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楓飄雪 -【馭妖】《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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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5 03:49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1:46 PM 編輯

蔚兒篇  第四章  惹人發怒

   相聚的時光才僅僅過了七天,小小的村莊就被一群人弄得烏煙瘴氣。

    「你們身為族人,卻對家族一點貢獻都沒有,你們也好意思?真不知道,家族對你們庇護有什麼用?真是一群廢物!」一個少年,趾高氣昂的站在小村莊的中央,面對著聚集在一起灰頭土臉的村民,身上華麗的衣衫愈發的襯托出村民地位的卑微。

    「少爺,千萬別為這些人生氣,氣壞您的身子可不值當。」旁邊一個家丁立刻顯露出奴才本性,趕忙過去諂媚的說著。

    「我不管你們是怎麼回事,如今家族中有大事,平日是家族庇護你們,如今,輪到你們為家族出力的時候了。」錦衣少年高高的揚起頭,趾高氣昂的訓斥著,「把你們家中的錢財全都拿出來,算是你們對家族的貢獻。」

    錦衣少年擺擺手,旁邊的家丁立刻分散開來,每人手中都有一個布袋,舉到村民面前。 村民趕忙將身上的錢財掏光,放進布袋裡。 家丁得意的盯著老實的村民,一個一個的收著錢幣。

    玉蔚兒將懷中的錢幣放了進去,姚韻盈也顫巍巍的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錢幣都交了出來。 上官瑀瓊平靜的將自己的錢袋扔了進去,很平常的動作讓玉蔚兒略感詫異,她也會這麼乖乖聽話嗎?

    本就沒有幾個人的小村莊,很快就收集完了。 袋子很癟,根本就沒有幾個錢。

    錦衣少年眉頭擰在一起,不滿的掃視著眾人:「你們就這麼幾個錢嗎?」伸手一指,厲聲道,「家族有難,難道你們只想著自己的安樂不成?」

    「少、少爺……我們真的盡力了。」一個老者站了出來,顫聲說道,瘦得皮包骨頭好似風一大就會被吹倒似的。

    老者的話才說完,錦衣少年立刻眉毛倒豎,雙眼噴火:「什​​麼叫盡力!聽不明白我的意思嗎?全部、所有!就是你們一枚錢幣都不能留下!」

    錦衣少年話音未落,村民內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哪有這樣的? 一枚錢幣都不能留下,那他們以後還怎麼活?

    本來居住在這裡的就是家族旁系中的旁系,平日根本就不被家族重視,又沒有什麼魔力的他們也找不到什麼好營生,日子過得本就艱苦。

    要是再一枚錢幣都不留下,那不是等於讓他們送死?

    「搜!」錦衣少年不耐煩的吐出一個字,家丁立刻四散開來去每家每戶翻找,勢要搾乾村民的所有。

    「少爺、真的……給我們留一點點,就一點點……」開口的老者再次出聲,他們也需要吃飯生活,村中幾乎都是老弱婦孺要是連最後一點錢財都被拿走,他們真的就只有等死了。

    錦衣少年冷哼一聲,不屑與老者說話,看著自己的家丁收集的差不多,轉身就要離開。

    「少爺……」老者顫巍巍的擋在錦衣少年的面前,一臉的乞求,「求求您,給我們留下一點點……」

    「別浪費本少爺的時間!」錦衣少年手一抬,一道風刃突然爆出,順著老者的臉頰就劃了過去,帶出一溜的血珠。 嚇得老者咕咚一下摔倒在地,本來還有些怨言的村民全都閉上了嘴,一切全都靠實力說話,這個就是迪旭世界的規則。

    一道風刃,很自然的宣告著錦衣少年的實力。

    旁邊的家丁得意的大笑著:「看到了嗎,我家少爺年僅十四歲就已經是二級魔法學徒了。你們這些連魔力都無法凝聚的傢伙別自討沒趣了!」

    「快把路讓開。」

    「讓你們出錢,是家族看得起你們!」

    「小民就是小民,永遠上不了檯面!」

    錦衣少年得意的揚起頭,他很自豪自己的實力,畢竟很大一部分人都是無法凝聚魔力的,而且他還不是直系子弟,在旁系家族中他可謂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終日在長輩稱讚以及同輩的羨慕中長大,自然而然就養成了他目空一切的習慣,不屑的斜睨著受傷的老者:「這只是一個教訓,​​記住了,下一個可就不僅僅是受傷,我會直接取他性命!」

    高傲的掃過村民暗淡的臉色,錦衣少年得意的大笑著,轉身就要離開。

    突然,一個人擋在他面前,讓錦衣少年一愣,無法相信有人竟然在他放下狠話之後,還敢違背他的命令。

    雙眼一睜,怒氣沖衝的呵斥著:「老太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少爺,求求您,就給我留一點點的錢,我一個老婆子死就死了,但是我還有侄女要活。她也無法凝聚魔力,沒有錢,她會餓死的。」姚韻盈的舉動讓所有人都詫異。

    上官瑀瓊震撼不已,小姨,竟然為了她……

    看來她這次回來真是對了,不然沒有見到小姨一面她一定會後悔終生。

    姚韻盈的話嚴重的挑戰了錦衣少年的權威,手猛地握緊:「死老太婆,竟然敢跟我對著幹!去死!」

    一道風刃破空而出,比剛剛攻擊老者的力量強上了幾倍。 如果說剛剛對待老者只是示警的話,那麼這一下他是真的下殺手了!

    風刃滑過,鮮血迸濺,眾人驚呼出聲。 被風刃劃破的衣衫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兀自的淌著鮮血,淋淋而下,迅速的染紅了地面。

    「小姨,你沒事吧?」上官瑀瓊抱著姚韻盈,眼中帶著笑意。

    「小瓊?」被上官瑀瓊護在懷中安然無恙的姚韻盈驚愕的盯著上官瑀瓊,濃郁的血腥味直衝鼻間。 短暫的呆愣之後,姚韻盈驚叫著,「小瓊,你怎麼樣?你別嚇小姨啊!」

    「我沒事。」上官瑀瓊拍拍姚韻盈的肩安慰著她,轉手將姚韻盈交給玉蔚兒,「勞駕,幫我照看一下小姨。」

    玉蔚兒點點頭,他已經看到上官瑀瓊眼中閃過的殺意。

    「你是哪根蔥,竟然敢救本少爺要殺的人?」錦衣少年微微呆愣之後,立刻狂怒,這個女人竟然敢無視他的命令,在他的手下救人,找死!

    「我是誰不重要。」上官瑀瓊轉過身來,冷冷的注視著錦衣少年,突然,笑了起來,很燦爛很燦爛的笑容,剎那之間好似百花綻放,就在所有人都眩暈在這個燦爛妖豔的笑容中時,彷彿來自地府的聲音冷冷響起,「死人沒有必要知道太多!」



蔚兒篇  第五章  銀簪奪命

    冰冷森寒的威脅,僅僅是讓囂張的少年和他的家丁微微一愣,旋即爆笑出聲。 根本就無視上官瑀瓊的話,因為她的威脅在他們眼中就是不敬大腦的一時口舌之快!

    一個旁系中的旁系,沒有辦法凝聚魔力的人竟然要對付二級的魔法學徒,真是自尋死路。 實力的懸殊就跟一個螞蟻去挑戰大像一樣,沒有絲毫區別。

    「小瓊,你瘋了?」姚韻盈驚恐的叫著,抓扯著玉蔚兒的衣服,「蔚兒,快、快去阻止她。她這是在送死啊!」

    玉蔚兒輕聲說道:「我也無法凝聚魔力。」總的來說他屬於妖,怎麼會有魔力? 況且,他還是私心,要是主人說的命定之人消失了,他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唉……原諒他這麼自私吧。

    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面對。

    「還想殺我們少爺,你能過得了我這關再說!不自量力的傢伙!」一個家丁氣焰囂張的站了出來,居高臨下不屑的盯著上官瑀瓊。

    錦衣少年倨傲的笑著,他根本就沒有將上官瑀瓊的話放在心上,自不量力的傢伙沒有存在的必要。 擺了擺手,示意手下趕快解決礙事的傢伙。

    家丁不屑的笑容,突然凝結在臉上,眼前空蕩蕩的--上官瑀瓊竟然突然的消失不見了。 還沒有反應上來怎麼回事,身後彭的一聲,似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驚訝的轉身,雙眼驚恐的大睜著。

    少爺竟然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脖頸處一點嫣紅,一股殷紅正歡快的流淌著迅速的將乾涸的土地浸濕。 同樣驚恐的表情出現在錦衣少年的臉上,他至死也不敢相信,他連凝聚魔力的時間都沒有,只看到眼前黑影一閃,幾乎就在同時,他脖頸一涼,生命已經被人抽離。

    怎麼會……

    所有的人全都呆立當場,沒有人能反應的上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突然。 根本就沒有留給他們消化反應的時間,全都愣怔怔的盯著突然死去的錦衣少年以及長髮翻飛的上官瑀瓊。

    他們是沒有任何反應,但是有一個人沒有絲毫的遲疑,那就是上官瑀瓊,刺死了錦衣少年之後,根本就沒有半秒停留。 手一轉,銀簪向後一刺,看都不看,一下子點中位於她身後的家丁。 足尖點地,身體輕盈的躍起,撲向另一個家丁,當銀簪送入那人咽喉的時候,剛剛位於她身後的家丁此時方才無力的倒地。

    動作迅速,行雲流水一般,中間沒有絲毫的停歇。 三四個呼吸之間,十個家丁已經全部斃命在銀簪之下,包括他們囂張的少爺,無一倖免。

    風乍起,乾燥的塵土飛揚,夾雜著刺鼻的血腥直衝人們的鼻間。 一地的屍體,嚇傻了村民,呆愣愣的盯著,慘白的臉色足可以媲美倒地的屍體。

    「你們儘管可以去告密……」冰冷的聲音響起,美目流轉千嬌百媚,​​只是沒有人在上官瑀瓊嬌媚的目光下迷惑,全都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只要不怕與他們一樣。」

    威脅完村民,上官瑀瓊就跟沒事人一樣,過去,攬住姚韻盈,往自家的茅草屋​​走去。

    「小、小瓊……」姚韻盈直到被扶到床上,才略略反應上來,緊緊的抓著上官瑀瓊的手,顫抖的雙唇發出哆哆嗦嗦的聲音,「這、這是……」

    上官瑀瓊笑了一下:「小姨,你累了需要休息。我去給你弄點粥喝。」清冷的聲音安慰著姚韻盈,把被子給她蓋好,轉身出去。

    「小瓊……」姚韻盈喊了一聲,見上官瑀瓊沒有回應的意思,姚韻盈也閉上了嘴,只是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小瓊回來是另有目的?

    「好狠的手段。」玉蔚兒站在搭起的小小灶台前,看著上官瑀瓊有條不紊的熬著粥,此時的沉靜與剛剛發出雷霆一擊真是天壤之別。

    上官瑀瓊看都沒看玉蔚兒一眼,冷聲道:「我不會等著被人殺。」

    淡然的模樣讓玉蔚兒一愣:「殺人很好玩?」就算是主人也不會輕賤生命。

    上官瑀瓊將鍋蓋蓋上,小火熬煮著粥,直起身子,終於看向玉蔚兒。 「你很不屑。」冷漠的語氣肯定的說出玉蔚兒的態度。

    「終究是條性命。」玉蔚兒沉聲道,他還記得,主人對那些敵人處處手下留情,即使是傷害了主人,主人也會盡量用最緩和的處理方式。 除非是傷害到主人在意的人,不然,主人是不輕易殺人的。

    「沒錯,是條性命。」上官瑀瓊點了點頭,眼中有著俯瞰一切的孤傲,眼眸一瞇,冰冷的眼神逼迫著玉蔚兒,「所以,我沒有理由給對方機會來取我的性命。」

    冰冷無情的話,讓玉蔚兒眉頭輕皺:「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可以如此無視人的性命?」

    上官瑀瓊上下打量玉蔚兒一眼,冷冷的說道:「你真的是我從小指腹為婚的夫君?」

    一句話讓玉蔚兒心中一緊,難道說她看出來什麼了? 不會,主人給他安排的身份絕對不會出現問題。 微微一愣之後,立刻恢復正常,「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上官瑀瓊將弄好的配料灑進粥裡,攪了攪繼續熬煮,「我不管你是誰,看在你照顧我小姨的份上,我不會殺你。但是,不要用你心中的標準來衡量我的行為,因為,你沒有資格!」

    「要是有村民洩密怎麼辦?」玉蔚兒被上官瑀瓊的態度激怒,她怎麼可以如此輕視他人性命? 殺人之後竟然一點愧疚都沒有。

    上官瑀瓊冷哼一聲,似乎覺得玉蔚兒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殺。」

    一個殺字,好似冰錐刺入玉蔚兒的心裡,讓他遍體生寒。

    主人啊,他眼前的到底是人還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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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5 03:55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1:48 PM 編輯

蔚兒篇  第六章  履行承諾

    「蔚兒,你來。」姚韻盈吃完粥,趁著上官瑀瓊離開洗碗的時候,叮囑著玉蔚兒,「小瓊的性子不知道怎麼變成這樣了,也許是小時候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後來又自己一個人生活在沒有親人的世界裡,所以有了偏差。」

    一想到剛剛上官瑀瓊毫不留情的殺招,姚韻盈就心有餘悸。 小瓊下手乾脆利索根本就不給對方留絲毫喘息的機會,沒有對抗擋在她面前的家丁而是直取他們主子的性命。 可見,小瓊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人。

    「蔚兒,小瓊這孩子命苦,所以現在才會這樣,你以後能不能多照顧她一些。就算你們日後不能成為夫妻,你替我多照顧照顧她,好嗎?」姚韻盈有些渾濁的雙眼,定定的盯著玉蔚兒,眼中的熱切期盼讓玉蔚兒心中一痛,這種強烈的期待,讓他無法搖頭。

    「小姨,我會照顧她的。」玉蔚兒點頭,對於一個將死的老人,他無法說不。

    不知道是那日的驚嚇還是姚韻盈身體本就到了極限,兩日後拉著上官瑀瓊的手說完最後一句話,就閉上了雙眼。

    玉蔚兒從外面進來的時候正見到姚韻盈蒼老的手垂了下來,「小姨?」就算不是親人,但相處了幾年,感情怎麼還是有的,見到這個慈祥的老人​​在自己的眼前停止了呼吸,心裡止不住的難過。

    緊走兩步上前,眼中有悲痛閃過。

    「找個地方把小姨埋了。」清冷的聲音讓玉蔚兒側目,只見上官瑀瓊面無表情的站起來身來,順手理了理她的衣衫,撫平了上面不經意的摺痕。

    玉蔚兒盯著上官瑀瓊平靜無波的表情,沉聲道:「她是你的小姨。」她的親人去世,她怎麼還能如此平靜?

    上官瑀瓊側首,冷冷的眼眸掃了玉蔚兒一眼,依舊是沉靜至極:「不用你提醒。」說著,轉身出去,去鎮上買了一口上好的棺木,運了回來。

    為姚韻盈淨身、換衣,入殮……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疑,臉上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變化,屍體連停都沒停,直接入土為安。

    沒有靈堂、沒有孝服,上官瑀瓊依舊是一身黑衣,銀簪將墨發固定,跪在墳前靜靜的叩了幾個響頭,燒盡紙錢,起身。

    玉蔚兒往後退了兩步,他不要跟這種女人在一起,無論是對敵人還是對自己的親人,她都太冷血。 主人說的什麼命定之人,一定是弄錯了。

    就在玉蔚兒轉身欲走的時候,冰冷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玉蔚兒,你家中無親無故。」

    玉蔚兒詫異的轉身,不解的看著上官瑀瓊,她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上官瑀瓊慢慢的站了起來,背對著玉蔚兒,冷聲道:「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

    什麼? 玉蔚兒雙眼霍地瞪大,他不要跟這種冷血的傢伙在一起。 「不用了,不必麻煩你。」

    上官瑀瓊沒有轉身,兀自說道:「小姨臨死的時候將你託付給我,以後有我在,就不會有人欺負你。好了,今天在小姨家休息一晚,明日起程。」

    說完,脊背挺直的離開,根本就不容玉蔚兒發表任何意見。

    盯著上官瑀瓊離去的背影,玉蔚兒眉頭輕蹙,他終於知道了,上官瑀瓊根本就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下達命令。

    這個女人真是囂張的可以! 無情到冷血!

    他才不要跟這種女人在一起,玉蔚兒往後挪著腳步,什麼命定之人,他不玩了還不行嗎? 大不了等到上官瑀瓊的生命結束後,他回去被主人罵一頓,他寧肯被罵也不要跟這種女人待在一起。

    這種無情又冷血的女人,適合昭晨,不適合他!

    「蔚兒,你想讓村民因為你的逃離出事,你就儘管離開。」上官瑀瓊頭都沒回,彷彿腦後長眼似的能窺視到玉蔚兒的一舉一動,冷冷的扔下一句威脅後離去。

    玉蔚兒一愣,眼中有一絲冷光閃過,大步的回去,心底怒火升騰。 回到姚韻盈的茅草屋,對著悠閒收拾西的上官瑀瓊厲聲道:「上官瑀瓊,你覺得這樣威脅人有意思嗎?你我根本就沒有瓜葛,你我父母全部早亡,何必要遵守那莫名其妙的婚約。從此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對彼此都好。」

    上官瑀瓊放下手裡的西,站直身體,回頭,看了看玉蔚兒,根本就無視玉蔚兒的滔天怒意。 開口,依舊是終年不變的冰冷聲音:「婚約,那就是一句廢話。讓你跟著我,只是小姨臨死之時的囑託。」

    「好,既然你也覺得婚約沒有任何意義,我也不需要跟著你,我能照顧好我自己!」玉蔚兒的聲音也沉了下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如此發怒。

    「照顧自己?」上官瑀瓊冷哼一聲,突然,玉蔚兒眼前一花,一點冰涼抵在他的咽喉處,驚愕的眼眸對上的是上官瑀瓊冰冷的雙眼,霍地,咽喉處的冰冷消失。

    「等給你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確保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我自然不會帶著一個累贅在身邊。」上官瑀瓊涼涼的說道,隨意的將披散的長髮一盤,用銀簪固定好,「現在你想離開我除非打贏我。」

    「你!」玉蔚兒氣惱的瞪著跟沒事人似的接著收拾西的上官瑀瓊,做人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嗎?

    「迪旭世界全靠實力說話,有本事你就能離開。」上官瑀瓊涼涼的又扔出一句差點讓玉蔚兒吐血的話。

    氣得玉蔚兒死命的瞪著上官瑀瓊,要不是他的力量被封,他會打不贏她?

    主人說什麼,迪旭世界和他們日暉大陸不同,不能把他​​的力量完全帶入,要封存起來,等到適合的時機自然會釋放出來的。 他覺得現在就是一個很適合的時機。

    他很想現在就揍上官瑀瓊一頓,憑什麼威脅他?

    「我要是回答'不'呢?難道你還要殺了我嗎?」玉蔚兒挑釁的說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死、對他來說沒什麼可怕的。

    「殺了你?」上官瑀瓊回身對著玉蔚兒燦然一笑,好似春日鮮花怒放,「我會殺乾淨所有跟你接觸的活物,無論是人還是畜生!」

    「你……」殘忍的話​​,讓玉蔚兒瞳孔收縮,不可思議的盯著上官瑀瓊,「為什麼,你帶著我,只會妨礙你。」

    「小姨讓我好好照顧你,我自然不會殺你。所以,只能殺了你身邊的人,讓你不離開我。」上官瑀瓊理所當然的說道。

    看著上官瑀瓊忙碌的背影,玉蔚兒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她是瘋子!



蔚兒篇  第七章  蔚兒出招

    玉蔚兒眉頭輕蹙,轉身出了茅草屋,這個女人讓他全身不自在。走到院中,負手而立,仰望蒼穹,突然唇邊泛起一抹笑意,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在她身邊是嗎? 很好,她不就是冷血無情嗎? 那他就來個以退為進,讓她自己受不了的趕他走。

    主意一定,轉身去後面的灶台生火做飯。

    上官瑀瓊收拾好方小說西,坐在床上,硬硬的木板床硌疼了她,伸手緩慢的撫摸著粗糙的床單,用手指慢慢的一點一點的細細感受著,輕輕閉上眼眸,深呼吸。 用力的汲取著空氣中屬於親情的氣氛,從今日起,她在世上再無親人。

    線條冷硬的臉上突然泛起一抹笑意,極盡嘲諷。

    「來,吃飯了。」門簾一挑,玉蔚兒進來,端著飯菜的他微微一愣,她在笑嗎? 不是殺人時嗜血的催命笑容,同樣的妖艷,只是,這個笑容中有著一抹淒楚。

    「嗯。」上官瑀瓊站起身來,坐到桌邊,極其的自然,拿起飯碗毫不客氣的吃著。

    玉蔚兒看著上官瑀瓊冷硬的表情,彷彿剛剛的笑容是他恍惚之間的錯覺,好似她根本就沒有笑過一樣。眉頭輕皺,玉蔚兒在心裡低罵自己一聲,管這麼多做什麼? 她和他又沒有什麼關係,儘早擺脫她就好了。

    想到這裡,玉蔚兒夾起一塊兒竹筍放到上官瑀瓊的碗裡,果然不出他所料,她吃飯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玉蔚兒心底暗笑一下,她不詫異才怪了,這麼長時間他們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沒有衝突也沒有互相過多的接觸,這樣的動作更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這是我在山上挖的竹筍,小村裡的人一向貧苦,只有這新鮮的蔬菜還算是上品。清新可口,你試試。」玉蔚兒慇勤的給上官瑀瓊夾菜,表現得那叫一個溫柔體貼好像兩個人真的就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一樣。

    上官瑀瓊端著飯碗,眼神疑惑的打量著玉蔚兒,想從那漂亮的臉龐上瞧出絲毫端倪,不過很可惜,任何破綻都沒有,好像他的溫柔就是發自本心的來照顧她關心她。

    「你想幹什麼就直說。」上官瑀瓊不是一個喜歡猜謎的人,她做事一向直截了當,對於玉蔚兒突然的示好,讓她十分的不適應。

    「不想幹什麼。」玉蔚兒溫柔的笑著,很自然的又夾了一些新鮮的蔬菜放到上官瑀瓊的碗裡,「來,快吃飯吧。 明日不是還要趕路? 」

    盯著自己碗裡堆在白飯上的蔬菜,上官瑀瓊冰冷的眼神掃向玉蔚兒:「你最好有什麼話就直說。」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要是想離開我,辦不到。我答應了小姨,自然要照顧好你。直到找到適合你後半輩子生活的地方,我才會將你安置下來。」

    玉蔚兒聽到上官瑀瓊的話,絲毫沒有意外,反倒是點點頭:「我知道。既然要跟你在一起,自然就不能總是互相為難,暫時無法分開就讓大家過得舒服一些不也挺好?」說完,還不忘溫柔的對著上官瑀瓊笑了笑,「快吃吧,涼了不好。」

    從來就不害怕鮮血,更無懼於死亡,殺戮與生死一線,早已融入到上官瑀瓊的骨血當中,哪怕是被重重包圍身入絕境,她也不會皺下眉頭。 只是,面對著玉蔚兒的溫柔,上官瑀瓊不舒服的瞇起眼眸,她看不懂玉蔚兒玩的什麼把戲。

    「我不管你想做什麼,我答應小姨的事情,我必然會做到。」上官瑀瓊開口警告著玉蔚兒,「你最好不要耍花樣。」心裡有不安的感覺升騰,讓她極不適應。 就好像是屬於暗夜的寒冰突然暴露於午後的陽光之下,陽光對於其他人來說是極其享受的事情,但是對於暗夜的寒冰卻是一種毀滅。

    玉蔚兒似是不解的望著上官瑀瓊:「怎麼了?難道你不知道朋友之間是需要互相關心的?」

    「朋友?」上官瑀瓊眉毛一挑,極其冷漠的說道,「我不需要。」

    「怎麼會不需要?每個人都會有朋友的,不然太孤單了。」想到朋友這個詞,玉蔚兒臉上的溫柔慢慢暈染開來,他想到了日暉大陸的那群朋友、家人。 只有有了朋友才能感覺到這種溫馨,才會覺得自己不孤單。

    「我從來都不需要弱點。」冰冷的聲音讓玉蔚兒一愣,驚訝的看著眼前冷漠的上官瑀瓊,不可思議的喃喃問道,「朋友是弱點?」眉頭一皺,低叱著,「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主人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是多麼開心,那種生死與共,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的暢快一直充盈在他的心間,他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拒絕朋友?

