,然後握住了她的髮,十分孩子氣的把玩了起來。

  沐如嵐不由得抬起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卻看到對方依舊是淡漠著一張臉,叫人難以想像這樣一副模樣的男人正在把玩一個少女的髮。

  墨謙人看到沐如嵐,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似的,動作頓了頓,緩緩的收回手,插進褲兜裡,移開目光,一副他什麼都沒幹的樣子。

  陸子孟早就在剛剛就盯著墨謙人玩弄人家沐如嵐的頭髮的手發覺得萬分不可思議的發起了呆,不過很快又回過神,連忙去把包廂門給關了起來,要不然外面那些人看到沐如嵐和墨謙人在父母和未來岳父岳母打架的時候談情說愛,那還得了。

  頭髮又乖乖的落在了沐如嵐的脖頸上,沐如嵐伸出手順了一把,看著墨謙人眨眨眼,“謙人摸了人家的頭髮不打算負責嗎?”

  墨謙人眸光微不可查的閃了下,在那邊兩個老女人老男人打架的背景下,看向沐如嵐,看到少女姣美的面容看著他,脣角含著溫暖動人的微笑,眸光比小溪還要澄澈,彷彿稚子一般純真無邪,淡漠的面容下,咽喉微不可查的上下動了動,清冷的嗓音微不可查的,多了一份性感的啞,“你想我怎麼負責?”

  沐如嵐嘴角的笑容深了一些,“你死後把屍體送給我吧。”

  “……休想。”墨謙人有些氣惱的轉開目光。

  沐如嵐眨眨眼,“生氣了?”

  墨謙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高挑頎長的身軀外明明白白的環繞著一種“生氣了,我就是生氣了,快來哄我”的特殊氣息。

  沐如嵐轉動了下目光,伸手抓過自己的髮在手中纏繞,看了眼還打得沒完的柯婉晴和沐震陽,再看一眼墨謙人,覺得她似乎更想跟墨謙人說話,於是把手上的髮像毛坦子似的掃在男人的手臂上,“吶吶,要不然我的頭髮借你玩,好不好?”

  墨謙人不說話,剛剛還想要他的屍體,一點都不在意他死活的樣子,這會兒就想用頭髮這麼廉價的東西來哄他,哼。

  沐如嵐見墨謙人還不理她,又湊近了一些,扯扯他的衣袖,“謙人?”

  “謙人?”

  又來了,這種軟軟的輕輕的帶著一點點撒嬌味道似的的呼喚,一下一下,就像帶著甜味的氧氣,通過他的呼吸道,走遍他的全身,被細胞吞噬,全身酥麻,最後直達心臟,噗通噗通,被一種奇怪的連科學都難以解釋的情感所包圍。

  這是他二十五年生命中遇到的唯一一個毫無招架之力的人,還是他最感興趣的那類生物,他突然想起,沐如嵐曾經跟他說過,獵人可能會愛上獵物,人的一生總有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時候,因為一種直覺而從美國千里迢迢的跑來盯著沐如嵐,最後卻莫名其妙把自己搭進去這種事,聽起來似乎是有點愚蠢的。

  “謙人?”沐如嵐又扯了扯他潔白乾淨的衣袖,微微仰著頭看他,這樣的身高距離,在別人看來,很浪漫很有愛,很適合擁抱在一起。

  墨謙人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微微低頭看她,眸中似乎劃過淡淡的些許無奈,他伸手順了一把她烏黑靚麗的髮,“你還想看他們打多久?”愚蠢嗎?愚蠢就愚蠢吧,反正他一直都是這麼隨性,不差這一件事上的一次愚蠢。

  “不生氣了?”沐如嵐脣角彎起。

  “沒生氣。”

  “那就是鬧彆扭了。”

  “……”他又不想理她了。

  陸子孟卻是看著那邊打得頭破血流都沒有停手打算的兩個人看的心驚膽戰,連忙蹭到墨謙人和沐如嵐身邊,“喂喂,再這樣下去,他們非得把對方打得不死也殘啊。”

  天啊,結婚太可怕了,他果然還是死也別結婚比較好!

  沐如嵐這才看向那兩個在地上你來我往的兩夫妻,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該死的!沐震陽你給我去死!你一定不得好死!”柯婉晴臉已經被打得腫的跟豬頭似的,一頭頭髮也凌亂不堪甚至被扯下了一大把,她被沐震陽徹底激怒了,力氣也比之前大了許多,雙腿纏著沐震陽的腰,兩隻手抓著沐震陽兩邊的頭髮,狠狠的往桌腳撞去。

  “臭婊子!賤人!老子當初瞎了眼才會娶你這種女人!”沐震陽臉上被柯婉晴的指甲劃的痕跡滿滿,就像被刀子割的似的,血淋淋的一片,他怒紅了一雙眼,看著柯婉晴就像看仇人,手臂一揚,一巴掌就狠狠的下去。

  這個該死的女人毀了他十多年,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就算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暴發戶的兒子又怎麼樣?他總會找到一個像白素情一樣溫柔可人善良柔弱的讓他覺得有尊嚴有存在感的妻子,幸福美滿,一生平安!

  他們彼此怨恨,對對方的怨恨和怒氣在積累了十幾年後,終於徹底的爆發了出來,沒有人記得,那年夏天,陽光絢爛,在一片喧囂中,他看到如同女王一般高高在上美麗高貴的她,心臟一瞬間錯亂,靈魂找到了命定伴侶一般狂熱的想要脫離身軀追隨她而去;而她在高高的人人追捧的舞台上俯視眾生,一眼便看到坐在角落裡,年輕俊美的年輕人,視線比所有人都要專注都要純粹都要炙熱的追隨著她,一瞬間,悄然的虜獲她的芳心。

  炙熱的愛火熊熊的燃燒著,他們被所有人阻擋,於是他們以為全世界都不允許他們在一起,全世界都想要分開他們,他們的愛是如此真實,即使壓力沉重,就像羅密歐與朱麗葉,於是她成了朱麗葉,毅然放棄家裡的一切不顧一切的與她的羅密歐私奔,逃離繁花似錦的香港,羅密歐和朱麗葉沒有殉情,而是生活在這世界小小一塊的K市。

  羅密歐和朱麗葉的愛情最後因為他們的雙雙殉情感動所有人,但是可有人想過,如果羅密歐和朱麗葉沒有殉情,而是在一個地方生活了下來,會是如何呢?

  大概會像沐震陽和柯婉晴這樣吧。

  激情燃燒過後,生活磨碎了所有溫情,他們都沒有力氣和時間繼續經營那樣狂熱激情的愛,只能在不知不覺中,任由時間將它帶走。

  灰姑娘和王子的愛情只能存在童話故事中,灰公子與公主的愛情更是只能用悲哀來畫上句號。

  “你給我去死!”

  “滾開,賤人!”

  沐如嵐微笑著看著這一幕,緩緩的朝兩人走了過去,她拿起桌面上的白酒,擰開蓋子,緩緩朝地上打得毫無形象可言的兩人腦袋上倒了去,傷口觸碰到冰涼辛辣的液體,立刻叫他們住了手痛苦的捂著臉嚎叫著。

  “啊!疼死我了!”

  “啊……”

  兩人分了開,沐如嵐才放下手中的酒瓶,沒有跟他們說話,而是扭頭看向墨謙人,微微的歪了歪腦袋,“墨老師,我們好像該回學校上課了哦。”

  墨謙人看都沒看柯婉晴和沐震陽一眼,邁著步子走了過去,跟沐如嵐一起就這麼出了包廂。

  陸子孟跟在兩人後面,看著沐如嵐通知經理去處理包廂裡的那兩人,目瞪口呆的,直到出了樓蘭閣才回過神不可思議的湊上去,“喂喂,就這樣啊?”

  “要不然你還想怎樣?”墨謙人掃了陸子孟一眼淡淡的問道。

  “這……呃……”要他怎麼樣?陸子孟眼睛在樓蘭閣和沐如嵐身上轉了轉,狠狠的抓了抓腦袋,最後乾脆放棄了,他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了,是沐如嵐對父母實在太冷漠了?不對,要是他有這樣的父母,他一早搬出家門自立門戶去了。那是……對了,就是,沐如嵐為什麼一點都不意外?正常人看到父母這樣打起來,所出現的情緒一般都會有著急、生氣、難過、悲哀吧,她卻是一副早就知道他們會這樣的樣子,還跟墨謙人談情說愛什麼的……

  糟糕,陸子孟一巴掌拍在額頭上,他的三觀是不是有點歪了?

  ……

  線條流暢的黑色跑車緩緩的停在了一棟十分復古的歐式小城堡面前,藍秉麟從車上走下來,看著這個城堡,意味不明的嘖了一聲,拿起帶來的東西,朝大鐵門走了過去。

  鐵門自動打了開,讓藍秉麟腳步不用停頓的能繼續走進去。

  走過可以用來跑馬的前院,停在古銅色的大門前,不一會兒,大門吱呀一聲,又是自動一般的,緩緩的打開了。

  偌大的房子,安靜而空曠。

  藍秉麟踩著紅色的地毯走進去,掃了眼空盪盪的四周,最後目光落在那高高的彷彿王位般的座椅上,又一次意味不明的嘖了一聲,對於這種詭異又復古的做派有些嫌棄和不以為然。

  “怎麼樣?喜歡我的公園嗎?”十分悅耳有點勾魂的聲音在旋轉的樓梯上響起,隨之而來是腳步踏在地毯上的輕輕聲響。

  “嘖,確實有夠奢華。”藍秉麟掃過四周,看到連插在花瓶上面的花都是國外進口的高級花卉,美麗的攝人心魄,他一邊不以為然覺得浪費資源,一邊卻忍不住有點點的嫉妒。真是傳說中的揮金如土啊,比起這人暗地裡的這種花銷和生存地點,他們這些所謂的富家子弟算個屁,竟然把這種地方當成只是遊玩的公園,嘖。

  “不要用那麼沒品位的字眼來形容我的公園。”聲音明顯靠近了幾分,那人從樓梯下的柱子後面走了出來,精緻美麗的面容,勾魂奪魄的桃花眼,微卷的半長髮,妖冶的紅脣,就像一隻妖精,一隻花妖。

  藍秉麟看著來人,嘴角扯出一抹嘲笑,“估計誰也想不到吧,鎏斯蘭學院高二F班班長段堯,竟然是那個組織的少主,最近甚至還找我合作,怎麼?你不怕你們的女神沐如嵐傷心難過嗎?”

  “我專門翹了下午第一堂課可不是聽你廢話的。”段堯坐上那高高的王位,漫不經心的透著一種隨意慵懶,桃花眼中瑰麗的光芒時不時的一閃而過,宛若寶石。

  “我當然也不是為了說廢話才翹了下午的課的。”藍秉麟說著,把手中的文件夾朝段堯扔了過去,段堯輕輕的一伸手,接住,動作無一不透著一種優雅的慵懶勁。

  “本來我想找的人是藍一陽的,可惜他似乎志不在此。”段堯交疊著雙腿,文件放在腿上,一隻手支在扶手上撐著腦袋,一隻手翻著文件,“說起來,他為什麼突然出國了?”想到了什麼,段堯眸光閃爍了一下,動作微不可查的頓了頓,下一秒又若無其事。

  “嘖,這我可不知道。”藍秉麟眉頭皺了皺,提到這個他就有點火大,藍一陽那傢伙,那天突然就跑回了家,二話不說的收拾東西訂飛機票,說走就走,就連藍白峰他也沒說一聲,搞得他心情不爽,他還想繼續看藍一陽被打壓到了谷底毫無尊嚴的生活在他的陰影下的嘴臉呢,結果竟然跑了。

  “不錯。”段堯翻看完文件,嘴角勾起一抹罌粟花般危險美麗的笑。

  即使是藍秉麟都不由得心裡暗道:妖孽。

  “當然。”藍秉麟嘴角勾起自信又有幾分得意的笑,“網已經布下了,就等獵物進網,隨時進行抓捕。”

  “在此之前,加點猛料讓他們更快進網好了,我已經興奮起來了。”段堯笑容妖嬈的道,拇指輕輕的摩擦著食指上面的戒指,語氣輕的彷彿只是做了一個要碾死一隻螞蟻的決定。

  藍秉麟看著段堯,一向都自大的少年卻感覺到了一種與虎謀皮的危險感,選擇跟他合作會不會是一個錯誤呢?這麼無情冷酷的傢伙,要是悄無聲息的把魔爪伸向他怎麼辦?稍微這麼一想,就覺得背脊發涼了。

  ……

  陽光漸漸往西邊移動。

  清和別墅區。

  有警察拿著搜查證走進了鐵門,開始一棟棟別墅的進行搜查。

  在墨謙人表示對這個案子沒有興趣的時候,他們也提交了搜查申請,今天一下來,就出動了不少人準備把別墅區這邊搜查個底朝天。

  又是一宗叫人費解的殺人案,沒有任何的線索和證據,唯一知道那線的生產商,對方卻對此一問三不知,這叫警方毫無法子,最終只好把目標轉移向別墅區。

  “真是的,墨先生,還墨個屁先生,真是過分,幫著美國人破了那麼多案子,到了國內卻一下子跟智商變低了似的什麼都不幫忙!”跟在大隊長身邊的年輕警員不高興的道,很顯然還對墨謙人拒絕幫忙這件事還感到憤慨不已,枉費他之前聽聞了他的成績那麼崇拜他,結果竟然是這樣子的!難得是江郎才盡了嗎?不對,這個好像用不到心理學那邊。

  “嘖,好好做事,瞎說什麼東西。”大隊長瞪了他一眼,心裡自然也有些不滿,但是他們能說什麼?連最上面的人都拿他沒辦法,人家是特殊的自由人士,要說一定在為誰工作的話,是美國,而不是中國,他們還能強迫墨謙人幫他們做事不成?誰也沒有那個權力啊,據說就連美國那邊,想要墨謙人出手都得先讓墨謙人看案子合不合他的胃口呢。

  別看他一副很可靠的樣子,那就是個任性的傢伙,幹什麼都看他的心情,完全沒把自己當成人類似的,就是十萬火急的救人行動他都顯得慢悠悠的,說起來,還真是冷酷呢。

  所以在業內,人們都把墨謙人當成亦正亦邪的生物吧。

  “本來就是。”年輕人嘟囔了一聲,他還想說墨謙人更多不好的話呢,比如崇洋媚外、叛徒什麼的,明明有一身才華,卻待在別國為別人服務,這算什麼啊,枉費他還是中國國籍,還稱為中國人!

  這話幸好沒說出來,要不然是會引得一些知道真相的人不高興的,並不是在國外工作就是崇洋媚外就是叛國求榮,墨謙人的職業和個性導致他只能選擇待在國外,在國內他找不到刺激,看,他監獄裡的那些傢伙在中國比起其他國家都要和平上一些的地方可是一個都難以找到的。

  因為有搜查證,進屋檢查很順利,他們很快搜查了一棟棟別墅,很快就到了那棟黑灰色的屋子前。

  “這屋子,看起來就覺得有點陰森森的,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年輕警員嘀咕著道。

  包叔急匆匆的跑來,攔住了想要進屋搜查的人,“等、等一下,這個屋子的主人現在不在,你們不能進去。”有搜查證也不能在主人不在家的時候闖進去吧?

  “這屋主是誰?”隊長問了句。

  “是沐如嵐。”有人回道。

  “這是沐如嵐的屋子?”有不少人驚訝的看著這棟屋子,這屋子看起來可一點兒都不像沐如嵐的!

  “前任屋主是沐如嵐外婆的。”

  “既然是沐如嵐的,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不搜查了?”

  “搜,直接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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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2 02:16 AM

第三十一章:最純粹的黑水晶(一)

  厚重的大門因為有鑰匙被輕易的打開,有些潮濕的味道撲鼻而來,若干警員走進屋內,先是環視了一圈,暗道雖然外表看起來不怎麼的,但是裡面其實還是蠻乾淨的。

  “你們上去搜查二樓。”隊長吩咐道,被下命令的幾人點點頭,往二樓走了上去。

  此時二樓走廊最裡間,金彪虎躺在手術台上,手腳已經完全被上好了釘子和線,他臉頰彷彿在這兩天裡就已經瘦了一大圈,脖子上插著一根針管,針管連著旁邊支架上的吊瓶,他的口依舊被緊緊的貼著膠布,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眼中滿是絕望。

  沐如嵐簡直就是魔鬼,她一定是魔鬼!她才不是什麼狗屁天使,沐如嵐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把他折磨成這樣,卻硬要吊著他一口氣在這裡,讓他每時每刻每日每夜都活在恐懼之中,他甚至希望她就這麼把他殺掉算了,活在這種折磨中,太可怕了,太痛苦了!

  他的耳朵彷彿已經失去了作用,眼睛也失去了作用,周圍一片漆黑,滿滿的都是絕望,然而,忽的,他聽到樓下傳來許多的腳步聲,他眼瞼動了動,無神的看著天花板的視線一瞬間開始聚焦,他用力的眨眼,企圖確定他是不是在做夢,聲音越來越大,他聽到有好幾個人上樓梯的聲音,還有說話的聲音,他們好像在搜查什麼,是……警察?警察?!

  金彪虎想要看向門的方向,然而他是面向著正對著門的窗戶的,他急切的想要出聲,卻因為沒有任何進食而毫無力氣,他虛弱的喘息聲就像羽毛從面前飄過,難以引起別人的注意。

  沒關係,二樓就這麼幾間房,很快他們就會搜到這裡來的,他一定能夠得救的!

  包叔在下面看著那麼幾個人進了沐如嵐最寶貝的屋子,最終還是決定趕緊通知沐如嵐一聲,若是屋子裡有什麼不方便被那些人看到的,他也好幫忙趕緊收起來。

  正是下午第一堂課的時間,沐如嵐坐在座位上嘴角含著笑的看著講台上淡漠著一張臉,卻講著引人入勝的課題的男人,鉛筆在指間優雅愜意的轉動。

  沐如嵐不知道,當她看著一個人的時候,沒有人能忽略她的注視,也不知道,她看著墨謙人的目光,是帶著些許的,微不可查的侵略性的。

  進入墨謙人的監獄拜訪裡面的某個變態的學者們都曾經說過同樣的一句話,那就是:被他們看著的時候,他們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在他們面前,成了一樣餐點,隨時都會被吃掉的餐點。

  這往往叫他們半途而廢或者落荒而逃。

  墨謙人早就在那種目光下泰然自若或者回敬更可怕的了,不過沐如嵐的卻似乎有點不一樣,她視線裡的侵略性,給他的不是毛骨悚然,而是全身發熱沸騰怎麼辦?

  站在講台上的男人拿著粉筆面對著黑板默默的寫出一個公式,對於後面的那道視線彷若未聞,耳朵卻在滾滾發燙。

  因為已經調整過座位,原本坐在沐如嵐斜後方的歐凱臣坐到了沐如嵐邊上,他輕輕的側頭,就能看到沐如嵐勾著溫柔的笑,目光熠熠的看著講台上的身影,乾淨的眸子星星一樣的發著亮,看向你的時候,你又會覺得星星變成了小太陽,那麼溫暖,那麼美麗,那麼燦爛,那麼讓人著迷。看著你,你就會有種沒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世界就在你腳下的輕鬆舒適感,比任何安慰和激勵的話語更有用。

  他愛慘了這樣的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化為了一種強烈的占有欲,有時候強烈到讓他心臟微微的生疼,就像這個時候——她把視線獨獨的給予某一個人的時候,還是一個男人,一個似乎和她有些許曖昧的男人,這叫他有種,沐如嵐要被別人搶走獨占的感覺。

  叫人嫉妒的發瘋。

  手中的中性筆筆殼,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捏出了裂痕。

  沐如嵐剛剛察覺到歐凱臣的視線,還未來得及轉頭,就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看了眼正在黑板上寫東西的墨謙人,乖學生沐如嵐悄悄的做起了小動作,而且這類的小動作,在A班還都眾所周知,卻也因此讓他們更愛她,因為這太可愛了。

  太過完美的人會叫人有種距離感和不真實感,然而當完美的人出現那麼一點點和他們類似的小缺點,那麼人們一下子就會覺得這個人真實了起來,而不是小說裡才存在的虛幻的東西。

  沐如嵐朝看到她拿出手機的人悄悄的做了個噓的手勢,就像一個搞惡作劇的天真爛漫的孩子,叫同學們一邊忍住笑的同時還幫沐如嵐看墨謙人有沒有轉過身,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幫凶了。

  沐如嵐埋首在抽屜裡,悄悄接通了電話,那邊傳來包叔有點著急的聲音,“小姐,有警察進了黑屋不知道要搜查什麼東西,他們有搜查令,我阻止不了……”

  沐如嵐一瞬間沉默了,恰好後面有人用筆戳了戳她的背,墨謙人轉過頭就看到沐如嵐一副在下面搞小動作的樣子,正想出聲,沐如嵐就已經自己站起了身,微笑的看著他,“抱歉墨老師,我需要暫時離開教室五分鐘,可以嗎?”

  墨謙人看了她兩秒,微微的頷首,“五分鐘。”

  嗯,嘴角弧度減少了0.5度,心情受到什麼影響了。

  沐如嵐走出教室外,拿著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

  “好像沒什麼線索。”站在沐如嵐的臥室裡,三個上二樓檢查的警察之一道。

  “本來就不可能有什麼線索好吧。”其中一個女警隨意的掃了掃四周,看到沐如嵐床頭的一個人偶鬧鐘,覺得十分可愛的拿起來玩了玩。

  “也對,這裡是沐如嵐的屋子嘛,不過既然這樣的話,直接跳過就好了,幹嘛還要跑這一趟,不是浪費時間麼?”

  “白痴!”一巴掌拍在說話的人後腦勺,“有這樣說話的嗎?這是很嚴謹的工作,就算今天你家也在這邊,也必須得進去檢查,這是程序你懂不懂?”

  “好了,還有最後一個屋子,去看看吧。”女警放下手中的鬧鐘道。

  “欸,你們先去,我肚子疼去借個廁所!”男警之一突然臉色發青捂著肚子道。

  “我肚子疼。”另一個男警捂著肚子道:“該死,不是中午吃的豆腐有問題吧,老大不是說他製作的臭豆腐沒事嗎?!”

  “欸……”女警瞪大了眼睛,然而兩個男人卻是一個衝進了廁所另一個衝下樓想去樓下的廁所去,留下她一個人在原地幹瞪眼,“真是懶人屎尿多!讓你們別嘴饞,老大做的東西吃起來好吃,最後沒一個是不會拉肚子的!”

  嘴上抱怨著,活還是得幹,她拉開臥室的門,往最後一間房間走去,最後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房門正對著面向走廊的人。

  女警慢慢的走過去,心道真是不祥啊,貌似很少有自住的房子會這樣建造的。

  很多人住賓館的時候都知道有個禁忌,避免住在走廊盡頭的房間,據說這種房間背陰,經常會遇到一些很邪門的事情,女警在一次出差住過一次賓館走廊盡頭的房間時,就發生了一些至今都叫她覺得邪門撞鬼的事,比如別人的房間還好好的,她那裡突然就停電了,廁所的馬桶自己不停的衝水,洗個手突然發現那水是紅色的,雖然那是因為這個房間有一段時間沒住人,結果水管裡面生鏽了的鐵鏽水,但是女警還是被嚇得以後再也不住走廊最後一間房了。

  金彪虎瞪大了眼睛,虛弱的呼吸有些許的急促,心臟跳動的聲音如雷打鼓就在自己耳邊,只要是人都不會想死,哪怕前一秒還覺得絕望,下一秒發現自己真的面臨死亡的時候,都會嚇得全身僵硬,金彪虎還是希望被找到,能夠活下去,能夠讓沐如嵐這麼可怕的人被關進監獄,他真的再也不想見到她了,太可怕了!

  他可以聽到,腳步聲漸漸靠近的聲音,金彪虎彷彿已經看到了警察推開門,看到他,然後大聲的喊其他人,他們絕對不會是第二個藍一陽,絕對不會任由沐如嵐囂張下去的!

  女警伸手握住門把,轉動,推開——

  沒推開!

  女警咦了一聲,低頭看著門把,門把扭開了,可是門卻推不開?卡住了麼?

  她又推了推,還是沒推開,不過她發現了蹊蹺,原來門把上方,她的頭頂以上還有一個鎖,下面她的腳尖上面幾釐米處也還有一個鎖。

  裡面放了什麼東西啊,竟然還裝了三個鎖?

  女警覺得有點驚奇。

  女警懶得下樓,拿出對講機就對下面的人道:“最後一間房有鎖,鑰匙……”

  “不用了,你下來吧,我們去其他屋子檢查了。”對講機那邊傳來聲音道。

  “欸?”女警怔了下,“不搜查這裡了?我這還有一間房就看完了。”

  “嗯,你下來吧,叫上蹲廁所那個。”

  “噢,好。”

  女警的身影又走遠了。

  金彪虎在屋裡隱約的聽到了那聲音,記得鼻孔發出嗚嗚的聲音,虛弱的很,他努力的想要製造出更多聲音,然而手腳已廢,全身無力,根本毫無辦法,希望再一次從眼前溜走了嗎?

  正要下樓的女警腳步突然頓了頓,她奇怪的扭頭看向緊閉的房門,她剛剛是不是聽到什麼聲音了?

  “走了。”此時從沐如嵐屋子裡出來的男警拍了拍女警的肩膀道。

  “……哦。”女警又看了那扇門一眼,然後邁著步子走下去,應該是錯覺,要不然就是她住旅館那次一樣,有點邪門,真難想像沐如嵐竟然敢住在這種屋子裡,要她的話,這別墅白送她都不敢要。

  金彪虎瞪大著眼睛看著天花板,這一次似乎可以確定了,壞事做太多,即使是就在眼前的希望,他也沒辦法抓住。

  ……

  天氣越發寒冷,白天也日漸的縮短。

  時間眨眼飛逝,期末考眨眼就在眼前,從三天前鎏斯蘭學院就處於一片緊張的復習中,而明天,就是這一學期的期末考,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學生們都期待著的修學旅行,高一年級選擇的修學旅行地點是意大利,黑手黨以及那國中國的梵蒂岡似乎是最吸引他們的。

  醫院。

  雪白的刀刃在紅紅的蘋果上輕輕的轉動,紅色的果皮薄薄的一層被圈圈的削下,白皙的指尖與刀鋒時不時的擦過,叫人莫名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周雅雅坐在病床上,全身依舊被包的像一個木乃伊,她瞪著雙眼看著坐在她床邊的人,顫抖著脣想要喊醫生,卻怎麼也沒辦法開口,她的潛意識裡在害怕這個人,然而她自己卻不知道。

  最後一刀落下,把果皮扔進垃圾桶裡,沐如嵐微笑著看著她,然後張開咬了一口蘋果,甜中帶著一點酸,恰到好處,叫她享受的微微彎起了眼眸,“好吃。”她看向周雅雅,彷彿沒有看到她眼中的恨意,“你想吃嗎?”

  周雅雅狠狠的瞪著她,恨不能現在就撲上去把沐如嵐掐死,天知道當她醒來知道自己下肢癱瘓的時候,她簡直要發瘋了,下肢癱瘓?也就是說她將成為一個殘疾人!更讓人崩潰的卻是法院竟然要送她去少管所,而且是那種特殊的少管所!犯罪殘疾青少年的少管所!

  不少殘疾人因為被歧視心理漸漸畸形而會有點小偷小摸,甚至更嚴重者強暴、勒索、殺人,甚至有些會利用他們的缺陷去博取同情從而進行犯罪。因為殘疾,自卑感重,便尋找比他更弱的事物作為發泄對象。殘疾人常趁小動物不備,一把捏死,以此來尋找強者的感覺。

  周雅雅得知這個消息,簡直氣得沒發瘋。這一切都是沐如嵐害的,如果不是她,她怎麼會成為殘疾人?而她這樣害她還不夠,竟然還要把她送進去那種地方受苦!天知道在裡面的那些殘疾人是不是有什麼心理疾病,她一個正常人進去那裡會不會受到什麼變態的待遇!太可惡了!該死的沐如嵐!

  然而她毫無辦法,華芳的公司已經算是倒了,她留著一個空殼在那裡想盡辦法的想要把收購者的價格抬高,已經好幾天沒來看她了,就算過來了除了哭著看她鬧也毫無辦法,她總不可能帶著周雅雅跑了當逃犯吧?

  哢嚓哢嚓……

  脆脆的果實在口中被嚼碎,少女坐在椅子上顯得愜意而享受,就連最無情的時間彷彿都願意為她停留,在她身周碰撞出一圈圈薄薄的乳白色光暈。

  周雅雅看著她,嫉妒和恨意在心裡燃燒,“你……到底……來幹什麼的……”那嗓音意外的沙啞難聽,乍一聽,就像年邁老人的聲音。

  沐如嵐似乎驚訝了一下,她伸出手抬起周雅雅的下巴,看向她纏了好幾圈繃帶的脖子,驚奇的道:“還是第一次見到握著水果刀摔下樓還能把自己的脖子給割了的人呢。”

  周雅雅戴著石膏的手拍開沐如嵐的手,就像碰到了什麼可怕的細菌一樣警惕防備而嫌棄的瞪著沐如嵐,“你到底還想怎麼樣?!”把她弄成這樣,她甚至在過年前就要被送到少管所裡,連出院坐著輪椅逛逛街都不行!

  “呀……我只是過來看看你而已吶。”沐如嵐微笑著咬了一口蘋果。

  周雅雅卻看著她的模樣恨得發瘋,明明只是相差一歲,為什麼她們卻一個在天堂一個在地獄?明明這個女人不是好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騙人的!虛偽的女人!

  “說起來,期末考就在明天呢,完了之後,高一年級休息兩天就要啟程去意大利進行他們第一次的修學旅行了吶,血氣方剛的少年們似乎對黑手黨之類的非常好奇甚至嚮往呢,女孩們倒是比較浪漫吶……真可惜,你不能去了,鎏斯蘭學院已經開除你了呢,日後就算從那裡面出來,似乎想要出國旅遊也是一件困難的事呢,除非那個時候你那即將被壓垮的母親已經又重新振作,你的父親也從牢裡出來了。”沐如嵐輕輕的道,溫暖的笑容,柔和的語氣,澄澈的目光,她說的話在周雅雅看來卻是一支支冷酷無情的箭,要把她射個萬箭穿心!

  “你到底想說什麼?”周雅雅咬牙切齒,嘶啞的聲音彷彿隨時都會裂開似的。

  沐如嵐笑容深了一些,“因為看到你一副根本不知道你的未來是什麼樣的樣子,所以才好心的提醒提醒你啊。”

  “那還真是謝謝了!”周雅雅恨恨的道,什麼未來如何?難道她會成為一個平民嗎?開玩笑!怎麼可能!她的母親是最成功的企業家,就算現在他們公司沒了又如何?她母親華芳能夠開起一所,難道開不起第二所嗎?她周雅雅的母親怎麼可能那麼沒用?沐如嵐這個該死的女人,事到如今還想要嚇她,是想要讓她放下尊嚴去求她原諒嗎?放屁!做夢去吧!她周雅雅這一輩子最不會後悔的就是對這個女人所做的任何事!

  “嘖,當你的家人的人真是辛苦呢。”沐如嵐咽下口中的果肉笑眯眯的道。

  “滾!”

  “真無禮,竟然叫專門來看你的學姐‘滾’,你的教養跟著你的腿一起廢掉了嗎?”沐如嵐輕飄飄笑眯眯的戳著周雅雅的傷口。

  周雅雅氣得恨不得殺了沐如嵐。

  “呵呵……”沐如嵐輕笑,站起身溫柔的看著她,“那麼,我就先走了,祝你旅程愉快,等你出來的時候,請一定要來找我哦。我啊……一定會等你的哦。”那微微拉長的尾音,彷彿卷在舌尖,顯得有些勾人,也有點危險。

  周雅雅瞪著沐如嵐的背影,拳頭死死的攥著,這是挑釁嗎?該死!不用沐如嵐說,她也絕對會去找她的!

