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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香小紫蘇 發表於 2013-11-25 04:31 PM

短耳貓咪 -【珠光寶鑑】《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桔香小紫蘇 於 2014-1-28 07:21 PM 編輯

【書名】:珠光寶鑑

【作者】:短耳貓咪

【內容簡介】:

  被豪門未婚夫拋棄?有什麼關係,我自有我的精彩!

  世上珍寶,真真假假盡在我掌握!我賣學識,賣異能,就是不賣後悔藥!

  只是那個誰,你幹嘛老是陰魂不散地跟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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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香小紫蘇 發表於 2013-11-25 04:35 PM

  第一章:他不值得

  “說吧,你是什麼意思?”顧茗半靠在柔軟的座位上,清麗的面孔上未施脂粉,右手輕輕的攪拌著咖啡,看似漫不經心,其實注意力全都在坐在對面的杜豪身上。

  杜豪長著一張帥氣的臉,配上高大勻稱的身材,加上他豪門公子的身份,走到哪裡都是眾人關注的焦點,就連此刻也有不少的女人投來偷偷打量的目光。

  只可惜,今天的杜豪沒了往日常掛在嘴角的微笑,神情頗為嚴肅的看著頭髮微微有些淩亂的顧茗,視線不經意的掃過了顧茗腳邊放著的旅行箱,旅行箱的上面還貼著航空公司空運的時候所貼上的特有的標籤。

  旅行箱還是他和顧茗為了一起去旅行特意好買的情侶箱,只可惜現在那箱子只剩下一隻了。

  “怎麼不說話?”顧茗輕笑:“是因為心虛嗎?”

  杜豪微微皺眉,他不習慣這樣和他說話的顧茗,那種冷冷的態度,讓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茗茗,我知道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沒有什麼可說的,你如果想要補償,儘管開口,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我都會幫你辦到。”

  “補償?”顧茗好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停下了攪拌咖啡的手,直直的望向了杜豪:“感情上面的事情,你要怎麼補償?就憑你這有婦之夫的身份,你又怎麼補償?”

  顧茗看到了杜豪右手無名指上戴著的鑽戒,眼眶不禁微微有些濕熱,她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掩飾般的低下了自己的頭。

  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對不起她的人是杜豪,此時此刻她絕不能在對方的面前顯露出她軟弱的面孔。

  原本兩個人說好了一起旅行回來之後就登記結婚的,可是臨上飛機的時候,杜豪卻因為突然有事來不了了,讓她自己一個人先走。她知道杜豪最近在忙一個大項目,作為一個體貼的女朋友,她乖乖的坐上的飛機,等到了目的地之後再等杜豪來和她匯合。

  結果這一等,就等到了杜豪舉行盛大婚禮的消息,前一刻還是她未婚夫的人,下一刻就變成了喬家的乘龍快婿。

  杜喬兩家聯姻,這麼大的事情,結果她這個最該知道的人卻是最後一個知道,要不是好朋友白芳芳打電話給她,她還不知道要被瞞到什麼時候。

  等到她以最快的速度乘飛機回來的時候,漫天都是杜喬兩家豪華婚禮的新聞。經濟世家杜家和政治新貴喬家,如此門當戶對的喜事,不知道羨慕了多少人。

  摸了摸左手上戴著的玉鐲子,她的心中不禁一陣悲涼。這鐲子還是因為她準備結婚了,爺爺提前送給她的,可是現在……

  杜豪因為顧茗的話沉默了一會兒,他認識的顧茗雖然長得併不是特別的出眾,但是卻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韻味,越是接觸就越讓人覺得舒服,會不自覺的想要靠近。

  那樣的顧茗就好像一塊外表樸素的古玉一般,它雖然不能給人一種驚豔的感覺,卻會憑著它本身的獨特的魅力吸引你看了第一眼接著看第二眼,然後漸漸的移不開眼睛,也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讓他拋開了其他的鶯鶯燕燕,專心一致的守著顧茗。

  他最喜歡顧茗的地方便是對方那雙令人心悸的眼睛,時而盈盈秋水,時而清亮迷人。只是今天他最喜歡的那雙眼睛不見了平日裡的神采,反而透露出一種淡淡的讓人心中一緊的哀愁還有藏在深處的疲憊。

  想想也是,從接到了消息之後立馬往回趕,顧茗肯定沒有休息過,不管是心裡還是生理上的都是疲憊不堪的。他再次看了顧茗一眼,注意到了對方平日裡最是注意的頭髮也微微有些淩亂。

  杜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那一絲愧疚,從懷裡掏出一個支票夾,抽出一張遞到了顧茗的面前:“茗茗,我不知道該怎麼彌補對你的傷害,只希望你能收下這個。”

  顧茗看了一眼支票上一串讓普通人頭暈眼花的零,挺直了自己的腰,對著杜豪道:“我來不是找你要錢的,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茗茗,不要逞強,收下這個對你沒有壞處。”杜豪斟酌了一下,開口道:“你也知道我最近手頭有一個大項目,這項目需要上面的人批示,我如果不和喬清雅結婚,這個項目很可能就會流產,杜氏企業會因此受到很大的損失……”

  顧茗看著的杜豪,這個她曾經想要與之共度一生的男人,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打斷了對方:“我明白了,和能給你帶來助力的喬家大小姐比起來,我這個家世普通的大學三年級學生到底是不夠。”

  杜豪沉默不語,又從支票夾裡抽出一張支票,合著之前的那張,一起放在了顧茗的眼前。

  這樣的動作,根本不用開口說什麼,已經清清楚楚的表達出了杜豪的意思。

  顧茗心中一陣氣悶,眼睛微微有些酸澀,同時心裡又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慶幸。至少這件事情是在結婚前發生的,從法律上來講她和杜豪還沒有什麼密切的關係,如果是結婚之後出現了這種情況,按照杜豪現在的做法,那她豈不是就得成下堂婦?

  是的,顧茗你真的該慶幸,慶幸你現在只是男朋友和別的女人結婚而已,而不是自己從未婚變成離異。

  你把杜豪看成了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侶,結果對方卻並沒有這樣想,一個可能讓杜氏企業受到損失的項目就把你打敗了,這樣的男人你還有什麼可留戀的。他不值得你傷心,更不值得你生氣。

  顧茗站起身,眼神睥睨的看著杜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謝謝這段時間你對我的照顧,這錢我是不會收的,以後我也不會再找你,再也別見!”

  說完這些話,顧茗彎下身子拉起了自己的行李箱,轉身準備離去,她不想繼續待在這裡,也不想再看到杜豪的那張臉。

  “茗茗!”杜豪一把抓住了顧茗的手阻止了她離去的步伐,沉聲道:“收下支票。”

  “杜豪,有些事情不是用錢就能夠補償的,放手!”顧茗沒有回頭,使勁的抽了抽自己的手,想要掙脫開杜豪的箝制,只可惜杜豪的力氣大得驚人,她並沒有立馬掙脫開。

  “我說放手!”顧茗狠狠的瞪向了杜豪。

  杜豪直直的看著顧茗,將放在桌子上的支票拿起來遞到了顧茗的眼前。

  顧茗氣極,她能保持到現在沒有破口大罵已經是極限了,杜豪居然還擺出一副這樣強勁的姿態。怎麼,她今天要是不收下支票,難不成杜豪還能不讓她走了?

  哐當!

  顧茗要走而杜豪不讓她走,兩人拉扯的時候沒有註意到身後的情況,結果一不小心用力過度撞到了停在旁邊的餐車,餐車上擺放的玻璃器具頓時掉到了地上,頃刻間碎了一地。

  巨大的聲響立馬驚動了整個餐廳的人,原本杜豪就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這下更是引得眾人注視。

  杜豪明顯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下意識的鬆了一些。

  顧茗抓住了機會,伸手推了杜豪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抓起自己的行李箱,飛快的跑出了餐廳,並且迅速的攔住了一輛出租車,離開這個讓人心煩的地方。

  “妹子,你的手在流血,沒事吧?”顧茗從後座的玻璃往後看,確定杜豪沒有開車追上來的時候,心中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有微微泛起一絲說不出的失落,一轉回身就聽到了司機的問話。

  出租車司機是位中年女性,此時正透過後視鏡朝著顧茗投來擔憂的目光。

  顧茗低頭一看,自己戴著玉鐲的左手手腕上方有一條一寸來長的口子,此時正往下直流血,甚至有一些已經沾到了玉鐲的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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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香小紫蘇 發表於 2013-11-25 04:39 PM

  第二章:擦不掉的血跡

  顧茗謝絕了中年女司機想要直接送她上醫院的好意,在學校附近下了車之後直接去了一個小藥房。

  在藥房裡迅速的選好了消毒棉籤,酒精,止血藥等等東西,顧茗用紙巾簡單的摀住了傷口,飛快的回了學校的宿舍。

  今天是週末,原本人就比較少的宿舍更是顯得比平時冷清了不少,不過這也方便了顧茗,她現在這個樣子可不適合出現在人多的地方。樓下的管理員阿姨只是抬頭看了一眼,見到來人是女生便又低下了自己的頭,繼續專注於手中的報紙。

  顧茗經過的時候隨意的掃了一眼,正巧看到杜喬兩家豪華婚禮佔了大半個版面的新聞報導,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朝著樓上走去。

  這所宿舍是顧茗所在的文物學院自己出資新修的,比之其他的宿舍只好不差,可是卻因為學生人數不多而沒有住滿。

  不過聽說今年學校就要擴招了,到時候宿舍肯定會住得滿滿的,誰叫咱們國家甚麼都缺就是不缺人。

  走到313門前,顧茗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結果鑰匙還沒有插進鑰匙孔,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顧茗,你終於回來了!”白芳芳驚喜的看著顧茗,急忙將顧茗給拉進了宿舍,順便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嘶!輕點。”白芳芳正好抓住了顧茗受傷的手腕,顧茗忍不住輕聲叫了出來。

  這間宿舍是四人間,只不過因為人少的緣故只有顧茗和白芳芳兩個住。桌子上還有沒有吃完的泡麵,可見白芳芳又在宿舍裡宅了一天。

  “你受傷了!”白芳芳一下子就看到了顧茗的手,先是驚叫了一聲,隨即怒道:“是不是姓杜的那個混蛋幹的,他個始亂終棄的傢夥居然還敢動手傷人?早知道我就陪你一起去了,看我不打得那個傢夥滿地找牙!”

  顧茗見白芳芳越說越激動,怕對方真的幹出點什麼事情來,連忙開口安撫道:“不是杜豪弄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被玻璃劃傷了。他一個大男人,就算是再混蛋,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我。”

  “話可不能這麼說,這年頭渣男太多,不小心提防怎麼行。我原本以為杜豪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不一樣,結果他居然把你騙到外地去,自己轉身就和喬清雅結婚了。”白芳芳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怎麼就那麼傻,那結婚請帖擺在我家好長一段時間了,我居然硬是沒有註意到,要不然你怎麼可能會被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好了,不關你的事,你一向都不太注意這些的,不知道也正常。”顧茗強打起精神道。

  她在餐廳裡對著杜豪的時候說的話是很漂亮,走得夠瀟灑,心裡也不停地告訴自己不值得為杜豪這種沒有原則的男人生氣,可是一回到宿舍,看到為她抱不平的白芳芳,被她藏在心底的疼痛就慢慢的湧了上來。

  就快要和自己結婚的男人轉而娶了其他的女人,她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那些漂亮話說到底也只不過是自己安慰自己而已。

  白芳芳看到了顧茗黯然的神色,心中止不住的懊惱,人家現在可是受了情傷,她不好好安慰就算了,還在旁邊起什麼勁啊!

