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曖昧不明
顧茗低著頭，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似十分平靜，可是緊緊握著礦泉水瓶身的手卻顯示了她心中的躁動。
二十分鐘前，突然出現的杜豪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原本詢問顧茗問題的警官還有朱凱一同離開了會議室，將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人，之後兩個人便一直沉默，沒有開口說話。
“玉碗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不會讓你被人冤枉。”最終，還是杜豪先打破了沉默。
顧茗手上一緊，礦泉水瓶因為被擠壓而發出聲音。
“我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嗎？”顧茗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頭，看著杜豪問道。
杜豪走到顧茗的面前站定，坦言道：“是我安排的。”
“為什麼？我已經說了我們倆沒有關係了，你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情，你這是想要害我，還是想要補償？”顧茗緊緊的盯著杜豪，要對方給她一個解釋。
她之前也懷疑自己被調到鑒定室還有周主管對她似乎格外和藹的事情是杜豪所為，只是一直沒有找到證據，可是自打看到了突然出現的杜豪，心中便立馬肯定了她在拍賣行所遇到的事情和杜豪脫不了關係。
“難道你懷疑今天的事情是我安排的？”杜豪聽著顧茗的話，意識到其中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顧茗冷冷一笑：“雖然我對你的某些所作所為很不恥，可是我也不相信玉碗被掉包的事情是你栽倒我頭上來的。”
杜豪聞言臉上的神色不由緩了緩：“那你為什麼說我害你？我不過是想讓你輕鬆一點兒而已，你也看到了，如果沒有人幫忙，你怎麼可能會被調到鑒定室去，很有可能和你的那個好朋友一直整理資料，或者幹些佈置會場的體力活兒。”
“我沒有經驗，做那些雜事也是很正常的，我自己都沒有抱怨，不需要你多此一舉。更何況……”顧茗頓了頓，略帶嘲諷的道：“如果我沒有被調到鑒定室去，說不定根本不會遇上今天早上的事情，更不會被當作犯罪嫌疑人審問。”
顧茗清楚的知道這個不能其實並不能完全怪到杜豪的頭上，可是她被人冤枉，被人質疑，縱然嘴上沒有說什，面上也沒有表現什麼，可是內裡卻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只是沒有找到發洩的地方一直忍著而已。
這會兒看到了杜豪，想起來杜豪臨陣悔婚的荒唐事，想起爺爺的病，想起鑒定室裡其他人因為眼紅周主管對她另眼相待而進行的一些排擠等等，新仇舊恨不由一起湧了上來，忍不住將自己的怒火發洩到了杜豪的身上。
面對著顧茗的怒火，杜豪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對著顧茗道：“我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要不然怎麼也不會讓你到這裡來的。茗茗，我知道你不高興我的安排，可是你不得不承認這世道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就算你夠努力夠優秀，可如果沒有人為你鋪路，有可能你一輩子都不能將自己的才華展現在別人的眼前。”
“你的意思是說你能讓我展現自己的才華？杜豪，你到底是哪根筋沒有搭對，我們倆之間的關係在你結婚的那一刻就已經完了，我能不能展現自己的才華，會不會被人欺負，都不關你的事情。”顧茗不屑的嗤笑。
“茗茗，我的意思，你真的不懂嗎？”杜豪低聲問道。
顧茗心中一跳，警惕的看向了杜豪：“你什麼意思？”
“你說我是什麼意思？”杜豪低笑。
“我說過，我們之間已經完了，我相信你的耳朵應該沒有問題。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初你想要給我支票，也是不希望我纏著你不放才對，你現在這樣又是什麼意思？”顧茗微微眯眼，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杜豪只是笑，並不回答顧茗的話。
看著杜豪那張笑得幾位刺眼的臉，想著杜豪剛剛所說的那番話。突然間，顧茗想通了一件困擾了她許久的問題。
周主管明顯就是受到了杜豪的指示才會對她另眼相看，可是按照杜豪慣常的做法，既然是為了她鋪路，那麼定然不會讓周主管做得這般明顯，從而引起旁人的不滿。
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杜豪他是故意的“是你讓周主管在別人的面前那麼對我的？”顧茗問道。
“是。”杜豪深深的看了顧茗一眼，點了點頭：“我也是為你好，想讓你早點看清楚某些事情。”
顧茗咬牙，強忍著伸手抽杜豪一巴掌的衝動：“這叫為我好？”
“茗茗……”
叩叩叩……有人敲門。
“關於玉碗被掉包的事情有了新的進展，不知道你們談完了沒有，有些事情想要顧小姐出面一下。”朱凱推開了房門，一臉興味的看著房間中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兒的兩個人。
“差不多了。”杜豪收起了對著顧茗的那種笑容，對著朱凱點了點頭。
“顧小姐，請跟我來一下。”朱凱對著顧茗道。
顧茗二話不說，繞過杜豪就走到了朱凱的面前，然後跟著朱凱一起走出了會議室。杜豪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態，也跟在了兩人的後面，並沒有離去的意思。
“朱警官，事情有了什麼樣的進展？”顧茗這會兒沒有功夫陪杜豪瞎折騰，急急的問道。
朱凱看了顧茗一眼，緩緩道：“被掉包的玉碗已經找到了，想請你去確認一下，看看是不是昨天晚上的那只。”
“真的？”顧茗詫異的看著朱凱，又追問道：“那到底是誰換掉的玉碗你們知道了嗎？”
“知道了。”朱凱點頭。
“是誰？”顧茗又問。
“馮偉和田甜。”朱凱似笑非笑的看著顧茗。
馮老師和田甜？
顧茗大驚，心中湧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馮老師她是懷疑過，可是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田甜。
為什麼還會有田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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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峰迴路轉
朱凱帶著顧茗去了江總的辦公室，杜豪本來也想跟進來的，結果卻被朱凱以閒雜人等不得進入為由給攔在了門外。
此時辦公室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不但馮偉和田甜都在，除了必須得留在拍賣會現場以防萬一的人之外，拍賣行的其他幾位高層也在。
這些都不是最令顧茗驚訝的，讓她驚訝的是秦昇居然也在這個房間裡。
她知道秦昇回來參加這次拍賣會，可是卻搞不懂為什麼在拍賣會舉行的這個時候，秦昇不在拍賣會現場競價，反而在江總的辦公室。
“你看看，被掉包的是不是這只碗？雖然我們已經找了專門的人鑒定過了，不過你始終是昨天晚上最後接觸這只玉碗的人之一，未免再次發生意外，大家便想讓你確定一下。”朱凱指了指江總的辦公桌，對著顧茗道。
顧茗抬眼看出，便看到江總的辦公桌上擺放著昨天見過的那只清代白玉描金魚紋花式碗，而江總則是站在辦公桌後面，緊緊的盯著那只玉碗。
她掃了一眼屋子中被員警牢牢看住的馮偉和田甜，只是那兩個人都低著自己頭，看不清楚他們臉上的表情。
快步上前幾步，顧茗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江總，見對方朝著她點了點頭之後，便伸出自己左手摸向了清代白玉描金魚紋花式碗。
在碰觸到玉碗的那一瞬間，熟悉的熱度，心中升起的那抹喜悅之情，玉兒魚兒遊動時擺動魚尾發出的水聲通通的證明了這只碗就是被掉包了的清代白玉描金魚紋花式碗。
仔細觀察，花蕾式雙耳下面，有一邊的金箔中有一朵小花缺了一個小小的花瓣，更加確定了顧茗的判斷。
“就是這只。”顧茗肯定道。
“很好。”朱凱點頭，轉頭看向了馮偉和田甜：“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
“這玉碗不是我換的”田甜飛快的抬起頭，看了朱凱一眼。
“還想抵賴？”朱凱冷笑：“這只玉碗是在洗手間裡發現的，真空袋上面有你的指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指紋在上面，我根本就不知道密碼，也沒有箱子的鑰匙”田甜急急的道。
“你是不是以為監視器壞了，就沒有人會看到你做的事情了？”朱凱輕飄飄的道。
秦昇上前一步，將一個小小的U盤插到了江總桌上的電腦上，搗鼓了一會兒，點開了一個視頻檔。
視頻開始的畫面就是馮偉走出房門接電話的畫面，只是他走出了門之後拿著電話並沒有說話，反而朝著四周望了一下，然後對著某一個方向點點頭，之後便保持著通話的樣子在外面站了十來分鐘才重新回到了房間中。
沒過多久，顧茗便和馮偉一同出了房門，之後顧茗為了避嫌站到了一邊，而馮偉則是飛快的鎖上了電子密碼鎖，待鎖好了門之後，兩人才一同離開，畫面的上顯示著時間，正是昨天下午六點三十四分。
屋子裡的人靜靜的看著電腦中的畫面，而馮偉和田甜則是在看到這段畫面的那一刻便懵了，田甜的眼中更是充滿了不可置信。
秦昇拖這畫面快進，到了六點四十分的時候，田甜便出現在了畫面上，只見她手上戴著一雙手套，懷裡抱著一個小小的東西，拿出一個類似於干擾器的東西對著密碼鎖一陣搗鼓，然後飛快的按下了密碼打開了密碼鎖，進到房間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又走了出來，重新搗鼓了一陣密碼鎖之後才離開。
顧茗本以為這段畫面就算是完了，結果沒有想到秦昇又打開了另外一段視頻。這段視頻則是田甜進了房間之後的畫面，拿出鑰匙從裡面取出真正的清代白玉描金魚紋花式碗，然後取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玉碗放進了箱子中，鎖好了箱子之後離開了房間。
看到這裡，如果在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就真的是白活了。
“田小姐，這下你總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前幾天放置拍賣品房間的監視器因為不為人知的故障而出了問題，拍賣行還沒有來得及找人來修，照理來說你的這番動作是不可能會錄下來的。”朱凱朝著秦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接著道：“只可惜你們不知道海韻的董事長為了避免出現這種問題，前不久特意從國外引進了一種針孔攝像頭，除了少數的幾個人之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田甜白著一張臉，驚恐的看著朱凱，這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她作假，也說不出任何為自己辯解的話。
“至於馮先生……根據我們調查，你前段時間投資失敗，欠下了一大筆的錢，對方逼你在一個月之內還清，而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了。而你和田小姐，似乎有著不一般的關係。”朱凱似笑非笑的看著馮偉。
馮偉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可是看到站在一旁的靜靜的望著他的顧茗，他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將沉默堅持到底。
“馮先生這會兒不說也沒有關係，待會兒我們回警察局之後和你詳談的，比如說最近一個月是不是有人找造假高手仿製了一個清代白玉描金魚紋花式碗。我雖然不是這一行的，但是有人認識的人對這方面比較瞭解，相信這並不難打聽出來。”朱凱沖著圍在馮偉和田甜身邊的幾個員警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員警便將兩人給帶了出去。
顧茗看著被員警帶出去的田甜和馮偉，本來想要問他們幾句話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事情都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她問與不問其實又有什麼區別。
照現在的事實來看，田甜和馮偉應該是合謀換掉了清代白玉描金魚紋花式碗，而她則是被他們當作替罪羊，而這項計畫恐怕是在她被調到鑒定室的那一天便開始了。
她之所以會和馮偉走得最近，田甜在其中充當了功不可沒的角色，是在田甜一開始為她介紹鑒定室裡的人的時候就在語言中不動聲色的偏向了馮偉那邊，誘導她對馮偉產生好感。
而她後面和鑒定室裡的其他人進行了的幾次接觸之後，也明顯的感覺到馮偉的確是象田甜說的那樣平易近人，不像有的鑒定師那樣，對新來的鑒定助理看不順眼。
一個人到了陌生的環境當中，自然而然的會向對自己充滿了善意的人靠近，她便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順著馮偉和田甜的意思走了下去，導致了自己成了犯罪嫌疑人。
這也算是給她的一個教訓，她看到了別人表面上對她的善意卻沒有看清楚別人背後暗藏著的惡意。
顧茗自認為自己並不是一個蠢笨的人，可是這次卻被人這般狠狠的算計了一番，差一點就要背上偷盜的罪名，從此以後很有可能沒有辦法繼續在這一行裡立足，這著實讓她的情緒有些低落。
馮偉之所以會選擇她的原因，恐怕也是看中了她沒有經驗的。
她在鑒定室的這段時間，馮偉有時候也會考考她，當時她還覺得馮偉這個人很不錯，對她多有指導，可是現在回想起來，馮偉與其所是在考她，倒不如說是在試探她。
萬幸的是她並沒有在這裡大出風頭的意思，畢竟因為周主管的態度，她已經被好多人眼紅，如果想安安穩穩度過暑期工這段時間，她就最好儘量少惹麻煩，因此大多都回答得規規矩矩，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也因為這樣馮偉多半也就認為她是一個勤奮的學生罷了，並沒有其他特殊之處。
而且如果不是她有左手這個異能，不見得能夠這麼快的分辨出玉碗的真假，一旦她判斷錯誤簽了字……
找到了真正的犯罪嫌疑人，顧茗雖說沒有什麼有力的不在場證明，可是也沒有任何能夠證明她有參與這次的掉包事件當中，所以朱凱便爽快的放了她，只是說了如果有需要的話希望她能夠協助員警調查。
待到顧茗平安的走出江總的辦公室時，她突然間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果然她還是太過單純了，缺少經驗和歷練，才會在明明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而的情況下被人算計。如果她警醒一點，說不定根本就不會被牽扯到這種事情裡面。
杜豪此時並不在門外，這倒是讓顧茗鬆了一口氣，低落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點。
“朱警官，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們找到了那段視頻，又調查到了其他的事情，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顧茗深吸一口氣，充滿了感激的對著同她一起走出來的朱凱道謝。
朱凱擺了擺手，指了指顧茗的身後，略帶調侃的道：“我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功勞，再說了調查事情的真相也是我的職責，如果你真的要道謝的話，還不如謝謝他，那些視頻都是他找出來的。”
“秦先生……”顧茗回頭，視線撞上了剛從江總辦公室裡出來的秦昇。
朱凱對著秦昇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逕自從兩人身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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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這就是現實
江總的辦公室外實在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顧茗便與秦昇一起去了拍賣會的休息室。