    上官瑀瓊冷冷的注視著玉蔚兒,冰冷的聲音彷彿是潺潺流動的冰河,銳利的冰凌滑過玉蔚兒的肌膚,生生的痛:「我不會有你那種低級的情感,所以,你也別妄想用什麼朋友情意來感化我。對於你,只是答應小姨的承諾。倘若日後你做出什麼威脅到我底線的事情,我照樣會殺了你。」

    無情又冷血的話讓玉蔚兒眉頭輕蹙,低聲道:「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你這樣冷血的人!」

    上官瑀瓊站了起來,冷哼著:「現在不是見到了。」好似暗夜般深邃的眼眸掃了玉蔚兒一眼,帶著絕地的寒冷,侵入玉蔚兒的心扉,好似終年不化的冰山,拒絕任何溫暖的方小說西。

    「時間不早,你收拾好方小說西,明日起程。」冷冷的扔下一句,上官瑀瓊挑開門簾離開。

    入夜後微涼的夜風順著門簾鑽了進來,在小小的茅草屋內徘徊低旋。

    玉蔚兒聽到門外的腳步遠去,突然臉上泛起一抹古怪的笑意:「我的力量是無法發揮,但是,很多時候並不需要力量。」看似隨意的拿起上官瑀瓊的飯碗,輕笑著,「融化堅冰的方法就是要給她極大的熱力。」

    他就不信了,習慣了冷漠的上官瑀瓊能受得了他的「溫柔」? 別以為他會拿她沒有辦法! 除了主人之外,他還沒有輸過!

    接招吧,上官瑀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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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5 04:01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1:50 PM 編輯

蔚兒篇  第八章  不留後患

    玉蔚兒從來沒有想過他們離開是如此的受人矚目,小村子裡的人全都集中在小路上來給他們送行。 看著上官瑀瓊一身冷然的盯著村民,那毫不掩飾的煞氣下,村民不由自主的瑟縮著:「看來大家都是聰明人,我希望你們能一直聰明下去。」上官瑀瓊冷目一掃,冰冷的眼神好似冰刃割裂著村民的肌膚,讓村民身體一顫齊齊的點頭,一臉的驚恐。

    上官瑀瓊手一擺,將小小的包袱背在肩上,轉身離開。 玉蔚兒跟在她身後,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輕聲的問道:「上官,我們要去哪裡?」

    上官瑀瓊眉頭輕輕的顫抖一下,上官? 這個稱呼……算了,一個稱呼而已。 「鎮上。」

    「然後呢?」小村子旁邊的鎮子算是附近這些小村莊的主要交易的場所,雖然規模不大,但是也在這片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掌管著周圍幾十個大大小小的村子, 「要採辦物品嗎?去哪裡?」

    玉蔚兒自然明白,上官瑀瓊的目的地絕對不會是這個小鎮,不過,要遠行必然要去採辦一些路上所需的物資。

    「姚家。」上官瑀瓊的回答極為簡單,卻讓玉蔚兒一愣。

    「去姚家做什麼?」這個姚家不能算是真正的姚家,只能說是姚家旁系末支中的一脈而已。 但在小鎮上算是大戶,難道上官瑀瓊想要去挑釁,作為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據點?

    「殺人。」上官瑀瓊冷哼著,大步在土路上走著,完全無視玉蔚兒的表情,往小鎮走去。

    「殺人?」玉蔚兒緊走兩步與上官瑀瓊並肩而行,「上官,我想小姨也不希望你殺孽太重。況且,你怎麼可以隨便的殺人?你拿人命當什麼?」

    似乎覺得玉蔚兒的話很好笑,上官瑀瓊終於將目光轉向玉蔚兒:「你覺得前幾日來村子裡收斂錢財的傢伙是毫無背景的?」

    「厄?」

    「姚家的小少爺,十四歲達到二級魔法學徒,是鎮上姚家的寶貝。這次派他去各個村子收斂錢財,無非就是給他一個歷練的機會。」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算算日子,幾十個小村子轉下來,最快也要十天半個月。目前姚家還不知道他家的寶貝兒子回不去,趁著他們還無防備的時候,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你怎麼知道的?」玉蔚兒心裡對上官瑀瓊的看法稍稍有些改觀,她似乎不是只知道殺人的魯莽之人啊。

    「你以為我每次去鎮上採辦物品是玩的嗎?」上官瑀瓊眼中不屑的瞟了玉蔚兒一眼,作為一個殺手,掌握全部的資料才是最關鍵的保命之法。

    鎮上姚家有多少人,什麼級別她早就摸得一清二楚,鎮上的勢力她也全部瞭解。 這個小鎮不同於其他的地方,算是一個邊遠地區,條件艱苦,沒有什麼油水,也就只有這個旁系姚家暫時管理,成為控制著小鎮的勢力。

    「想不到你倒是心思縝密。」玉蔚兒開始對上官瑀瓊重新估量,她除了殺人的雷霆手段,看來心機還挺重。

    上官瑀瓊看著不遠處的小鎮,冷冷的泛起一抹笑意:「不縝密的人早就埋在地下了。」她能站在殺手一行中一直都沒有出事,除了過人的身手就是萬全的準備。

    玉蔚兒臉露驚訝,不是因為上官瑀瓊話裡的冷然,而是她唇邊那抹笑意中,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心思一轉,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上官,你為什麼也殺姚家?」

    「給我小姨報仇!」上官瑀瓊理所當然的說著,連頭都沒有回,望著近在眼前的小鎮,體內熱血沸騰,一種決戰之前的興奮從心底傳入指尖,手心在微微的發酸、發脹。

    玉蔚兒眼眸一瞇,有異樣的神采閃過,回頭,遙望著他們離開的小村莊,淡淡的笑容在唇邊浮現,突然開口:「上官,你是不是為了保護小村子的村民?」

    「我沒有那個閒工夫。」上官瑀瓊腳步停都沒停,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觀察入微的玉蔚兒自然沒有放過上官瑀瓊肩頭不自然的肌肉僵硬,很輕微的抖動,只是一下,旁人絕對注意不到。 不過,對他來說,他此時的力量雖然無法使用,但是對身旁事物的觀察絕對是比普通人強上百倍。

    看來這個女人也挺有意思的,跟主人無賴的功力無法比,但是口是心非的作風倒是極其相似。

    快走幾步跟上,玉蔚兒接著問道:「姚家的人你能對付的了嗎?」打量著上官瑀瓊,「你似乎無法凝聚魔力吧。」

    「姚家的人還沒有一個突破五級,根本就不成氣候。」上官瑀瓊不甚在意​​的說道。 五級以下全部都是魔法學徒,只有突破五級達到了六級才能成為魔法士,只有這個時候魔力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魔法學徒所有的招式,只有低級的風刃與水柱,除此之外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魔法攻擊。

    「上官,你知道你此去姚家,要是殺了姚家的人,就等於跟姚家家族結上了仇。小鎮上的姚家自然是家族中的旁系,但是,他們再不主要,姚家家族也不會丟這個臉。」玉蔚兒看似不經意的說道,「要是為了給小姨報仇,沒有必要如此。害死小姨的兇手,你不是已經殺了嗎?」

    「斬草除根,留下隱患不是我的風格。」上官瑀瓊冷聲道。

    「嗯,好吧,我跟你一起去。」玉蔚兒笑著說道,斬草除根,這個斬草除根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離開了小村子,姚家根本就找不到她,她又何必去挑釁姚家這個大家族?

    「我會找個客棧給你休息。」上官瑀瓊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想玉蔚兒拖累她。 她無法凝聚魔力,自己完全可以殺了姚家的人,但是帶上一個玉蔚兒就沒有辦法保證了。 畢竟這麼多年來,她的「職業生涯」全是單打獨鬥。

    「萬一要是有漏網之魚找到我怎麼辦?畢竟鎮上是姚家的地盤。」玉蔚兒目光一轉笑著,「要不我們就此分手,誰也別拖累誰。」

    話音剛落,突然一股巨大的壓力迫近他,抬眸對上了上官瑀瓊陰鷙的眼神,冷冷如冰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從來就沒有失信過!」她接下的任務是百分百完成,小姨的囑託,她更不會失信,「好,你跟著我。」

    玉蔚兒輕笑著,說話間,兩人已經踏進小鎮,一場血戰即將拉開帷幕。



蔚兒篇  第九章  極致速度

    小鎮方小說面幾乎壟斷了小鎮所有的錢財,最賺錢的店舖在方小說面,最奢華的建築在方小說面,最好的美酒在方小說面,最美味的吃食在方小說面… …自然,最有勢力的人也住在方小說面。

    除了店舖,方小說面只有一座住宅,而宅子的牌子上正是兩個鮮紅的大字--姚家!

    姚家面朝大街,守門的家丁沒有半點魔力,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姚家的大門,就算是鎮上的人出門辦事也不會從姚家大門這條街上走,寧肯繞一圈走些遠路總好過在無意之間冒犯了姚家,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在這個小鎮上,姚家那就是王法姚家就是掌握著生殺大權的霸王。 別說是姚家的人,就是姚家一隻狗出去,街上路人都會自覺的躲著走,他們知道在姚家眼裡,他們的命遠不如姚家的看門狗。

    實力、這就是實力決定了一切,誰讓人家姚家有那份實力,魔法學徒在迪旭世界是不怎麼高明,但是,放眼看去,小鎮以及附近的村子沒有一個人能凝聚魔力。 對於姚家囂張的行為除了逆來順受就只有反抗這兩條路可走,當然,反抗的結果意味著死亡,相信沒有人會傻到去白白送死。

    此時,作威作福的姚家大宅內卻亂成了一鍋粥,一干家丁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女人,一個笑得極其妖豔的女人,一身的黑衣隨風而動,纖纖素指夾著一支精緻的銀簪,點點鮮紅順著銀簪滑落,她的腳邊,躺著六個守門家丁。

    「你是什麼人,竟敢闖姚家,想死不成?」一個家丁揮著手裡的大刀狐假虎威的叫囂著,聲音吼得挺大,卻是一步都沒有上前。

    他腦子又沒有毛病,這個女人忽地一下就出現,眼睛一眨還沒等他們反應上來,身邊已經躺下六個人。 出手之快、下手之狠讓他們心有餘悸,誰也不敢上前,只是將女人團團圍住,去稟報姚家老爺。

    對於家丁毫無營養的問題,上官瑀瓊理都沒理,靜靜的看著內院,她在等,等著姚家的正主。 腳步聲響,一個臉上帶著陰戾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八個人。

    中年男人剛剛走了過來,旁邊觀望的家丁立刻閃到兩旁,只有將上官瑀瓊團團圍住的家丁沒有動地方,依舊握著大刀死死的盯著她。

    「誰敢闖我姚家?」不屑倨傲的聲音響起,姚猛掃了上官瑀瓊兩眼。

    旁邊立刻有一個家丁諂媚的笑著:「老爺,這個女人突然就闖了進來,殺了看門人。」

    「哦?」姚猛的眼神往地上那幾個家丁身上看了看,心裡微微一震,沒有絲毫的打鬥痕跡,空中也沒有魔力的激盪,那六個人已經斃命,除了咽喉處一點嫣紅之外,身上沒有其他外傷。 目光一轉,看到女人手中的銀簪,瞳孔一縮,難道說凶器是那支銀簪?

    「姑娘,姚家可不是你能隨便亂闖的。」對於不明的力量,唯有速戰速決才是正途,手一擺,身後跟著的八個人立刻走了過去。

    一見那八個人過來,圍著上官瑀瓊的家丁全都退了下去,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上官瑀瓊看著走過來的人,眼眸一瞇,冷哼著:「姚家八虎。」

    為首一人甕聲甕氣的說道:「知道我們是誰還不快快束手就擒,也許老爺還能賞你一個全屍!」

    他很囂張,根本就不把上官瑀瓊放在眼裡,他自然有他囂張的本錢。 姚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完全是他們八個兄弟打出來的。 收服了附近所有反抗姚家的勢力,讓姚家成了方圓幾百里的霸主。

    姚家八虎不僅實力高強,個個都達到了四級魔法學徒的實力,而且更為恐怖的是,他們八個人出手從來都是一起動手。 八個人配合默契,同時出手,攻擊不同的方位,八人集中起來的力量,足可以讓一個六級魔法士死在他們手下。

    附近之人懼怕姚家,正是因為忌憚姚家八虎的實力。

    「姚家八虎,風刃。」上官瑀瓊靜靜的看著站在她周圍八個不同方向的人,掃了一眼他們的方位,她已經明白他們的攻擊方法。 八個位置同時放出風刃,沒有一絲空隙將她所有的退路都封死。 難怪姚家仗著姚家八虎成為了這裡的霸王,這樣的攻擊方式確實不容易破。

    姚猛冷哼一聲,上官瑀瓊在他的眼裡已經是一個死人。 他雖然沒有姚家八虎的等級高,但是還是能一眼就看出來,眼前的女人是一點等級都沒有,說不定連魔力都沒有辦法凝聚。 殺了幾個守門家丁,根本就不足為懼。

    姚家八虎一點預兆都沒有,八刀風刃同時發出,尖銳的破空聲響讓人心驚膽戰。 風刃一出,姚家八虎以及姚猛的臉上全都露出了笑容,得意的笑容,還沒有哪個對手能在姚家八虎的手下逃出生天。

    伏在院牆隱秘處的玉蔚兒倒吸一口涼氣,他現在是能力無法運用但是觀察力一點都沒有減弱,那凌厲的八道風刃他看得清清楚楚,分成八個不同的方位襲向上官瑀瓊,而且,那些位置直接將上官瑀瓊的退路全部封死。 是一個避無可避的包圍式攻擊。

    玉蔚兒眼神複雜的看著上官瑀瓊,在那凌厲攻擊下一動不動連眼都不眨一下的上官瑀瓊。 輕嘆一聲:「結束了。」上官瑀瓊的命完結了,他就可以回去了。

    一種解脫的輕鬆讓玉蔚兒舒緩下心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可惜。 上官瑀瓊這個強硬的女人,跟主人一樣有著倔強脾氣的女人就這麼突然的死了,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惋惜吧。

    尖銳的破空之聲驟然停止,院內一片寂靜,院牆上的玉蔚兒驚愕的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盯著院內詭異的一幕。

    「怎、怎麼會……」姚猛臉色慘白的僵直站在院中,全身不由自主的打顫,不過,縱然是被嚇得要死,他還是在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身體。 生怕動作大了一點,他就會被咽喉​​處的利刃奪取性命。

    精緻的銀簪冰冷的點在他的咽喉處,順著銀簪看過去,對上了上官瑀瓊妖豔的笑容,姚猛嘴半張著,嘴唇哆哆嗦嗦的開闔著:「怎麼會… …」

    困難的轉動著眼珠,驚恐的看向一動不動的姚家八虎,直到這個時候,姚家八虎依舊保持著他們剛剛攻擊的姿勢,動都不動一下。

    「八個人永遠不會變成一個人。」上官瑀瓊冷笑著著,隨著她的話,身後的姚家八虎直直的摔在地上,瞪大的雙眼,說明了他們臨死前有多麼的不甘心,多麼的震驚。 一點嫣紅點在他們的咽喉之上,奪了他們的性命。

    「不可能!這不可能!」姚家八虎的死對姚猛打擊太大,震驚的他完全忘了自己咽喉上的奪命銀簪,剛剛晃動一下,一陣刺痛讓他清醒過來,再也不敢妄動,雙眼驚恐的盯著眼前妖豔的上官瑀瓊,「你怎麼殺的他們?」

    「八道風刃是有先後的。」上官瑀瓊說得極為輕鬆,可是她那冰冷的聲音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一愣,驚愕不已。

    先後,沒錯,八個不同的人就算再怎麼配合默契,發出的風刃也是會有一點點時間差,但是,有誰能看出來這微乎其微的時間差?

    更別說還要在這個弱不可尋的時間差中躲避、殺人!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上官瑀瓊的身上,在他們的眼中上官瑀瓊已經不是一個人,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怪物!

    能看破這時間差,可想而知她的速度有多麼恐怖。

    處於極度震驚中的眾人,誰都沒有註意到,院牆上正悄然的發生了一點點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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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5 04:06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1:54 PM 編輯

蔚兒篇  第十章  形勢逆轉

    「你是誰?姚家似乎沒有得罪過你。」姚猛臉色慘白的盯著上官瑀瓊,在他的記憶中,他沒有惹過這個身手詭異的女人。

    「殺你的人。」上官瑀瓊眉毛一挑,冷冷不帶半分溫度的眼神讓姚猛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就算姑娘殺了我,我也要知道真相,我姚猛不想做個糊塗鬼!」姚猛眼眸輕瞇,半分不讓的說道。 就算上官瑀瓊的銀簪點在他的咽喉之上,但是這麼多年姚家能屹立不倒,姚猛自然也不會是什麼井底之蛙。

    「真相?」上官瑀瓊笑了,很美很妖豔的笑容,櫻色紅唇緩緩吐出一句差點讓姚猛氣吐血的話,「迪旭世界不需要真相,只需要結果。」

    一句話說出,院子裡立刻響起無數的抽氣聲,眾人面面相覷,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直接的人。 硬是將這個世界的殘酷毫不掩飾的說了出來,一點都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好、好一個只需要結果。」朗笑聲突兀的響起,清朗的聲音中含著怒意與譏諷。

    上官瑀瓊目光一轉,冰冷的眼眸中有憤怒的火焰在跳躍,冷冷的聲音帶著殺意迸出:「放了他。」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人感到寒氣入體。

    「姚老弟怎麼出了狀況也不來告訴我一聲,你還跟我見外嗎?」嚴意峰手中按著玉蔚兒穩步走了過來,與姚猛並肩而立不屑的掃向上官瑀瓊,根本就無視她手中的銀簪。

    「嚴兄……」姚猛一見到嚴意峰,死氣沉沉的眼眸裡立刻升騰起希望的光芒,他知道,自己有救了。 這個女人速度再快又能怎麼樣,嚴意峰可是一個強者!

    「放了姚老弟,自刎謝罪,我放過你族人。」嚴意峰掃了一眼上官瑀瓊,頤指氣使的吩咐著,那語氣好似給了上官瑀瓊多大的恩惠似的。

    「放了他。」上官瑀瓊根本就像沒有聽到嚴意峰的話似的,雙眼盯著他,冰冷的目光射向他箝制在玉蔚兒脖頸的手上,如刀般銳利。

    玉蔚兒在雙方對峙的時候,心裡無聲的苦笑著,真是想不到,他在院牆上都能被人抓了。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他意外的死了,就可以回去了吧。

    「你以為你能救得了他?」嚴意峰冷哼一聲,體內魔力激盪瞬間爆出,「你再快也不會快過我!」話音未落,魔力已經擊出。

    上官瑀瓊手腕一痛,下意識的避開嚴意峰的攻擊,身體一旋,躲開。 就在躲開的瞬間,她剛剛站立的地面啪的一聲爆響,石板頓時碎裂。 要不是她閃得快,那一下打在她的身上,她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六級魔法士。」上官瑀瓊重新的估量起眼前的對手,要是沒有突破魔法學徒,她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速度來對抗,但是如今的對手已經不是她單單靠速度就可以取勝的。

    「現在知道厲害已經晚了。」嚴意峰眼中殺氣浮現,箝制著玉蔚兒的手猛地縮緊,手中人的臉色立刻漲紅,有些痛苦的掙扎著。

    目光微轉,上官瑀瓊心裡分析著眼前的形勢,剛剛那一下,讓姚猛脫離了她的挾持,也就是說,她手中現在一點籌碼都沒有,而最頭痛的是,玉蔚兒竟然在一個六級魔法士的手裡。

    救人,似乎有點不太可能。

    微瞇的眼眸盯著嚴意峰,這個傢伙是哪裡冒出來的,按她的調查,姚家不應該有突破了魔法學徒的人。

    目光一轉間,突然發現玉蔚兒的手竟然在微微的擺動,他什麼意思?

    疑惑的看向玉蔚兒,只見因為缺氧而臉色漲紅的他在對著她使眼色,竟然在示意她快走。

    心裡突然的一跳,一向無視生死不為外界事物所動的她,第一次心裡突然漏跳了一拍,這個時候他竟然還在示意她趕快離開?