  想到這裡,原本激動的白芳芳總算是安靜了下來,搶過顧茗手中裝著藥的小袋子,飛快的打了一盆乾淨的清水來,小心翼翼的為顧茗清洗傷口外加上藥。

  被餐廳裡打碎的玻璃劃出來的傷口並不深,此時已經沒有流血了,只不過因為一開始的時候沒有註意到,手腕處還是有不少的血跡。

  顧茗看著細心為她處理傷口的白芳芳,心中不禁湧起一片溫暖,沒有了男人,至少她還有真正關心她的好朋友。

  杜豪的事情她真的沒有怪白芳芳,白芳芳家裡也是做生意的,只不過比起杜豪家來說差得不是一點半點,這次能夠得到杜家婚禮的請帖還是因為家裡的人費了功夫才拿到的。白芳芳一向不喜歡這些東西,從來都是踹之以鼻,在學校裡也絲毫不張揚,和她這個家境平凡的人很是投緣,沒有註意到杜豪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也正是這樣,杜豪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好朋友外加死黨白芳芳和他們杜家在生意上還有那麼一絲關係,要不然說不定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真實的情況,直到看到有關於婚禮的新聞報導為止。

  “顧茗,你這玉鐲怎麼了,血好像滲到裡面去了。”白芳芳弄好了顧茗的傷口,這才注意到顧茗戴在手上的鐲子內側居然還沾著血跡。

  她原本以為是剛才沒有擦乾淨,結果連著又擦了幾下之後才發現那一抹紅絲根本就擦不掉,就像是滲進了玉鐲裡面一樣。

  “怎麼會這樣?”顧茗也覺得很奇怪,玉鐲是爺爺給她的,作為給孫女結婚的禮物絕對不是什麼便宜貨,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會這樣。

  她不信邪的拿著布來回擦了好幾遍,結果證實了那血跡真的擦不掉,實在是讓人無比的費解。好在那血跡是在玉鐲的內側的,從外面上來看什麼都看不到,要不然顧茗還不得哭死。

  “算了,擦不掉就擦不掉,說不定明天這痕跡就消失了。”心情不怎麼好的顧茗丟開了手中的布。

  白芳芳見顧茗這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對方,只能想辦法盡量的轉移對方的注意力:“顧茗,你的論文還沒有交,張教授已經催過好幾次了,我怕你要是再不交上去,張教授的那門課你就要被當掉了。”

  “該死,我把這件事情給忘了!”顧茗急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飛快的從書架上翻出了只寫了一小半的論文。

  因為杜豪的求婚,她激動得忘記了其他的事情,滿心沉浸在了杜豪給與的幸福之中,連學業都顧不上了。不止張教授的論文,她想起來還有好幾位教授佈置的作業她都沒有寫完,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你先別慌,我幫你找了不少的資料,你今天趕一趕,應該能寫完的。”白芳芳拉著差點火燒眉毛了的顧茗,指了指自己的電腦。

  “芳芳,你真是我的貼心小棉襖!”顧茗驚喜的看著白芳芳的電腦,直贊白芳芳夠朋友。

  白芳芳見顧茗比之前的情緒好了不少,心中鬆了一口氣,想了想之後試探性的問道:“顧茗,下週三我們專業要出去實訓幾天,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們專業實訓,我去幹什麼?”顧茗不解的看著白芳芳。

  顧茗和白芳芳雖然是一個學院,住的同一間寢室,但是兩個人卻不是同一個專業的。顧茗是金石鑑定專業的學生主修歷代銅器和歷代寶玉石知識、兼修陶瓷史、古文字、考古等學科,而白芳芳則是陶瓷鑑定專業主修中國各時代陶瓷知識,兼修青銅、玉石、古文字、考古等學科。

  雖然有些學科是一樣的,而且有的時候也在一起上課,但是主修的重點卻不同。只不過顧茗因為長時間和白芳芳在一起,對方所學的東西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只是比不上自己本專業的知識罷了。

  白芳芳的眼神有些躲閃,支支吾吾的道:“反正你也有學我們專業的東西,就當做去散心好了,免得聽到杜豪的消息鬧心。這次實訓是自願原則的,你們專業的人有幾個也報名了,你要是願意去也可以跟著一起去,張教授雖然嚴肅了一點,但是應該不會反對的。”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顧茗知道白芳芳為人直爽,現在這種樣子明顯的是不對勁。

  “哪有什麼事情,你想多了。”白芳芳打著哈哈,可是臉上的表情卻不怎麼自然。

  “你不說我就去問別人,總有人知道。”顧茗看了白芳芳一眼,作勢要往外面走。

  “別!”白芳芳一下子竄到了顧茗的面前,攔住了對方的去路。

  顧茗盯著白芳芳,直到對方受不了將頭轉到了一邊才開口道:“是不是因為杜豪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白芳芳驚訝道,隨即意識到自己不打自招,很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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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香小紫蘇 發表於 2013-11-25 04:43 PM

  第三章:手感

  “除了杜豪,我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你這麼支支吾吾的。現在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顧茗眼神一暗,受傷的那隻手有些無力的垂在了一邊。

  白芳芳看到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精神的顧茗又要消沉下去了,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故意想要瞞著你的,只是、只是……”

  “是有人說閒話了嗎?”顧茗不等白芳芳把話說完,自己接了上去。

  “呃……”白芳芳頓時一噎,轉動著自己圓溜溜的眼睛,想要說點什麼卻又覺得此刻說什麼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只能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學校會有人說閒話,這一點顧茗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畢竟她和杜豪交往的事情雖然沒有大肆的宣揚,可是也沒有遮遮掩掩的不讓人知道。

  之前還有不少的人偷偷的羨慕著她,說她是現代灰姑娘,找到了自己的白馬王子,從此以後一飛沖天,會過上富足的生活,不用像其他的人一樣畢業之後就開始為著工作而煩惱。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她自認為平日裡在學校也沒有得罪什麼人,但是現在出了這種事情,總會有一些嘴碎的人會傳出些難聽的話。

  “顧茗,你別這樣,她們那是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自己不好也見不得別人好。雖然說這件事情錯的不是你,可是那些人他們……”白芳芳組織了一下語言,似乎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最後只能道:“你還是和我出去避一避好了,一來多多見識一下,二來也免得待在這裡煩心。”

  顧茗輕輕的撫摸著手上的玉鐲,想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錯的不是她,她沒有必要為了躲開。

  可她正想拒絕白芳芳的提議,一抬頭就看到了對方那關切的眼神,心中不禁一軟,低聲道:“讓我考慮看看。”

  “嗯!”白芳芳見顧茗沒有立刻拒絕,不禁眼睛一亮:“後天就是報名的截止日期,你要快點想好才是。”

  “我知道了。”顧茗點了點頭。

  因為要趕著完成教授佈置的論文,接下來的時間顧茗沒有心思去想杜豪的事情,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論文上面,就連晚飯都是由白芳芳從外面帶回來的。

  張教授對待學生十分嚴格,敷衍了事的論文絕對過不了關,再加上顧茗這段時間花在學習上的精力並不多,已經引起了張教授的一些不滿,所以這論文她寫的十分的痛苦,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所幸白芳芳為她準備的資料派上了大用場,要不然她別想在最後的期限之前將論文給寫好。

  第二天是星期一,顧茗和往常一樣早早的起了床,鏡子裡的她有著明顯的黑眼圈,一看就是睡眠不足,昨天晚上她為了論文可是忙到了淩晨三點才睡。

  “顧茗,你的臉色好難看,沒事吧?”剛起床的白芳芳被顧茗那嚴重的黑眼圈嚇了一跳。

  “沒事。”顧茗搖了搖頭,打了一個大大得呵欠。

  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低頭看了看手上戴著的玉鐲,不禁撇了撇嘴。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晚上都是夢到這玉鐲,正面側面的翻來覆去的在她的夢裡晃。

  早上第一節課正好又是和白芳芳他們專業一起上的,所以兩個人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之後便去了教室。

  顧茗明顯的感覺到,當她走進教室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教室裡說話的聲音變低了不少。

  隨意找了個位子坐下,顧茗盡量不去理會那些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

  “快看,那個就是顧茗。”

  “哎呀,就是被杜豪給甩了的那個?”

  “可不就是,之前還說她和杜豪要結婚了,結果……”

  白芳芳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轉過頭狠狠地瞪了後面說得正起勁的兩個女生。那兩個女生見狀便住了嘴,只是眼睛還不停地掃視著前面一句話都沒有說的顧茗。

  “別管她們,嘴長在她們身上,她們愛說就讓她們說。王教授就快來了,認真聽課才是正理。”顧茗拍了拍白芳芳的手,露出一個微笑。

  “你就是脾氣好。”白芳芳嘟了嘟嘴。

  不脾氣好又能怎麼樣?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越描越黑,她要是出去解釋的話,那在別人的眼中就是欲蓋彌彰,更加坐實了她被杜豪拋棄的事實。再說了,撇開其他的原因不說,她的確是被杜豪給拋棄了,儘管杜豪表現出了一副迫於無奈的樣子。

  迫於無奈什麼的都是藉口,說白了就是她比不過杜豪的進一步擴大生意的野心罷了。

  不一會兒,上課鈴響了起來,王教授準時的踩著鈴聲走進了教室。

  “今天我們不講課,來個小測驗。”王教授一走上講台,便伸手將一個木盒子拿了出來,對著底下的人道:“我這裡有兩塊玉,你們學了這麼久也積累了不少的知識,現在你們就挨著順序兩個人一組的上來鑑別,允許討論,之後將討論出來的答案寫下來。這個可是要記在你們平時成績上的,認真一點。”

  王教授話音一落,底下的人頓時來了精神,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想看看王教授到底會拿出什麼好東西來。

  他們這種鑑別類型的專業,光靠著書本上的東西是遠遠不夠的,還得多看多練才行,所以教授們都喜歡時不時的帶著學生出去長眼,或者拿點小件來讓學生練練。

  王教授也不管底下的學生在說什麼,自個兒打開了木盒子,將裡面的兩樣東西給拿了出來。

  一件是金錢龜,一件是雙歡玉墜。

  “雙歡”,是恩愛含意的民俗性飾物。古時人們想表現男女歡愛之情卻因為保守而又不能直表,就只好用美玉雕刻兩隻相互親暱嬉戲的小動物“獾”,“獾”與“歡”諧音,兩個獾在一起親熱,意寓人世間的男女歡愛。雙歡玉墜,實際就是古代男女傳情示愛的信物或者是長輩對晚輩進行性啟蒙和性教育的性物。

  “從左邊開始,只能看一分鐘。”王教授準備好了之後直接叫人了。

  一分鐘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太短,主要考的就是學生的第一判斷,這是王教授最喜歡做的事情。

  顧茗和白芳芳正好坐在靠左邊的位子上,不一會兒就輪到了她們兩個。

  之前隔得遠了看得不是很清楚,湊近一看,兩件東西從外面上看都挺不錯的,金錢龜上面還有微沁。

  光看是不夠的,顧茗將金錢龜拿在左手上,只覺得微微有些熱度,可是換到右手上,就沒有那種熱熱的個感覺。同樣的那件雙歡也是,左手拿著,覺得似乎比金錢龜的熱度高了一些,而換到了右手那種感覺又沒了,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玉之類的東西長期佩戴是會發熱的,可是就之前那些人拿著看的時間,怕是不應該這麼快就發熱,就算是要發熱也不應該左手覺得熱,右手就沒感覺了。

  還有就是,左手拿著金錢龜的時候,她心裡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只覺得這金錢龜挺順眼,而且雕工也很不錯,可換成左手拿著雙歡的時候,心底卻沒由來的冒出一種愉悅喜歡的感覺,似乎能感覺到雙歡向她傳遞的歡快之意。

  同樣的,這種感覺換成了右手拿著之後又全都不見了。

  砰砰砰……

  顧茗突然心跳加快,盯著自己的左手,覺得自己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同尋常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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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香小紫蘇 發表於 2013-11-25 04:45 PM

  第四章:異能

  “顧茗,你說王教授的那兩件東西哪件是真的?”白芳芳拉著魂遊天外的顧茗回了座位之後便苦著一張臉。

  她在玉石鑑別方面可是弱項,很多時候都是靠著顧茗才能順利通過老師的考核,所以這次也和往常一樣,拿不准就直接問顧茗。

  “兩件都是真的。”顧茗下意識的回道。

  “什麼?”白芳芳驚訝的望著顧茗,微微皺眉道:“兩件都是真的?王教授不是讓我們鑑別嗎,怎麼也應該是一真一假才對。”

  顧茗回過神,拉住白芳芳的手,急切的道:“把你的玉蟬給我看看。”

  “你要幹什麼?”白芳芳望著突然間情緒有些激動的顧茗,不解的問道,只是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直接將掛在脖子上的漢代玉蟬給拿了下來,遞到了顧茗的手上。

  漢代玉蟬除少數尺寸略大,頭上有穿孔的屬佩飾玉外,基本上都是用作口含的葬玉。白芳芳的這只是她爸爸在她小時候高價買來的屬於佩飾類的玉蟬,玉蟬的個頭不算大,卻雕刻得栩栩如生,頭部中間還有一個小孔,以供方便繫上繩子。

  這玉蟬是白芳芳十歲的生日禮物,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是戴在身上。因為長期佩戴的原因,玉蟬看上去非常的漂亮。

  顧茗沒有功夫理會白芳芳的詢問,接過了玉蟬之後先放到了左手上,立馬就感到了手上傳來比之前的雙歡更高的熱度,同時心底的喜悅之情越發的明顯,耳邊似乎聽到了蟬鳴聲,就好像那玉蟬是有生命一般。

  這下可把顧茗驚得不輕,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產生了幻覺,連忙將玉蟬換到了右手上。

  玉蟬剛一到右手上,之前那些種種奇怪的感覺都沒有了,輕輕撫摸玉蟬的時候只有細膩溫潤之感。

  顧茗不信邪的又試了幾次,確定了自己沒有產生幻覺,玉蟬放到左手上就有熱度和特別的感覺,而放到右手上面就什麼感覺也沒有。

  “周濤,把你的假玉觀音給我看看。”顧茗轉過身,對著坐在後面的一個男生低聲道。

  周濤此人最喜歡研究玉器,為了隨時提醒自己不要被表像所騙,隨身帶著一塊高仿的假玉觀音,顧茗叫他的時候他正拿著玉觀音和旁邊的同學在討論。

  雖然周濤也聽到了有關於顧茗最近的傳聞,但是他作為一個男生,也不太好意思太過八卦人家女生的私事,聽到顧茗要看他的假玉觀音,想著對方定是想要拿著比較一下,便大方的遞了過去。

  顧茗道謝一聲,直接將假玉觀音放到了左手上,可是這一次手裡去沒有傳來熱度,心裡也沒有任何的感覺,換到了右手上也是一樣沒有感覺。

  難不成真玉才會有感覺,假的就沒有,年代越高,玉質越好的拿在手裡就越熱?顧茗的腦子飛快的轉動了一起來,將白芳芳的玉蟬和假玉觀音拿在手上來回把玩,那種巨大的差異,讓她越發的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顧茗你怎麼了?”白芳芳看著顧茗左右手換個不停,不由得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顧茗一怔,隨即將玉蟬還給了白芳芳,把假玉觀音還給了周濤,儘管她心裡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可表面上卻是一點也沒有露出來。

  白芳芳見顧茗恢復了正常,也沒有過多的追問,反而道:“你真確定那兩件都是真的?這可是要記到平時成績裡的,要是判斷錯了那可就不好了。我覺得那雙歡是真的,金錢龜到不像。”

  顧茗穩了穩心神,思索著該怎麼回答白芳芳才好,之前她光注意左手的異狀去了,只是大概的掃了幾眼金錢龜和雙歡,壓根就沒有仔細的觀察,她總不能告訴白芳芳她是靠手傳來的熱度判斷出來的吧!