因為現在正在舉行拍賣會，所以休息室中空無一人。
“秦先生，這次真的是謝謝你了。”顧茗招呼秦昇坐下之後，思前想後的斟酌了又斟酌，最後只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在引著秦昇來休息室的路上，顧茗曾經在腦子裡列出了好些想要說的話想要說想要問的問題，可真的到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又覺得在此時此刻，千言萬語都比不上一句真心的道謝。
儘管心中十分疑惑為何秦昇這個時候不在拍賣會的現場對看中的東西進行競價，反而拿著兩段能夠確定真正的犯罪嫌疑人的視頻出現在江總的辦公室，但這並不影響她對於秦昇這番舉動的感激之情。
說真的，在看到田甜進房間換掉玉碗的視頻的時候，她真的是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聽到朱凱說她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的時候，埋藏在心底的那些因為被人冤枉誤解的委屈突然一下子湧了上來，如果不是她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想自己太過失態，她恐怕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哭出來。
“不用客氣，怎麼說我們也算是朋友，看到你有困難，自然是應該出手幫一下。而且，其實我也並沒有做什麼，不過就是打了一個電話而已。”秦昇不甚在意的對著顧茗道。
“電話？”顧茗不明所以的闞澤秦昇。
這電話和那兩段視頻有什麼關係？
秦昇對著顧茗微微一笑：“我和海韻的董事長有幾分交情，房間裡的針孔攝像頭正好還是我幫他從國外的一個朋友那裡引進回來的，那種針孔攝像頭是目前最小的一種。方舟聽說海運拍賣行出了點事情，一打聽之下才知道你也被牽連了進去，我與顧小姐見過幾次，我的直覺告訴我，顧小姐絕對不是會做出偷換拍賣品這種事的人，所以我就……不過這也什麼，就算我不打那通電話，到了最後那段視頻也會被找到的。”
顧茗完全沒有想到其中居然還有這麼個因素，不禁暗自慶倖自己的運氣好，雖說事情查到最後會因為那段視頻而證明她的清白，可是對她來說越早洗清自己的嫌疑就越好，畢竟誰也不想在自己明明沒有犯錯的情況下接受員警的重點關照。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以後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顧茗對著秦昇道。
她和秦昇並不算是特別的熟，可是對方卻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因為相信她的人品而伸出了援手。
海運拍賣行的董事長到底和秦昇有多深的交情她不知道，但秦昇的這份人情她是欠定了。
只是她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學生，能力實在是有限，就算是想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她唯一擅長的恐怕就是鑒定了。
左手的異能讓她在鑒定古董這個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秦昇工作的地方是古玩店，也許有一天會需要用到她的這個能力。
“既然顧小姐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秦昇看到了顧茗眼中的堅持，也就沒有再次婉拒，大方的接受了顧茗的感謝。
他知道如果不答應顧茗的這番話，恐怕對方心裡會因為白白欠了他一個人情而感到不安。
更何況，他會出手幫助顧茗的原因，有一部分正是看中了顧茗鑒定古董的才能。
雖然此時的顧茗並沒有在鑒定古董方面表現出特別出眾的優秀之處，只是比大多數的人水準高出了不少，可是他遇到顧茗之後發生的好幾件事，特別是令他印象深刻的景德鎮那次。都讓他的直覺告訴他，顧茗這個人絕對是個有潛力，值得交好的人。
古玩這一行的鑒定師不少，自從古玩行業開始復蘇，各大高校有了專門的鑒定專業之後，鑒定師就更多了。
只是這些鑒定師的素質大多層次不齊，優秀的人那更是鳳毛麟角。
做古玩這一行，別的都不怕，就怕找不到優秀的鑒定師，遇到關鍵的時刻會做出無法估計的錯誤判斷。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珍貴的文物古董，動輒就是幾百上千萬，甚至是過億，如果沒有優秀的鑒定師把關，不出幾次就能讓人因為各種層出不窮的高仿品傾家蕩產。
“既然如此，我們就別秦先生顧小姐的叫了，聽著讓人覺得生疏。這樣好了，以後別那麼客套，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也叫你的名字。”在顧茗的心中，因為今天的這件事情對幫助了她的秦昇有提升了不少的好感，這會兒聽到對方還稱呼她為顧小姐，實在是覺得有些彆扭。
“是我考慮不周。”秦昇朝著顧茗伸出一隻手，一本正經的道：“顧茗，以後就請你多多關照了。”
“這句話好像該我說才對。”顧茗笑著握住了秦昇的手，在這短暫的相握間，她只覺得秦昇的手異常的溫暖。
這麼一來，顧茗明顯的感覺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好了不少，之前的那種生疏感也少了很多。
“對了，拍賣會好像就快結束了，你不去看看嗎？”顧茗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對著秦昇問道。
“方舟會看著辦的，而且之前我已經拍了幾件，你也知道我是在古弘齋工作，來拍賣會競價拍賣是次要的，價格太高了不合算。”秦昇搖頭。
顧茗點頭，古玩店收和賣都是為了賺錢，而大多數時候拍賣行拍出的價格都要比一般的時候高出不少。
“顧茗，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一下。”秦昇突然對著顧茗道。
“什麼事情？”顧茗看著對方變得有些嚴肅的臉，不解的問道。
“海韻拍賣行出了這種事情，他們就算是想要瞞都瞞不住的，而且今天來參加拍賣會的人有些已經大致的知道了玉碗被掉包的事情。雖說最後玉碗被找了回來，可到底還是對海韻產生了不良影響，畢竟海韻拍賣行在業界小有名氣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它的信譽好，拍賣出去的東西都能得到保證。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很有可能以前在這裡買過東西的人會鬧出點什麼事情來。”秦昇斟酌了一下，對著顧茗道。
“你的意思是……我會因此受到牽連？”顧茗怔怔的看著秦昇。
“應該會，我猜你可能沒辦法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秦昇點頭。
顧茗低下頭，抿嘴微微一笑，定定的看向了秦昇：“謝謝你的提醒，其實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不管我到底是有錯沒錯，出了這種事情拍賣行都不會讓我繼續待下去的。雖然有些失望，不過這就是現實，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總會有我能待的地方的。”
“嗯。”秦昇眼帶笑意的看著顧茗：“如果你有興趣，歡迎你到古弘齋來。”
顧茗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這恐怕就不行了，我之前已經答應了別人，如果海韻這邊不行就過去幫忙的。下次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去古弘齋。”
“可惜了。”秦昇略帶遺憾的道。
這中遺憾倒不是他裝出來的，自從那天方舟提起顧茗可以到古弘齋來打工之後，他心中便時不時的冒出這個念頭來。
特別是今天看到顧茗在海韻拍賣行被捲入了拍賣品掉包事件中，知道對方多半無法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想要邀請顧茗到古弘齋的念頭就更加的強烈。
“雖然我答應了別人過去幫忙，可如果你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也會儘量來的。”顧茗笑道。
“一定。”秦昇收起了自己的思緒。
“秦昇，顧小姐，你們果然在這裡。”這時，方舟推開了休息室的門，笑眯眯的看著正在說話的顧茗和秦昇。
“拍賣會結束了？”秦昇問道。
“剛剛結束，你讓我拍的幾樣東西，我已經拍到了，果然和你預料的差不多。”方舟對著秦昇豎起大拇指。
“我還有事，恐怕不能在這裡多待了。”秦昇略帶歉意的對著顧茗道。
“沒事，你有事就先忙，我這邊也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顧茗連忙道。
“那如果有什麼需要就給我打電話。”說著，秦昇就伸手準備拿出自己的名片。
顧茗見狀立馬擺手：“你上次給了我名片的，我可是保存得好好的。”
“那好，下次再見。”秦昇點頭，轉身同站在門口的方舟一同離開。
方舟臨走之前好奇的看了顧茗好幾眼，直到快看不到秦昇的背影了，他這才飛快的追了上去。
知道拍賣會已經結束了，加上隱隱聽到有人聲從附近傳來，顧茗知道定是參加拍賣會的人過來了。未免再次遇上杜豪，她也沒有在休息室多待，直接去了鑒定室那邊等消息，相信拍賣行的人對於她的去留這不會猶豫太久。
果然，顧茗回道鑒定室沒有多久，江總身邊的秘書便過來委婉的告訴她，她今天受到了驚嚇，最近這幾天就不用來拍賣行上班了，留在家裡好好休息。至於她什麼時候再回來上班，對方則是一個字都沒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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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挑破曖昧
顧茗接到了回家休養的指示之後也沒有來得及找到白芳芳說明一下自己的情況，便在江總秘書的“護送”之下離開了海韻拍賣行。
她知道所謂的休養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恐怕她這短暫的暑期工是回不去了。
白芳芳下班之後到處找不到顧茗，打電話詢問一番之後才知道出了這種事情，立馬就開始為顧茗抱不平。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憑什麼要讓你回家休養，你又沒有犯錯，他們不安慰人就算了，還這麼變相性的趕你走”白芳芳在電話裡面大吼。
面對如此憤怒的白芳芳，顧茗也只能安慰道：“你不用這麼生氣，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了，生氣也沒什麼用，氣壞了身體吃虧的可是你。”
“這不是說不生氣就能不生氣的，反正這件事情是他們做得不厚道，虧得我以前還覺得海韻拍賣行不錯，現在看來也不怎麼樣。遇到了這種事情不但不安慰人，還讓被冤枉了的員工直接回家休養，這麼沒有氣度的做法，我看他們倒閉也是遲早的事情”白芳芳怒氣衝衝道。
“是是是，白大小姐說的是，正好前幾天因為拍賣會的事情我整天累的不行，現在就當作是帶薪休假好了，不幹活還白拿錢，這工作可真不錯。”顧茗笑道。
“你還笑得出來，真的是服了你了。”白芳芳無語。
“我這叫樂天派，反正你自己好好幹，不用擔心我，就算我回不了海韻了，憑著我的本事，難道還愁找不到工作？”顧茗樂呵呵的道。
“我知道了，電話裡也說不清楚，等我有空了就來找你，你得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了，特別是那個秦昇拿來的視頻的事情，要不然……哼哼”白芳芳語帶威脅。
“明白，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顧茗連忙保證道。
好不容易徹底的安撫住了白芳芳，顧茗總算是掛了電話。
在海韻發生的這件事情，顧茗不想讓媽媽和爺爺知道，爺爺的身體才剛好，對於杜豪和別人結婚了的事情也稍微看開了一點，還攛掇著紀芸重新為她物色好男人，要是現在知道她又在外面受了委屈，怕是心情又得變差。
下午回家之後面對媽媽紀芸的詢問，她便撒了個謊，說是拍賣行這段是見忙完了，便放了一部分人離開，而她正巧就是離開的人之一。
紀芸雖說對於顧茗才去上班沒有幾天就回來了有些奇怪，不過因為她對拍賣行不太熟悉，而且顧茗也很少讓她操心，便沒有在深究這個問題。
剛掛上電話沒有多久，顧茗正準備去洗澡睡覺，手機便又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的是杜豪的電話號碼，顧茗想也不想就直接掛斷，順手將杜豪的電話號碼拉到黑名單裡面，然後便從櫃子裡拿出了乾淨的睡衣洗澡去了。
電話那頭的杜豪聽著電話裡的忙音，不由失笑。
果然，顧茗不肯接他的電話。
“今天的拍賣會順利嗎？”喬清雅為杜豪泡了一杯茶，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還行，聽說岳父最近喜歡玩玉，我拍了幾樣小玩意兒，下次給他帶過去，希望他能喜歡。”杜豪接過了茶杯。
“不用特意買這些，爸爸不過就是一時的興趣，恐怕過不了多久，他喜歡的東西就換了，這種東西還是放在真正喜歡的人手裡才對。”喬清雅嘴上這麼說，可臉上的笑容卻更加明媚了幾分。
“不礙事，難得有岳父喜歡的東西，你就讓我去討好一下他吧，怎麼說我也把他的寶貝女兒給娶回了家，不好好表現一下可不行。”杜豪笑道。
喬清雅伸手輕輕的捶了杜豪一下：“媽媽約我明天一起去一家新開的餐廳吃飯，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了，你和我媽去就好，公司裡還有事。”杜豪搖頭。
“好。”喬清雅點頭，看到杜豪書桌上的電腦還開著，便轉身離開了書房，只是叮囑杜豪別太累了。
待喬清雅走後，杜豪走到了自己的書桌前，打開最下面的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幾張嶄新的電話卡，和另外一部手機，安裝上之後接著給顧茗打電話。
顧茗在海韻出了事情，王教授那邊是肯定瞞不住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王教授的電話吵醒，陪著小心的將昨天發聲的事情跟王教授解釋了一番。
王教授對於海域的所作所為理性上表示理解，感性上表示出很大的不滿。不過事已至此，他倒是沒有像白芳芳那樣抱怨個不停，反而耐心的開解了顧茗幾句，讓顧茗以後要是遇到類似的事情一定要謹慎一些。
不但如此，王教授還主動詢問了顧茗是否還有暑期打工的意願，如果願意的話他可以幫顧茗去問問集寶山房的鄭老闆，看看現在還需不需要人手。
對此顧茗當然是千肯萬肯，她能這麼坦然的接受海韻拍賣行對她的做法，除去之前心裡就已經有了準備之外，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後面還有個集寶山房做為後路。
在她到海韻上班的時候，金哥還打過電話給她，告訴顧茗可以隨時跳槽，集寶山房的大門為顧茗敞開。
雖說金哥不是集寶山房真正的老闆，有些事情做不了主，可他畢竟是那裡的二把手，請個暑期工什麼的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未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顧茗和王教授說好了，最好還是等海韻這邊的事情徹底結束之後再說其他的，免得兩邊吊著麻煩。
“茗茗，前幾天打雷，新房子那邊的電視閉路被打壞了，修理的人我已經聯繫好了，正好你現在有空，就過去看看好了。”紀芸一身出門的打扮，手裡提著一個包包對著正在上網的顧茗道。
“幾點鐘？”顧茗問道。
“大概下午2點左右，我把修理的人的電話寫在紙上了，你記得看啊”紀芸一邊說著一邊急急的往門口走去，飛快的換上了一雙黑色的小高跟。
“我知道了，你有事就趕快去吧，別遲到了。”顧茗對著紀芸揮了揮手。
“冰箱裡有飯菜，記得按時吃飯。你爺爺恐怕得晚上才回來，你晚上想吃什麼就給我打電話。”紀芸最後叮囑了一句就出門了。
顧茗伸了個懶腰，扒了扒自己的頭髮，走到廚房去拿了一瓶優酪乳，看著裝得滿滿當當的冰箱，想著午飯是不成問題的。
叮咚……叮咚……
紀芸剛走了沒多久，門鈴便響了起來。
顧茗以為是媽媽紀芸忘了帶鑰匙出門，放下優酪乳就急急忙忙的跑過去，也沒有想起來看一看貓眼便打開了防盜門。
“媽媽你又忘了帶鑰匙了？我不是和你說過好多次，鑰匙應該……”顧茗的話還沒有說話，便頓住了。
她看清楚了站在外面的人，下意識的就反手想要關上門。
只可惜對方早有準備，一把就撐住了門，不讓她關上。
“茗茗，昨天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杜豪撐著門，對著顧茗問道。