    這個男人真是有意思。

    「六級魔法士而已,無非可以使用的就是火炎。」上官瑀瓊目光流轉,斜睨著嚴意峰。

    「不自量力的傢伙!」嚴意峰本就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一聽到上官瑀瓊不屑的聲音更是怒從心中起,手一動,一道細小的火焰噗的一下激射而出,好似利箭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燦亮,熾熱的溫度炙烤著空氣,讓周圍的景物都微微扭曲。

    火炎爆出的一瞬間,上官瑀瓊動了,不過不是躲避,而是對著嚴意峰直衝而去。

    「找死!」面對著不躲不閃直衝過來的上官瑀瓊,嚴意峰低叱著,以為憑她的速度可以躲開嗎? 就算躲開又如何? 她躲開的時候,她的同伴也是必死無疑。

    玉蔚兒眼睜睜的看著上官瑀瓊衝了過來,陡然間心中一緊,因為他看到上官瑀瓊笑了,極其妖豔的笑,笑得他心驚膽戰,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嚴意峰手剛要用力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一聲輕響,幾乎就在同時手腕一痛,無力的垂了下來。 眼前人影一閃,玉蔚兒在他的面前被生生拉開。

    眨眼的工夫,院中的形勢再次發生變化。

    嚴意峰手腕重傷,再也無力舉起。 玉蔚兒被上官瑀瓊護在身後,上官瑀瓊再次掌握了對峙中的先機。

    「我生平最恨別人威脅我!」上官瑀瓊的聲音彷彿來自地府,冰冷沒有半點溫度,突然,身形一動,一道黑色的影子在院中閃過。 速度之快,只讓人看到無數的殘影,緊接著咚咚連響,似有什麼重物倒地。

    玉蔚兒驚詫的看著院中遊走的黑影,他看得清楚,黑影中有一點鮮紅在緩緩的滑落,隨著上官瑀瓊的動作,紅色越來越多。

    剛剛這個女人竟然不躲不閃,硬是讓火炎穿過了她的肩頭,同時也將銀簪刺入嚴意峰的手腕。 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她不要命了嗎?

    當上官瑀瓊再次回到他身邊的時候,院子中的人已經倒下一半,其中包括姚猛。

    「很好、很好。」嚴意峰盯著上官瑀瓊鮮血直流的肩頭連聲說道,每一個字裡都含著無盡的殺機,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殺人,她是活到頭了!

    手中一動,魔力再次聚集,空氣中的異動,讓剩下的家丁全都驚慌的往後退著,生怕牽連到他們。



蔚兒篇  第十一章  冷血無情

    魔力的波動好似漣漪一般以嚴意峰為中心慢慢擴散開來,上官瑀瓊靜靜的看著,左手往後一伸,握住玉蔚兒的手腕:「待在這裡,別動。」聲音冰冷依舊是沒有半點溫度。

    玉蔚兒的目光從上官瑀瓊的背影上轉到自己的手腕處,那裡有一圈的血紅正順著他的手背緩緩滑落,一點一點的血液很涼也很冷,暴露在空氣中良久的血液就像她的人一樣沒有什麼溫度。 異樣的涼卻似一道閃電一般打在他的心裡,隱隱的痛。

    這樣為了別人可以不顧自己性命的樣子,真的、真的好像主人……

    心、隱隱的抽痛,鈍鈍的痛剎那間將他淹沒。

    「火炎!」一聲冷叱好似一道驚雷炸響,比剛才強上十倍的火焰突地爆出,宛若海上的巨浪砸向上官瑀瓊。

    全力的一擊發出,嚴意峰眼中有著得意的笑,他就不信了,她還能再來個兩敗俱傷? 這一下,她要是再硬擋不死才怪! 她要是躲開,她身後的那個男人必死無疑!

    看著她這麼重視那個男人,殺了他,再慢慢的對付她!

    陰狠的笑容剛剛浮現,下一秒卻突然凝結在嚴意峰的臉上,彭的一聲,火炎打在一個人的身上,立刻血肉爆飛空氣中頓時充滿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只不過,這個被火炎炸飛的人並非上官瑀瓊,而是剛剛死在她手下的姚家八虎之一。

    腳尖一挑,剛剛被她奪去性命的人此時全成了她的防禦盾牌,來勢洶洶的火炎根本就沒有對她造成半點傷害。

    「殺了人之後還讓他們屍骨無存,歹毒的女人,今日不殺你難平民憤!」嚴意峰身體一動,兩道風刃閃出,呼嘯著襲向上官瑀瓊。

    「毀了他們屍體的是你非我!」上官瑀瓊冷笑著腳尖再挑,兩具屍體立刻擋住風刃,卡嚓兩聲,屍體竟然被風刃生生劈為兩截,掉落在地,裡面的內臟順著裂口流了出來,慘烈的模樣讓一旁倖存的家丁全都跑到一旁乾嘔。

    就在屍體落地的剎那,眼前的上官瑀瓊驟然失去了影蹤,嚴意峰感覺身後有異動,猛地轉身,眼前黑影一晃,想都不想本能的拍出一掌,手掌之上魔力凝結,一道水柱同時發出。

    噗的一聲輕響,淡淡紅色的液體在空中飛濺。

    奇異的聲音與景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著對在一起的兩個人。

    嚴意峰那一掌拍實在上官瑀瓊的左肩,水柱順著剛剛的傷口透體而出,帶著她的血液激射而出,在她的身後形成了一道血霧。

    上官瑀瓊身體晃了晃,踉蹌的向後退著,咚的一下撞到一旁的石柱,才穩住身形。 整個左臂已經無力的垂了下來,淋淋血水染紅了她半邊身子,一張臉慘白如紙,似已脫力。

    縱然如此,她的手中手指依舊穩穩的夾著那支精緻的銀簪,唇邊的笑意妖嬈綻放。 眼神冰冷,盯著直立在她對面的嚴意峰,突然,眼前身影一晃,詫異的挑眉,玉蔚兒竟然擋在她面前。 防備的姿態讓她微感詫異,而傳入她耳中的話更是讓她驚訝:「別怕,有我。」

    上官瑀瓊眼眸輕瞇,挑了挑眉,站直身體:「不用了。」隨著她的這句話,對面的嚴意峰咚的一下,直挺挺的倒了下來。

    扭曲的臉上有著驚恐,似乎是到死都不相信,上官瑀瓊竟然可以殺了他。

    不過,相信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他的性命再也無法延續。

    上官瑀瓊冰冷的聲音似是讓玉蔚兒從恍惚中突然醒過來,猛地回頭,對上上官瑀瓊的雙眼,他的眼中有著淡淡的失望。 是了,這裡不是日暉大陸,她也不可能是主人。

    她、只是有些像罷了……

    就是因為這一點點的相像,他才會突然的擋在她的面前。 猛地甩了甩頭,玉蔚兒壓下心中的奇怪感覺。

    玉蔚兒怪異的舉動上官瑀瓊自然沒有放在眼裡,越過玉蔚兒,冷目一掃院中的家丁,沉聲道:「立刻將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不然--死!」

    話一說完,眾家丁立刻往內院跑出,將姚家的家眷、內院的丫鬟全都帶了出來。 幾十口人擠在前院,愣是鴉雀無聲。 不是上官瑀瓊天生有什麼威懾力,而是地上那一具一具的屍體讓他們自動的閉嘴,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躺在那裡的傢伙。

    「留或者死,二選一。」上官瑀瓊目光冰冷的掃過院中的眾人,在她的眼神下瑟瑟發抖的眾人剛要開口說話,她接著補充道,「我的脾氣一向不好,尤其不喜歡有人背叛。」在眾人膽戰心驚的眼神注視下,妖豔的笑著,「背叛我的人,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沒有人懷疑上官瑀瓊的話,從她剛剛的手段上他們也能看出一二,對自己都能這麼狠的人,對待別人更是不言而喻。

    院中的眾人齊齊的點頭,只除了幾個人,那些沒有反應的人正是姚猛的家眷。

    「下人留下,家眷殺。」上官瑀瓊毫不留情的下著命令。

    院中的家丁聽完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這個上官瑀瓊對他們的考驗,是不是真的歸順全看他們這次的行動。

    「姐姐……我爹爹怎麼了?」小小的稚嫩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院子中是那麼的突兀,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注到發出聲音的小人兒身上,那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概只有七八歲的模樣,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的瞅著上官瑀瓊,無辜的眨著雙眼,好似一隻迷路的小鹿一般。

    小女孩往前走了兩步,蹲下身子,輕輕的推了推躺在上官瑀瓊腳邊的姚猛,見姚猛沒有動靜,反身抱住上官瑀瓊修長的,可憐兮兮的揚起小臉眼中有淚光在閃爍:「姐姐、姐姐……我爹爹怎麼了?」

    稚嫩的聲音,隱隱的帶著哭腔,就算是世上最冷血無情的人也會不禁軟下心腸。

    上官瑀瓊緩慢的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臉。 一旁的玉蔚兒在輕聲的嘆息著,無論怎麼樣,這個孩子總是無辜的,如此小的年紀就失去親人,真是悲哀。

    「放過她吧,她還是孩子,你……」玉蔚兒的話突然在卡嚓輕響中停住,驚愕的看著那個稚嫩的孩子軟軟的倒了下去,頭無力的垂在一邊,顯然是剛剛上官瑀瓊將她的脖子給扭斷。

    「你瘋了!一個孩子你也殺?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你也不放過,你真是喪心病狂!」玉蔚兒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脾氣是這麼暴躁,上官瑀瓊殘忍無情的舉動徹底的激怒了他。

    如果說在村子裡,她殺了那些人是因為小姨和村民的原因他完全可以理解。 就算現在來姚家殺人,他也能接受,為了保護村子裡的村民,那個姚家少爺的死訊早晚會傳到姚家人耳中,不來姚家解決後患,早晚姚家也會找到村民身上。

    這些他都能理解,但是,一個無辜的小孩子,才這麼小的年紀,她懂什麼? 就這樣一個孩子,上官瑀瓊也可以眼都不眨一下的殺了,她到底是不是人?

    「我不會放任威脅我的因素存在。」上官瑀瓊根本就無視玉蔚兒的罵聲,突然目光一凝,盯著玉蔚兒,「還有,不要對我的舉動指手畫腳。我只是答應了小姨來照顧你,並沒有說你可以命令或是質疑我!」

    「你!」玉蔚兒猛地上前一步,怒瞪著上官瑀瓊,「你真是不可理喻!」他錯了,他怎麼會覺得這個冷血的女人像主人呢? 簡直就是在侮辱主人!

    叮的一聲輕響,吸引了玉蔚兒的目光,目光一掃之下,頓時臉色蒼白。 倒在地上的小女孩雙手無力的攤開,裡面握著的匕首掉在了地上,這麼明顯的事情,足可以說明一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5 04:14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1:56 PM 編輯

蔚兒篇  第十二章  清新氣息

    「她要殺你?」玉蔚兒大吃一驚,他怎麼可能不驚訝,一個這麼小年紀的小女孩竟然知道要來殺人,而且還做得如此不動聲色,這也太過分了吧?

    上官瑀瓊沒有理會玉蔚兒,往前走了兩步:「把這裡處理乾淨。」說完,轉身往姚家的後院走去。

    姚家家丁趕忙著手處理,上官瑀瓊的雷霆手段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撼,沒有人想到反抗。

    玉蔚兒看著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姚家家丁,現在像群被馴服的看門狗一樣,全都無聲的按照上官瑀瓊最後的指示做事。 眉頭一皺,急忙往後院走去,尋到上官瑀瓊,跨入房門,沉吟片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剛才那麼誤會上官瑀瓊,心裡有些愧疚。

    「過來幫我一下。」就在玉蔚兒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上官瑀瓊倒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啊?好。」玉蔚兒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走上前去。

    「幫我處理一下傷口。」上官瑀瓊說著將桌子上的傷藥以及紗布等物攤開。

    玉蔚兒看了看上官瑀瓊傷的位置,有些為難,畢竟男女有別,他是無所謂,但是上官瑀瓊是個女孩子,怎麼也要避諱一下。 「你傷在肩上,我去找個……」

    撕拉一聲布帛破裂聲響,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就這麼暴露在玉蔚兒的眼前,雪白的肌膚上沾染著點點鮮紅,斑駁的血漬看得他直皺眉。 火炎灼傷了肌膚,傷口處有些燙焦的痕跡,後來用水柱一衝,硬是將傷口生生擴大。

    上官瑀瓊的黑色衣服遮掩下不知道傷口有多嚴重,此時沒有了衣服的遮擋,看著這個恐怖到有些猙獰的傷口,他才知道剛才她的傷有多重。

    很痛吧?

    「你傻了?」冷冷的聲音不帶半分感情響起,驚醒了玉蔚兒,抬眸正好對上上官瑀瓊冰冷的眼眸。

    「疼嗎?」玉蔚兒一點都沒有生氣,反倒心中一緊,輕聲問道。

    「習慣了就不疼了。」上官瑀瓊平靜的說道,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傷勢,挑眉看向玉蔚兒,「你想讓我流血流死?」傷在肩上,而且傷勢背後也有,她自己根本就處理不了。

    玉蔚兒微愣,心裡有什麼不明的情緒翻騰,也許是因為上官瑀瓊的那句話--習慣了。 這個習慣要多久才能習慣? 就像他一樣,一年又一年的尋找主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這種習慣……真的不是這麼好習慣的。

    伸手,開始給上官瑀瓊處理傷口,果然,她連眉都沒皺一下,就連傷口接觸要藥,那本能的瑟縮都沒有。 不過,她是疼的,玉蔚兒看得出來,他手中的藥在碰到她傷口的時候,她瞳孔在劇烈的收縮著,還有,雖然很輕微但是突然加重的呼吸也沒有逃過他的感知。

    「為什麼要救我?」玉蔚兒輕聲問道,如果不救他,她根本就不會這樣受傷吧。

    「我答應了小姨。」上官瑀瓊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冰冷,沒有一絲的軟化,好似堅冰冷而硬。

    「那就可以不要命?」玉蔚兒盯著上官瑀瓊的臉龐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但是,他失望了,上官瑀瓊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變化。

    「還沒有人能要我的命!」一聲冷哼帶出上官瑀瓊的驕傲,微揚的頭是那樣的桀驁不馴。

    第一次,玉蔚兒覺得眼前的女人沒有那麼討厭。

    「那個小女孩的事情,對不起。」玉蔚兒將藥粉灑在上官瑀瓊清理好後的傷口上,真誠的道歉。

    「以後我做事,你不用插嘴。」上官瑀瓊聲音平板無波,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你有你做事的原則,我有我的原則。我永遠不會有你這樣的好心,指望我對人有憐憫,你還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出來。」

    玉蔚兒一笑,沒有反駁上官瑀瓊的話:「你怎麼看出來那個小女孩的異常?」

    上官瑀瓊奇怪的看了玉蔚兒一眼,他不是一向都喜歡長篇大論講什麼仁慈嗎? 她一向不喜歡探究與她無關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出聲問玉蔚兒:「這麼多人她不問,上來就問我,她怎麼知道我一定與她的爹有關係?」

    「這麼小的孩子,再天真也能感覺到危險,她的天真過分了。對著一個一身血蹟的人,她不害怕,沒有問題才怪。」說完小女孩不正常的地方,上官瑀瓊冷笑一聲,「況且,在一個殺手面前,藏凶器,真是幼稚。這點倒是很符合她的年齡。」

    「好了。」玉蔚兒將上官瑀瓊的傷口包紮好,看了看她,「要不要先給你找件衣服換一下。」雖然只是肩上的衣服破碎,但是,一個女子這樣總是不太好。

    上官瑀瓊動了動自己受傷的肩,一陣鑽心的痛讓她的動作一頓,慢慢的放下胳膊:「不用。」

    「可你一個姑娘家……」

    上官瑀瓊好笑的看著玉蔚兒上下打量著他:「你似乎很關心我?不用感動,我只是履行對小姨的承諾。」見到玉蔚兒眉頭輕皺,不甚在意的接著說道, 「我不在意那些。」

    剛要站起身突然身上一暖,側首,一件外衣披在她的身上,詫異的看向玉蔚兒,換來他溫柔的聲音:「小姨也讓我照顧你,你不喜歡姚家的西,我的外衣是乾淨的。」

    上官瑀瓊這次是真的感到驚訝了,她沒有想到玉蔚兒的感覺這麼敏感,她確實是不喜歡姚家的西,要不是傷勢需要及時處理,她也不會用姚家的傷藥。

    清新的味道傳來,讓上官瑀瓊心神一盪,這種好似春風般溫暖中竟然帶著淡淡的冰雪清冽氣息,立刻讓她​​心情舒暢起來,整個人立刻神清氣爽。

    「真想不到你觀察還挺仔細。」上官瑀瓊拉了拉身上的外衣,聲音淡淡的說道。

    「你是誇我還是損我?」玉蔚兒訕訕的笑著,他根本就沒有註意到小女孩暗地裡的動作,這樣還算觀察仔細?

    看著玉蔚兒的表情,上官瑀瓊很平靜的開口:「你沒有殺過人,自然不會知道這麼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頓了頓,接著說道,「這樣挺好。」

    乾淨得好像一縷陽光的​​人,本就不該沾染上塵埃。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玉蔚兒這樣乾淨的人挺好。

    沒有殺過人? 玉蔚兒因上官瑀瓊這句話笑了起來,他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樣的人吧。 還沒有出聲,就見上官瑀瓊推門而出,院子中站著姚家所有的家丁,而姚猛的家眷卻沒有一個。

    「處理乾淨了?」上官瑀瓊冷聲問道。

    「是的,小姐。」一個官家模樣的人上前一步,躬身答道。

    上官瑀瓊冷眼掃了掃院中的家丁:「跟著我,我就要絕對的忠誠。有二心……」冷哼一聲,含著無盡的殺機,讓眾人心底一顫,不由自主的抬頭緊張的盯著上官瑀瓊,只見她冷漠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抹妖豔的笑容,美到極致的笑讓他們心裡一緊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抓住,「我向來是不留後患的!」

    「我等一定誓死效忠。」幾乎是下意識的,眾人趕忙表明自己的忠誠,生怕晚了一秒,立刻就會步上姚猛和嚴意峰的後塵。

    上官瑀瓊看了眼那些一臉恐懼的眾人,好似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們看來都是有些底子,不知道想不想突破學徒的身份?」

    一句話,好似巨石投入水面,立刻在人群中激起一陣的漣漪,所有人全都盯著上官瑀瓊,臉上的表情驚喜摻雜。 效忠上官瑀瓊完全是害怕她那種雷霆殺人手段,可以說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他們這些人都是可以凝聚魔力的,要是她能幫著突破學徒的身份,可以真正的使用魔法,那麼情況可就完全不同了。

    「小姐,您有辦法可以讓我們……」總管模樣的人在眾人的期盼中,出聲詢問著,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害怕上官瑀瓊,聲音微微的帶著顫抖。



蔚兒篇  第十三章  不同世界

    「等你們達到突破的關口,我就有辦法了。」上官瑀瓊冷聲說道,瞟了一眼管家模樣的人,「姚家的明細拿到書房來。」

    說完,轉身離開,直奔書房。

    書房內,管家將姚家所有緊要的西全都拿到書房,然後安靜的退了出去,不再打擾上官瑀瓊。

    「你是煉藥師?」玉蔚兒打量著上官瑀瓊,難道她也跟主人一樣,可以製作各種藥書? 不過,應該不同吧,主人是因為身為神,自然知道日暉大陸的一切事情。 她……玉蔚兒又仔細的看著上官瑀瓊,怎麼看也不像個煉藥師。

    上官瑀瓊看了一眼玉蔚兒,似乎覺得他這個問題很蠢:「誰說我是了?」

    「不是你怎麼幫著他們突破?」玉蔚兒一愣,突然靈光一閃,「難道你認識煉藥師?」

    上官瑀瓊冷哼一聲:「我來這個世界才多久,怎麼可能認識。」

    「那你……騙他們?」想到這個可能,玉蔚兒真是哭笑不得,「威逼利誘,威逼是有了,但是你的利誘竟然是個幌子?」不贊同的搖搖頭,「你不怕他們反彈?」

    「我一向言出必行。」上官瑀瓊隨意的翻著手中姚家的賬冊,看著姚家的賬目皺了皺眉,真是一個吸血鬼,這麼多錢還要去旁邊的小村子壓搾村民最後的血汗錢。

    「星城,姚家的大本營應該是出了問題。」上官瑀瓊沒有跟玉蔚兒在突破等級的問題上糾結,而是說出她比較在意的另一件事,「還記得他們去村子裡收斂錢財的時候,說家族有事情。姚猛一向是個不服輸的傢伙,尤其他的兒子又是一個有著良好修煉天賦的人,他自然要趁機表現。家族出事,他大力支持,很有可能讓他回歸星城的本家。」

    「你要去星城?」玉蔚兒略微一想,看著上官瑀瓊,「你的目的是姚家?你要毀了姚家?」以前的事情,他也從姚韻盈那裡知道她與姚家的恩怨。 「你父母是犯了族規,也怨不得姚家,你此去不是送死嗎?星城的人絕對不會像這個小鎮一樣,都是等級極低的人。」

    一個六級魔法士就讓她受了重傷,星城內,絕對不會是一兩個六級,一定會有更高級別的人存在,她去星城那不就是去送死。

    「姚家?」上官瑀瓊微微垂下眼眸,突然唇邊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是啊,我要去找姚家報仇。」

    「很多人都很無辜。」玉蔚兒知道上官瑀瓊不是那種會隨意改變主意的人,但​​是,話他不得不說。

    「我的親人也很無辜。」上官瑀瓊不慍不火的說完這一句,就開始專心看姚家的賬冊,良久之後,合上,揚聲道,「管家。」

    「小姐。」一直守候在外面的管家立刻推門進來。

    「將西準備好,明日我要去星城。」上官瑀瓊將賬冊全都放好,漫不經心的說道。

    「小姐,目前星城大戰在即,您去,恐怕……」管家一愣,怎麼,她要去星城嗎? 她殺了姚猛是沒有問題,但是她的本事在星城根本就不夠看的。 她要是出了事情……

    「放心,我答應你們的事情自然會做到,我沒有那麼容易死。」上官瑀瓊一語點破管家擔心的事情。 她自然知道,剛剛收服的姚家眾人不可能跟她一心,兩者之間全靠著利益維持而已。

    「這就去給小姐準備西。」管家訕笑著退了下去,他沒有想到上官瑀瓊竟然如此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半點掩飾都沒有,弄得他十分的尷尬。

    「你跟我一起去。現在姚猛不再了,這些人也不敢太放肆,眾怒他們還不敢犯,但是也不安全。」上官瑀瓊看都沒看玉蔚兒一眼,兀自做著決定。 姚猛死了,姚家在小鎮上的勢力也算是徹底崩潰,何況小鎮不是只有姚猛一家,其他零散勢力以往是懼怕姚猛,如今沒有了姚猛,完全可以互相牽制。

    「星城大戰在即,你還要去?」玉蔚兒已經習慣了上官瑀瓊的直接,自不會去計較。

    「有外患才好有縫隙。」上官瑀瓊冷冷的泛起一絲笑意,「從來就沒有打不開的缺口。」這次星城的外患正好是她的機會,「你去休息,明早就走。」

    「你剛受了傷。」玉蔚兒的聲音讓上官瑀瓊的目光終於停留在他的身上。

    「根本就沒有影響。」壓下心中泛起的暖意,上官瑀瓊似笑非笑的說道。 看著玉蔚兒黑亮的眼眸掃了她一眼後,轉身離開的背影,上官瑀瓊微微的蹙眉,低聲呢喃著,「這個男人,真是夠奇怪的。」

    心腸這麼軟的人,怎麼在這個世界活下來的?