  ……

  與此同時。

  G市,TMT環球娛樂公司總部,一樓宴會大廳。

  人們衣著光鮮,挽著各自的男伴踩著紅地毯進入場地,記者手中的閃光燈閃爍,大牌明星雲集,一個個笑容自信,展現著自己的獨特魅力。

  白素情一身粉嫩的小禮服,白皙的脖頸上戴著一條細細的鑽石項鏈,和她身上的禮服頭上的髮卡一樣,都是贊助商資助的。

  她從停在紅毯那頭的車上下來,頓時就引起了一些圍在場外的粉絲們的尖叫聲,有不少的男性。

  白素情主演的電影在半個月前的聖誕節放映,唯美的校園純愛片,白素情精湛的演技和精彩的劇情讓白素情一炮而紅,短短半個月裡就接了三支廣告,身價直線上升,隱隱有大紅大紫之勢。

  然而人們卻並沒有多少意外,因為白素情是TMT公司的藝人,TMT環球娛樂公司成立不過三年時間,在董棋的領導下,以及霍家這個大佬靠山下,用實力和勢力躍上頂端,成為國內第一的娛樂公司,藝人不多,但是只要掛著他們的名號,那麼必然紅透半邊天。

  能夠與之爭鋒的,只有香港那邊的TTB娛樂公司,也就是柯家旗下的娛樂公司。

  白素情一頭亞麻色的髮弄成了卷髮,有點像動漫裡面那種可愛的短髮卷,一個王冠型的髮卡歪歪的卡在頭上,看起來十分的可愛,臉上是無比精緻的妝容,她聽到叫聲,看過去,嘴角勾起羞澀內斂的笑,看起來是那樣的純真無暇,一下子就集中了各年齡段的男性的心,就是那些正對著前面白素情的前輩們拍照的記者,都有幾個不由得轉向了白素情這邊,給她哢哢的拍了幾個特寫美照。

  嚴謹依舊一身禁慾的黑色西裝,面無表情一副老處女的模樣,她站在前方,通過白素情待在耳邊的麥告訴她要做點什麼,省得第一次參加他們TMT公司年會的白素情出現什麼差錯鬧出什麼笑料。

  不過讓嚴謹有些驚訝的是,這個女孩意外的適合娛樂圈,或者說,天生就是一個戲子。

  當然,這個女孩也有一些可取之處,在她處於旁觀者的時候,這個女孩的隱忍性、堅韌性都十分的可取,但是如果她是處於局中,那麼這個女孩的所有優點都會變成缺點,甚至是叫人火冒三丈氣得半死的那種。因為白素情的那些優點以及在那些優點上面所進行的行為,都可以翻譯為另外一些詞——無恥、卑鄙、下流。

  紅地毯延續到了大廳裡面的另一頭,有幾個藝人看著白素情眼裡都劃過一抹厭惡,嚴謹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再看獲得許多男性粉絲支持的緩緩走來的白素情,她是天生的戲子,但是絕對不適合娛樂圈。

  這人的野心太強,為此甚至不顧一切,在生活上也無處不在做戲,同樣演技精湛的前輩們難道會看不出來嗎?她一直在扮演柔弱的受害者身份,搞得好像有點脾氣的前輩對她刻薄上一兩句就是在欺負她,叫其他人給她同情心的同時卻讓前輩們厭惡她,這對於她在娛樂圈這種盤根錯節的地方是絕對不利於生存的。

  演技好的人,如果在日常生活上還一直戴著面具,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白素情走進大廳裡,微笑著朝嚴謹走來,目光掃過她的裝扮,再想想如今的自己,心裡不屑的皺皺眉,一邊覺得嚴謹給她丟臉一邊卻又覺得嚴謹這樣不錯,襯托她的美麗動人,也不會搶了她的風頭。

  “嚴謹。”白素情喊了她一聲,視線在大廳內轉動,她想找董肆軒,TMT其他藝人她才不在乎呢,別忘了她可是TMT要捧的第二個董肆軒,所以她認為,只有董肆軒才有資格讓她去主動攀談和交友,其他什麼天後甜心公主,放在國際屁都不算一個,怎麼有資格讓她白素情對他們卑躬屈膝?前輩?切。

  嚴謹當然知道白素情在找誰,放下手中的香檳面無表情的道:“董肆軒在美國準備參加今年的奧斯卡頒獎典禮,今年三月之前是不會回來的。”

  白素情聞言眸光閃亮,眼裡有些嚮往,隨後卻更加的得意起來,不急,總有一天,她也會和董肆軒一樣站在國際舞台的。

  她想到了什麼,看向嚴謹,語氣也悄然的帶上幾分高高在上,“我今天以後的通告都暫時給我取消了吧?我明天做早班的飛機回K市參加鎏斯蘭學院的期末考。”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回去看看鎏斯蘭學院裡面那些人的嘴臉了,一定有不少她的粉絲吧,沐如嵐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的吧,哈哈!

  她眼裡滑過一抹陰霾,沐如嵐給她的恥辱,她一定要統統還給她!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慘敗,絕對!

  嚴謹面無表情的推推眼鏡,冷淡的應了一聲,“啊。”

  實際上,根本就沒有給她接其他的通告,因為,她的名聲已經暫時打響,為了讓猴急的人們不用等太久不耐煩,已經該開始了。

  白素情太得意,以至於一時忘記,在K市,等她的不止有粉絲,還有她的父親兼一夜情對象沐震陽。

  沐震陽自從那天之後就認為白素情是他的真愛,他們是兩情相悅的,白素情醒來後噁心的恨不得殺了他,卻因為要急著去G市拍戲,怕他跟著鬧出事,最後把他哄得團團轉的留在K市,沐震陽以為白素情是真心的,高興的不得了,在聽到白素情叫他不要太辛苦的時候自動理解成不要去幹苦活。

  於是沐震陽竟然就真的都沒有去找工作,揮霍著剩下的錢,最後沒錢了就找白素情,白素情給了兩次之後忍無可忍就把手機號碼給換了,沐震陽也沒找她,久而久之,她在G市的糜爛繁華中,忘記沐震陽這一號的存在了。

  殊不知,此時,沐震陽正一身狼狽不堪的坐在天橋底下,一頭頭髮凌亂不知道多久沒洗,鬍子不知道多久沒刮,赤紅著一雙眼,看著娛樂新聞報紙上面,因為宣傳新片挽著男主角的手的,看起來如同白蓮一般的白素情……

  ……

  沐家。

  沐如嵐回到家的時候,沐如森和沐如霖正難得的關在書房裡認真的復習功課,畢竟有一個成績全國第一的姐姐,身為弟弟如果考太爛可是會給沐如嵐丟臉的。

  柯婉晴正在大廳裡看新聞,看到沐如嵐的時候淡淡的掃了一眼,哼了聲,沒說話,似乎從那天樓蘭閣那件事後,柯婉晴終於不再維持那副慈中帶嚴的母親形象了,她氣沐如嵐不把樓蘭閣給她,氣沐如嵐不聽她的話跟墨謙人走,柯婉晴性子如此高傲,怎麼可能在那樣丟臉之後還主動拉下臉跟沐如嵐回到以前那種狀態?

  而沐如嵐?

  她微笑的進屋,看了柯婉晴一眼,“晚上好,媽媽。”說罷原地站了幾秒,見柯婉晴沒理她的打算,收斂了笑容,“我上樓了媽媽,晚安,早點睡哦。”說罷便微微垂著腦袋上了樓。

  在周福看來,柯婉晴又讓人不待見了一分,真是過分,哪有跟自己女兒鬧脾氣的母親,樓蘭閣不給她,那是因為沐如嵐也沒有辦法,柯老爺子定的條規在那裡的,那是具有法律效應的啊,這女兒已經夠優秀了,帶給她的利益也夠多了,現在竟然還在考試前夕給她壓力,到底是有多勢利?!

  然而在柯婉晴眼裡可不是這樣,沐如嵐這是跟她道歉認錯的態度嗎?她只不過是想要知道樓蘭閣的錢的去向而已,再說她生她養她那麼多年,在家裡需要的時候拿她點東西還不對了?她竟然還想跟那個叫墨謙人的私生子窮教師在一起,難道她和沐震陽這個例子還不夠她看嗎?她只有嫁給名門貴胄才不會有悲慘的下場,她柯婉晴也才不會沒有面子!這難道不是雙贏嗎?!

  柯婉晴不理沐如嵐,反正那個墨謙人現在已經不在K市了,只要她趁空帶沐如嵐去京城見識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貴族,什麼才是真正的貴族少爺名門之後,她就會忘記那個一窮二白的傢伙了!沐如嵐無法反抗,她絕對不允許她的反抗!

  沐如嵐轉過樓梯,嘴角笑容便彎了起來,進了屋,愜意悠閑的哼聲便從脣中溢了出來。

  她去洗了個澡,穿著棉棉的睡衣走到桌前,白鴿懶洋洋的棲在桌面一角,沐如嵐給它做的小窩裡,上面鋪了點柔軟的棉,好在它知道大小便要到外面去解決。它看到沐如嵐,咕咕的叫了兩聲,黑豆眼依舊蠢萌蠢萌的。

  沐如嵐伸出食指揉了兩下它的小腦袋,便翻看著期末考前的最後五張試卷,然後拉開椅子坐下,拿起筆便開始認真的做了起來。

  等她做完了兩張,沐如嵐忽然想到了什麼,伸手拿起桌面上的座機,撥了一串號碼出去。

  彼時,不同於此時K市這邊的黑夜,美國舊金山正處於霧氣朦朧的清晨。

  飛機在更早一點點的時間落地。

  穿著黑色高領絨大衣身材高挑的男人拖著黑色的並不大的20寸行李箱走到機場的候機大廳,在一片寒氣朦朧之中,在等候早班飛機或者等候接人的人群中,顯得特別的顯眼,一頭烏黑伏貼的髮,一張略顯蒼白冷漠的俊秀面容,在西方人眼中也還算高挑的身材,黑與白在他身上特別的顯眼和獨特。

  噢,一個東方男人,很帥氣迷人的東方男人。

  門口的黑色轎車邊上,身上帶著FBI證明的西方男人時不時看看手上的錶,又時不時的看看機場內,他穿著灰色的大衣,看起來三十幾歲,有點將軍肚,手上戴著黑色的皮手套,面容看起來有些憨厚,眸中卻時不時的劃過些許銳利。

  他身上的寒氣很重,看起來已經等了好一段時間了。

  墨謙人的飛機誤點,導致他也跟著受罪了。

  直到看到那抹身影,男人才猛然鬆了一口氣的迎上去,“噢,上帝,Amon,你總算出現了,真是上帝保佑,這次你一定得出手幫忙,求你了。”

  “告訴我你們又做了什麼蠢事讓艾維狠狠的回敬你們一頓了。”墨謙人隨手把行李推給來人,冷漠的道。

  “噢,NO,別這樣說我親愛的夥伴,這次我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薩維爾議員承諾只要艾維願意出手把他寶貝女兒救活,上次我們提交的申請他會好好考慮並且予以支持。”他一邊把墨謙人的行李放進後備箱一邊急促的道,生怕墨謙人不讓他把話說完,然後很快的跑進駕駛座。

  墨謙人已經坐在了後座,扣好了安全帶,聽到他的話,嘴角有絲嘲諷,“那是你們的事。我想你們一定已經讓艾維試過了吧?怎麼樣?艾維是不是切除了你們送到他手上那隻試探他用的小羊羔的子宮,並且十分愉快的享用了它?”

  竟然敢隨便跟他監獄裡的傢伙做交易還妄想能夠得到對方的承諾,真是愚蠢至極。

  “噢……”施密特想到了什麼事情,難過的低吟了一聲,“我們沒想到,他……他騙了我們。”

  “恭喜,你們竟然在不知道那些傢伙全是世界頂級的騙子的情況下跟他們之一做交易卻還好好的活著。”

  “Amon,你得幫幫忙。”

  “我幫不了你,施密特。這次回來也不是為了幫你們擦屁股的。”墨謙人冷冷的道,很顯然他對於這些蠢貨們的行為感到很不滿,要不是這些傢伙做的蠢事,他也不用這麼急急忙忙的搭飛機回來,跟沐如嵐的告別甚至只有一條短信!

  施密特還想再說著什麼,墨謙人卻被手上剛剛開機就震動起來的手機給吸引了目光,淡漠的眼眸微動,他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的手機的溫度感染到了耳朵一般,有些暖。

  “已經到了嗎?”沐如嵐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叫人有種恍惚感,昨天他們還處在一個地界一片天空下,今天卻已經隔了一個海洋,比十萬八千里還要十萬八千里。

  墨謙人身子往後靠,那張淡漠的面容彷彿一瞬間柔和了下來,他語氣依舊是墨謙人特有的淡淡的,卻極其的好聽,“嗯。”

  “在舊金山機場看得到日出嗎?”沐如嵐又問道,她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墨謙人那邊大概是早上七點左右吧。

  墨謙人聞言下意識的看向窗外,看到公路外面正在漸漸甦醒的城市,天空厚厚的雲層看起來就像隨時會下雪,他收回目光,“看不到。”

  “真可惜吶,如果我在那邊的話,就可以幫你找到一個看得見日出的角度了。”沐如嵐微笑著道,在她看來,世界再繁華,高樓再林立,只要想做,就一定會找到辦法去做到的,人生處處都透著希望不是嗎?只要你願意去耐心的尋找,什麼事情都會解決的吶。

  “說起來,謙人工作的那家精神病院在哪裡?叫什麼呢?”沐如嵐在今天收到墨謙人要回美國工作的短信時才突然想起來,一直想著要去墨謙人所在的精神病院休息幾天,卻忘記問他是加州的哪所精神病院,在哪裡了。

  墨謙人一下子沉默了,他從沐如嵐的語氣裡聽出了濃濃的興趣,好似她隨時都會跑到他的精神病院裡去度假一樣。

  這絕對不是一件值得他期待的事,即使科恩精神病院是他的地盤。

  “你想過來?”墨謙人看了一眼正在後視鏡那裡目光怪異的看著他的施密特。

  施密特是FBI跟墨謙人進行聯繫的橋梁,原因是施密特在墨謙人還沒有從哈佛畢業的時候就跟他認識了,有那層關係在,好歹比其他人說話更有一點分量和作用,雖然不見得有多大。

  不過重點是,施密特因此和墨謙人也認識了六年多了,中文也學了一些,大體聽得懂墨謙人說的簡單的話,當然,就算聽不懂,墨謙人那不算特別明顯的變化卻也已經足夠他驚訝萬分了。

  上帝,他親愛的Amon竟然回了一趟國就陷入愛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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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2 02:20 AM

第三十二章:最純粹的黑水晶(二)

  墨謙人可不理會施密特的心之所想,他注意著電話那邊人的呼吸頻率,她一顰一笑所帶起的空氣震動節奏,每一下都在像他傳達著她的心情愉悅程度,身體健康狀況。

  聽到墨謙人的問話,沐如嵐眉眼彎彎,“嗯。”反正一樣是精神病院,那麼當然要挑選一個舒適享受的吶,有墨謙人在的地方,似乎都會變得比其他的更好一些哦。

  好吧,她還真是回答的理所當然。

  墨謙人揉了揉眉心,“這件事等以後再說好嗎?你現在還不睡覺?”墨謙人看了看手腕上的錶,那邊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吧,明天不是期末考嗎?

  “還有三張考卷沒做呢。”雖然似乎對於已經在自讀大學課程的她來說,高中的試卷似乎已經很簡單了,但是每天既定的任務,既然已經定下了,那麼無論如何也要完成吶。

  前面是兩條岔路,一條通向墨謙人的科恩精神病醫院,一條通向FBI加州相關部門。施密特看了後視鏡裡墨謙人一眼,心想悄悄的開往他們部門去,他說不動墨謙人,讓其他人說去。

  “右邊。”墨謙人眼睛都沒抬一下的淡淡出聲。

  施密特頓時泄了一口氣,無奈的往科恩精神病醫院駛去。看來還是得讓頭兒自己過來。

  “你在忙嗎?”沐如嵐問道,似乎很緊急的趕回去呢,看來是發生了什麼情況吧。

  “有點事,你早點睡吧,考前熬夜復習是十分不明智的舉動。”

  “嗯,我知道了。”沐如嵐掛了電話,脣角掛著溫暖動人的微笑,執起筆,影子在燈光下一動不動的,像一尊專注著的雕像。

  墨謙人收起手機,施密特就忍不住的問道:“嘿,Amon,是你女朋友嗎?還在校?”施密特怎麼想覺得怎麼驚奇,墨謙人竟然會有喜歡的姑娘?噢,上帝,他在做夢嗎?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竟然會喜歡上一個姑娘?他還以為他這輩子就守著那群變態過日子了呢。

  墨謙人不理他,側頭看向窗外,窗外風景飛逝而過,是他所熟悉的建築物,是他所熟悉的風景,是他所熟悉的藍天白雲,他曾經好幾年都待在這個國度執迷著不願意離開,此時卻隱隱的開始思念起他不久前才離開的土地了,也許是因為人……又是因為人?

  施密特見墨謙人不理他,只是聳聳肩也不再說話了,早就已經習慣了墨謙人的個性,要是有一天他突然變得好說話了,那才奇怪呢。

  車子平穩而快速的駛過繁華的街道,拐過一道道彎一條條街道,時間大概過了三四個小時,最後進入一座山的範圍,水泥路兩邊都是高大的樹木,不到十米處,一個大鐵門出現在眼前,有軍人一樣的人守在那裡,他們穿著迷彩服,就像特種兵,打開車門檢查了一下內部,確認施密特出示的證件的真偽後才放進去,即使他們知道坐在後面的那人是上面那個監獄的老大。

  “還真是有夠嚴的。”施密特嘀咕了一聲,心裡卻已經不下幾百次的想,真不愧是全美安全性最高防守性最強的監獄,裡面關押的都是世界上最危險的犯人啊。按理說每一個進去的人都要被檢查身份的,他們雖然沒有漏過車子的檢查,但是對於墨謙人卻只是看了幾眼,卻沒有要求他出示證件,已經算是一種特權了。

  墨謙人依舊沒說話,這對於他來說就跟自家院子似的,除了輕鬆自在之外,完全沒有其他感想。

  大鐵門緩緩的打開,施密特踩下油門緩緩的開了上去。

  此時沒有陽光,天空厚厚的雲層看起來彷彿隨時都會下雪,寒風瑟瑟,吹得兩邊高大的樹木窸窣作響。

  路面有些潮濕,有小鹿站在路旁,烏黑水汪的眼睛看著車子看看駛過,這裡就像一座綠化很美好的山,有鹿有羊,有樹有花,空氣清新乾淨,風景十分迷人,像個適合修養身心的地方。

  而事實上,確實如此不是嗎?即使那個“醫院”比較特殊,裡面的“病人們”同樣十分特殊。

  “噢,我已經開始覺得毛骨悚然了。”車子還未靠近前面那棟白色的建築物,施密特便抖了抖脖子道。

  “你可以立刻滾回去。”墨謙人等車子在鐵門口停穩了,開了車門這樣道。

  “別說這麼無情的話Amon,我們得好好談談。”施密特連忙開了門跟上去。還惦記著讓他去說服艾維讓他出手救人,而不是給病人動手術的時候趁機把病人給當成美餐給吃了。

  大鐵門處同樣有兩個特種兵似的警員持槍看守,如果仔細看的話,其實一路上上來都可以看到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控以及遠程攻擊程序,嚴密程度到一隻蒼蠅都別想飛出去的境界,更何況是企圖越獄或者來救人的人呢?

  “嘿!院長先生!”一個黑皮膚穿著黑色制服的魁梧的光頭男人看到墨謙人高興的喊道,大步的從台階上下來跑出前院到大鐵門後面,“您可回來了!”

  後面那棟白色的建築被一圈的鐵欄和花園包圍著,看起來只有三層樓,面積不大,就像一個小型的療養院。

  墨謙人把證件接回來,走了進去,施密特跟在身後,兩人一進去,後面的鐵門又緊緊的關閉了起來。

  “喬伊呢?”墨謙人走在前面,步伐清冷自信,其他兩人大步的跟在墨謙人身後,腳步踩在光滑的瓷磚地板上面,發出陣陣踏踏的聲音,走廊乾淨的貼著白色瓷磚的墻壁倒映著三人前後的身影。

  “喬伊先生正在辦公室等您呢。”黑人道。

  喬伊是墨謙人的秘書,也是科恩精神病醫院的副院長,墨謙人不在的時候醫院的事大部分都由喬伊做主,不過和墨謙人不同的是,喬伊不是心理學科畢業的學生,而是由政府相關部門那邊派過來的人,說是用來協助墨謙人,其實更多的是一種監視和警戒的作用,畢竟墨謙人不是美國人,他又是個不服從管教的人,為防事情脫軌,自然就有了喬伊這個人的存在。

  墨謙人沒說什麼,只是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一路過去十分的安靜,看起來空盪盪的好像根本沒多少工作人員似的。

  拐過一個彎,看到了院長辦公室,一個看起來高高瘦瘦的男人正挺直著腰桿坐在黑色的沙發上,大概三十歲左右,一頭金色的髮被一絲不落的用髮膠固定在腦後,再加上嚴謹的黑色西裝,看起來十分古板。

  他聽到動靜,轉了頭,看到墨謙人的一瞬間灰色的眼中劃過一抹心虛,下一秒又抿了抿脣,微微的揚著下巴,看起來就像鎮定了下來並且找到了理由給自己打底氣似的。

  墨謙人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掃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走到他的辦公桌後面,施密特看了看兩人,閉上嘴沒說話,喬伊深深呼吸了兩下,叫自己淡定冷靜。

  “喬伊,我想我說過我不在期間拒絕一切研究者過來,你的腦子在下面被誰咬過是嗎?”墨謙人隨意的翻著桌面上的那一堆文件淡漠的道,聽不出情緒,但是估計也不會太好。

  “那是意外院長,我之前我們不知道艾維牢前的玻璃怎麼會突然被劃開了個門,更何況在研究者進入之前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警告的,對方用畢業論文十分真誠的懇求,我不能不答應。”喬伊抬著下巴鎮定自若的道,若是他敢把視線對著墨謙人或許才會顯得和他的語氣相符一些。

  “那麼讓艾維給議員女兒做手術這件事呢?”墨謙人又道。

  “噢,院長先生這個我想你應該知道的,全世界的頂級醫生都束手無策的兩場手術,艾維是唯一一個敢動手並且成功救活了病人的天才醫生,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我們為什麼不能救救薩拉維亞那個可憐的小姑娘呢?”

  “是嗎?也許你應該回憶一下,那場創造奇跡的手術成功之後,艾維是用什麼方法慶祝他的成功的。”墨謙人語氣中的溫度徒然下降,喬伊的臉色也驟然變得煞白,頭髮在一瞬間彷彿也有了一絲凌亂。

  怎麼慶祝的?他在他救起的那位被全世界宣判要投入死神懷抱的姑娘對他感恩又愛慕的時候,邀請她跟他一起慶祝,最後把那位不知道該不該說是幸運兒的姑娘配著頂級的紅酒和納豆吞入腹中了,墨謙人抓到他的時候,他還紳士有禮的跟墨謙人說他還未享用他最喜愛的子宮部位,請求多給他幾分鐘,然後被墨謙人給揍了。

  喬伊最終還是低下了頭,只是依舊沒有說任何抱歉的話,救人其實是其次,主要是他貪圖能夠從議員那裡得到的利益,從而導致他竟然一時忘記艾維是國際稱讚甚至差點拿到諾貝爾醫學獎的天才醫生,但是同樣是可惡的凶惡程度聞名的變態食人魔。

  墨謙人淡漠的掃了眼喬伊,站起身,“也許我該去看看艾維那個傢伙。”

  喬伊聞言立刻跟上,施密特同樣如此,他們都有一樣的目標,那就是求墨謙人說服艾維,在不殺掉意願的女兒的前提下,把女孩救起來,雖然這要冒十分大的風險。

  他們走出辦公室,走到樓梯口,樓梯不是向上的,而是向下的,犯人被關在地下一樓和二樓,然後,一道鐵門又出現在眼前,穿著一樣的黑色制服,腰上插著警棍和槍支的看起來跟警察似的保安嚴密的守著一道道關卡,到處都是監控器攝像頭,以及遠程控制攻擊裝置。

  ……

  中國。K市。

  微弱的陽光透過冬日厚厚的雲層,在地面撒下一兩抹金光。

  鎏斯蘭學院早早的就有不少學生在校園裡了,他們有些緊張的復習著,復習復習著,卻拉攏著眼皮累得睡著了。

  高二F班。

  太史娘子下巴支在桌面上,前面豎豎的拿著一本語文書,眼皮卻耷拉著,嘴角有可疑的液體悄悄滑落。

  突然,一隻男孩的手出現在她上方,悄悄的拿走了她手上的書,禮申坐在太史娘子,前面,一邊吃著香噴噴的樓蘭閣出品的肉包子,一邊饒有興致的看太史娘子睡覺。

  忽然,太史娘子的鼻子動了動,好像味道了熟悉的香味,艷紅的小嘴還咂吧了兩下,尖俏的下巴抵在冰冷堅硬的桌子上她也不嫌累不嫌疼。

  看來昨天忙累了啊。

  禮申本來伸出去要捉弄她的手不由得停了下來,轉而掰了塊自己手上的包子,伸到太史娘子嘴邊,太史娘子閉著眼睛鼻子動了動,張開嘴巴,禮申把包子塞進去,她咂吧著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在被餵東西吃還是做夢呢。

  劉裴揚坐在一邊照鏡子,風騷的掃了禮申和太史娘子一眼,然後不屑的回頭繼續整理自己的髮型,切,兩個幼稚的青梅竹馬,他懶得鳥他們,把自己弄得更美麗才是重點。

  梨默依舊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坐在段堯邊上挺直著腰板,手上拿著書和筆……閉著眼睛睡覺。

  段堯依舊翹著雙腳在桌面上,椅子一翹一翹的往後面墻壁靠去,手上拿著的白色無封面的書看著,擋住一張妖一般的面容。

  白素情坐著車來到鎏斯蘭學院,她已經被開除了,但是又利用自己TMT明星的身份,以及一張伶牙俐齒能說會道的嘴說服了霍婭藺,沒有讓她重新成為了鎏斯蘭學院的學生卻允許她來參加今年的最後一場考試並且在未來可能拿到一張結業證書。

  而她在年後會免費給歐家拍一支廣告,霍婭藺算了算她如今的身價,認為TMT是真的要把白素情捧成第二個董肆軒,董肆軒拍一支三十秒的廣告據說邀請方要出的廣告費最少都要上千萬,霍婭藺自然不會捨不得鎏斯蘭學院的一個學位去換取一個前途無量的大明星了。

  而這對於白素情來說拍攝一支廣告只是很簡單的事,她要討好霍婭藺成為歐家的媳婦,也要在沐如嵐還在鎏斯蘭學院內就學的時候摻入一腳,如果沐如嵐已經不在鎏斯蘭了,那她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所以說到底,她才是得到好處最多的人。

  白素情微笑著從車內鑽出,面上畫著精緻的妝容,穿著鎏斯蘭學院的校服,一頭卷曲的短髮公主一般的綰在後面,用有著銀色水鑽的髮箍裝飾著,看起來就像一個真正的小公主,她認為她已經完美的蛻變了,曾經的一切污點早就在她的光輝下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然而,她抬頭,沒有她想像中的舉著旗幟等待她的粉絲,鎏斯蘭學院的校外停放區內除了車子之外,空盪盪的,偶爾有幾個剛從車內下來的學生也是抱著書匆匆的跑進學校,看都沒看白素情一眼。

  白素情怔了下,一下子咬住了脣,她明明在微博上說過今天一早會到K市鎏斯蘭學院的!

  她深呼吸了兩下,安慰自己這是因為面臨期末考,大家都沒時間關注娛樂新聞所以才會這樣的。

  她接過司機遞過來的白色蕾絲的小洋傘,邁著自信的步子走進學校裡。

  學校裡沒有多少人逗留在班級外面,白素情意識今天回來時間是錯誤的,應該早幾天回來才對的,懊惱了一下,卻很快調整好表情往F班走去。

  白素情邁入F班的時候,還真的引起了F班裡的所有人的注意,外來者的氣息太明顯了,比如那陣刺鼻的香水味。

  太史娘子正在一邊睡覺一邊吃包子,突然一陣香水味衝進鼻孔裡,頓時一個噴嚏打出來,剛剛把最後一口送到太史娘子嘴邊的禮申的手很不幸的被太史娘子噴了一手碎屑。

  “靠!”

  “噗……”班上不少看到這一幕的全部噴笑了出聲,劉裴揚就坐在邊上,被不幸殃及,看到手上心愛的鏡子上面的肉沫沫,表情比堂弟死了還要悲戚。

  太史娘子迷迷糊糊的咂咂嘴,揉著鼻子坐起身子,“哎呦,我的下巴……靠,什麼味道這麼難聞?禮申混蛋又趁我睡著往我嘴裡亂塞東西了是吧!”太史娘子嫌棄的皺眉。

  禮申恨恨的用濕紙巾給自己擦手,聽到太史娘子這麼沒良心,咬牙切齒,“全世界就你有良心,我剛剛給你塞了旺財的狗屎,你香噴噴的吃下去了。”

  “混蛋!我殺了你!”

  太史娘子和禮申鬧起來,反而把班裡的視線都吸引了去,白素情還站在門口,表情一瞬間扭曲了一下,心裡氣死了太史娘子,該死的女人,真會礙事!

  段堯視線在書後面落到白素情身上,看到對方變臉比他翻一頁書還厲害,然後邁著步子款款而來。

  學生們的視線又落到了白素情身上,太史娘子也才終於發現,有個不該出現在他們班裡的人出現在了這裡。

  “班長。”白素情站在段堯面前,依舊是一副羞澀內斂的表情,然而化了妝的女孩,輪廓變得更加明顯,也顯得更加的美麗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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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2 02:22 AM

第三十三章:最純粹的黑水晶(三)

  F班裡沒人是追星族,連追董肆軒的人都沒有幾個,更何況還是白素情這種新秀呢?她就過來跟段堯打一聲招呼,增加一下存在感罷了。

  鈴聲響起,就意味著考試開始,整個鎏斯蘭學院都陷入一片寧靜之中,筆尖刷刷的在試卷上滑動,緊張的氣氛在學院上空飄蕩。

  雖然高三年要比高一高二年晚放假將近十天,但是對於比其他公立或者私立高中都要早放假將近一個月用於修學旅行的鎏斯蘭學院來說,晚十天放假,再進行十天的修學旅行,對於高三年來說,寒假還是有足夠的時間去玩樂的,倒也沒多少人抱怨。

  考場內,沐如嵐比其他人先做好了考卷,檢查了兩遍沒發現有錯誤才放下考卷,微笑著拿過一張全新的白紙,把腦海中昨晚記下來的還沒解開的題目寫上去,開始作答,在特定的學習時間內,她可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分一秒用來學習的時間的。大腦和智慧是比任何東西都要強大的武器吶,人有一顆腦子卻不去裝智慧,就像面對危險明明有一把槍在手上卻不會用。簡直愚蠢透頂。

  ……

  鑰匙在鎖上轉了一圈,公寓的房門被打了開,劉棉拎著好幾袋衣服鞋子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同樣拎著好幾袋的霍婭藺。

  “姐你坐會兒歇息歇息,我給你榨杯果汁去。”劉棉把袋子往沙發上一丟,朝後面的霍婭藺道,然後走進了廚房。

  霍婭藺穿著一條深藍色的毛呢大衣,一頭微卷的髮放下來,面容保養的很好,看起來風韻猶存,很是魅力十足,她臉上有笑紋,看起來心情不錯。

  她打量了一下劉棉的小公寓,難得覺得不是那麼寒酸給她丟臉,霍婭藺對於這個義妹感覺是有點特殊的,當初劉棉救了她,她在最脆弱的時候劉棉出現在她身邊,所以在她心中留下了特殊的痕跡,這抹痕跡早就已經淡去,卻因為她們長期以來的聯繫而畫上新的痕跡,她一面覺得劉棉配不上她,一面又無法割捨這份感情,有點類似於雛鳥效應吧。

  這種感覺真讓人糾結。

  霍婭藺皺了皺眉,坐在沙發上,逛了幾個小時的商城,累死了,不過也多虧了劉棉,她不會像其他貴婦一樣無聊的去打麻將跟八婆似的說八卦,那些都是只有暴發戶才會進行的娛樂。

  “姐,你最近心情很好。怎麼?那位沐夫人又給你看笑話了?”劉棉從廚房拿了兩杯鮮榨的橙汁出來,把其中一杯遞給霍婭藺,笑容美艷的道。

  霍婭藺接過橙汁,聞言不屑的哼了聲,嘴角有絲嘲笑,“那個蠢貨從離開柯家開始就是一個笑話了,只不過最近看她那落魄的守著公司搖搖欲墜的樣子,心情確實特別好。”

  霍婭藺等著看柯婉晴那樣子很久了,久到都快十幾年了,柯婉晴讓她感到恥辱,南柯北霍南柯北霍,柯婉晴和她同樣屬於國內頂級兩大家的千金大小姐,她們是從小鬥到大的,身上的驕傲和千金大小姐的特性可以說是十分相似的,只是在對某些事情的看法上存在些許的歧義。

  因此在敵意中也存在多多少少的惺惺相惜的感覺,好像全世界只有霍婭藺有資格當柯婉晴的對手,柯婉晴才有資格跟霍婭藺一拼高下,哪知最後柯婉晴竟然跟一個暴發戶跑了,頓時所有惺惺相惜化為狗屁,霍婭藺視柯婉晴為恥辱,在年輕的時候,霍婭藺就跟她說過總有一天她會後悔,她不信,還一直驕傲了十幾年,真是氣人,現在好了吧?活該!她看柯婉晴受苦就覺得神清氣爽。

  “還有其他值得高興的事?”劉棉喝了兩口橙汁頗感興趣的問道,劉棉對於上流社會的事是頗感興趣的,並非她現在因為霍婭藺所處的上流社會,而是真正的,如果不是霍婭藺不高興她對霍家的男人有垂涎,她還真想老牛吃嫩草的勾搭上霍家那幾位公子之一,那才是真正的貴族啊!