“沒有必要接。”顧茗見自己的力氣比不上杜豪，索性也就懶得關門了，靠在門口看著一臉淡然的看著杜豪。
“拍賣會結束之後我有去找你，可是你卻先走了。海韻這件事情做得不太厚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
“謝謝你的好意，我看是不用了。”顧茗出聲打斷了杜豪：“海韻有自己的做事準則，恐怕不需要你去指手畫腳，我的事情自己會看著辦，你別管就是了。”
“茗茗……”面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的顧茗，杜豪不禁微微皺眉。
顧茗歎了一口氣，頗為無奈的看著杜豪：“我真的搞不懂你現在是怎麼了，明明之前都說的好好的，現在做出這種事情來又幹什麼？我也是個女人，知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大的打擊是什麼。是，因為你臨陣悔婚，我對你還有你老婆沒有什麼好感，可這並不代表我就要做出什麼讓人不恥的事情了來，那對你老婆來說是傷害，對我自己來說更是傷害你現在來找我，你老婆知不知道？”
她本來是想要裝傻的，可是杜豪這般步步緊逼，實在是讓人很不爽。
怎麼，老婆做不成就想讓她做情人？
抱歉了，她是曾經很喜歡杜豪，喜歡到願意和他攜手共度餘生，可是這並不能成為讓她做出那種事情的理由。
“清雅不會知道的。”杜豪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
顧茗心中對於杜豪那最後的一絲留戀，也因為他的這番話徹底的消失了，這樣的一個男人，真的不值得她留戀。
或許她該感謝喬清雅，如果不是喬清雅和杜豪結婚了，說不定現在被瞞在鼓裡的人就是她了。
“我們交往了這麼久，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以後別再做那些事情了，情人、二奶之類的我是不會做的，我現在只是討厭你，不想變成恨你。”顧茗一臉嚴肅的看著杜豪，挑破了那層曖昧不明的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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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毀滅性打擊
曖昧不明的那層紗，最後還是被顧茗這般直接的挑破了。
她很清楚，在這種事情上不能給對方任何一點苗頭，只要她有一絲的動搖，杜豪就會用盡全力把這一絲的動搖無限擴大。
當初杜豪追求她的時候，她在答應之前就是存在這動搖以及不確定，結果被對方抓住機會一陣猛追，就從杜豪嘴裡的顧小姐變成了茗茗。
“以後別叫我茗茗了，我們倆只不過是認識的人而已，叫得這麼親熱會讓人誤會。”顧茗想了想，又接著道：“我希望這次的事情是最後一次，好好對你的老婆，別在傷害了一個女人之後又傷害另一個女人。”
這次杜豪沒有說話，只是就那麼深深的看著顧茗，而顧茗也沒有回避，直直的回視對方。
最後，杜豪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顧茗暗暗的歎了一口氣，準備重新關上門的時候，看到門口邊擺著一束包裝得十分漂亮的香水百合。
香水百合，曾經是她最喜歡的是花，以前每次她生氣或者不開心的時候，杜豪都會買一束最新鮮的香水百合給她。
只可惜，自從和杜豪分手以後，她就不喜歡香水百合了。
也許杜豪這次是真的聽進去了顧茗的話，連著好幾天都沒有再出現在她的面前，而且也沒有再打過電話。
同時海運拍賣行也下了正式的通知給她，多給她一倍的工資，讓她不用再去海韻上班了。
白芳芳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二話不說就主動辭職了，照她的原話來說，反正在海運拍賣行也總幹些雜活兒，連個鑒定的邊兒都挨不上，她與其在那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多出去見識一下。
顧茗知道白芳芳家裡條件好，她以後想幹什麼都行，也就懶得和這丫頭多說，而且她也覺得依著白芳芳的性子也不適合在海韻拍賣行一直幹雜活兒，短時間還好，要是時間一長指不定會弄出什麼事情來。
海韻拍賣行的事情多多少少讓顧茗有些不快，幸好老天爺並沒有拋棄她，王教授問過鄭老闆的，鄭老闆說顧茗隨時都可以去上班。
鄭老闆此時去外地辦事了，集寶山房就只有金哥在照看，顧茗重新整了整精神就依照之前約好的時間去了集寶山房。
“金哥，我來了”顧茗提著一包核桃，走進了集寶山房。
“我早就等著你呢”金哥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笑眯眯的看著顧茗。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這個是給嫂子的，聽說孕婦多吃核桃對身體有好處。”顧茗將核桃遞給了金哥。
“這怎麼好意思，小顧你也太客氣了，上次才送了平安扣，這次又送核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我占你便宜呢”金哥伸手擋了擋。
“我這個可是給嫂子的，你可沒資格推辭。你要是實在是覺得過意不去，我在這裡打工的期間你對我好一點就是了。”顧茗不由分說的將核桃塞進了金哥的懷裡：“這個核桃可不是市面上那些一般的核桃，我托熟人給我郵寄過來的，對寶寶的發育很有好處，你就是想在外面買都買不到的。”
金哥現在最在意的就是自己老婆和老婆肚子裡的孩子，聽到顧茗這麼說也就不好意思再繼續堅持了：“你個小滑頭，看來我就是想不照顧你都不行了”
“那就多謝金哥了。”顧茗沖著金哥拱了拱手。
金哥笑了笑，將顧茗引到櫃檯那邊，把核桃收起來之後細細的和顧茗說了說需要注意的事情。
顧茗本身對集寶山房就比較熟悉，所以金哥大致的一說，她就懂了，上手也比較容易，喜得金哥連連點頭，直道總算是找到了個合適的人，減輕了他不少的壓力。
“小顧的眼光我還是比較相信的，要是有人送東西來，你儘管看。如果東西合適的話，你自己估摸著一下價格就收下，太高了或者不確定的就別管。”金哥細細的叮囑道。
“我才來金哥就讓我負責這麼重要的事情，要是出了錯可怎麼辦？”顧茗故作為難的看著金哥。
“行了，你跟著王教授來我們店裡的時候難道少了，你是什麼樣的水準我還能不知道？別在這裡和我打馬虎眼，你這剛來我給你定個價3000塊的上限。不過你可得記住了，咱們集寶山房打開門就是為了做生意的，所以那個……”金哥沖著顧茗眨了眨眼睛。
“我懂，無商不奸。”顧茗嘖嘖道。
“對了，海韻那邊的事情，還有人來找你沒有？”金哥突然壓低了聲音問道。
因為要解釋她為什麼突然會想要到集寶山房來打工，所以在海韻拍賣行的遭遇她並沒有瞞著鄭老闆和金哥。
“警察局的人找我去做過一次筆錄，後面就沒事了。怎麼，出了什麼事情了嗎？”顧茗好奇的問道。
“海韻拍賣行這麼多年才慢慢累積起來的信譽，我看是被毀得差不多了，他們的那個拍賣師馮偉被查出來在前幾年也做過類似的事情，只不過都順利的瞞了下來。現在不少曾經在海韻拍賣行買過東西的人都帶著拍回來的東西重新鑒定去了，還真的讓人檢查出幾個有問題的來，這會兒海韻拍賣行的人可是焦頭爛額了。”金哥一臉的唏噓。
其實國內有一些拍賣行也做過把贗品當作真品拍賣的事情，只不過有的被查出來的，有的則沒有，而且因為國內關於這方面的法律不太完善，所以有不少的人鑽空子。
要是換做其他的拍賣行，這種事情雖然對拍賣行的信譽有一定的影響，可只要處理得好，也不見得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可是海韻不一樣，他們背後的老闆是法國人，在法國對於拍賣行將贗品當作真品來拍賣這種事情有著嚴厲的處罰，而海韻就是一直對外宣傳秉持著法國的這項規定，從而受到了大家的讚賞。
正所謂物極必反，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一向都以不拍贗品而出名的海韻拍賣行突然冒出這種事情，必然掀起了軒然大波。當然，事情會傳的這麼快，這麼廣，這其中總脫不了其他競爭對手的影子。
商場如戰場，誰笑到最後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至於到底是拍賣行的鑒定師以假換真還是拍賣行自己有問題，這個就不是大家所關心的了，反正出了問題，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容不得海韻拍賣行辯解。
金哥會提起這件事情，不過是覺得顧茗作為間接受害者，應該知道而已，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之後很快便岔開了話題，和顧茗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有了顧茗這個好幫手在，金哥強忍著回家照顧老婆的欲望守了三天，到了第四天的時候見到顧茗能夠很好應付集寶山房的日常事物，再加上還有其他原本就是這裡的員工幫忙，金哥便抽空翹班了，只讓顧茗遇到了沒辦法解決的事情的時候給他打電話。
夏日的午後越發的悶熱，就算是集寶山房裡開著空調，顧茗還是覺得不太舒服，甚至因為空調吹多了還覺得頭有些暈暈。
這麼熱的天，除非必要大多數的人都不願意在街上走，所以每天下午上門來的客人都沒有幾個。
春困秋乏夏打盹兒，顧茗一隻手支著自己的下巴，坐在櫃檯上面無聊的撥弄著一本介紹古董的雜誌，著實有些無聊。
“請問，你們這裡收不收東西？”一個看上去大約二十七八歲的男人走進了店內，掃視了一圈之後最終將視線定到了顧茗的身上。
有客人來了原本直打瞌睡顧茗頓時來了精神，她來了集寶山房好幾天，還沒有遇到過來賣東西的，大多數都是來買東西，害得她的手有些癢癢的，沒事的時候總愛用左手撫摸店內的古董，感受各種各樣的古董帶給她的各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請進，我們店裡也收東西的。”顧茗趕緊從櫃檯走了出來，引著對方走到了一張專門用來待客的木桌旁。
那男人見招待他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臉上就露出了一些不確定：“你們店裡的老闆呢？”
“我們老闆不在，先生有什麼事情可以先和我說，如果先生的東西合適的話，我也能做主收下來的。”顧茗知道對方是在顧忌什麼，連忙開口道。
男人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顧茗微微鬆了一口氣，對著男人笑道：“我是小顧，請問先生貴姓，想要賣的又是什麼東西？”
“我姓胡，我想要賣的是這個。”胡先生將手裡提著的一個袋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將袋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
看得出來那東西並沒有得到所有者特別的重視，只是用幾張報紙胡亂的包裹著而已。胡先生飛快的將報紙給拆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的東西，將它擺到了顧茗的面前。
那東西顏色暗沉，外壁有突出的浮雕，高度大約有12釐米左右，瞧著像是一個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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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誰才是肥羊？
“這是我和一個搞收藏的朋友一起去買的，你看看合不合適。”胡先生將包裹杯子的報紙收拾到了一邊。
“好。“顧茗點頭，拿出放大鏡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杯子剛剛拿出來的時候，顧茗不僅覺得這杯子的顏色有些暗，而且杯子造型看來平淡無奇，沒有什麼特別吸引人的地方。
拿出放大鏡仔細一看，能發現這杯子表面略帶玉質光澤，有一種角質感，初步估計是動物的角做成的，就是不知道這是用什麼角做成的。
顧茗一邊細細的觀察，一邊伸出自己的左手，輕輕的撫上了杯子。
杯子一入手，立馬傳來了不算太燙的熱度，心中升起喜悅之情，同時心底也傳來了陣陣哞……哞……的牛叫聲，只不過這種牛叫聲似乎比一般的牛聲音尖一些，也要清脆一些。
看來這角杯還是一個真古董“這杯子，看著應該是角杯。”顧茗不懂聲色繼續撫摸著杯子的表面，一邊感受著杯子傳來的各種熱度，一邊自語道。
“這是角杯，而且應該是清代的角杯。”胡先生回道。
“哦。”顧茗看了胡先生一眼，點了點頭。
仔細觀察，從其造型和紋飾上看，顧茗判斷這件角杯是清代中晚期的作品，因為沒有得到較好的保存，所以角質沒有瑩潤感，而且雕工較粗糙，通景設計佈局不嚴謹，應該是民間作坊工匠所制，沒有文氣。
杯外壁雕著和合二仙、蝙蝠、松樹等物，和合二仙一人舉著荷花，一人抱著盒子，表示和和美美的意思，蝙蝠表示福，松樹表示壽。
杯壁有一個款，可能是一首詩，但字跡看不清，很有可能是後刻的。
角杯也是分很多種的，水牛角黃牛角什麼的都有，可是其價格可卻是高低不同，角杯當中最為貴重的自然是犀牛角做成的杯子。
只是犀角十分罕見，因為犀牛是世界珍稀動物，也是禁止捕殺的被保護動物，市場上現在基本沒有犀角出賣，而且年代久遠犀角還會被侵蝕，所以流傳下來的犀角雕刻品是少而又少，現存於世的犀角雕刻品不足4000件，而且基本都是明清時期的作品。
犀角雕刻歷來被譽為古器物中的奇珍異寶，在古代，是達官貴人和皇室貴胄用來炫耀財富的一種標誌。
顧茗跟著王教授也算是見識了不少的古董，可是卻一次都沒有見過犀牛角杯的實物，大多數時候都是看的圖片。
看著手中發燙的杯子，顧茗暗暗猜測著這東西到底是不是犀牛角的，如果是犀牛角，那她收下來絕對是撿了大便宜，可是如果不是，那這杯子的做工本身也不算怎麼好，恐怕也值不了多少錢。
“胡先生，你這角杯是用什麼角做成的？”顧茗開口問道。
“應該是犀牛角。”胡先生眼睛閃了閃，含含糊糊的道。
顧茗對此也不介意，之前胡先生介紹的時候也只說了這是角杯，而沒有說這到底是什麼角的角杯，看樣子多半他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現在說是犀牛角也不過是為了提升杯子的價值而已。
只不過他的態度給了顧茗一個小小的提示，真正的犀牛角杯，別的不說，光是犀牛角本身的藥用價值就讓它的價格居高不下。
犀牛角分亞洲犀和非洲犀兩種，從目前拍賣會的情況看，亞洲犀牛角大約是非洲犀牛角價格的8倍到10倍。犀牛角有一克牛角兩克金之稱，非洲犀牛角的價格目前在每克500元左右。
如果胡先生真的認為這角杯是犀牛角的話，不會這麼隨意的用報紙包包就放在一個看著也不怎麼結實的袋子裡拿來，回答她的問題時聲音還不知覺的放低了一些，顯然沒有什麼底氣。
說真的，顧茗對於這只杯子到底是不是犀牛角的還真有些不確定，她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犀牛角杯，對於犀牛角杯也只是一知半解的，鑒定的方法她倒是知道一些，鑒定犀牛角杯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看紋理。
從縱面看，這只角杯的縱面上，有縱向的均勻平行的紋理，深入內部，很是自然，這種紋理很像竹絲，通常被人稱作“竹絲紋”，是犀牛角的一個特徵。
她記得曾經聽老師提起過，黑水牛角也有這種紋理，但它是相交的，不是平行的。仿造的合成器也做有這樣的紋理，但它是表面的，深入不到內部去。
從斜面看，杯子的斜面上有類似於皮膚雞皮疙瘩的肌理，這是真正的犀牛角才有的，仿品無法做到的。
還有一點就是犀牛角製品反射出的光澤通常給人以“欲看不透”的瑩潤感覺，凡一點不透或能看透到裡面的都是仿品。
顧茗將角杯拿在手中，透光而看，雖然這角杯的光澤度並不是特別好，可欲看不透這一點卻也做到了。
就這麼來看，似乎這只角杯還真是犀牛角的。
不過這幾點鑒別的方法並不完整，這只是顧茗自己記得比較清楚的一些，並不能憑著這幾點就完全的判斷這只角杯是犀牛角的。
她從來沒有上手過真正的犀牛角杯，不知道真品摸起來是什麼感覺，而且是很多時候理論知識實在踐的時候與實際情況還是有一定的差距，不然大家也不需要專門的鑒定師了，只需要買本鑒定書就完了。
“怎麼樣，收不收？”胡先生見顧茗看了半天也沒反應，不由得出聲問道。
如果是以前那個沒有異能的顧茗，對於這角杯到底是收不收恐怕還會猶豫，可現在有了異能，觸摸角杯的左手清楚的告訴她這東西是個古董，不管它是不是犀牛角杯，都是有一定的收藏價值的。
她明明就知道這東西是真正的古董，要是不收的話，實在是對不起她的左手。鄭老闆沖著王教授的面子讓她來集寶山房打工，要是她不做出點成績來，那可不像樣等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才來了一個賣東西的客人，她要是不抓住機會，那她就真的該去撞牆了。
收是要收的，只是關鍵的問題是價格，她可沒有忘記金哥給她的上限是3000塊，要是胡先生開出的價碼超過了，她還得和金哥商量才行。
“胡先生，不知道這角杯，你打算要多少錢？”顧茗將角杯放回了桌上，面上帶著微笑問道。