    就像是隱居在深山,從未踏入塵世似的。 不爭不搶,那麼的淡然。 處處為他人著想,這個玉蔚兒真是有意思。

    不知道是沒吃過苦頭還是太單純,弱肉強食的世界,是靠著善良就可以安然無恙的嗎?

    一夜無事,次日上官瑀瓊收拾好西,和玉蔚兒兩個人輕裝上路,一路向,向星城而去。

    「上官,如非必要,還是不要殺人。」玉蔚兒與上官瑀瓊並肩走在路上,出聲勸道。

    上官瑀瓊側首看著玉蔚兒突然嗤笑出聲:「玉蔚兒,你這麼悲天憫人,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弱肉強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如果不殺人,村子裡的人恐怕餓死的更多。要是不把姚猛殺了,附近他控制的小村子恐怕早已經雞犬不留。你這個慈悲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很多時候也可以不殺人就解決問題。」玉蔚兒低聲道,就像主人一樣,做事總是留有一線,得饒人處且饒人。

    「誰能做到?」上官瑀瓊挑了挑眉。

    「會有人做到的。」玉蔚兒自然沒有傻到說出宮明玨的名字,只是盯著上官瑀瓊的眼眸,很肯定的說道。

    對於玉蔚兒的反應,上官瑀瓊根本就不為所動:「玉蔚兒,我告訴你。你說的那個人是那個人,但絕對不是我!也許他有那個本事,但是我沒有!我不能在無法保證自己性命的時候去顧及別人,捨己救人的事情我不會做。」

    見到玉蔚兒不滿的表情,上官瑀瓊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我只知道,對敵的時候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而我沒有你所說的那個人的能力,所以你也別指望著我會成為聖人。可以捨去自己的性命來成全所謂的仁慈!」

    「我會在星城安排好一切,讓你安全無憂的住下去。一切都安排好後,你也就不用再跟在我身邊忍受。到時我們分道揚鑣,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路,大家互不干涉。」

    上官瑀瓊的話說的很決絕,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生生將玉蔚兒打醒。 是啊,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主人,主人不會這樣草菅人命的,而上官瑀瓊卻是為了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的人。 殺人對她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他怎麼會妄想用主人的標準來衡量她?

    自己真是傻。

    但是,她在姚家為了救他而受重傷,這、是因為她答應姚韻盈的承諾嗎?

    「你的理論要是能說服那些人,我就答應你不殺人。」兩人無話的走了兩天後,上官瑀瓊突然遙指著遠方開口,臉上有著一抹戲謔。

    「什麼人?」玉蔚兒往前方一看,一座城池出現在眼前,看著城門出入的人群就可以知道這是一個小鎮無法相比的城池。

    「嚴家。」上官瑀瓊眼中閃過笑意,很滿意的看著玉蔚兒在她的下一句話中呆愣的模樣,「嚴意峰的家族,在這裡是三大家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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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5 04:19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1:58 PM 編輯

蔚兒篇  第十四章  心境轉變

    「嚴意峰,嚴家的子弟。」上官瑀瓊淡淡解釋著,「與姚猛有暗中利益往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嚴意峰的死,嚴家還不知道。」

    「又惹了一個麻煩。」玉蔚兒突然感覺自己的頭很疼,她惹麻煩的功力似乎一點都不比主人低。

    「有人的地方就有麻煩,誰也躲不開。」上官瑀瓊邊走邊說道。

    「不要進城,繞開。」玉蔚兒蹙眉道,就算是不知道這麼撞過去,也難保不出意外,「你的目標是姚家,何必多生事端。」

    「不用,直接進城。我要去嚴家。」上官瑀瓊說完這句,絲毫不理會玉蔚兒驚訝的表情,兀自進城。

    她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上官。」玉蔚兒微愣之後,趕忙追了過去,「你別胡來,嚴家是你可以對付的嗎?」

    「囉嗦!」上官瑀瓊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她做事情什麼時候輪到旁人來指手畫腳? 不理會旁邊聒噪的玉蔚兒,上官瑀瓊徑直往嚴家走去。

    玉蔚兒剛要開口,身旁突然有異常響動,本能的身子一側,彭的一聲大響夾雜著痛呼。 旁人的事情,他自然​​不會理會,邁步剛要離開,肩猛地被人按住:「小子,不想活了是吧?誰讓你躲的?」

    囂張的大吼讓玉蔚兒側目,街上的人本來還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但是一看清狼狽摔倒的人是誰後,轟的一下,一哄而散,他們還沒有不要命的敢看這位大爺的熱鬧,熱熱鬧鬧的大街上頓時安靜下來。

    玉蔚兒詫異的挑眉,這個男人太無理取鬧了吧? 「放手!」玉蔚兒平日是溫柔,但是並不代表他可以任人欺負。

    「銷爺,您沒事吧?」剛才還氣勢洶洶罵著玉蔚兒的壯漢,一扭臉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狗腿樣,兩三步過去慇勤的拍著周銷因為摔倒而粘在身上的土。

    「沒事?你看我像沒事的嗎?混蛋,還愣在這裡幹嗎?統統給我收拾了!」週銷大吼一聲,一巴掌拍在壯漢的頭上。

    「是、是,銷爺放心!」壯漢一轉頭,對著玉蔚兒厲聲罵道,「小子,誰讓你躲的,害我們銷爺摔倒,你不想活了?」

    「不可理喻。」玉蔚兒眉頭一皺,轉身就要走。 他從這裡好好的走路,那個什麼銷爺自己摔了出來,他不躲難道還要給他當墊背的?

    「站住,小子。讓我們銷爺摔痛了,你就想這麼走了?」壯漢斜著眼大吼著,叫得那叫一個響亮,生怕身後的周銷不知道他有多賣力似的。

    「你想怎麼走?」玉蔚兒剛要說話,突然被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手腕一暖,被人拉了過去。 上官瑀瓊已經擋在他的前面,直接跟那個壯漢對上。

    冰冷的目光在壯漢臉上一轉,後者激靈靈的打個寒戰,好冷的眼神。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他們收拾了?」週銷怒氣沖衝的吼道,本來他就一肚子氣,正沒地方出,這兩個陌生的傢伙正好當他的出氣筒。 裡面的那位爺把他踹出來他沒有資格叫板,但是外面這兩個不開眼的傢伙,他要是再收拾不了,他週銷就不用在這裡混了。

    週銷的一句話,壯漢還沒有動作,上官瑀瓊倒是不耐煩的皺眉。 「算了,何必跟這種人計較。咱們走吧。」玉蔚兒一看上官瑀瓊的反應,就知道她要動手了。

    「想走?得罪完我們銷爺就想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壯漢大吼著,虎視眈眈的盯著玉蔚兒他們。

    「那你們想怎麼辦?」出乎玉蔚兒意料,上官瑀瓊竟然沒有動手,反倒好言好語的問起壯漢來。

    壯漢一見上官瑀瓊態度軟下來,立刻得意洋洋的趁機敲竹槓:「看把我們銷爺傷的,你們要負責這療傷的費用……」一道冷風劃過他的耳邊,身後咚的一聲重響,嚇得壯漢驟然回身。

    在上官瑀瓊妖豔的笑容下,臉上迅速的退去血色:「死人還需要療傷嗎?」黑色長髮順肩而下,服帖在後背,精緻的銀簪夾在兩指中間,一點鮮紅滾落地面。

    「你、你……」壯漢驚恐的眼神從上官瑀瓊的臉上掃向躺在路邊的周銷身上,脖頸一點鮮紅以及停止起伏的胸膛都告訴他,週銷已經死了。

    怎麼會這麼快?

    連一個呼吸的工夫都沒有,週銷竟然在他眼前被人殺死。 而且,眼前的女人連魔力都沒有爆出,就這麼突然的把周銷殺死了。

    「白茗炤大師,銷爺被人殺了!」短暫的驚訝後,壯漢突然連滾帶爬的衝進一旁的店裡。

    「有必要為了這種人,給自己惹麻煩嗎?」玉蔚兒輕嘆一聲,上官瑀瓊這個性子就是這麼急,還沒有說兩句就又開始殺人,這種事情躲開不就好了,「惹上麻煩不值當的。」

    上官瑀瓊看了玉蔚兒一眼,慢慢的走了回來:「我要保護的人,決不允許別人隨意侮辱!」

    一句話很淡也很霸道,卻讓玉蔚兒心裡一震,突然他笑了起來,心裡打定了一個主意。

    「笑什麼?」玉蔚兒溫柔的笑容讓上官瑀瓊不太舒服的皺眉。

    「謝謝。」玉蔚兒真誠的說道,他道謝的話讓上官瑀瓊大感驚訝,挑了挑眉,「怎麼,你不怪我亂殺人?」

    玉蔚兒搖了搖頭:「這種人留著也是禍害。」說完,不理會上官瑀瓊詫異的眼神,望著壯漢跑進去的地方,「小心,他們有後援。」

    「走吧。」上官瑀瓊根本就不理會,轉身就走。

    「就這麼走了,要是……」要是有人在背後襲擊他們,上官瑀瓊靠著速度想取勝的機會可就錯過了。

    「不會有人來的。」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那個男人是被人打出來的,周圍的百姓看到他出來全都躲起來,可見他在這裡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那人敢打他,就算是他這邊的人,也不會為了這種人來找咱們麻煩。因為,在那個人眼裡這個銷爺根本就不值!」

    「我陪你去嚴家。」玉蔚兒的笑容愈發的溫柔,從開始的牴觸到現在的支持讓上官瑀瓊極為詫異。

    「你怎麼了?」這個不太像是他會說的話。



蔚兒篇  第十五章  自保能力

    「既然我們都答應了小姨要互相照顧彼此,就不要再針鋒相對。」玉蔚兒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卻閉口不談他心裡真實的想法。

    「隨你。」上官瑀瓊看了玉蔚兒一眼,無所謂的說道,「直接去嚴家。」

    「你要幹什麼?」

    「跟嚴家合作。」

    「厄?」殺了人家嚴家人,還要跟嚴家合作? 她沒有毛病吧?

    ※※※※※※※※※※※※※※※※※※※※※※※※※※※※※※※※※※※※※※※

    「族長,上官瑀瓊求見,來談合作事宜。」

    「上官瑀瓊。」嚴家族長嚴冰洪從書中抬起臉來,喃喃的念著這個名字,突然一笑,「請。」就在族人要退下的時候,突然開口,「上官姑娘來了之後,任何人不得打擾。」放下書,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著上官瑀瓊。

    不大一會兒,房門打開,族人將上官瑀瓊和玉蔚兒請進來。

    嚴冰洪起身,笑道:「上官姑娘請坐。」

    族人奉上茶水之後安靜的退了出去,上官瑀瓊不客氣的坐下,打量著眼前這個不到三十歲的男子,略感驚訝:「想不到嚴家族長如此年輕。」

    嚴冰洪一笑,擺了擺手:「我也想不到,上官姑娘竟然在殺了嚴意峰之後還敢大搖大擺的來我嚴家。這份膽量真是讓在下佩服。」

    玉蔚兒目光一凝,盯著嚴冰洪,放在身側的手不著痕蹟的動了動。 他知道嚴意峰死在上官瑀瓊的手下?

    上官瑀瓊無驚無詫,平靜如常的說道:「難怪族長如此年輕就可以統領一族之人。」一點都沒有否認更沒有顧左右而言他,「沒錯,嚴意峰是我殺的。」

    「上官姑娘好膽識。」嚴冰洪笑得儒雅,不緊不慢的說道,「既然上官姑娘已經承認了,那麼是否請上官姑娘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畢竟嚴意峰是嚴家人,他被人殺害,身為族長我總不能坐視不理。上官姑娘總要給嚴家一個交待。」

    「我來就是要與嚴家談合作的。」上官瑀瓊根本就不為所動,無視嚴冰洪話裡的犀利殺機,兀自說著她的事情。

    上官瑀瓊極度平靜的模樣倒讓嚴冰洪頓感意外,「合作?上官姑娘你要談什麼合作?難道以為我們嚴家會無視族人的性命而只想合作?上官姑娘你也太小看我嚴冰洪了。」

    「就是因為沒有小看嚴族長,所以,我才會坐在這裡。」上官瑀瓊平靜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來絲毫情緒的變化,「看樣子,小鎮姚家是有嚴族長的眼線,不然也不會在我踏進嚴家的時候就知道是我殺了他。」

    嚴冰洪淡淡的笑容掛在臉上,既不承認也不否定,模稜兩可的態度讓人無法猜出他的想法。

    「既然嚴族長有眼線,想必也知道嚴意峰背著你做了什麼事情。」上官瑀瓊無視嚴冰洪的態度,接著說道,「嚴家派嚴意峰去尋找西,而他卻與姚猛暗中勾結中飽私囊,想必就算我不出手,嚴族長也會將他家法處置吧?」

    「嚴意峰怎樣,自有嚴家來處置,嚴家還沒有落魄到需要外人來插手懲戒族人。」嚴冰洪臉上一直都帶著淡淡的笑意,只是話裡的強硬態度不給人留有任何餘地,「如果我的消息沒錯,上官姑娘無法凝聚魔力,而我嚴家可不都是嚴意峰那樣的低級魔法士。」

    嚴冰洪話一出口,立刻將氣氛推到緊張的高峰,似乎只要上官瑀瓊下一句話略有不對,他就會出手。

    能成為嚴家的族長,怎麼可能沒有實力?

    玉蔚兒緊張的盯著上官瑀瓊,暗自揪心。 誰會想到嚴家竟然在小鎮還有眼線,這下他們真是自己撞進人家的陷阱,後悔都沒用。

    「要是想動手,嚴族長恐怕早就動手了,何必說這麼多呢。」說著,上官瑀瓊突然話鋒一轉,沉聲道,「我手中有嚴族長需要的西,不知道有沒有資格跟嚴族長談合作呢?」

    「上官姑娘說笑了,區區薄利就可以讓我無視族人的性命嗎?」嚴冰洪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絲毫不為所動。

    但是,上官瑀瓊是什麼人,觀察入微正是她保命的根本,自然不會放過嚴冰洪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 「嚴族長,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喜歡兜圈子。墨奉城,周家、嚴家以及另外一個陳家,三大勢力幾乎是平分墨奉城。周家有煉藥師,陳家經商,而嚴家是靠根深蒂固的家族根基來穩定一切。倘若周家與陳家強強聯合互惠互利,嚴家在墨奉城將難於立足。」

    上官瑀瓊不緊不慢的說道,根本就不去理會拿嚴意峰說事的嚴冰洪:「我來,就是要跟嚴族長合作,嚴意峰去小鎮尋找礦產,不正是嚴族長的未雨綢繆嗎? 」

    「至於,嚴意峰利用這點,不顧家族利益中飽私囊,想必就算這次他回來,嚴族長也不會留下他的性命。我做的正好是為嚴家清理門戶,更何況我還帶來了嚴家需要的西,嚴族長為了嚴家有什麼理由不與我合作?」

    「這麼好的事情,我何必借人之手?擒住上官姑娘,我一樣可以得到需要的西。」嚴冰洪話一說完,一道風刃立刻爆出,同時,身體一動,立刻離開椅子。 離開椅子的瞬間,銀簪刺到他剛剛坐立的地方,只要再晚上一秒,嚴冰洪必然傷在上官瑀瓊的手下。

    「上官姑娘好身手。」嚴冰洪笑著說道,臉上的笑容很儒雅,但是手上動作一點都不慢,兩個火球同時爆出,砸向上官瑀瓊。

    上官瑀瓊一閃,閃過兩個火球的同時,突然發現,嚴冰洪唇邊的笑意有些怪異,心中一驚,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往玉蔚兒那邊撲了過去。

    同一刻,嚴冰洪又發出兩道風刃,一個砸向玉蔚兒,一個砸向上官瑀瓊。

    玉蔚兒看著撲到眼前犀利的風刃,眼神一冷,手指剛要動作,突然身體被猛地一撞,溫軟的觸感讓他一驚,低頭一看,上官瑀瓊竟然擋在他的面前,而且還是不顧傷害,生生受了那兩道風刃趕到他前面。

    還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就聽到淡淡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語:「他的級別恐怕已經在十級以上,我傷不了他。放心,我會讓你平安離開。」

    淡淡的聲音,冷漠的眼神,說得理所當然的話。

    轟的一下,好似有什麼西突然在玉蔚兒的腦中炸開,昏沉沉的疼。

    擋在玉蔚兒面前的上官瑀瓊可沒有工夫顧及他的反應,將胳膊一舉完全擋住玉蔚兒,左肩的傷勢因為剛剛的動作而全部裂開,與身上另兩道傷口一樣,殷紅的血水緩緩滲透衣衫。

    「果然,上官姑娘很在意身邊的夥伴。只是可惜,上官姑娘有傷在身,不然也不會如此狼狽。」​​嚴冰洪好整以暇的說道,同時魔力再次聚集。

    「看來,嚴族長需要一個有實力的合作夥伴。」上官瑀瓊冷聲道,她看出來了,嚴冰洪根本就不在意嚴意峰的死,不然也不會書房內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而嚴家沒有一個人進來,想必是嚴冰洪早就有安排了。 她唯一的錯誤就是在沒有料到姚家有嚴冰洪的眼線,心中一沉,左手往背後一探,緊緊抓住玉蔚兒的胳膊。

    她真是失策了。 無論如何,她也要玉蔚兒平安無事的離開。

    「嚴家也需要強強聯手。」嚴冰洪這句話一說就等於是默認了上官瑀瓊的話,也不能怪他,他的合作夥伴要是實力太弱,嚴家是拼不過週陳兩家的。 為了家族的利益,他不得不這麼做。

    話音未落,一道風刃破空而去,直奔上官瑀瓊。

    「走!」上官瑀瓊盯著那道風刃,對著玉蔚兒低聲喝道。

    凌厲而至的風刃,呼嘯尖銳的風聲起來是那麼的讓人心驚膽戰,玉蔚兒不解的看著擋在他眼前的女子。 難道她不怕死嗎? 就為了當初答應姚韻盈的一句承諾,她就要為了他而拼盡性命?

    輕輕的嘆息一聲,玉蔚兒手掐指訣,一道風雪旋風瞬間就將他們兩人包裹其中,無聲的吞沒了襲來的風刃。

    突如其來的風雪旋風,讓嚴冰洪一愣,他得到的消息裡沒有說這個男子可以使用魔力。 面對著乍然出現的風雪旋風上官瑀瓊也是驚詫萬分,不過,她立刻立刻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足尖點地,撲向嚴冰洪,銀簪點在嚴冰洪的脖頸之上,冷聲道:「嚴族長,不知道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嗎?」

    風雪旋風出現得快,收回得也快,玉蔚兒收起妖力,跟沒事人似的坐回椅子上。 他知道,這樣已經足夠上官瑀瓊談判的了。

    望著點在脖頸上的銀簪,嚴冰洪絲毫沒有恐懼,而是微微一笑:「真是想不到上官姑娘底牌如此之多。」原來那個男人是有魔力的人,只是……為什麼他看不出來那個男人的等級?

    「沒有底牌,我怎麼敢貿然來府上?」上官瑀瓊平靜的收回銀簪,謊話說得那叫一個臉不紅氣不喘,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把握之中似的。

    「原來上官姑娘一直在跟我演戲,真是厲害。」嚴冰洪笑看著上官瑀瓊,有這樣的底牌,她又何必讓自己受傷?

    「不這樣的話,怎麼卸去嚴族長的警覺。沒有最後的分神時刻,恐怕要取得先機也沒有這麼容易。」上官瑀瓊自然知道嚴冰洪還是心存疑惑,她當然要打掉他的信心,虛虛實實讓他摸不到自己的底牌,才可能有與他站在同一個檯面談判的資格。

    「好,能與上官姑娘一起合作是嚴家的榮幸。上官姑娘今日有傷在身,還是先休息幾日再談不遲。」

    「有勞嚴族長了。」上官瑀瓊自然不會客氣,她的傷勢不輕再不處理恐怕會有問題。

    「來人,帶上官姑娘去休息。」嚴冰洪揚聲道,望著上官瑀瓊離開的背景,他目光閃爍,獨吞似乎比合作利益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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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5 04:25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2:00 PM 編輯

蔚兒篇  第十六章  書房密室

    「變異魔力?」房間內沒有旁人,上官瑀瓊這才出聲詢問著玉蔚兒。

    「自保的方式而已。」玉蔚兒微垂眼眸,盯著自己的手指。 他為什麼要出手救上官瑀瓊? 就是因為不想欠她的恩情嗎?

    「自保?」上官瑀瓊低聲重複著那兩個字,又看了看玉蔚兒,「要是副作用很大,以後還是別用。我能保證你不死的離開。」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玉蔚兒猛地抬頭,驚訝的盯著上官瑀瓊冷漠的背影,看著她不甚在意的撕開自己的衣衫,在藥箱裡挑著傷藥。

    「副作用?」

    「唯一的保命機會還是留到萬不得已再用,這點小場面沒有必要。」上官瑀瓊用乾淨的紗布擦拭著傷口,聲音依舊是沒有什麼起伏。

    看著桌子上那一團一團吸滿鮮血的紗布,玉蔚兒眼中突然一澀,難道她以為他的力量副作用很大嗎?