  “確實有一件。”霍婭藺說著開了電視,轉到了電影頻道,恰好看到上面在播放電影紀錄片,恰好講的是白素情拍的那部校園純愛片的相關拍攝、取材、演員及導演工作人員們所付出的辛苦和用心之類的東西。

  “唔?”劉棉看著上面笑容羞澀的白素情,一下子覺得驚奇的瞪大了眼睛。

  她從上次在度假區墻上挖出了屍體後就一直在忙,本來因為毫無頭緒蒸發案依舊沒能破掉而以為可以放假了,哪知道金彪虎又失蹤了,局裡又是一陣忙碌,她就是閒著沒事幹也得天天報到跟鄭博士研究其他的,好不容易終於放假了,又忙著休息美容購物,哪有空去看電影?而且還是她早就不感冒的校園純愛片?跟她這種流連花叢的女人說純愛,簡直就是狗屁。

  不過看到白素情,她倒是想起來,放在家裡的那隻小蛇一直都忘記拆了。

  “這個女孩對我們家凱臣有興趣。”霍婭藺有些不屑的道,她到底是大家族裡出來的,白素情看她兒子的視線不一般,即使她隱藏的很好,但是她也有辦法從其他方面分析到她想要幹什麼,“不過是沐震陽的養女——沐震陽被柯婉晴趕出來了,現在不知道死了沒有——竟然也想要攀上歐家,嘖,不過她是TMT公司的藝人,若是將來真的被捧成第二個董肆軒,那麼利用價值可就大了。”

  白素情想要利用別人,卻不知道有比她更深諱個中之道的人跟她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TMT的藝人?”劉棉怔了下,白素情是TMT的藝人?而且按照霍婭藺的說法,白素情送她禮物其實是想賄賂她,希望她能幫她在霍婭藺面前說好話?這樣一想,劉棉忽的有些興奮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那藏在蛇身裡面的禮物必然不會是什麼便宜貨了?她搖晃的時候還感覺到裡面好像有兩個東西在搖晃呢,莫非是兩顆寶石?名貴稀有的寶石?

  劉棉興奮著,等送走霍婭藺之後便興衝衝的往樓上跑去,順便還帶上了一支小螺絲刀。

  綠色的小蛇臉頰紅紅的,笑容十分的憨厚可愛,身子胖胖的,裡面悄悄的,藏著什麼東西……

  ……

  下課鈴聲響起,上午的兩場考試終於結束,緊繃了一個上午的神經猛然放鬆下來,肚子一下子就餓得咕咕叫了。

  沐如嵐也不跟其他同學擠,她還有幾個步驟沒有解出來呢。

  等沐如嵐做完題目的時候,班裡已經沒有多少人了,米娜趴在沐如嵐旁邊玩著手機裡的遊戲,等沐如嵐一起,見沐如嵐好了,立刻站起身,笑眯眯的看著她,“我們去吃飯吧。”

  “嗯。”沐如嵐回以溫暖動人的微笑,叫米娜一瞬間覺得身心的疲憊都沒有了,有種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感覺,從決定跟著沐如嵐前進的那一天起,米娜就一直在努力著,生怕在最後的高考棋差一招最後跟沐如嵐失之交臂,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寧願就跟段堯他們一起,當初留級好了。

  兩人還沒有走到自助餐餐廳,遠遠的就聽到了尖叫聲,身邊還時不時的有拿著紙筆衝過去差點撞到他們的學弟學妹,就像見到了電影明星急著要去要簽名似的。

  而事實上,確實是電影明星吶。

  沐如嵐和米娜站在人群外,遠遠的就看到站在餐廳外面一個石椅上面,顯得突出的白素情正笑著給身邊的粉絲簽名,粉絲大多是高一年級的對愛情還存在美好憧憬的少年少女,他們對於白素情曾經做過的事也不是很清楚,白素情的藝名並不是白素情,而是兩個字的白晴。再加上化妝和髮型的變化,估計有不少人沒認出來白晴就是白素情。

  看起來好威風呢。

  沐如嵐微笑著看著那一幕,米娜卻是一瞬間瞪大了眼睛,“這個賤人怎麼又冒出來了?而且……現在是怎麼回事?她成明星了?”

  沐如嵐微笑著搖搖頭,拉著米娜的手繞過人群往餐廳裡面走去,“我們去吃飯吧。”

  “好!”作為沐如嵐的腦殘粉死忠黨,沐如嵐現在叫米娜衝上去甩白素情兩巴掌都會去。

  白素情特意站在高的地方,一邊是享受站在高處受人崇拜的滋味,一邊則是為了找沐如嵐,要不然她也不會特地選在自助餐餐廳門口。

  要找沐如嵐實在是太容易了,她轉眼輕易就看到了沐如嵐和米娜,心底劃過一抹得意,她面上卻顯得熱切欣喜,她把簽好名字的筆紙還給粉絲,看向要進餐廳的沐如嵐,猛然出聲,“沐學姐!沐如嵐學姐!”

  有粉絲順著白素情的視線,想都沒想的連忙抓住沐如嵐的手,“白晴在叫你呢!”

  米娜頓時眼裡燃起火,一巴掌拍在抓住沐如嵐衣袖的手:“白晴算個什麼東西?她想找人我們嵐嵐就要停下腳步嗎?!放開你的髒手!”崇拜白素情的腦殘粉!

  那位粉絲長得有點胖,恰好就是一名激進分子,她的夢想就是長成白素情那樣,所以白素情就是她的女神就是她的偶像,現在米娜竟然敢說白素情是什麼東西?!媽的!討打!

  “你他媽以為你是誰?!”胖妞瞪著米娜,邊上幾個胖妞的同伴把米娜和沐如嵐給圍了起來,很顯然不知道其中一個是叫沐如嵐的他們學校的學生會會長,掌管著他們一半在鎏斯蘭學院的生死存亡。

  “滾開!”米娜簡直快被這些腦殘們搞得噁心死了,一想到白素情是那種噁心的生物,他們卻在崇拜她,她簡直就一股無名火亂竄,明明最該被他們崇拜的是她身邊的沐如嵐!而不是這種表面一套內裡一套的垃圾賤貨!

  米娜的話無疑惹惱了腦殘粉,頓時這一塊爭吵了起來,然後漸漸的引起連鎖反應,連邊上一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粉絲們都加入了莫名其妙的爭吵中。

  沐如嵐在這片嗓門堪比喇叭、七嘴八舌甚至要升為動手動腳的人群中根本插不上嘴,就像潑婦吵架的時候名門貴婦以及淑女絕對會吃虧一樣,不過也許是因為沐如嵐身上的氣場太特殊,雖然和米娜站在一起,但是很多人卻是下意識的繞過了沐如嵐轉而攻擊米娜。

  白素情站在石椅上,看著那邊的騷動,表面上焦急小聲的喊著,心裡卻得意極了,看吧,看到了吧!鎏斯蘭學院將不再是你沐如嵐一個人的天下,她有粉絲,而且將會有更多更多的粉絲!她一定會把鎏斯蘭學院的勢力分割出屬於她白素情的一派,絕對不讓你好過!

  ……

  螺絲刀輕輕的把細小的銀色螺絲扭出來,劉棉心裡期待的很,她放下手上的螺絲刀,雙手想要打開蛇身,卻因為合的有些緊所以必須多用點力,於是一不小心,力道過猛了一些,噗通兩聲,有什麼東西從蛇身裡面掉了出來,在地面彈跳了兩下後,還在地面滾了一段距離才停下來。

  “欸?”劉棉驚奇的咦了一聲,她只看到那是兩個白色的高爾夫球體狀的東西。不是寶石?劉棉有些失望的想,但是又覺得既然是當禮物送的,應該不可能是什麼平凡的東西,於是她走過去,伸出兩隻手把地上的兩顆球撿起來,指腹傳來有些柔軟細膩冰涼的觸感,叫劉棉更驚奇了,這東西摸起來,觸感有點熟悉……

  她站直了身子,攤開手掌,露出那兩顆東西,兩抹黑色猛然撞入眼簾,這是兩顆眼球,此時瞳孔早已擴散到了整個虹膜的眼球,這是死人才有的眼睛,此時就這麼躺在她白皙的手掌心,就像在看著她……

  “啊——!”

  ……

  沐震陽穿著鎏斯蘭學院校工的制服,戴著一頂帽子往白素情所在的方位走去,他緊握著拳頭,雙目赤紅,臉頰兩邊深陷進去,面黃肌瘦,看起來再也不是那個柯婉晴的丈夫了。

  他遠遠的就看到白素情站在石椅上,打扮的光鮮亮麗,看起來美麗動人,乾淨純潔,比當初迷惑了他的樣子還要好看迷人。

  沐震陽眼中瞬間劃過痴迷劃過怨恨劃過嫉妒,整張臉扭曲了起來,步伐猛然加快了幾分。

  白素情還不知道沐震陽在逼近,在她的世界裡,早就忘記沐震陽這號人的存在了,她現在站在高處,和不遠處的沐如嵐對視著,在視線中傳遞著一種得意和藐視,看吧,她總會搶走你的一切的,只要給她時間,她一定會讓你一無所有,身敗名裂的!

  她嘴角甚至抑制不住的勾起了笑,然而這笑還未勾起幾釐米,一道沙啞的聲音猛然在耳邊響起。

  “情情!”沐震陽不知何時已經穿過了人群,站在了白素情近在遲尺的地方,微微的仰著頭看她。

  白素情一扭頭,認出他是沐震陽後,頓時表情僵住了,眼眸微微的瞪大,這個人怎麼還沒死?!

  “情情!”沐震陽怕白素情跑了,立刻一把握住她的手,“我是爸爸啊,你難道忘記了嗎?”

  白素情怎麼敢說忘記?沐如嵐就在不遠處,知道沐震陽是她養父的人也不少,而且,她也怕沐震陽亂說話壞了她的前程!這裡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

  所以白素情只好忍著噁心,不得不裝出一副孝順女兒終於找到爸爸的驚喜模樣,眼眶甚至一瞬間就紅了,“爸,你怎麼在這裡?你知不知道我找的你好苦?原來你跑到這裡來了!手機呢?電話呢?為什麼我都打不通?你知不知道你擔心死我了!”

  沐震陽眼睛裡布滿血絲,白素情仔細了看才覺得很恐怖,她心臟猛然咯噔了一下,想起了自己之前換了手機號碼把沐震陽當成死了的事,心想沐震陽是恨上她了,絕對不能讓他繼續呆在人群這邊,她也不好安撫,萬一把他和她之間的那些醜事爆出來怎麼辦?

  所以她猛然拉住沐震陽的手,紅著眼眶道:“爸爸,你怎麼才穿這麼一點衣服?不冷嗎?你的手好冰冷!我們走,我馬上帶你去買衣服!”

  沐震陽沒說話,就這麼讓白素情拉著他穿過了人群往校外走去,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就這麼一直死死的盯著白素情的後腦勺,叫白素情覺得有點背脊發涼,覺得沐震陽真的應該要處理掉了,當初因為怕他回到沐家,所以才簽下那份領養協議,結果現在反而成了累贅了!這該死的老男人真是噁心又難纏,怎麼還不死!身上的味道可真臭,他是多少天沒洗澡了?簡直就跟在垃圾堆裡睡過一樣!

  白素情正在心裡想著,卻忽的被猛然一扯,她還未反應過來,肩膀猛然就是一陣刺痛,她身子被沐震陽用力的拖著,拖進了最近的一棟教學樓的廁所裡。

  “爸爸!”白素情瞪大了眼睛有點急的喊道。

  沐震陽卻根本不理她,把人往洗手台上一甩,不給白素情說話的機會就開始用力的撕扯她的衣服。

  白素情慌忙的阻止,“爸爸!爸爸你想幹什麼?這裡是學校!”

  沐震陽一把扯住她的衣服,一巴掌狠狠的打過去,眼裡滿是凶狠的怒氣,“賤貨!把老子丟下一個人去享福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是你爸爸?還是你天生犯賤,就喜歡被老子上?時下不是很流行乾爸乾女兒嗎?養父養女那點事大家其實也都心知肚明的是吧?”

  白素情努力鎮定下來想把沐震陽哄住,“爸爸你別這樣,情情不是故意的,我也想要聯繫你的,但是我的手機丟了啊,我想要找你,但是卻不記得你的號碼,真的,我發誓!”

  事到如今,沐震陽卻已經不管這些了,他現在已經窮得連垃圾都吃過,白素情是他唯一的倚仗,他不要再過這種日子,所以他絕對不會放過白素情的,白素情就像柯婉晴說的,總有一天會拋下他去享受榮華富貴,所以他要掌控她,掌控她的弱點!她一定不會希望,她傳出跟老男人上床的醜聞吧!

  沐震陽想著,興奮了起來,更不打算放過白素情了。

  “沐震陽!”

  “你叫啊,把外面的人叫進來,我看看清純玉女怎麼繼續清純下去!”

  “別這樣……”

  白素情急得要死,卻根本毫無辦法,沐震陽跟瘋了似的,扒了她的衣服就開始扒他的褲子,沒有絲毫前兆就闖了進去,疼的她措不及防,卻只能咬牙忍著,她絕對不能被人發現在這種地方跟這個老傢伙做這種事,絕對不可以!

  然而一隻手,悄然的從門口伸了進去,拿著手機,悄然的拍攝著這一系列的動作視頻……

  此時警車已經停在了鎏斯蘭學院門口,不一會兒聽說白素情去了自助餐餐廳,又快速的往餐廳跑去。

  餐廳裡的人們正在安靜的用餐,突然有警察過來問白素情哪裡去了,叫餐廳安靜了下來。

  “請問出什麼事了嗎?”沐如嵐問道。

  公安局那邊早就對沐如嵐都熟悉了,知道她是鎏斯蘭學院的會長,比較有號召力,也就告訴她了,“白素情涉嫌一宗犯罪殺人案,我們要將她帶回去調查,你們若是有知道她行蹤的,請立刻通知我們。”

  殺人案?!

  學生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有點不敢相信。

  沐如嵐顯然也嚇了一跳,“會不會是什麼誤會?情情她怎麼可能……”

  “是不是誤會,等調查過後就知道了,如果知道她的行蹤,請各位立刻通知我們,請配合警方的工作。”不說白素情殺人沒殺人,總之和那起案子有些關聯,劉棉已經把眼珠子拿去檢驗,發現果然是那具從墻上弄出來的屍體的眼睛,那屍體被封入墻中,不見的眼睛卻被白素情塞到了玩偶裡送給了劉棉,這到底是惡作劇還是其他,還有待調查,白素情可能是那起案子破解的重要一環!

  警察沒在餐廳找到人,來了又走了,徒留下餐廳裡的人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事不關己的低頭吃飯,只是覺得這世界上果然是人心叵測啊,看起來這麼無辜純潔的白素情竟然跟命案扯上了關係,嘖嘖。

  沐如嵐低下頭繼續吃飯,眸底劃過一抹笑意,撒,逃亡遊戲開始了哦,親愛的妹妹,你能逃離線的掌控嗎?可是沒有了線掌控的人偶,只有死路一條哦,呵呵。

  白素情和沐震陽終於完事的時候,白素情已經精疲力竭的趴在地面,渾身難受的要死,特別是下面,而被丟在地上的衣服裡面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沐震陽穿好了褲子,心滿意足的走過去撿起手機,也不理會那邊是誰,直接就接了起來,“喂?我她爸兼情人,你誰?”

  白素情聽沐震陽這麼說,氣得恨不得立刻殺了沐震陽,不知道電話那邊是誰!

  那邊傳來一道有些沙啞的女聲,“找白素情,急事,快!”

  沐震陽怔了下,為了自己的光明前途,還是把手機給了白素情,白素情連忙接過,也來不及看看那邊是誰連忙解釋道:“剛剛那人胡說的,他腦子有點不太正常。”

  沐震陽眼睛一瞪,猛然一腳踹在白素情的肚子上,媽的,賤人!自己勾引了他,讓他什麼都沒有了,最後拋棄他去享受榮華富貴的是誰?竟然敢說他腦子不正常!看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把她和他幹的這些事爆出去,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

  白素情忍著疼,心裡對沐震陽的恨和怒更多了。然而那邊的人說出的話,卻叫她臉色驟然大變。

  “我不管那人是誰,白素情,你完蛋了,有人陷害你殺人,罪證確鑿,警方已經在鎏斯蘭學院裡找你,只要你被帶進去之後,就休想再出來了。”

  “什麼?!你說什麼?你是誰?這是騙我的?!”白素情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猛然坐起身瞪大了眼睛驚慌的問道。她剛剛是聽錯了嗎?她絕對是聽錯了是吧?

  “愛信不信,警察很快就會去查監控記錄查找你的位置,不想進監獄最好趕快跑。”

  “等等!你是誰?是不是哥哥那邊的人?!誰陷害我的?!”白素情覺得這事有蹊蹺,但是不可能有人拿這種事來騙她,因為隨時都會穿幫,既然敢這麼說,也就是說,真的有這回事!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剩下的靠你自己,若是逃不過這一劫,你已經沒用了,沒人會幫你的。”那邊的人說著,猛然掛斷了電話。

  白素情慌忙的回撥回去,卻發現已經無人接聽了,這號碼也是陌生的,到底是誰?她的手機號碼是新的,能夠輕易就查到她號碼的人,難道真的是哥哥那邊的人?如果是的話,豈不要她真的被陷害,而且還罪證確鑿?

  白素情臉色一下子煞白,看到邊上的沐震陽連忙壓低了聲音吼道:“快到外面去看看外面有沒有警察!”

  白素情畢竟還年輕,突然被告知這種事,她再深的心機都慌了,因為她從來沒想過監獄這種東西,她想殺人,卻沒想過要把誰丟進監獄,因為這太難了,她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做到,所以她自動跳過,但是她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面對了這樣的威脅,她此時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逃!絕對不能被抓住!要不然一切都完了!

  逃了她可以請求哥哥的幫助,可以請TMT公司的幫助,但是如果被抓住了,就等於已經是別人砧板上的肉了,只能任人宰割了!逃!她要逃!

  逃吧,要逃得遠遠的,看看能不能脫離線的掌控,看看會不會摔得粉身碎骨吧~

  沐如嵐嘴角勾著笑,把玩著手上新買沒多久的電話卡,眸光澄澈猶如清晰可見游魚的小溪,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眸中浮現一抹疑惑。哥哥?白素情還有哥哥?這不正常啊,不是說白素情是白雪的獨生女嗎?而且前世白素情在他們家呆了那麼久,似乎也都沒有哥哥這一號人物的存在呢。

  難道是白雪的丈夫那邊的孩子嗎?前妻或者私生子之類的……呀……不管怎麼說,好像很有趣的樣子吶,真是充滿變數的世界啊,這樣的世界實在太美好了,一點兒都不無聊呢,真是叫人期待呀,哥哥,親愛的情情妹妹的哥哥,唔,她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喲~。

  ……

  警察在找了鎏斯蘭學院一圈沒找到白素情之後就去找保安隊要監控錄像,最後看到白素情鬼鬼祟祟逃離鎏斯蘭學院的身影,頓時來找人的警察眉頭皺了起來,本來只是懷疑她和那件案子有點關聯,沒往重罪的方向去看的,畢竟白素情年紀太小,那具屍體是三年前失蹤的,那時候白素情才十二歲,十二歲的孩子能幹什麼?但是此時看白素情這副畏罪潛逃的樣子,還真是叫人不想想其他的都不行了。

  白素情一出去就給嚴謹打電話,卻不知為何沒有人接聽,連續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聽,不一會兒後她又開始擔心她的手機號碼被警方盯上了,連忙關機什麼都不敢做。她戴著墨鏡攔了輛車子毫無目的的只想跑越遠越好,她現在完全陷入了自己成了逃犯的幻想之中,好像身後有大批的警察在對她進行追捕,各種埋伏等著她,而她要做的就是突破重重障礙騙過所有人,成功突圍!

  白素情腦子飛快的轉動,是誰陷害了她?而且有能力做到證據確鑿?陷害了她誰能得到最大的利益?是沐如嵐嗎?不,那個女人就是個善良愚蠢的傢伙,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今天會回到K市,那是誰?

  白素情眸中猛然劃過一抹精光!

  是周雅雅!

  是了,一定是周雅雅那個女人,她還記恨著她讓人輪奸她的事,她就知道周雅雅那事沒完,本以為周雅雅腦子不夠聰明不放在心上的,卻該死的沒想到她竟然給她來了這麼一招!可惡的傢伙!媽的,虧她覺得她還有點用處,可能有機會拉來當同盟,卻沒想到她竟然對她趕盡殺絕!既然敢做,那就給她等著,她絕對要弄死周雅雅!

  白素情在G市那段時間天天拍戲上節目上訪談還得應付各種各樣的應酬和潛規則,根本沒有空關注K市的情況,周市長已經垮台了,周家已經完了,華芳的公司已經被吞了,周雅雅馬上就要被送進殘疾人少管所了,她一無所知。誰讓網絡每天那麼多事,再大的新聞一段時間後也沉得不見蹤影了呢?

  轉眼,日轉星移,一天又彷彿平靜而忙碌的過去了。

  夜幕。天際剛剛升起的一顆明星,又緩緩的落下了。

  柯婉晴怒紅著一張臉出現在藍氏,在被秘書刁難了一番氣得火冒三丈之後,才終於被放進了總裁辦公室。

  還穿著紫園校服的藍秉麟坐在寬敞華麗的總裁辦公室內,古銅色的辦公桌後面,少年戴著一副眼鏡,嘴角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的看著柯婉晴。

  柯婉晴氣得身子微微顫抖的走過來,把文件扔到了藍秉麟的桌面上,亂了他一桌子的文件。

  “沐夫人火氣可真大,不過你母親應該有教過你,什麼叫教養吧?”藍秉麟身子靠在黑色的靠椅之中,笑容帶著幾分輕蔑,彷彿他不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而是一個在身份地位上都比柯婉晴要高的人物。

  柯婉晴氣得眼眶發紅,嘴脣發顫,“對陰險的兔崽子有必要談什麼教養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藍秉麟一臉無辜。

  柯婉晴手指氣得發顫的指著她剛剛扔到桌面上的文件,“那是我們半個月多月前簽的合同,裡面明明白白的說著華氏和金家的公司由沐氏和藍氏共同收購,如今你挖走了我出資收購他們股票的錢,卻獨占了兩家是什麼意思?!”

  沒錯,這就是柯婉晴生氣的原因,沐氏搖搖欲墜,收購那兩家的利益將會很多,但是她資本卻不夠,仗著有合同不信藍秉麟敢坑她,所以挪用了公司的救命資金給他,用以收購兩家,卻不料今天她竟然得知兩家公司都被藍家收購了,而她甚至連一點點的資本都沒回收回來!

  這是什麼意思?她堂堂柯婉晴被一個兔崽子給算計了?!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否則我們法庭上見!”柯婉晴大怒著道,黑字白字都在,她就不信這個兔崽子能再囂張!

  “好,我們法庭上見。”藍秉麟收攏了笑容,冷冷的道。

  柯婉晴一瞬間怔住了,“什麼?”他說什麼?法庭上見?他怎麼敢……

  藍秉麟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我雖然年紀小,但是不代表沒有尊嚴,要被商場上的前輩欺辱!”

  “你到底什麼意思?!”柯婉晴突然覺得有些恐慌,她覺得她好像掉進了一個局,更可怕的是她卻全然沒有任何頭緒和線索。

  “沐夫人也說了,文件上面白紙黑字說的清清楚楚,大家簽字的時候眼睛都是擦亮了來看的,你自己沒有按照文件上的要求行事,卻來污衊我不守道義沒有信譽,這對於商人來說,可是最大的罪名了,告你誹謗都有!”藍秉麟說的義正言辭,彷彿他真的被冤枉了似的。

  柯婉晴瞪大了眼睛看著藍秉麟,有些難以置信,藍秉麟絲毫不畏懼的對視著,最後柯婉晴不安的拿起桌面上的合同翻看了起來,心裡在打鼓,難道她漏掉了什麼東西?文字陷阱?這怎麼可能?她從商那麼多年,小時候更是被柯老爺子親自教導的,怎麼可能犯那麼低級的錯誤?怎麼可能!

  柯婉晴焦急的仔細的看著每一個字,藍秉麟坐在位置上也不催她,拿著鋼筆漫不經心的把玩著,看了一眼窗外,看著那濃黑的暮色和樓下閃爍的霓虹燈,他覺得心臟澎湃,他愛極了居高臨下的位置,愛極了看著這些人難以置信的表情,對他驚恐對他佩服,再也不會有人記得他是小三生的兒子,他們只會匍匐在他腳下,看著他的臉色生活!哈哈哈!

  柯婉晴看了兩遍,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她看向藍秉麟,目光銳利,“你在訛我?”

  “真是冤枉。”藍秉麟坐直了身子,目光也銳利起來,“請看第三頁條款第18。”

  條款18,收購行為都由藍氏負責,沐氏把資金交給藍氏,由藍氏代收,屆時再將收購的股票分予沐氏……

  “這有什麼不對?”柯婉晴看向藍秉麟,這條條款怎麼了?哪裡不對了?

  “條款是沒什麼不對,但是……”藍秉麟目光銳利的看著柯婉晴,眼睛卻滿是輕蔑,“你給我錢了嗎?”

  柯婉晴臉色瞬間驟變,手上的文件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藍秉麟,給他錢了嗎?她當然給了!他們沐氏僅剩的錢她全部打進了他給的賬戶裡!結果他現在跟她說她沒給錢!

  突然想到了什麼,柯婉晴臉色又一次變了,他們這次的收購是對外保密的,所以她給錢也是自己給並沒有找財務,也就是說,有許多項必須的記錄她都沒有整理,簡單的說,就是她沒有證據證明她給藍秉麟打了錢!因為藍秉麟如果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坑柯婉晴,那麼,他難道會給國內的賬號給她嗎?難道會給她機會留下證據嗎?

  柯婉晴身子搖搖欲墜,臉上一下子露出疲倦,彷彿一下子突然老了十歲一般,她雙眸有些放空,完了……沐氏完了,她給員工發不出工資,她甚至連家裡的傭人工資都付不起,沐氏破產了,房子會被法院收走,她將不再是有錢人,不再是上流社會的人,沒有公司沒有大把大把的錢沒有尊嚴……

  完了……

  完了……

  藍秉麟嘴角勾著笑,這就完了嗎?那可真是太沒勁了,一點兒都不刺激嘛,這樣的女人怎麼就能養出沐如嵐那樣優秀完美的女兒呢?真是暴遣天物啊,有這麼一個唯利是圖的丟人母親,還是她背後的柯家更適合存在沐如嵐這樣的鳳凰。

  忽的,柯婉晴似乎靈機一動,她猛然想到了什麼,視線一下子又有了神,是了,她還有沐如嵐!她還有沐如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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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2 02:24 AM

第三十四章:最純粹的黑水晶(四)

  柯婉晴一瞬間彷彿在沙漠中找到了綠洲一樣,身心一下子放鬆了下來,沒錯,她還有沐如嵐,只要她還有沐如嵐,她就永遠不會沒錢花,沐氏沒有了又怎麼樣?沐如嵐還有樓蘭閣,沐如嵐還有柯家,她是她母親,難道沐如嵐會看著她餓死嗎?是了,她可以靠沐如嵐養著,她可以不再為了公司拼命的連去美容院的時間都沒有,再也不用被霍婭藺嘲笑她像一頭牛一樣在拼了命的耕作。

  沒錯,就是這樣!有了沐如嵐,她就等於擁有了一切!

  柯婉晴恨恨的看向藍秉麟,“很好,你給我記著!你這輩子休想跟我女兒有任何的交集!休想!”

  柯婉晴說罷便扭頭轉身離去,看那背影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柯婉晴用幻想狠狠的發泄著怒氣,別以為她不知道,藍秉麟對沐如嵐是有那份心思的,雖然她曾經想過利用他對沐如嵐的那份心思來牟取利益,但是她卻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把她這個沐如嵐的母親放在眼裡!該死的傢伙,既然如此,休想再靠近沐如嵐一步!

  藍秉麟冷著眼看著柯婉晴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外,表情有些陰鷙,該死的女人,她以為她是誰?沐如嵐和他有沒有交集還需要經過她的允許?哼,真是應了那句話,人無臉皮天下無敵!

  不一會兒,他目光轉動,拿起桌面上的電話撥出了一串號碼,那邊很快被接了起來,傳來一道帶著幾分慵懶妖嬈的嗓音,“事情辦好了?”

  “啊,剛走。看起來十分生氣的樣子呢。”藍秉麟嘴角勾著不屑的笑。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那邊的人艷紅的脣微微的彎起,拇指輕輕的摩擦著食指上的戒指,懶洋洋的坐在暗紅色的王椅上,猶如一隻在黑暗中悄悄展開雙翼的吸血鬼。

  “那麼,接下來是要馬上開始進行下一步嗎?”藍秉麟靠著椅背道,這麼陰險的招可是對面那個人提的,真是危險的傢伙啊,有種防不勝防的感覺,與虎謀皮似乎不太好,問題是,藍秉麟現在騎虎難下了。

  “當然,不過在那之前,先下點猛藥,我不想浪費一分一毛錢。”

  “這樣沒關係?對方可是沐如嵐的母親,那是沐家的產業。”藍秉麟有些猜不透,段堯這個傢伙,到底對沐如嵐是什麼感覺?是喜歡還是算計?當年沐如嵐救了他一命,整個F班對沐如嵐的感情都是特殊的,照理說,段堯應該感覺更加特殊才對的,但是現在看來,卻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因為他下手未免太狠了,即使是他這種人,看著都覺得有點心驚膽戰呢。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白皙妖嬈的手捻起旁邊盤子上面的一顆紅櫻桃,放入口中,如此簡單的動作,卻透著一種叫人臉紅心跳的妖嬈性感,宛如一朵盛開的黑色罌粟。

  掛上電話,空盪盪的鋪著鮮紅地毯的屋子裡,那擺放在台階之上的暗紅色王椅上,一身黑色的少年慵懶的靠在上面,大腿上放著一本白色的沒有書封的書,看起來有些老舊,卻被珍惜的保存著,少年白皙的指腹輕輕的翻動,悄無聲息,空盪盪的房屋裡,那身影在地面籠罩出一塊陰影。

  ……

  沐如嵐正在屋子裡看書,房門被敲了敲,已經大半個月沒跟她講過話的柯婉晴帶著笑容,端著一杯牛奶走了進來,“嵐嵐。”

  沐如嵐放下手中的書,看向柯婉晴,對於她的態度稍微挑了挑眉梢,卻沒有多說什麼,她接過牛奶,“謝謝媽媽。”

  柯婉晴坐在沐如嵐身邊,彷彿從來沒有跟她鬧過彆扭,依舊是之前那種慈愛的笑,“嵐嵐今天考試怎麼樣?覺得難吧?有沒有信心?”

  “還好。”沐如嵐把牛奶放在桌面上,白鴿飛過來用喙在玻璃杯上敲了敲,好似很好奇裡面是什麼東西似的。

  “那就好,人心險惡,多的是人想看你跌倒,你一定要保持住,絕對不能讓別人看笑話了。”柯婉晴說著握緊了拳頭,好像沐如嵐被笑話了對於她來說就是天大的恥辱。

  沐如嵐嘴角勾著笑,指腹輕輕的撫摸白鴿的腦袋,“笑話啊……誰會因為我考差了而笑話我呢?”誰會閒著無聊,因為別人的一點小失誤就笑話他?誰沒有犯錯的時候呢?只要她用了心盡力了,除了無知的人們,還有誰會笑話你呢?而她需要在意無知的人們的笑話嗎?

  吶,心胸那麼狹隘,活著不覺得辛苦嗎?

  “多的是!”柯婉晴提高了音調,眉頭微微的皺起,怕沐如嵐鬆懈了,“還有兩天的考試,你不要鬆懈了,還有一個學期你就開始大學生涯了,千萬不能鬆懈知道嗎?全國第一的稱號不可以讓給任何人,要不然你曾經的輝煌就會被踩在你頭上的人搶走,人們只會驚訝竟然有人能把沐如嵐踩下去,而忘記沐如嵐曾經創造過多麼輝煌的歷史!”

  沐如嵐沒有說話,微笑著和蠢萌的白鴿玩著,抓了幾顆邊上的花生仁餵它,白鴿咕咕的叫喚,不把柯婉晴放在眼裡。

  柯婉晴眉頭又皺了,她不喜歡沐如嵐養寵物,養寵物是要花費精力和時間的,玩物喪志,她寧願沐如嵐一天到晚書呆子似的在學習,這隻鴿子……真想把它煮了吃掉!

  過了幾分鐘,柯婉晴沒說話,卻也沒有出去的打算,沐如嵐看向她,“還有什麼事嗎?”