“5000塊。”胡先生稍稍猶豫了一下，報出了自己的價格。
顧茗沒有吭聲，只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又看了那角杯好幾眼，不說這價格合適也不說這價格不合適。
果然，胡先生見到顧茗這般樣子，立馬又開口道：“這只角杯是我在一家古玩店淘來的，我朋友都說這是犀牛角杯，5000塊並不算貴。”
“胡先生說得是沒錯，要是真的是犀牛角杯的5000塊的確不貴，只是……恕我才疏學淺，我只看出這角杯可能是清代的。”顧茗使了個小心眼，她並沒有說這杯子不是犀牛角杯，只是說了她自己能夠判斷出來的東西。
雖說這麼做可能有些不太厚道，可就像金哥說的，無商不奸，人家開了價，難不成她還傻乎乎的自動加價不成？
玩古玩這個東西真的是很看緣分的，有的人手裡拿著無價之寶卻不自知，將其當作不值錢的贗品，而轉手換一個人拿著立馬就大方異彩，身價翻倍，這種事情在古玩這行可並不少見。
從胡先生開口要價6000塊，顧茗就知道對方其實也不知道這角杯到底是不是犀牛角杯了，真正的犀牛角杯，最低也是十幾二十萬才能夠買得到。
“那你的意思是？”胡先生不怎麼情願的開口問道。
“這樣好了，你看2000塊怎麼樣？”顧茗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不要太黑心壓價，先給了個試探性的數字。
“你這降得也太多了”胡先生身子微微一動，飛快的瞟了顧茗一眼就作勢要收起角杯。
顧茗忍住想要衝過去攔住胡先生動作的衝動，臉上保持著微笑道：“那胡先生是什麼意思？”
她也猜到了這個價格恐怕不會如胡先生的意，現在剩下的就是好好的談一談價錢。
“兩千太少了。”胡先生摸了摸手中的角杯：“我買它的錢都不止這麼點。”
“那……胡先生也要拿出誠意來才是。”顧茗表現出一副有些為難的樣子。
胡先生聽到顧茗這麼說，微微猶豫了一會兒，又報出了一個數字。
顧茗不停的在心中重複無奸不商這四個字，慢慢的和胡先生砍價。
最後，缺乏經驗的顧茗還是敗下了陣來，沒有狠心到底，以4500塊的價格成交，超出了金哥給她的最高上限。
待她自掏腰包湊齊了4500塊交給了胡先生之後，那胡先生就看也沒看角杯一眼，像是有鬼在身後追一樣，飛快的離開了集寶山房，不一會兒就不見了。
顧茗看著對方的那急切的離開，好像生怕她反悔一般的一樣，不禁有些傻眼。
喲呵，敢情這胡先生是把她當作傻瓜宰了阿彌陀佛，到底誰是被宰了傻瓜老天爺自然知道，別怪她太奸詐，只能怪這位胡先生不識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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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開門紅
雖說最後的成交價超出了金哥給的最高上限，但是顧茗卻並沒有覺得沮喪。她有預感，這個買賣沒有虧本。
正巧今天是王教授例行到集寶山房坐堂的日子，王教授上午有事沒能過來，之前打了電話說下午來。
顧茗將角杯收好，飛快的給王教授打了一個電話，說明自己收了一個角杯回來，能確定那角杯的確是古董，只是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犀牛角製成的，想請王教授過來看看。
王教授一直都惦記著顧茗的，知道顧茗第一次獨自收了東西，立馬就結束了手上的事情來了集寶山房。
“阿金呢？”王教授一走進集寶山房便看到了坐在櫃檯後面的顧茗。
“金哥擔心嫂子一個人在家不方便，先回去了。”顧茗趕緊迎了上去，看到王教授身邊跟著的人時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喬先生好。”
“顧小姐，又見面了。”喬先生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看著顧茗。
“阿金那小子，就會摸魚。”王教授搖了搖頭，聽著喬先生這般稱呼顧茗，便開口道：“哎喲，我們倆二三十年的老朋友了，顧茗是我的學生，你顧小姐顧小姐的叫豈不是顯得生疏了？”
顧茗一聽，便知道王教授這是在幫她跟喬先生之間拉近關係，她又怎麼能不順著杆子往上爬：“王教授說的是，喬先生別那麼叫我，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叫我小顧好了。”
之前她經過管彤的提醒，才想起來喬先生和王教授是多年的好朋友，可是卻一直搞不清楚喬先生到底是什麼人。
自打從太原回來之後她才逐漸瞭解到，喬先生全名喬安，在古玩界十分有名，是在國際上都很有名氣的鑒定大家薛奇的徒弟。只是喬先生一向比較低調，做事從來不端架子，所以不瞭解古玩這行的人很多都不知道。
喬先生瞄了一眼王教授，見對方只是對看著他一個勁兒的笑。
“小顧，聽說你收了個犀牛角杯回來，能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嗎？”最後喬先生還是從善如流的順了王教授的意思。
多年的老朋友了，該給的面子他還是應該給的，更何況他對顧茗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
“當然，只不過我不太確定這到底是不是犀牛角杯。”顧茗點頭，立馬將角杯給取了出來，放到了王教授和喬先生的面前。
這次王教授並沒有立刻上前，而是讓喬先生先觀察。
趁著喬先生觀察的時候，王教授有詳細的詢問了一下事情發生的經過，還有顧茗對這只角杯判斷的各種依據，顧茗順從的事情複述了一遍，詳細的說了自己對角杯的各種看法。
“老王，小顧這個學生你教得可真是不錯，說的幾處鑒定要點都是對的。”喬先生觀察角杯的同時也留意著顧茗與王教授之間的談話。
王教授得意的笑了笑：“顧茗的天分沒得說，一看就是幹這行的料，要不然我就是再厲害也不行。”
顧茗聽著王教授這般毫不避諱的誇獎，臉上微微有些窘迫，不過心裡還是很開心。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從她跟著王教授從太原回來之後，王教授對她似乎更加滿意了，看來她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聽說你是花了4500塊收回來的？”喬先生觀察完了角杯，對著顧茗道。
“是。”顧茗點頭。
“眼光不錯。”喬先生投給顧茗贊許的一眼。
顧茗聞之精神一正，兩眼放光的盯著喬先生道：“這麼說，這角杯真的是犀牛角的？”
“不錯。”喬先生點頭。
王教授立馬走上前去，將那只角杯拿在手中，伸手輕輕撫摸，仔細的觀察了一番，最後點了點頭，對著喬先生道：“老喬你對這方面的東西比較瞭解，你都說這犀牛角杯是真的了，那多半就是了。”
“鑒別犀牛角杯除了剛才你說的那幾點之外，還有兩點比較重要的。一個是看它的底面，在犀牛角製品的底部面上，有很多像棕眼一樣的小圓孔，這也是犀牛角製品的獨特之處，其它仿品一般來說沒有這種特點。第二的一個就是看顏色，犀牛角製品一般都是漆黑色或棕黑色，凡屬桔紅色的都是仿品。你收來的這只犀牛角杯在顏色上面稍微有些偏差，可綜合各種特徵來看，的確是真的犀牛角製成的。”喬先生緩緩道。
顧茗虛心受教，待到喬先生說完了之後便忍不住問道：“喬先生，你看這只犀牛角杯能值多少錢？我聽說亞洲犀牛角大約是非洲犀牛角價格的8倍到10倍，不知道這只犀牛角杯是屬於哪一種？”
“從光澤來看它是非洲的犀牛角的前段製作的，只不過這個犀角杯顏色比較深，而非洲犀角顏色比較淺，多半在製作的時候它是經過染色了。從製作時期來看，這只犀牛角杯應該是清代嘉慶之後的作品。雕刻風格是以民間傳說題材和合二仙和福壽題義所表現的。它主要是取一個吉祥和和美美、福壽連綿的意思。”喬先生拿起犀牛角杯細細的解說道。
“如果是非洲犀牛角製成的，價錢方面自然是比不上亞洲犀牛角，畢竟亞洲犀牛已經絕種了。這只犀牛角杯的雕工看上去有些粗糙，很明顯的能夠看出這是民間作坊的作品，而且可能因為時間長了，表面上又有一些腐蝕，其藝術價值就大打折扣。不過它的藥用價值很高，犀角有消腫去毒的作用，它也是一種名貴的中藥，我估計這麼大的犀牛角杯，怎麼說也不該低於15萬。”王教授接著喬先生的話往下說道。
“十五萬。”顧茗的心砰砰砰的直跳。
4500塊對上15萬，到底誰占了大便宜，這個是顯而易見的。如果那位急急忙忙走了的胡先生知道這只犀牛角杯最少也值15萬，肯定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顧茗，第一次收東西就有這種結果，的確是不錯，這下恐怕老鄭的嘴都要樂歪了。”王教授顯得十分高興。
顧茗也很興奮，這個犀牛角杯雖然比不上她賣了200萬的瓷枕，可是瓷枕的事情她是遮遮掩掩的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而這個犀牛角杯，卻是證明了她的實力。
以4500塊換來15萬的東西，這種事情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能少。
如果當時顧茗對這只犀牛角杯有任何一點的疑慮，或者死守著金哥給的3000塊上限不放，說不定就得和這個寶貝擦肩而過了。
“金哥給我收東西的上限是3000塊，本來我還擔心自己多添上了錢收個不值當的東西會虧本呢”顧茗嘿嘿一笑。
“幸虧你夠機靈。”王教授先是將顧茗誇獎了一番，收起了笑臉，換上稍微嚴肅的表情對著顧茗道：“雖說這次的結果很不錯，但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浮躁起來，這次也算是你運氣好碰到個真品，下次就不一定了，看東西的時候一定要仔細檢查，如果以後再遇上這種超出上限的情況，最好先和阿金商量一下才是。”
“我知道了，下次會注意的。”顧茗知道這次是她心急了點，連忙出聲保證。
如果由她自己做主超出了上限收回來的東西是真的還好說，要是是個假的，或多或少的都會讓人覺得不太好。若非她自己肯定這東西是個真古董，她也是不敢這麼做的。
王教授嘴上這麼嚴肅的提醒著顧茗，可心裡卻是早就樂開了花，顧茗不愧是他教出來的好學生，一出手就得了個大彩頭，不枉他多次單獨開小灶，沒有丟他的臉。
“行了，有時候就是需要這種她這種魄力。”喬先生與王教授相反，似乎對於顧茗這般做法挺贊同。
王教授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得到了王教授和喬先生的雙重肯定，心中大定，飛快的給金哥去了一個電話，告訴對方這個好消息。
金哥聽了之後立馬就將顧茗的上限提到了8000塊，接著又是狠狠地誇了顧茗一番，誇得顧茗在電話裡聽著都快要不好意思了才停下來。
金哥的眼力不行，可是卻依然穩坐集寶山房的二把手，那自然也是有他的過人之處。
鄭老闆長期不在集寶山房，金哥基本上就是主持集寶山房的人，每次集寶山房有了好東西，金哥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
在金哥的經營之下，集寶山房有一部分數量還算客觀的固定客源，因著集寶山房的名聲好，每次集寶山房來了新東西總能很快就能被感興趣的人收走。
顧茗接到了金哥的指示，知道最近幾天應該會有客人上門看犀牛角杯，每天上班的時候都打起了十二萬的精神等待著。
收到犀牛角杯的第三天早上，顧茗迎來了第一位對犀牛角杯有興趣的客人。
“你們店裡的犀牛角杯呢，拿出來給我們看看。”來人大大的打了一個呵欠，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看也不看故名一眼，直接走到了店內專門招待客人的椅子上坐下。
顧茗從看清楚對方樣子的那一刻開始就清楚的知道，真正的肥羊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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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款爺駕到
正巧今天金哥也在集寶山房，見到有客人來了，他的反應可是比顧茗快多了，聽到對方要看犀牛角杯，立馬示意坐在櫃檯後面的顧茗去拿犀牛角杯，而他自己則是朝著客人迎了過去。
顧茗看著坐在椅子上好似瞌睡沒有睡醒一樣的男人，不由抿了抿嘴，飛快的去將犀牛角杯給取了出來。
“看看你那一直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昨天晚上沒有睡覺？”鄒凱遞給唐銘一杯茶，希望能醒醒對方的瞌睡。
唐銘大大的打了一個呵欠：“昨天晚上突然有事，早上8點才躺上床，結果我媽一個電話又把我給催起來了，非得讓我到這裡來看什麼犀牛角杯。”
“所以你就把我給拖來了？”鄒凱哼哼一聲。
“那沒辦法，我媽特意叮囑了一定要帶著你一起來，有你在我買東西她放心。”唐銘痞子樣的攤了攤手，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鄒凱輕笑一聲，懶得和唐銘多做計較，順手又給唐銘倒上了一杯茶。
金哥一邊招呼客人，一邊暗暗的打量著眼前的兩個生面孔，估摸著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這時，去取犀牛角杯的顧茗終於來了，她將裝著杯子的盒子捧在手裡，走到了唐銘和鄒凱的面前將盒子輕輕的放到了木桌上。
“兩位先生，這就是你們要看的犀牛角杯，是我們店前不久才收回來的。”顧茗打來了盒子，將犀牛角杯取了出來，放到了桌面上。
唐銘和鄒凱立馬將視線鎖定到了犀牛角杯和旁邊站著的顧茗身上。
“你……”睡眼朦朧的唐銘看到顧茗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只是很快又被遮掩了下去。
旁邊的鄒凱也注意到了顧茗，同樣臉上也出現了一絲詫異。
沒錯，上門的肥羊不是別人，正是曾經用翡翠戒指整過周濤的銘少，而旁邊的那個男人，則是當時一直坐在最邊上的那個人。
唐銘到底是幹什麼的顧茗不知道，她只知道唐銘是只不怕花錢的肥羊就行了。
顧茗瞧瞧的朝著金哥使了一個顏色，對著唐銘和鄒凱開口道：“這只犀牛角杯是非洲犀牛角製成，是清代嘉慶之後的作品。”
“你看看。”唐銘收回了看向了顧茗的視線，對著旁邊的鄒凱道。
鄒凱點點頭，拿起犀牛角杯看了起來。
“你認識？”金哥趁著鄒凱和唐銘將注意力放到犀牛角杯上面的時候，湊到了顧茗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
“算不上認識，只是見過一面。”顧茗抿嘴一笑，低聲道：“是位有眼光的客人。”
顧茗嘴裡說唐銘是位有眼光的客人，其實就是在暗示金哥，那人不差錢，價格好商量。
做生意，不管是哪一種生意，最喜歡的就是不差錢的客人了，所以金哥立馬眼睛一亮，笑容滿面的湊了上去，對著唐銘和鄒凱開始給這只犀牛角杯編故事。
顧茗知道這個時候輪不到她說話，所以便靜靜的站在一邊，聽著金哥不停地給鄒凱和唐銘灌迷湯。
只不過可惜的是，鄒凱和唐銘顯然不是好糊弄的人，唐銘一臉慵懶笑意的看著滔滔不絕的金哥，而鄒凱則是自顧自的仔細觀察犀牛角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金哥投過去。
面對這樣油鹽不進的兩個人，金哥也不惱，停止說故事，轉而說起了犀牛角杯的收藏價值和其藥用價值。
“沒問題。”鄒凱檢查完了犀牛角杯，對著唐銘點了點頭。
唐銘微微眯眼，視線不經意的從顧茗的身上掃過，轉頭對著金哥道：“這只犀牛角杯，開個價。”
嘖嘖嘖，果真是財大氣粗。顧茗心裡暗暗點頭，真心希望金哥能夠狠狠地宰對方一頓。
“真正的犀牛角杯是可遇不可求，今年來這還是我們店裡唯一收到的一隻。”金哥笑眯眯的開始做鋪墊。
“這個不用你說，要不是因為這樣，我也不會這麼早就來了，直接點開個價。”唐銘將犀牛角杯拿在手中把玩。
“我們店裡也是花大價錢收回來的，先生是咱們店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就算成本價20萬好了，大家也交個朋友。”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金哥也不含糊，直接喊價。
顧茗眼皮一跳，心肝一陣顫抖，不禁對金哥暗暗的豎起大拇指。
瞧瞧人家這功力，平時一副憨厚的樣子，含起價來臉不紅心不跳的，4500的東西張口就20萬，還說是什麼成本價。
“20萬，這麼個小杯子就值20萬，現在的錢果真不經花了？”唐銘搖了搖頭。
“想想你是幹什麼的，你覺得你好意思說著只杯子？我估計這只犀牛角杯最少也值15萬，他開價20萬也不算是太過漫天要價了，犀牛角杯的價格每年都在往上翻，而且還是屬於供不應求那種。不過雖說不是漫天要價，這價格還是偏高了一點。”鄒凱輕飄飄的看了金哥一眼。
顧茗忍不住朝著鄒凱看了過去，沒想到對方還真的是個行家，估計的價格與王教授說的一模一樣。
“既然先生對於這樣的價格有異議，不如我們進去詳談？”金哥指了指最裡面的會客室。
唐銘和鄒凱對視一眼，便同意了金哥的提議，隨著金哥進了會客室。
顧茗並沒有跟著進去，而是轉身回到了櫃檯後面。
她對金哥有著十二萬分的信心，金哥開價20萬，就算優惠也不可能優惠到什麼地方去，畢竟行情在那裡擺著的，唐銘這只肥羊多半是跑不掉。
顧茗剛回到櫃檯後面沒有多久，就聽到有人進門的聲音，抬頭一看，居然是好一陣子沒有來過店裡的鄭老闆。
“鄭老闆，你回來了。”見到頂頭上司回來了，顧茗趕緊從櫃檯後走了出來。