    是了,也難怪,多少次危機關頭他都沒有用過,她會這麼想也就不奇怪了。

    「我不用的話,誰都走不出去。」玉蔚兒的聲音在見到那染滿鮮血的紗布又多了一塊兒之後愈發的低沉。

    「你絕對會走出去。」上官瑀瓊的聲音依舊很冷,只是冷冰冰的話語中是毋庸置疑的堅定。

    此話一出,屋內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只有上官瑀瓊擦拭傷口帶起的輕微摩擦聲。

    「上官。」玉蔚兒輕聲的打破了室內的寧靜,聲音輕柔,好似春風拂過,不濺半分塵埃。

    「嗯?」上官瑀瓊將藥瓶中的藥粉灑在傷口上,頭都沒回,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只有這自保的力量,你會覺得我是麻煩嗎?」玉蔚兒溫柔的聲音讓上官瑀瓊的動作一頓,回頭,詫異的挑眉看著他。 顯然她不太適應玉蔚兒不跟她唱反調的樣子。

    靜靜的看了玉蔚兒兩秒鐘,上官瑀瓊轉過頭接著處理自己的傷口:「我無法凝聚魔力。」

    似乎是完全不搭邊的話,卻讓玉蔚兒莞爾,起身:「我幫你,你肩上的傷又裂開了。」

    上官瑀瓊也沒有推辭,將手中的藥瓶扔給玉蔚兒:「嚴家比我想像的要厲害。這次要是沒有點實力,恐怕會在陰溝裡翻船。」

    「目前形勢怎麼樣?」玉蔚兒手上動作不停,嘴裡問著上官瑀瓊,「嚴冰洪似乎想要獨吞你的東西,你有什麼籌碼跟他談合作?」如今沒有瞞著他的必​​要了吧。

    「墨奉城勢力分三個,嚴家只有靠別的方法來取勝。」上官瑀瓊不追問玉蔚兒莫名魔力的事情,但是那關鍵時刻的救助,讓她對玉蔚兒有了感激, 「嚴冰洪在找礦。小鎮附近確實有礦。但是,現在我的實力不夠。」

    要是嚴冰洪不知道嚴意峰的事情,她與嚴冰洪談合作可以有七八成把握,如今,可不好說。

    就算她給嚴冰洪提供了礦,也不能保證嚴冰洪一定勝了其他兩家,只要那另外兩家一聯手,嚴家的勢力必然岌岌可危。 所以,她手裡的籌碼遠遠不夠。

    「無論怎樣,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先休息一晚,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玉蔚兒將東西收拾好,一扭頭,詫異的看著起身的上官瑀瓊,「你幹什麼?」

    「去嚴冰洪的書房。」

    「啊?」玉蔚兒驚愕的盯著上官瑀瓊,「你瘋了,你這麼重的傷……」

    「現在不打探,明日就再無勝算。」上官瑀瓊拿起一件衣服在屏風後換好出來,「時間只有今晚。」

    「但是,你的傷……」玉蔚兒不贊同的皺眉,「況且嚴冰洪也非等閒之輩,你夜探書房不怕被他發現?」

    上官瑀瓊將衣服整理利落,出來,挑眉道:「你都想不到我今晚要去,他自然更不會想到。」

    玉蔚兒微愣間,上官瑀瓊已經化為一道黑影閃出房間,那動作之迅速絲毫看不出來她身上有傷。

    「是啊,誰會想到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會去夜探書房。」無奈的搖搖頭,玉蔚兒在滿室的黑暗中坐下,這樣決絕的性子,跟她好像。

    上官瑀瓊自然不知道玉蔚兒想的什麼,此時的她一心一意要探到需要的信息,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氣息,伏在書房的屋頂上,半點聲響都沒有,掀開瓦片屏住呼吸往書房內看去。

    「族長,如今周家已經佔據了世面的三成,他們銷售的藥供不應求,再這麼下去,我們的生意恐怕都會被他們打壓下去。」

    「族長,我們銷售的武器沒有陳家店面的好,再沒有好的礦鐵,恐怕所有的生意都會被他們兩家搶去。」

    兩個管事的族人一臉焦急的向嚴冰洪稟報著墨奉城的情況,而身為族長的嚴冰洪卻一直沉默不語,食指輕輕的叩著桌面,良久才開口:「周家與陳家想來已經有所協議,要將我嚴家趕出墨奉城。你們可有好辦法解此燃眉之急?」

    「族長,嚴意峰沒有尋到礦,等於是斷了我們的後路,在這方面不會拚得過陳家。而且交易越來越蕭條,那些客商就更不願意在我們的商街做生意,早晚會被陳家吞了。既然礦沒有著落,我們只能另闢他法。」

    「他法?什麼他法?」旁邊一人想是急脾氣,直通通的說道,「難道讓我們也去找個煉藥師嗎?別忘了周家的煉藥師白茗炤那可是二星煉藥師,就只是藥品這一項,就夠周家賺個盆滿缽滿的。」

    「你急什麼,現在不是在想辦法。你羨慕周家有什麼用?難道你也能請來一個煉藥師?」

    「我要是能請來一個煉藥師,早就請了。誰不知道那些煉藥師眼高於頂,對咱們這個小地方根本就是不屑一顧!」

    「算了,你們先退下,我自有打算。」嚴冰洪揮手讓那兩個人退下後,目光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書架,低聲道,「先看看那個女人有什麼合作的東西,份量要是不夠,就沒有留著的必要。」

    打定主意後,嚴冰洪起身離開書房。

    書房歸於黑暗,直到過了快半個時辰,上官瑀瓊這才翻身進入書房,直奔書架而去。 嚴冰洪不經意的一瞟,已經讓她確定了目標。 書架上有什麼東西嗎?

    一本本的書翻開,仔細的查找著,上面的小盒子也都沒有放過,找來找去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難道說是她看錯了,嚴冰洪真的只是無意識的一瞟?

    書架上所有的東西都被她翻了一遍,手慢慢的順著書架摸去,一點點的探索。 嚴冰洪那樣一個人,絕對不會是個沒有底牌的傢伙。

    順著書架移動的手一頓,上官瑀瓊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小小的凸起,不易察覺,要不是她一寸地方都沒有放過,這個東西還真是不容易找到。 毫不猶豫的按了下去,書架分成兩半,露出一個僅供一人進出的小門。

    俯身進去,一股灼熱立刻撲面而來,讓上官瑀瓊一愣,看了看腳下往下延伸的台階,似乎是通到地下。 地下就算不是清涼也不該是灼熱吧,果然是有古怪。

    早已適應了黑暗的上官瑀瓊順階而下,越走周圍的溫度越熱,但還是一個可以承受的範圍,不至於讓人無法靠近。

    不知道拐了幾個彎之後,眼前一亮,一間修葺整齊的石室赫然闖入眼簾,石室內的溫度更要熱上幾分。 隔著鐵柵欄一個老者跪在石地上摸索著什麼。

    密室、柵欄以及一個行為詭異的老人,看來她真的是低估了嚴冰洪。

    「地下有寶嗎?」上官瑀瓊倚著鐵柵欄隨意的問道。

    「小娃,受傷了還出來做壞事,體力不濟了吧。」蒼老的聲音響起,讓上官瑀瓊心裡一緊,重新的打量起眼前的老人,一直背對著她,他怎麼知道她受傷了?

    「不過,倒是有所倚仗的小娃,天賦這麼好。」老人慢慢的站起身來,恨恨的用腳踩了一下地面,似乎心有不甘的樣子。 回頭,看了一眼上官瑀瓊,「天賦這麼好卻沒有​​凝結魔力,有點意思。」

    上官瑀瓊一愣,要是說剛剛老人知道她受傷只是驚訝的話,這個時候就完全是震驚了。 他竟然可以一眼望穿她身上的秘密,這個人……

    微微的蹙眉,突然唇邊勾起一抹笑意:「老先生,有沒有想過合作?」上官瑀瓊的心思轉的多快,既然老人能一眼看穿她的秘密,可見他不是一般的人物,在嚴家這裡處處危機,她急需一個幫手。

    「跟我合作?」老人大笑著,蒼老的面容上有些許狂妄,「小娃,你還沒有和我談合作的資本。」

    上官瑀瓊不氣也不惱,目光一掃鐵柵欄:「任憑你有多大的本事,被人關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吧。」

    「關起來?」老人不屑的掃了一眼周圍困住他的鐵柵欄,咂嘴道,「要不是我願意,這種破地方還關不住我。」

    狂妄的口氣讓上官瑀瓊眼眸輕瞇,這個老者看來本事不小,越是這樣她越需要這個人。 她沒有魔力,玉蔚兒的變異魔力只能防守,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一個助力,她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簡單了。

    見上官瑀瓊目光閃爍,老人沉聲笑著:「小娃,快走,別打擾我辦事。」他什麼人沒有見過,一眼望去就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老先生,你在找什麼東西,也許我們可以互惠互利一下。」上官瑀瓊自然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大家都是聰明人,那就把事情都擺在明面上來談。

    「不錯,小娃觀察力很強。」老人笑了笑,眼中有意思讚許,只從他的一點動作中就能看出他的意圖,不錯的丫頭。 但是……「觀察力再強也沒有用,誰都幫不了我。」

    「成與不成,說說又何妨?」上官瑀瓊挑眉道,「要是容易得到,恐怕老先生早就不在這裡了,既然所得不易,又何必在乎這點時間?」

    她才沒有糊塗,這個時候不管眼前的老人有沒有本事,剛剛是不是​​他在說大話都不重要,就衝著他能一眼看透她身上秘密這一點,他就值得她拉攏。 如今,她急需要幫手。

    見慣世事的老人當然明白上官瑀瓊的意思,搖晃著腦袋不耐煩的說道:「我要地下的地巖花。」

    「地巖花?」上官瑀瓊微微一笑,「原來如此。」

    「你知道?你有辦法弄出來?」老人一見上官瑀瓊滿不在乎的模樣,立刻激動的叫道,蒼老的臉上竟然泛起興奮的紅光,跟打了雞血似的,死死的盯著她。

    「那是什麼東西?」上官瑀瓊無辜的歪頭,看著老者,似笑非笑。

    「厄?」什麼叫從雲端掉到崖底? 什麼叫大起大落? 他是充分有體會了! 騰的一下,怒火上湧,跟火星跳到炸藥上似的,立刻爆了。 「你個小丫頭耍我是吧!迪旭世界還沒有幾個傢伙敢這麼跟我說話,丫頭,不得不說你挺有膽量!」

    陰森的殺氣猛地爆出,靠著鐵柵欄的上官瑀瓊心裡突地一跳,巨大的壓力好似巨石凌空砸了過來,她咬緊牙關,全力以赴才不至於在這巨大的壓力下屈服。

    好強的力量!

    啪的一下,一手扣在鐵柵欄上,以此來支撐自己的身體不至於摔倒。 只幾秒鐘的時間,冷汗就已佈滿額頭,更別說身上的傷口,早已在那近乎變態的壓力碾壓下崩裂。

    強大的力量讓上官瑀瓊震驚,同時也堅定了她的信念,這個人,她要定了!

    上官瑀瓊在巨大的壓力下不好過,殊不知鐵柵欄裡面的老人心裡也是驚訝萬分。 他的力量如何他自己最清楚,如此大力的壓制下,她竟然還沒有倒下已經讓他大感意外,何況極力支撐的她眼中那倔強的光芒讓他心裡動容,這個丫頭真是有意思。

    「地巖花,四星藥材。尋了好久就只有嚴家這裡有。」隨著老人的話,壓制著上官瑀瓊的巨大壓力驟然消失,直到此時,上官瑀瓊才鬆了一口氣。

    「你是煉藥師?」上官瑀瓊一挑眉,詫異的打量著眼前的老人,煉藥師不是迪旭世界最尊貴的職業嗎? 一個煉藥師怎麼會被嚴冰洪囚禁於此,嚴冰洪不應該會放過這麼一大塊肥肉不去利用吧。 「幾星?」

    迪旭世界煉藥師分為九星,看周家得到一個二星的煉藥師就能和陳家聯合橫掃墨奉城,由此可見煉藥師的重要。 眼前的老人要尋找四星級別的藥材,顯然他不會低於四星吧。 那豈不是比周家的煉藥師還要厲害?

    「幾星都沒有意義。」老者低下頭臉上湧起一絲怒意,恨恨的踩著地面,「該死的地巖花!」他耗費了半個月的時間,還是沒有弄到手,他已經急得快吐血了。

    一見老人臉上的慍意,上官瑀瓊心裡暗自發笑,看來這個人不僅是煉藥師,而且還是一個藥癡。 這下就好辦了。

    「老先生,想不想要那個地巖花?」上官瑀瓊笑嘻嘻的問道,那表情就跟偷了腥的貓似的,看著讓人從心裡直髮怵。

    「你有辦法?」老人眼睛一亮,迅速又黯淡下去,沮喪的擺了擺手,「開什麼玩笑,地巖花有抗魔力的岩層保護著,別說你不能凝聚魔力,就算是我也無法強行破開。要得到地巖花那都屬於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別看地巖花說著只有四星等級,其實珍貴程度絲毫不遜於六星。」

    上官瑀瓊看了看老者的腳下,挑眉道:「我要是能幫你得到地巖花,你就要答應我的條件。」

    「好!」老人一口答應下來,連半點猶豫都沒有。 他就差這一味藥,姑且死馬當成活馬醫。

    他倒要看看這個丫頭怎麼得到地巖花!



蔚兒篇  第十七章  特殊本領

    「地巖花在我腳下的深處,我用魔力探索過,它已經成熟。保護它的岩層是越遇到魔力破壞越堅硬的保護,根本就無法強力將它的保護岩層破壞掉。」老人沉聲道,蒼老的聲音中​​有著淡淡的失落,他努力了這麼久,還是一無所獲。

    上官瑀瓊根本就沒有看地面,而是直直的看向老人:「老先生,我要是給你地巖花,你就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老人可不傻,不問清楚他才不會傻傻的答應。

    「我要你在必要的時候保護我的安全。」上官瑀瓊開出自己的條件,「時間三個月。」

    老人在心裡算了算,目光從上官瑀瓊冷漠的臉上轉到地面,最後一咬牙答應下來:「好!只要你能弄到地巖花,我就保護你三個月。」

    能有一株可遇而不可求的地巖花三個月的時間很划算,「記住了,不能破壞地巖花。要是損壞了,它的藥效就會大打折扣。」老人又不放心的叮囑著。

    上官瑀瓊點了點頭,手慢慢的平舉起來,手指輕輕的動著。

    老人死死的盯著上官瑀瓊的動作,想像著她的手中一會兒會出現什麼奇異的力量。 他是真的好奇,她到底怎麼弄到地巖花。

    就在老人全神貫注盯著,等著什麼驚天東西的大事件發生的時候,突然一句輕飄飄的話傳了過來:「給你。」

    「厄?」驚訝的抬眸,立刻瞪大了雙眼,一朵好似岩漿一般灼熱的小花舉到他的眼前,上面散發出來的藥力準確無誤的告訴他,眼前的正是他費盡心血耗費數日的地巖花。

    「怎、怎麼會?」老人的大腦暫時停擺,這也不能怨他反應激烈。

    地巖花!

    無人可以採摘的地巖花怎麼會就這麼突然的出現在眼前?

    「這、這……」老人磕磕巴巴的這了半天,不可思議的瞪著上官瑀瓊,「你以前就有地巖花?」

    是了,一定是的,她身上本來就有,不然的話她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拿出來?

    「見到你之前我還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上官瑀瓊隨手一拋,將地巖花扔給老人。

    老人一驚,慌忙接住,迅速的拿出一個玉瓶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將玉瓶湊到自己的老臉上,幸福又陶醉的摩挲著,嘴裡喃喃自語著:「終於讓我找到一朵地巖花了……」握著瓶子的雙手微微的顫抖,哆哆嗦嗦的將玉瓶收好。

    「丫頭,你是怎麼得到地巖花的?」平復下激動的情緒,老人終於想到問題的關鍵,根本就沒見她有什麼動作,地巖花是怎麼得來的?

    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只要是地上的東西,我想要的,就可以拿到。」

    「厄?」老人不解的看著上官瑀瓊,突然腦中將這句話一轉,明白過來,驚愕的指著上官瑀瓊,「你的意思是說,你隨便可以拿到藥材?」

    「是。」其實上官瑀瓊沒有說,她能拿到的不僅僅是藥材而已。

    老人驚訝的表情突然被興奮的紅光所替代,猛地撲了上去,扒在鐵柵欄上,雙眼爍爍放光就跟見到了肥肉的餓狼似的:「丫頭,你是不是什麼藥材都能弄到?」

    「理論上說是可以。」上官瑀瓊沒有隱瞞的點頭。

    「理論上說?還有什麼問題?」老人趕忙追問著,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要是距離太遠,對我靈魂磨損太大。」上官瑀瓊也沒有隱瞞,畢竟要合作就要拿出來一些誠意。

    「丫頭,我決定了。收你為徒!什麼三個月的保護,只要你成了我的徒弟,我就可以時時刻刻的保護你!」老人激動的搖頭晃腦,興奮的走來走去。 不過他那句時時刻刻保護,在心裡被悄然的換成了時時刻刻都有好藥材提供罷了。

    「不要。」

    很乾脆的一句拒絕硬是讓老人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掏了掏耳朵,不可思議的瞅著上官瑀瓊就跟見了世界上最蠢的似的:「你說什麼?不要我保護你?」

    「我不要拜師。」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無視老人震驚的表情。

    「不要拜師?」老人聲音陡然拔高,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拒絕拜他為師,「你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丫頭。你知道不知道世上有多少人想拜我為師,我都沒有答應。告訴你,隨便我一句話放出去,足可以讓你在迪旭世界橫著走。」

    還不要,這個丫頭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又沒有什麼好處。」上官瑀瓊根本就不為所動,冷漠的說道。

    「沒什麼好處?」一聽這話,老人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激動的伸手指點著上官瑀瓊,「先不說魔力,就是在煉藥上面,我就可以讓你在迪旭世界稱霸天下。一個煉藥師,你應該知道他在迪旭世界的尊貴地位,就算是突破了二十六級傳奇境界的這種可以橫掃迪旭世界的魔法師強者也不敢得罪煉藥師。」

    上下打量著上官瑀瓊:「況且,你本身的天賦,只要我稍加調教,你的魔力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到時……」

    「沒有到時,我對煉藥沒有興趣。​​」上官瑀瓊冷冷打斷老人的話,「我也不喜歡修煉魔力。談談我們的合作吧,我只需要合作夥伴,不需要師父。」

    「真是孺子不可教!」老人惋惜的搖頭,難得有這麼好的魔力天賦,怎麼會對修煉魔力不感興趣呢?

    「可教不可教沒有什麼意義。」淡漠的掃了老人一眼,上官瑀瓊對老人的優厚條件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煉藥師,沒有草藥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厄……」一句話愣了把老人噎住,尷尬的苦笑著,確實。 不論他的煉藥技術多高,沒有藥材,一切都是白搭。

    「好吧,既然已經得到地巖花我們的交易成交。」老人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周圍困住他的鐵柵欄,隨手一揮,強大的魔力波動下,堅固的鐵柵欄瞬間化為一堆廢鐵。

    上官瑀瓊看了看,輕哼一聲:「沒有必要在我面前顯擺,再強的人,我也不會拜師。」

    老人動作一頓,臉露尷尬,訕訕的乾笑著:「丫頭,果然有性格。」竟然看出來他是故意露了一手,這樣都不動心。 這個丫頭真是有意思。

    「彼此彼此。」他好意說她有性格嗎? 為了一株地巖花,寧肯被人囚禁,她要是有性格,他就是怪異了。 上官瑀瓊冷聲道,「先離開再說。」說罷也不管老人的意思,轉身就走。 她自然知道老人會跟上來,出了書房,將一切都歸於原位,閃身躍上屋頂潛回自己的房間。

    「怎麼回事?傷口怎麼裂開了?」玉蔚兒一見到上官瑀瓊進來,趕忙迎了上去,淡淡的血腥味讓他眉頭一皺,盯著染了濕意的黑衣。

    「沒事,小意外。」上官瑀瓊看了玉蔚兒一眼,心裡一動,卻壓下心頭的思緒,冷冷的說著。

    突然發現她身後跟著的老人​​,玉蔚兒目光一凝,蹙眉道,「這位是……」難道跟她的傷勢崩裂有關?

    「合作夥伴。」上官瑀瓊沒有過多解釋,淡淡的說道,「現在就離開,嚴家不能待了。」把嚴冰洪囚禁的人都挖出來了,再待下去無異於找死。

    「恐怕不容易。」玉蔚兒苦笑著,他們房間周圍是沒有什麼人把守,但是越是稀鬆的防衛越可疑,以嚴冰洪的心思,百分之百會弄一個外緊內鬆的套路。 在院中活動也許容易,但是要出府,恐怕有些困難。

    上官瑀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冷眼斜睇著老人,挑了挑眉,意思再明顯不過。

    老人輕嘆一聲,挫敗的搖搖頭,多少年已經沒有人敢這麼命令威脅他了? 這個丫頭真是夠膽!

    搖頭歸搖頭,他還是不能任由他們留在這裡。 上前一手抓住一個體內魔力飛旋,三人騰空而起悄無聲息的離開嚴家府邸。 任他嚴冰洪在院子中安排了多少人馬,誰會想到這三個人是破空而去。

    「大魔導師?」耳邊風聲呼嘯,無一不再告訴他們飛行的速度有多快,玉蔚兒側首看著旁邊毫不起眼的老人,真是想不到,上官瑀瓊只出去了一會兒,就找來一個二十一級的大魔導師。

    說話間,三人落在城外的半山腰。 老人將他們兩個人放下:「丫頭,我救你出來了,你以後想去哪裡?」他可是沒有忘記三個月之約,不過,他更想上官瑀瓊時刻在他身邊。

    這個丫頭是什麼人,隨手一抓就能抓來藥材,簡直就是一個活著的藥材寶藏。 迪旭世界什麼職業最尊貴,那毫無疑問當屬煉藥師。 一是煉藥師修行不易,對靈魂強度有很苛刻的要求。 二是藥方不易得到,世間所知的藥方都被各種勢力嚴密保護起來,外人根本就是難窺一二。

    前兩個條件算是苛刻的話,那最後一個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靈魂強度不夠,可以花費時間修煉,世上不乏肯吃苦之人。 藥方難弄,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再厲害的藥方沒有煉藥師製藥也就等於是廢紙一張。

    所以,以上兩個條件對於迪旭世界尊貴無比的煉藥師來說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最大最大的問題就是藥材!

    再好的藥方沒有藥材全都是白搭。

    普通的藥品不算在內,那些極品的丹藥,別說是極品就是超過六星的藥品,那藥材就已經是極其稀少可遇而不可求的。

    這也就難怪老人見了上官瑀瓊的特殊本事之後,激動得差點吐血。

    這簡直就是活寶藏啊!

    他要是不把她搶到手,他就是腦子被門夾過!