  柯婉晴臉色有點難看,她覺得有些難堪,難堪的是她被一個十七歲的毛頭少年給耍了,但是對於向沐如嵐討要東西,她卻永遠覺得理所當然。

  “我們家的公司……要垮了。”柯婉晴道。

  沐如嵐怔了下,看向柯婉晴,柯婉晴臉色難看的點點頭,表示這是真的不是開玩笑。

  沐如嵐收回和白鴿玩的手,“你想要我幫忙?”

  柯婉晴卻搖頭了,顯得有些疲憊,“算了,沐氏我管著也累了,完了就完了吧。”

  沐如嵐看著柯婉晴,沒說話,柯婉晴又伸手握住沐如嵐的手,顯得期待又高興,“以後媽媽沒有工作,嵐嵐會養媽媽的,對不對?”她養了她十六年,她贍養她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要不然人們為何要生兒育女?還不是希望老有所依?

  “媽媽的意思是,以後都不想工作,想要呆在家裡當貴婦了,是嗎?”沐如嵐嘴角微微的彎起,看著柯婉晴道。

  “你不願意?”柯婉晴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語氣也冷了下來。

  “兒女贍養父母是理所應當的,但是媽媽,我還在上學呢,如森和如霖也在上學,你的意思是指以後家裡的所有人都要靠我來養活,所有的花銷都要我來支付?”沐如嵐笑容更深了,柯婉晴看不明白那笑,只覺得十分的刺眼,好像她在嘲笑她一樣。

  柯婉晴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看著沐如嵐的目光滿是責備,“你少在那裡說的好像我做了多麼不應該的事似的,在沐家身價最高的不是你嗎?你外公給你的樓蘭閣,一年盈利大概多少我算得出來。”

  “但是樓蘭閣一年的盈利,如果要用來支付我們家的支出你覺得夠嗎?當然,如果你願意開始少花點錢少買點名牌珠寶少去幾場拍賣會,解雇掉幾個傭人,只供應日常支出和吃穿用度自然是可以。”沐如嵐淡淡的道,她怎麼會看不出來柯婉晴的想法?她想要像霍婭藺一樣過揮金如土不用幹活的幸福日子了,而這些竟然想要她一個未成年的女兒來負擔她揮霍後的賬單,真是自私吶,怎麼會有這麼自私的母親呢?

  柯婉晴的表情果然一下子僵住了,她只想到沐如嵐身上有不少錢可以讓她花,卻忘記了還有沐如森沐如霖,甚至家裡的一幫傭人,仔細算一下,如果她願意像沐如嵐說的那樣,過普通的上流社會的生活還可以,但是如果想當貴婦,還真是不行。可是柯婉晴怎麼可能願意過這種對於她來說是省吃儉用的日子?這樣的話,她怎麼跟霍婭藺比?霍婭藺身上一副耳墜都是上千萬的,樓蘭閣一年盈利都只是上千萬……

  柯婉晴僵硬的坐了一會兒,腦子裡有點亂,人似乎一旦做出一個決定,並且認為那個決定很好之後,突然有個障礙在那裡擋住告訴她那個決定無法實現,心裡就會覺得萬分的不舒服,也不願意回到之前的狀態了。她才想著不再為了公司拼死勞累還要看別人臉色,想要讓沐如嵐養著,現在現實卻告訴她,沐如嵐養不起她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心裡難受,卻怎麼也不願意再去拯救那已經算是空殼的沐氏公司了。

  忽的,她想到了什麼,眼眸一亮,“你可以找你外公!”

  沐如嵐看著柯婉晴,脣角的笑容收斂了起來。

  柯婉晴卻沒有看到沐如嵐的不悅,滿心歡喜的道:“沒錯了,你可以找你外公,你外公那麼疼你,在國內也有不少的公司,讓他給你一間,不就可以了嗎?”

  “我還要上課,媽媽。”沐如嵐淡淡的道。

  “你可以一邊上課一邊管公司啊!”柯婉晴理所當然的道,鎏斯蘭學院裡多的是一邊在他們家公司裡實習一邊讀書的,看藍秉麟,不也才多沐如嵐一歲嗎?人家就已經把藍氏管的有聲有色的,沐如嵐書讀的那麼多,總不可能一點兒都不懂得應用吧?少說也得比藍秉麟更厲害才對!

  “我拒絕哦。”沐如嵐微笑的給柯婉晴潑了一盆冷水。

  柯婉晴欣喜的表情一下子冷到了谷底,“你說什麼?”

  沐如嵐微笑著看著她,那麼溫暖,卻不容反駁,“樓蘭閣是外公送給我的,所以我可以理所當然的接受,但是我憑什麼去跟外公要一間公司呢?我怎麼跟外公說?告訴他因為一個樓蘭閣我養不起一個貪慕榮華富貴的母親?一年的盈利都不夠她去一場拍賣會的花銷?也許外公會立刻把我接去香港不再讓我回來也不一定呢。”

  沐如嵐不會去跟別人討要東西,就像別人不願意出手幫助她的時候,她自己費盡力氣站起來,也不會向別人求助,因為她相信,只要她沒死,任何事情,只要她想只要她付出相應的努力,就可以做到,而不是像乞丐一樣的乞討。

  柯婉晴一下子拍案而起,怒視著沐如嵐,“你說我貪慕榮華富貴?!”柯婉晴簡直要氣炸了,沐如嵐竟敢敢這樣說她?她還是她聽話的乖女兒嗎?她怎麼敢這樣說她?!

  “不好意思,我的實話實說,傷到你了嗎?”沐如嵐微笑著問道,在柯婉晴眼裡簡直諷刺到了極點。

  “你現在是要跟我吵架嗎?你的教養哪裡去了沐如嵐?!”柯婉晴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沐如嵐會這樣對她。

  “如果你認為這是我故意跟你吵的話,那麼就是了。至於教養……跟沒有這東西的人表達教養,不是一件很蠢的事嗎?”潑婦會因為你的教養而不抓你頭髮對你動手嗎?柯婉晴現在就像一隻被扒光了羽毛的烏鴉,想要尋求鳳凰的庇佑的同時,還高傲著驕傲著覬覦著她的羽毛,當一個人開始不自立想要依靠別人的時候,就已經意味著,她需要忍辱吞聲了,不是嗎?這麼驕傲的話,誰會施捨東西給你呢?

  “你……”柯婉晴難以置信的瞪大著眼眸,胸口被氣得劇烈的起伏著,看著沐如嵐的微笑,她以前覺得溫暖美好的,此時卻恨不得撕爛她的面容,身體反射思想,她的手高高的揚起,對著沐如嵐就是狠狠一巴掌下去。

  “啪!”

  這是用力甩下去的手腕被抓住的聲音。

  沐如森陰沉著一張臉緊緊的抓住柯婉晴的手,沐如霖慢了一步,慢慢的走進了屋裡。

  柯婉晴猛然被握住手腕,怔了下,回過神來就看到自己的兒子沉著一張臉看著她,好像看的不是他母親,而是一個仇人,頓時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如森!放開!你幹什麼?!”

  “我才要問你,你想幹什麼。”沐如森用力的放開柯婉晴,擋在沐如嵐面前,明顯的維護的樣子,叫柯婉晴更是又氣又惱。

  “我在幹什麼,難道你們剛剛沒有聽到嗎?你們這個自私的姐姐呵,自己不願意付出還來怪我貪慕虛榮!她怎麼不想想,如果不是我一直努力賺錢,她能進鎏斯蘭學院那麼好的學校讀書嗎?她能一直安穩著讀她的書什麼事都不用做嗎?!”柯婉晴說著狠狠的瞪著沐如嵐,她絕對不原諒她,身為女兒,竟然說生她養她的母親貪慕虛榮!不過是要她點錢,弄得好像她要她命根子似的!

  “我們是聽到了。”沐如霖沉靜的出聲,柯婉晴情緒那麼激動聲音那麼大,他們聽不到才奇怪,“不過我們聽到的是不負責任的母親在如何壓榨還在讀書的女兒。”

  沐如嵐說的很清楚不是嗎?只要她可以不那麼揮金如土,沐如嵐願意養她,也養得起,是她自己不滿足,還要沐如嵐去跟柯老爺子要公司,怎麼能反過來說沐如嵐不孝不願意給她錢花呢?更何況她一邊要求沐如嵐保持全國第一,一邊又要她去管公司賺錢給她花,未免也貪心的太過分了,她以為考好成績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她難道從來沒有在乎過沐如嵐每天熬夜學習到一兩點才睡,早上又那麼早起來會不會累嗎?身體會不會垮掉嗎?

  “你們……你們這是幫著她在責怪我?”柯婉晴難以置信的看著兩個兒子,一直都知道他們感情好,但是柯婉晴卻沒想到,在這種時候,他們會選擇的是姐姐,而不是媽媽!

  “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沐如霖道。

  “哈!好一個實話實說!好一個實話實說!”柯婉晴氣笑了,額角直跳,脣瓣微顫的說完她便猛然轉身離開,她真怕她會氣昏倒,而她一點兒都不想在這幾個孩子面前示弱,特別是沐如嵐在那裡看著,讓她覺得屈辱!她本來的理所當然,搞到現在,就像她在對她的女兒進行乞討,最後還被自己的兒子說不要臉!真是氣死她了,氣死了!

  柯婉晴大步的走下樓,她需要發泄,而不是一個人關在房間裡生悶氣。

  周福見柯婉晴臉色難看的下樓,連忙走過去關心,柯婉晴見是周福,立刻就把剛剛的事統統的告訴他,周福從她還小的時候就帶著她,她離開柯家的時候他甚至願意跟她一起到K市,柯婉晴對周福的感情比跟沐震陽還深,從小到大,只有他永遠都站在她這一邊。

  周福聽完,眉頭卻皺了起來,看著她的眼神滿是不贊同,“小姐你這樣做不應該,太過分了。”

  柯婉晴本來本靠著沙發等著周福來安慰的,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頓時叫柯婉晴猛然扭過頭看著周福,“連你也說我不對?”柯婉晴就沒想明白,她到底哪裡不對了?明明沐如嵐就有那個能力也有那個義務不是嗎?

  “小姐讀書已經夠累了,怎麼能……”

  “讀點書有什麼累的?!”柯婉晴怒道,沐如嵐沐如嵐,一個個都偏向沐如嵐,怎麼沒有人想想沐如嵐是誰生誰養的!沐如嵐偉大,難道她不是更偉大嗎?!怎麼現在她是被一個個的眾叛親離了嗎?只是因為她不想工作養他們?

  “小姐……”周福想說什麼,然而柯婉晴卻已經站起身,一副什麼都不想聽的樣子上了樓,臉色鐵青到了極點。

  沐如嵐這邊彷彿都能清楚的聽到三樓柯婉晴的房間砰的狠狠的發出撞擊聲。

  兩兄弟的臉色更難看了,知道柯婉晴不是一個好母親,沒想到今天表現的這麼淋漓盡致,沐如嵐才十六歲就已經這麼想壓榨她了,再下去還得了?

  “乾脆搬出去住好了。”沐如森坐在沐如嵐的床上拉著她的手不放,臉色難看的道。至少眼不見為淨,沐如嵐還有一學期才能高中畢業邁入大學呢,在此期間,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而且搬出去,以後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單獨相處。

  沐如霖看了沐如森一眼,難得的沒有反對,他們今天算是和柯婉晴的關係劃開一條縫了,柯婉晴不是個大方的人,今天的事她估計得記上一輩子,而且當她決定一件事的時候,似乎會不擇手段,他真擔心有一天柯婉晴會把沐如嵐賣了換取利益。

  沐如嵐微笑著揉揉他們的髮,沒有說話,看向了窗外,有點出神的樣子,叫兩兄弟心臟同時疼了一下,他們曾經還以為,他們家不像其他家庭那樣以利益為前提,現在看來,他們家比其他家庭更要骯髒難堪,別人至少光明磊落,他們這裡卻是用親情來掩蓋,污了這種神聖的感情。

  “姐……”

  “我沒事。”沐如嵐回過頭來微笑著安慰他們。

  沐如森撅著嘴,愁眉苦臉的像糖被搶走的孩子;沐如霖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沐如嵐的眼神同樣擔憂。

  “明天還要考試呢,快點去複習吧。”沐如嵐笑容更深了道,在他們看來卻是強顏歡笑,心裡難受的緊,哪裡還看得下去書。

  沐如嵐眨眨眼,有些無奈的妥協,“要不然拿過來到這邊看好不好?”

  “好。”沐如森一下子應道,轉身就跑回屋子裡拿書準備過來。

  沐如霖沒有動,他走向沐如嵐,忽然輕輕的把沐如嵐擁進懷裡,“姐……”

  “嗯?”沐如嵐怔了下,回抱住少年不算特別強壯的身軀,安撫的輕拍著他的背。就像小時候他跌倒,從來不像沐如森大聲的哭喊著要安慰,坐在角落裡自己偷偷抹眼淚的想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時候一樣,少年的沉靜像水一樣,叫人不忍心往裡面砸下重重的石子,亂了那一湖平靜的水。

  “做你想做的,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少年的嗓音低低的,彷彿就在耳邊,像水一般的沉靜微涼,卻柔軟。

  沐如嵐怔了下,眼眸轉動,看到少年烏黑的髮和白皙的耳垂,眼眸微微的彎了起來,真是討人喜歡的弟弟吶,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讓她不顧一切的要把他從壞人手上搶回來啊,這樣乖巧的弟弟,如果有一天她告訴他她想要殺人,也只會乖乖的幫她遞刀子吧?

  還真是和前世一模一樣呢,不記得他前世的女朋友是誰了,印象深刻的是,他對她說過他瞧不起她,所以他冷眼旁觀她被傷害,卻並未給她補過刀,也從未主動的傷害過她,只是徹底的冷眼旁觀罷了。他個性孤傲帶著點強勢,瞧不起沒有反抗能力和失敗的人,就像前世的她。但是對愛著的女朋友卻是千依百順意外的溫柔體貼,叫她十分驚訝,所以印象深刻。

  沐如森拿著書過來就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僵住,眸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下一秒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他走過去,把沐如嵐從沐如霖懷裡拉出來,又推了沐如霖一把,“你還不去拿書?”

  沐如霖被推得踉蹌了兩步,眉頭皺了下,看了眼轉眼又纏住了沐如嵐的沐如森,被用力的推了一把的肩膀感覺越發的明顯了起來。他轉身去拿書,鏡片下的眼眸一瞬間幽深了起來。

  ……

  山霧朦朧,天際剛剛泛起些許的光亮,好幾輛黑色的車子從山底下開了上來,直到停在醫院外面。

  喬伊已經帶著人等候在了大門口,薩維爾議員的女兒今天凌晨病情開始惡化,薩維爾議員為了女兒不得不從紐約親自趕到了加州。

  墨謙人不在歡迎行列之中,這個點,他正在山中跑步,他的一日行程不會因為對方是議員而發生任何偏差,所以此時一大片人坐在辦公室內等著墨謙人這位科恩精神病院的院長。

  “也許我們可以先去跟艾維•斯帕森納醫生聊一聊?”跟薩維爾議員一同過來的秘書模樣的黑髮男人跟著等了一會兒後提議道,這樣等著一個人未免也太蠢了,至於那位Amon先生,噢,他的個性在美國政府還有人不知道的嗎?

  “噢,相信我,這不是一個好主意。”施密特搖頭道,下面那個地方太危險了,正常人不太適合進去。

  “只是先去跟那位醫生認識一下。”秘書先生不覺得和關在牢房裡的人說幾句話有什麼關係,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對方是個嚴重的精神病態者,會傻傻的過去找麻煩。

  施密特還想說什麼,喬伊卻看了眼並沒有出聲反對的穿著藍色西裝,一頭褐色的髮梳成嚴謹的髮髻的女性,“當然可以,也許你們是該先提前認識一下艾維醫生。”見過艾維是個什麼樣的傢伙之後,他們大概就不會認為他們應該付出的東西不會過於貴重了。

  “喬伊!”施密特瞪大了眼睛。

  “請跟我過來,不過人數不宜過多,要不然很容易發生點什麼意外的。”喬伊道,萬一有人被嚇著了把前面或者後面的人推到靠近玻璃的地方可就不好了,上次艾維就是悄悄的用吃飯的勺子把玻璃割出了一道門,那位可憐的女研究生以為有玻璃隔著沒關係的靠過去,才會產生那麼可怕的後果的。

  最後決定跟喬伊下去的人只有薩維爾議員和那個秘書還有幾個保護議員的警員。

  樓道下面的鐵門緩緩的打開,幾個第一次光臨這個監獄的人們跟著喬伊邁著步伐走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地下的緣故,一進入這個地方,他們便感覺到空氣急劇變冷,背脊微微的發麻。

  薩維爾議員和其他幾人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些,喬伊見此心裡高興,看來他想要的房子這次可以輕易的到手了,天知道他多討厭待在這種地方,如果可以他真是一輩子都不想要見到這裡面的任何一個變態,他剛到這裡的兩個月,每一天都在做惡夢!

  長長的一條走廊過去就可以看到關押在地下二樓的犯人了,只有腳步聲陣陣,提議先下去的秘書似乎開始有點不安了,他強裝鎮定的問道:“聽說每個牢房的門都裝了兩個?”

  “本來只有一個,不過由於我們院長說太多蠢貨會湊上去當午餐,所以又加了一道。我想你應該不會是蠢貨中的一員的,是嗎?”跟墨謙人久了,喬伊在不知不覺中也有點毒舌了,不過那點市儈卻是怎麼也改不掉。

  “當然。”秘書不再說話,心想這是全美安全性最高的監獄,也沒出現過什麼越獄成功的例子,應該不用擔心。

  但是他又忍不住想,這裡面的犯人都是十分特殊的,幾乎每一個都是殺過人的變態,但是卻絕對不對他們執行死刑。他們都是美國的稀有資產。看,現在薩維爾議員的女兒不正等著裡面的艾維醫生來拯救麼?他們是變態,也是絕對的天才,裡面有醫生有科學家有心理學家工程師甚至也有戰無不勝的海軍少將,這些人聽說只有Amon院長才制得住吧,他剛剛怎麼就突然犯渾了想先下來看看呢?真是該死的好奇心。

  秘書先生開始緊張了,然而等他們走進牢房區,入目的場景並沒有他想像中那樣陰森恐怖,這看起來就像一間很乾淨的大房間,只是大房間兩邊又隔開了將近十個小房間,黑色的鐵欄前用透明的膠質玻璃封住,玻璃上面開了不少個圓形的小孔,用來空氣出入,看起來就像每個小房間都封閉起來一樣,連個門都沒有。

  而此時,左右兩邊各五個的牢房裡,都是男人,他們各自做著各自的事,對於進來的他們只是懶洋洋的抬了下眼,然後又做自己的事,他們的牢房裡,除了一張床一張椅子一個桌子之外,不存在任何的可能成為凶器的東西。

  有人在看書,有人在用鉛筆寫著什麼,有人在畫圖,甚至有人注意到看他的視線,優雅的朝他們頷首,就像見到老朋友一樣的打招呼,安靜和諧的就像只是一個普通的療養院,要說唯一不一樣的,大概就是有大部分的人,都十分的年輕和俊美。

  天使面容魔鬼心。大概就是形容這些人的。

  即使的薩維爾議員女士看著這些人似乎都有些驚訝的樣子,和其他人一樣心裡在想,天啊,這些就是傳說中那些可怕的傢伙?

  沒有人說話,喬伊走在前面帶著他們走到了房間最裡面,左邊關押著的那位先生就是艾維。

  一眼就能看清裡面的全景的立方體封閉式牢房內,明亮的白熾燈下,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歲的金髮男人穿著牢中每個人都有一套的白色加絨的秋衣,下身穿著與它一套的褲子,沒有任何拉鏈和釦子,是皮筋的。他正在看書,注意到他的牢房前來了不少客人,他抬眸,露出一雙湛藍色的眼眸,深邃的彷彿能把人的靈魂給吸走,他有一張大理石雕像一般俊美的面容,五官像雕刻家精心雕刻出來一般。

  “早上好,女士。”艾維看著薩維爾議員,微笑著跟她打招呼,聲音十分的富有磁性,笑容看起來十分的紳士和好看,既不輕浮也不危險,如果不是他身處在這種地方以及跟他相關的傳聞,誰都會認為他是上流貴族培養出來的完美紳士。

  “你就是艾維•斯帕森納先生?久聞大名。”薩維爾議員打量著艾維,這位就是那個差點打破記錄成為史上最年輕的拿到諾貝爾醫學獎的天才醫生,真是太遺憾了,這樣的人,怎麼就是一個變態呢?

  艾維謙虛的微笑著,看起來十分的平和安靜,賦予人絕佳的好感。

  “要怎麼樣你才願意給我女兒做手術救她一命?”薩維爾議員直入主題,她沒有和對方在語言上有過多的糾纏,她女兒危在旦夕,她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心思。

  “您的女兒?那位叫薩拉維亞的小淑女嗎?”艾維低頭看了眼他的雙手,簡直就是一雙天生拿手術刀的手。

  “是的。”

  “她似乎才十四歲?”

  薩維爾議員不明所以的看了眼身邊的人,然後看向艾維,遲疑的回道:“對。”

  “是嗎?”艾維紳士的微笑著,下一秒卻忽的伸出艷紅的舌頭舔過脣瓣,湛藍色的眼眸微微的眯起,咂咂嘴,好像在回味什麼美味的東西,“她的滋味一定比那隻小羊羔美味上許多。”

  前面原本還被艾維的表面迷惑的幾人瞬間臉色驟變。

  “……也許你可以說說你的條件。”秘書臉色有點難看的問道,在艾維看向他的時候,心臟更是咯噔了一下,他有種自己被當成了午餐的感覺。

  “唯一的條件,我要離開這個地方。”

  “不可能。”不等其他人說話,喬伊已經一口否決了,艾維太危險,可能在轉移過程中就會被逃脫,到時候又是一場災難,沒有墨謙人,根本沒有人制得住他。

  “可以轉移到其他同樣性質的醫院,只要別再讓我看到Amon那張臉。”艾維又道。這個提議聽起來不錯,議員的話,完全做得到把他轉院吧。

  “我該為你這句話感到高興嗎?艾維。”清冷的嗓音一響起,立刻就吸引了牢房裡所有人的注意,穿著一身黑白,烏黑的劉海還有些濕的男人踏步而來,淡漠銳利的眼眸落在艾維身上,頓時叫艾維身子緊繃了起來,“嗨,早上好,Amon,看到你我早餐又不用吃了。”

  “那正好,范西可以多吃一份了。”

  住在艾維對面的牢房裡模特一般高帥的男人聞言從雜誌裡抬起頭,揚起燦爛孩子氣的笑容,“謝了,艾維。”

  艾維沉靜的微笑著,看起來卻十分的危險。

  “Amon先生?”薩維爾議員伸出手。

  “你好,女士。”

  “噢,請你一定要幫助我,我女兒病情已經惡化了,她需要立刻進行手術,醫生們都說毫無辦法……”而這那群醫生都束手無策的手術,關在裡面的那位變態曾經成功的做過一次,非常的完美,當然,如果不是艾維把她吃掉了,那位可愛的小姐現在已經活潑如小鹿了。

  “我想我的意思已經讓喬伊很明確的表達給你了。”墨謙人淡淡的道,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有絲毫的改變他淡漠的態度。

  “不,請別這樣先生,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希望我也不能放棄,拜託你。”打扮的十分嚴謹的女士此時就像一個誠摯的母親,真切的請求墨謙人的幫助。

  墨謙人眉頭皺了皺,看向牢房內微笑著看著他們的艾維,艾維立刻出聲道:“我說了,除非給我換監獄。”

  墨謙人淡漠的回過頭,看向薩維爾議員,“你看到了,他不會鬆口,而當你答應他的條件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可能會逃出生天,而你女兒可能在他逃跑之前就已經被他殺掉了。”艾維是醫生,還是一個變態,給他一把手術刀就意味著給他一把全能鑰匙,他會逃走的可能性高於百分之五十,而他可完全沒有興趣去抓一個已經抓到過一次的犯人,這太無聊了。

  “我向上帝起誓,絕對不會讓可愛的小淑女被死神帶走。”艾維笑容真摯的對薩維爾議員道,被感情所累的人最好掌控了,這位深愛女兒的母親,怎麼拒絕得了他這麼簡單的條件呢?全美還有不少監獄都很嚴密啊,唯一的區別就在於,其他地方沒有Amon這個男人。

  薩維爾議員看著艾維,看到他真摯的眼眸,還有友善的微笑,紳士的言辭,似乎,可以信賴?她有些動搖的看向墨謙人,“手術地點可以就定在加州,期間會進行全面的防守包圍,我會請FBI探員來協助。”

  “如果我還是不同意呢?”墨謙人掃了眼探著腦袋看向這邊的其他犯人,他們眼裡都是興味,也許暗地裡打過賭,看看艾維能不能成為第一個在墨謙人成為科恩精神病院院長後成功逃脫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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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2 02:26 AM

第三十五章:最純粹的黑水晶(五)

  墨謙人的不同意在薩維爾議員的堅持下終於還是沒有多少用處,對方的理由太多,其中一條如果這些變態的存在沒有絲毫作用的話,為什麼還要給他們那麼多特權讓他們不用被處刑的活的好好的,就足夠讓所有人噤聲。政府留著這些人的命,就是希望有一天需要用到他們的時候,他們能夠派上用場,如果沒用的話,還需要留著幹什麼?

  艾維最終被同意他的條件,手術結束後,他們將會把他調到斯碧霍小島上的同樣堅固的監獄裡,裡面關押的同樣是重型殺人犯,只是變態程度和科恩這邊的不一樣而已,當然,按照艾維的說法,重要的區別在於,那裡沒有Amon。

  “如果你執意如此的話,那麼請你簽了這份協議。”院長辦公室內,墨謙人神色淡漠的給薩維爾議員遞了一張剛剛他一邊聽薩維爾議員的堅持,一邊打出來的東西。

  他們看著墨謙人,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薩維爾議員皺著眉頭接過協議,裡面只有簡單的幾個條款,但是卻一下子叫她臉色難看鐵青了起來,“Amon院長,你真是太失禮了,未免太自傲了!”一直以來都聽其他人說過這位Amon先生的豐功偉績以及性子,知道他孤傲,但是卻沒想到竟然這般無禮自大!

  墨謙人神色淡漠,語氣毫無波瀾,“我只是懶得再做無聊的事罷了,你既然認為你的嚴加防範能夠保證艾維無法進行逃跑行為,那麼又何必動怒呢?”

  上面不過是寫了幾句如果艾維逃跑,一切責任都與他墨謙人無關,薩維爾議員以及政府自己承擔後果,他沒有義務也沒有責任再替他們東跑西跑的抓人罷了,不過在對方看來,就像墨謙人打定了主意認定艾維會逃跑,而他們那些人抓不住他似的,叫薩維爾議員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其實墨謙人真的只是怕麻煩罷了,他一點兒都不想做對於他來說沒有意義和刺激感的任何無聊的事。

  “你……”薩維爾議員正想動怒,邊上的秘書連忙在她耳邊出聲打斷她。

  “也許我們該立刻準備手術事宜,小公主恐怕已經等待很久了。”

  薩維爾議員一聽這個,不悅的瞪了墨謙人一眼轉身離去,後面的若干人立刻跟上,辦公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施密特站在角落裡,好一會兒見墨謙人沒理他的打算,便自己湊了過去,“艾維真的會逃?”

  墨謙人看了他一眼,眼角帶著嘲笑,“你難道真的認為變態就會覺得被關在牢裡也無所謂?”

  “但是……”手術室內布滿監控器,手術室外還有持槍的警察看守,醫院外會被警車和警察包圍,怎麼想都不可能有人能逃出生天,不過這種問題對於墨謙人來說,是沒有意義的,於是施密特換了個問題,“那……如果艾維跑了你真的不管?你不怕他回來報復你?”許多心理變態的犯人逃跑後都會回去報復把他抓進監獄的人。

  這句話似乎挑起了墨謙人的興趣,他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根本不怕會咬人的螞蟻放在眼中,“只要他敢。”

  ……

  最後兩天的考試結束,高一年級的學生們就像脫了韁的野馬似的,在鈴聲響起的一瞬間歡呼出聲,終於解脫了!高二三年級也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們一個要補習五天,一個要補習十天。

  夜幕降臨,沐如嵐幫著沐如森和沐如霖收拾去修學旅行的東西,為期十天,衣服鞋子什麼的,還是必備的,而且他們似乎還準備去爬山,指南針也得帶著……

  “真的不能跟你們一起去嗎?”沐如森蹲在行李箱前扁著嘴有點不甘心的問道,明明阿爾卑斯山和意大利也很近的。

  沐如嵐微笑著搖頭,把他衣櫃裡的毛巾遞給他。

  對面已經收拾好東西的沐如霖關上衣櫃,給自己的行李箱拉上拉鏈,轉身看到沐如森蹲在地上的樣子,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蹙,“阿森,去收拾你自己的東西。”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只要沐如嵐能幫忙的就不自己動手,用這種方式靠近沐如嵐不算錯,但是他就不能想想她也會覺得累嗎?明明一直以來付出的都比他們要多。

  “不要,有什麼關係,姐姐會幫我收拾的。”沐如森不高興的瞥了沐如霖一眼,回頭衝沐如嵐露出可愛的笑容,小虎牙一閃一閃的,給少年增添了很多的稚氣,他繼續蹲在地上等著接沐如嵐遞過來的東西塞進行李箱裡,知道沐如霖在看他,心裡不滿的哼哼,別以為他不知道,沐如霖肯定很嫉妒他跟沐如嵐那麼親密。

  沐如嵐無奈的笑著搖頭,在衣櫃裡幫他挑在那邊穿的衣服。

  沐如霖看著沐如森的身影,微微的握緊了拳頭,然後緩緩的放開。沒關係,他越是這樣幼稚下去,沐如嵐越只會把他當成弟弟看待,沒關係……

  “對了,我能不能在返程的時候不跟他們一起回來,直接飛到阿爾卑斯那邊等你?”沐如森又想到了什麼,眼眸一亮,欣喜的看著沐如嵐。

  “不行,你這樣班長會很難做的哦。”沐如嵐嚴肅的道,這種事不能有開頭,一起出去就必須一起回來,否則如果出了什麼意外,家長很容易就會遷怒到學校。

  沐如森頓時一下子跟泄了氣的氣球似的,蔫了,趴在行李箱上面不動彈,懨懨的看著沐如嵐的身影,一點兒都不想跟她分開,一點兒也不,所以說,最討厭放假了,他寧願學校不放假,這樣雖然每天都要去上課,但是至少不會和沐如嵐分開那麼久啊,每學期後的修學旅行,然後去香港,回來又開學,他們根本沒有和沐如嵐一起出去玩的時間啊!

  “好啦,去收拾你的鞋子,拿那雙新買的黑色靴子,比較百搭,然後明天就穿那雙白色的球鞋過去吧。”沐如嵐拎著兩件外套走出衣櫃,輕輕踢了沐如森一腳道,然後看向那邊的沐如霖,“你有沒有什麼需要姐姐幫忙的呢?”

  沐如森趴著轉了個圈,看著沐如霖。

  沐如霖看了沐如森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來可以,你明天還要上課,去休息吧。”要努力考全國第一,她的心理壓力肯定比所有人都要大,這幾天她又天天晚睡,這樣不好。

  “嗯,我們如霖真棒。”沐如嵐誇獎了一句,頓時叫下面趴在行李箱上的沐如森鼓起了兩腮,沐如霖推了推眼鏡,掩飾自己嘴角有點掩不住的高興。

  待沐如嵐走出了他們的房間,沐如霖便看向還趴在行李箱上一副不想爬起來的樣子的沐如森,“你還不快點去拿鞋子,等一下忘記了。”沐如霖說著拿著睡衣準備去洗澡。

  因為是雙胞胎,所以兩人從小到大都是住在一個房間裡的,哪怕是現在。

  沐如森斜看了沐如霖一眼,趴在行李箱上不起來,有氣無力的道:“想到明天要見不到姐姐了就不想去。”所以連走幾步路都不願意了。

  沐如霖進浴室的腳步一頓,鏡片在一瞬間閃過白光,他抓緊了手上的衣服,平靜的道:“你怎麼還跟個小孩子沒斷奶似的,早就應該習慣姐姐不在身邊的日子了。”

  “這種事哪裡習慣的了。”沐如森悶悶不樂的道,他那麼喜歡她,喜歡到一分鐘也不想跟她分開。

  “怎麼習慣不了?她是姐姐,會比我們先到別的城市甚至別的國家讀大學,然後出社會,最後嫁人,生兒育女,你不習慣和姐姐分開,還想黏著她一輩子不成?”到最後,沐如霖的語氣微微的顯得有些咄咄逼人,在逼迫沐如森的同時也在逼迫自己,這就是現實,現實就是如此,血緣就是鴻溝,他們一輩子也跨越不了!

  沐如森臉色瞬間大變,他瞪向沐如霖,眼神凶狠,“你在胡說什麼?!”沐如嵐才不會離開他呢!他才不會讓她離開他!

  “我是在胡說嗎?”沐如霖轉過身面對著他,“明年姐姐就高考,明年下半年她就可能出國或者遠去京城讀大學,我們還在鎏斯蘭學院,這點你改變的了?”