“阿金呢？”鄭老闆面帶微笑的看著顧茗。
“有客人看中了才收回來的犀牛角杯，金哥和客人正在會客室裡詳談。”顧茗回道。
鄭老闆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甚：“我聽阿金說了，那犀牛角杯是你收回來的，做得不錯，我果然沒有請錯人。”
“我只是運氣好。”顧茗動作麻利的拿出鄭老闆平時最愛喝的茶葉，飛快的為鄭老闆泡了一壺茶。
鄭老闆樂呵呵的接過顧茗泡好的茶：“有的時候運氣也是一種實力，我記得你們下學期就開始實習了，基本上沒有什麼課了是不是？”
“是。”顧茗點頭。
“有什麼打算沒有？”鄭老闆問道。
“我想多鍛煉一下，具體怎麼樣還沒有想清楚。”顧茗想了想，還是沒有全部說完。
王教授曾經和她提過，如果有機會的話最好是跟著別人到處走走，老呆在一個地方不會有多大的進步。
只是那種機會不多，能不能遇上還得看到時候的情況，王教授倒是說過會幫她留意。
“嗯。”鄭老闆點了點頭，沒有接著往下說。
顧茗搞不懂為什麼鄭老闆會突然問起這個，難道是想讓她留下來繼續工作？
沒過多久，會客室的門打開了，唐銘和鄒凱從裡面走了出來，金哥則是笑眯眯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此時唐銘的手裡多了一個盒子，明顯這生意做成了。
“兩位先生慢走，歡迎下次再來。”看得出來這會兒金哥的心情十分好。
東西買到了，唐銘和鄒凱也就沒有繼續待下去的意思，拿著犀牛角杯就準備離開集寶山房。
在經過顧茗身邊的時候，唐銘停了下來，看著顧茗道：“上次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周濤，你要是看見他了就幫我轉告一聲，別連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都沒有弄清楚就傻呼呼的什麼都幹。”
說完之後，唐銘便和鄒凱一起走出了店門。
周濤？什麼意思？
“怎麼了？”金哥看到唐銘和顧茗說話，不禁出聲問道。
“沒什麼。”顧茗聳了聳肩，問道：“對了，那犀牛角杯賣了多少？”
“18萬。”金哥朝著顧茗眨了眨眼睛。
“金哥就是金哥，厲害”顧茗樂開了花。
果然和她猜的不錯，唐銘被金哥狠狠地宰了一頓。
“這不算什麼，要不是另外那位先生太厲害，我怎麼說也得賣個19萬，虧了虧了。”金哥狀似遺憾的搖了搖頭。
“行了，得了便宜還賣乖。”鄭老闆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金哥道：“你跟我進來一下。”
金哥對著顧茗打了一個手勢，便跟著鄭老闆去了裡面。
以18萬的高價賣出了東西，顧茗和金哥這個月的工資可是會大大的提高，暗自盤算著等發了工資要不要叫白芳芳出來慶祝一下。
至於唐銘剛才說的話，顧茗雖說有些奇怪，卻沒有太過在意。估計這唐銘是誤會她和周濤的關係了，她和周濤不過同一個班上不算很熟悉的同學而已，對方做什麼事情，似乎她沒有什麼質疑和干涉的權利。
清脆悅耳的電話鈴聲響起，顧茗拿出手機一看，是二嬸打來的電話。
奇怪了，二嬸一般來說不會給她打電話的。
“二嬸，有什麼事嗎？”顧茗按下了接通鍵。
“顧茗，你現在在哪裡，趕緊回來一趟。”二嬸在電話裡對著顧茗道。
“怎麼了？二嬸在我家嗎？”顧茗聽到那邊的聲音有點嘈雜，隱隱還從電話裡聽到了媽媽紀芸的聲音。
“反正你趕緊回來就是了。”二嬸說話就掛斷了電話，也不給顧茗繼續問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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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暴露
一頭霧水的顧茗自然是不可能在上班期間就這麼被二嬸的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給叫回去，她拿起手機就開始撥媽媽紀芸的手機。
嘟……嘟……嘟……
電話一直再響，只可惜並沒有人接聽。
奇怪了，她剛才明明就有聽到媽媽的聲音的。
不信邪的顧茗再次撥通媽媽的手機。
嘟……嘟……嘟……
這次有終於有人接通了：“喂，是茗茗嗎？”
“媽媽，二嬸在我們家的是不是，她剛剛打電話叫我回去，出什麼事情了？”顧茗趕緊問道。
“你等一下。”電話裡傳來了紀芸那邊走動的聲音，似乎是進了臥室，一直到傳來了關上門的聲音之後，才接著道：“茗茗，你二嬸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說了房子的事情，今天來鬧了。”
“房子？就是你和爺爺給我買的那套房子？”顧茗問道。
“嗯。”紀芸那邊傳來重重的歎息聲。
顧茗一聽就知道事情肯定是鬧大了，二嬸這個人最愛計較，上次爺爺住院的時候她為了顧楠升學的事情鬧了一通，讓紀芸拿了三萬塊錢，這會兒知道了爺爺大部分的積蓄花夠給她買房子去了，那還不得鬧翻天。
一想到二嬸撒潑的樣子，顧茗就有些坐不住了，等到金哥和鄭老闆談完事情出來之後，顧茗便請了個假，準備回家看看。
金哥也很爽快，也沒有問顧茗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請假，大手一揮就准了。
得到了批准，顧茗也不敢耽擱時間，出了集寶山房之後便攔了一輛計程車，飛快的回家去了。
在路上的時候二嬸又連著給顧茗打了好幾個電話，催促顧茗趕快回去，語氣是一次比一次不耐煩。
“那麼大的事情那你們母女瞞著我們就是不對，我說老爺子住院的時候讓你拿錢出來你就說手頭緊了，原來那些錢都花到顧茗頭上去了”顧茗剛走到家門，一打開門便聽到二嬸的大嗓門。
“二嬸，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不行嗎，幹嘛非得吼得這麼大聲，外面的人都能聽見了。”顧茗走進屋子，反手將門重新給關上，然後快步的走到媽媽紀芸的身邊。
紀芸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怒容，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這難道是我想吵嗎？老爺子實在是太偏心了，顧容也是老爺子的親生兒子，憑什麼好處都讓你們得了”二嬸見到顧茗回來了，火氣更是往上躥了一層，嗓門越發的大了起來。
“媽媽，你沒事吧？”顧茗懶得理會進入歇斯底里狀態的二嬸，壓低了聲音對著紀芸道。
“沒事。”紀芸搖了搖頭，接著道：“幸虧你爺爺這會兒沒有在家，要不然不知道會不會被氣著。”
顧茗掃視了一圈，果然沒有看到爺爺的身影，不僅是沒有看到爺爺，就連二叔也沒有看見。
“二嬸，我知道房子的事情瞞著你們是不太對，可是這房子也不完全是爺爺買的，我媽媽也是出了很多的。”顧茗看了看時間，估摸著爺爺可能快要回來了，想要儘快安撫住二嬸。
“你也知道你們不對，要不是我聽人家說你們家新房子修閉路線，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房子的事情。”二嬸氣呼呼的看著顧茗，接著道：“當初是為了讓你嫁得好看一點，那我也就不說了，畢竟那杜豪的身家在那裡，你太寒顫也說不過去。可是你畢竟沒嫁成，以後會是個什麼樣子咱們都不知道，你也不能占著茅坑不拉屎啊”
“小佳，你怎麼能這麼說，茗茗可是你的侄女”紀芸聽到妯娌的話有貶低自己女兒的意思，不由怒道。
“我怎麼了，我這說的是實話我性子直，說不來彎彎繞繞的話，你不愛聽我也沒辦法。”二嬸雙手叉腰，仰著脖子對著紀芸道。
“你……”紀芸氣得不行。
顧茗看著一直咬著房子不放的二嬸，不禁思索起二嬸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房子已經買了，戶主上面寫的也是顧茗的名字，就算二嬸這會兒說不同意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如果鬧到爺爺顧甯那裡，恐怕二嬸也討不了什麼好處，畢竟爺爺在這個家裡基本上是說一不二的，他決定了的事情別人就是再說什麼也沒有用。
據她所知，當初二叔要和二嬸結婚的時候爺爺是不太同意的，覺得二嬸太凶了，以後二叔肯定是會被吃得死死的。只是當時還沒過世的奶奶已經被二嬸徹底的收服了，一口一個小佳的，反倒是對紀芸不怎麼待見。
最後結果就和爺爺預料的一樣，結婚之後二叔果然是被二嬸吃得死死的，二叔年輕的時候還稍微好一點，現在到了中年，說起話來是越來越沒有底氣了，家裡的大小事情全都是二嬸做的主。
二嬸這個人雖說是潑辣了點，可從來不做沒有用的事情，從她沒有挑爺爺在家的時候過來來看，她今天來家裡鬧出這麼一通，背後定是有目的，而這個目的恐怕多半就和錢脫不了關係。
“二嬸，爺爺快要回來了，你也知道他身體剛剛恢復，醫生說了不能受刺激，要是讓她聽到你在這裡鬧，也不知道會怎麼樣。我看咱們還是好好說，二嬸你有什麼想法也可以說出來聽聽。”顧茗不想和二嬸繼續無所謂的兜圈子，直奔主題而去。
“我也不想鬧著老爺子，可這不是沒有辦法了嘛。”二嬸果然收斂的聲音，坐到了沙發上，歎了一口氣道：“你們以為我願意這麼鬧嗎，我也是心裡急啊茗茗，你二叔什麼樣子你也知道，這個家要不是靠我撐著早就不行了。”
顧茗和媽媽紀芸對視了一眼，一同走到了二嬸的身邊坐下。
“小佳，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紀芸問道。
二嬸眼眶一紅，順手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顧楠現在也大了，雖說順利的被重點高中錄取了，可是為了成績不被別人甩下去，暑假還沒開始的時候我就到處托人為他找了老師補習。現在的老師補習費可貴了，一個月下來光是補習費就能有好幾千，等到了上大學額時候那學費就更多了。”
顧茗和紀芸沉默，都沒有開口說話。
二嬸見顧茗母女倆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便自己接著道：“現在賺錢不容易，可是為了顧楠就是在不容易也得賺。你二叔不是個做生意的料，這幾年是賠的多賺的少，我琢磨著這樣不是個辦法，就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出路。”
紀芸聽到這裡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們前段時間不是才租了門面做起了服裝生意，難道這麼一會兒就不想做了？”
“服裝生意不好做，連著虧了幾個月了，在做下去就要虧得血本無歸了。我和顧容商量了一下，決定在那些寫字樓附近開家小飯館，我已經打聽過了，寫字樓那邊正好有一家飯館不做了，我們想去頂過來。”二嬸說起這個眼角都帶著笑意，似乎十分肯定開飯館就能賺大錢一樣。
“小佳，開飯館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先不說到底能不能賺錢，就你和小叔的廚藝好像有點……”紀芸不太贊同二嬸的做法。
做生意一開始的時候多多少少是會虧點錢，可只要經營得好，情況會慢慢好起來的。二嬸這樣做不了幾個月就換一行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虧本關門。
“我和顧容不行，可是我弟弟行啊”二嬸一臉自豪的看著紀芸和顧茗：“難道你們忘了，我弟弟是當廚師的，我已經和他商量過了，只要飯館開成了，就讓他來當大廚。”
“你弟弟不是在外地工作，怎麼突然回來了？”紀芸問道。
“他準備結婚了，所以回這裡來了。其他的什麼我們都談好了，只是這本錢……頂門面是要先給錢的，服裝店那邊我這一時半會兒的也頂不出去，飯館那邊的人又在催……”二嬸面帶憂傷的看了一眼紀芸和顧茗，接著道：“本來我是想找老爺子先借點的，可是突然聽說老爺子給茗茗買了房子，前陣子大嫂你又說手裡緊，我就想著多半老爺子的錢全都給茗茗了，所以一著急就……茗茗，二嬸不是故意的，你別往心裡去。”
二嬸這一說一唱的，既表達了自己的煩惱與憂傷，又解釋了她並不是真的對顧茗有意見。
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一個意思，他們家要做飯館生意了，現在缺錢，顧茗從老爺子那裡得了房子，對他們來說已經不公平了，怎麼著也得那點錢給他們做生意才是。
“小佳，既然你也知道，那我也不瞞你了，家裡確實沒有錢了，老爺子住院的時候花了不少，你也是看到了的，出院之後也得調養，這麼一來二去的，家裡就……”紀芸為難道。
她這倒是說的實話，要是家裡有錢，當初也不會為了老爺子的醫療費而頭疼了。
顧茗賣了瓷枕之後還有錢，只是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動顧茗的錢，拿錢是她女兒憑著自己的本事和運氣得來的，現在馬上就要開始實習了，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可不能隨隨便便的拿出來。
最主要的是，她這妯娌不是第一次以這種藉口來借錢了，只是每次借錢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說她自私也好，她女兒的辛辛苦苦賺來的錢，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說什麼她也不會同意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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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欺人太甚
紀芸的話剛一說出口，二嬸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
“大嫂，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想借錢是不是？”二嬸板著一張臉看著紀芸問道。
“不是不想借，而是實在沒有錢可以借給你們。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老爺子。”紀芸怕她這妯娌不信她的話，把顧寧也給抬了出來。
“你拿老爺子來壓我？”二嬸猛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紀芸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顧茗看到媽媽的動作，知道媽媽肯定是被二嬸給吵的頭疼了。
“二嬸，我媽媽說的真的實話，家裡才花了一大筆錢，實在是沒有多餘的了。”顧茗起身為二嬸倒了一杯水，遞到了二嬸的面前：“你不是說你們那家服裝店不做了嗎，要不先等一等，等服裝店頂給別人之後再說。這麼一件一件的慢慢弄清楚，也總比到時候兩頭忙要好得多。”
二嬸看看眼前的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暫時的壓下了心中的不滿，這才從顧茗手中接過了杯子：“少開一天工就少賺一天的錢，機會難得，我也是不想錯失良機。寫字樓附近的那家小飯館位置不錯，我要是出手慢點，指不定就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顧茗只是對著二嬸笑，並不開口接話。
紀芸沒有提到她的錢，顯然就是不想讓二嬸知道，以她對二嬸的瞭解，要是二嬸知道她手裡有錢，肯定會想盡辦法從她手裡摳出來。
如果是換了別人家，嬸嬸恐怕不會老是惦記侄女的東西，可是她家二嬸不一樣，從來都不知道客氣和不好意思幾個字怎麼寫。
這些年來，二嬸可沒少從爺爺這邊借錢，只是從來都只看到借，一次都沒有看到還過。不止是從爺爺手裡借，還從媽媽紀芸手裡借了不少。
二嬸說了半天，見顧茗和紀芸一點也沒有答應的意思，眼珠子一轉，開口道：“既然大嫂你說手裡沒錢，那我們先不談這個問題。剛才我也說了，我弟弟馬上就準備結婚了，只是這新房的事情還沒有辦妥。現在房價高得很，女方那邊說沒有新房就不肯結婚。”
“現在很多女孩子結婚第一要看的就是有沒有房子。”紀芸點點頭，表示理解。
顧茗聽到這裡倒是暗暗警惕了起來，今天的這事的起因就是爺爺和媽媽給她買的房子，二嬸突然提起這個，不知道是不是要打什麼主意。
“我弟弟是想在這裡安家，可是咱們這裡的房價大嫂你也是知道的，小一點的房子都要幾十上百萬，大一點的就不更不用說了。我弟弟才回來沒有多久，咱們又準備合夥開飯館，所以這手頭就有點緊，這新房……”二嬸搓了搓自己的手指，笑眯眯的看著紀芸：“所以我就想，茗茗不是有套新房嗎？反正她不去住，空著也是空著，要不先接給我弟弟結婚用，等他那邊情況好了，再搬出來。”
“不行”紀芸想也沒想立馬否決：“那是準備茗茗結婚時候住的新房，怎麼能讓別的夫妻住進去”
“茗茗現在又沒有結婚，等到她結婚的時候搬進去都不知道要多久了，空著也是空著。”二嬸不以為意的說道：“再說了，我也沒說要白住，到時候會給房租的。”
“這不是房租的問題，反正那房子是茗茗的，就算現在沒有搬過去住，我們也沒有打算租給別人。”紀芸毫不退縮的直視著二嬸。