    上官瑀瓊站在半山腰俯視著腳下的墨奉城,輕飄飄的扔出一句話:「你覺得要拿下墨奉城容易嗎?」

    「厄?」老人一愣,霍地回頭,「你瘋了?」先不說墨奉城有三大勢力,就算要重新洗牌的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除非你達到了傳奇魔法師的境界。」

    傳奇魔法師,毀滅千軍萬馬那都是兒戲一般,幾座城池更是不在話下。

    「周家人有煉藥師借助陳家的交易渠道要逼走嚴家,嚴家也在找外援。」上官瑀瓊眼睛一瞇,輕輕的揉了一下額頭,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要是我們控制了墨奉城的暗中勢力,應該不太難吧。」

    老人目光一轉,看著上官瑀瓊:「丫頭,野心不小。」如果他沒有猜錯,她的目標絕對不僅僅是墨奉城而已。

    「野心不小也沒有用,畢竟我的實力不夠。」上官瑀瓊回頭,對著老人挑眉道。

    「丫頭,怎麼,你算計到我的頭上了?」老人哈哈一笑,避重就輕的說道,「我只是答應保護你,可沒答應你做其他的事情。」

    看著上官瑀瓊似笑非笑的模樣,老人很快的接了一句:「當然,你要是拜我為師,就另當別論……」

    拜師?

    玉蔚兒驚訝的看著老人,他雖然不知道老人是什麼人,但是從他剛剛露出的那一手來說,至少是大魔導師的級別,在迪旭世界,僅次於那鳳毛麟角的傳奇魔法師。 能拜這種人為師,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上官真是交了好運!

    興奮的表情剛剛顯露出來,上官瑀瓊的一句話徹底讓他的表情僵在臉上:「沒興趣!」

    沒興趣?

    玉蔚兒跟看似的瞪著上官瑀瓊,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一個大魔導師,那是多少勢力爭相拉攏的人,人家主動的要收她為徒,她竟然沒有興趣?

    老人挫敗的垮下肩,這個丫頭真是油鹽不進啊。

    「你既然要找地巖花,至少也到了四星煉藥師的級別吧?」上官瑀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個煉藥師要想跟生意人談個買賣,應該很有把握吧。」

    老人盯著一臉冷漠的上官瑀瓊,他怎麼看對面的丫頭怎麼像個冷面狐狸呢!

    太會算計了吧?

    心裡低咒一聲,默念著,自己對面的人是個藥材寶藏。 默念了無數遍之後才壓下心頭的火氣,迪旭世界敢這麼算計他的,她真是第一人。

    隨後一拋,扔給上官瑀瓊一個藥丸:「吃了。」

    上官瑀瓊接過來,想都沒想,直接扔進嘴裡。 藥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湧向她的傷處,三道猙獰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 即使是冷漠的上官瑀瓊也不由得眼露驚訝,丹藥竟然這麼好用,難怪迪旭世界將煉藥師推到這麼高的位置。 這個療傷效果絕不是嚴家的藥粉可以比的,太神奇了。

    「丫頭,這就是丹藥的魅力,想不想學?要是……」老人是時刻都不忘記誘導上官瑀瓊。 其實除了上官瑀瓊那隨時可得藥材的特殊本領之外,最主要的是,他看好她的天賦。

    「不想!」上官瑀瓊乾脆的回答,讓另外兩人眼角抽搐。

    老人心裡那叫一個氣,一向都是別人求他的主兒,今天三番兩次被一個小丫頭拒絕,這張老臉真是丟盡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喜歡上官瑀瓊的這個脾氣,有性格! 他喜歡!

    玉蔚兒無​​奈的嘆了口氣,大魔導師外加至少四星的煉藥師,這個可以說是在迪旭世界裡強者中的強者,她竟然拒絕得這麼乾脆。

    不知道是他還沒有適應這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太瘋狂,或者說是上官瑀瓊太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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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5 04:33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2:01 PM 編輯

蔚兒篇  第十八章  坐享其成

    破曉時分,嚴家宅院內突然有些嘈雜,持續時間很短,剛剛響起立刻被嚴冰洪壓了下來。 上官瑀瓊的消失連帶著書房密室內那個煉藥師的失蹤,讓他煩躁不已。 只不過,再如何煩惱,這件事情也不得張揚出去。

    就在嚴冰洪煩躁不安的時候,陳家商行的老闆陳若翔盯著眼前的老人,更準確一點來說,是盯著老人手裡的玉瓶,呆呆的發楞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再次確認:「老先生,您是要出售這瓶藥劑嗎?」

    「你先看看。」老人開口說道,漫​​不經心的將藥瓶往前推了推,嘴裡與陳若翔說著話,眼睛卻是瞟了上官瑀瓊一眼。

    真是悲哀,他什麼時候淪落到要出賣藥劑的地步了?

    被老人怨懟的眼神盯著,上官瑀瓊無所謂的看著陳若翔的反應,她才不在意老人的情緒,她現在要的就是能與陳家合作的籌碼。

    陳若翔伸出手來,鄭重的握住桌子上的玉瓶,小心翼翼的挪到自己的面前,根本就不敢離開桌子半分,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打碎了這瓶藥劑。 觸手溫潤,可以感受到玉瓶內巨大力量的波動。 玉瓶離得越近越能感受到裡面藥力的力量,毫無疑問他的感覺沒有錯誤,這的確是藥力強勁的藥品,只是還無法確定藥品是什麼級別的。

    陳家不僅在墨奉城有商行產業,陳家的生意更是遍佈迪旭世界,但凡有人有交易的地方就有陳家商行。 能成為墨奉城陳家商行的老闆,陳若翔自然是見多識廣,更何況他們陳家商行還是見過幾個高級煉藥師的,他對藥品也是有些研究,雖然沒有能力成為煉藥師,但是識別藥品的能力還是有的。

    打開藥瓶,一股清新的藥香撲鼻而來,墨綠色的液體好似是一​​灣碧水,在玉瓶內彷彿有生命似的緩緩流動著。

    「墨法靈露?」陳若翔身體一震,驚聲道。

    「沒錯,墨法靈露。」老人淡淡的說道,似乎陳若翔的驚訝表情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老先生,您要出售它嗎?」陳若翔猛地將蓋子蓋上,大力的握緊藥瓶,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

    其實墨法靈露並不是多麼厲害的藥品,但凡是個煉藥師,只要達到二星就都可以煉製出來,可以說成功率極高的一種藥品。 但是,很多煉藥師終其一生都沒有煉製出來一瓶墨法靈露。 藥方很簡單、煉製也不複雜,只是……藥材難尋。

    縱然如此,世人卻對墨法靈露的狂熱一直沒有消退,因為,墨法靈露只有一個作用,可以幫助魔法學徒突破,成為真正的魔法師。 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但要是知道一個魔法學徒突破成魔法師的成功率是千分​​之一的話,那就十分好理解,為什麼墨法靈露如此搶手。

    硬是從勉強算是二星的藥品升為三星。

    「不是,而是要跟你談筆生意。」老人沒有開口,而是一旁坐著的上官瑀瓊淡淡的出聲。

    收回狂熱的眼神,陳若翔將目光轉到上官瑀瓊身上,見老人沒有出聲,才開口問道:「上官姑娘想談什麼生意?」

    「我希望墨奉城內的生意都是陳家的,而我只要我提供的物品的七成利益。」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平板無波的聲音聽到陳若翔耳中卻是如驚雷一般炸響。

    「都是陳家?姑娘的意思是要將周家與嚴家趕盡殺絕嗎?」陳若翔上下打量著眼前一身冷漠的上官瑀瓊,墨奉城內的周家和嚴家可是與陳家勢力平分,要將另外兩家趕出去豈是那麼容易的?

    「療傷聖藥加上五瓶墨法靈露,還有一座精鐵礦以及農業生意,不知道陳老闆有沒有信心完全掌握墨奉城?」上官瑀瓊一連串說出的東西,愣是讓見多識廣的陳若翔目瞪口呆。

    上官瑀瓊提出的那些東西幾乎囊括了所有人的需要,無論是有沒有魔法,無論是靠武力、魔力還是體力生存的人,她那些東西全都包括下來。

    墨法靈露是魔法學徒夢寐以求的東西,只要一放出消息,那些大家族的人還不瘋狂的衝過來? 療傷聖藥更是冒險者必備的物品,精鐵那是靠著武力求生存的武者打造兵器的重要來源,精鐵比普通的鐵做出的兵器無論是硬度還是韌性都要強上幾倍。 農業,所有人的必須物品。

    「姑娘這麼大的手筆,似乎我沒有拒絕的理由。」陳若翔笑著攤攤雙手,他是生意人,沒有理由將這麼好的生意往外推,「不過,姑娘僅要收益的七成是不是還有什麼後話沒說?」他可不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他可不信。

    「我要財力支持,而與陳家商行合作將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上官瑀瓊看了陳若翔一眼,說的極其正常。 其實要是沒有碰到密室中的老人,她也不會找到陳家商行,只憑她自己的能力,將事情做到明面上風險太大。 所以開始才會去找嚴冰洪談合作,誰知出了岔子,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上官姑娘需要的還真是一大筆錢財。」整個墨奉城七成的收益,確實夠狠。

    「畢竟資源是我提供的。」上官瑀瓊不緊不慢的說道,「陳老闆沒有理由將生意往外推。」

    陳若翔點了點頭:「好。不知姑娘是否先讓我驗驗貨?」

    上官瑀瓊衝著老人點點頭,老人在手上的戒指一抹,十瓶療傷藥劑出現在桌子上。 同時上官瑀瓊也將一塊兒精鐵拿出和著一張地圖一起推給陳若翔:「陳老闆,拿著地圖去小鎮姚家,報上我的名字以前姚家的家丁自然會協助你尋找礦產。至於農業,小鎮周邊的村子一向以此為生,只要陳老闆的價格合理相信是皆大歡喜的結果。」

    「小鎮姚家?」陳若翔看了看上官瑀瓊,意有所指的說道,「是以前的姚家嗎?」雖然只是短短的接觸,但是,他也能感覺到上官瑀瓊是那種做事不留後患的人,既然要去姚家找人辦事,想必姚家已經在她的控制之下了。

    「至於剩下的藥品,等我在東星城站穩腳跟之後,自然會交給東星城陳家商行,到時陳老闆就可以收到。」上官瑀瓊根本就沒有接陳若翔的那句話,兀自說著。

    「好,成交!」陳若翔痛快的點頭,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張紫色晶石卡片,交給上官瑀瓊,「錢財會自動的存入上官姑娘的紫晶卡。」

    「告辭。」上官瑀瓊事情一談完,立刻起身,墨奉城她沒有必要待下去,畢竟她已經得罪了嚴家和周家。 沒有時間被這些瑣事耽誤,她要盡快趕去東星城。

    「上官姑娘稍後,我派人準備馬車。」不得不說陳若翔是個圓滑之人,他永遠知道什麼人該拉攏。

    不大一會兒,一輛馬車慢悠悠的離開墨奉城。

    閉著眼睛休息的上官瑀瓊在兩人目光的逼視下,不得不睜開雙眼,微微蹙眉:「想問什麼?」

    「你算計好的?」玉蔚兒第一個出聲發問,「讓陳家去小鎮上收服那些勢力,其實主要是向姚家不服的家​​丁顯示你的勢力,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臣服。同時又能與陳家做成生意,是不是?」

    畢竟上官瑀瓊在小鎮姚家只是靠一時的武力讓人不敢反抗,但是,人走茶涼,就算當時她再厲害,人不在那裡,誰還會記得她上官瑀瓊?

    但是,陳家去小鎮姚家報上上官瑀瓊的名字就不同了。 陳家商行、遍佈迪旭世界的第一商行,與上官瑀瓊是合作關係,那些殘餘勢力還有什麼理由反抗? 無論是懼怕還是想依靠,都會臣服在上官瑀瓊的勢力下。

    陳家商行此去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上官瑀瓊的利器,幫她收服了小鎮上的勢力。

    她幾乎是沒有花什麼力氣,只是用了一個巧勁,成功的讓各方勢力都以為她有很強大的靠山。 互相制衡,成就了她,讓她無形的勢力化為有形。

    輕而易舉的做大了自己的勢力,有點空手套白狼。

    「你可真是夠……」玉蔚兒看了看上官瑀瓊,輕聲的吐出一句話,「無賴的。」

    「無賴?」上官瑀瓊挑了挑眉,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詞會用到她的身上。 她聽得最多的是冷血無情,還沒有人對她用過這個詞。

    玉蔚兒一笑:「其實你也想幫村子裡的人吧?」只是會種莊稼,卻沒有人來收購,無法換得錢財,村民的生活一直很苦。

    也許就是看穿了她的用心,所以他才會有了一種感覺,她跟主人有的地方真的很像。

    「你有什麼問題?」上官瑀瓊自動無視玉蔚兒的笑臉,看向老人。

    「拿我的藥去買,你還真是不客氣。」老人無奈的搖搖頭,「你去東星城做什麼?還是賣藥?」

    「東星城似乎有了麻煩,裡面有跟我關係密切的人。」上官瑀瓊說完這一句,再也不說話,緩緩的閉上雙眼。

    突然耳邊傳來老人蒼老的聲音:「丫頭,你似乎對這個溫和的小男孩有興趣啊。」他是什麼人,什麼沒有見過,眼睛一瞇就知道上官瑀瓊和玉蔚兒之間有什麼不對勁的。

    這個丫頭對誰都冷冰冰的,似乎是沒有什麼東西能觸動她,就算是深受重傷她都能不當一回事。 她自然不是那種顧慮到其他人感受的人,但是這樣的她為什麼在玉蔚兒看著她的時候,主動出聲?

    這裡要是沒有問題,他就敢把眼睛摳出來當炮踩!

    上官瑀瓊猛地睜眼,犀利如刀的眼神立刻射向老人。 只見老人氣定神閒的坐著,絲毫不為所動。 眼角餘光掃了一眼玉蔚兒,他好像沒有聽見剛剛老人的話似的。

    不解皺眉時,耳邊又傳來老人的聲音:「放心,他聽不到。」

    「誰會拒絕春天微風?」說完這句話,上官瑀瓊闔上雙眼。

    而那個溫柔得近乎的男人,就像春天的微風一樣,讓她感到十分的舒服,從來沒有過的舒服。

    不知何時,命運的齒輪已經在轉動……



蔚兒篇  第十九章  假意真情

    前往東星城的路很平靜,沒有絲毫的意外,一路上除了那個老人邵彬會時不時的跟上官瑀瓊聒噪幾句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玉蔚兒似乎有些疲憊的在馬車內閉目養神,基本就沒有怎麼說話。 他的疲憊看在上官瑀瓊眼中讓她微微的蹙眉,趁著趕路休息的間隙,將邵彬叫到一旁。

    「怎麼,丫頭,想拜我為師了?」邵彬一直都是不忘這件事情。

    「應該有恢復精力緩解疲勞強身健體的藥對吧?」上官瑀瓊根本就懶得搭理邵彬那個問題,幾乎是天天都在提,他不嫌囉嗦她還嫌煩呢! 對待無所事事只想著收徒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動忽略,直接問她需要的問題。

    「你說的那些藥有倒是有,不過……」邵彬攤攤雙手,「我身上不會帶這種低級的藥材。」一星二星藥品的原材料他才沒有興趣帶在身上。

    「藥材名字。」上官瑀瓊白了邵彬一眼,她越跟邵彬相處越發現這個老傢伙腦子有問題,成天就沒有正經事情做。

    「怎麼,為了那個小男孩你要耗費精力取藥材?」邵彬一臉調侃笑意的湊近上官瑀瓊,「不太像你的性子。這裡可是離藥材生長的地方很遠,一個不知道你心意的人,值得嗎?」

    「你信不信我將那些高級藥材直接毀了!」上官瑀瓊根本就不用反駁,她的方式一向都很直接,威脅! 絕對的威脅!

    邵彬訕訕的搖頭:「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娃?真是心狠手辣!」要知道那些高級藥材生長極為不易,​​就算獲得要靠機遇,機遇再少但也是有機會的,她這麼一句話,直接將那本就極少的機會都扼殺,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上官瑀瓊冷哼一聲,不置可否,挑了挑眉,挑釁的眼神盯著邵彬:「你可以試試。」她從來就不懷疑自己的手段,絕對是最直接的方式。

    「好吧,算我怕你了。」邵彬無奈的嘆息一聲,爆出了一串的名字以及藥材的特性,隨著他的話,一株株藥材憑空出現在他面前。

    安靜的樹林內,一個老人愁眉苦臉的煉藥,跳躍的火焰將一株株藥材分解融合,發生著奇異的變化。 嫻熟的手法、溫度的掌握以及不同藥材加入的時間都是恰到好處,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迪旭世界的人要是見到如此景象,必然會目瞪口呆震驚於邵彬嫻熟的煉藥能力上,下一秒百分百會撲到他面前,哭著喊著要拉攏他。

    這麼好的煉藥師,不拉攏不巴結的人絕對是傻子。

    忙裡偷閒,邵彬抬頭瞟了一眼倚在樹幹上的上官瑀瓊,那淡漠的臉根本就不曾扭到他這邊,根本就對他這個迪旭世界人人爭相巴結的人物無視,只是兀自的望著遠處的馬車,呆呆的出神。

    「隔著木板怎麼會看得到?」

    戲謔的​​聲音響起,上官瑀瓊微微側首,挑眉道:「你的話很多。」

    「一向狠絕的丫頭,突然對一個人這麼好,感到詫異有什麼不對?」邵彬將最後一顆丹藥裝入玉瓶,隨手扔給了上官瑀瓊。

    穩穩的接住,上官瑀瓊轉身就走,她並沒有那個義務去滿足邵彬的好奇心。

    安靜的馬車內,玉蔚兒在閉目養神,整個人似乎陷入到冥想狀態,突然感覺到有東西飛了過來,下意識的抓住。 溫潤的觸感讓他睜開眼眸,一支玉瓶握在他的掌中,微感詫異的看向對面的上官瑀瓊:「這是什麼?」

    「嚴冰洪的事情,讓你的身體吃不消了是吧?」上官瑀瓊聲音依舊冷硬,嘴裡的話明明是感激的意思,卻沒有半點道謝的感覺。

    玉蔚兒驚訝的挑眉,掃了一眼手中的玉瓶。

    「這是邵彬煉製的藥丸,吃了,你身體就沒有問題了。」上官瑀瓊不緊不慢的說完,打開車門,跳下馬車的前一刻,又想起什麼似的,補充著,「我不想欠別人人情。」

    看著離開的上官瑀瓊,玉蔚兒呆呆的發楞,半晌之後,一絲古怪的笑容浮現在唇邊。 她、難道以為這些日子他的疲憊是因為當日他動用力量的原因嗎?

    修長的手指握緊了玉瓶,倒出一顆,撲鼻的藥香令他心曠神怡。 兩指捏住,緩緩的送入口中,入口即化,一股清甜順勢而下,體內泛起淡淡的暖意,驅除了多日來的疲勞。

    目光從溫潤的玉瓶掉轉到馬車外,看著那抹黑色的身影進入樹林。

    馬車外,風乍起,一片蔥翠樹林內,一抹黑色輕舞飛揚。 冷漠的容顏在一襲黑衣下愈發的美艷,好似黑夜中的飛舞雪花,冷冽絕美。

    「唉……」

    上官瑀瓊目光一凝,掃向邵彬,冷聲道:「唉什麼唉?」

    「丫頭,你好像不是一個多話的人,我嘆息一聲你緊張什麼?」邵彬臉上露齣戲謔笑意,突然湊近上官瑀瓊,「怎麼,丫頭想掩飾什麼?」

    「為老不尊。」上官瑀瓊咬牙吐出四個字,盯著邵彬。

    「上官。」玉蔚兒的聲音在背後突然響起,邵彬驚訝的發現上官瑀瓊那犀利的眼神有著一絲恍惚,極快的一閃而逝,卻讓他捕捉到了。

    「何事?」上官瑀瓊回身,已然恢復冷漠的她。

    「到了東星城,你要去找姚家嗎?」玉蔚兒輕聲問道。

    「雖不知姚家大肆的聚斂錢財所謂何事,但是,既然是家族有事,必然會有空隙可乘。」上官瑀瓊冷聲道,「到了東星城再見機行事。」

    「東星城。」邵彬想了想,「是不是東星城要易主?」

    「東星城易主?」上官瑀瓊心裡一喜,望著邵彬,「詳細說說。」

    「迪旭世界一切全靠實力說話。就算是城主那也要有足夠的實力,當沒有實力壓制其他勢力的時候,城主的位置也就坐到頭了。」邵彬平靜的說道,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

    「姚家在東星城也是大家族,怎麼,丫頭跟姚家有仇?」

    「有仇。」上官瑀瓊根本就沒想瞞邵彬,因為以後的事情還需要藉助邵彬的力量,「有沒有什麼藥品可以提高速度增加攻擊力的?」幾次與人交手,她才知道自己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簡單了。 沒有魔力真的是寸步難行。 別說報仇,連生存都成問題。

    「藥品也僅僅是輔助,什麼都沒有修煉魔力實際。你要是拜我為師,我必然會……」

    「我不會拜師。」上官瑀瓊出聲打斷邵彬的話,本就冷漠的雙眼更是如寒冰一般,「我也不會修煉魔力。」

    極度排斥的樣子讓邵彬和玉蔚兒面面相覷,迪旭世界人人爭著想要魔力,怎麼會有人這麼排斥魔力?

    「那樣的藥品倒是有,不過也沒有多大的用處。你要知道,那些輔助的藥物也是要根據使用者自身的力量提高,你沒有半點魔力……」邵彬後面的話沒有說,意思卻再明顯不過,藥物就算對上官瑀瓊有提高,也僅僅是部分作用而已。

    「在進入東星城之前,把藥品做出來,十顆就好。」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

    「十顆夠嗎?」玉蔚兒有些擔心,「上官,不行就不要跟姚家對上了,你只有一個人。」

    「你在擔心我?」上官瑀瓊挑眉看著玉蔚兒,看到他張嘴欲言,突然,手一豎阻止了他的話,「看我,怎麼忘了,你這種悲天憫人的性子,是不想看到世間醜陋一面的。很不巧我就是這種最陰暗的人物,你忍受一下,等到有安全的地方,你就可以離開我了。」

    「今天我累了,需要什麼藥材明日再說。」說完,上官瑀瓊轉身離開,挺直的背影在斑駁的陽光中分外蕭瑟。

    玉蔚兒垂下眼眸,無聲的靠在樹幹上,體內的疲憊再次席捲而來,讓他的頭微微的發脹。

    邵彬看了看玉蔚兒,快步追上走遠的上官瑀瓊,語含深意的問道:「丫頭,十顆夠嗎?」

    「足夠。」上官瑀瓊淡淡的聲音隨風飄來,釘住了邵彬的腳步,「十顆都用完,結果必然出現。或生或死!」

    邵彬微愣,好笑又好氣的搖頭,心裡低罵一聲,倔強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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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7 12:34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2:03 PM 編輯

蔚兒篇  第二十章  心緒波動

    東星城乃是東部最大的城市,佔地遼闊,各方勢力盤踞,人口密集。 居民雖沒有到摩肩接踵的地步,但是,街上的行人也是絡繹不絕,寬闊的大路上馬車穿梭,一派繁榮。 喧鬧的景像是其他城池無法比擬的,墨奉城跟東星城一比,就好似偏遠山區對上了繁華的大都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人多、自然生意就多,東星城內的店舖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就算是偏僻街道上店舖的生意都比墨奉城好得多。

    「你的身體沒有問題。」稍微安靜一些的茶樓二樓,一個老人和一個漂亮的男子相對而坐,冉冉熱氣從各自面前的茶杯中升起,兩人正是趕了二十多天路的邵彬和玉蔚兒。

    「我沒有說過我身體有問題。」聽到邵彬肯定的話語,玉蔚兒將目光從街上收回來,轉到邵彬的身上,他自然明白邵彬為何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一路上上官瑀瓊似乎是有意無意的扔給他無數的藥丸、藥劑,一瓶接著一瓶,他根本就沒有吃,全都收了起來。 他身體沒有問題,自然無需吃那些東西。 每次想跟上官瑀瓊說,但是每次她都是將東西扔給他後就匆匆離開,根本就沒有時間讓他說話。

    無力的疲憊感襲來,玉蔚兒不由自主的揉揉發脹的額頭。

    「也不知道那個丫頭去幹什麼了。」邵彬目光一沉,壓下差點衝口而出的話,他這把年紀了,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對於上官瑀瓊的事情,他還是不要插嘴的好,不然那丫頭的脾氣一上來,真的斷了珍貴藥材的根,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不知道這個玉蔚兒到底有沒有感覺到上官瑀瓊的心意,不會那麼遲鈍吧?