  “我看雙歡和金錢龜都應該是和田白玉,只是雙歡從形制上看應該是明代出品,你有沒有仔細觀察,雙歡的包漿並不算薄,手感也很好。金錢龜是老工,而且的沁色不像是染上去的,只是它的包漿不厚年代應該不遠。”顧茗不能說出自己判斷的真正原因,只好撿著自己看到的說。

  “就這樣?”白芳芳有些不太相信:“王教授從來都是拿著一真一假來給咱們看的,有好幾次那東西都以假亂真了,結果還是證明是假的。”

  “我的直覺告訴我,它們都是真的。”顧茗朝著王教授看了過去,只見王教授和往常一樣板著一張臉,可她卻覺得在王教授那張板著的臉下麵似乎藏著一絲戲謔。

  顧茗所說的直覺,其實可以說成是一種悟性。悟性這種東西虛無縹緲,誰也說不准到底是個什麼,有人叫境界,有人叫慧根。

  一個人一輩子能做好一件事足以,那就是你的悟性使然。人們註定要在大多數事上一塌糊塗,這和智慧、文化水準無關,沒什麼不服的,越不服越陷的深,而悟性就是指引你的上帝之手。

  鑑別這個玩意,除了紮實的功底和經驗之外,悟性也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東西,而恰巧顧茗的悟性就是在專業裡排得上號的,好幾次都是靠著這份悟性得到了教授的讚賞。

  白芳芳嘴上說覺得金錢龜是假的,其實心裡也十分拿不准,因為她其實也看不太出來金錢龜假在什麼地方,只是順著以往王教授考驗他們的做法,覺得那金錢龜是假的。

  這會兒看到顧茗一臉的肯定,就連直覺這種東西都搬出來了,想了想之後決定相信顧茗的說法。誰叫她們倆是死黨,要死就一起死!

  待所有人都差不多討論完了之後,便讓大家把寫下得出的結果,然後交給他。

  “好了,大家已經有了結果,現在我就來宣佈答案。”王教授的視線在教室裡掃了一圈,接著道:“首先我要說的便是,這兩件東西都是真的。那些想著一真一假的同學這次可是錯了,鑑別這種東西雖然說需要經驗,但更重要的是你們的仔細的觀察與推敲。你們不能想著我以前拿給你們的都是一真一假,這次就會是一真一假。”

  王教授話音一落,教室裡便響起了一片哀嚎,顯然有不少人和白芳芳的判斷一樣,都認為是一真一假。

  “顧茗,你真厲害!”原本還忐忑不安的白芳芳聽到了王教授的答案,不由得激動的抓住了顧茗的手,臉上的笑容直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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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香小紫蘇 發表於 2013-11-25 04:47 PM

  第五章:不稀罕

  白芳芳說的話,王教授之後的一些解說,整個人處於神思恍惚之中的顧茗通通都沒有聽進去,只是將左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放在膝蓋上面。

  下課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顧茗像是被驚醒了一般,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匆匆的和白芳芳交代了幾句,請白芳芳幫她請假一天,然後就連課本都來不及拿便跑出了教室。

  “顧茗,顧茗……”白芳芳急忙往前追了兩步,可惜被下課之後急於走出教室的人群給擋住了腳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顧茗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

  顧茗飛快的跑出了校門,她得去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

  只是她剛剛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一隻戴著伯爵金表的手便擋在了她的身前,阻止了她準備拉開出租車門的動作。

  “你怎麼會在這裡?”顧茗抬頭一看,立馬露出戒備的神色看著對方。

  杜豪被顧茗那充滿了戒備的眼神一刺,心中不禁湧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長期處於上位的他感覺到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戰,當即就想訓斥出口。

  只是目光再次觸及顧茗,察覺到她那戒備的眼神之下存在的一絲憤懣,不禁轉念一想,這次的確是他做事不對在先。

  心中微微一嘆,杜豪盡量控制著自己柔聲道:“茗茗,上次的事情我們還沒有說完。”

  “已經說完了。”顧茗定定的看著杜豪,手上暗暗使勁,想要拉開出租車的車門。

  只可惜杜豪未免她像上次那樣跳上出租車便不見了,一直抵著車門不讓顧茗打開。

  “杜豪,你夠了沒有?”顧茗對著杜豪怒目而視。

  出租車司機瞧著情況不太對勁,便對著顧茗道:“妹子,還走不走?”

  顧茗十分清楚杜豪的性格,如果現在不順著對方的意思,恐怕她一時半會兒是別想離開了。

  “對不起了師傅,現在不走。”顧茗抱歉的對著司機笑了笑。

  那司機沒有說什麼,只是在杜豪和顧茗之間來回的看了幾眼,最後皺了皺眉頭,長嘆一聲便開著車走了。

  顧茗敏銳的察覺到那司機嘆息之中的意思,心中不由一陣緊縮。

  抬眼看去,杜豪身著GUCCI西服,腳上穿著義大利手工皮鞋,再加上手上那隻奪人眼球的伯爵金表,整個人從頭到腳散發出了一種有錢人特有的氣場。

  相比之下,她自己則是穿的衣服搭配起來雖然看著簡潔大方,可是和對方那一堆的名牌比起來著實有些差距。

  她並不覺得自己沒有穿著名牌和杜豪站在一起會寒顫,有多大的本事就做多大的事情,就算她一輩子就穿不了世界名牌,她也不會比杜豪矮上那麼一兩分。

  只是兩個人以現在這種不怎麼和諧的氣氛站在一起,難免會讓一些不明真相腦補過頭的人產生不怎麼美好的想法。

  “杜先生,我想昨天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現在又跑來找我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怕有狗仔跟在我們的身後,一不小心來個看圖說故事,到時候你回家又該怎麼和你新婚的嬌妻交代?”顧茗不禁對著杜豪現在的做法嗤之以鼻“茗茗,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也承認了這次是我做得不對,別的我也不想再說什麼,只希望你能念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收下這些錢。”杜豪和上次見面的時候一樣,從支票夾裡拿出一張支票遞到了顧茗的面前。

  “原來你的情分是可以用錢來衡量的。”顧茗冷笑。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過得好一點。”杜豪皺眉,他從沒見過如此尖利的顧茗,以前的顧茗從來都是溫柔的微笑。

  不是這個意思還能是什麼意思?

  顧茗雙腳併攏,挺直了自己的腰,對著杜豪道:“別說的那麼好聽,你不過是想用著點錢來掩蓋你心中的那點愧疚而已。其實你用不著愧疚,你只是做出了對你來說最有利最正確的選擇,我不需要你的愧疚,更不稀罕你的愧疚!”

  她最看不起拖泥帶水的男人,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該走得乾乾脆脆,現在做出一副我是為你好的神情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被人拋棄了不但不感到憤怒,還得歡天喜地的朝對方道謝?

  說完這些話,顧茗頓時覺得自己心中舒坦了不少。

  她再次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在跨進車門之前對著杜豪道:“我和你,再也不見!”

  這次杜豪並沒有攔著顧茗,只是靜靜的看著出租車飛快的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你確實不需要愧疚。”杜豪底下自己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將支票重新收了起來,轉身朝著自己停在一邊的車走去。

  十一點整還有一個會議,得立馬趕過去。

  顧茗上車之後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個不值得她傷心的男人何必想那麼多。

  出租車順利的到達了目的地,顧茗付了車錢之後直奔市裡一個比較有名的古玩店集寶山房。

  集寶山房裡的東西大多都是比較上檔次的,許多愛好古玩的有錢人都喜歡沒事就到這裡逛逛,學校的王教授是這裡的榮譽顧問,顧茗以前跟著王教授來過這裡幾次,算是開開眼界。

  這裡的老闆鄭善和他的名字一樣是一個很和善的中年人,不管來這裡的人是看還是買,只要需要他都會盡可能的滿足來者的要求。

  顧茗一眼就看中一隻唐代的玉壺,那玉壺呈白色,口呈盤形,縮頸,蒜頭形圓腹,平底實足。口內有蓋,圓柱形鈕。通體光素無紋,琢磨精細,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她需要實踐一下,看看她的左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光是王教授的那兩個小件,還有白芳芳的漢代玉蟬是不夠的。

  “金哥,能不能把那個玉壺給我看看?”顧茗對著旁邊看店的金哥道。

  “喲,今天怎麼是小顧一個人來了?”金哥頗為意外的看著顧茗。

  “教授佈置了作業,我想來參考一下。”顧茗隨便扯了一個謊道。

  金哥也沒深究,他知道顧茗挺得王教授的喜歡,而且經常有人會請他把那隻唐代玉壺拿出來看看,所以他對於顧茗的要求也不太意外,起身便打開玻璃門小心翼翼的將玉壺拿了出來。

  “仔細點,這個可是鄭老闆的寶貝。”金哥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放心,我就是把自己給摔了也不會讓這玉壺受一點損傷。”顧茗這說的可不是假話,她自己摔了的話最多不過是上醫院住幾天,要是把這玉壺摔了,那恐怕把她賣了也賠不起。

  金哥嘿嘿一笑,對著顧茗搖了搖頭。

  顧茗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左手放到了玉壺上面,在左手觸到玉壺的那一瞬間,她只感覺到一股輕靈之氣直往她的手上竄,從左手一直竄到了她的心裡,手心也開始發熱,比起白芳芳的那隻玉蟬給她的感覺絲毫不遜色。

  她穩住了自己的心神,移開了左手,換成右手放了上去,和之前在教室裡實驗的結果一樣,右手沒有給她帶來任何不同尋常的感覺。

  “金哥,能不能把那個玉環給我看看?”顧茗指向了一個放在外面不怎麼顯眼的玉環。

  “那個可沒多少年頭。”金哥樂呵呵的道,迅速的將玉環拿出來遞給了顧茗。

  顧茗這次直接用左手接過,左手同樣傳來了熱度,只是這熱度確實低了不少,基本上和王教授的金錢龜給她的感覺差不多,而且心裡也沒有湧起那種喜悅的感情。

  她意識到自己的左手似乎突然有了一種神奇的作用,能夠通過手上傳來的熱度判斷東西的真假和存世的年代。

  此時的顧茗沒有欣喜若狂,反而緊緊地皺起了自己的眉頭。她確定在今天之前,自己的左手絕對是正常的,沒有出現過這種神奇的現象,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我道是誰在這裡,原來是你啊!”突然,一個語氣不善略帶高傲的聲音傳了進了顧茗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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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香小紫蘇 發表於 2013-11-25 04:51 PM

  第六章:銅壺

  顧茗聽到這不算是陌生的聲音,身體微微一僵,隨即又放鬆了下來,先是小心翼翼的將唐代玉壺和玉環遞還給了金哥,然後才轉過身來對著來人道:“伯母。”

  “別,我可擔不起你這聲伯母,你還是叫我杜夫人比較好。”徐麗將顧茗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眼中的不屑之色越發的明顯。

  顧茗心中湧起一陣惱意,她承認自己是不討杜豪的母親徐麗的喜歡。

  以前是因為喜歡杜豪,她忍受了所有來自徐麗的冷嘲熱諷,竭盡全力的想要做一個能夠被徐麗接受的好媳婦,可是現在她和杜豪分手了,徐麗憑什麼用這種語氣說話。

  杜豪和喬清雅結婚的這件事情,她可不相信沒有徐麗在後面推波助瀾。

  顧茗敏銳的察覺到好像有人在打量她,不禁抬頭看了過去。

  看著她的人是一個穿著杏色洋裝長得非常漂亮的女人,對方站在徐麗的身邊,一隻手輕輕的挽著徐麗的胳膊,另一隻手則是提著一個今年最新款的和她身上的衣服同色系的愛馬仕手提包。

  那個女人踩著大約7CM的細高跟,下顎微微上揚,整個人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語的自信。