  “需要改變什麼?我們難道不能直接轉學到她所在的城市繼續讀高中嗎?”沐如森不高興的站起身瞪著沐如霖,他不覺得沐如霖和他一樣對沐如嵐有特殊的感情,畢竟他並沒有像他和沐如嵐那樣的親近,只是他一定也喜歡著沐如嵐,弟弟對姐姐的那種喜歡,這種感情他不介意,但是他很不爽沐如霖現在說的這些話,就像在不斷的提醒他沐如嵐不會是他的一樣。

  沐如霖眉頭皺了皺,他沒想到沐如森會有這樣的想法,“如果她考的是國外的學校呢?”

  “照樣轉學過去!”這個想法沐如森一早就存在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沐如嵐會和他們分開,而且時間那樣的長,一次就是半年。

  沐如霖簡直都要被沐如森氣笑了,“你以為這事情有那麼容易嗎?”從國內到國外,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國外不比國內,在國內他們是沐家少爺,到了國外連個屁都不是,而且他們不可能全家都到國外去,沐如森的意思是還想到了那邊還拖累沐如嵐,讓她沒辦法享受大學生活,要她養著照顧著他們嗎?

  “閉嘴,洗你的澡去!”沐如森沉著臉吼沐如霖,甩開門出了屋子,本來就不是很高興的心情更加糟糕了,離開沐如嵐離開沐如嵐,他才不會和沐如嵐分開呢!什麼沐如嵐會嫁給別人結婚生子,這種事情才不會發生,他會和沐如嵐一輩子在一起的,等他再長大一點點,他就帶著沐如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開始他們的新生活,誰也別想跟他搶!

  沐如霖看著被甩開的還在輕微的晃動的門,鏡片下的眼眸緩緩的沉了,他就知道,沐如森根本想都不會去想沐如嵐的名聲沐如嵐願意不願意這種事情,他是火,會燒了沐如嵐和他自己。

  夜幕漸深,夜霧轉濃,沐家在一片黑暗中悄然的陷入沉睡。

  寒風呼呼的刮著,廢棄的報紙在空盪盪的路上飄蕩,擦著地面而過,帶出撕拉的聲音。

  一隻手撿起了地面上的報紙,看到上面的娛樂新聞“清純玉女疑是殺人犯,失蹤為畏罪潛逃”的標題,有些髒的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白素情此時穿著一身平凡甚至有些破的衣服,看起來就像一個農村裡出來的苦孩子,她赤紅著雙眼,雙脣顫抖,這些天她一直都跟著沐震陽躲在暗處不敢出門,偶爾看到城管都怕的要死,她想要去G市找TMT公司幫忙,卻竟然連車票都買不起,就算買得起,以她這張明星臉估計也會被認出來,想要靠著雙腳走過去,卻又不可能,於是一直焦頭爛額的在K市藏到現在,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出來走走。

  這簡直就是她最最狼狽可悲的時候,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在當逃犯。

  “情情!”像乞丐一樣的沐震陽臉上有些興奮的跑了過來。

  白素情嫌棄的皺了皺眉,“你這兩天跑到哪裡去了?我快餓死了,吃的呢?”白素情伸出手,她落到今天這種地步,更恨沐震陽的同時還得靠著沐震陽那點乞討來的錢吃飯,可悲到了極點。

  沐震陽一把拉住她的手,眼中是難掩的興奮與貪婪,“你快跟我來,以後我們就能吃香喝辣,再也不用過這種苦日子了!”

  白素情雖然疑惑,卻還是跟著沐震陽走了。白素情很自信沐震陽對她死心塌地,只要她想,根本沒有男人逃得出她的手掌心,沐震陽今天可以窩藏她,明天就可以幫她殺人放火。白素情很自信。

  沐震陽興奮的拉著白素情到了天橋上面,有一輛黑色的半舊的車子停在那裡,白素情正疑惑的想問什麼,沐震陽卻已經打開了車門把她推了進去。

  “開車!”沐震陽吩咐司機道。

  “欸……這是……”白素情坐起身子,有點不高興的皺眉,看了眼正在開車的司機,連忙看向沐震陽,該死,這臭男人幹什麼?又不是不知道她現在不宜被別人發現!

  沐震陽興奮的安撫她,眼中帶著一種貪婪和渴望,“我們很快就不用再過苦日子了,很快就可以吃香喝辣了。”

  白素情皺著眉頭,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卻又覺得沐震陽不敢對他怎麼樣,把愛情奉獻上來的男人最容易掌控了,這一點和為愛痴狂的女人完全一樣。

  黑色的車子在漆黑的夜幕下飛馳而過,駛進了一個平民住宅區,前面有很熱鬧的夜市,然而此時這個點,即使是夜市也已經都收檔了。

  車子停在街道間的一個小巷子口,不同於外面,小巷子口裡面竟然人跡頗多,還有些喧囂,時不時有醉漢從裡面走出來,嘴裡還嚷嚷著什麼。

  “走了。”沐震陽拉著白素情下了車,拉著她往巷子裡走,有家店藏在巷子裡,門口掛了一個紅燈籠,不少的男人走進去走出來。

  白素情看著這場景,心裡的不安更加的強烈,“沐震陽……”

  “我們很快就不用過苦日子了,很快就不用過苦日子了……”沐震陽卻沒有聽到白素情的聲音,興奮的喃喃自語著,拉著白素情的步子更大了一些,不一會兒就拉著白素情走到了店家門口。

  他強硬的把白素情拉了進去,撲面而來的低劣的煙酒香水味道,叫白素情一下子打起了噴嚏,難受的皺起眉頭。

  “喂!”有個高大的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氣勢洶洶的喊了沐震陽一聲,看起來他這一身乞丐一樣的裝扮並不受他們的歡迎。

  沐震陽見到男人,連忙拉著白素情走到他面前,笑容有些討好,“嘿嘿,我是來找老闆的,我上次跟老闆說好的。”

  男人目光掃向白素情,頓時臉上的表情變得,眼神也變得曖昧起來,“跟我來。”

  沐震陽連忙拉著已經開始掙扎的白素情跟上去。

  “沐震陽!”白素情掙不開沐震陽的手,瞪大了眼睛又氣又急,“沐震陽你幹什麼?你竟然敢這樣對我?!”白素情不是白痴,這種場所是幹什麼的,她進來看一眼就知道了,沐震陽把她拉來這裡幹什麼?總不可能在這裡當侍應生!

  沐震陽不理她,他臉上表情興奮,滿滿的都是對金錢的渴望,他已經受夠了每天乞討的日子,他恨透了把原本至少還有花不完的錢的家中騙出來的白素情,如果沒有她,他根本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所以他把她賣了又怎麼樣?她是她爸!有權做出這種決定,這也算是她對他的補償!

  白素情被拉進了辦公室,老闆是一個很胖的女人,香腸一樣的手指上戴著一個個金戒指,脖子上也戴著金項鏈,看起來就像一個沒品的五十年代的暴發戶。

  她被肥肉堆得只剩下三角形的眼睛打量著白素情,“嘖嘖,真不愧是當明星的,長得還真不賴,看起來就是嫩。”她說著,手還啪啪的有點重的拍了白素情的臉幾下,白素情想躲,卻奈何沐震陽在身後扯著她的雙手,不讓她有反抗。

  白素情氣得全身顫抖,恨得咬牙切齒,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沐震陽竟然會把她賣了!而且還是賣到這種地方!

  白素情依舊是嫩了一點,她怎麼就沒想到,十幾年的夫妻沐震陽都能在轉眼把對方當成仇人一樣的對待,在心裡不斷的怨恨著對方,更何況她這個不過是那麼一點時間下來的人呢?在沐震陽這個人的心中,他想要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但是在骨子裡,卻是一個吃不了苦的人。

  人有時候為了幾塊錢,連人都可以殺,更何況把她賣了呢?

  “行了,這單生意我接了,但是你可注意了,要是她的蹤跡被警察知道,壞了我的生意,我就跟你沒完。”老闆伸出香腸手指,指著沐震陽的腦袋道。

  沐震陽笑容諂媚的點頭,“當然,當然。”

  老闆點頭,看向高大的男人,“把這女的帶下去調教調教,過兩天開始接客。”

  男人淫笑著看了臉色蒼白楚楚可憐的白素情一眼,“可不可以……嘿嘿……”

  “只要別影響接客,隨便你。”老闆娘揮揮手示意他把人帶下去,打開抽屜拿出一疊錢數給沐震陽。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沐震陽!爸爸!……”白素情驚恐的大喊。然而沐震陽眼裡卻只看到那紅彤彤的鈔票,對於白素情的求助絲毫沒有聽到。

  ……

  翌日。

  高一年級的學生帶上行李到鎏斯蘭學院集合,然後坐上大巴,集體往機場而去,他們包下的飛機此時已經在機場等著他們了。

  看著搭載著沐如森和沐如霖的車子消失在視線中,沐如嵐才和米娜幾人回班,少了高一年級的學生,對於高三年一點兒影響都沒有,本來他們所在的位置就距離高一年段遠,只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人少了一點而已。

  他們這邊歸於平靜,而遠在海洋那一邊的天空被黑夜籠罩,人們在忙碌著。

  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簡稱加州。

  距離科恩精神病院最近的城市醫療設備最齊全最好的中心醫院,在一片夜色朦朧之下,數輛警車護送著其中一輛駛來,在寒風中,被護著的那輛車子停在醫院門口,車門被打開,穿著警服的警員在後座那邊拉出了一個推架,而推架上捆綁著一個人,金色的髮,湛藍色深邃動人的雙眸,噢,是艾維。

  推架被放在地上,露出了艾維此時所受的待遇,他被綁在推架上,用一條條堅韌的黑色皮帶,把他和推架綁在一起,甚至連嘴巴部分都被一個特製的鐵器給封住,他動彈不得一分,也沒辦法隨意的說話,嚴謹的就像在對待一個極度危險的生物。

  而事實上,這就是一個極度危險可怕的生物,俗稱高智商變態犯罪者。

  後面的好幾個警員推著他往醫院裡走去。

  正在三樓一間病房裡的董肆軒看著下面的場景十分驚訝的對他的經紀人桑錚道:“嘿,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只是來買點藥卻被要求待在屋子裡不準出去的原因?這是幹什麼?那是什麼犯人竟然被這麼嚴肅的捆綁對待?”

  洛杉磯離這裡並不算特別遠,董肆軒和桑錚等著奧斯卡典禮等的有點不耐煩就出來玩了,結果有點小感冒就過來買點藥,沒想到藥還沒買著,突然被要求待在屋子裡一段時間不能出去——其他房間的病人也一樣如此。

  “誰知道。”桑錚坐在椅子上看董肆軒明年的通告,對於這個話題一點兒都不感興趣,“你最好上床去躺著休息一下,難得的閒暇時間。”

  “噢,這倒是……嗯?”董肆軒剛想去睡一覺,卻又被樓下的人給吸引了目光。

  墨謙人從一輛警車上下來,黑色的大衣套在黑色的西裝外面,瑟瑟的寒風吹亂了他的髮,他淡漠的掃了眼全副武裝的守在醫院外面的警察,沒有任何表情的走進醫院。

  他本來不打算過來的,但是耐不住施密特和聯邦調查局局長的請求,勉強的來看看艾維是否如他所想會逃跑,於是這趟無聊的旅程讓他心情糟糕透頂,艾維要是逃跑沒成功反而撞在他手上,估計會死的很慘。

  墨謙人走進了醫院,董肆軒看不到人影了,面上卻有些驚訝,這個人……好像是沐如嵐的男朋友吧?因為沐如嵐和墨謙人的氣質氣場都過於特殊,所以哪怕董肆軒和墨謙人只有在鎏斯蘭學院的一面之緣,也還是記得的,只是此時他的衣著再加上他看下去的角度,所以叫他有些不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

  從警車上下來,還叫那些警察們看起來很是尊敬,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是同一個人嗎?

  “阿軒,你在幹嘛?快點睡覺。”桑錚又出聲了,有空睡覺的時候不睡,頭不暈了嗎?

  “……行了,你還真是管家婆耶。”董肆軒嘴角勾起笑,走到病床上一屁股坐下,微微晃了下腦袋,管他呢,是不是沐如嵐的男朋友都跟他沒關係,反正知道沐如嵐有男朋友就對了,要是沐如嵐的男朋友還是個厲害的傢伙,那更好了,董棋要是和沐如嵐遇上了,也不至於擦槍走火一發不可收拾。

  柯家和霍家之間累積下來的恩怨,那就是一道永遠解不開的梗。

  艾維被推進電梯,到達四樓的一個手術室,手術室外此時也站著不少持著槍的警察,整棟醫院的所有病房都被要求關閉了起來,病人們和護士醫生都不允許在手術期間,艾維被安全的帶離前外出,謹防任何一個意外。

  手術室內薩維爾議員的女兒已經躺在裡面,三百六十度毫無死角的監控,以及幾個有點防身術的醫生助手,還有守在角落裡的警察,還真是插翅都難飛。

  艾維湛藍的眼眸在手術室裡轉了一圈,然後落在那一排排的手術用品,特別是那鋥亮的手術刀,最後才落在病人的身上。那是一個看起來才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此時躺在手術台上就像睡著了一樣,安靜祥和。

  艾維眼眸微微的眯了眯,心裡讚嘆,噢,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看起來真是脆弱,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像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甜美了,嘖嘖,真想嘗一口呢,只可惜這位病人似乎不適合入口啊……

  “老實一點。”一臉嚴肅的黑人警察警告的對艾維道,隨後有點謹慎和警惕的把艾維身上的束縛一個個的解開。

  周圍的幾個警察架起槍支對準了艾維,肌肉緊繃,一副只要他敢做出出乎意料的行為,很可能就會被一槍爆頭的樣子。

  “嘿,嘿,放輕鬆,我可不想因為被槍口指著,在手術過程中出現任何偏差,那絕對是我的恥辱。”艾維動了動自己被束縛久了很不舒服的胳膊,笑容真誠的對警察說道,那笑容很有用,似乎微微的安撫了處於神經緊繃狀態的警察們。

  艾維接下去並沒有做什麼,他老老實實的消毒,穿上白袍,戴上口罩,一副專業人士一般的開始進行手術。

  六樓監控室內,薩維爾議員、她的秘書、保護她的警察們還有墨謙人以及好幾個權威醫生都在觀看著大頻幕,一場現場直播的變態天才醫生對於絕症少女的奇跡手術。

  除了是在學習艾維的手術的權威醫生們,除了墨謙人之外其他人都是盯著艾維的動作,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在手術過程中悄悄的切掉了小姑娘的子宮或者結束她的生命。墨謙人注意的卻不是艾維也不是病患,他的視線掃在空盪的地方,似乎在思考。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夜色更加的濃郁,霧氣叫一動不動的守在醫院外面的警察們都覺得眼前隔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身體早就冷的有點僵硬了,畢竟站了幾個小時。

  艾維湛藍色的眼眸專注的看著自己的手術刀,目光冷靜,動作準確無誤,額頭卻一滴汗也沒有出。如果此時這裡有一台功能性核磁共振成像儀,那麼人們能看到他的大腦成像圖是一片漆黑的,沒有杏仁核及相關的大腦回路亮起,就像賭博機上那些閃爍的燈。

  這是所有精神病態者共有的,他們缺少共情能力,艾維對於躺在他手術刀下的女孩,就像一個冰冷的機器,完美的進行每一道指令,卻根本不在乎對方的死活。

  五個小時後,最後一針落下,完美的完成了手術,病人活的好好的,監控室內的權威醫生們滿臉震撼興奮,好似學到了極其意義重大的一課。

  薩維爾議員和其他人幾乎一瞬間放鬆了下來,就連手術室內的人們也都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又立刻警戒了起來,他們都學過,當你放鬆下來的時候,最有可能就是敵人反擊的時候。

  “放下你手上的刀,到這邊來!”那位黑人警察舉著槍站在門邊的推架旁對艾維道。

  艾維紳士的笑,把手上的刀放下,摘掉了手上的手套和身上的外套,慢慢的走了過去。

  艾維乖乖的站上推架,再一次被從頭到腳的扣住,期間一直保持著平和紳士的微笑,看起來沒有絲毫的不妥,直到最後把艾維的口封住,所有人才徹底的放鬆了下來,接下去的都交給在場的醫生了,警察推著艾維往樓下前行。

  薩維爾議員見此不由得有些嘲諷的看向墨謙人,“那份保證書看起來是白簽了,Amon院長。”

  秘書也嘲笑的看著墨謙人,就像在看一個愚蠢的自大狂,然而當墨謙人視線掃過來的時候,又連忙低下頭錯開他的視線,不敢與之對視。

  墨謙人沒說話,只是看著監控室內的手術室,醫生們正在給病人處理接下去的事宜,他視線落在放著手術用具的盤子上,手術刀鑷子等等,一個不少,似乎沒被動什麼手腳,但是……

  猛然注意到什麼,墨謙人眼眸一動,忽的就快速的衝出了監控室。

  此時,艾維已經到達一樓,被推到了一輛警車前,警察們把他躺著放在了後座上,他們要把他先送到附近的理事館裡關押,明天再把他送去斯碧霍小島監獄。

  幾輛警車一輛輛的駛去,墨謙人下來的時候只看到最後一輛車子的尾燈在閃爍。

  墨謙人眉頭皺了下,看了眼旁邊的車子,卻發現開車的警察似乎因為任務完成跑去上廁所了,車鑰匙也不在,此時已經是深夜凌晨,在這種地方根本叫不到車子,他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這是地區警察局的電話。

  “立刻聯繫押送艾維•斯帕森納的警員,我要求即刻朝他的兩個大腿以及肩膀射擊……”

  艾維偷走了縫紉傷口的針!那麼小的一個東西,隨便藏在哪裡都可以,而它在有心人的手中,作用也是極其的大。

  那邊押送人的警察接到了這道命令,看了眼身後老老實實的躺著的艾維,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警員拿著槍對準了他的大腿,卻在對方無辜疑惑的藍色眼眸中遲疑住了,為什麼突然要別人射擊他的雙腿和肩膀?人家根本什麼事都沒做,剛剛還救起了議員的女兒。

  “嘿?”開車的黑人警察疑惑的看了眼還不開槍的人,“執行命令。”

  “下達命令的可不是我們的長官。”非但沒朝艾維射擊,反而還把槍給收了起來,這個年輕人顯然對墨謙人的認知度是不夠的。

  “嘿……”

  “真是感謝你對我的信任啊,警察先生。”磁性的嗓音帶著幾分笑意,下一秒卻毫不留情的把兩根針分別插進了人體腦部致命的部位,他微笑著,快速的從後面翻到前面去開車,看起來沒有絲毫的變化,警車依舊在平穩的行駛著,前後的警車對於這輛車內的任何變化都無從所知。

  “真是差一點啊,可恨的Amon,還真是有夠無情的。”就差一點點了,如果這個警察聽話的朝他射擊,哪怕只是大腿,他也沒辦法這麼輕易的從推架上面逃脫。

  他嘴角勾起一抹紳士平和的微笑,湛藍色的眸中卻有著某種痴迷興奮的色彩,再見了Amon,聽漢斯(科恩精神病院內的犯人,原職業為上一任科恩精神病院院長,哈佛心理學博士)說,你這次回來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哦,戀愛了是吧?噢,戀愛,這可真是甜蜜的一個詞,叫人著迷,被愛情滋潤的女孩總是最美味了,子宮部位也會分泌出宛如橘子醬一樣美味的東西,不知道那位被你愛著的可愛女孩,滋味是否如想像中甜美呢?

  艷紅的舌頭舔過脣瓣,咂咂嘴,似乎在回味著某種令他著迷的味道,又似乎在期待著某種味道。

  他不敢找墨謙人報復,卻悄悄的盯上了遠在海岸那頭的“小羊羔”。

  真想吃了她!

  ……

  也許是因為少了一些總是惹是生非的人,日子過得平靜,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高二的學生們也啟程開始他們的修學旅行,高三生們熬過最後五天,也終於迎來了他們的修學旅行。

  自從上次跟柯婉晴徹底鬧翻了之後,柯婉晴對沐如嵐也是徹底的冷眼相待了起來,但是也僅僅如此,柯婉晴強忍著不滿和怒氣不讓自己對沐如嵐冷言相向,因為她需要沐如嵐,做不到討好,至少也不能把她逼得逃走,若是她真的被柯老爺子接到香港不再回來,她可就什麼都沒有了,難道她真的要一直背著沐氏這還在苟延殘喘的公司生活嗎?不!絕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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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2 02:28 AM

第三十六章:最純粹的黑水晶(六)

  在柯婉晴的七轉八轉的心思下,沐如嵐收拾好了東西,美美的睡上了一覺,第二天便帶上行李去鎏斯蘭學院跟大部隊集合,前往讓她期待已久的阿爾卑斯山。

  阿爾卑斯山脈是歐洲最高大、最雄偉的山脈。它西起法國東南部的尼斯,經瑞士、德國南部、意大利北部,東到維也納盆地,呈弧形貫穿了法國、瑞士、德國、意大利、奧地利和斯洛文尼亞六個國家,而沐如嵐他們所要去的則是位於法國地界的阿爾卑斯山,那裡有世界著名的勃朗峰。

  浪漫的國度加上波瀾壯闊的自然巨人,這趟旅程著實美好的不行。

  大巴把興致勃勃的學生們送到機場,飛機已經等候在那裡,不需要過多的等待,只是讓人意外的是,他們這一大群人遇上了同樣今天高三年進行修學旅行的紫園中學的學生。

  “嘿,嵐嵐!”走在一群學生之前的紫園學生會會長歐亞晨看到沐如嵐,驚喜的出聲喊道,叫兩方人一下子注意到了彼此。

  沐如嵐聞言轉頭,看到不遠處顯然比他們早到機場一步的歐亞晨,有些驚訝,“亞晨。”

  沐如嵐走過去,舒敏帶著人走到登機口等著沐如嵐。

  “你們是去哪裡?”沐如嵐微笑的朝同樣在歐亞晨後面的藍秉麟點點頭,問道。

  “法國阿爾卑斯山,你們呢?”歐亞晨道,往年他們也遇到吧過幾次,因為紫園和鎏斯蘭在修學旅行的安排上有些相似。

  “這麼巧?”

  “你們也是?”歐亞晨也驚訝。

  “嗯。”

  “這樣的話,看來這學期的修學旅行會更有樂趣。”同屬於學生會一員的藍秉麟插嘴道。

  “看來是這樣呢,我很期待跟嵐嵐和堂哥一起玩哦。”歐亞晨曖昧的眨眨眼,看了看那邊隊伍裡的歐凱臣。

  沐如嵐微笑著點頭,“那麼我先過去了,我們到目的地見吧。”

  “好。”

  兩校巧合的相遇,叫兩校的學生們都有些興奮,就連長達十二個小時的航程都好似短了不少。

  飛機直飛法國巴黎機場下落,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坐了十二個小時的同學們卻還得坐上TGV高速鐵路花費四個小時的時間前往裡昂,到達他們的目的地——依雲鎮。

  在依雲鎮可以看到阿爾卑斯山高聳入雲,家家戶戶盡是滿眼的鮮花。漫步在雷蒙湖畔,你的心會變得平靜祥和。乘坐勒芒湖的遊覽船,可以到對岸瑞士的洛桑。一側是法國的阿爾卑斯群山,一側是瑞士的葡萄田,兩邊的景色都能讓人為之陶醉。如果說旅行是讓心靈暫時擺脫生活的種種桎梏,依雲小鎮便如陶淵明筆下的那片“桃花源”。

  紅色的火車在夜幕中穿過屹立在山間的高架橋,穿過長長的山中隧道,在火車轟鳴的聲音中,米娜繃不住睏倦的靠在沐如嵐肩膀上睡著了,坐在沐如嵐和米娜對面的歐凱臣從書下看了米娜一眼,目光又落在看著窗外,脣角含著笑的沐如嵐。

  “要不要吃點東西?嵐嵐?”歐亞晨拿了一盒還帶著熱度的披薩從後面的車廂裡走了過來,紫園和鎏斯蘭學院的學生們坐了同一趟的火車,所以此時車裡十分的熱鬧,兩校學生在一起,有友情有競爭,倒是多了幾分旅行的歡快熱鬧。

  “謝謝亞晨,不過我不想吃呢。”沐如嵐微笑著拒絕,興許是一直在旅途的緣故,她一點兒都不覺得餓,也不想吃披薩這類的東西,倒是有點想吃清淡的粥,也許到了目的地可以跟主人家借一下廚房煮點。

  “凱臣和副會長呢?”

  “我不要。”

  “那我就吃點吧。”陳清不客氣的拿了一塊。

  “還是副會長給面子。”歐亞晨眨眨眼,又拿著披薩問其他熟人去了。

  將近十二點的時候,火車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學生們拎著行李一個個的下來,不同於鎏斯蘭學院的旅館,紫園他們的住宿是直接安排在了依雲酒店裡,不過對此鎏斯蘭這邊倒是沒有什麼不滿的,到了這種靜謐美好的地方,比起酒店,還是居住在雖然小但卻乾淨溫馨的小旅館裡比較有樂趣。

  在他們包下的其中一個旅館前,舒敏站在台階上,下面是全體的高三年學生,各班班長點過名確認沒有少掉任何一個學生後,她便冷靜嚴肅的講話,“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半,各班級名單以及住房安排都已經發放到你們的手上,接下去的十天時間為自由活動,已經進行過很多次的修學旅行的規矩大家都已經清楚了吧?有什麼問題可以找在場的任何一個學生會成員。此外,由於你們擅自所做的決定和行為可能產生的任何後果都要由你們自己負責,不管做什麼,要求你們三思而後行,還有什麼問題嗎?沒有的話,解散!”

  最後一句話說完,學生們便帶著各自的行李看著手上的單子找到了學校給他們安排的旅館和房間號。

  沐如嵐也找到了自己的旅館和房間,旅館老闆是一對十分和藹熱情的大概六十幾歲,他們有一個正在上小學的孫女在這裡跟他們一起住,聽說沐如嵐想要吃粥後立刻就表示幫她弄,讓她先回房間梳洗休息一下。

  沐如嵐的房間在三樓,左邊是米娜右邊是舒敏,對面也是高三年女孩,她們住的都是單人房。

  看起來很小,但是卻十分討人喜歡的屋子,米黃色的裝潢,一張鋪著座墊的米白色藤木沙發,一張橢圓形的小床,床頭的藤木桌上放著一小籃子的鮮花,看起來乾淨又溫馨。

  沐如嵐走到藤木沙發邊上,把行李放在邊上,輕哼著歌謠打開行李,一邊給手機開機一邊翻出自己帶來的洗漱用品和衣服,手機剛剛開機,就不停的震動起來,十幾個未接電話的提示還有三十幾封短信,沐如嵐看了下,都是沐如森沐如霖打來的,其中夾雜著的一個號碼,卻叫沐如嵐大拇指頓了頓,嘴角笑容更彎了一些。

  她手指輕動,給對方回撥了過去,法國巴黎這邊的這個點,墨謙人那邊應該是中午十二點過後了,時差什麼的,實在叫人有些頭疼。

  墨謙人正在一輛車上,車窗外是馬路外面空盪盪的一片原野,除了枯黃的草,不存在任何叫人覺得有生機心情很好的東西。

  放在大腿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幾乎一瞬間便吸引了正在看文件的男人的注意,叫正在給墨謙人當司機同時協助辦案的施密特嘴角一抽,心裡嘀咕戀愛這種東西真是叫人無可奈何,比病毒還厲害,他一路下來,都不知道看到墨謙人瞄了幾次手機了。

  墨謙人接了電話,放在耳邊,卻並不習慣出聲的沉默著等著那邊的人說話,對面的人卻已經習慣了對方這種一羞澀就沉默的性子,帶著幾分笑意的柔軟嗓音,直衝心臟般的襲來,“下午好,墨先生。”

  “你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墨謙人忽然想到了什麼道。

  沐如嵐輕笑出聲,“我這裡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半,你要不要猜猜我在哪裡呢?”

  很顯然,沐如嵐現在不在中國國內了,再想一下鎏斯蘭學院的相關安排,知道答案輕而易舉,“阿爾卑斯?”

  “哪個國家的呢?”沐如嵐又問道,她記得她並沒有跟他說過要去的是哪個國家的阿爾卑斯山,而跟美國時差相近的也有不少。

  墨謙人沉思了兩秒,淡漠的嗓音沒有起伏波瀾,“法國。依雲鎮。”

  “你怎麼知道?”沐如嵐有點意料之內的道,但是她始終想不透,為什麼心理學家這麼牛掰,在對方面前好像什麼都瞞不過似的,明明她自己沒有發覺自己哪裡透漏出信息給他了。

  “那是最符合你們想要的旅行地點,你之前說過對瑞士沒興趣。”墨謙人淡淡的道,依雲鎮背後就是阿爾卑斯山,依雲的水世界聞名,只要稍微高級一點的場所應該都能看到來自依雲鎮的水,在依雲鎮也有許多的水療SPA,有用來美容的也有用來治病的,對於女人來說,簡直就是天堂,對於男孩來說也是不錯的地方,既符合沐如嵐想要的美麗鄉村又不會讓其他大小姐少爺們覺得膩煩,這個地方是最符合的。

  “有什麼東西是讓謙人看不透推理不出來的呢?”沐如嵐坐在靠在床頭,一邊講電話一邊撥弄著籃子裡的花,脣角勾著淡淡的微笑,卻耐不住瞌睡蟲的進攻,可愛的打了個哈欠,眼裡冒出點生理鹽水。

  嗯,累了。

  聽到那邊傳來的可愛的小小的哈欠聲,墨謙人彷彿能夠想像到少女像犯了困的貓咪一樣慵懶可愛的模樣,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柔和的弧度,淡漠的語氣也彷彿稍微的溫柔了一些,“你去睡吧,我掛了。”

  “嗯,好。”沐如嵐掛了電話,兩個人相處模式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完全沒有什麼目的性,就像只是專門打個國際長途隨隨便便的說上幾句話,卻意外的叫他們不覺得無聊和浪費時間。

  沐如嵐掛了電話,又給沐如森和沐如霖打了個電話,還給發了短信過來的太史娘子回了短信,然後才拿著衣服進浴室洗澡,出來後就老闆娘就來敲門了,手上還端著幫沐如嵐煮的粥和小菜。

  老闆娘很顯然非常的喜歡沐如嵐,送來東西也不馬上走,笑容滿面的多聊了幾句才離開,其他人雖然也被熱情接待,但卻沒有這待遇了,不過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沐如嵐總是這樣,走到哪兒都很吃香很受別人的歡迎。

  天使這種生物,全球都在流行吶。

  車子流暢的線條在僅存的幾縷透過厚厚的雲層出現在大地的陽光下閃過一抹流光。

  施密特看一眼前方又看一眼後視鏡上的墨謙人,然後看向前方,好一會兒又忍不住瞥向墨謙人,在墨謙人正要忍不住出聲毒舌他的時候,才趕緊到危險似的連忙出聲,“Amon,雖然覺得打斷你甜美的戀愛不太好,不過也許我們現在更重要的是工作。”

  “也許你該把你的眼睛用清潔劑洗一洗,你才能說說你是哪一隻眼睛看到我沒有在工作了。”墨謙人頭都不抬一下的淡漠的道。

  一不小心被墨謙人的毒液射中眼睛的施密特狠狠的抽了下眼角,“OK,OK,我錯了,那麼,這份文件……”施密特拿起副駕駛座位上面的一份文件遞給墨謙人。

  “不需要。”墨謙人淡淡的道,沒有接。

  施密特怔了怔,想了想也覺得對於墨謙人來說,這確實應該沒有什麼必要,這份文件是針對從去年10月份開始就在美國各地犯案的罪犯“鬼手傑克”的心理預測。

  由於去年十月份墨謙人還在中國K市盯著沐如嵐,所以FBI請了其他的犯罪心理學專家來幫忙,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竟然屢次讓傑克搶先一步,屢屢得手,不得已只好再一次請墨謙人幫忙,只是這一次薩維爾議員因為艾維逃走的事對墨謙人惱羞成怒,聯邦調查局那邊都還沒有說話,她就已經提議讓墨謙人來幫忙處理這個案子了。

  傑克很明顯是一個心理變態犯罪者,而且很聰明,甚至學過一點心理學,他被起了個外號叫“鬼手傑克”的原因,是因為被他殺害的受害者們都會遭到剝皮對待,他只剝受害者的頭部皮膚,從咽喉部位到後勁部位,幾乎等於剝了一整個腦袋的皮,而去年十一月份的時候,有人稱看到一個女人進了一家超市買東西,更讓人驚訝的是,那張臉的原主人已經在十月份的時候遭到傑克的殺害!