    「沒有我在她身邊,她應該不會受傷。」玉蔚兒唇邊泛起一抹笑意,一半嘲笑一半未明。 想想,似乎從見面的那刻起,她身上的傷都是因他而起。

    再次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輕聲低喃著:「也許等到我和她分道揚鑣的時候,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邵彬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她回來了。」隨著這句話,樓梯出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黑影一閃,上官瑀瓊已經坐到桌邊,「情況怎麼樣?」

    「東星城的城主果然死了。」隨手倒了一杯茶喝下,上官瑀瓊才說出調查出來的情況,「據說是體內多年沈澱下來的毒傷發作。」

    邵彬點了點頭:「這我倒是聽說過,東星城城主年輕的時候被劇毒魔獸咬過,當時四處去尋找煉藥師,依舊沒有辦法。」

    「你也沒有辦法?」上官瑀瓊眉一挑看向邵彬,心裡有著自己的打算。

    「我早已避世多年。」邵彬一語帶過,他這把老骨頭早就沒有興趣折騰了,「不過,按說毒傷已經被控制,不至於突然發作,怎麼,碰到棘手的敵人?」

    上官瑀瓊看了邵彬一眼,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將事情說了個不離十,果然是高手。 「當年迪旭世界的藥神將他體內的毒素鎮壓暫時保全了他的性命,這次山內有妖獸作亂,他去壓制,反倒傷在妖獸手中,引發毒素,回來不出兩個時辰毒發身亡。」

    「妖獸?」邵彬奇怪的皺眉,按說妖獸不會主動襲擊城池中的人類,沒有襲擊,東星城城主為什麼要突然去挑釁妖獸? 突然,眼睛一亮,「難道說是妖獸晉級?」

    話一說完,本以為他們能附和,誰知道上官瑀瓊愣是睜著淡漠的眼神疑惑的看著他,「沒聽清?」這下疑惑的人換成了邵彬,他是上了點年紀,但還不至於到口齒不清的階段吧。

    「不懂。」上官瑀瓊微微蹙眉,「妖獸晉級跟東星城城主有什麼關係?」說著,還不忘看看玉蔚兒,似乎不懂的不只是她一個人。

    探尋的目光望過去,只來得及見到玉蔚兒迅速收回有些躲閃的眼神,緊接著就聽見玉蔚兒急急的聲音:「老先生我們都沒有魔力怎麼會清楚妖獸晉級的事情,何況我們一直都在小地方,沒有見過什麼世面。」極快的語速,不似他平日溫柔的語調,倒像是欲蓋彌彰的要轉移什麼話題。

    反常的舉動讓上官瑀瓊微微蹙眉,上下打量著玉蔚兒沒見他有什麼不妥之處,心裡突然咯噔一下,難道他上次的力量使出讓他身體極度不適。 就算邵彬的藥品也無法立刻將他醫治好嗎?

    「妖獸晉級的時候需要吸收天地能量。恐怕這次的力量吸收威脅到了東星城,不然沒有人會在妖獸晉級的時候去打擾它,除非不要命了。」邵彬解釋著,「東星城城主身亡,想必東星城各方勢力已經亂成一團,都在處心積慮的要上位。」

    「各方勢力達成共識,誰能取到妖獸體內的血晶誰就是城主。」上官瑀瓊壓下心中對玉蔚兒的擔憂,回首說道。 東星城並不是迪旭世界的老大,這麼繁華的城市自然還有城外其他的勢力在虎視眈眈,倘若他們內部為了爭奪城主之位而互相傾軋必然會給外人可乘之機,到時唇亡齒寒對誰都沒有好處。

    故此,東星城內的人才想了這麼一個辦法,即消滅了東星城的隱患又能不傷和氣的選出城主來,可謂是一舉多得。

    「奪得城主之位的只能是跟東星城勢力有關的人。」邵彬淡淡的說道,奇怪的看了上官瑀瓊一眼,她去打探消息就打探了這些嗎? 「跟你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還想要城主之位?」這是他最疑惑的一點,她別說跟東星城各大勢力沒有關係,就算是有關係,她一個半點魔力都​​沒有的人,要去殺妖獸,那不就等於直接去送死?

    「沒錯。」上官瑀瓊想都沒想,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是姚家人!」

    「不行!」一聲斷喝,不是來自邵彬,竟是出自玉蔚兒之口,看著同時看向他的兩個人,玉蔚兒囁嚅著,「我的意思是,你沒有半點魔力,只憑你的身手根本就是去送死。」頓了頓,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理直氣壯的說著他與上官瑀瓊之間的約定,「小姨說的。」

    「所以,城主之位我要定了!」上官瑀瓊冷聲道,冰冷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決絕的表情讓玉蔚兒、邵彬為之動容。

    「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去了,姚家會怎麼對付你?就算你真的好運拿到血晶,東星城的人會承認你這個平白無故冒出來的人嗎?」玉蔚兒急匆匆的說道,眉頭緊皺,上官怎麼從來就沒有聽人勸的時候? 她什麼事情非要做絕不可嗎?

    「丫頭,妖獸晉級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準備,你就算現在開始跟我學習也來不及。我可以暗中助你擊殺妖獸,但是,當你站到城主的位置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會有多少考驗等著你?那時,我想暗中幫你都不可能。」邵彬搖頭道,他怎麼看上官瑀瓊也不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這個城主之位完全沒有必要去爭,「你跟姚家有仇,難保姚家不暗中下黑手。」

    城主又怎麼樣,就算身在高位沒有背後的勢力支撐,照樣難逃厄運。

    「我打聽出來妖獸的所在地,各大勢力已經派人前往。」上官瑀瓊就跟沒聽見邵彬的話似的,兀自說著,將身上的紫晶卡拿出來交給玉蔚兒,「你們先去旁邊的客棧安頓,等我取得血晶之後自會回來。」

    冰涼的​​紫晶卡握在手中,玉蔚兒詫異的挑眉:「你要自己去?」

    「丫頭!」就算是邵彬這次也不認同上官瑀瓊的決定,那是要晉級的妖獸,她自己一個人去送死不成?

    「你保護玉蔚兒。小小妖獸對我還構不成威脅。」上官瑀瓊摸了摸懷中邵彬煉製的藥丸,自信滿滿的交待完,轉身就走。

    「丫頭!」邵彬蹙眉,卻沒有讓疾步離開的上官瑀瓊停下腳步,氣惱的一拍桌子,低叱著,「倔強的丫頭!」

    玉蔚兒看著消失在樓梯拐角處的身影,唇張了張,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要是她對付不了妖獸,死在那裡,是不是他就可以回去了?

    嗯……是的,只要她不在了,他也就沒有待在這個世界的理由,就可以回去了。

    挺好,真的挺好的。

    臉上泛起一抹笑意,似乎是解脫的笑容。

    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靠著欄杆望著茶樓下匆匆走遠的身影,他終於可以解脫了嗎?

    是了,果然是輕鬆了。

    原來鬆一口氣的感覺,是這麼的輕鬆,輕鬆到……他竟有一種脫力的疲乏……

    她、會死嗎?

    連東星城城主都對付不了的妖獸,她去了,勝算……渺茫……

    激烈掙扎的內心彷彿是有兩股力量在互相的較量,在他的腦海中拚命的撕扯,令他頭痛欲裂。

    黑色的身影穩步走遠,在接到盡頭拐角的地方,突兀的頓了頓,僅僅兩秒不到的時間,身體一轉,消失在街角。

    並沒有像玉蔚兒預期的那樣回頭,只留給他一個挺直的黑色背影,孤傲的迎著太陽,大步的離去。

    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失落? 慶幸? 還是其他……

    「真是倔強,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也不知道是傻還是癡,唉……」邵彬低聲嘆息著,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玉蔚兒並沒有聽到,也更不可能看到邵彬眼中那不明的情緒。



蔚兒篇  第二十一章  意味不明

    嘶的一聲破空聲響,勁風掃過,鮮血迸濺。 不知道這是第幾道傷痕,身體早已痛到麻木,紅潤模糊了雙眼,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只能憑著感覺,躲避、進攻。 耳邊嘈雜的聲音不知何時停歇下來,想必東星城的那些人早已驚得目瞪口呆。

    也是,任誰見到一個沒有半分魔力的人,衝過來跟一個十三級的妖獸打在一起都會驚訝不已吧。

    她的行為在他們的眼中無異於是找死。

    似豹似虎的妖獸,她叫不出名字,根本也沒有考慮它的攻擊力是多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殺!

    殺了它,是她唯一的機會。

    一個跳躍,避開妖獸的攻擊,耳邊是妖獸憤怒的震天咆哮。 巨大的爪子抓著地面,奮力一蹬,飛躍而起,好似一道閃電直撞而來。

    卡嗒一聲,似乎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腦海中轟的一聲,如同驚雷炸開,眼前一黑,只覺得胸口內氣血翻騰。 呼吸一頓,差點昏厥。

    撞飛在空中的身體,弧線的拋落,就在快重砸到地面的時候,本能的扭轉腰肢,避開了第二重的傷害,險險落地。

    重傷的身子根本就站立不穩,手一伸,拍在旁邊的樹幹上,張開嘴,淋淋鮮血滑落,大口的喘著粗氣,清冷的空氣迅速湧進,刺激到肺葉,引起劇烈的咳嗽。

    鮮血,彷彿永遠都流不盡似的,快速的從體內抽離。

    冷漠的臉上,面對著越來越近的死亡竟然泛起了一絲笑意,死亡,多麼親切的詞。 父母、小姨,先後都離她而去。 而她,苦苦來尋難道只為了送死嗎?

    眼眸一瞇,透過盈滿了鮮血的雙眸看向山谷外那東星城各方的勢力人馬。 一個個全都震驚到慘白,是了,也難怪他們嚇到。

    目光一掃,輕易的看到山谷內這妖獸棲息的地方屍骸遍野,其中不乏十一、十二,甚至是十四級的魔法師和劍士。 這麼多高手、這麼多人,一次次的突破,一次次的衝鋒全都被妖獸撕裂、凌殺,他們害怕了,退出了山谷,只敢遠遠的遙望監視著妖獸。 城主之位的,遠不及生命的寶貴。

    看著她隻身一人,撲入山谷,竟與妖獸近身搏鬥,恐怕是第一人吧。 連城主那個十六級的魔導師都傷重不治,她的出現,已經顛覆了這些人所有的常識,驚訝、也在情理之中。

    憤怒的咆哮再次響起,一擊不中加上久被人騷擾,妖獸已經是怒到極點。 身體一撲,攜帶著雷霆之勢勢要擊殺眼前礙事的女人。

    手、輕輕的握緊,手掌中傳來不適的酸脹感,無聲的苦笑,原來面對死亡,自己終究還是害怕的。 突然,目光一凝,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坐以待斃。

    傷她者,必死無疑!

    一顆藥丸被扔入口中,身體化為一道閃電,急速迎向妖獸。

    「她瘋了?」山谷外的人驚呼一聲,雙眼大睜,看著山谷內越來越不可思議的一幕,驚駭不已。

    先是出現一個女人,什麼也沒說就衝了進去,就在他們以為馬上要看到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被撕成碎片時,讓他們驚訝的一幕出現了,女人竟然與兇殘的妖獸纏鬥在一起。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她既不是魔法師也不是劍士!

    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普通人,竟然可以跟殘殺了他們眾多魔法師的妖獸、這個殺了城主的妖獸纏鬥! 並且,妖獸還傷在她的手下。

    厄……雖然她傷的比較慘,但是,能在妖獸雷霆攻擊下,堅持這麼久已經讓他們驚駭不已了。

    眼見著山谷內的纏鬥漸漸接近尾聲,他們也知道,那個突然冒出的女人必敗無疑,不過,在他們眼中,這個女人雖死猶榮!

    憑一己之力竟然將妖獸逼到火力全開,瘋狂攻擊的地步,可見她的實力有多可怕,一個沒有魔力又不是劍士的人……一想到這個,他們就直冒冷汗。 這個女人到底是哪裡來的?

    是友還是敵?

    就在他們疑惑的時候,妖獸發起凌厲一擊,就算在山谷外,他們也能感​​覺到那一擊的強悍力量,別說是打在那個女人身上了,就算是城主在世,恐怕也無法承受,必然當場斃命。

    卻見,那女人不躲不閃反倒迎頭而上,大有同歸於盡的勢頭,陣陣驚呼響起,山谷外抽氣聲此起彼伏。

    迎頭而上,強悍的力量好似天外飛石直砸而下。 上官瑀瓊呼吸一頓,那股力量竟然壓得她無法呼吸,眼眸一瞇,目光犀利如刀,決絕冷光浮現。 手臂前伸,任由著妖獸的凌厲力量將之割裂出無數傷口,無視鮮血淋淋,直取妖獸要害。

    兩邊力量即將碰觸,必是同歸於盡,無人生還!

    突然,一聲輕輕的嘆息,在她的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讓她心中一動。 他? 玉蔚兒? 他怎麼來了? 他想找死不成?

    焦急的目光一轉,搜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

    下一秒,身邊雪白瀰散,那是冰雪旋風將她籠罩,狂舞的雪花將她包裹其中,看似柔弱的雪花竟然化解了妖獸的攻擊。 冰雪旋風在山谷內蔓延,遮住了所有的視線,就連對面的妖獸也驚駭的後退,在它不熟悉的風暴下怯懦的後退,它的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種本能,本能的膽怯。 不知道是害怕這冰雪風暴還是害怕施展出冰雪風暴的人。

    對敵時刻,稍微分神勝敗就不相同。 上官瑀瓊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退反進,一把抽出發中銀簪,刺入妖獸致命的位置,銀簪幾乎是整支刺入,直達心臟。

    雪花紛飛,迷人雙目,僅此一瞬,形勢扭轉。

    「東星城城主之位我收下了。」清冷的聲音,絲毫不遜色於剛剛的漫天雪舞,山谷外的眾人睜開眼眸,只見一個女子,渾身浴血傲然立於他們面前,左手之上握著一枚腥紅的血晶,隱隱的力量宣告著它的身份--血晶。

    透過好似鬼煞一般的女子,她的身後,那隻妖獸倒躺在地,沒了生命氣息。

    妖獸竟然被她殺了?

    震驚、除了震驚眾人的眼中還浮現出一抹不甘和算計。

    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竟然想做他們東星城的城主,這豈不是天方夜譚!

    「姑娘,縱然你殺了妖獸,你也不能成為我們的城主。因為你並非我東星城任何一方勢力中人。」莊尚祥上前一步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沒錯!」

    「就是!」

    莊尚祥話一出口,其他人都全部附和,他們不想內部爭鬥並不等於幾大勢力之間沒有嫌隙,誰都不想成為出頭鳥,但是多年來極大勢力幾乎是難分上下、半斤八兩,所以才會出了這麼一個爭奪城主之位的辦法。

    「莊兄所言極是。」一旁的周延海也站出來說道,「姑娘能幫我們東星城除去此妖獸,我們自當感謝萬分。請姑娘放心,我等必將重金酬謝。」說著,還做足了禮儀深深的一揖。

    上官瑀瓊沒有說話,靜靜的站在那裡,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讓他們有一種如刃加身之感。

    危險的氣息讓他們心生警惕,這個人要是不識好歹,那就別怪他們除去她,畢竟他們可沒想讓外人來坐鎮東星城。

    幾大勢力平日明爭暗奪,但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很有默契的一致對外,就在他們快要出手的瞬間,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淡淡的嘲諷:「誰說我不是。」

    「厄?」眾人面面相覷,對於上官瑀瓊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讓他們發楞。 她是哪個勢力家族的人?

    心裡咯噔一下,難道真的有哪家要坐到城主之位嗎?

    剛剛無形之中形成的聯盟瞬間瓦解,幾大勢力又彼此顧忌的拉開距離。

    上官瑀瓊目光一轉,看向一直都沒有說話姚明源:「上官瑀瓊。」

    四個字的名字並不稀奇,對於其他勢力來說根本就沒有絲毫意思,唯獨姚明源,身體一震,似是不敢相信的瞪著上官瑀瓊,嘴張了張,血色盡退的臉上硬是在莊尚祥和周延海的注視下擠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小瓊,你竟然長這麼大了。」

    驚喜交加的表情被他演繹個十足十,一副多年重逢的喜悅在臉上蔓延:「你怎麼知道家中有難?」那表情、那話語無疑是承認了上官瑀瓊就是姚家的人!

    「姚猛。」上官瑀瓊沒有多說任何一個字,一方面是體力的流失,另一方面是,她實在不想跟這個利益為重的姚家族長說太多的話。

    「哦,原來是姚猛告訴你的。真是想不到昔日的小娃娃竟然有了這麼一身好本事。」姚明源也不知道是真的記得極其偏遠小鎮的姚猛還是在順坡下驢,不過,不管怎樣,有一條很明確,他承認了上官瑀瓊是他們姚家的人,也就是說,上官瑀瓊斬殺妖獸變得很有「意義」。

    對姚家十分有意義!

    「姚明源,這位姑娘是你們姚家的人?」周延海半信半疑的說道,上下的打量著上官瑀瓊,他怎麼就沒有聽說過姚家出了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 沒有半分魔力竟然可以獵殺妖獸,不是太奇怪了嗎?

    「怎麼,周延海,你嫉妒我姚家有這麼優秀的族人?」姚家與周家素來不和,這是東星城盡人皆知的事情,要不是這次妖獸的晉級威脅到整個東星城,他們兩家也絕不會聯手來圍剿妖獸。

    優秀族人? 上官瑀瓊目光掃了姚明源一眼,當日對她父母和她欲除之而後快的人,在今日竟然親口說出她是他們優秀的族人?

    真是難為他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隨隨便便拉來一個人就說是你們姚家的,有什麼憑證?」周延海冷哼著,這個東星城城主誰都做的,就是不能讓姚家人坐了,要是姚家當上城主,他們周家還有立足之地嗎?

    「莊兄,如今只有你能給姚某公道了。」姚明源轉頭,看向莊尚祥,「小鎮姚家旁邊的村子就是小瓊的成長之地,他們一家乃是我姚家旁系,平日自不在姚家。」

    「莊兄此事,你一定要查明,可不能讓人平白矇混過去。到底是不是姚家人……」周延海不屑的輕哼一聲,斜睨著姚明源,「渾水摸魚的勾當有些人一向喜歡。」

    「周延海,你似乎會意錯了我們之前的協議。我們說過是各方勢力中人,並沒有說一定要是家族的血緣!就算小瓊不是我姚家的人,哪怕她是我請來的人,這個城主之位也是她的!」姚明源皮笑肉不笑的冷睇著周延海,「怎麼,周老弟想毀了東星城各方勢力之間的協議不成?」

    姚明源不是好說話的人,一頂大帽子壓過去,難道他周延海敢跟全東星城的人叫板不成?

    「既然是上官姑娘收服了妖獸,那麼按照我們之前商定好的,這個城主之位就是上官姑娘的。」周延江上前一步,攔住兄長周延海的話,「我們周家自當恭迎城主。」謙遜的態度與他的兄長周延海形成鮮明的對比,似乎十分認可上官瑀瓊。

    「東星城不可一日無主,倘若我們一盤散沙,難保外面的勢力不趁機入侵。到時……」周延江緊接著說明他的意圖,免得大家以為他另有打算,「莊兄,你說呢?」不著痕蹟的將決策權扔給莊尚祥。

    莊尚祥看了看周圍的人,沉吟片刻,手一揮,揚聲道:「恭迎城主回城!」顯然,莊尚祥的勢力相對來說在東星城最大,他的話一出口,各個勢力立刻讓開道路,一頂軟轎抬來。

    莊尚祥走到上官瑀瓊面前,微笑道:「城主,請。」

    上官瑀瓊微微頷首,坐進軟轎,轎簾放下的一刻目光掃向山谷內的一處視覺死角,她知道那裡有一人佇立其中。

    他為什麼會來?

    最後的一擊,她抱定了同歸於盡的想法。 可是為什麼他要突然出現?

    玉蔚兒,這個好似春風一樣的男人,為什麼會出現?

    是因為她也是一條性命,所以,他的慈悲心腸又發作了嗎?

    大量血液的流失讓上官瑀瓊頭腦發沉,軟軟的靠在轎子內,無力索玉蔚兒的想法。 目前,最重要的將是她成為城主之後的事情。

    成為城主,還是傀儡,想必回城之後就會在慢慢的展開一場明爭暗鬥中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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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7 12:50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2:05 PM 編輯

蔚兒篇  第二十二章  借刀殺人

    人潮退去,山谷回歸平靜。

    一抹白色的身影依舊隱在人們視覺的死角處,靜靜的佇立。 微微揚首,仰望蒼穹,修長的手指交替的叩擊著石壁,叩叩的聲響好似他煩躁的心一般,急促又無規律的響起,一聲一聲,好似驟雨擊石,濺起一地紛雜心事。

    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

    為什麼要在最後的關頭救下她?

    修長的手指猛地停住,眉頭一皺,啪的一下拍在石壁上,沒有控制力量也沒有動用妖力,十成十的打在石壁上,一時間石屑紛飛,掌心微微的刺痛,彷彿傳達到心底,牽扯的痛。

    他只是不想見到自己熟悉的人死在眼前。

    是的,就是這個理由!