聽著二嬸自以為很有道理的話，顧茗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表達她此時此刻的心情，都說了那房子是因為她要結婚才準備的，現在二嬸說什麼讓她要結婚的弟弟住進去，把她的新房變成別人的新房，真是想的出來這果真是驗證了怕什麼來什麼，看來二嬸今天的目標不僅是要借錢，更是把主意打到了她的房子上面。
那房子從裝修到佈置全都是媽媽和爺爺按照她的喜好弄的，雖說杜豪悔婚的事情讓她對那房子的感情淡了一點點，可也不能否認她很喜歡裡面的裝修風格。
說得是好聽，什麼到時候會給房租。
誰不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大家都是親戚，二嬸又是這樣的一種性子，以後要是出點問題，這房子可不是說收回來就能夠收回來的。
“大嫂，你今天就是非要和我對著幹是不是？我說借錢你就說沒有，我說租借茗茗的新房，你又說不行，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們占了夠多的好處了，看到親戚有困難就不能伸一把手幫幫忙？”二嬸斜了紀芸一眼，眼中全是對紀芸的不屑。
“二嬸，房子是我的，我總能說句話吧？”顧茗越聽越覺得火大，這二嬸胡攪蠻纏的功力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你說。”二嬸揚了揚下巴。
“這新房雖然我現在沒住，但是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我是不會租給別人的。反正二嬸不是說了你弟弟是準備租房結婚，租我的房子和其他的房子又能有什麼區別，還不是一樣的花錢，隨便找個仲介公司都能滿足他的要求。”顧茗說著就快速的走回了自己的臥室，拿出了前段時間按準備賣房子時存著的各大仲介公司的名片，將名片遞到了二嬸的面前。
“這是什麼？”二嬸狐疑的看著顧茗。
“仲介公司的名片，都是信譽好價格比較公道的公司。”顧茗將名片塞進了二嬸的手裡。
二嬸一把甩開了顧茗的手，名片頓時散落到了沙發和地上。
“仲介公司介紹的能有什麼好房子，手續費什麼的就不說了，稍微過得去的房租就貴得不行。茗茗，你現在怎麼越來越小氣了，這麼點小事也不肯答應二嬸”二嬸頓時叫矛頭指向了顧茗。
對著紀芸她還能稍微有一份對大嫂的尊敬，對著顧茗這個晚輩，那可就什麼都不用顧忌了。
“二嬸，這不是我小氣的問題，而是你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顧茗的語氣也開始強硬了起來。
她就說怎麼二嬸非得要租她的房子不可，感情是打著房租可以便宜的主意。
是啊，她的新房裡所有的東西都是新的，從來都沒有人用過，完全可以什麼都不準備，直接拎包入住。而且房子所在的社區還是市里排得上號的社區，不但交通便利，環境也很不錯。
這樣的房子租出去，一個月起碼也得好幾千。
看二嬸的樣子，也沒有打算要花好幾千來租她的房子，恐怕頂破了天就給個幾百塊意思意思一下就是了。
為了避免以後的麻煩，說什麼她也不能答應這件事情雖然房子的錢有爺爺的一份，可是爺爺的錢也不是二嬸的，憑什麼她就老是抓著不放，這些年她從爺爺手裡要走的錢難道還少了？
又不是到了什麼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的地步了，何必事事都算得那麼清楚，就盯著家裡的人不放，只看到她們過的好的時候，從來看不到她們需要幫助的時候。
“我怎麼強人所難了，你們母女實在是欺人太甚，不但想著方兒的騙光了老爺子的錢，看到親戚有困難也不搭把手，真是良心都讓狗給吃了難怪杜豪不肯和你結婚，就憑著你這種性子，要是真的嫁過去了，還不得把杜家都給掏空了”二嬸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張嘴就開始亂說。
什麼叫做倒打一耙，二嬸以自己的實際行動充分的解釋了這一點。
“夠了彭佳，到底是誰欺人太甚，別的我都可以忍你，可茗茗的事情我不能忍。杜豪悔婚是他沒有眼光，關我家茗茗什麼事，你這麼張口胡說實在是太過分了”紀芸也跟著站起身，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我看今天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老爺子就快回來了，你還是先走吧”
“你就知道拿老爺子壓我，我告訴你，我才不怕，是你們不對，就算是老爺子回來了我也要說，你們母女不安好心，騙光了老爺子的錢，對親戚又見死不救，你們……哎喲”二嬸正說得起勁，突然一個拐杖砸到了她的身上，疼的她嗷嗷直叫。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有死呢，你就敢這般欺負茗茗母女，要真等我死了，你還不翻了天？”顧寧一臉怒容的看著二嬸，氣得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看著顧寧突然回來的顧寧，在場的三個人都驚呆了，特別是二嬸，連叫也不敢叫了，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顧寧。
顧茗很快回過神，看著似乎氣得不輕的爺爺，也顧不上二嬸了，立馬沖到了爺爺的身邊，輕撫爺爺的胸膛，柔聲道：“爺爺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別生氣別生氣，千萬別生氣，要是氣壞了身體可就不好了。”
“就是，爸爸你別生氣，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紀芸也跟在顧茗的身後來到了顧寧面前，扶著顧寧走到了沙發上坐下，連連出聲安撫著。
“顧容呢，顧容那個混小子在哪裡，他老婆這麼欺負沒了丈夫的大嫂和侄女，他也不來管管？你這個兒媳婦可真是好啊，非得氣死我才甘心是不是”顧寧順手抄起茶几上的一個蘋果就朝著二嬸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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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絕不退讓
“爸，不是我想欺負人，而是她們母女太過分了，你是被她們給騙了”二嬸微微一躲，避開了顧寧砸過來的蘋果。
“你還敢說你沒欺負人，我都聽見了茗茗的房子是我和小芸買的，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少把主意打到那上面去。你弟弟要結婚自己到外面去買房子租房子，哪有你這個做嬸嬸的強迫侄女讓出新房來，你可真是沒個羞恥。”顧寧的胸膛上下起伏著，這要是換了前幾年他身體好的時候，他非得沖上去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不著調的二兒媳婦一下不可。
“爸爸，你太偏心了都是你的兒子孫子，憑什麼她們母女就占盡了好處，我們家就什麼都沒有。”二嬸聽到這裡，立馬就炸毛了。
“偏心？這裡最沒有資格說我偏心的人就是你你自己說說這些年來你從我手裡拿了多少錢走，你敢說你不是拿著我的錢去貼補你的娘家了？我看在大家都是親戚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計較那麼多，結果你還真當我是老糊塗了，什麼事都敢做什麼話都敢說”顧寧哆嗦著指了指門口：“你趕緊給我走，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顧茗詫異的看了二嬸一眼，二嬸拿著爺爺的錢貼補娘家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爸，你這可是冤枉我了，我拿了錢都是為了顧容和顧楠，現在日子不好過，我也是想要家裡過得好一點而已。就像這次的事情一樣，那小飯館要是頂下來了，一定能夠賺錢，可是大嫂她就是咬著不鬆口……”二嬸雖然有些害怕一臉怒意的顧寧，可是為了自己今天的目的，還是硬著頭皮不停的為自己抱不平。
“我讓你立即走，難道你耳朵聾了？錢錢錢，你就知道錢，每次上門來都和這個脫不了干係。要錢可以，先把你以前借的那些還了來，不然一切免談”顧寧不耐煩的揮了揮自己的手。
“爸，你怎麼可以這樣”二嬸驚呼。
“我還沒讓你還小芸的錢呢，過年的時候你不是才向她借了錢，當初你說得是過幾天就還，結果現在都多久了，你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顧寧狠狠的瞪著二嬸。
“這個，我手裡有點……”二嬸支支吾吾的，顯然不想回應這個話題。
“小佳，這樣好了，你先把借的錢還給我，這樣我就有錢可以再借給你了。”紀芸提議道。
二嬸翻了個白眼，她要是想要還錢，還來這裡鬧什麼。
“不想還錢就趕緊走”顧寧掙扎著想要站起身，嚇得顧茗和紀芸連忙上前安撫。
二嬸看到顧甯好像真的氣得不輕，害怕又把顧寧給氣出給好歹來，加上對方又老說著讓她還錢，便萌生了退意。
“大嫂，茗茗你們好好照顧爸，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來。”二嬸說完之後提起了自己包包，飛快的走出了房門。
紀芸看著妯娌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微微歎息。
“爺爺，二嬸已經走了，你可千萬別氣了。”顧茗輕撫著爺爺的胸膛，眼裡充滿了擔憂。
顧甯拍了拍顧茗的手，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茗茗別擔心，你二嬸什麼性子爺爺可是清楚的很，要是生她的氣早就不知道被氣死了多少回了。這次的事情你就別管，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就是，爺爺知道該怎麼辦。”
“嗯，那我扶爺爺回臥室。”顧茗順從的點點頭，扶著爺爺回了臥室。
爺爺嘴上說不生氣，可是顧茗和紀芸都看得出來，爺爺心裡還是被氣著了。
這不，顧茗剛剛將爺爺送回了房間，就聽到爺爺撥通了二叔的電話，直接就是劈頭蓋臉的對著二叔一通臭駡。
顧茗有些擔心爺爺，想要過去看看，結果卻被媽媽紀芸給拉住了：“別過去，你爺爺心裡有氣，讓他發出來比較好。只是可憐你二叔了，每次你二嬸來闖了禍，你爺爺都會把你二叔狠狠地臭駡一頓。”
“那也是他活該，如果沒有二叔的默許，二嬸就算是在潑辣也不敢上門來這麼做。”顧茗撇了撇嘴。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她這二叔也不是真的那般沒用。
“行了，那可是你的長輩，別說了。”紀芸拍了拍顧茗的手，又接著道：“房子的事情也是我沒有處理好，畢竟這種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是媽媽太自私了。”
“媽媽是為了我才自私的，不過要真的論起自私，咱們家誰都比不上二嬸。”顧茗低笑。
“都讓你別說了，小嘴閉緊一點，要是讓你二嬸聽到了，又有得鬧了。房子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媽媽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有的事情可以退讓，有的事情不能退讓，你媽媽我也不是個好欺負的。”紀芸捏了捏顧茗的鼻子。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二嬸在不著調也是咱家的親戚，說不得罵不得，實在是為難。”顧茗攤了攤手。
“你二嬸也就是貪財了點，其實到沒有什麼壞心眼的，要不然你爺爺也不會一直忍著她了。只不過這次的事情是做過了一點，讓她受點教訓也是好的，免得越來越不著調。”紀芸搖了搖頭。
“那咱們還借錢給二嬸嗎，她不是說要頂那個小飯館？”顧茗問道。
“你個小滑頭，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做生意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你二嬸老是這麼東一下西一下的，聽人說什麼賺錢就去什麼，可得好好改改才是。她那服裝店的位置不錯，稍微等一下肯定有人頂的，就是她自己太著急了。”紀芸將顧茗往浴室推了推：“看你一身汗的回來，路上肯定是跑急了，趕緊去洗個澡，待會兒好吃飯。”
“是。”顧茗笑著點了點頭，心裡琢磨著恐怕不是二嬸太心急，而是逮著機會就想上門來撈一把。
坐在轎車的後座上，鄒凱看著一臉睡意朦朧的唐銘，好奇的問道：“這只犀牛角杯18萬肯定是貴了，你怎麼這簡單的就買了下來，不太像是你的風格。”
唐銘微微睜開了一點眼睛，對著鄒凱壞壞的一笑：“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錢，我不心疼。”
“那是誰的錢？”鄒凱追問。
“當然是冤大頭的錢，我銘少是什麼人你難道還不清楚？你也看到集寶山房裡的那位小姐了，人家可是把我當作肥羊來看的，我要是不順順她的意，豈不是顯得太不夠意思了”唐銘扭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順手拿出一根香煙，點燃了之後狠狠的吸了一口。
鄒凱挑眉：“銘少也會有這麼好心的時候，真是讓人吃驚。”
唐銘笑了笑：“我好心的時候多了，只不過是要看物件而已。就沖著她能夠判斷對你都判斷錯了的東西，我就應該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好心一點才對。”
晚上，杜豪回到了家，看到的就是做好了一桌子飯菜的妻子等著自己。
“怎麼樣，張伯伯喜歡我們準備的東西嗎？”喬清雅體貼的為杜豪脫去了外衣，關心的問道。
杜豪點點頭：“雖然表現得不是很明顯，但我瞧著應該是挺喜歡的。清雅，你這次可是幫了我大忙，之前我想盡了辦法都沒能成功，原來是沒有找到關鍵之處。”
“張伯伯喜歡收集犀牛角杯這件事情外面的人很少知道，我也是小時候去張伯伯家裡玩兒才知道的。”喬清雅將杜豪引到了餐桌邊，為對方盛了一碗湯：“你平時老是在外應酬，多喝點湯對身體好。”
“我已經向你的帳戶匯了21萬，有時間的話就查看一下。”杜豪吹了吹湯麵的熱氣，小小的喝了一口。
“幹嘛給我匯錢。”喬清雅眼波流轉，輕輕的瞪了杜豪一眼。
“一碼歸一碼，犀牛角杯買來是需要送人的，我怎麼能讓老婆貼補自己的私房，當然是走公帳。要不然被我媽知道了，非得念上我好幾天才是。”杜豪伸手握住了喬清雅的手：“你不是說想起逛街嗎，明天正好有空，我陪你去。”
“嗯。”喬清雅的心情瞬間就好了起來，臉上揚起了幸福的微笑：“這次還多虧了銘少，本來我還想去集寶山房看看的，結果沒想到他直接買送過來了。”
杜豪一怔，若有所思的看著喬清雅：“就是上次在酒吧裡看到的唐銘？”
“就是他。”喬清雅點頭：“我媽媽和唐銘的媽媽是好朋友，雖然現在見面的少了，但是聯繫卻沒斷過，這次的事情就是伯母讓唐銘做的。”
“銘少這個人以前倒是見過幾次，只是一直都不太熟悉，後來他出國了，我就知道得更少了。”杜豪不經意的瞟了喬清雅一眼。
喬清雅沒有注意到杜豪的動作，一邊為杜豪夾菜，一邊道：“銘少這個看著挺不羈的，不過還真不怎麼好接觸。”
“哦。”杜豪應了一聲，不再說話，簡單的吃了一些飯菜之後便藉口有事回了書房。
喬清雅看著還剩了很多的飯菜，自己為自己盛了一碗湯，靜靜的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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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淘寶去
顧茗不自覺的撫摸著自己的包包，眉眼間透露出說不出的喜悅。
今天還沒到發工資的時候，可是鄭老闆卻在早上給了她一個厚厚的信封，說是賣掉犀牛角杯之後給她的獎金。
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喜，顧茗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愣愣的看著鄭老闆，最後還是金哥笑著打趣了她幾句，她才回過了神。
這也不能怪她，按照常理來說，就算是有賣掉了東西之後獎金，也應該在發工資的時候一起發的，沒想到鄭老闆如此的爽快，沒兩天就把獎金給發下來了。
她偷偷的數了數，信封裡裝著兩萬塊的現金。
那一刻顧茗真的覺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暈倒了，這個和她之前撿漏得來的錢可不一樣，這是她憑著本事努力工作而得來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有兩萬塊進賬，對於她一個還沒有正式參加工作的人來說實在是太棒了“顧茗，你今天怎麼沒有上班，還約我出來逛街。還有，你臉上那笑容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戀愛了？”白芳芳剛剛趕到約定地點，就看到一臉傻笑的顧茗，不禁好奇的問道。
“去你的，你才戀愛了。鑒於本人最近工作努力，鄭老闆對此十分滿意，就大方的放了我一天的假。”顧茗給了白芳芳一個白眼。