  很顯然,傑克剝了受害者的臉皮,給自己做了極其像真人的“人皮面具”。

  而讓人棘手的是,傑克的犯罪現場一直在變,今天他在紐約犯案,明天他會突然出現在華盛頓,前一秒他還在洛杉磯,下一秒又好像去了舊金山,而且充滿惡意和對辦案人員的譏諷,被丟棄的屍體和犯罪現場都會留下傑克的字,嘲諷他們的話以及一些密碼一樣的字母數字,叫美國政府相關部門都十分的惱火生氣,勢必要將他捉拿歸案。

  墨謙人不需要別的專家做的心理解析,那些東西他自己就能知道,甚至比他們解析的更多,還需要他們的?別說墨謙人自傲,所有人都知道,哪怕是同樣的博士,都有高低之分,坐在同一個位置上的人,有的會愚蠢的把利益送給他人,有的卻能蒸蒸日上,文憑不過是一個敲門磚,真正決定輸贏勝負的,是你的天賦以及你的思想行為。

  沒有比墨謙人更適合去料理變態的犯罪心理學家,就像當初墨謙人僅僅花費了十秒鐘就從同期的三十幾個前輩中脫穎而出成為科恩精神病醫院的院長一樣。

  “那麼,你能預測到傑克下一個作案地點了嗎?”施密特問道,墨謙人說過,精神病態者,殺人只是一個開始,並不是結束。

  “歐洲。”墨謙人淡淡的道,好像不是在說一個可怕的變態罪犯下一個犯罪地點,而是今天天氣有點不好那樣的漫不經心。

  “什麼?!”施密特猛然踩下剎車停在路邊,猛然轉過身回頭看墨謙人,“歐洲?!”有沒有搞錯?怎麼突然就跳到歐洲去了?

  “繼續開車。”墨謙人掃了他一眼,眼裡有點嫌棄,好像在說施密特不夠淡定大驚小怪似的。

  施密特沒時間吐槽墨謙人,乖乖的轉過身繼續發動車子,一邊問道:“你怎麼知道?”

  “這位犯人很囂張,他自己說的。”墨謙人翻動手上的文件,裡面記錄著每一個犯人被剝皮後刻在身上的字母數字,數字看起來倒是沒什麼,不過字母組合起來都是髒話。

  “哈?”施密特皺了皺眉,他也看了那份文件,他怎麼沒發現傑克說了什麼,那些數字和字母經過各種解析,目前還是處於各種猜測階段。

  “每一個受害者身上被刻下的數字全部加起來再除以他前面殺害的人數加一——這個一是指當下被刻下數字的那個受害者——所得出來的數字就是下一個受害者所在地的區號。犯人很巧妙的把數字位置和大小變換了就把你們這些蠢貨耍的團團轉,以為是什麼高深莫測的東西,在那裡解析出一堆沒用的數據。”墨謙人說著不忘繼續毒舌。

  “那……那現在是……”

  “240除以6加一等於多少?”

  “41!”施密特緊張的連回答問題的聲音都提高了不少,隨後猛然瞪大了眼睛,“41……瑞士?”41是歐洲瑞士的國際區號……又想到了什麼,施密特眉頭皺了皺,“不對啊,Amon,區號的話,美國不管在哪個州區號都是1,一個國家就一個國際區號,傑克殺的受害者都是美國的,你怎麼……”

  “第一位受害者身上的數據加起來等於180,而她之前沒有任何的受害者,所以是0,0+1,等於1,正好是美國的區號,第二位受害者身上的數據加起來等於負2,負2除以前面的一個受害者依舊等於負2,負2加1等於負1,同樣是1,依舊是區號,以此類推,下去的每一個受害者身上的數字加起來除以前面的受害者再加一,所得出來的數字不管是正一還是負一,總之都是一。”墨謙人淡漠的道,也正是因為這個不變性,所以才讓解析這些數字的人太過複雜的想得焦頭爛額,他開始有點興奮了,那位罪犯似乎是個能給他帶來樂趣和挑戰的傢伙,至少比薩維爾議員什麼的,有趣多了。

  施密特目瞪口呆,“等、等一下,你怎麼就能確定這是區號而不是其他的?”

  “1,210、1,201、1,281。最快的轉動你的大腦想出這四個阿拉伯數字的可能性關聯。”

  施密特最怕墨謙人不直接回答他問題反問他的時候了,因為這會讓他很緊張也會很害怕被他毒舌,但是卻又有點喜歡這樣,墨謙人會這樣問才代表他有把你放在眼裡,要不然哪裡會跟你浪費時間?

  施密特飛速的轉動腦子,心裡出現各種可能性,這是一個坐標?受害者受害的時候所在的某種坐標?角度?電話尾數?施密特努力把事情想得複雜一點,但是又覺得應該把它想得簡單一點,於是他道:“這是受害者的銀行密碼尾數?”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施密特,施密特尷尬的乾笑,這個,他真不是動腦子的料,比起動腦,他更善於動手啊!讓他去抓拳皇還有可能,讓他玩數字遊戲,呵、呵呵。

  “1是美國區號,210、201、281都是犯人留下的數字中的最後三個阿拉伯數字。聖安東尼奧的區域號是多少?”墨謙人難得沒有說施密特的繼續淡漠的問道。

  這個施密特知道了,他道:“210!”

  “紐澤西州呢?”

  “201!”說完了,施密特才猛然反應過來什麼,瞪大了眼睛,聖安東尼奧是第二個受害者的所在地,紐澤西州是第三個受害者的所在地,也就是說……

  “很好,那麼我可以再告訴你,犯人所留下的數字最前排的兩個阿拉伯數字都是接下去一個受害者的手機號碼的尾數。”墨謙人又道,也就是說,這個犯人找獵物根本就是在一開始就確定了國家、區域然後他要殺害的人的電話尾數,很顯然,從這一點看來,這個罪犯根本就是一個以殺人為樂趣的傢伙,根本沒有存在任何的目的性,他就是要找一個在這個國家這個城市有這個號碼尾數的人,而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當然,從這手機號碼這一點中來看,這個罪犯有一張很不錯的面容,是個魅力十足的傢伙,很善於言辭,因為他需要輕易就拿到陌生人的電話號碼,確認對方的尾數是否是自己要找的。

  他是一個男性,並且武力值不低,至少力氣上很大,因為他殺害的人中其中有一個是高大的練拳的黑人。此外,這個人並不缺少物質生活,因為受害者的錢財沒有任何損失,他對受害者手上的金項鏈鑽石戒指視若無睹,他甚至還能說出國就出國,他有護照也買得起機票也有錢住酒店。

  說白了,又是一個徹底的變態!只有變態才會在物質上得到滿足後因為精神不滿足而去以殺人為樂趣!

  “那那些字母呢?”施密特問道。

  “迷惑人的東西罷了。我想那些蠢貨們應該很樂於拼湊出一個個罵他們的單詞。”墨謙人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文件,不知為何,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那我們是不是先去一趟聯邦……”

  “去機場。”墨謙人忽然道。

  “哈?”施密特怔了下,這是要去歐洲嗎?

  “快!”墨謙人抬起眼眸,冰冷銳利的目光叫施密特霎時臉色一變,踩下油門不敢再說第二句的往機場開去。

  最後一個被害者身上的數字加起來為240,除以六加一等於41,這是瑞士的區號,最後三個阿拉伯數字為022,是日內瓦州的地區代碼,而該死的瑞士日內瓦州和沐如嵐所在的依雲鎮幾乎可以說僅僅一湖之隔!更該死的是,沐如嵐的手機尾數和傑克下一個目標完全一致!

  Shit!

  ……

  陽光透過雲層,撕破濛濛的霧氣,空氣帶著青草味和花香,涼涼的,卻極其的清新,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冰雪的味道。

  由於昨晚到達依雲鎮的時間已經太晚了,再加上終於不用天天盯著點去上課,於是今天不少學生都睡到了十點十一點甚至臨近中午。

  沐如嵐卻是沒什麼影響,七點多的時候由於生物鐘便自己醒了,她在上學期間也經常凌晨一二點才睡,第二天早上七點就準時起來了,不過由於睡眠質量十分的好,所以非但沒有黑眼圈,皮膚也一直都很好。

  沐如嵐睜開雙眼,看著頭上乾淨的淺卡其色的木製天花板,好似發了幾秒鐘的呆,然後雙手交握放在頭頂,開始伸懶腰,嘴角的笑容也勾了起來。

  沐如嵐伸完懶腰便掀開被子穿上毛茸茸的拖鞋往浴室走去洗漱,心情好的不得了,當然應該心情好不是嗎?怎麼能把這麼美好的旅行時間都花費在睡覺這種事情上面呢?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吶,還是好好享受這美好的世界美好的生活才對得起自己一誕生便已經被上帝賦予了各種擔子的生命,不是嗎?

  刷好牙洗好臉,再把自己的頭髮綁成高高的馬尾,結果不知道怎麼的,感覺手在自己的頭髮上有點笨,或者是頭髮太順滑了一些,總是有幾縷要頑皮的從手上跑掉,要麼就是這裡起一坨那裡起一坨的,叫沐如嵐抓著頭髮的手都酸了都沒梳好。

  沐如嵐有點泄氣的鼓起兩腮,原來給自己扎馬尾這麼麻煩,上次墨謙人很輕易就給她扎好了,她還以為很容易呢。忽然想到了什麼,沐如嵐嘴角忍不住勾起了笑,墨謙人……墨謙人……很挑食很不好養的男人,好像有很多可愛的地方呢,還會幫她扎頭髮,還扎的那麼好,怎麼說呢?有做賢妻良母的潛質?噢,這個得等他不再挑食衣服也懂得多穿幾件後再說。

  好不容易給自己扎了個低低的馬尾,沐如嵐才甩著胳膊踢著腿出了浴室大門,白皙幼嫩的面容帶著淺笑,她走到藤木沙發旁邊,拉開米黃色帶小碎花紋的窗簾,伸手推開往上翻的窗戶,頓時,入目的風景叫沐如嵐的眼裡的小太陽明亮閃爍著。

  入目的是大片大片的綠色,就像草原一般,小小的山坡起此彼伏,一小叢一小叢彷彿小小的森林一般的高大綠樹,即使是在冬季也頑強盛開的花朵就在眼下旅館的門庭花園之中,甚至其他的旅館或者人們的家門口同樣都種著花,家家戶戶都是鮮活的綠色與美麗的五顏六色,目光遠眺,越過翠綠的草原小山坡,她彷彿看到了呈月牙形的日內瓦湖,法國人稱它為萊蒙湖,是歐洲阿爾卑斯山區最大的湖泊,依雲鎮就處於它的月牙凸面上,站在岸邊就可以看到那邊的瑞士洛桑,在那淺薄的幾縷陽光下,平靜的湖泊一定閃爍著美麗的粼粼波光吧。

  太美了,在清晨還稍微帶著霧氣,人們彷彿還未甦醒的時候,看著這麼靜謐鮮活的風景,心胸在剎那間彷彿也變得遼闊寬廣了起來。

  跟大自然相比,人類實在是太渺小了。

  沐如嵐現在迫不及待的就想要離開這個旅館看看後面那被稱為“自然的巨人”的阿爾卑斯山了。

  放下窗簾,沐如嵐把身上的睡衣換了下來,穿著白色的長風衣,空盪盪的脖子上圍著和墨謙人同一款的紅色圍巾,還要把手套戴上,外面實在太冷了,沐如嵐剛剛就在窗戶那裡吹了點風,白皙的小鼻頭就變得紅紅的了,雖然看起來十分可愛。

  打開門出去,走廊上空盪盪的,各個房屋門緊閉,看起來大家都還在睡,沐如嵐腳步放輕了一些,黑色的靴子行動起來很方便,但是走在木製的地板上一不小心是會發出不小的聲音的吶。

  走下樓梯,史密斯夫婦已經都起床了,他們在廚房裡準備早餐,旅館裡的廚師現在還不到上班時間。

  沐如嵐一下樓就聞到了香噴噴的新鮮出爐的麵包香味,叫沐如嵐頓時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她走過去,敲敲門,脣角帶著溫暖柔和的微笑,比陽光還要溫暖閃耀,“需要幫忙嗎?”

  “噢,寶貝兒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有點胖胖的看起來十分和藹熱情的史密斯夫人看到沐如嵐,連忙放下手上正在切洋蔥的刀走了過來。

  沐如嵐微笑著看著她,對於外國人善意的熱情並不覺得反感和不舒服,“我習慣了。”

  “你應該多穿點衣服,早上外面很冷,你要出去嗎?出去前或許你想來一杯熱騰騰的鮮牛奶和新鮮出爐的小麥麵包?”史密斯夫人說著,灰藍色的眼眸中很明顯有些期待,她真是太喜歡這個小姑娘了,從第一眼看到就那麼喜歡,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天使,那麼漂亮可愛的東方姑娘,跟她的小孫女一樣的可愛。

  沐如嵐眨眨眼,嘴角更彎了一些,“那我就不客氣了。”

  在史密斯夫婦的熱情招待下,沐如嵐喝了一大杯今早史密斯先生剛剛去擠出來的煮沸騰的鮮牛奶還有剛剛烘烤出來的麵包,純天然的小麥產品,充滿了大自然的風味,坐在十分有鄉土氣息的鋪著碎花布的桌子上享用,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好。

  沐如嵐眯著眼睛享受完早餐的時候已經八點了,外面霧氣已經散的差不多了,沐如嵐跟史密斯夫婦打了聲招呼,便出了旅館。

  一出旅館,果然就感覺到空氣溫度急劇下降,沐如嵐趕緊戴上手套,把圍巾拉高到鼻子上遮住大半張臉,然而彎彎的眼眸卻在彰顯著少女的好心情。

  史密斯夫婦的小旅館恰好是建在一個小山坡上面的,沐如嵐走在傾斜往下的草地上,綠油油的堅強的小草十分的鮮活,帶著濕氣,踩在上面軟綿綿的,走到最低處,然後又傾斜往上,走到了另一個小山包上,沐如嵐轉身往後看就屹立在依雲鎮後面的阿爾卑斯山。

  延綿不斷的阿爾卑斯山脈,一座座的山峰,高聳入雲,幾乎看不到那被雪覆蓋著的山峰,山峰看起來倒是沒有那麼綠,有很大一部分是岩壁,上面覆蓋著厚厚的白雪,他們可以爬山的同時也可以滑雪。

  任何看到阿爾卑斯山的人都會覺得大自然的美妙與震撼,大自然才是最神奇的造物主,哪怕是人類也必須為之甘拜下風。

  沐如嵐雙手插在衣服的兜裡,眯著眼睛欣賞了一會兒那自然巨人後又轉身往小鎮中心走去,本來她想去日內瓦湖那裡走走的,但是算一下時間還是算了,萬一她不見太久有人找就糟糕了,她剛剛出來的時候手機忘記帶下來了。

  走到依雲鎮的中心就像走進市中心一樣,並非說像城市那樣喧囂繁華,而是房屋建的的比較高一些,水泥路多一些,居住的人口也密集了一些這樣子,只是依舊鄉土氣息濃厚,叫人心情沉澱只剩下靜謐舒適。

  大街上稀稀疏疏的有晨運的人在繞著街道跑步,有個一頭褐色卷髮看起來十分俊美的男人從沐如嵐身邊跑過,目光很顯然被沐如嵐吸引了,他腳步一頓,突然轉過身跑到沐如嵐身邊,笑容十分的陽光健康,“嘿,你可真漂亮,你是來這裡旅遊的嗎?”

  沐如嵐看向踩著小碎步做跑步狀跟在她身邊的男人,嘴角勾著笑,“你好,先生。”

  “你是日本人嗎?”

  “我是中國人。”

  “可是你看起來很小!”對方似乎很驚訝的樣子。

  沐如嵐奇怪又疑惑的看著他,她看起來很小?好吧,就算很小,那又怎麼跟日本扯上關係了?

  “日本人看起來都很小!腿短短的,男人看起來也不強壯。”他一邊說著還一邊做出健美先生的動作,露出自己結實的肌肉,很努力的證實自己的說法沒錯似的,看起來就像一個陽光可愛的年輕人。

  沐如嵐被對方這副模樣給逗笑了,對方一下子紅了臉,停下了小碎步走在沐如嵐身邊撓了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嵐嵐!”歐亞晨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她站在不遠處的酒店門口,朝沐如嵐揮手。

  男人見此不好意思的停下腳步,“我叫麥基,能給我留個電話嗎?”

  沐如嵐看向男人,微微側了下腦袋,看起來有些頑皮,“如果我們下次還這麼有緣的見面的話,再說。”

  沐如嵐不是會隨便給人電話號碼的人,不過別忘了她有兩張卡吶,依雲小鎮七千多的人口,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但是有些人若是沒有緣分,就是近在眼前也不會注意到彼此。

  麥基站在原地看著沐如嵐朝歐亞晨走去,抓了抓頭髮又開始慢慢的跑起了步。

  歐亞晨看到了麥基,看起來有點八卦的樣子,“那個帥哥是誰?”

  沐如嵐挑挑眉,“搭訕的。”

  “才這麼一會兒時間就有人搭訕了,完蛋了,等這十天過去,想追著你回K市的都不知道有多少。我堂哥真辛苦。”歐亞晨狀似苦惱的道,隨後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臉頰有點紅,聲音都壓低了不少,“我告訴你,這酒店裡有個大學教授,超級帥,魅力指數七顆星!紳士、幽默又有風度,昨天還幫我提行李了!……即使那之前我一不小心把礦泉水倒了他一身。”

  沐如嵐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春心萌動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早上還一大早就醒了?”

  歐亞晨嬌羞的笑著撞了她肩膀一下,又有點興奮的道:“他昨天還跟我要電話號碼了。”

  “你給了?”沐如嵐揉揉被撞得有點疼的肩膀微笑著問道。

  “胡說,我是這樣的人嗎?”歐亞晨瞪了沐如嵐一眼,隨後又嬌羞的笑,“我要保持矜持嘛,所以我要了他的名片。他若是還繼續跟我搭訕,我熟一點再給他電話號碼,他要是對我沒那麼心思,我又放不下,到時候我就不怕找不到人了。”

  沐如嵐眨眨眼,豎起大拇指,“不錯。”沐如嵐突然想起陸子孟問的那個女孩因為後面忘記跟男孩要電話號碼結果把自己姐姐殺了的問題,果然該下手時就下手,下手的同時保持矜持的同時,還得給自己留條後路,省得後悔莫及啊。

  歐亞晨跟好朋友分享了自己萌動的春心,便跟著沐如嵐散步去了。

  酒店三樓,有個男人正站在窗邊斂眸看著下面漸漸走遠的兩個少女,一頭鉑金色的男人梳的很工整,五官十分的深邃而剛毅,一身銀灰色的西裝裹著頎長精壯的身材,看起來就像一個徹徹底底的社會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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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2 02:29 AM

第三十七章:最純粹的黑水晶(七)

  彷彿感覺到後面盯著自己的目光有些灼人,沐如嵐腳步微頓,不由得回頭看了眼,卻見三樓一排排的窗戶過去,空盪盪的,並沒有任何的人影。

  “怎麼?”歐亞晨見沐如嵐突然站住,跟著回頭看了眼奇怪的問道。

  沐如嵐微笑著回頭,“沒什麼。”應該是錯覺。

  待到天空稍微再亮一點的時候,大街上開始漸漸的人來人往起來,有許多是來旅遊的各國遊客,也有擺在充滿鄉土氣息的麵包店前的看起來藝術范十足的藝人在畫畫,沐如嵐和歐亞晨經過的時候就被一個畫架喊住了。

  歐亞晨看著來人,眼中劃過一抹驚艷,這是個有著半長的金色頭髮和一雙海藍色深邃鳳眸的男人,皮膚白皙,穿著白色修身的風衣,手上還拿著一支鉛筆,他走過來,脣角帶著溫柔的微笑,簡直就像一隻全身都是白色翎羽的白孔雀,美麗而聖潔。

  “天啊,外國怎麼那麼多帥哥?”歐亞晨看著走來的男人,側頭在沐如嵐耳邊悄悄的說道,眼睛還忍不住的看著來人,超美超帥!

  沐如嵐但笑不語的看著來人,他似乎是一個法國人,說著一腔有點不正經但是卻很動聽的英語,“你們好,女孩們。”

  “你好,帥哥。”歐亞晨這會兒倒是落落大方的伸出手,跟美男握了下手。

  美男視線很快落在沐如嵐身上,海藍色的眼眸就像大海深處的寶石,透著盈盈的藍色光芒,“能為你畫一張畫嗎?美麗的天使?”

  歐亞晨一下子聳下肩膀,看起來十分泄氣的樣子,又是這樣,跟沐如嵐出來玩真是一件讓人欣喜又讓人痛苦的事,欣喜的是總是有源源不斷的帥哥美男上來搭訕認識,痛苦的是人家永遠注意的都是沐如嵐,偏偏還沒辦法嫉妒她,這可真要命。

  沐如嵐笑看了歐亞晨一眼,再看滿眼真誠懇求的看著她的男人,眨眨眼道:“如果你願意免費幫我和我的朋友一起畫的話。”

  “噢,當然,請坐在這裡。”美男十分的高興,大步的從他的座位後面搬了兩把椅子在他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小花壇前,臉上的表情就像看到了美麗到了極點的藝術品,目光灼灼的看著沐如嵐。

  歐亞晨一點兒都不覺得高興,雖然沐如嵐幫她爭取到了被美男畫像的機會,不過這種事很明顯還是她站在一旁看來的好吧?這會兒真有種電燈泡的感覺。

  “我告訴你啊,絕對不準出現在我的大學教授面前。”歐亞晨握起拳頭威脅的看著沐如嵐道。萬一她的大學教授也被沐如嵐吸引了,那她找誰哭去?

  沐如嵐微笑的看著她,“容易被外表迷惑的男人,不要也罷吶,亞晨。”

  “話是這麼說……”歐亞晨低低的道,尾音卻隨著微微斂下的眼瞼消失在口中,容易被外表迷惑的男人當然不要也罷,但是問題是,即使不被沐如嵐的外表迷惑,跟她相處過的人幾乎都會心存好感,特別是男性,沐如嵐的魅力特殊而強大,她還沒有把大學教授拿下手前,還是不要讓他們見面比較好,她相信大學教授愛上她後,不是容易移情別戀的男人。

  前面的美男畫家已經開始動手了,沐如嵐和歐亞晨也坐著不再動,麵包店樓上有男孩從窗戶探出頭,看到下面的兩個美麗的女孩,吹起了口哨,甚至拿起了吉他在那裡唱歌,叫歐亞晨憋著笑憋得很辛苦,“都是你的錯。”

  “這麼受歡迎我真是對不起了。”沐如嵐難得的開了玩笑。

  “所以以後出門還是帶上我堂哥啊,這麼一個護花使者放在那裡不用,你傻啊?”歐亞晨覺得,沐如嵐真應該就和歐凱臣在一起了,這樣她至少不用擔心沐如嵐會對她的大學教授感興趣,畢竟她的教授實在是太有魅力,光是看著都覺得光芒萬丈猶如神邸!

  “胡說什麼呢?”沐如嵐瞪了歐亞晨一眼,卻因為帶著笑意而顯得像嬌嗔,那模樣叫歐亞晨都被電了一下,於是心裡隱隱的有些著急了,她覺得沐如嵐好像越長大越漂亮魅力也越強大了,以前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這會兒她有了心儀的魅力大叔啊,這可真愁人……

  海藍色的眼眸倒映出沐如嵐的身影,白皙修長的手指優雅的執著鉛筆,在白色的畫紙上細細的描繪勾勒,那麼認真那麼專注,就像在精心的刻畫著世間絕妙的珍寶。

  於是在不知不覺中,時間過去了二十分鐘,沐如嵐和歐亞晨見他那麼認真便也忍著耐性沒催他,於是當他終於搞定的時候,歐亞晨興衝衝的跑過去看的時候,頓時臭了一張臉。

  白色的畫紙上的人畫的十分的惟妙惟肖,然而卻只有沐如嵐一個人,歐亞晨自然覺得自己坐在那裡努力的一動不動簡直就像個傻子,不高興很正常。

  沐如嵐也有些不高興,脣角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畫家見此慌忙的解釋,“那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要畫一張大一點的,但是紙不夠,你看這裡,這裡有痕跡……”慌忙的男人有點害怕沐如嵐生氣的指了指畫紙上沐如嵐的肩膀處,那裡原本似乎畫了一隻手,但是由於紙張已經靠近邊緣了,所以被擦掉了,那手是歐亞晨原本放在沐如嵐肩膀上的。

  沐如嵐看向歐亞晨,歐亞晨聽了解釋,再看畫家這麼一副為了藝術痴迷的樣子,心想可能真是的畫入迷了迷糊了,但是她還是覺得有點不高興,看了眼沐如嵐手上那副素描,她又走到座位上去坐著,“你給我畫一張,我就原諒你。”

  畫家連忙點頭,看著沐如嵐笨拙的笑了笑,看起來有點孩子氣,尾椎處彷彿有華麗而聖潔的長長的白色羽翎在一擺一擺的。

  這次倒是很快,不到十分鐘就畫好了,看起來同樣惟妙惟肖十分像歐亞晨,歐亞晨拿著畫,臉色才終於徹底放鬆了下來,這事也算過去了,沐如嵐喊了她一聲說要回旅館一趟,歐亞晨也想著回酒店看看學生們都起來沒有,她有點事情要交代,便打算走了,只是那位美男畫家又追了上來。

  “你們的畫能先放在我這裡嗎?”畫家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十分溫柔,“我想做點藝術品……不用擔心,我不會隨便侵犯你們的肖像權的,等我弄好了,我會通知你們過來看看的,可以嗎?”

  歐亞晨覺得這似乎沒什麼,甚至有些好奇,“你想幹什麼?看著畫像畫油畫?”

  畫家收下畫,笑容更真實了一些,“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請你們把聯繫電話寫在這裡可以嗎?”他拿了便利貼過來。

  歐亞晨接過來刷刷刷的寫下一串電話號碼,然後遞給沐如嵐,沐如嵐搖頭,“有你的就可以了。到時候你再通知我。”即使手機裡有兩張卡,但是B卡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給別人的,手機號碼這種東西,也算是隱私的一類。

  “行。”歐亞晨覺得就打個電話的時間,而且她接下來的時間估計也就跟沐如嵐歐凱臣他們一起玩,不怕找不到人。

  沒有拿到沐如嵐的手機號碼,畫家看起來有點失望,卻還是微笑的看著兩人離開,然後拿起畫筆又開始把眼中的風景畫下,有美麗的東方女孩羞紅著臉上前問能不能幫她畫一張畫,也有性感熱情的女人直接上前搭訕,甚至搶過他手上的筆在他的畫紙上寫下一串手機號碼……

  ……

  快要經過酒店的時候,歐亞晨連忙幫沐如嵐把圍巾理了理,擋住她的大半張臉,讓她低著頭走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擔心沐如嵐被狼叼了,哪知她是在防止沐如嵐一不小心勾引了狼。

  “你很誇張耶親愛的。”沐如嵐一邊走一邊盯著地面忍不住道。

  “我要有你那種氣質我就什麼都不怕了。”歐亞晨翻了個白眼回道。

  “什麼氣質?”

  “天使咯。”歐亞晨又翻了個白眼,他們簡直是受著一路的注目禮過來的,沐如嵐的氣質實在太顯眼了,簡直都化成實質了要。

  “又瞎說。”沐如嵐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樣說她了,不過她站在鏡子前盯了自己半天,除了覺得比前世要漂亮一點溫柔一點之外,沒覺得有其他的,哦,差點忘了,她看到自己背後長著翅膀,黑色的,血淋淋的,美得不可思議。

  “我走了。”沐如嵐朝已經到酒店門口的歐亞晨揮揮手,雙手插在衣兜裡慢慢的往她的旅館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旅館那邊有好幾個學生聚在一起,有的因為找不到支撐點所以把紙撐在墻上不知道寫著什麼,舒敏和米娜也在行列之中。

  她走過去,看到在發單子的是一個男人,金色的髮,穿著黑色西裝,看起來豐神俊朗的,笑容很燦爛,叫人看一眼就覺得舒心,他似乎在讓學生們填著什麼,連舒敏都對他報以好臉色。

  “你們在幹什麼?”沐如嵐走到舒敏身邊問道,那個男人卻立刻就注意到沐如嵐,他笑容燦爛的走過來,遞了一張單子給她,“美麗的小淑女,不介意的話能幫我填一下嗎?”

  舒敏用中文跟沐如嵐解釋道:“這位先生是依雲鎮的內部導遊,要組織遊客去爬阿爾卑斯山和游湖,願意去的把單子填一下他好工作,不願意去的可以填一下下面關於依雲鎮的看法以及相關建議。”

  沐如嵐點點頭,微笑著跟熱情的先生道:“我並沒有什麼看法和建議。”

  “噢,您不喜歡依雲嗎?”他看起來有點難過。

  “不,這裡很好,我很喜歡。”

  “那麼能幫我寫上您的讚美嗎?還有姓名和電話也寫一下,我們過兩天將會有為遊客們提供福利的抽獎活動哦!”說著笑出八顆牙,還閃了一下,看起來帥氣陽光還元氣滿滿,叫舒敏都忍不住的笑了一下。

  這樣的人似乎叫人很難拒絕。

  沐如嵐眉梢挑了下,無奈的接過單子和筆,把單子下面的相關框框裡寫下相關的讚美,再把英文名和電話號碼填了。

  寫完把單子還給男人後沐如嵐便進旅館去拿手機,走到一半腳步頓了頓,微微的眯了下眼眸,說起來,今天找她要電話的人還真多呢。

  沐如嵐回了屋子,拿了手機,果然看到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其中有一個是墨謙人的,再打過去的時候對方的手機關機,有短信,不過她沒來得及看,手機就突然響起來了。

  在夜幕之下,剛剛拖著行李和大部隊一起走出機場,由於各家的車子都已經在機場外等著接人了,所以很快一起進行了十天的修學旅行的同學們就分散了開來,眨眼就只剩下沐如森和沐如霖站在機場外面了,等了半天都沒人接,打電話回去也沒人接,還招不到一輛計程車,叫兩兄弟覺得有種倒霉的感覺。

  沐如森有嚴重的“沐如嵐依賴症”,一有事就習慣給沐如嵐打電話,沐如霖一個沒注意,沐如森就一個電話打到了遠在法國和瑞士邊界處的沐如嵐那邊。

  “喂?”沐如嵐接起了電話。

  “姐,我們回來了。”沐如森聽到沐如嵐的聲音高興的道,說完才想起現在沐如嵐根本不在K市,於是有泄了氣,鼓著兩腮委屈的撒嬌,“我們現在正在機場外面,找不到車子,超級冷的。”

  沐如霖一回頭就看到沐如森在跟沐如嵐說話,頓時氣得恨不得一腳踹過去,這傢伙還真是黏沐如嵐黏的有夠緊的,這麼一點小事還打電話過去煩她!

  “怎麼了?媽媽沒讓車子過去接你們嗎?”沐如嵐眉頭皺了皺,“你們給周叔打個電話,可能媽媽忙忘了。”

  “打了,但是周叔的電話同樣沒人接。”

  “這樣啊,那你們在那裡等著,我給海叔打個電話,讓他過去接你們,好嗎?”

  “好。”沐如森笑了笑,但是一會兒聽著電話那頭嘟嘟嘟的聲音,又覺得不高興了起來,垂著腦袋悶悶不樂的樣子,就像受了什麼委屈的沒長大的孩子。

  那邊沐如嵐給陳海打了個電話,卻從陳海那裡聽到了一個叫人頗為驚訝的事。

  ……

  柯婉晴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高樓,這是沐氏,她掌管了十幾年的在K市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她曾經高高在上的坐在最頂樓俯瞰著下面的似錦繁華,而此時,她竟然被她公司招聘來的保安從總裁辦公室給架到了大門口,甚至幾乎是用扔出來的屈辱架勢。

  周福站在她邊上,眉頭緊皺,神色複雜,沒有說話。

  在夜幕之下,柯婉晴知道,在那透明的玻璃窗內,必然有許多在加班的員工們俯視著她,嘲笑著她,就像在看一隻落湯雞。

  柯婉晴覺得無比的恥辱,然而此時,卻更多的迷惘,她甚至沒回過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一輛車子緩緩的開來,停在她邊上,一個男人走了下來,看起來很平凡的五官,似乎只是一個秘書,然而看著柯婉晴的目光卻叫柯婉晴覺得十分的恥辱和怒氣沖天,只不過是一個下人,竟然敢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她?!

  “你是誰?!到底怎麼回事?!”柯婉晴緊攥著拳頭顫抖著脣瞪著來人問道。

  男人語氣公式化的道:“原來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那可真是太可悲了。直至今天下午四點前,沐氏百分之八十的股份都已經被我公司收購,沐氏已經是屬於我們公司的子公司,沐夫人就拿著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好好享受股東的福利吧。至於其他的,可就不是你有資格管的了。”

  “什麼?!”柯婉晴瞪大了眼睛聲音都提高了幾個分貝,“收購了沐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她是不想要沐氏了沒錯,但是自己不想要和突然被別人搶走完全是兩個概念,後面這一個叫她覺得自尊心受損,怒火沖天。

  “你還不知道嗎?”男人手往後一伸,拿了一個平板電腦,他從上面調出了一段視頻,在柯婉晴面前播放,“從早上開始沐氏的股票就因為這個跌倒了谷底,我公司以最低賤的價格收購了沐氏,並且將在日後把它打造成一個小商業帝國,沐夫人應該覺得很高興才對,不需要幹活就能拿到錢,很符合你的心之所想才對不是?”