  感覺上那女人好似和徐麗很親密,而且那個女人見到顧茗看了過去,不但沒有迴避,反而更加的直接的回視了過來。

  顧茗微微蹙眉,她直覺的不太喜歡對方的這般直白的眼神,儘管她並沒有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任何的惡意。

  徐麗見顧茗沉默著沒有說話,心裡是越發的看不起顧茗。

  以前她就覺得這個長得也不算是特別漂亮的女人居然能夠迷得自己的兒子團團轉,定是個手段厲害的,圖的也是他們杜家的錢。這會兒看到顧茗居然在集寶山房看東西,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兒子早上剛把錢給送過去了,顧茗立馬就來了這裡挑東西,果然是個見錢眼開的,昨天固執著不肯收下錢,說不定就是想要釣著自己兒子。

  可能是看到今天的錢比昨天多了,回頭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沒了希望,這才改變主意收下了錢,果真是個不要臉的。

  這種女人她見多了,從嫁給杜奎開始,每隔一段時間她都得清理一下這種類型的女人。

  徐麗看了看自己身邊站著的喬清雅,不禁暗暗點頭,只有喬清雅這種長相家世條件都能夠和自己兒子相配的女人才是最好的兒媳婦人選。

  “清雅,這裡的東西很不錯,你要是喜歡什麼就和媽媽說,你和阿豪雖然才結婚,可是媽一直等著抱孫子的,你們倆得多多努力,別讓媽等太久。”徐麗也不願和顧茗說太多,轉而慈愛的對身邊的喬清雅道。

  “謝謝媽媽。”喬清雅聞言一笑,整個人如同一朵綻放的玫瑰。

  顧茗了然,她就說一向都當她是空氣的徐麗怎麼會突然主動和她打招呼,原來是帶著新進門的媳婦來給她示威。

  這就是杜豪娶的喬清雅,顧茗心中一嘆,同為女人的她不得不承認對方真的很漂亮。

  “小顧……”金哥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便站到了顧茗的身邊。

  顧茗看到金哥關心的眼神,聳了聳肩,突然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可惱的。

  “沒事。”顧茗對著收回了看向喬清雅和徐麗的視線,原本她還想再試試其他的東西的,可是想著今天不太適合繼續待在這裡了,便對金哥道:“謝謝金哥了,學校還有課,我先回去了。”

  “等會兒!”金哥見顧茗要走,連忙攔住了。

  “有事?”顧茗想了想,又接著道:“讓我看東西?

  金哥給了顧茗一個你真聰明的眼神,快步走回了櫃檯處,彎著身子搗鼓了一陣,拿了一個由報紙包著的東西出來。

  “這是剛剛才收的,你給看看。”金哥將東西放到了一個空桌子上,三兩下扒開了外麵包著的報紙,露出了一個瞧著經過了簡單處理的看著挺漂亮的銅壺。

  顧茗湊上去仔細看了看,銅壺並不是很大,大概和普通的西瓜差不多大小,有一個高高的竹編提手,銅壺上面有古寓刻畫,壽形貼金。

  從壺的色,形,蓋,流,耳,蓮鈕顧茗大概可以確認此壺屬大正或昭和初期日本民間較普通的一把燒水用的銅壺,算是一把日本壺收藏入門的壺。

  日本銅壺均為古法工藝鍛造,銅色純泛金亮,故又名唐銅。其實日本銅壺就是唐壺,從提手,編織方式,鈕形和壺形等,特別銅壺的銅色,日本和中國壺是一目了然的,兩者之間比較好區別。

  只是這把銅壺從外表看,年代不算遠,而且流口工藝和壺身工藝不匹配,流口應該為損壞後非壺工加工所配,出水不力,切水不利。還有這壺非名金工師所作,無原箱。

  據可靠日本資料,古銅壺內放之一晚上的水,有害菌幾乎為零,非常有益身體健康。

  日本銅壺事實上存世量已經並不很多,普品價格也很便宜。從日本壺增值的經驗來看,寧可精壺一把,不求普壺百個。

  “怎麼樣?”金哥見顧茗瞧得仔細,不由得出聲問道。

  金哥雖然是集寶山房的二把手,可是眼力卻不怎麼好,每次就算是收東西也只敢收點小的,價格不高的,那樣就算收到的是假貨也不怎麼心疼。

  顧茗之所以在金哥心中有個好印象,不僅僅是因為顧茗是王教授比較喜歡的學生,還有一點就是他覺得顧茗這個人特別有運氣,只要把東西拿給顧茗看,是真是假十有八九那都是說對了的。

  這有的時候和顧茗的經驗無關,而是憑著顧茗的直覺來判斷。這種毫無根據的直覺,大藏家多半是看不上的,只是金哥這個人信這個,他只要有了東西就愛給顧茗看。

  不管是真是假,得了顧茗的話,他心中就踏實得多。

  顧茗又翻來翻去的看了一會兒,覺得這壺應該是真的,正打算開口便看到了自己那隻戴著玉鐲的左手。

  不知道她的左手除了鑑別玉器之外能不能鑑別其他的?

  顧茗心中一動,自然的將左手放到了銅壺之上。

  與此同時,她感覺到手心裡傳來了一股微熱,待她將手拿開之後那種微熱的感覺便立馬消失了,不過這次顧茗除了手上感覺到熱度以外,心裡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實驗得到了確定,顧茗對自己左手的神奇感到越發的驚訝,她知道手上之所以只感覺到了微熱是因為這銅壺的年代太短,連一百年都不到的緣故,而心裡沒有和拿著之前的玉壺那種特別的感覺,多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小顧?”金哥見顧茗半天沒有說話,不由得出聲道。

  “我個人認為這壺是真的,不過因為只是普壺所以價值不高,具體的我不是很清楚,大概2000塊左右吧!”顧茗回過神,對著金哥露出了一個微笑。

  金哥一聽,立馬就樂了:“這下我總算是沒有走眼,這壺我只花了300塊收來的。”

  顧茗頓時對著金哥豎起了大拇指,喜得金哥又是一陣自誇。

  至於徐麗和喬清雅早在顧茗為金哥看壺的時候便離開了,顧茗的視線在店裡掃視了一圈,確定那兩人是真的不在了,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她都不太習慣這麼近距離的和杜豪的新婚妻子喬清雅站在一起。

  “不去上課又到處跑?”此時,之前還在學校了給顧茗上了兩節課的王教授突然走進了集寶山房,一臉不悅的看著正和金哥笑鬧的顧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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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香小紫蘇 發表於 2013-11-25 04:53 PM

  第七章:景德鎮

  “王教授。”顧茗看到來人居然是王教授,立馬心虛的不敢抬頭與對方相視,悄悄的往金哥後面躲了一下。

  “就算小金的個子大,那也擋不住你。”本來板著臉的王教授看到顧茗這般舉動,心中不禁莞爾一笑,只是臉上還是擺著一副嚴肅的樣子。

  金哥見顧茗被訓,連忙出來打圓場:“王教授來了,鄭老闆早就吩咐我讓我等著你,他有點事要待會兒才能來。”

  顧茗暗暗叫苦,同時用哀怨的眼神看向了金哥,要是早知道王教授今天會來這裡,她早就溜了。

  “前幾天請了假,佈置給你的作業也沒交上來,今天上課還不到半天,你又到處跑。”王教授沒打算這麼簡單的放過顧茗,便故意忽略了一旁的金哥。

  他一直覺得顧茗是個可造之才,平日裡總是會不由自主多關註一分,不過自從顧茗交了個有錢的男朋友之後在學習上便有所鬆懈,他心中對此還有一些惋惜。

  關於顧茗的男朋友結婚了這件事底下的學生可是沒少八卦,就連他也有所耳聞。今天上課的時候見到顧茗眼下發青,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既然男人沒有了,那就更要好好的學習,為以後的打拼作準備,哪能還那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我請了假的……”顧茗底氣不足的道。

  王教授冷哼一聲,瞪了顧茗一眼:“張教授要帶陶瓷鑑定專業的出去實訓,你要是有時間也跟著去見識一下,其他有的沒的就別想那麼多了。”

  顧茗抬頭,看著故意偏著半邊臉的王教授,心中不禁一暖。

  王教授雖然說著嚴厲的話,可歸根究底還是在關心她,想想前段時間她還曾經考慮過是不是為了杜豪放棄學業,她的心中就是一陣羞愧,為了那麼一個男人,居然差點枉費了對她最好的王教授和張教授時不時給她開小灶的苦心。

  “我回去就報名。”顧茗對著王教授露出了一個微笑。

  “嗯。”王教授臉上的神情總算是緩了緩。

  只是這件事情並沒有完,雖說顧茗是請了假的,可王教授還是給她單獨佈置了一片關於玉器鑑定的論文,要求她跟著張教授實訓回來之後交上來。

  這可是讓顧茗苦了一張臉,她手裡還有好些篇論文沒寫完,現在又多了一個,接下來的日子就別想早睡晚起了。

  回了學校之後顧茗立馬去白芳芳他們專業那邊報了名參加實訓,時間定在週五出發。

  晚上回了宿舍,白芳芳拉著她直問是不是杜豪又來欺負她了。

  顧茗一開始還不明白白芳芳在說什麼,後來才知道原來上午在學校門口被杜豪攔住的一幕被好事的人給看見了,不到半天便傳得人盡皆知,還編了好些個不同的版本,可是把白芳芳氣得不清。

  只是顧茗早上走得急,忘了帶手機,白芳芳找不到人,只能憋著心中那股惡氣。

  顧茗聽了之後也是一陣火大,難怪下午上課的時候那些人一邊偷偷的打量她一邊竊竊私私語,她還以為因為杜豪甩了她和喬清雅結婚的事情,沒想到還有這茬。

  都怪那個拖泥帶水的杜豪,本來就夠煩了,他還跑到學校來添亂。

  好不容易安撫了義憤填膺狀的白芳芳,顧茗倒在床上思考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摸到了有一定價值的古玩就會發熱的左手,杜豪那所謂補償的支票,還有徐麗和長得十分漂亮的喬清雅,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她總結了一下,唯一有可能使得左手出現了這種神奇現象的源頭,應該就是她左手上戴著的玉鐲。

  玉鐲內側的血跡還在,而且有了往裡面滲的現象,她想把玉鐲取下來看看,結果費了老大的勁兒就是取不下來。前天她洗澡的時候怕不小心把玉鐲給磕到了還取下來放到一邊,過程十分的順利,和今天這種怎麼也取不下來的情況完全不同。

  爺爺給她的這只玉鐲,只是一款瞧著挺普通的和田白玉玉鐲,據爺爺說是上代的人傳下來的,也沒有說這玉鐲是不是有什麼特別之處。

  她之前仔細看過,那玉鐲不算極好,不過勝在溫潤細膩,光澤度好,加之的確有些年頭,總得來看還是很不錯,反正她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得不行。

  顧茗看著自己的左手,可能因為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只是和昨天晚上一樣,她這一晚上都夢到了自己的玉鐲,同時也覺隱隱覺得左手和戴在手上的的玉鐲也一直在發熱。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便到了週五,張教授清點了這次要一起去實訓的人數之後便帶著大家出發了。

  事實證明,顧茗決定參加實訓是正確的,就幾天的功夫,學校裡有關於她和杜豪的流言越發的厲害,就連其他學院的人都知道了一些,實在是讓她很頭疼。

  這次參加實訓的也就二十來個人,大多數都是專注與學習,不怎麼在乎八卦流言,這才讓顧茗鬆了一口氣。

  因為是陶瓷鑑定專業,所以這次實訓的目的地定在了聞名中外的景德鎮。

  景德鎮位於江西省東北部,歷史上與漢口鎮、佛山鎮、朱仙鎮並列為全國四大名鎮。景德鎮素有“瓷都”之稱,千年窯火不斷。其瓷器造型優美、品種繁多、裝飾豐富、風格獨特,以“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的獨特風格蜚聲海內外。

  青花、玲瓏、粉彩、色釉,合稱景德鎮四大傳統名瓷。

  張教授帶他們來景德鎮實訓,不但是要讓他們進一步的瞭解瓷器,更重要的是加強他們實踐。

  景德鎮的瓷器五花八門,真真假假更是數不勝數,其中很多就算是有所謂的鑑定證書的瓷器也不見得就是真的,用來給學生掌眼那是再好不過了。

  到了景德鎮之後已經是下午了,一行人迅速的到早就預約好的酒店放好了東西,順帶著吃了個午飯,便跟著張教授去參觀景德鎮陶瓷博物館。

  景德鎮陶瓷博物館建於1954年,三層結構一、二樓為展廳。展廳按照年代的分佈佈置成了五個展區,顧茗和白芳芳緊緊的跟著張教授,聽著張教授挨個的介紹。

  張教授對這裡顯然十分的熟悉,他講解起來可是比不少帶團來旅遊的導遊要好,引得好些個遊客甩了導遊專門跟著張教授走,其中還有一些外國遊客要求和張教授合影,讓底下跟著的學生暗自偷笑不停。