“我也想戀愛，可是沒有找到能讓我戀愛的對象。”白芳芳長長的歎息一聲。
顧茗懶得理會假裝憂傷的白芳芳，不要以為她不知道，白芳芳的追求者可是不少的。家庭環境好，長得也還算是漂亮，性子也活潑大方，真要是想戀愛，怎麼可能找不到物件。
“前幾天你不是說發現了個好地方想要去逛逛？今天趁著我有空，我就陪你去好了。”顧茗一臉大方樣的對著白芳芳道。
白芳芳翻了個白眼：“明明是你讓我出來陪你的好不好？”
“那你去還是不去？”顧茗挑眉。
“去，顧大小姐難得有空，小的自當配合。”白芳芳站起身，似模似樣的朝著顧茗行了一個禮。
“去就行，趕緊帶路”顧茗坦然的接受了白芳芳的行禮。
白芳芳今天開了一輛紅色的小轎車出來，決定好了今天的行程之後，兩人立馬就坐上了車子，朝著目的地開去。
在車上的時候，顧茗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運氣好以低價收了個好東西，賣出去之後得了獎金的事情，惹得白芳芳直嚷嚷著晚上要顧茗請客吃大餐。
其實不用白芳芳說，顧茗都是有這個打算的，只是她就愛看白芳芳饞貓般的對著她嚷嚷要吃好東西的樣子。
車子大概開了二十來分鐘的樣子，兩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白芳芳找了一個空位停好了車子之後便拉著顧茗往裡面走。
“你說的好地方就是這裡？”顧茗看了看人聲鼎沸的花鳥市場，不禁用懷疑的眼神看向了白芳芳。
“當然是這裡了，你可別小看這裡，我可是從一個喜歡淘東西的伯伯那裡知道的。”白芳芳湊到了顧茗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道：“聽說這個花鳥市場裡時不時就會有好東西出現，咱們也去碰碰運氣，說不定就撈著寶了。”
“哪有那麼多寶能撈，就算是有寶貝，也早就被別人撈走了。”顧茗笑眯眯的道。
“就算是被撈走了也沒關係，咱們可以看看其他的，這裡的東西也挺不錯的。”白芳芳哼哼道。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顧茗低笑。
“走啦走啦”有些按耐不住的白芳芳拉著顧茗直往裡面走。
今天雖然不是週末，可是這個花鳥市場裡卻很是熱鬧。在外面的時候顧茗還以為這裡和其他的花鳥市場差不多，結果走進來之後才發現裡面的東西可是比一般的花鳥市場裡的東西多多了。
民族飾品，各種少見的鮮花，還有好些瞧著有趣可是又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花鳥市場裡面不止有國人，還有不少的外國友人，顧茗路過一個賣小攤的時候聽到一個老外用地道的東北話和小攤的攤主討價還價。
正巧白芳芳對這個小攤上的東西挺有興趣的，顧茗就站在旁邊偷偷的聽著老外和攤主說話。
那攤主顯然也很意外一個老外能說這麼地道的東北話，待到順利的達成了交易之後還閒聊了起來。
“哎喲，我就說你這東北話說得怎麼這麼順溜兒，原來你從小就在東北長大啊我也是東北人，這麼算起來咱們還是老鄉了。”攤主拍了拍手。
老外連連點頭，也順著攤主叫起了老鄉。
攤主又隨便問了幾句，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好奇的看著老外問道：“那你的英語怎麼樣，順溜不？”
只見那老外一拍大腿，臉上露出了一副苦悶的表情：“英語實在是太TM難學了”
顧茗聽到這裡，差點一個沒繃住笑出聲來。
“怎麼了？”白芳芳不明所以的看著憋笑憋得十分痛苦的顧茗。
顧茗搖了搖頭，直接拉著白芳芳去了另外一個攤位，再待下去她就要破功了。
在花鳥市場裡逛了一圈，顧茗和白芳芳來到了雜貨地攤的區域，許多攤主就在地上鋪好了一張布之後就擺起了地攤。
“顧茗顧茗，你看這個，好不好看？”白芳芳大叫一聲，拉著顧茗就跑到了一個首飾攤上。
這個首飾攤上的東西全都是仿古首飾，沒有現代工藝的繁瑣，帶著一種簡單的樸實之感。
白芳芳手裡拿著的就是一對只有一個類似於紅寶石墜子的耳環，看耳環的材質應該是鍍金的。
顧茗想也沒想，直接伸出左手摸了摸那對耳環，耳環沒有發出任何的熱度，很顯然這玩意就是個不值錢的仿製品。
“看著倒是挺漂亮的，你喜歡的話就買下來好了。”顧茗拿著耳環在白芳芳的耳朵邊比劃了一下，點點頭道。
“那我們一人買一對這麼樣？”白芳芳提議道。
顧茗搖頭：“你忘了，我對這些金屬過敏，只能帶純銀和真金的耳環。”
“對哦，我忘了”白芳芳拍了拍自己的頭：“那我就只好自己選了。”
“你選，我自己去逛逛。”顧茗看到看到一個小攤上擺著一些雜貨，想要過去看看。
白芳芳點點頭，示意顧茗隨意。
雜貨攤上的東西很多，銅壺、瓷器、木雕什麼的都有，只是這些東西都隨便的放在地上，看上去灰撲撲的，有一種陳舊的感覺，攤主坐在一邊和旁邊的另一位攤主閒聊，任由來往的客人隨意挑揀。
顧茗是學鑒定的人，自然是不會被這表面上的古樸陳舊之類的樣子給迷惑。
因為撿漏一詞已經被眾多的人瞭解，有那個能力或者沒有那個能力的人都有可能會想要在這上面碰碰運氣，所以有的人就專門把自己貨物弄得舊舊的，髒兮兮的，假裝出一種古味兒，以此來吸引某些有著撿漏動機的人。
顧茗一邊挑選著手裡地攤上的東西，一邊在心裡對此進行評價。
這個銅壺的形制和花紋的年代嚴重不符，那個瓷器新工太明顯……
來來回回的摸了一圈，顧茗連自己的左手都沒有出動，便判斷出了那些東西的真假，全都是仿製品，而且還是級別不太高的仿製品。
覺得這樣看下去也沒有意思，顧茗便轉移了目標，朝著另外幾個地攤走去。
眼前有兩個地攤，左手邊的攤主是一個看著有些邋遢的老頭，右手邊的攤主是一個長得白白淨淨臉上還帶著一副眼鏡的年輕男人。
老頭那邊又不是少人在淘東西，而年輕人那邊卻是沒有什麼人。
顧茗想了想，最後順從著大眾去了老頭那邊。
人天性就愛湊熱鬧，顧茗當然也不例外。
老頭地攤上的東西可真不是一般的舊，淘東西的人多摸幾下手都變得黑乎乎的了。
顧茗好不容易擠了個空隙鑽進去，目光在一堆雜亂的貨物中掃視了一圈，最後鎖定在一個看上去髒兮兮的鼻煙壺上面。
上次去景德鎮的時候，她給爺爺買了一個高仿的鼻煙壺，爺爺收到了之後開心得不行，直誇顧茗孝順。今天鄭老闆發了獎金給她之後她就琢磨著給爺爺和媽媽一人買件禮物，既能顯示出自己的孝心，又能向他們證明她的工作能力。
一開始學古玩鑒定的時候爺爺是不太贊同的，就怕顧茗一個女孩子學了這個出來之後不好找工作，後來看到她受到老師的重視和表揚才沒有多說什麼，如果她能趁此機會證明一下自己的選擇沒有錯的話，那豈不是更好。
賣瓷枕的事情她和媽媽都沒有告訴爺爺，就是怕爺爺知道在他生病住院，家裡又沒多餘的錢的情況下二叔二嬸上門要錢，逼得媽媽退了保險。她和媽媽一直都是騙爺爺說家裡還有點存款，夠支付醫療費的。
顧茗伸過手去剛準備拿起鼻煙壺，就有人搶在她之前拿了起來，只不過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對方又將鼻煙壺十分隨意的給放回了地攤上，嘴裡還嘀咕著：“臭老頭死性不改，又來糊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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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眼疾手快
顧茗下意識的看了那人一眼，只見對方兩鬢斑白，瞧著應該有些年紀了。
只不過對方兩眼有神，精神十足，彎著身子和攤子上其他的人一起淘東西動作可是一點都不滿，看上去身子骨倒是挺硬朗的。
顧茗將對方放下的那個鼻煙壺給拿了起來，粗略的看了一下，判斷出這只鼻煙壺乃是一個相對仿得比較好的贗品，不過比起她在景德鎮給爺爺買的那個高仿鼻煙壺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這次買給爺爺買東西怎麼可不可能買個比景德鎮的高仿鼻煙壺還差的東西，所以她也沒有多留，隨手就把鼻煙壺給放到了一邊。
這鼻煙壺剛一離手，一個嘴上長著兩撇小鬍子的男人便將鼻煙壺拿到了手裡，細細的看了一番之後果斷的去了攤主那裡買了下來。
顧茗看了對方兩眼，什麼也沒有說，繼續自己淘東西。
白芳芳順利的買下了耳環之後在附近找了一圈，總算是找到了擠在地攤前的顧茗：“顧茗，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找了你好半天呢”
“我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想給爺爺買禮物。”顧茗回答白芳芳的同時，手上動作倒是一點也沒有停下。
“那我也挑挑，說不定就撞大運了。”白芳芳也來了興趣，挽起袖子就湊在顧茗的身邊開始挑選。
顧茗轉過頭看了一眼，發現白芳芳的耳朵上已經換上了剛買的那對仿古耳環，合成紅寶石墜子在在耳垂上微微晃動，顯得格外的好看。
在一個地方蹲久了，周圍的東西也挑的差不多了，顧茗動了動，朝著旁邊移動了一點，繼續之前的動作。
“嘖嘖嘖，這些都是什麼破東西……”對面的人語氣中帶著一絲嫌棄。
顧茗抬頭一看，居然就是之前搶在她前面拿起鼻煙壺看的老頭兒。
那老頭似乎察覺到了顧茗打量的目光，也抬起頭朝著顧茗看了過來。
顧茗被人家逮個正著，也不好意思繼續看下去，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顧茗，你看這個怎麼樣？”白芳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了一個瑪瑙鼻煙壺，遞到了顧茗的眼前。
顧茗掃視了一下，白芳芳手裡的鼻煙壺看上去也是髒兮兮的，本身有點偏黑，不過它的壺蓋卻是紅色的，外麵包了一層金屬，瞧著有點像是紅珊瑚。
雖然東西有點髒，可顧茗卻沒有什麼講究，直接伸手將東西給接了過來。
東西一入手，顧茗立馬伸出左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鼻煙壺頓時傳來了不算燙手的熱度，有點溫溫的感覺，心中升起了淡淡的喜悅之情，同時在心底也響起了似乎有人用鼻子狠狠在嗅東西的聲音。
顧茗讚賞的看了白芳芳一眼，想不到這丫頭的運氣不錯，她這都找了半天了也沒找著一個像樣的東西，結果白芳芳一來就撈著個真貨。
確定是真品之後，顧茗又對著鼻煙壺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瑪瑙鼻煙壺是珠寶類鼻煙壺的一種，而顧茗給爺爺在景德鎮買的高仿鼻煙壺則是瓷器類的據記載，早在明晚期，歐洲人就把鼻煙輸入中國。因為鼻煙有一定的醫用功效，所以在清初，上至皇室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吸聞鼻煙幾乎成為一種時尚。
有了鼻煙，隨之便有了鼻煙壺。瑪瑙鼻煙壺，不僅製作相對容易，而且有一種自然天成的妙韻，往往令人愛不釋手。
瑪瑙鼻煙壺應該比和田玉鼻煙壺出現得略晚，目前所見年代最久遠的瑪瑙鼻煙壺是乾隆年間的製品。道光以後，和田玉原料日趨減少，再加上社會經濟不穩定，價格較低的瑪瑙鼻煙壺逐漸成為玉石鼻煙壺的主流品種。
玉雕行業有句話，叫做“萬變瑪瑙”。意思是說瑪瑙千變萬化，可以因材施藝，制出多種圖案和樣式。
只是現在市場上充斥著打量的仿古鼻煙壺，購買的時候要特別的注意。
一般的瑪瑙並不貴重，只有色彩純正、各色相間且各色帶分明者，方屬佳品。色淡紋亂而粗糙者，均為劣品。為了提高瑪瑙的檔次，制假者會對瑪瑙進行人工染色。
起初她以為白芳芳拿過來的這只鼻煙壺是黑色的，結果用手指擦拭了一番之後才發現原來這鼻煙壺應該是暗紫色。
仔細觀察，從雕工以及風格來看，這應該是屬於晚清鼻煙壺，瑪瑙也不像是被染過色的樣子。瑪瑙中間有著淡淡的紋理，就像是纏絲一樣，這種瑪瑙我們一般叫纏絲瑪瑙，看上去十分漂亮，市場價格應該比普通的瑪瑙高上了一些。
它的壺蓋的確是珊瑚，珊瑚的周邊包著一圈金色的金屬，顧茗猜測那應該不是真金而是包金，而且珊瑚也是屬於比較好的那樣，表面很光滑，做工也很好，鼻煙壺身兩邊還各雕了一個耳。
“這個不錯，你去把它買下來。”難得遇到真東西，顧茗當然是立刻就讓白芳芳去買到手，免得被別人給撿了便宜去。
白芳芳眼睛一亮，她本來只是想問問顧茗的意見的，結果對方看了一會兒之後直接就讓她買下來，顯然認為這鼻煙壺是個好東西。
沖著對顧茗鑒定水準的信任，白芳芳對著顧茗點點頭，立馬就拿著鼻煙壺去了攤主那邊。
不一會兒的功夫，白芳芳就喜滋滋的走了回來。
“多少錢？”顧茗問道。
白芳芳伸出了兩根手指頭：“200快成交的，那老頭可真會喊價，張口就是800塊。”
“哎喲，知足吧你”顧茗用手肘輕輕的撞了撞白芳芳：“就你那鼻煙壺，我看應該是晚清的，而且壺身是纏絲瑪瑙，壺蓋是包金珊瑚，雖說底部有些磨損，現在看上去有些髒兮兮的，可是只要拿回去好好清理一下，弄出來絕對漂亮。這種東西在外面怎麼說也得值5000~8000塊，集寶山房就有一個類似的，品相還沒這個好，前段時間以5500塊給賣出去了。”
“這麼說我還撿了個漏了？沒想到伯伯說的是真的，這個花鳥市場果然藏著不少的好東西，這下我可賺大了，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的顯擺一下，免得我爸爸老是笑話我水準不行。”白芳芳歡喜得不行，要不是現在那鼻煙壺還髒兮兮的，她說不定就能狠狠地親上幾口。
“恭喜你了。”顧茗笑眯眯的道。
“顧茗你可是大工程，我本來也不確定這是古董的，結果你直接讓我買，我就知道這次肯定選對了。”白芳芳拉著顧茗的胳膊直搖晃：“你想要什麼禮物，我給你買。”
“既然你這麼想感謝我，那就把你上星期買的水晶髮夾送給我好了，我對那個心癢已久了，只可惜那髮夾只有一個，還被你給買走了。”顧茗橫了白芳芳一眼。
“嘿嘿，這叫做先下手為強，明天我就把髮夾給你送過來。”白芳芳樂呵呵的道。
“小姑娘眼光不錯啊”突然，一直在對面淘東西的老頭沖著顧茗和白芳芳笑了笑。
“運氣好而已。”顧茗愣了一下，明白對方是在和她們說話之後便回以微笑。
那老頭笑著搖了搖頭，也沒有繼續說什麼。
“你認識？”白芳芳湊到顧茗耳邊低聲問道。
“不認識，不過瞧著應該是個行家。”顧茗看著老頭熟練的動作，低聲回道。
“哦。”白芳芳點頭，很快又將注意力轉回了地攤上了東西，今天出師大捷，她這會兒正在興頭上。
顧茗又翻了一會兒，覺得腰背有些酸痛，便停下了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腰，正巧看到右手邊有一個男人拿著個小盒子樣的東西翻看了一下，然後順手就丟到了一邊，轉而拿起了一個小杯子看了起來。
出於女性天生容易被某些發光的東西吸引的緣故，顧茗一看到那泛著一絲金色的盒身就不自覺的被吸引了，在對方放下盒子的那一刻，順手伸出右手就將盒子給拿了起來。
拿到了盒子之後，她才發現有另外一隻手正打算伸過來，抬頭一看，又是對面那個剛剛還和她們說了話的老頭。
顧茗沖著那老頭微微一笑，便低頭看起了手中的小盒子。先拿到手的先看，這個可是規矩，除非那種蠻橫不講理的人，一般來說都不會做出什麼不禮貌的事情。
果然，那老頭見狀也沒說什麼，只是眼中有著一絲惋惜。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難怪剛才那個男人只拿著盒子看了一小會兒就放下來了，原來盒子的正面右上方那一塊兒不知道被什麼人糊了一層類似於口香糖之類的東西，黑漆漆黏糊糊，完全蓋住了盒子的正面，咋一看著實有些噁心。
在東西上沾到過口香糖的人都知道，那玩意兒沾上了之後可不怎麼好清理，光是用水洗是洗不乾淨的，得仔細的一點點清除才行。
盒子的大小和一包香煙差不多，正面沾了髒東西看不太清楚，背部刻著一些圖案，上面有英文字，只是這背面上也沾了一點口香糖，雖然不多，可正好擋在了那些字附近，使得顧茗有些看不清楚那到底寫了什麼。
顧茗挑眉，看來這東西還是個洋玩意兒？
從風格什麼的，顧茗也看不出這到底是啥東西，想了想之後她便伸出自己的左手準備摸一摸，看看到底會不會是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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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煮熟的鴨子不能飛
砰顧茗還沒有來得及用左手摸上那個小盒子，突然從背後傳來一股力氣，猛地把她往前推，害得她一下子沒有站穩直直的朝著地攤上倒了過去。
“顧茗”白芳芳驚叫，伸手就想要拉住顧茗。
只可惜她的動作慢了一步，手指與顧茗的手臂擦過，沒能拉住。
“嘶”大力的撞擊之下，顧茗摔到地攤上可是疼得不輕。
為了不壓壞地攤上的東西，她條件反射的用手撐著自己的身體，結果東西倒是沒有壓著什麼，手肘卻是立馬就青了一大塊。
“喂，怎麼回事呢，沒看到這裡有人啊”白芳芳一把扶住顧茗，沖著撞到顧茗的人大吼。
撞到顧茗的一個一臉凶樣的大漢，聽到白芳芳的話之後眉頭一皺，就想上前。
“別多生事端”這時，旁邊一個人攔了大漢一下。
那大漢哼了一聲，狠狠的瞪了白芳芳一眼，看也不看顧茗，轉身就朝著地攤的攤主那裡走了過去。
“這什麼態度，撞了人不道歉還沖著我哼哼”白芳芳不爽了，站起身子就想上前理論一番。
“算了，別去。”顧茗趕緊拉住怒氣衝衝的白芳芳，安撫道：“你沒看到那人一臉的凶樣，我看八成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多大個事兒，咱們就兩個女孩子，要是真有個什麼可是打不贏的。”