  平板上的視頻,是一段打架的視頻,而且是群架,其中沐如森和沐如霖是十分顯眼的,因為其他人都拍的很模糊,唯獨他們被拍的清清楚楚,沐如森臉上凶狠的表情,一個拳頭一個飛腿就打的人頭破血流,可以想像,這一段視頻在網上一出現,沐氏的名聲跌到了谷底。

  柯婉晴沒想到,她今天就偷了一會兒懶,就出現了這種大簍子,她的兩個兒子成了壓倒沐氏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們哪家公司的?”柯婉晴深深的呼吸,壓下那想要打人的衝動,嚴厲的看著男人。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竟然敢不把她女兒沐如嵐和她背後的柯家放在眼裡,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哪個深藏不漏的傢伙!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我們總裁走的低調路線,一般人都不知道他。”男人收起平板,依舊公式化的道:“沒事的話,請沐夫人離開這裡免得影響我們公司的新形象。”這人說話毫不客氣,說罷就帶著人進了公司,留下柯婉晴一個人站在後面氣得咬牙切齒。

  到底是誰?誰在這種時候還給她致命的一擊叫她幾乎一無所有?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她不可能去找工作給別人打工的,也就是說她想要過好日子還得討好沐如嵐?或者省吃儉用過苦日子?

  想到這個,柯婉晴就臉色刷的煞白,不!不要!她不要過貧窮的苦日子,她要有花不完的銀,穿不完的金!她絕對不要被霍婭藺嘲笑,絕對不要成為上流貴婦們的飯後茶餘的笑料,這簡直比死還痛苦!

  “小姐,二少爺和三少爺下機了,該讓人去接他們了。”

  提到沐如森和沐如霖此時柯婉晴便覺得一肚子火,“接?接什麼接?他們那麼厲害,讓他們自己走回來!我們家沒錢了,以後也不準他們沒事出行就開車,油費不用他們出!”

  傭人可以辭退幾個,車子可以賣掉幾輛,吃喝可以減少一些,但是她外出的行頭絕對一個都不能少!至於其他的,小孩子要什麼行頭?

  ……

  沐氏被收購了?

  沐如嵐坐在窗邊的藤木椅子上,消化著這個消息,沐氏被收購了,以一種十分喪失尊嚴的低廉價格,這種情況,要是擱置在自尊心強烈點的人身上,估計寧願讓公司就此倒閉也不會願意為了那傷尊嚴的價格而把公司賣了,是誰呢?

  沐如嵐一邊想著,一邊打開信箱看墨謙人給她發的短信,結果還沒看到一個字,屏幕就黑掉了。昨天開了機就睡覺,竟然忘記充電了。

  “嵐嵐!”米娜站在沐如嵐窗下喊她,沐如嵐探出頭看,就看到米娜和那位笑容燦爛俊美的先生站在一起,臉頰有點紅,“嵐嵐,下來吃飯,然後我們跟夏克諾先生去游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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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2 02:30 AM

第三十八章:最純粹的黑水晶(八)

  米娜看起來很喜歡這位名為夏克諾的依雲鎮內部導遊先生。

  沐如嵐坐在餐桌那頭,看著紅著臉頰跟夏克諾不停說話的米娜,斂下帶笑的眼眸靜靜的吃著東西,就像歐亞晨說的,國外帥哥就是多,多到連他們米娜都找到了一個讓她春心萌動的。

  忽然,沐如嵐感覺到衣袖被扯了扯,她側頭,看到史密斯夫婦的小孫女正站在比她高一些的桌子邊上看著她,金色的髮扎成兩個很可愛的小辮子在身前,灰藍色的眼眸大大的亮亮的,此時看著她,嘴角帶著有點羞澀的笑。

  “怎麼了,甜心?”沐如嵐放下手中的勺子笑容溫柔的看著她,叫小姑娘把送上的東西塞進她手裡,然後轉身一溜煙跑掉了。

  沐如嵐眨眨眼,看著手上被塞進來的兩個小西紅柿,驀地無聲的笑,真是的,小孩子什麼的,實在是太可愛了。

  夏克諾眨眨綠色的眼眸,然後笑容燦爛,“嘿,你也很喜歡孩子對不對?我也很喜歡,超級喜歡,軟軟的小小的,就像毛茸茸的玩具熊!”

  “小孩子哪裡毛茸茸了?”有了心上人的女孩總是忍不住想要引起心上人的注意,說完還悄悄的朝沐如嵐眨眼,看,就是這傢伙讓我心存好感,幾乎一見鍾情!

  沐如嵐失笑,看到夏克諾一下子又被米娜給拉回了他們的話題裡,心道真不愧是這種地方養出來的人,還真是挺單純的。

  坐在沐如嵐後面的桌上的舒敏回頭敲了敲沐如嵐的椅背,看了眼米娜,沒什麼表情的道:“你還是到我這邊來坐,跟那麼聒噪的傢伙一起坐怎麼能有個好胃口?”

  米娜光顧著和夏克諾說話,完全聽不到舒敏損她的話,沐如嵐看了相處融洽的兩人一眼,暗自點頭,悄悄的端著東西就跑到舒敏那座去坐了,等米娜發現的時候,又是紅著臉嬌嗔了一下,卻還是躲閃著目光看著身邊的男人,越是交談就越覺得這個人很是她的菜,像沐如嵐一樣的正面光芒強大,陽光一樣的溫暖,也有內涵,和學校那些一個個沒長大似的傢伙比起來,實在是強太多了。

  一餐午餐在米娜在春心盪漾中用完,沐如嵐則在悠閑的看戲中度過。

  沐如嵐剛剛放下勺子,歐凱臣就走了進來,男孩們和女孩們的旅館是分開的,而所有人都知道,歐凱臣是過來找沐如嵐的,冰冷冷的少年,也只有在沐如嵐這裡才能稍微柔和一些。

  “你下午要去哪裡?”歐凱臣走到沐如嵐身邊拉開座椅問道。

  “你不跟我們去游湖?”舒敏看了歐凱臣一眼看著沐如嵐問道。

  沐如嵐微笑著搖頭,“人太多了。”人多雖然熱鬧,但是很多時候,沐如嵐喜歡一個人靜靜的享受風景和旅程,她看向歐凱臣,“亞晨不跟我們一起?”

  “她和她那些同學去做SPA,我跟你一起。”歐凱臣說著眉頭皺了下,很顯然歐亞晨把她看上某位大學教授的事告訴歐凱臣,歐凱臣有點不贊同,畢竟對方不知道底細,而且還是個大學教授,和歐亞晨年紀相差少說也得將近十歲,一個老男人,還是剛剛認識沒幾天的老男人,她昨天的計劃是今天跟他和沐如嵐去爬山的,結果因為那位教授跑去做SPA,搞得好像要把自己洗乾淨變漂亮去獻身似的。

  沐如嵐點點頭,“依雲鎮的水療很不錯。”哪天她也去做一做。

  “走吧。”歐凱臣站起身道。

  沐如嵐點點頭,也站起身,舒敏又突然出聲,“你們去哪?”

  “爬山哦。”沐如嵐十分期待的彎起眼眸。

  “嗯……別忘了帶水。”舒敏皺了下眉道。沐如嵐不喜歡人多,不對,或者說,比起熱鬧,她更喜歡清靜一點的。

  沐如嵐點點頭,回房間拿了她的背包,和歐凱臣一起出去。

  此時依雲鎮已經十分的熱鬧了,遊客們都養足了精力似的開始準備遊山玩水。

  在冬季爬阿爾卑斯山需要準備不少的東西,防水保暖的外套、確保安全的繩索,要滑雪的話還得準備滑雪工具,在阿爾卑斯山下面有家專門租借相關東西的店,生意自然很好,到阿爾卑斯山旅遊不爬一爬像話嗎?

  歐凱臣和沐如嵐進去的時候,遇到了不少紫園和鎏斯蘭學院的學生,不少邀請沐如嵐同行,不過都被她拒絕了,要不是一開始就被歐亞晨纏著說他們一起,沐如嵐也不會想讓歐凱臣跟著她,感覺樂趣都被搶走了一半呢。

  把滑雪板和滑雪杖都放進黑色的專用背袋裡,謝絕了歐凱臣的幫忙,沐如嵐看起來幹勁滿滿的和歐凱臣一起從沒有大部隊的地方開始往上爬,周圍並沒有過多的樹木,大部分都是岩石和白雪,歐凱臣慢慢的走在沐如嵐身後,看著少女纖細的身子在一片奇磷怪石中攀爬行走,看起來十分的勇敢和享受,叫他也不由得收起其他的心思,沉迷在大自然的壯闊之中。

  ……

  依雲鎮的水療SPA是所有女性的最愛,做一次就彷彿給你的肌膚細胞餵飽了水分一樣,晶瑩剔透,比護膚品還神奇。

  歐亞晨中午跟沐如嵐分別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沐如嵐可能會成為情敵的可能性太大了,於是開始各種胡思亂想,胡思亂想的結果就是她原本還對那位大學教授沒有上心的那麼厲害的,想著想著,卻覺得心跳聲清晰了起來,心裡的那份悸動清晰了起來,所以說腦子缺根筋的人之所以不會有那麼多煩惱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他們不會胡思亂想,把原本沒有的東西搞成有了。

  這不因此,歐亞晨就喊了幾個朋友一起去依雲鎮的水療館做SPA,然後還去做了髮型和美容,叫那些個朋友都覺得她是突然戀愛了,女為悅己者容啊,歐亞晨以前雖然也愛美,沒有女孩不愛美的,但是也沒特意去搞這些,這會兒突然這樣,不是桃花運來了是怎麼樣?

  冬季夜長日短,天彷彿才剛剛亮了沒多久,就又開始轉暗了。

  歐亞晨看著鏡子裡水靈靈的女孩,穿著鮮嫩的黃色加絨長袖小洋裙,下身肉色的絲襪包裹著修長的美腿,還有一對黑色的高跟鞋,一頭微微卷曲的染成金橘色的髮撥到一邊,顯得有些嫵媚動人。嘴角揚起甜美的笑容,白皙的臉頰有些紅暈,果然矜持什麼的,還是先丟到一邊去吧,這種事,先把男人泡到手了再說啊,先下手為強啊!

  準備好一切,歐亞晨理了理頭髮,便開了她的房門,看著對面那扇房門,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腦海中倒映出男人那張剛毅帥氣的叫人臉紅心跳的面容,浮現那雙看著你,便叫你全身燥熱羞澀的深邃眼眸……

  天啊,她好緊張!

  歐亞晨站在教授的門口,鼓起兩腮深深呼吸了兩下,抬頭挺胸,然後伸出手敲了敲門——門自己開了。

  沒鎖嗎?

  歐亞晨看著才敲了敲就自己無聲的緩緩打開的門,視線掃進對方的屋子裡,由於教授的房間的面對著街道的,不開燈看起來也比她的背對著街道的來得亮一些,但是還是一片灰濛濛的。

  鋪著紅色金玟的地毯的地板,靜靜的靠在窗邊的沙發,上面是隨風微微飄蕩的窗簾,看起來和她的套房的擺設並沒有不一樣,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個屋子比她的冷上許多,是因為太過安靜的緣故?

  由於房門開了一點點就不繼續了,所以她不由得伸出手指,輕輕的,悄悄的,又把大門給推開了一些,視線在掃向他的床的時候,一下子頓住了。

  歐亞晨看到教授背對著她一動不動的,看起來就像沒了生命的雕塑。

  歐亞晨心臟莫名的咯噔了一下,因為視線中突然出現的人影而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又鬆了一口氣,“埃伯先生?”

  一頭鉑金色頭髮的男人依舊背對著歐亞晨,一動不動的,在灰濛濛的光線中,顯得陰影濃重。

  歐亞晨沒見他回應,眉頭蹙了蹙,邁著步子走了進去,他是在幹什麼?難道坐著睡著了?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歐亞晨走進這屋子後就覺得實在太暗了,這種暗度叫她覺得不舒服,她看著背對著她一動不動的男人,一邊走近一邊側頭好奇的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在看什麼東西看入迷了,“埃伯先生?你在幹什麼?我過去了哦。”

  歐亞晨已經走到了埃伯的背後,她緩緩的伸出手想要碰觸他的肩膀,然而就在她快要碰上的時候,一動不動的男人猛然轉過了頭,露出一張猙獰的血淋淋的臉。

  “啊!”歐亞晨嚇得驚恐的尖叫了一聲,身子猛然後退,高跟鞋卻一拐,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男人高大的身軀站起身,緩緩的朝歐亞晨走近,歐亞晨瞪大了眼睛看著朝她靠近的男人,想要站起身逃跑,卻發現自己的腿軟了根本站不起來,於是身子掙扎著往後退,嚇得斷斷續續的出聲,“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麼?別、別過來!……救命!救命!”歐亞晨忍不住的猛然大喊,卻不料其他房間的住客們幾乎都已經出去遊玩,走廊明黃色的燈光曖昧柔和,空盪盪的,什麼都沒有。

  “呵呵呵……”男人發出低低的笑聲,叫歐亞晨更加的害怕,臉色慘白,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眼角也有淚水滑落,一頭精心打理過的髮也凌亂了起來,她腦子被嚇得一片空白,她遇到什麼了?變態?殺人犯?還是可怕的食人魔?

  高大的身影朝自己籠罩而來,歐亞晨已經嚇得一動不動,看到男人伸出手朝自己伸了過來,她嚇得埋下腦袋緊閉上眼睛,腦子裡在一瞬間劃過各種可怕的想法,她會被這個可怕的男人幹什麼?強暴?殺害?肢解?活生生的吃掉?天啊!好可怕!救命!

  “看來你被嚇得不輕,美麗的小姐。我很抱歉。”那手並沒有想像中那樣落到她身上,頭頂反而傳來一陣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

  聽到腦子裡已經重播過無數次的嗓音,幾乎被嚇壞的歐亞晨緩緩的抬起頭,淚眼朦朧中,看到一張剛毅帥氣的面容,埃伯就蹲在她面前,剛剛那個可怕的傢伙不見了,歐亞晨正想撲上去大哭一頓,結果卻看到他手上拿著一張血淋淋的人臉,頓時又一次嚇得險些暈過去。

  “這是假的,別怕。”埃伯連忙把手上的臉拿到歐亞晨面前解釋道,歐亞晨現在正是神經敏感脆弱的時候,看到這麼仿真的東西哪裡受得了,尖叫著三兩下就把它給踹得遠遠的。

  埃伯花了好一段時間來跟歐亞晨解釋那東西是假的,就像電影裡面極具真實性的仿真器具,還讓她親自觸碰了一下,感覺到那是塑料做的才一抽一抽的相信她是被惡作劇了而不是真的遇到了什麼可怕的生物,鬆了一口氣之後,又是怒火襲來。

  “埃伯先生,你實在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會嚇死人的你不知道嗎?真是太無禮了!”歐亞晨扶著墻站起身拒絕對方的幫助,冷冷的斥道。想到自己這羞澀興衝衝的過來,結果搞得這一身狼狽,更是又氣又惱,臉上的妝一定花掉了,眼淚掉那麼多,一定醜死了啊啊啊啊太過分了!好丟臉!

  “我很抱歉莎娜小姐,未經許可對你做這種測試我真的很抱歉,請容許我表達對你的歉意,讓我好好補償你,可以嗎?”高大的男子深邃的眸中滿是歉意,剛毅的面容看起來是那麼的成熟帥氣,宛如大提琴一般的嗓音,每一處都是讓歐亞晨心生好感的地方,即使心裡再氣,但是她知道她更氣的是自己竟然沒辦法好好面對這種事,枉費她還學了點防身術,結果竟然一看到人就嚇得腿軟還哭了,真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歐亞晨覺得自己臉上的妝肯定花了,她低下頭想立刻回屋子整理,卻又捨不得錯過教授先生的補償,而且她對他為什麼要這樣嚇她很好奇,所以她道:“你要怎麼補償我?”

  “在此之前,請先容許我請你共進晚餐,可以嗎?美麗的小姐?”他站在她面前,紳士禮貌,氣質高貴,魅力十足,叫歐亞晨怎麼拒絕?

  “那我先回去整理一下。”歐亞晨蠕蠕嘴,狀似不情不願的道,然後轉過身背對著埃伯,表情顯得有點抓狂,她剛剛應該給他一個漂亮的過肩摔讓他看看她的女王風範的嘛,說不定一下子就叫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看著對面的房門緩緩的關上,埃伯深邃的淺灰色眼眸顏色微微轉深,他彎下腰,撿起被嫌棄的丟掉好幾次的人皮面具,薄脣微微的,勾起一抹有些神秘的弧度。

  等歐亞晨收拾好自己確認完美之後出門,就看到埃伯已經站在門口等她了,一身銀灰色的西裝裹住挺拔的身材,鉑金貴族色的髮絲梳的很工整,卻並不顯得古板,反而像七十年代的英國貴族那般,嚴謹又紳士,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再加上剛毅帥氣的面容,從內而發的成功男人的魅力,叫歐亞晨這種雖然是大小姐卻依舊年輕的女孩難以抵禦是很正常的。

  他伸出手臂,歐亞晨已經不計前嫌的微笑,挽住他的手臂,跟著他一起下樓吃飯。

  兩人到達酒店一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此時出去玩的許多人成群結隊的回來了,其中紫園的學生自然不少,有男孩女孩看到這一幕,頓時曖昧橫生,口哨聲不斷,好在也沒人不懂事的上前打擾。

  “你……你別聽他們瞎說。”歐亞晨覺得臉頰滾燙,心想那群臭傢伙,看她回去不揍他們。

  “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埃伯看了那群進了電梯的人一眼,語氣平和的道。

  歐亞晨一聽這話就有點不高興,心裡也覺得有點空落,但是這事不能操之過急,於是她轉了個話題,“你為什麼搞得……那麼恐怖的嚇我?”

  “我想我跟你說過,我是大學教授,我教授人類行為學,嗯,偶爾也幫心理學教授帶帶班。”埃伯道。

  “然後呢?”歐亞晨點點頭道,沒想到他是教授這麼特殊學科的啊,雖然不懂,但是總覺得很厲害的樣子,心理學人類行為學什麼的,似乎在近年來不管是在電影上還是電視劇上都很火,人們對於犯罪啊心理啊甚至變態之類的,總是有種抑制不住的好奇和興奮。

  “我最近對一個案子很感興趣,美國從去年十月份開始有個頻頻作案的犯人,被FBI取了個不怎麼有意思的名字,叫‘鬼手傑克’,這是個喜歡剝人皮往自己臉上戴的傢伙,我剛剛是在試圖用他的思考方式來看待事物,從而得知他這樣做的目的以及相關心理。”埃伯拿起桌面上的紅酒優雅的抿了一口。

  “剝……剝剝人皮往自己臉上……”歐亞晨覺得這種東西實在有點重口味,不太適合她聽,而且還是在飯前,於是她跳過了,也不再生氣,圍著他的學科感興趣的問了幾個問題,在得知心理學專家可能輕易的看到你的內心,就像讀心術的時候,她覺得十分的有趣。

  “那麼,你要不要試試看,看我這裡,你能從我身上看出什麼?”歐亞晨雙手放在桌面上,微微前傾著身子顯得興趣盎然。

  埃伯看著她,雙手放在交疊的大腿上,微微的交握著,看起來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你還是一個學生,可能沒有親生的兄弟姐妹,但是應該有堂兄弟,嗯,你的成績很出色,在學校可能也立於頂端,追你的優秀男孩可能很多,但是你都看不上眼,你還有一個很特殊的朋友,你很喜歡她,但是又有點羨慕和嫉妒,但是更多的還是喜歡,她可能比你漂亮比你優秀,但是是個很棒讓人討厭不起來的人,我說的對嗎?”

  歐亞晨覺得很神奇,雖然在對方說到沐如嵐那段的時候她覺得有點尷尬,但是那點尷尬很輕易就被她心裡的震撼給掩蓋住了,“你怎麼知道?”太神奇了,在昨天以前,他們根本連這個世界上存在彼此這種人都不知道,而他竟然能夠說出這麼多?

  “看來我說對了。”埃伯聳了聳肩,看起來彷彿在說,如我所料,在歐亞晨又想問他怎麼知道的時候,他又道:“如果可以你能把手機借我一下嗎?我甚至可以從你的電話簿那裡找到那位美麗而優秀的姑娘。”

  “真的假的?”歐亞晨覺得這事真的很玄,她又耐不住好奇,於是就把手機遞給了對方,她倒要看看,學心理的是不是真的都是神探了,連沒見過也不認識的人都能在那麼多的號碼中找到她的存在。

  一串串的數字和各種奇奇怪怪的備註在那雙深邃的淺灰色眼眸中劃過,他的大拇指在屏幕上滑動,認真的看過每一串號碼,好像在尋找著什麼,最後停頓在一個備註為“嵐”的手機號碼上,那串數字彷彿一瞬間被他吸入視線印在了腦子裡,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聲音有點低,好像在喃喃自語,“找到了……”

  “找到了?”歐亞晨好像聽到了他這樣說。

  “是這個嗎?”他把手機還回去,指著“嵐”下面的那串號碼。

  歐亞晨頓時就笑了,“錯了。”

  “好吧,我又失敗了。”埃伯聳聳肩,有點無奈似的道,此時侍應生端著食物上來了,兩人便也不再多說。

  ……

  沐如嵐和歐凱臣爬到了一個小型的山峰,腳下踩著皚皚白雪,額頭冒著細細的汗珠,儘管已經筋疲力盡,站在這麼高的地方往下看,卻覺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沒有親自去攀爬,哪裡領會得了成功的喜悅?儘管他們爬的不過是一個小山峰。

  此時天空已經微微的暗下,即使時間在他們看來還早。

  “那麼,滑下去嗎?”歐凱臣心情也不錯般的問道。

  “嗯。”沐如嵐笑著點頭,把身後背著的滑雪板和滑雪杖拿出來,彎下腰便開始穿戴起來。

  歐凱臣和沐如嵐剛剛準備好往下滑,突然不遠處便傳來一聲驚喜的聲音,“嘿!這邊這邊!”

  沐如嵐扭過頭,便看到今天早上晨跑跟她搭訕的男人背著包興衝衝的跑了過來。

  “你認識?”歐凱臣皺了下眉,問道。

  “應該算認識呢。”沐如嵐微笑著看著跑著跑著突然摔倒在雪地上的男人,卻見他立刻又爬了起來,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卻依舊歡快的跑了過來。

  “我是麥基!”他終於跑到沐如嵐邊上,有點喘的笑著道。

  “我記得。”

  “這次要給我電話號碼,你說的。”他伸出食指,一副不準說話不算話的樣子。

  沐如嵐微笑著點頭。看來還真是緣分吶。

  歐凱臣見此眉頭蹙了下,剛到就被搭訕上了嗎?真是礙眼。

  “走了。”歐凱臣看了眼麥基,沒發現他身上有滑雪裝備,冷酷的面容上微不可查的劃過一抹嘲笑。

  “好。”沐如嵐握住滑雪杖,看起來躍躍欲試的樣子,她看向麥基,戴上護目鏡,“我們山下見吧。”說罷滑雪杖一撐,整個人快速的往下滑了去,留下麥基一個站在原地看著沐如嵐滑下的身影,嘴角勾著笑,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爬上山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但是往下滑卻不過花了不到十分鐘,而且因為此時還是會下雪的季節,阿爾卑斯山上面的雪還很厚,一路暢通無阻的滑下來也是無比的刺激的。

  沐如嵐和歐凱臣去店裡把租來的東西都還了,歐凱臣去洗手間,沐如嵐坐在店前的露天咖啡廳裡等麥基,沐如嵐看著桌子上可愛的小花籃還有並不華麗卻十分可愛的座椅,心情十分的舒暢,真是處處都透著鄉土的氣息,淳樸簡單又迷人。

  沐如嵐坐在椅子上等了半小時,還以為需要等更久麥基才能從山上下來呢,沒想到他就出現了,沐如嵐看到他手上拎著兩個滑雪板一樣的東西,不過顯然很粗糙,應該是匆匆做的,但是卻已經夠好了。

  “這是你自己做的嗎?”沐如嵐看著那滑雪板。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嗯。”

  “這是樹皮?你怎麼做到的?”沐如嵐覺得,他這樹皮剝的可真不錯。

  “瑞士軍刀。”他指了指他腰間的一個小刀。

  “哇哦,真厲害。”用這麼一把小刀剝下樹皮再做成滑雪板,而且還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完成,確實厲害。

  “那麼……我叫麥基!”他朝沐如嵐伸出手,帶著讓人心生好感的笑。

  “叫我Lan。”沐如嵐說著把一早準備好的手機號碼給他,麥基收到號碼顯然十分的開心。

  “我可以給你打電話?”

  “最好不要經常打。”

  “我們可以做朋友?”

  “這得看情況。”

  “……”

  歐凱臣不耐煩的去走了一圈回來,就看到沐如嵐和麥基相談甚歡的樣子,外國人很熱情,總是動不動就擁抱親吻,這點叫占有欲比較強的東方男人有些難以忍受,儘管他們可能並沒有這樣。

  歐凱臣走過去打斷他們,天色已近完全暗下了,他們該回去吃晚餐,然後跟班長報備一下他們已經回到旅館,省得出現什麼差錯,沐如嵐想到她一個下午都放在旅館裡充電的手機,又想起了墨謙人給打的未接電話和那封未看的短信,便也不跟麥基多說了。

  ……

  彼時,墨謙人的飛機在瑞士日內瓦機場降落,他穿著高領的黑色呢絨大衣,修身的裹著高挑精瘦的身材,他大步的往機場外走去,氣質引人注目,他卻低著頭看著手機似乎急急忙忙的在撥打著電話,然而那頭卻總是傳來冰涼涼的他不想聽到的聲音,叫他身周越發的清冷,叫人難以靠近。

  施密特並沒有跟著墨謙人,因為墨謙人要到瑞士來的決定過於匆忙,在舊金山機場的時候遭到攔截,他留下處理後面的各種事物,墨謙人一個人到了瑞士,FBI那邊還要晚些時候才會派人過來進行協助破案。

  外面寒風凜冽,吹亂了墨謙人的髮,他攔了一輛計程車,在夜幕中悄然前往最靠近日內瓦湖的小鎮村落。

  ……

  ……

  陳海聽沐如嵐的話去機場把沐如森和沐如霖接回了沐家,柯婉晴臉色很難看,兩個少年看了她一眼,完全當做沒看到似的提著各自的行李往樓上走。

  柯婉晴見此不由得怒的踹了前面的桌子一腳,“小畜生!跟沐震陽一樣可惡!”

  冷酷無情的傢伙,她生養他們那麼多年,她自問從小到大沒有虧待過他們任何一個,甚至在學業交友上都沒有像對沐如嵐那樣的苛刻對待,然而他們卻絲毫不念著她的好,在沐如嵐和她之中看起來毫無壓力的就選擇了沐如嵐,這會兒沐如嵐不在,看到她臉色那麼差,竟然也當做沒看到!她真真是生兩個叉燒都比生了他們來的好!

  沐如森是懶得理柯婉晴,沐如霖則是對柯婉晴的感情早就在看到她對沐如嵐從小到大的壓榨中流失掉了,誰看到了薄薄皮層下面腐爛生蟲的肉後,還能若無其事的愛著一個人?沐如霖自認不是。

  兩人拖著行李進了屋子,沐如森整個人往床上一撲,一副累趴了完全不想動的樣子。

  比起孩子氣的雙胞胎哥哥,晚出生幾分鐘的雙胞胎弟弟卻是要沉靜穩重上許多,他把行李箱拉到衣櫃前放著,然後拿出家裡的睡衣準備去洗澡。

  沐如森轉了個腦袋看沐如霖,“你不把行李箱裡的衣服拿出來再洗嗎?”明明以往都是那樣的。

  沐如霖腳步頓了下,嗯了一聲,走進浴室裡。拿出來幹什麼?他機票都已經悄悄買好了,明天一大早的飛機,他要飛去法國阿爾卑斯,要跟最心愛的姐姐一起旅行。

  沐如森看著沐如霖關上的門,伸手抓過床頭的電腦打開,進入網站,訂購明天早上的機票,本來想要買最早班的的,但是沐如森想了想,那麼早,自己好像爬不起來,所以還是換成十點多的票,搞定一切,他看了眼磨砂玻璃門上若隱若現的身影,心情不錯的把電腦丟到一邊去,在床上滾了起來。

  一想到明天晚上或者說後天早上就能看到沐如嵐,沐如森就覺得全身歡暢,不讓他和他們一起去就算了,他可是有老老實實的去了一趟意大利修學旅行的哦,還過了相當無聊的十天,回來後再訂機票過去阿爾卑斯,既沒有讓班長難做也沒有違反校規,嘿嘿。

  沐如霖全然不知道自己的雙胞胎兄弟竟然打了和他一樣的算盤——瞞著自家兄弟去獨占姐姐,哪怕只有幾天的時間——洗完澡出來後便開始睡覺,悄悄的在心裡下暗示,在第二天一大早便爬了起來,沐如森還裹著被子在呼呼大睡,他洗漱穿戴好便悄悄的拉著行李走了出去。

  屋內沐如森翻了個身,咂咂嘴,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睡的十分香甜。

  到了九點多沐如森醒了過來,看著時間心道壞了,要趕不上飛機了!

  急急忙忙的穿鞋穿衣,也沒注意到沐如霖不在,隨隨便便用漱口水漱了幾口,涼冰冰的水洗了把臉,穿上球鞋拉著行李便急匆匆的往下跑。

  陳海剛剛準備睡回籠覺,沐如森就急急忙忙的跑過來要他送他去機場,陳海有點無語,這兩兄弟昨天剛回來現在又要去哪?當然,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為毛他們就不能買一個時間的票呢?還要他分兩次來送!真是不懂事的小鬼,他是沐如嵐的專用司機,可不是沐家的專用司機!

  ……

  時差倒亂。

  沐如嵐這邊仍舊在晚上,歐凱臣把沐如嵐送回旅館便回他所在的旅館去洗漱了,爬了好幾個小時的山流了一身的汗,不清洗一下吃飯都有點不香了。

  沐如嵐在門口遇到了小珍妮,她又給了她兩個小西紅柿,然後躲在史密斯夫人身後羞澀的不出來,看起來十分的純真可愛。

  “回來了,玩得開心?”舒敏坐在一樓靠窗的餐桌上,手上拿著一杯熱奶茶,這裡的東西幾乎都是純天然的,連這奶茶都是現煮,香醇可口,“喝嗎?”她朝沐如嵐輕輕搖晃了下杯子。

  沐如嵐搖搖頭,“吃飯了嗎?”

  “還在等上菜。”舒敏指了指她對面的空位,看著沐如嵐要她過來坐。

  沐如嵐鼻頭紅紅的,搖搖頭,“我先上去洗個澡再下來吃。”

  舒敏看著沐如嵐噔噔噔的上了樓,好一會兒看不到她身影了才收回目光,側頭看向窗外院子裡大片的美麗花朵,微微的有些出神……

  沐如嵐進了房間,一邊收拾衣服準備進浴室洗澡,一邊把充電的手機拿下來開機,隨後便看到了十幾條的未接電話,竟然都是墨謙人打來的,這叫沐如嵐不由得沒了洗澡的心思,連忙給他回撥了過去,很多時候都是她閒著沒事給他打電話,他若是主動一次必然是有狀況的,這次還連續那麼多次,是緊急狀況?

  然而沐如嵐打過去,對方的網絡繁忙,沒辦法接通。沐如嵐眉頭蹙了下,按掉又重播了幾次,還是如此,沐如嵐不得不先放到一邊,把手機也帶進浴室,省得一會兒墨謙人電話打過來她又錯過了。

  旅館的浴室就和臥室一樣的可愛,小小的,但是應有盡有,也不算特別擁擠。

  把手機放在門後掛毛巾和衣服的架子上,沐如嵐把頭髮包進浴帽裡便脫衣洗澡,乾淨的鏡子裡倒映出少女發育良好誘人的身姿,白皙細緻的肌膚,細小的腰肢和與她的身高成比例的胸部和臀部,處處都透著一種青澀的誘惑,純真的嫵媚。

  經過那段沒有信號的地段的時候,墨謙人第一次如此痛恨手機這種曾經讓他認為很便捷的東西,他可以一年四季都呆在科恩精神病醫院,不出門不見任何人只用電話跟別人聯繫,包括遠在中國的父母親人,這很方便不是嗎?他既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也可以了解到家人的相關動態,不需要千里迢迢的跑來跑去。

  但是當這東西突然變得笨拙,在自己急得要死的時候還頻頻出現狀況,那簡直就是徒增煩躁和煩惱的東西。

  果然很多時候還是應該拉短距離的相處比較好,是嗎?

  墨謙人面無表情,車廂內氣壓極低,溫度比窗外的寒風還要冷,前面開車的司機戰戰兢兢,有點擔心接這單生意是不是錯了,雖然他看起來不像會做霸王車也不像會對他幹壞事的人。

  直到信號回歸正常,墨謙人收到未接電話的通知,回撥了過去,響了好一會兒,電話被接了起來。

  “謙人?”