  參觀博物館對於學生來說其實沒有多大的吸引力,畢竟博物館的東西只能看不能上手,多少讓人有些隔靴搔癢的感覺,所以在結束了博物館之行後,待張教授宣佈解散先自由活動,那些人便一個個像是放了風的鳥兒一般,三三兩兩的結伴跑了。

  顧茗自然是和白芳芳一組的,兩個人商量了一番,最後決定去景德鎮的古玩街,同行的還其他幾組人。

  她們的目標並不是古玩街裡面的店鋪,據前面來過的師兄師姐說過,那些店舖裡面多半都是仿古的瓷器,有興趣的可以看看,沒興趣的在街邊轉轉就是,古玩街的街邊有不少有趣的東西可看。

  街上的人氣很旺,不僅僅是有瓷器,還有各種古玩藏品攤在路邊,賣家席地而坐,買家蹲著搞價。青銅器、錢幣、字畫等等,似乎都留存著古代的氣息,卻又讓人真假難辨。

  顧茗和白芳芳剛隨意走到了一個攤位前,攤主便湊了過來,手上拿著件鏤花瓷的花瓶壓低了聲音道:“兩位看看,這可是好東西,清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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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香小紫蘇 發表於 2013-11-25 04:57 PM

  第八章:花瓶

  “清代的?”白芳芳一下子就被攤主的話給吸引了,連忙伸手拉住了正想離開的顧茗。

  白芳芳也沒有伸手接過攤主手上的花瓶,就這麼粗粗的看了兩眼,然後一臉不太相信的樣子對著攤主道:“你莫不是騙人的吧,清代的花瓶又不是街上的大白菜隨處可見。”

  “怎麼會啊,我可是個實在人,這花瓶可是嘉慶年間的!”那攤主是個看著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又高又瘦,站在那裡活像根電線桿似的。

  顧茗聽了攤主的話,往對方手裡拿著的花瓶瞧了幾眼,沒有吭聲,任由著白芳芳在那邊和攤主東拉西扯。

  “你臉上也沒寫字,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白芳芳嘟著嘴道。

  那攤主一聽白芳芳這麼說,立馬就急了:“妹子你可不能這麼說,我這東西那可是有來歷的。你別看我這個樣子,其實我祖上可是清代的大官,在嘉慶帝面前也是露過臉的,只是後來因為出了一些事情使得家道中落,家中原本的好東西送的送賣的賣,等傳到我這裡的時候就沒剩幾個了。”

  那攤主一臉的唏噓,好似在懷念祖上曾經的風光。

  “既然這樣你幹嘛還拿出來賣,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更是應該好好留著才是。”白芳芳順口道。

  “唉。”那攤主面帶憂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對著白芳芳道:“我也就是看妹子你投緣才和你說,要是換了別人我也懶得解釋了。這花瓶也是我們家的寶物了,這麼多年來我也捨不得賣,只是孩子生了病,家裡已經快揭不開鍋了,這才給拿了出來。”

  “唉,真是難為你了。”白芳芳狀似同情的也跟著嘆了口氣。

  “這也沒辦法,誰叫孩子病了。這樣好了,妹子你開個價,喜歡就拿走。”那攤主一臉肉痛的對著白芳芳道,還將花瓶往前遞了遞,好像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會後悔一般。

  白芳芳也沒立馬就說要買下來,而是又仔仔細細的觀察了那花瓶一番,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看得那攤主的心是忽上忽下,沒個安穩。

  “這樣好了,我也是個爽快人,妹子你給2000塊,這花瓶你就拿走吧!”那攤主好像下了極大的決心,咬牙道。

  “2000塊!”白芳芳驚呼。

  “妹子,這個價錢千值萬值了,我要不是急著用錢,絕對不會這麼便宜。”那攤主繼續見白芳芳有些意動,便繼續不遺餘力的推銷著。

  白芳芳看著口若懸河的攤主,臉上的神情無比掙紮。

  “顧茗,你說我買不買?”最後白芳芳好像實在是拿不定主意,只能求助於顧茗。

  “我看看。”顧茗上前一步,學著之前白芳芳的樣子將花瓶仔細的觀察了一遍,同樣也沒有從攤主的手中接過花瓶上手。

  “我這可不是吹的,絕對是清代嘉慶年間的花瓶。”攤主言之鑿鑿。

  “嘉慶時期瓷器的胎骨與乾隆時期相比變化不太大,只是胎質顯得粗鬆一點。在胎骨的潔白程度上差了一些,胎骨較前朝略厚。這花瓶的的胎骨太薄,做工粗糙,瓷胎上的釉質沒有任何的光滑度,沒有久經磨礪的透亮感,舊得讓人感覺不太真實。整個花瓶既沒有官窯的精美大氣,也沒有民窯的隨性靈動,底下也沒落款識,光是這麼一看,就知道……”顧茗沒理會攤主,各自兒對著花瓶低聲分析了起來。

  那攤主一聽顧茗分析,原本還有些得意的臉漸漸的垮了下來,臉色也越發的難看,聽到最後實在是站不住了,一個跨步湊到顧茗的身邊,低聲哀求:“姑奶奶,你可真是行家,求你別說了。這花瓶我拿成40塊,你朋友要是喜歡按著這個價拿去就是。”

  “算了算了,我們還是去別處看看好了。”白芳芳微微蹙眉,瞪了那攤主一眼,不甚高興的拉著顧茗要走。

  那攤主巴不得立馬送走眼前的兩位姑奶奶,自然是半分不敢相留,抱著花瓶小心翼翼的縮到了一邊。

  顧茗和白芳芳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藏著說不出的戲謔,攜手離開了小攤。

  只是她倆還沒走出幾步,另外一邊就有早就關注著的人迅速的湊了上來,同樣拿著一個花瓶對著兩人道:“妹子你別聽那邊的人吹牛,他那裡的東西都是假的,我這個才是正宗的清代古董花瓶,比他那年份還早,是康熙他老爹,同治年間的。”

  顧茗一聽,實在是忍不住了,撲哧一下就笑了出來,這人也實在是太逗了,康熙他爹明明就是順治,同治可得叫尊稱康熙老祖宗呢!

  她這個瓷器的半吊子都能知道最開始那攤主的花瓶是假的,更別說白芳芳這個專業性人才了。

  只是那丫頭焉壞,明明知道那東西是假的,可她卻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逗弄人家,最後還拉著顧茗下水,著實有些不厚道。

  “你呀,就是愛胡鬧,小心那人惱羞成怒對付你!”為了懲罰白芳芳拖她下水的行為,顧茗伸手在對方的腰上掐了一把。

  白芳芳哎喲一聲,捂著自己的腰直往後躲:“我這不是讓你能夠充分的學以致用嘛,你看看當初我讓你跟著我一起學瓷器的舉動是多麼的英明,要不然咱們今天可不就得被騙了?他那花瓶做得也太不認真了,連給咱們當作課堂教材的資格都沒。”

  “你個壞丫頭。”顧茗想起那攤主迫於無奈說出實話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樂和了一陣,也沒在這裡繼續逗留,迅速的轉移了陣地,又遇到了好幾個和之前的情況差不多的攤主,拿出來的樣樣物件都有所謂的“來歷”、“名頭”、“故事”,給她們倆可是平添了不少的樂趣。

  “顧茗,你看那邊,好像是張教授!”顧茗剛看見一個仿得挺不錯的鼻煙壺,想著要不要買回去給爺爺玩兒,正打算上去仔細瞧瞧,就被白芳芳給扯住了。

  “哪裡?”顧茗抬頭朝著周圍掃視了一圈,壓根就沒看到張教授的影子:“你該不是看錯了吧!”

  出來的時候也有人向張教授打聽過,那時張教授明明就說了要回酒店休息,不跟著學生一起胡鬧,還叮囑了他們要在規定的時間之前回酒店。

  “你就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得相信我的眼睛。張教授出現在這裡,定是有好東西可看,咱們趕緊跟上去,別白白的浪費了大好的機會。”白芳芳仗著自己有一雙不輸給飛行員的眼睛,不由分說拉著顧茗,飛快的朝著一個方向跑過去。

  顧茗無法,只得暗自記下了擺著鼻煙壺小攤的位置,決定等白芳芳的興頭過了再回來看。

  “就是這裡,我看見張教授進去了!”白芳芳帶著顧茗在一個小巷中七拐八拐之後,壓低了聲音興奮的對著顧茗道。

  顧茗抬頭,只見一個半掩著門,十分不起眼的小店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門上掛著一個挺舊的招牌,上面用小篆寫著無名齋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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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香小紫蘇 發表於 2013-11-25 05:00 PM

  第九章:琺瑯彩瓷碗

  “走,進去看看!”白芳芳一馬當先,飛快的竄了進去。

  顧茗沒有白芳芳那麼衝動,覺得跟在偷偷的跟在張教授後面好像不太好,但是心中又隱隱有些期待。

  張教授這般神神秘秘的,十足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和古玩沾上邊的人就是這樣,只要一聽到有好東西那顆心就癢癢得不行,就算不能自己擁有,親眼看到實物,或者上手摸上一把也是好的。

  最後還是內心的渴望戰勝了理智,顧茗深吸了一口氣,跟著白芳芳走進了無名齋。

  無名齋從外面看十分的不起眼,可是走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裡面擺放著樣式古老桌椅,顧茗大略的掃了一眼,也分不清那些桌椅是否也是古董。

  桌椅旁邊的多寶格上還放著幾樣器物,顧茗猜測上面的應該是仿製品,不然不會這麼毫無保護措施的擺在那裡。

  整個店內充滿了一種古樸的氣息,使人感覺到一種難以在喧囂的城市中體會到的寧靜,躁動的心也瞬間被撫慰。

  “你們倆怎麼來了?”張教授驚訝的看著眼前對著他一臉討好笑容的白芳芳,還有跟在後面進來的顧茗。

  “張教授,我們正巧也在附近轉悠,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了。”白芳芳睜著眼睛說瞎話。

  張教授動了動嘴唇,朝著旁邊看了一眼,最後嘆息一聲,也懶得計較到底白芳芳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伸手將顧茗和白芳芳招到自己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道:“你們倆個安靜點,別亂開口說話,好好看著就是。”

  “嗯。”白芳芳眼睛一亮,知道自己這次是猜對了,張教授這般嚴肅,定是有好東西在這裡。

  顧茗乖乖的站到了張教授的身邊,暗暗的打量起了店內的其他人。

  一進門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張教授是坐在屋子的左手邊,而另外有兩個人則是坐在右手邊,還有一個人小個子男人站在櫃檯邊。

  坐在右手邊的兩個人正在小聲的交談,其中一個人穿著淺色格子襯衫的男人似乎感覺到了顧茗探究的視線,抬頭朝著顧茗看了過來。

  顧茗來不及收回視線被人家給逮了個正著,對上的一雙十分銳利的眼睛,驚得她的心沒由來一陣猛跳,下意識的想要移開自己的視線。

  只是還沒等她移開視線,對方就低下了頭,繼續和身邊的人低聲的交談了起來。

  “顧茗,你幹什麼呢?”白芳芳用手肘輕輕的撞了一下顧茗。

  “沒什麼。”顧茗故作平靜的回道。

  “是嗎?”白芳芳對著顧茗擠了擠眼睛,壓低了聲音道:“長得不錯哦!我看挺符合你的胃口的。”

  顧茗橫了白芳芳一眼,不做理會。

  此時,一個中年男人捧著一個黑漆漆的木製盒子小心翼翼的從後堂走了進來,他的身後則是跟著一個長得很是粗狂的男人。

  在中年男人出現的那一瞬間,屋子裡的人全都將視線集中到了那個男人身上,準確的來說是集中到了那個男人手中捧著的盒子上。

  “張教授,那盒子裡裝的是什麼?”顧茗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不禁悄聲問道。

  張教授緊緊的盯著中年男人手中的盒子,一個眨眼的功夫也捨不得移開視線,輕聲道:“據說是康熙年間的琺瑯彩瓷碗。”

  “琺瑯彩瓷碗?”顧茗和白芳芳同時低呼出聲。

  琺瑯彩瓷器是中國彩繪瓷器中最著名的品種,是中國製瓷工藝發展到清代康熙、雍正、乾隆頂峰時期的產物。

  它起始於康熙後期,鼎盛時為雍正期至乾隆期。但雍正期的琺瑯彩水準最高,工藝最美。乾隆時期慢慢轉向粉彩,故琺瑯彩終止於乾隆後期。

  琺瑯彩瓷和粉彩極不容易區分,通俗了就是油畫和水彩畫的區別,不過兩者都十分的珍貴,現存數量不多。

  特別是琺瑯彩,琺瑯彩的製作是由景德鎮燒製的上好素白瓷送進宮中再由宮中畫上琺瑯彩釉烘烤而成。畫工技藝特高,加工水準嚴格控制,如有缺陷即刻打碎處理。而且由於琺瑯彩器是專供宮延皇室玩賞之用,不得向外流失,故而數量特少,又被稱為官窯中的“官窯”。

  琺瑯彩瓷器可以說秉承了歷史上中國陶瓷發展以來的各種優點,從拉胚、成型、畫工、用料、施釉、色彩、燒製的技術上來看,幾乎是最精湛的,所以這些器物代表了當時最高的藝術水準,是當時極為名貴的宮廷禦器,少數產品也用於犒賞功臣。