“可是也太過分了，真是沒素質。”白芳芳看了一眼那大漢壯實的身材，又看了看自己和顧茗的小胳膊小腿，不怎麼高興的嘟囔著。
顧茗笑了笑，揮了揮手上的盒子：“我覺得這個挺不錯的，我去把它買下來。”
“這是什麼？”白芳芳好奇的看了過來。
“我也不太清楚這是什麼，好像是洋玩意兒，我對這個不太瞭解，就是覺得挺好看的。”顧茗笑道。
剛才被撞的時候，她的左手摸到了這個小盒子，手上立馬就傳來了熱度，在被口香糖遮住了地方那熱度更是高了幾分。她仔細的用手指摸了摸，發現被口香糖遮住的下面有一些小突起，似乎是鑲嵌了什麼東西。
更加古怪的是，左手摸到了盒子之後從心底傳來了嚓嚓嚓的聲音，感覺有點像是在點火一般，可她手中的這個盒子明顯就不是打火機，也不是火柴盒。
“髒兮兮的還好看？”白芳芳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看了盒子一會兒之後道：“這個好像是外國的煙盒啊我爸爸就有一個這種古董煙盒，是別人送給他的。不過你手上的煙盒比一般的煙盒好像大了那麼一點，那個時候外國的香煙沒有沒有過濾嘴，所以一般的煙盒的尺寸裝不下今天帶過濾的香煙，不過那種煙盒絕對是個存放自制捲煙的好東西，你手上這個瞧著好像倒是能放下現在的香煙的，真是稀奇了。該不會是現代仿製的吧？”
“仿製的應該不會，我感覺它是個古董。”顧茗聽了白芳芳的話，瞬間就明白了，敢情心底傳來的嚓嚓嚓的聲音是點煙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可惜這煙盒上面沾了東西看不太清楚，不然可以找找它的標誌。”白芳芳將煙盒拿在手裡翻了一會兒就還給了顧茗：“你要是喜歡就買吧，說不定清理乾淨了會挺好看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顧茗點了點頭，就朝著攤主那邊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之前撞了她的那個一臉凶樣的男人已經走了，攤主閑著沒事正悠閒的晃著自己的腳。
“老闆，這個多少錢？”顧茗拿著煙盒在老頭的面前晃了晃。
老頭抬了抬眼睛瞄了一眼顧茗手中的盒子：“500塊不議價。”
“這盒子又不是銀的，哪裡值500塊了？”顧茗的手指輕輕的瞧了瞧盒身。
“愛買不買。”老頭瞥了顧茗一眼，繼續晃悠著自己的腳。
不買她就是傻子顧茗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只不過也不能就憑著老頭這麼一句愛買不買就算了，怎麼的也得磨一下才是。
“你看看，這盒子上沾了好多口香糖，下面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買回去之後還得費一番功夫才能清理乾淨，500塊也太貴了，我看200塊就差不多了。”顧茗以挑剔的眼光看著手中的盒子。
老頭的眼珠子轉了一圈，看了看顧茗，沒有吭聲。
嘖，這老頭還不好對付啊“500塊太貴了，我一個學生也沒什麼錢，我是看著這個洗乾淨了的話可能會挺好看，想給爺爺買件生日禮物的，老闆你就便宜點吧？”顧茗開始上軟的了。
只可惜顧茗這種類似的話身為攤主的老頭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壓根就沒有理會顧茗。
“老闆……”顧茗還想說。
“來我這裡買東西十個有八個都說是給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兒子女兒買禮物的，我要是個個都便宜，我還吃什麼。”老頭吧嗒了一下嘴唇，鄙視的看了顧茗一眼：“找藉口也不知道挑個有新意的。”
賊老頭，軟硬不吃。
顧茗心底朝著老頭豎起一根中指，她這藉口雖然老土，可也不是隨便編來糊弄人的，她本來就是為了給爺爺買禮物的。
“500塊，愛買不買。”老頭扔給了顧茗一個白眼。
顧茗無法，只得掏出了500塊買下了煙盒。
這老頭也真是的，白芳芳就可以講價，到了她這裡就不議價了。
老頭接過了錢，順手就揣進了自己的包裡，顧茗悄悄的瞟了一眼，那包鼓鼓的，裡面好多紅紅的毛爺爺。
“老頭，今天就這些東西？你一個星期才擺一次攤，也不拿點好東西出來，盡弄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收來的破爛。”之前在顧茗對面挑東西的老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沖著攤主抱怨道。
“黃老頭，我本來就是收破爛的，自己找不到關我什麼事，反正東西都在這裡了，愛選不選。”攤主老頭十分有性格的道。
“真有你的，一點人情都不講。”被攤主稱作黃老頭的人氣呼呼的道。
“我要是真的不講人情，剛才就不幫你了，你還在這裡幹什麼，生怕別人找不到你了？”攤主冷哼。
“算了，我下次再來。”老頭縮了縮脖子，朝著四周張望了一下。
顧茗不明所以的聽著兩人的對話，聳了聳肩，轉身便朝著白芳芳那邊走去。
“在那裡”突然，顧茗耳邊傳來一聲大吼，只覺得身子再次被人一撞，手上一鬆，剛剛才買到的煙盒就這麼飛了出去。
顧茗睜大了眼睛，也顧不上去看撞她的人，視線一直跟著被撞飛了的煙盒走。
說起來這煙盒飛得也夠准的，這麼一飛，直接飛到了離她不遠處的那個姓黃的老頭手裡提著的一個帆布口袋裡。
“老人家，我的……”顧茗剛一開口，就看到姓黃的老頭好像受到了什麼驚訝一般，拔腿就跑。
“快點，追上去”之前撞過顧茗的那個一臉凶相的大漢，一把擠開了顧茗，朝著老頭的方向追了上去。
“我的煙盒”顧茗急得直跳腳。
這下可好，剛剛買走的東西被被人給帶走了。
“芳芳，你等會兒，我去去就來”顧茗來不及和白芳芳多解釋，抬腿就準備往花鳥市場的門口跑。
來的時候她注意到了，這個花鳥市場只有一個出口，剛才那老頭跑是往裡面跑的，要想出去的話多半還是得從正門走。
“等等”攤主老頭叫住了顧茗，朝著西南方向指了指：“去那邊等，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夠等到。”
攤主人老，可眼睛卻尖得很，正好看到了顧茗的煙盒掉進了姓黃的老頭手中的袋子裡的那一幕。
顧茗遲疑的看著攤主，剛才攤主和那老頭說的話她可是聽見了的，看來攤主也知道有人要找那姓黃的老頭，而且還似乎幫著掩飾了一番。
“信不信隨你，難得好心一次，居然還沒有人領情。”攤主嘟囔幾句，站起身沖著隔壁那個看著挺斯文的小攤主道：“小子，今天就到這裡，收攤了。”
“好的，爺爺。”隔壁的小攤主點點頭，麻利的開始收起了自己的東西。
老頭也不含糊，自己個兒開始收拾東西趕人了，惹得還得挑東西的客人連連抱怨。只不過那老頭就好象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的收東西。
顧茗看了一下攤主所指的西南方向，又看了看花鳥市場的大門，最後咬了咬牙，朝著攤主所指的西南方跑了過去。
越往裡面走，攤位就越少，來往的人流也少了，顧茗沿著牆邊走，來到西南方向的時候，一個人影都還沒有看到，只見牆角邊有許多雜物胡亂堆成一塊兒。
稍微想了想，顧茗便借著一些雜物的遮掩躲了起來，靜靜的等待著，她只希望那攤主老頭沒有騙她，而那姓黃的老頭也會到這邊來，要不然她剛買到手還沒有捂熱乎的煙盒就要打水漂兒了事實證明，老天爺是站在顧茗這邊的，她在旁邊沒等多久，就聽到有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伸頭一看，果然就是那姓黃的老頭。
“呼……那群混、混蛋，跑得那麼快，真快要累死我這把老骨頭了。”姓黃的老頭直直的朝著顧茗所待的雜物處跑了過來。
顧茗見狀立馬站起身，對著迎面而來的老頭道：“老伯伯，我的煙盒不小心掉……”
姓黃的老頭看到突然竄出來的顧茗，猛地往後一退，狠狠地倒抽一口冷氣，嚇得心臟都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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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神秘的老頭
“人呢，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只是顧茗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那個撞了她的一臉凶相的男人的聲音。
姓黃的老頭嚇得一個渾身一個激靈，伸手就捂住了顧茗的嘴巴。
顧茗也很是乖覺，被姓黃的老頭捂住嘴巴之後也沒有掙扎，任由老頭把她拉到雜物後面躲著。
那老頭見顧茗沒有出聲的意思，很快便放開了自己的手，伸手比劃了一下，示意顧茗別出聲。
顧茗點頭，表示自己的明白。
“去那邊看看，仔細找找。”那個一臉凶相的男人開始指揮著其他的人四處找人，其中有兩個似乎正準備朝著顧茗和老頭藏身的地方來。
“這邊來。”老頭對著顧茗招了招手，壓低了身子移動到了牆角處，飛快的挪開了一些雜物，露出了一個大洞。
那大洞剛好能夠容得下一個人鑽過去，之前因為被擋住了，顧茗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這裡還有個這麼大的洞。
姓黃的老頭也不多話，直接指了指大洞，示意顧茗趕緊鑽出去。
顧茗的腦子聽著逐漸靠近的人聲，又想了想自己不小心掉進老頭口袋裡的煙盒，最後還是按照老頭的意思，從大洞鑽了出去。
想她顧茗活了二十幾年，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呢姓黃的老頭在顧茗鑽出去之後，自己也跟著鑽了出去，期間還不忘拉著東西遮掩住洞口，出了洞口之後還把外面的一個箱子推到洞口處堵住。
顧茗看到洞口外面還停著一輛摩托車，不由詫異的看了老頭一眼，難不成這也是老頭準備的？
果然就和顧茗猜測的一樣，那老頭堵住了洞口之後直接走到了停在一旁的摩托車處，利索的騎上摩托車，掏出鑰匙就準備離開。
顧茗都追到這裡來了，煙盒都還沒有拿回來，自然是不可能讓老頭就這麼離開，趕緊沖過去，拉住老頭的手急道：“老伯伯，我的剛剛在地攤買的煙盒不小心掉到你手中的袋子裡了，能不能麻煩你還給我？”
“你是啊”姓黃的老頭一拍額頭，似乎這會兒才認出顧茗：“難怪我說怎麼有個小姑娘正巧躲在這裡，看來是那收破爛兒的老頭告訴你的。不過你有東西掉到我的這裡來了？我到還真沒注意到。”
姓黃的老頭認出了顧茗就是之前在地攤那邊找東西的那個眼光不錯的小姑娘，也不疑有他，趕緊打開自己一直緊緊抓在手中的袋子，迅速的翻找了起來。
只是袋子裡的東西太多，他翻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找到，反而聽到牆內裡又傳來了那個一臉凶相的大漢的聲音，好像是在讓人查看雜物堆。
那老頭頓時被嚇得不輕，一個哆嗦手裡的袋子差點掉到了地上。
“快快快，有什麼事情待會兒再說，上車”老頭沖著顧茗揮了揮手，發動了摩托車。
“這裡有個洞，快點把東西推開”這時，牆內又傳來了聲音。
這下顧茗也來不及多想了，二話不說的就跳上了老頭的摩托車，剛一坐穩，那摩托車就嗖的一聲射了出去，嚇得顧茗趕緊抓住前方老頭的衣服，免得自己被甩出去。
坐在由老頭駕駛的摩托車上，顧茗第一次體會到了飆車的感覺，著實狠狠地刺激了一番她的心臟。因為速度太快，顧茗連話都說不出來，也不敢將自己的臉直接對著前方，只能側倒一邊，要不然呼吸都很困難。
老頭似乎是怕後面有人會追上來，一直不停地加速，一直到了大道上車流多了之後才稍微慢了一點。
摩托車終於停下來了的時候，顧茗覺得自己的兩條腿都在不自覺的發抖。
“總算是沒有被追上。”老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回頭看著有些虛脫的顧茗，不禁搖了搖頭：“小姑娘平時缺乏鍛煉，得多多運動才是。對了，你說的掉到我袋子裡的東西是什麼來著？”
“是個金屬制的外國煙盒。”顧茗喘了幾口氣，對著老頭道。
“哦，我知道了。”老頭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利索的在自己的袋子裡翻找了起來。
顧茗瞄了一眼，發現老頭的袋子裡還真的撞了不少的東西，亂七八糟的全都攪到一塊兒了，難怪剛才找到不到她的煙盒。
“找到了，是不是這個？”老頭面上一喜，從袋子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遞到了顧茗額面前。
顧茗一眼就認出了那正是自己剛買下來的煙盒，驚喜道：“就是這個”
“嘖，是個好東西啊”老頭摸了摸煙盒，看著煙盒背面的刻著的花紋和英文字母道。
“老伯伯認識知道這個？”顧茗好奇的問道，同時從老頭手裡接過了煙盒。
老頭點點頭，指著煙盒背面的花紋道：“雖然有些髒東西遮住了，不過我還是能夠認得出來，這個應該是英國皇室盾形紋章，如果清理乾淨的話應該可以清晰地看到代表英國皇室的獅子、獨角獸和國王王冠等圖案。這煙盒瞧著不像是銀的，你把它打開看看，裡面應該有成分標誌。”
顧茗點點頭，依照老頭的指示打開煙盒，之前她從左手傳來的熱度肯定了這煙盒是個古董之後急著想要把它趕緊買下來，也沒有來得及打開細看。
“真的有不過這個是什麼意思？”顧茗抬頭疑惑的看向了老頭。
她手中的煙盒裡面部分上方處印著兩個大寫的字母“FE”，後面跟著是一個旋轉了90度的“9”，旁邊還有“375”這三個數位，在數位的後面還有一個小小的小寫字母a。
姓黃的老頭一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對著顧茗問道：“你這煙盒從那收破爛兒的老頭那裡花了多少錢買的？”
“500塊。”顧茗老實的回答道。
“嘖嘖嘖，這下那老頭可是虧大了小姑娘，我就說你眼光過不錯，只花了500塊就買到了這麼個好東西，真是可惜了，我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一個合眼的。”姓黃的老頭一臉的惋惜，眼帶熱切的接著道：“這煙盒的背面刻著的是國徽，很有可能是當時作為國禮送給什麼人的，畢竟皇室成員有各種私人徽記可用，用國徽反而把事情搞含糊，讓人不知道是給誰的了。”
“國禮？”顧茗驚訝的看著手中的煙盒，有點被老頭的說法給嚇到了。
“我只是說很有可能而已，反正它的背面有英國皇室盾形紋章，肯定不是平民自己製造使用的。上面印著的FE是FrederickEdmonds，有可能是表示這是一個倫敦銀匠的名字，也可能是進口商，這個我到是不太清楚，不過後面的幾個數位卻是標明了這煙盒採用9K金材質製作，含金量37.5。”老頭細細的解說道。
“這煙盒是含金的，難怪看上去發金光。”顧茗大多數接觸的都是國內的文物，對於國外的古董什麼的確是瞭解的不多，對煙盒這類小型物件更是從來都沒有接觸過，如果不是老頭這般解說了，她還什麼都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是，按照老頭的這般說法，她花了500塊買下這個煙盒，就沖著它有可能是被當作國禮贈送給別人這件事情，那就絕對的值了。
“這煙盒好像有點問題，你看看它的盒蓋跟盒身的連結處。”老頭皺著眉頭指了指煙盒。
顧茗將煙盒拿到眼前仔細的看了看，果然發現盒蓋跟盒身的連結處有些問題，不知道是鬆了還是怎麼樣，有點搖晃的感覺。
“好像鬆了……”顧茗嘀咕道。
“我幫你看看。”老頭伸著脖子道。
顧茗也沒多想，直接將煙盒遞給了老頭。
老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副黑色邊框的眼鏡，對著煙盒仔細的看了起來：“連結處好像是有些鬆了，得修一下才是。你會修嗎？”
顧茗搖頭，她擅長的是鑒定，修復之類的事情可不是她的強項。
老頭摸了摸盒子正面被口香糖遮住的地方，眉頭一挑，充滿了興味的看著顧茗道：“你要是願意，讓我幫你修怎麼樣？”
“老伯伯會修這個？”顧茗不確定的看著老頭。
“我不但會修這個，我還會用最快的方法把上面的口香糖給去掉，而且保證不會刮花一點兒盒身。”老頭得意的看著顧茗。
顧茗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之前她就有些煩惱，回去之後該用什麼方法才能在不傷害盒身的前提下把口香糖全部清理掉。那種粘乎乎的東西可不好清理，力氣小了弄不掉，力氣大了又怕弄壞了煙盒。
“我家離這裡也沒多遠，你要是願意就和我一起去。如果不放心的話，你就當我沒說。”老頭見顧茗好像有些猶豫，想起自己突然說要幫人修理煙盒，難免存有不良企圖的嫌疑。
顧茗將老頭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聯想起在花鳥市場的時候和老頭一起在地攤那裡挑東西的情景，雖說有不明人士來追老頭，但那些人明顯不是什麼好角色，反倒是覺得這老頭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那就麻煩老伯伯了。”最後顧茗還是決定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覺，這老頭似乎對煙盒挺瞭解的，說不定她還能得到更多有用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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