  柔軟的聲音夾雜著一些水聲,叫墨謙人第一次感覺到類似於死後復活般的感覺。

  鬆了一口氣。

  這是第一次墨謙人想要找沐如嵐結果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毫無音訊,曾經他以為這一生只有在抓捕變態罪犯的時候他才能有心跳加速的感覺,就算真的娶妻生子說不定也就是跟完成一個任務一樣,他會是一個好丈夫,但是也僅僅如此罷了。

  他原定的軌跡,從盯上沐如嵐這個特殊的變態後,悄然偏離,走向了一個連他自己都預測不到的方向。

  “謙人?”沐如嵐靠在浴缸裡,白色的泡沫還沾了一些在臉上,沒有聽到對方的回應,不由得又喊了一聲。

  墨謙人閉上了眼眸,兩秒後又睜開,又是那個冷靜執著的犯罪心理學專家,“你現在回到旅館了?”

  “嗯。”聽到回應,沐如嵐嘴角勾起了笑,“你這麼急著找我,出什麼事了嗎?”腳丫子在熱水中晃了晃,水聲盪漾的聲音傳到了電話那頭。

  墨謙人怔了下,“你在……”

  沐如嵐眼眸彎成了很漂亮的月牙,“我在洗澡,謙人要不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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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2 02:31 AM

第三十九章:最純粹的黑水晶(九)

  比起其他的犯罪心理學家專家,墨謙人大概多了一些天賦,比如對於變態罪犯的些許直覺以及聯想力,就像站在大樓上,找到些許的相關細節,他可以盡可能貼近的想像出汪強的死亡畫面,所以當對面那位沒有羞恥心的變態少女說出她在洗澡,還製造出水聲以及做出邀請的時候,他的大腦未經許可的已經在一瞬間製造出了沐如嵐此時的可能性畫面。

  旅館帶著鄉土味道的可愛小浴室,躺在浴缸裡泡澡的美人,潔白勝雪的肌膚,精緻誘人的鎖骨,修長纖細的長腿,水中若隱若現的胸部還有脣角叫人難以忘懷的微笑,艷紅的脣瓣吐露出誘人的話語……

  車廂內,剛剛還冷的瑟瑟發抖的司機突然覺得,他車子壞掉的暖氣是不是變好了?怎麼突然有點熱了呢?

  墨謙人甩掉腦子裡香艷不純潔的畫面,揉了下滾燙燙的耳朵,現在可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

  沐如嵐在那邊似乎可以想像到那頭沉默的男人正經著一張臉卻耳朵通紅的樣子,輕輕的低笑著,然後在那邊一惱羞成怒就喜歡毒舌別人的男人出聲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你看了我給你的短信沒有?”墨謙人記得,他發過一條很簡潔的短信。

  沐如嵐怔了下,“我忘記看了。”剛剛光顧著給他打電話,倒是忘記還有一條短信這件事了。

  “今天有人找你或者找你周圍的人要電話號碼嗎?”墨謙人問道。

  “有啊。”不過這不是很正常的嗎?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沒什麼異樣,那些人要電話號碼的理由也十分正常吶。

  “你給了?”墨謙人眉頭擰了起來。

  “嗯。”給了兩個,一個填單子,一個對她熱情搭訕的男人。

  “你晚上呆在旅館別亂跑。等我。”墨謙人說罷便掛斷了電話,沐如嵐可以想像到他似乎有了難得的表情和情緒的變化。

  沐如嵐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一會兒,等他?等他再打來嗎?

  沐如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墨謙人也遠在美國工作,她當然不會想到對方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大拇指動了動,打開那條被她遺忘的短信。

  ——不要給任何人聯繫號碼。

  又是號碼?

  沐如嵐鼻翼動了動,彷彿在深深的嗅著什麼味道……嗯,號碼?奇怪的味道,她嗅到了有點奇怪的味道哦,有點奇怪,但是卻讓她覺得有點興奮的味道吶,真叫人期待,是什麼呢?到底是什麼呢?太讓人期待了~皮膚有點發麻的感覺了呢,這是血液沸騰前的預熱吶……

  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沐如嵐換下衣服便下樓去吃晚餐,一到一樓餐廳就看到夏克諾在逗小珍妮,米娜湊在邊上一起,沐如嵐也不喊她打擾她的興致,走到舒敏那桌,她總是一個人,雖然在初中部和高一部很受歡迎也會笑容多一些,但是對於高三年這些同學卻是冷淡上許多,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因為當初她和沐如嵐競選的時候沒有人給她哪怕一票的原因。

  舒敏的性子也著實驕傲。

  她手上拿著一份報紙在看,桌面上的菜都還沒動,沐如嵐脣角一彎,“在等我嗎?”

  “你想太多了。”舒敏冷淡的掃了沐如嵐一眼,又盯著報紙不看她,“先把湯喝了。”

  “你不喝?”沐如嵐打開鍋蓋,看到一小鍋的西紅柿蔬菜湯,聞起來味道還不錯,因為有蓋子蓋著,所以倒還有點燙。

  “討厭蔬菜湯,特別是西紅柿。”舒敏說著,鼻頭還嫌棄的皺了下。

  “那你還點?”沐如嵐說著給自己盛了一碗,喝了一口,嗯,她倒是覺得味道很不錯。

  舒敏不理她,看報紙看的專注,沐如嵐也不說話了,看著這些菜肚子就已經餓得咕咕叫了,當下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好似這是她點的菜似的。

  舒敏看著報紙上面的新聞,頭版是說法國又有人失蹤了,這已經是外國新年以後的第四起,失蹤者都是年紀偏小的孩子,沒有發現任何屍首肢體,但是警方卻已經認為失蹤的孩子已經死亡。

  這種事,距離他們看起來十分的遙遠和不真實,舒敏自然也是看看就過了,放下報紙就看到對面的少女享受著食物,眼眸微微的彎著,好似那些食物美味極了,叫本來並沒有什麼食慾的舒敏不由得拿起刀叉開始吃了起來,勉強認為這些在她看來並不精緻的東西還能入口。

  等桌面上的食物被很禮貌的享用完,沐如嵐放下手上的工具,覺得肚子有點飽,她好像應該出門去走走消化消化,但是剛想走的時候,又想起墨謙人的不要隨便出去的交代,她腳步一頓,莫名的陷入一種興奮和冷靜的糾結狀態。

  出去走走,好像會遇到讓她興奮的事,但是萬一出現意外的話,可就太划不來了。雖然她是變態,雖然她不畏懼死亡,但是也不會隨隨便便去冒險不把生命當回事吶,要知道她的每一次行動都是經過千百步的謹慎鋪墊和準備,才能確保萬無一失,不被獵物反撲,也不被警方抓住把柄吶。

  “你怎麼了?”舒敏見沐如嵐站起身卻不動彈,奇怪的問道。

  “沒事。我在想晚上要幹點什麼來助助消化呢。”沐如嵐微笑著道。

  嗯,還是等墨謙人打電話過來把具體情況說一下再做決定吧,不可以魯莽行事哦,作為一個優雅而藝術的人偶師,才不允許有任何被人偶反噬的機會呢,任何一個可愛的人偶都不可以哦。

  舒敏還沒說什麼,那邊米娜聞言立刻插嘴,“我們來打牌吧!吶吶,嵐嵐,我們來打牌……我們。”米娜紅著臉,有點羞澀的指了指夏克諾。

  夏克諾則顯得十分的受寵若驚,“噢,我可以加入你們嗎?嘿,小珍妮也加入吧,甜心寶貝。”

  小珍妮似乎也很喜歡這位樂觀開朗的先生,一隻手抓著他的褲子,一雙灰藍色的眼眸羞澀期待的看著沐如嵐,看來比起帥氣的先生,果然還是更喜歡美麗溫柔天使一樣的姐姐呢。

  舒敏看著夏克諾眉頭皺了皺,對於打牌這種粗俗的遊戲沒有任何的興趣,但是那邊沐如嵐已經點頭同意,她也便沒有掃興的想法。

  “光打牌不好玩,加點賭注怎麼樣?”米娜畢竟是F班出身,比起沐如嵐和舒敏,顯然更會玩也更愛玩。

  “說說看。怎麼賭?”舒敏對於打賭比打牌有興趣多了,因為打賭既是競爭,比較有樂趣。

  “我們四個正好湊一桌,小珍妮在一旁當裁判,最後贏的人可以對輸的那三人提一個條件,在能力範圍內的,過分的要求可以不予理會,怎麼樣?”反正是遊戲,條件什麼的,搞搞惡作劇玩玩的好,別發展成什麼承諾之類的,那可就不好玩了。

  “好。”

  沒有人有意見,沐如嵐把手機放在桌面上,省得一會兒墨謙人打電話過來她一不小心忽略掉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牌局一局接一局,舒敏和米娜從一開始提起十二萬分精神希望自己別在沐如嵐下面輸的太慘,到後面的震驚到麻木了……沐如嵐,特麼根本不會打牌啊!更重要的是,明明根本就不會打,她還微笑著一副完全沒問題的樣子,就連連續輸了三次,都搞得他們還以為一切盡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是為了不讓他們輸的太慘才故意放水讓他們贏呢,結果完全是被唬得團團轉啊!

  就連圍觀者們都覺得沐如嵐輸的實在是太慘不忍睹了,捂臉不忍直視。

  聯想到了在鎏斯蘭學院和教育界輝煌無比的沐如嵐的成績,再看她爛到底的牌技,舒敏和米娜森森的黑線了,不過對面那位夏克諾先生卻是一個高手,已經領先他們贏了兩局,為了防止最後他這個外人成了贏家對她們甚至是沐如嵐提出失禮的要求,舒敏和米娜還是提起精神加把勁的戰鬥著。

  小珍妮坐在沐如嵐旁邊看的很樂,小孩子的眼眸是那樣的清澈,是非正邪觀是那樣的簡單純粹,就連看待事物的方式有時候也比大人要來得讓人感動和覺得幸福。而此時,她覺得沐如嵐就是她的同類,像個沒長大的孩子,明明不懂,卻還在跟大人們瞎湊熱鬧,偏偏還毫不覺得有哪裡不對的高興享受著,叫其他人看著她脣角和眸中的笑都說不出斥責她的話。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兩個小時,也也許是三個小時,圍觀的人漸漸的少了,一樓餐廳裡漸漸的只剩下寥寥數人,小珍妮也開始打哈欠了,打牌的幾個人也漸漸的有些興致缺缺,想要去被窩裡躲著了。

  舒敏看了看時間,她現在領先了三局,說不玩了也不算“贏了就想走”的“小人”,於是便道:“這一局完了就不玩了。”

  米娜打了個哈欠,同意。夏克諾是男人,自然要保持紳士風度。沐如嵐也沒什麼意見,雖然她並不困。

  最後結果意料之中,是舒敏。她給夏克諾提了個要求,請米娜去他家吃飯,給米娜提的要求是米娜去夏克諾家裡吃飯,那麼明顯的撮合叫米娜一下子紅了臉頰,覺得舒敏好像不那麼討厭了,夏克諾倒是沒覺得請米娜吃飯有什麼,欣然同意了,在米娜高興的時候還順便邀請沐如嵐,頓時叫還滿心歡喜的米娜冷了臉,氣衝衝的把人趕出了旅館。

  夏克諾站在旅館外面滿眼迷茫,完全不知道到底哪裡讓本來還相處的好好的女孩突然生他的氣了。

  舒敏沒跟沐如嵐提要求,就說先欠著,然後就上了樓。

  沐如嵐也回了屋,手上拿著手機反覆的看了看,沒看到有未接電話也沒看到有未看的信息,奇怪了,墨謙人不是說給她電話嗎?怎麼這麼久了還不來?

  沐如嵐才這樣想著,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嚇了沐如嵐一跳。

  是個未知的號碼,來電顯示被屏蔽了。

  沐如嵐奇怪的接了起來,“Hello?”

  沒有聲音。那邊一片寂靜。沒有出聲也沒有掛電話。

  “Hello?”沐如嵐又問了一聲,結果那邊依舊如此,她看了看手機,掛了電話。

  然而幾秒後,手機又響了,沐如嵐接起來,那邊依舊是一片寂靜。

  第三次響起的時候,沐如嵐沒有去接,第四次響起的時候,沐如嵐接了起來,那邊依舊沒有聲音,在寂靜的夜幕中寂靜的環境中,這樣的電話著實詭異而叫人不喜。

  有點邪門的感覺。

  沐如嵐看了看對方打的是那張卡的號碼,結果卻發現竟然是A卡,她手機裡有兩張電話卡,一張A卡一張B卡,A卡只有親人和比較親密的朋友才有,B卡則是一些在她心裡比較不重要的人,按理說,知道她A卡號碼的人並不多,也不會有人隨便把她的手機號碼告訴別人的……

  手機還在不停的閃動,無論沐如嵐掛多少次都會再打過來,無論沐如嵐接起來幾次那邊也都沒有聲音也不會掛斷,這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嚇得關機了,哪裡還能放在桌上讓它一直響。

  沐如嵐卻興致勃勃的蹲在旁邊看著這手機,一邊是怕墨謙人打電話過來她接不到,一邊則興致高昂的想著,是不是鬼來電?看起來很有趣的樣子吶,但是她接起來那麼多次,怎麼什麼事也沒有呢?真是太叫人失望了,那邊搞惡作劇的傢伙太頑皮了吶,讓她白白興奮了一把,真是太頑皮了,千萬不要被她抓到哦,要不然,可是有懲罰的吶。

  那邊的電話又一次掛掉,而在對方再一次撥過來的間隙之中,墨謙人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

  沐如嵐脣角彎起,接了起來,還未來得及開口,那邊便傳來了熟悉的悅耳的,她喜歡的淡淡漠漠的嗓音,好似叫人覺得看著心情放鬆平靜的湖泊。

  “開窗戶。”

  沐如嵐怔了下,握著手機站起身,拉開窗簾,推開因為要擋風而放下的窗戶,她不經意的瞥過下方,視線卻在一瞬間膠著在那裡,她看到,她窗戶下面的花園外面的小道上,在路燈下,穿著黑色大衣身材高挑的男人正站在那裡看著她,烏黑的髮絲被風吹得有點凌亂,橙黃色的燈光灑在他身上,叫他清冷俊美的面部輪廓顯得柔和,就像飄落的羽毛。

  呼吸聲透過手機,傳到了彼此的耳中。

  沐如嵐身子不由得微微的往窗外探了一些,漂亮的眼眸微微的睜大,眨眨,難道真的是鬼來電?看,她竟然看到遠在美國的墨謙人先生站在她的窗戶下面!

  本來就因為自己叫她開窗戶的舉動,有點偶像劇裡男主角給女主角驚喜的那種舉動而有些覺得彆扭的墨謙人,被沐如嵐那種好像覺得他是從天而降有點神奇的目光搞得更加的不自在,神色淡漠,語氣清冷,“你還想在那裡看多久?”

  沐如嵐眨眨眼,好一會兒確認墨謙人真的是出現在自己眼前了,才收回身子走出房門下樓去,此時已經臨近午夜,樓下早就沒有客人了,只有史密斯夫婦在打掃衛生,看到沐如嵐這麼晚還出門,還想叮囑幾句,沐如嵐就已經出去了,明明步伐看起來和之前一樣的愜意慢性啊,怎麼眨眼就沒了?

  一出旅館就覺得冷颼颼的,沐如嵐穿著毛茸茸的拖鞋出了院子,走到墨謙人面前,腳步比往常快了一些,嘴角的笑容也比往常更深了一些,“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想起之前墨謙人手機關機的事,難道那會兒他正在飛機上?

  “有事。”墨謙人淡淡的道,目光注視著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見到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好像已經很久沒見到她了,每一次見面都如若初見,叫他嗅到危險的味道,新鮮的,悸動的,想要靠近,想要解剖,想要了解她的一切。

  沐如嵐卻是突然注意到了什麼,笑得眉眼彎彎,比天上的彎月還要漂亮。她突然靠近男人,伸手揪住比她高了不少的男人的衣領,輕輕的往下扯,就像那次在法院門口一樣。

  被親吻眼皮的記憶襲來,那種在眼皮上出現的柔軟微涼的觸感依舊清晰可觸,他順從的彎腰俯身,心臟噗通噗通的加速的跳動著,耳尖滾燙了起來,他可恥的在期待著什麼,連呼吸都悄悄的屏住了。

  兩個人面對面,距離十分的近,近到再靠近一點點,他的鼻尖就可以碰到她的額頭了,他鼻尖充斥著沐如嵐柔和的馨香的味道,沐如嵐鼻尖同樣充斥著男人的味道,淡淡的薄荷香,就像這個人一樣,清清冷冷,乾乾淨淨。

  她伸手摸向男人的脖頸,微微溫熱的指尖一不小心滑過他的耳垂,叫男人身子一瞬間僵硬緊繃了起來,沐如嵐卻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落在他的外套衣領裡,她看到了一抹紅色,伸手摸了摸,熟悉的顏色熟悉的觸感,是他們一起去買的情侶圍巾。

  沐如嵐心情驀地非常的好,摸了摸他藏在外套裡面的圍在脖子上的圍巾,然後摸小狗似的摸摸他的腦袋,眉眼彎彎,聲音柔軟,“好乖哦。”

  這麼不好養的男人,她還以為這圍巾送了他也不會戴呢。

  墨謙人沒想到沐如嵐竟然會這樣摸他腦袋,整個人一下子被驚住了似的怔住了,只是還沒來得及反應,煞風景的又出現了。

  沐如嵐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又來了。”沐如嵐看了眼沒有號碼的來電。

  墨謙人注意力也被轉了過去,“怎麼?”

  “從剛剛就一直打過來,接起來也沒有人回應。”沐如嵐說著下意識的就把手機遞了過去。

  墨謙人也下意識的就接了過來,按下了接聽鍵,“Hello?”

  這一次那邊的電話沒有像沐如嵐接起那樣不掛斷,反而像是認出了墨謙人的聲音般的,猛然就掛斷了。

  墨謙人眼眸微微眯了下,很好,對方是認識他的。

  “掛斷了?”沐如嵐拿過手機看了眼,掛斷了,而且看起來也不會繼續再打過來了似的。

  此時,史密斯夫人站在旅館門口對兩人喊,“你們想要進來一邊喝熱茶一邊聊嗎?”夜晚的阿爾卑斯山腳比清晨還要冷,她有點擔心穿得並不厚實的沐如嵐會不會感冒,而且,這個點,旅館該關門了。

  沐如嵐這才拉著墨謙人進了旅館,史密斯夫人問他們還要不要出去,沐如嵐理所當然的就回不出去了,於是史密斯夫人便把旅館大門鎖了起來,也沒有問要不要給墨謙人開個房間便笑眯眯的回屋休息了,很顯然把沐如嵐和墨謙人想成男女朋友了,回房間還興衝衝的跟史密斯先生說看到沐如嵐的男朋友了,真是十分相配的一對。

  墨謙人默默的跟在沐如嵐身後,然後跟著她進了她的屋子,明明知道有哪裡不對,可在看到沐如嵐這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的時候,又什麼都說不出來,經常毒舌的叫人難以招架的嘴巴變得有點笨拙了起來,又或者他心裡可恥的在期待著什麼。

  “砰!”沐如嵐前面進屋,後面突然傳來一陣悶響,沐如嵐回頭,就看到墨謙人捂著額頭看著那有點過低的門框,頓時沒忍住撲哧笑了出聲,很顯然,史密斯夫婦這讓女孩子們都喜歡著的旅館設計,對於墨謙人這種高個來說,進屋有點麻煩,一不小心得撞腦袋。

  從來沒有出過什麼糗的墨謙人為自己這種低級的錯誤懊惱了下,面上卻沒什麼變化,揉著疼著的額頭彎腰進了屋。

  “你在想什麼?”沐如嵐一邊笑著問道,一邊走到行李箱那邊。

  “你今天給了多少人電話號碼?”墨謙人不想跟她繼續那個話題,轉到正題上去了。

  “嗯……兩個。”沐如嵐拿出東西,走到墨謙人身邊扯住他的衣袖讓他坐在床上,“怎麼了?你今天的話題都是繞著電話號碼的,難道真的有什麼鬼來電之類的靈異事件嗎?給了電話號碼,我會被惡鬼拖走?”

  “和惡鬼算是差不多的。”墨謙人想到鬼手傑克的辦案手法,在飛機上看文件,他看到了一條十分可怕的信息,那就是,遭到傑克殺害的死者,全部都是在被剝皮十五分鐘後才死亡的。

  也就是說傑克是在死者活著的時候,進行活生生的剝皮,甚至強硬的讓死者保持清醒的感受痛苦,十分的邪惡可惡,絕對是一個變態,只有變態才做得出這種事,只有精神變態的變態才能夠在做出那樣的事後還毫無負罪感的把人皮往自己臉上戴,還到處亂走。

  沐如嵐動作頓了頓,然後繼續,“你最好把事情說清楚點哦,要是我欲求不滿的話,後果會很嚴重的吶。”勾起了變態的興趣卻不滿足的話,後果可是會很嚴重的哦,變態為了滿足生理需求或者心理需求,可是會做出很多事的吶。

  墨謙人被她那句欲求不滿搞得又沉默了幾秒,突然感覺到額頭一陣冰涼,他微微抬眸,看到少女指腹沾著藥膏輕輕的揉開在他撞出來的紅痕上,她的眸光澄澈,專注的看著他,倒映出他仰望她的身影,突然間,他就像透過她的眼眸步入了一個神奇的世界,陌生的,美好的,美好的有點怪異的世界。

  他知道,這是沐如嵐的世界,有點扭曲的,她內心的世界,不同常人的世界。

  “嗯?不說嗎?”沐如嵐見墨謙人沒動靜了,看著他問道。

  墨謙人眸中劃過一抹複雜,“我會告訴你的。”哪怕傑克不一定就會越過日內瓦湖跑到法國境內並且盯上沐如嵐,但是以防萬一,還是讓沐如嵐了解一下情況比較好,而且剛剛那個電話,實在太可疑了。

  鬼手傑克和沐如嵐,剝皮惡魔VS人偶製造師,似乎怎麼看,都是剝皮惡魔更危險一些。

  柔和的燈光下,少女靠坐在床上,男人坐在床邊,脣角勾著一絲笑意,男人性感的薄脣一開一合的,沒有什麼表情,卻讓人感覺很柔軟,場面看起來有點溫馨有點浪漫,就像男朋友在給女朋友講故事哄她入睡,然而那故事的內容,剝皮啊、變態啊什麼的,再配上這麼美好的畫面,真是詭異到了極點。

  也許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對這樣的男女了,如果有的話,也許將是一場災難也說不定。

  鬼手傑克啊……

  沐如嵐嘴角的笑容深深,非但沒有被他的所作所為嚇到,反而興致高昂的樣子,一直都在想自己這輩子可能會遇到另一個變態,說不定自己會被那個變態抓住,把她肢解或者把她吃掉,現在看來是更有趣的事呢,竟然是剝皮啊,傑克會想要把她的臉皮剝下來然後戴在他的臉上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太有趣了,真是太有趣了,呵呵……

  “這不是什麼有趣的事。”墨謙人看著沐如嵐沉默了一會兒道。

  “怎麼會?”沐如嵐微笑溫暖,眸光澄澈,帶著幾分興奮和期待,“你不覺得很有趣嗎?把別人的臉剝下來戴在自己臉上,這種事情光是聽著就很有趣啊,他是怎麼做到的?傳說中的易容術嗎?真的人皮會讓他真的變成另一人嗎?他是用什麼保存住那些人皮不讓它腐壞的同時還像動物皮一樣柔軟而有韌性呢?真是太有趣了,真想跟他交流一下吶……”

  “……”他早該知道的……沐如嵐簡直比傑克比艾維比他監獄裡的任何一個都不讓他省心。

  等沐如嵐說完了,輕輕地打了個哈欠,看看手腕上的錶才發現已經很晚了,都午夜了,於是道:“該睡覺了。”

  墨謙人站起身準備出去,沐如嵐在後面喊他,“你去哪裡?”

  “要個房間。”

  “旅館裡沒有房間了啊。”沐如嵐道,整個旅館被他們包下來了還不夠住,所以才會把別的旅館包下的。

  墨謙人背脊挺直,“前面有酒店。”

  “但是史密斯夫人已經把門鎖起來了啊,你要去把史密斯夫人喊起來給你開門嗎?”沐如嵐眨眨眼,拍拍她旁邊的位置,招小狗似的招呼,“過來,你晚上睡這裡。”

  墨謙人回頭,看到沐如嵐拍的是她旁邊的位置,頓時心臟噗通噗通跳得快的不行,“不用。”變態就是沒有羞恥心,怎麼可以說這種話,萬一他突然獸性大發怎麼辦?

  沐如嵐一定會把他做成人偶……

  “又害羞?”沐如嵐歪了下腦袋,“要不然你打地鋪,史密斯夫人怕我晚上冷,給我多準備了一床棉被。”沐如嵐就是不想讓墨謙人這麼晚出去晃蕩,萬一遇到傑克怎麼辦呢?這麼好看的臉,要是被搶走可就不好了。

  於是在沐如嵐的執意下,墨謙人的蠢蠢欲動中,兩人還是睡在了一個屋子裡。

  沐如嵐躺在床上看著墨謙人在她床邊的地毯上鋪上一層薄毯,然後再鋪上厚厚的棉被,看著他熟稔的動作,她突然又想起了在紫園中學時那被換下的髒床單,男人坐在窗邊,白色的襯衫乾淨潔白,釦子解開了兩顆,從外面看,就像被關在高塔裡面的王子……

  她突然有種,這是居家好男人的感覺。

  明明就是很不好養的男人,一點點的碎蔥都要夾出來,哄了半天才勉強的吃一點點點。

  墨謙人進浴室走了一圈,脫了衣服想要洗澡,結果卻猛然想起自己趕來的匆忙,除了錢和相關證件之外什麼都沒帶,衣服沒有,洗漱用具也沒有,看一眼被他扔到桶裡的衣服,他嫌棄的皺了皺眉,嚴重的潔癖叫他根本不可能拿起來再穿,現在洗了,後天都不一定乾,還是得明天讓服務員去洗了甩乾再披到外面去才行。

  外面沐如嵐似乎也想起了墨謙人是兩手空空來的,想起了他的潔癖,沐如嵐衝著浴室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東西可以先用我的,先穿浴袍將就一晚吧,我明天再幫你去買衣服。”

  墨謙人聽到沐如嵐的聲音,頓時就想起了他現在的處境,沒衣服穿沒洗漱用品也就算了,重點是——沒!內!褲!

  難道明天也要沐如嵐幫他買內褲嗎?墨謙人突然想到,陸子孟曾經跟沐如嵐說過要她幫他買內褲,現在想想,他果然應該撕爛陸子孟那張烏鴉嘴的!

  “哈啾!”遠在中國的陸子孟猛然一個噴嚏打了出來,把他自己給驚醒了,一邊拿紙巾擦鼻涕一邊嘀咕著,誰啊,大清早的想他想得那麼緊,鼻涕都出來了有沒有!

  墨謙人勉勉強強的紅著耳朵用了沐如嵐的沐浴乳(有她的味道)、毛巾(還是有她的味道),然後一臉嫌棄的穿上旅館的浴袍,然後拿起自己扔在一旁一堆衣服裡的內褲,開始洗了起來,然後再紅著耳朵面無表情的和沐如嵐掛在窗口的內褲和內衣掛在一起。

  鼻下面有點熱,他連忙轉身出去,省得一會兒胡思亂想擦“槍”走火,他對自家小謙人和左手右手發生關係什麼的,真是完全沒有興趣。

  沐如嵐看起來已經睡著了,整個人埋在柔軟的被子裡,而且還是左側壓,於是墨謙人這次動作特別順暢的把她的腦袋從被子裡挖出來好好的放枕頭上,然後給她翻了個身,翻完後才發現,這樣一來,她就是面對著他地鋪的方向的。

  沉默了兩秒,他伸手關掉燈,讓周圍陷入濃重的黑暗之中,然後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他剛剛閉上眼睛,幾秒後感覺到了沐如嵐在黑暗中注視著他的視線,還未來得及出聲,她便已經搶先了一步,她似乎把腦袋往床邊伸出了一些,因為柔順的髮都滑到了他的臉上,有點癢,更多的卻是柔軟。

  “謙人。”在黑暗中,適應了黑暗的眼眸能夠稍微的看到他的身影,但也只有一點點。

  “嗯。”他是眼睛也稍稍適應了黑暗,隱約的能夠看到她趴在床邊看他的腦袋,烏黑的髮絲不知何時,已經被他纏上了自己的手指。

  “你在抓捕罪犯。”

  “……嗯。”

  “你在為誰工作?美國政府?FBI嗎?”

  “……算是吧。”只是除非他願意,否則少有人能管的了他罷了,看起來權利比較大的樣子,其實也意味著他被警惕著排斥著,他的能力過強,被過於依賴,但是他又不是美國人也沒有移民的打算,再加上不服從管教的脾性,從政的那些人能對他放心才怪,一邊擔心他跑回國不幹了,所以想要壓榨他,一邊又擔心他沒有想不幹回國的打算,壓榨過頭了反而讓他不幹了,政府那些人因為墨謙人都快成神經病了。

  “算是?”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這個“算是”怎麼理解?

  “簡單的說就是我有時候幫他們辦案有時候是他們的心理顧問有時候給FBI特工學校裡的學生們講課,除此之外不參與任何的政治也沒有什麼權利,大概可以稱為編外人員。”有時候,指的都是他有那個心情的時候。

  “很厲害的樣子呢,那你的精神病院呢?”沐如嵐現在對墨謙人很感興趣,或者說之前就很感興趣,這會兒才有機會問罷了。

  提到他的精神病院,墨謙人就想到逃跑的艾維,然後想到裡面的那一群危險生物,再想想沐如嵐聽到傑克的事後的反應,果斷,扯上被子,淡淡的道:“快睡覺。”

  “謙人?”沐如嵐又喊了幾聲,見墨謙人是真的不打算理她了,打了個哈欠,裹緊被子就這麼趴在床邊睡了,閉著眼眸,低低的聲音,柔軟輕飄的宛如蒲公英,輕輕的飄入他的耳中。

  “晚安,謙人。”

  他想,他今晚或許會睡得很好。

  ……

  翌日。

  沐如嵐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墨謙人。

  眨眨因為水汽而朦朧的眼眸,她一動不動的看著墨謙人好一會兒,然後記憶全部回籠似的,才坐起身,棉被一從身上剝落,沐如嵐便覺得寒氣猛的襲來,頓時又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拉,看了看時間,七點多,又看了看還睡著的墨謙人,突然有了想要賴床的感覺,而她一向是隨心而動的人,所以又躺了下去,趴在床邊看著躺在她床邊的男人。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墨謙人躺著睡覺的樣子,上次在他的屋子裡,他坐在沙發上睡,有種高高在上的君王之感,然而他躺著睡覺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卻又大相徑庭。

  他平躺著,好像一夜都是這樣睡似的,看起來十分的乖巧,頭髮倒是顯得十分凌亂,卻給他添了些孩子氣,面容好像沒有像第一次見面那麼蒼白了,但是依舊沒有什麼血色。

  沐如嵐身子微微的往下傾去,烏黑的髮落在他的臉頰上,沐如嵐伸出手把髮撥開,像欣賞她的人偶一樣的細細的打量著墨謙人,嗯,臉色雖然蒼白,但是皮膚卻意外的好,睫毛也很黑很長很濃密,這麼挑食營養跟得上?還是像他說的,每天都有吃營養片補充每日所需的各種物質?這樣看來的話,好像也沒有那麼不好養啊……

  沐如嵐覺得越看墨謙人就越想要把他做成人偶,眼中劃過一抹痴迷,怎麼辦呢?她好像找到了比白素情更美麗的人偶,她突然很理解那些跟她同屬性的變態食人魔為什麼會那麼變態會連自己心愛的人都殺掉甚至吃掉了,這不是很好嗎?只有這樣才是真正的結合,只有這樣才是融為一體吶。

  真想把他做成人偶,做成人偶的話,那麼就永遠都是她的了吶……

  她伸出手,身子繼續往下傾想要觸摸他的臉頰,結果因為下傾太多了,身子猛然就往下摔了下去,眼見著就要摔在墨謙人身上,沐如嵐眼疾手快的一隻手撐住墨謙人腦袋邊上,一隻腳跨過墨謙人的身子抵在他身側,於是如果此時有第三者,就能看到沐如嵐以霸王硬上弓之勢隔空的壓在墨謙人的身體上面。

  嗯,好像有點有失形象。

  沐如嵐一邊有點苦惱的想到,一邊緩緩的撐起身子,卻不料那邊墨謙人突然眉頭皺了皺,然後猛然睜開了眼眸,嚇了沐如嵐一跳,本來因為她摔下來而跟在她往下掉的被子把她的腳丫子給絆了一下,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他身上,還好死不死的坐在小謙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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