  每一件琺瑯彩瓷都是獨有的,它所需白瓷胎由景德鎮禦窯廠特製,解運至京後,在清宮造辦處彩繪、裝燒。所需圖式由造辦處如意館擬稿,經皇帝欽定,由宮廷畫家依樣畫到瓷器上,絕對不會有重複。

  因為太過於珍貴,每次拍賣會上出現琺瑯彩瓷都會引起轟動,成交價均在千萬以上。

  顧茗以前還從來沒有見過琺瑯彩瓷,最多就是在書上或者網上看看圖片。她怎麼也想不到在這麼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店裡,居然會有這麼珍貴的東西。

  當然,前提是這琺瑯彩瓷碗是真的。

  其實不止是顧茗,就連張教授在今天之前也沒有見到過幾個琺瑯彩瓷,北京故宮博物館倒有,不過這種珍貴的瓷器卻是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的。

  那個吸引了眾多視線的中年男人將手中的盒子輕輕的放在了一張結實的木桌之上,對於突然出現在店裡的顧茗和白芳芳也沒有太過於關注,只是對著身後的粗狂男道:“去把門關好。”

  粗狂男點頭,迅速的走到門邊將門給關了起來,並且守在了那裡。

  “今天能來這裡,相信各位也是有自己的消息來源的,這東西不是小店所有,而是一位客人在此寄賣,如果有人有興趣,盡可出價。”中年男人語畢,輕撫桌子上的木盒,靜靜的看著在場的人。

  “陶老闆放心,只要東西是好的,定會給出一個合適的價錢。”之前站在櫃檯邊的那個小個子男人頗為急切的開口道。

  陶老闆對著小個子男點了點頭,便將視線轉向了其他人。

  之前坐在右手邊的那兩個男人也表達了和小個子男人一樣的意思,張教授則是直接聲明瞭他是來長見識的。

  顧茗和白芳芳則是直接被那中年男人忽視了。

  “既然如此,請各位上前。”那中年男人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打開了盒子,將裡面裝著的東西拿了出來。

  一個主體為藍色,大約一隻手掌來寬的碗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此碗敞口,弧腹,圈足。器型規整、敦厚。器內施白釉,外壁藍地外用紅、黃兩色繪對稱牡丹紋,花朵設色嬌豔,繪工精細。

  黃花邊沿微染桃紅,紅花則襯淡白,立體感強,栩栩如生。每朵花心紅彩書有一字,分別為“萬”、“壽”、“長”、“春”,寓意吉祥。

  花間生髮出枝葉,用綠彩本色表現。整體表現出花大葉小之特徵,具有明顯的早期琺瑯彩特徵。

  一時之間,眾人就這麼直愣愣的盯著眼前的瓷碗,沒有一個人上前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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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香小紫蘇 發表於 2013-11-25 05:02 PM

  第十章:真假

  這種時候,就算張教授再怎麼心癢癢也是不會先出頭的,畢竟他已經事先說明瞭只是來開開眼界而已。

  顧茗敏銳的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看不見的硝煙,她緊緊的抓住白芳芳的手,就怕那丫頭這時候鬧出亂子來。

  最後還是那個一直跟穿著格子襯衫男人交談的人先上前,拿出一個放大鏡,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而那位穿著格子襯衫的男人則是靜靜的站在一邊,雖說注意力也集中在了那隻琺瑯彩瓷碗上面,但也分出了一些注意力在旁邊等著的那個小個子男人身上。

  從這短暫的觀察中,顧茗發現那個穿著格子襯衫的男人應該是做主的人,而那個正在仔細觀的人則應該是一位專業的鑑定師。

  古玩這一行也是有自己的規矩的,別人上前觀察鑑定的時候,旁邊的人不能隨便上前插嘴,免得影響別人的判斷,最後鬧得說不清楚。

  先上前觀察的那位專業鑑定師並沒有看太久,畢竟旁邊還有人等著的,待他剛一退開,小個子男人便飛快的湊了過去,同樣拿出一個放大鏡仔仔細細的觀察了起來。

  張教授耐著性子等在一邊,顧茗則是不由自主的朝著格子襯衫男那邊看了過去。鑑定師這會兒正在格子襯衫男的耳邊輕聲嘀咕,格子襯衫男站在那裡,側耳靜靜的聽著,什麼話也沒有說,眉眼間的神色也毫無變化,讓人看不出他此時在想些什麼。

  顧茗隔得遠,儘管心中有些好奇,可始終聽不見那鑑定師說了些什麼。

  “顧茗,你看那個。”白芳芳輕輕的扯了顧茗一下,朝著右下方的一個架子指了指。

  白芳芳一向活潑好動,這種頗為嚴肅的氣氛對她來說不太好受,雖說對那所謂的琺瑯彩瓷碗很是好奇,可安靜的待了一會兒之後便耐不住了,兩隻眼睛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幹什麼?”顧茗看了張教授一眼,發現張教授根本沒有註意到白芳芳的小動作,便回頭輕聲問道。

  “你看架子上擺的那個,是不是元青花?”白芳芳壓低了聲音道。

  元青花?

  顧茗聞言望去,在她們倆右下方處的一個架子的第三層上的確擺著一個瓷盤,只是那瓷盤有些破損,有明顯的修復痕跡。

  白芳芳被瓷盤勾住了心神,見這一時半會兒的還輪不到張教授上前觀察,便拉著顧茗去了架子邊。

  顧茗也覺得在這邊傻站著沒意思,便順著白芳芳的意思過去看看。

  兩人都沒有註意到,在她們去架子那邊看瓷盤的時候,格子襯衫男朝著她們的方向望了一眼。

  “看樣子應該是飛鳳麒麟紋盤,只是破得也太厲害了,把它修復成這樣也挺不容易的。”白芳芳嘖嘖出聲,語氣中有說不出的惋惜:“不過若是真的元青花,就算破成這樣,那也是值不少錢的。”

  “髮色不穩定,青花色澤暈散,這倒是符合元青花瓷的特點,看看上手是什麼感覺。”顧茗臉上一片淡然,說著就習慣性的伸出了左手,輕輕的撫上了瓷盤。

  她並不認為架子上這麼隨便擺放的是真的元青花,只不過瓷盤上修復的痕跡又讓她有了一些不確定。

  青花料分為兩種,一種是進口“蘇泥勃青”料,另外一種是國產料,前者髮色濃重鮮麗呈青翠濃艷,濃厚處有黑色鏽斑,俗稱“黑疵”,濃處用手撫摸時青花釉面上呈凹凸不平之感,後者青花髮色呈藍中泛灰,有的色澤呈青藍偏灰或青花髮色藍中閃灰,這是鑑別景德鎮元青花瓷的基本要點之一。

  只是顧茗沒有來得及感受手指帶給她的觸感,就發覺左手挨著瓷盤的地方開始發熱,並且熱度不低,心底隱隱傳出敲打青花瓷器發出的清脆之聲,足以說明這瓷盤的是真正的古董。

  顧茗心中大驚,這可是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了,沒有想到她這左手除了對玉器和銅器有感覺之外,對瓷器也是有感覺的,更沒想到這破損得厲害的元青花還是真的!

  唯一讓她奇怪的一點就是那熱度居然是斷斷續續的,特別是她的手指撫到修復處的時候,那種斷斷續續之感更加強烈。

  難不成是因為修復地方加了其他的東西,不屬於古物的原因?

  顧茗心跳加快,下意識的朝著還被人圍著的琺瑯彩瓷碗望了過去,這麼說她豈不是可以判斷出那個據說是康熙年間琺瑯彩瓷碗的真假?

  退一步來說,就算她無法憑著手中的熱度準確的判斷出琺瑯彩瓷碗的年代,至少她也能判斷它是不是現代的高仿的假貨。

  白芳芳不知道顧茗心中所想,見顧茗在那瓷盤上摸了半天也沒開口說話,自己也將手伸了過去:“你覺得怎麼樣?”

  “兩位小姐,架子上的東西不能隨便碰的。”只是還沒等白芳芳的手碰到瓷盤,原本守在門口的粗狂男便走過來阻止了她。

  “對不起,我們只是一時好奇。”顧茗立馬回神,縮回了自己的手。

  白芳芳見狀也不敢多說什麼,迫於粗狂男帶來的壓力,還悄悄的往顧茗的身邊靠近了幾分。

  那粗狂男嗯了一聲,便用眼神示意兩人離開架子。

  沒有經過別人的允許隨便動手的確是她們不對,所以面對粗狂男這種類似於趕人的做法也硬氣不起來,只能灰溜溜的跑回了張教授的身邊。

  正巧這個時候前面的鑑定師還有小個子男人好想看得差不多了,兩個人都走到一邊靜靜的思考起來,張教授這才終於逮著機會上前。

  顧茗和白芳芳又不是傻的,自然是緊緊跟著張教授上去,就怕錯過了這難得一見的寶貝。

  張教授十分小心的將琺瑯彩瓷碗拿在手中觀察,感受撫摸時來帶的觸感。將碗底翻過來,看見上面有藍彩“康熙禦製”四字款,楷書寫就,典雅凝重,與器型相得益彰。

  “康熙琺瑯彩存世極其稀少,據耿寶昌《明清瓷器鑑定》一書記載'瓶類甚少,均無大器。傳世品較少,大部分保存在台灣省。故宮博物院藏品多為圓器,僅藏一件紫地採蓮紋小瓶,釉面因燒製時火候過高而出現焦彩破泡。'據傳說有部分琺瑯彩瓷在溥儀逃難的時候流傳了出來,不知道這個是不是其中的一件。”張教授見白芳芳和顧茗在一旁也看得很是仔細,便緩緩開口解說道。

  “張教授,那這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白芳芳壓低了聲音問道。

  張教授不甚贊同的看了白芳芳一眼,並沒有開口回答,只是微微皺眉。

  顧茗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發覺張教授的神色之間有著一些疑惑以及不確定,恐怕他這一時半會兒的對於手中的琺瑯彩瓷碗也難以判斷真假。

  “能給我看看嗎?”顧茗深吸了一口氣,鼓起了勇氣,對著張教授道。

  張教授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將手中的瓷碗輕輕的放回了桌上,同時鄭重的小聲叮囑道:“小心點。”

  顧茗點了點頭,雙手同時伸出將桌上的瓷碗給拿了起來,甭管這瓷碗是真是假,顧茗可是一點也不敢大意,要是出點什麼意外那她可就麻煩了。

  “嘶!”琺瑯彩瓷碗剛一入手,顧茗就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引來了旁邊的人詫異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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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香小紫蘇 發表於 2013-11-25 05:09 PM

  第十一章:退出

  沒有,什麼感覺都沒有!

  顧茗的額頭上不受控制的冒出了一層細汗,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手中的瓷碗。

  這吸引了張教授偷偷摸摸的前來觀看,搞得這般神神秘秘的東西居然是個假的?

  顧茗的左手細細的將瓷碗從上到下摸了個遍,左手硬是沒有傳來一丁點兒的熱度,心中也沒有任何的異樣之感,比起之前在架子上摸到的元青花,這個差距才叫大。

  “怎麼了?”白芳芳一直緊張的盯著顧茗,此刻聽到顧茗發出的聲音,不禁出聲問道。

  不僅是白芳芳,就連張教授也投來了疑惑的視線。

  “沒事。”顧茗立馬回道。

  她偷偷的朝著周圍掃視了一圈,發現屋子裡其他的人也因為她的動靜而將注意力投了過來,這頓時讓她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原本以為萬分珍貴的瓷碗這會兒卻讓顧茗感覺是個燙手山芋一般,為了不再引起別人的異樣,同時也為了確認一下她左手的判斷是否是正確的,她便強忍著心中的悸動,拿著瓷碗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遍。

  瓷碗的瓷胎細薄,修胎規則,完整無缺,底軸,為純白軸,不偏青也不偏黃,軸面光滑潔淨無疵,碗上色極鮮豔且柔和。

  康熙的琺瑯彩大多為色地,其色地的色以紅、黃、蘭、綠、紫、胭脂色等,與她手中的瓷碗也相符合,不管怎麼看這瓷碗都是精品。

  只是她的左手……

  或者這個還得拿去專門的機構檢測碳十四確認文物的年代?不過碳十四檢測是要取樣的,這麼一來多多少少會破壞文物的完美。

  顧茗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輕輕的將瓷碗重新放回了桌子上,而白芳芳則是徵求了張教授的同意之後也拿起瓷碗看了起來。

  白芳芳作為陶瓷鑑定專業的學生,對於瓷器鑑定的熱情與知識可是比顧茗高多了,掏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看得那才叫是仔細,遇到不太明白的還小聲的詢問張教授。

  只要白芳芳問的不涉及這碗是不是真的這種問題,張教授都盡可能的細細解說。

  這琺瑯彩瓷碗是人家擺在店裡要賣的,旁邊還幾位疑似買家的人,張教授可沒白芳芳這麼迷糊,能在這個時候隨隨便便的說真假,他不管說真的還是假的總會得罪一方人,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開口。

  顧茗退到了一旁,將自己的左手自然的垂在大腿邊,眼睛不由自主的直往之前看過的,架子上擺著的那件元青花瓷盤。

  張教授在給白芳芳解說之餘心中也不忘思考剛才顧茗的異樣,雖然顧茗嘴上說了沒什麼,可他當時站得裡顧茗最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那抹震驚,還有隨後仔細觀察瓷碗時那怎麼也遮掩不掉的疑惑。

  鑑定古玩,特別是旁邊有其他人的時候要謹記不可喜形於色,過分的表露自己心中想法,因為他們露出的任何多餘的表情都很有可能會影響旁人對此的判斷,這一點在給學生上第一堂課的時候張教授就特別強調過。

  他瞭解顧茗這個學生,聰明有天賦,一般來說做事還算是沉穩,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凡這種錯誤,引來旁人的注視。

  難不成……這瓷碗有問題?

  可是他作為教授看了半天都沒察覺到有什麼問題,而顧茗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又能懂得多少,更何況顧茗還不是陶瓷鑑定專業的,所學並不主攻陶瓷鑑定。

  其實瞧見顧茗這般異動而產生了想法的不止是張教授,還有正巧站在顧茗的對面,時刻注意著周圍所有人情況的格子襯衫男。

  最後等到白芳芳看完了之後,陶老闆便表示有興趣的人可以出價了。

  他拿出了幾張紙,分發給了有興趣出價的人。

  當然這並不代表只要有人出價了他便會賣,古玩可不是買家市場,買家出了價之後不能突然說不要了,但賣家可以在看了買家出的價格之後要是覺得價格不合適卻可以不賣。

  張教授雖然之前已經聲明瞭自己不會買,但是出於尊重,陶老闆也是將紙發給他了的,顧茗和白芳芳也各自得了一張。

  陶老闆沒說底價,識貨的人自然知道該給個什麼樣的價格,行情擺在那裡,出多出少那可就各憑眼力和實力了。

  別人尊重是一回事兒,自己買不買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張教授無意購買,直接將手中的紙對折,放到了陶老闆的身前,顧茗和白芳芳自然是有樣學樣的照著做。

  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他們師生,沒必要去瞎摻和。

  只是令顧茗感到驚訝的是,她剛把折好了的紙放下,就看到一隻修長的手將紙放到了她的紙上面,而那隻手的主人就是格子襯衫男。

  把紙折了放到一邊,那就表示了格子襯衫男退出了這次的出價,無意購買藏品。

  格子襯衫男英俊的臉上毫無波瀾,似乎中途退出出價對他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見到顧茗吃驚的看著自己還禮貌的點了點自己的頭。

  這下可是讓顧茗沒由來的一陣心虛,對方既然連專門的鑑定師都帶來了,顯然是對那琺瑯彩瓷碗很有興趣,之前也表現出了有意購買的意思。

  可現在突然變卦了,難免讓顧茗想歪,不知道這裡面是不是有她的原因。

  格子襯衫男這一變卦,不但讓顧茗吃驚,更是讓小個子男也吃了一驚,直愣愣的盯著格子襯衫男,眼珠子都不帶轉一下。

  陶老闆也是詫異的看了格子襯衫男一眼,不過卻也什麼都沒有說,沒出價之前,買家有權利隨時退出。

  現在買家只剩下小個子男人了,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張教授便帶著顧茗和白芳芳走出了無名齋,格子襯衫男則是緊隨其後。

  “怎麼突然不買了,史密斯先生不是說了……”那鑑定師急急忙忙的從後面追上了格子襯衫男。

  “我自有打算。”格子襯衫男緊緊的盯著神色中帶著一絲急切的鑑定師不輕不重的道。

  那鑑定師被格子襯衫男這麼一盯,心中頓時一個激靈,低下了自己的頭,再也不敢開口說一句。

  等到格子襯衫男重新抬頭的時候,張教授帶著顧茗和白芳芳已經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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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香小紫蘇 發表於 2013-11-25 05:12 PM

  第十二章:返回

  “秦昇,這麼快就回來了,那隻琺瑯彩瓷碗呢?”方舟一聽到開門的聲音,急忙從屋子裡跑了出來。

  為了那隻據說是康熙年間的琺瑯彩瓷碗,這些天他的心就沒一刻平靜的時候,真想立馬就看到實物。

  “我沒收。”秦昇關上門,直接走到小冰箱旁邊,從裡面拿了一瓶冰水出來解渴。

  “怎麼沒收?王浩不是跟著你一起去的,是東西有問題還是要價太高?史密斯先生對那琺瑯彩瓷碗很有興趣,價錢方面可以商量的。”方舟詫異的道。

  方舟嘴裡的史密斯先生是他們一直在爭取的大客戶,之前一直沒有找到能夠搭上關係的門路,好不容易通過消息知道史密斯先生有意收藏清代的琺瑯彩瓷,他們四處打探消息才知道景德鎮這邊正巧有一隻琺瑯彩瓷碗要出售,這才急忙趕了過來。

  “王浩?”秦昇冷冷一笑,對著方舟道:“回去之後好好的查查他。”

  方舟面上一正,嚴肅道:“他有問題?”

  “他到底有沒有問題我不太清楚,不過查一下總歸是好的,免得被人算計了還不知道。”秦昇坐到了沙發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跑了這麼多天,他也有些累了。

  王浩不是和他們長期合作的鑑定師,只不過是因為事情來得太急,而他們身邊又沒有熟悉的專門鑑定琺瑯彩瓷這方面的人,只得在外面另外請了一位來。

  琺瑯彩瓷的價格從來都是高居不下,前幾年拍賣行曾經拍出上億的天價,讓人對此不得不慎重。

  買到真品,那就是可遇不可求,賺大了,可如果一不小心打了眼,那損失的就不是什麼小數目。

  錢的問題倒是其次,最重要的他的名聲就壞了。

  古董商最怕的就是輸,古玩商人怕輸,還怕丟人現眼,輸錢不落好手。而且一旦把假貨當作真貨收了,傳了出去對自己的名聲有極大的傷害,有的嚴重的甚至會讓人因此關門大吉。

  “今天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方舟知道之前秦昇已經下定了決心了,只要確定是那琺瑯彩瓷碗是真的,就立馬收回來,要是沒有原因不會突然變卦。

  秦昇嘴角微翹,不予回答,轉而道:“無名齋那邊也注意一下,看看那瓷碗最後花落誰家。”

  “那史密斯先生那邊怎麼辦?”秦昇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他的道理,方舟也沒有多問,他只是擔心好不容易搭上了一點關係的大客戶。

  “不用著急,既然我們找不到,那其他人多半也找不到。”秦昇對此倒是十分有把握。

  “反正你心裡有數就行,兄弟我可就是靠你了。對了,伯母打了電話過來,讓你別整天在外面晃,記得有空就回家看看。”方舟笑道。

  秦昇揉了揉額頭,對自己媽媽著實有些無奈。

  張教授帶著顧茗和白芳芳出了無名齋,瞧著旁邊沒有其他的人便詢問她們倆各自對剛才看得那隻琺瑯彩瓷碗的看法。

  白芳芳中規中矩的說了幾句,都是自己看到的那些內容,對於判斷琺瑯彩瓷碗到底是不是真的這一點卻是不敢肯定。

  顧茗本想隨便說一點,遮掩一下自己的真實想法,只是對上張教授那認真的眼睛,她這敷衍人的假話是怎麼都說不出口。

  “那隻琺瑯彩瓷碗光從這麼一會兒的觀察來看,確實挺像康熙年間的琺瑯彩瓷,只是……”顧茗頓了一下,在張教授眼神的鼓勵下繼續說道:“我總覺得它不是真的,那種完美的找不到一絲缺憾,沒讓我產生多大的驚艷,反而讓我有了一種維和的感覺。”

  顧茗不敢說出自己左手的秘密,只能稍微找點藉口,不過卻誠實了說明自己對琺瑯彩瓷碗的判斷。

  “這一點我倒是沒有註意到。”張教授微微皺眉。

  他之前光注意到琺瑯彩瓷碗的珍貴以及保存完好的精美去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顧茗說的那一點。

  “你們要是還沒逛完就繼續,不過得按時回酒店,明天一大早還得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張教授對著顧茗和白芳芳叮囑道。

  兩人乖乖點頭應是。

  待張教授離開了之後,顧茗便拉著白芳芳回了之前逛的地方,循著記憶找到了之前她看上的高仿鼻煙壺,和賣家討價還價一番給買了回來。

  白芳芳可能是因為看了難得一見的琺瑯彩瓷碗的緣故,興致一直很高,嘴裡時不時就得提起一下,拉著顧茗到處轉悠,要不是必須得在規定的時間之內回酒店,怕是白芳芳還捨不得回去。

  顧茗可是給累翻了,晚上洗了澡之後就直接倒在了床上動也不想動。

  她輕輕的撫摸著左手上的玉鐲,回想起來,那個格子襯衫男還算是聰明,不管他是為什麼最後變卦了,沒有花大價錢去買一個高仿貨,那就證明瞭他這個人不僅心思縝密,觀察力也很強,做事當機立斷,會把可能受到的損失降到最低。

  這樣的人,定是個不簡單的角色。

  不過說到底也只是見過一面的人,他們之間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恐怕以後也不會見面了,想那麼多也沒什麼用。

  疲憊的顧茗很快就將格子襯衫男拋到了一邊,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進入了夢鄉。

  因為時間緊迫,第二天一大早顧茗等人就起床了,在張教授的帶領之下繼續了景德鎮實訓,她們特意去製造瓷器的地方參觀了一番,各自得了不少的感觸。

  然後還去各大瓷器市場上做了一番調查,驗證了一下之前聽人說過的,就算是某些有證書什麼的瓷器,也不見得是真的景德鎮瓷器的說法。

  週二的晚上他們所有人便結束了景德鎮實訓,回到了學校裡,總的來說,這次景德鎮實訓沒有白費功夫,大家都有收穫,對瓷器也是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可能是因為顧茗這個主角不再學校的緣故,那些流言似乎減弱了不少,著實讓顧茗鬆了一口氣,不枉她特意避了出去。

  她將從景德鎮帶回來的禮物分給了一些關係比較好的同學和朋友,準備週末的時候回家一趟,把特意買來的鼻煙壺送給爺爺,讓爺爺高興一下。

  只是還沒有等她付諸行動,便接到了二叔的電話,說是爺爺突發疾病進醫院了,讓她立馬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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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香小紫蘇 發表於 2013-11-25 05:15 PM

  第十三章:重病

  顧茗依著二叔顧容給的地址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苦著一張臉的二叔二嬸,還有急得不停的掉眼淚的媽媽。

  “媽媽,爺爺呢?”顧茗衝過去焦急的拉著紀芸的手問道。

  紀芸看到顧茗來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茗茗,你總算是來了,醫生說你爺爺突發腦淤血,剛剛被推進手術室了。”

  “怎麼會這樣?”顧茗一下就懵了,之前顧容在電話裡面也沒有說清楚,她壓根就不知道爺爺居然是突發腦淤血。

  她的爺爺顧寧雖說身體一直不算是太好,可最多也就是一些老人家常犯的小病小痛什麼的,從來沒有得過大病,這次不但突發腦淤血,還得動手術才能治療,著實讓顧茗大吃一驚。

  “還不是因為聽了你的事情,知道那姓杜的居然和別的女人結婚了,老爺子氣急攻心,情緒波動太大,一下子就發病了。”二嬸小聲的嘟囔道。

  顧容聞言急忙扯了自己老婆一把,示意對方別亂說話。

  顧茗心中一個咯噔,心中一片悔恨,杜豪與別人結婚的這件事情,她一直都不敢和家裡的人說,本來還想等到週末的時候適當的提一提的,沒想到爺爺卻先進了醫院。

  “你這傻孩子,出了那種事情怎麼不和家裡的人說?到處都是杜豪和那個什麼喬清雅結婚的消息,虧得你爺爺最近幾天不太舒服沒能看報紙,不然早就知道了,哪裡還能等到別人提起的時候才知道。”紀芸忍不住狠狠地在顧茗的背部拍了一把,隨即看到女兒低著頭的樣子又心疼的將對方給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顧茗的爸爸死得早,女兒顧茗就是她的命根子,現在看到女兒受了委屈,除了埋怨女兒不早點把事情說出來之外,更多的則是心疼。

  “媽媽,我錯了。”顧茗反手抱住紀芸,強忍著淚水不要往下掉,這個時候需要的可不是眼淚。

  是的,她錯了。

  她不該在別的人都知道的時候還妄想瞞著家裡人,要是這件事情是她自己說出來的,說不定爺爺根本就不會進醫院,媽媽也不用這麼傷心。

  再說了,紙包不住火,杜豪結婚的消息這麼大,家裡的人早晚都會知道的,她又何必這般躲閃。

  在別人的面前她都可以堅強的挺住,難道在真心關愛她的爺爺和媽媽面前就不能坦蕩的說出來?

  她是被杜豪給拋棄了,可是她又沒有做錯什麼,理虧的是杜豪,她為什麼就不能坦誠點!

  從小她就和爺爺親,自從爸爸死了以後更是得到了爺爺全部的關愛,要是爺爺因為她的事情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剛才送爸爸來醫院的時候我去給交了費,只是我身上沒那麼多錢,沒交夠……”顧容突然開口道。

  紀芸一驚,隨即抬起頭擦乾了眼淚,對著顧容道:“瞧我急得都忘了,還差多少,我這就去交。”

  顧容連忙將單子交給了紀芸,催促紀芸趕緊去,還不停地說幸好這醫院還算是不錯,要是換了別家黑心的,不把錢給交齊了,指不定還不給動手術。

  顧茗不放心紀芸,便跟著一起去。

  “你也不用太擔心,醫生說幸虧送得及時,你爺爺一定會沒事的。”紀芸交錢的時候見顧茗垂著頭站在一邊,怕女兒太過於自責,便開口安慰道。

  “嗯。”顧茗輕輕應了一聲。

  她知道紀芸這麼說,大多數也只是在安慰她而已。突發腦淤血可不是小病,一個弄不好當場死亡都有可能,況且顧寧年紀也不小了,這般折騰下來不知道最後會怎麼樣。

  “媽媽家裡的錢不夠了吧?”顧茗看著紀芸手中的銀行卡。

  “還夠呢,你別擔心,媽心裡有數。”紀芸迅速的將卡放回了包裡。

  顧茗拉住紀芸的手,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媽媽,前段時間你和爺爺才給我的房子付清了餘款,家裡哪裡還剩得了多少錢。爺爺光是手術就得幾萬,之後還得進行後續治療,那邊才是大頭,你還騙我幹什麼!”

  “別擔心,媽媽還有存款,而且還不是有你二叔二嬸在嗎?”紀芸嘴上這麼說著,可底氣卻是不怎麼足。

  “媽媽你哪來什麼存款,為了房子的事情你和爺爺都差不多掏空了。當初我就說現在房價太高,不要給我買房子,就算是要買也別一次性付清。二叔二嬸本來也沒有多少錢,剛才那什麼樣子你也看到了,怎麼能指望他們?”顧茗的胸膛上下起伏著,心中對爺爺和媽媽的愧疚更是添上了一分。

  要不是爺爺想著杜豪家有錢,不想讓她嫁過去的時候太寒顫,也不會下了血本給她買了一套房子。只可惜媽媽和爺爺想給她一個驚喜,買房子的事情是背著她做的,等她知道的時候什麼都做的差不多了,連裝修都提上了日程,要不然她說什麼也不會同意。

  他們家本來就比不上杜家有錢,就算是買套房子給她,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又何必讓媽媽和爺爺掏空了積蓄。

  杜豪既然願意和她結婚,又怎麼會在乎她是不是有一套能夠見人的房子!只可惜,現在杜豪為了自己的事業和別人結婚了,這會兒說什麼也是無用。

  紀芸知道女兒不好糊弄,現在也不好繼續裝了,只能道:“大不了媽媽去把保險退了,那裡也有不少錢的。”

  “不行!”顧茗堅決反對:“你買了保險還不到五年,現在退保別說紅利甚麼的了,就連本金都拿不回來。”

  顧茗沒有說出口的就是,現在爺爺已經這樣了,萬一紀芸也出點什麼事情,沒有保險可怎麼辦?

  顧寧其實也是買了保險的,可是保險這玩意不是你需要的時候立馬就給,而是要等醫療費用的賬單什麼的全都結清了之後給報,還得來調查一番。

  在這之前,所有的費用都是得自己先墊上。

  顧茗咬了咬牙,對著紀芸道:“媽媽,乾脆把我那套房子賣了好了,反正我也結不成婚了,那房子也沒用。”

  “胡說,那房子不能賣!才裝修好了的新房子,你就算是現在用不了以後也會有用的,你這會兒急著賣掉價錢肯定得壓低,太不不划算了。”紀芸急急道。

  “房子和爺爺比起來算什麼,房子賣了以後還能買,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爺爺的身體。”顧茗堅持。

  “可是……”紀芸有些猶豫,一邊是精心為女兒準備的房子,一邊是老爺子的身體。

  她自然是知道老爺子的身體更為重要,可是要賣女兒的房子卻是讓她十分的不願,她寧願退了自己的保險,賣掉自己這些年積攢的首飾,也不願意這般做。

  女兒被人悔婚已經夠委屈了,現在連房子都保不住,實在是讓她這個做媽媽的心疼。

  “別可是了,等爺爺從手術室出來我就去辦這件事。”顧茗一錘定音。

  母女倆整理了一下情緒,回到了手術室的外面,祈禱顧寧的手術能夠一切順利。

  這一等便等到了天黑,幾個人都錯過了晚飯,大家這會兒都處於心情沉重的狀態,誰也沒有提起要去吃晚飯。

  “出來了!”顧容驚喜的叫道。

  顧茗一驚,連站忙起身,朝著顧寧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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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香小紫蘇 發表於 2013-11-25 05:18 PM

  第十四章:要錢

  謝天謝地,顧寧的手術十分的順利,醫生也說現在情況挺好的,只不過還沒有徹底的脫離危險期,這幾天需要好好的觀察,後續的治療也得跟上。

  顧茗那緊繃了一天的心總算是緩了過來,看著爺爺顧寧罩著呼吸器,臉色蒼白得不行的樣子,她終於是忍不住趴在一邊淚如雨下。

  因為顧茗堅持了第一天晚上由她守夜,所以二叔二嬸便回了家,說好了第二天過來接班。

  二嬸彭佳走之前好似想要說什麼,只是被顧容給拉了一把,最後也只能閉上嘴跟著離開了。

  顧茗這會兒心裡還亂得很,也沒有過多的留意二叔二嬸的情況,所以並沒有註意到,倒是去和醫生瞭解了一下注意事項之後回來的紀芸注意到了,只是對方既然沒有開口,她也就沒有主動提起。

  一夜過去,顧寧的情況還算是不錯,沒有出現並發症,只是一直都昏睡著沒有醒過來。

  顧茗打電話去學校說明瞭情況請了一天的假,天亮之後便著手去辦房子的事情,顧寧多在醫院待一天就會多出不少的醫療費。

  昨天她已經和紀芸算了算,手裡剩下的錢拋開一些必要的日常支出,最多也就能撐十來天的樣子,快速的籌錢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

  爺爺和媽媽給她買的房子地段很好,交通便利,兩室一廳,最是適合新婚或者有了孩子的人家居住。

  顧茗諮詢了一下最近的房價,算了算顧寧可能需要用到的錢,便開了一個相對合適的價格,委託仲介公司賣房。只是最近不是旺季,而且顧茗要求一次性付清房款,就怕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房子賣不出去。

  如果說在一個星期之前顧茗對這套房子是充滿了憧憬,那麼一個星期之後的今天,她已經沒了任何感覺,只想快點把房子賣掉為爺爺的病籌錢。

  辦好了事情之後,顧茗先去醫院看了爺爺,然後才在紀芸的勸說下回了學校上課。

  顧茗接到二叔電話的時候,白芳芳正好就在顧茗的身邊,這會兒見到顧茗一臉倦色的來了學校,急忙關心的詢問情況。

  “爺爺突發腦淤血進了醫院,手術很順利,還得繼續觀察。”顧茗簡單的交代了一下。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白芳芳動了動唇,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安慰性的抱了抱顧茗。

  “要是你有時間幫我好好的記一下筆記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我恐怕要經常請假了。”顧茗指了指自己的課本。

  白芳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別的不敢說,筆記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一定給你記得漂漂亮亮的,不過教授佈置的作業你可別忘了,已經拖了很久了。”

  說起教授佈置的作業顧茗就頭痛,上次在集寶山房王教授還給她特別佈置了一篇論文的,說是等到實訓回來就讓她交上去,可是到現在她還一個字都沒寫。

  “放心吧,我會記得的。”顧茗琢磨著晚上又得開夜車趕作業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顧茗都在醫院與學校之間來回奔波,整個人迅速的瘦了一圈,看得紀芸心疼得直掉眼淚。

  在此期間,她沒有再見到過杜豪,或者是任何和杜豪有關係的人。她和杜豪之間的關係,就好像是隨著她第二次拒絕接受支票的時候徹底的斷了。

  斷了也好,免得徒添煩惱。

  顧寧平安的醒了過來,令人欣喜的是他雖然還不能說話,但意識還是很清醒,看到顧茗的時候眼裡沒有責備,只有對孫女的心疼。

  他想要伸手摸摸顧茗的頭,只是壓根就抬不起手,還是顧茗將顧寧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頭上。

  爺爺溫熱的大掌落到顧茗的頭上,讓她心中一片酸澀,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讓爺爺好起來。

  紀芸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又忍不住掉了好些眼淚。

  醫生說了這是個好現象,爺爺顧寧甚至有希望恢復到與常人無異的樣子。

  顧茗聞言輕鬆了不少,她最怕的就是爺爺以後就得在床上度過,畢竟爺爺最愛和老朋友們出門釣魚,早上也喜歡到小區去晨練。

  爺爺的身體在逐步的恢復中,可是房子的事情卻一直沒能得到解決,這一個星期也有好幾戶人家來看過房子,可最後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能買下來。

  眼看著手裡的錢越來越少,顧茗的心裡也很是著急,而紀芸則是已經打定了注意再過兩天房子還是賣不掉的話她就背著顧茗把保險退了,順帶賣掉自己多年積攢下來的首飾。

  “大嫂,我有話想要對你說。”這天晚上輪到紀芸守夜,她過來接班的時候卻被顧容和彭佳給拉住了。

  難得顧茗明天早上沒有課,所以她也是跟著一起過來的,想要晚上和紀芸一起守著顧寧。

  “有什麼事兒?”紀芸想起這幾天彭佳那種猶豫不決的樣子,瞧了一眼正在睡覺的顧寧,便開口道:“老爺子正在睡覺,這裡不方便,有什麼事情我們到花園去說。”

  “嗯。”顧容點頭。

  顧茗瞧著氣氛有些不太對勁,緊緊的跟在後面去了花園。

  看著一路上沉默不語的二叔二嬸,她的心中不禁有些忐忑,這會兒爺爺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不知道二叔二嬸有什麼事情要說。

  “大嫂……”到了花園之後,顧容還是很猶豫,磨蹭了半天還是沒有將話說出口。

  “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老爺子身邊最好還是得有人守著。”紀芸面上一片平和,眼睛直視著顧容。

  顧容被紀芸這麼一看,心中一陣打鼓,想起大嫂平日裡不溫不火的,可一旦遇到了大事卻又十分能夠鎮得住人,旁邊站著的侄女顧茗也是個有主見的,頓時升起了退縮的念頭。

  彭佳和顧容夫妻十幾年,哪裡看不出自己丈夫的想法,心中不由一急,往前踏出一步,開口道:“你既然說不出口就讓我說好了!”

  “老婆……”顧容拉了站在身邊的彭佳。

  彭佳一把甩開顧容的手,對著紀芸道:“大嫂,爸爸生了病,進了醫院,我們大家都是一樣的著急,可是著急歸著急,這日子還是得過啊!”

  “日子是得過。”紀芸溫柔的道。

  顧茗微微蹙眉,看著二嬸彭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

  “我們家是個什麼情況大嫂你也知道,那天給老爺子交的手術費可是一下子就把家裡的錢去了一大半,後面又交了一些治療費。我也知道這錢是應該花的,畢竟老爺子的身體要緊,可是我家顧楠馬上就要升高中了,我們也選好了一所學校,顧楠的成績沒有問題,對方學校也說了可以提前簽下顧楠,只是要先交三萬塊錢才行。”彭佳頓了頓,抬眼看著紀芸。

  “然後呢,你想說什麼?”紀芸的語氣稍稍有了點波動,只是除了瞭解她的顧茗之外沒有人察覺了出來。

  彭佳見紀芸並沒有立馬生氣,便大著膽子道:“我們家裡的錢都因為老爺子住院花得差不多了,學校那邊又在催,不知道大嫂能不能先拿三萬給我們?之前老爺子也說過,顧楠的升學的錢算他的。”

  紀芸臉色一沉,沒有說話。

  顧茗最是清楚她們現在還剩多少錢,要是拿三萬塊給了二叔二嬸,爺爺的醫療費就成了問題。

  “二嬸,你也知道爺爺的情況,現在家裡的錢都給花得差不多了,實在是拿不出來,你看能不能先找別人借借?等爺爺這邊緩過來了,我們再把錢給你。”顧茗伸手抓住了紀芸的手臂,笑著對彭佳道。

  顧楠升學這件事情很重要,顧寧的身體也很重要,顧茗盤算著等房子賣了之後就立馬把錢給二叔二嬸,畢竟這是爺爺之前就答應了的事情。

  “那怎麼行,自家有錢為什麼還得找別人借!老爺子有多少積蓄我們雖然不是很清楚,可多少也是知道一點的,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花光了?”彭佳一聽,臉一下子就落了下來,面帶不善的看著紀芸和顧茗:“該不是你們不想把錢拿出來,故意這麼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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