    僅此而已!

    一定、絕對、不會有其他的理由!

    手、緊握成拳,深呼吸,壓下心底莫名的情緒,良久,重重的呼出,好似帶出了無盡的沉重負擔。 緩緩鬆開拳,一切恢復如常,緩步走出,看向另一邊的邵彬。

    「她現在應該在晨星宮--城主的宮殿!」邵彬見到玉蔚兒詢問的目光,說出他需要的答案,「等到晚上,潛進去比較好。」誰都看得出來,東星城的那幾大勢力根本就不是真心需要一個城主。

    玉蔚兒點頭,算是同意邵彬的提議。

    入夜,玉蔚兒被邵彬帶著,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潛入了晨星宮。 邵彬熟門熟路的閃身進入房間,他們兩人還沒有站穩,清冷的聲音已經響起:「來了。」

    「你個丫頭,真想死不成?」邵彬扭頭一見上官瑀瓊氣定神閒的樣子,就一肚子的火,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她面前,怒氣沖衝的吼著,「你跟他們回來做什麼?你是想當城主,還是想成為階下囚?」

    上官瑀瓊用最舒服的姿勢坐在椅子上,淡漠的說道:「隨便。」

    「你……」上官瑀瓊的一句話愣是把邵彬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嘴張了張,想了一天要罵的話此時全都無法出口,良久嘆息一聲,「丫頭,拜我為師吧。」如今這個情況,她已經陷入勢力的漩渦之中,沒有自保能力,只會成為一個傀儡。

    淡漠的眼神掃向邵彬,失去血色的雙唇清晰又堅決的吐出一個字:「不。」

    一個不字,成功讓邵彬跳腳,指著上官瑀瓊,用壓低的聲音罵道:「你個蠢丫頭,我這麼好心好意的是為了誰?什麼魔力都沒有,你在這裡,你除了等死還能做什麼?你以為東星城的人都是傻子是不是?他們會讓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來當他們的城主?」

    「至少姚家現在在全力支持我。」上官瑀瓊眼中陰冷的光芒一閃,互相利用,她如今是姚家的棋子,而對於她來說,姚家的支持也正是她利用的棋子。 互相制衡,就看誰最後能成為那個執棋之人。

    「上官,你做了城主有何意義?」一直沒有說話的玉蔚兒突然出聲,聲音依舊是平日裡的溫柔,聽不出來任何情緒的起伏,「你的目標只是姚家,你可以找姚家報仇。但是,如今你坐到城主的位置,想對付你的就不僅僅是姚家。」

    上官瑀瓊將目光轉向玉蔚兒,冰冷的目光好似一支利箭,直射而入,刺入玉蔚兒的心裡,頓時讓他有一瞬間的慌亂,他紛擾心緒竟因上官瑀瓊的目光再次雜亂,慌忙的躲避開上官瑀瓊探尋的目光。

    從來沒有過的逃避,讓他心緒不寧。

    良久,清冷的聲音問出疑問:「為何救我?」

    玉蔚兒驚愕的抬頭,只見上官瑀瓊已經閉上了眼眸,似乎是極其疲憊。

    為什麼救她? 他也很想知道。

    「是因為你善良慣了,見不得人死在你面前,尤其是與我相處過幾日,更無法見死不救。」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傷勢太重了,重得連說一句話都這麼的乏累。 每一個字鍍耗費儘自己所有的力氣,每一個字都是要消耗掉所有的勇氣。

    勇氣?

    真是可笑,為什麼自己說話都需要勇氣?

    答案、無解,話、卻不得不說。

    「怎麼可以看著你死。」玉蔚兒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答案已經自己跳出。

    「果然是善良。」上官瑀瓊笑了,就算是笑,她的笑意裡也是泛著冰冷,就像她這個人一樣,冷冷冰冰的,沒有半點溫度。

    善良?

    玉蔚兒愣怔的看著椅子上輕笑的上官瑀瓊,他善良嗎?

    他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善良過。

    他從來不做好事,也不會去做壞事。

    好事,於他來說沒有絲毫意義;壞事,對他來說是浪費時間。

    只除了……

    只除了,有人要傷害主人的時候,他不可遏止的憤怒。 斬妖殺魔,銳不可當。

    主人,幾世尋找的主人,那是他的家人。 他自然會維護,但是、他為什麼要去保護上官瑀瓊?

    一個相處僅僅幾個月的人?

    為什麼見到妖獸雷霆的攻擊後,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救下了她?

    「這麼善良的人,根本就不能明白。」清冷的聲音打斷玉蔚兒的思緒,抬頭,看見上官瑀瓊隨意的揮揮手,「放心,東星城會慢慢平靜下來的。」

    一支玉瓶被塞進手裡,耳邊是邵彬的低語:「喝了,身體跟破財的,還怎麼平定東星城?」

    嗔怪的話語中是掩不住的關心,讓上官瑀瓊眼眸輕瞇,低聲道:「對我好我也不會回報你。」

    她、不喜歡這樣的關心。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這個丫頭的。」邵彬無奈的搖頭,「真的不拜師?」

    「不。」依舊是堅決不容置疑的表明自己的心意,上官瑀瓊揚首喝下藥劑,隨著溫和的藥效在體內流轉,身上的傷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並且沒有絲毫不適。

    一聲無力的嘆息,出自邵彬之口,他不懂,這個丫頭到底在堅持什麼。 如此惡劣的環境、危機四伏的東星城隨時都可以要了她的性命,她為什麼不想拜師,提高自身的魔力才是最好的自保方法。

    「為什麼?」疑問竟然是來自玉蔚兒,這個問題幾乎就沒有經過他的大腦,自然而然的就問了出來。

    話一出口,玉蔚兒垂在身側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握了握拳,好在上官瑀瓊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因為我討厭!」上官瑀瓊平淡的聲音波瀾不驚。

    但是邵彬和玉蔚兒全都聽出來,她何止是討厭,簡直就是厭惡魔力。 厭惡到,寧肯用命去拼那渺茫的未來,也不肯去學習魔力。

    到底為什麼她如此厭惡憎恨魔力?

    兩個人聰明的誰都沒有去問,明白那是上官瑀瓊的禁忌。

    「後面你要怎麼做?」邵彬隨意的坐下,環視著房間周圍,進入她的臥房開始就知道四周圍有不少明裡暗裡的侍衛,是保護還是監視,大家心裡都有數。

    「見招拆招。」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彷彿說的那個隨時會喪命的另有其人似的。

    「我在你身邊保護你。」邵彬想了想說道,她不想學,就只能讓他當保鏢了。

    「不。」上官瑀瓊手一揚,「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

    上官瑀瓊擺了擺手,在邵彬耳邊小聲嘀咕著。

    「好,我會盡快回來。」邵彬聽完之後,拿出幾瓶藥丸,「這是一些療傷的藥,別總是受傷,省著點吃。」

    「嗯。」上官瑀瓊點頭,看著邵彬極快的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 轉過頭,看向玉蔚兒,「又受傷了是吧?」

    玉蔚兒輕聲道:「沒有。」

    難道她還一直以為那種保護力量會對他造成影響?

    「以後,不要再用。」上官瑀瓊從桌子上那堆藥瓶中拿出一個收入懷中,剩下的全都推到玉蔚兒面前,「你的。」

    定定的凝視著面前一堆的藥瓶,玉蔚兒腦中似有什麼東西彭的一下重擊。

    「不用想你的安全問題,目前各方勢力互相制衡,暫時不會有危險。」上官瑀瓊起身,往內室走去,「旁邊的房間,以後你就睡在這裡。」聲音頓了頓,輕聲說了兩個字,「謝謝。」

    玉蔚兒抬起頭,詫異的他只來得及看到她轉入內室的背影。

    眉頭越皺越緊,手指在玉瓶細膩的瓶身滑動。 東星城的勢力怎麼會如此簡單,到底怎麼做才能在此立足呢?

    ※※※※※※※※※※※※※※※※※※※※※※※※※※※※※※※※※※※※※※※

    東星城周家,周延海煩躁的走來走去,看著慢條細理喝茶的周延江幾次開口慾言,想到了什麼,又全都嚥了回去。

    「哥,不用著急。那個丫頭待不長。」周延江放下茶杯,不緊不慢的說道。

    「她可是姚家的人。姚家這麼多年一直跟我們較勁,如今他們的人成了城主,以後東星城還有我們立足之地嗎?」周延海一見弟弟開口說話,立刻急急的說道。

    「外面有多少人想要進入東星城,哥不會不知道吧?」周延江陰笑著,周圍地方就數東星城繁榮富裕,周邊小地方的勢力一直都在打東星城的主意。

    「這兩件事情有什麼關係?」周延海皺眉道,他這個弟弟沒事吧? 怎麼說話莫名其妙的。

    「小勢力不敢來犯東星城,那是他們沒有把握。要是有人跟他們裡應外合那就不一樣了……」

    「咱們跟他們裡應外合值嗎?」周延海不贊同的搖頭,區區小勢力哪裡比得上東星城的利益大。

    「裡應外合不是咱們周家,而是別的勢力。」周延江陰毒的說道,「哥,你說要是有人來攻打東星城身為城主以及她的勢力家族是不是應該首當其衝的來保護東星城?裡應外合的不是我們周家,出頭守城的也不是我們周家,到時候……」

    「借刀殺人!」周延海雙手一拍,明白過來,興奮的大呼著,「妙!趕快、趕快去安排,我倒要看看姚家能得意幾天!」

    「沒有幾天了……」得意的笑聲在黑夜中隱藏,宣告著東星城不平靜的未來。



蔚兒篇  第二十三章  誰算計誰

    「城主稍後要去城中巡視,還是要處理事務。」齊皓逸恭敬的站在一旁,絲毫不詫異突然出現的玉蔚兒,連一點懷疑疑惑的表情都沒有,彷彿玉蔚兒本就該出現在那裡一樣。

    「你沒有安排好嗎?」上官瑀瓊涼涼的開口,反客為主。

    齊皓逸身體一震,極其輕微的震動根本就沒有逃過上官瑀瓊的眼。 這個東星城的長老從昨天她進入晨星宮的那刻起,就是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好像世上任何事情都引不起他的興趣似的。

    「城主要是沒有安排,屬下可以為您提出一些建議。」齊皓逸垂下眼眸,斂去自己的情緒。

    話、表面​​聽起來似乎很恭敬,一切都以她為主,但是,意思細細琢磨一下就知道,擺明就是說她這個城主不夠格。

    「我確實需要你的建議。」上官瑀瓊隨意的瞟了齊皓逸一眼,看著那個儒雅的男子拿出一本冊子,翻開,似要向她說明東星城的事情。

    「還有幾天?」莫名其妙的問題讓齊皓逸一愣,下意識的抬頭不解的看向主位上的上官瑀瓊,探尋的目光在她冷漠的臉上找不到答案,只好出聲問明:「城主所說的幾天是指什麼?」

    「我還能在東星城活幾天?」冷漠的表情,清冷的聲音,問出一個攸關性命的問題,淡漠的樣子讓齊皓逸微微皺眉。

    「城主……」齊皓逸聲音頓了頓,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挑眉問道,「要聽實話嗎?」

    「拐彎抹角的事,我沒有興趣。​​」上官瑀瓊點點頭,「說吧。東星城的各大勢力會允許我這個傀儡在城主之位坐上幾天,還有,你這個東星城的長老為何無動於衷?」

    「姚家自然會盡力輔佐城主,至於其他勢力,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姚家有沒有那個實力鎮壓住其他勢力,這要看您這個城主有沒有那份實力。至於我……私人原因,我只為保護東星城,城主是誰與我無關。」齊皓逸幾句話就將所有的答案給了上官瑀瓊,亮出底牌,不是因為信任,而是因為無懼。

    「東星城會在我手中屹立不倒。」

    無比自信的話,讓齊皓逸重新打量起上官瑀瓊,依舊是淡漠的表情,但是她眼中閃過的自信讓他一笑:「既然城主大人有這個承諾,齊皓逸自然會全力輔佐城主。」敢一個​​人去對付將要晉級的妖獸,這份勇氣他是佩服的,但是,那種不顧生死的拚命方式,他絕不贊同,一個城主,怎可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從這方面來說,他還需要好好觀察。

    「東星城的具體情況跟我說說。」對於齊皓逸的心思,上官瑀瓊雖然不能知道十分,但是從他的眼神中也猜到一部分。 如今的情況,不可能得到百分之百的支持者,像齊皓逸這樣的中立人物就是最好的助力。

    只要大家目的利益一致,那麼事情就好辦得多。

    齊皓逸細細的把東星城的勢力和各方面的厲害關係全都講給上官瑀瓊,除去那些可有可無的,說的都是精華,並且配以主要人物畫像以及東星城的分佈圖,用最簡單的話,讓她大致瞭解了東星城。

    「周家已經開始行動。」齊皓逸平靜的說道,「昨晚,周延江已經在密謀聯繫東星城外的小勢力,不日便會來進攻東星城。」

    「周延江他這樣陰險的人,自然不會暴露他們周家。隨便栽贓給另外的勢力,無論來進攻東星城勢力的強弱如何,他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先讓外面的勢力放心攻城,以為城內有人接應,其實周延江放手不管,只會鼓動讓姚家打頭陣,等到兩邊消耗得差不多,他再收尾。至於最後被查出來,也與他們周家毫無關係。好狠的一招。」

    上官瑀瓊一語道破周延江的打算,心驚不已,不過,讓她驚訝的不是周家,而是齊皓逸!

    周延江如此歹毒的計策,必然是機密中的機密,如此保密的事情,他都能知道,可見齊皓逸在東星城的勢力有多大。

    什麼其他的勢力,在她看來,所有的勢力都不如齊皓逸厲害,真的要是將他隱藏的勢力挖出來,東星城的城主必然是他齊皓逸的。

    只是,不懂,為什麼他自己不做城主之位呢?

    「現在要是攔截,也不是沒有辦法。東星城外的小勢力畢竟不如東星城的勢力強悍。」齊皓逸說道,「只要通知姚家人,在這裡埋伏,自然可以阻攔那股小勢力。」手指一點東星城外的地方,那是一條入侵的必經之路,「姚家立此功勞,城主之位更穩。」

    「不。」上官瑀瓊平靜的搖了搖頭,手指一點東星城外,「倘若那股勢力來了,必會駐紮此處。」抬頭,用眼神詢問著齊皓逸。

    「沒錯。」齊皓逸不解的看著上官瑀瓊,不知道她有什麼打算,「在此之前伏擊會很有效果。」

    上官瑀瓊看了看,淡淡的說道:「讓他們來。」

    「城主大人,您什麼意思?」齊皓逸眼眸輕瞇,十分質疑上官瑀瓊的話,敵人毫無準備自然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勢力的級別。」上官瑀瓊沒有回答齊皓逸的問題,而是問著她關心的事情。

    「十一二級,級別不高。」齊皓逸據實答道,眼中依舊是不贊同上官瑀瓊的方法,剛要開口卻被上官瑀瓊打斷,「我不會讓東星城傷到。 」

    「我憑什麼信你。」齊皓逸絕對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對付一個勢力,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要是一個十五級的魔法師說出這句話他還能相信,但是一個半點魔力都​​沒有的人,根本就不可能。

    殺了妖獸也僅僅是一時的運氣,一時的運氣怎麼可以來賭東星城的安危?

    上官瑀瓊冷冷的瞟了齊皓逸一眼,一句話就把他噎死:「因為你自己不能做城主!」

    「你!」平靜的目光瞬間化為利刃,要是眼神可以殺死人,恐怕此時,上官瑀瓊已經在齊皓逸的眼神下死了千百次。

    「信,或者不信。要一個城主或者東星城繼續混亂。」上官瑀瓊老神在在的說道,大家都在賭,唯一不同的是,她沒有什麼可以被威脅的。 無非就是一條命而已,但是,這條命偏偏是她最看不上的。 自己都看不上的東西,別人又怎麼能用此威脅得了她?

    所以,齊皓逸沒有勝算,他有軟肋,而她、沒有!

    「你最好別做出後悔的事情!」齊皓逸恨恨的說道。

    上官瑀瓊對於齊皓逸威脅的話不置可否,如今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我要周延江栽贓給其他勢力的證據,剩下的,就由我來做。」上官瑀瓊吩咐道,「還有,把所有人都擋住,我不喜歡被人打擾,包括姚家的人。」在這裡她能得以清靜,還真是齊皓逸的功勞。

    「好。」齊皓逸也收起剛剛外洩的情緒,恭敬的退了下去。

    「你要做什麼?」玉蔚兒總是隱隱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齊皓逸說的方法是最好的方法,你為什麼不同意?」

    難不成她想看著幾家勢力互相消耗?

    但是如此一來,對她有什麼好處?

    趁機坐穩城主的位置嗎? 齊皓逸怎麼會允許危害東星城的事情發生?

    「那是對他最好的方法。」上官瑀瓊靠在椅子背上,放鬆自己,「攻城,正好是我的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玉蔚兒腦中靈光一閃,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卻又想從上官瑀瓊的口中聽到。

    「立威!」上官瑀瓊眼眸一凝,寒意乍現。

    果然。

    玉蔚兒心裡一緊,對付外來勢力,拿到證據剷除周家,拉攏被周家陷害的勢力,果然是個立威的好機會,但是……

    「你自己殺得了攻城的勢力嗎?」

    為什麼這麼倔強,要用命去拼?

    「當城主有什麼好的,布衣百姓一樣可以生存。」玉蔚兒不贊同的盯著上官瑀瓊,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野心了。 她不是只要找姚家報仇就好嗎?

    「布衣百姓?」上官瑀瓊眼中一抹譏諷笑意一閃而過,「只有城主、名副其實的城主,才能確保平安。」

    好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似炸雷,炸響在玉蔚兒的腦海之中。

    平安?

    難道說,她是因為他?

    怎麼可能。

    玉蔚兒慌亂的否定了心裡突然冒出的想法。

    「與其這樣拚死立威還不如拜師。」玉蔚兒壓下心頭的情緒,輕聲道,「不會有人承認一個沒有半點魔力的城主的。」

    如今,她處於風口浪尖,沒有魔力自保怎麼行?

    「拜師?」上官瑀瓊冷笑著搖頭,「還不如去拚命。」她、極其極其的討厭魔力!

    「姚家,你要怎麼辦?」玉蔚兒轉移話題,卻沒有發現,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圍繞著上官瑀瓊的事情想問題。

    「等我坐穩城主之位,自會處理。」上官瑀瓊冷笑著,眼中有恨,卻沒有絲毫的殺意外洩,已經習慣了隱藏自己的氣息,當她實力不夠的時候,隱藏等待時機才是最好的選擇。

    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著周延江的部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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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7 12:59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2:07 PM 編輯

蔚兒篇第  二十四章  心煩意亂

    「族長,上官瑀瓊這個丫頭真能為我所用?」姚家大長老憂心忡忡的說道,他可沒有忘記上官瑀瓊的身份,一個被族規處置的人。
   他這個老傢伙都沒有忘記,她更不可能忘記以前的事情。

    「怎麼可能。」姚明源單手支著額頭,微微皺​​眉,「她要是忘記了就不會去對付妖獸,來做這個城主。」

    這個丫頭,比她的娘是聰明了不少。

    要是直接來找上他們姚家,她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但是,她坐到了城主的位置之後,兩方的形勢完全不同。 他姚家再怎麼厲害,上官瑀瓊再怎麼無能,他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殺了她,況且,她身為城主,對姚家只有好處沒有半點壞處。

    他目前還不能動她。

    「那就讓她安穩的當著城主?」姚家大長老一拍桌子,「齊皓逸那個小子也不知道在幹什麼,竟然攔著我們。」

    要不是齊皓逸攔著,他早就進去把那個丫頭好好教訓一頓,讓她老實的為姚家效力,也許最後他還能放她一條活路。

    「靜觀其變。」姚明源擺擺手,示意大長老可以離開。

    上官瑀瓊能一輩子都不見他們嗎? 況且她要想真正的在東星城立足,沒有勢力在背後支持她,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她是沒有魔力的人,一個沒有魔力的人,是不會得到大家承認的。 他可以讓姚家成為她的背後勢力,同時,她也要成為他們姚家的傀儡!

    各懷心思的日子才過了兩日,各方勢力全都接到有外來勢力來襲的消息,只是,所有的人全都按兵不動,靜靜的等待著對他們最有利的情況出現。

    毫無阻礙的直接駐紮在東星城外,讓那股小勢力的頭頭暗中偷笑,果然他的信息沒有錯,現在東星城是一盤散沙。 此時正是他們來進攻東星城的好機會,雖然最後的利益是五五分成,但是對他們來說也算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能進入東星城,少了在外圍四處遊蕩提心吊膽的日子,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吸引人的?

    晨星宮內,議事大殿此刻寂靜無聲。 東星城所有勢力的代表全都齊聚於此,誰都沒有說話,全都齊刷刷的看著他們上任才幾日的城主。 臉上表情嚴肅而凝重,只是心中打得算盤誰也不比誰少。

    「城主,外面的勢力號稱血狼,是五百人的小勢力,裡面的頭目等級為十二級,其手下的得力干將有六人是十一級,十人在十級左右,其他下屬均為六七級。」齊皓逸盡責的將他知道的信息報了出來。

    「低級小勢力。」上官瑀瓊冷目一掃,在殿上的這些人,隨便哪個勢力拿出人來都能消滅了那個什麼血狼,可是,沒有人出頭,全都在盤算著自己勢力內部的得失,「各位有什麼看法?」

    「以城主大人的英勇智謀,恐怕早已想到退敵之策,我等靜聽城主大人的吩咐。」莊尚祥起身恭敬的回道,有禮的笑容中全是虛偽。

    一個丫頭,憑著一點運氣就想當東星城的城主,真是癡人說夢。

    「是啊,是啊,我等聽候城主大人差遣。」周延海也立刻附和著。

    姚明源好笑的看著,他等著上官瑀瓊手足無措的時候來向他求救,一個小小的血狼,他們姚家對付起來綽綽有餘。 他要等、等的就是一個上官瑀瓊主動向他示弱的時機。

    只要上官瑀瓊一開口,他就能化被動為主動。

    其他勢力也沒有發表意見,沉默以對。

    上官瑀瓊一言不發,霍地站起身來,穩步往外就走,弄得一殿的人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覷,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起身跟了出去。

    站到宮牆上,上官瑀瓊遙望著城外,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血狼營地的頂頂帳篷。 伸手一指,「那裡便是血狼的營地。」

    齊皓逸上前一步,恭敬的答道:「是。」

    下方的百姓也全都知道城外有另外的勢力要來攻城,城門早就封死,他們只是奇怪,為何城中沒有人去迎戰。 按說血狼這個勢力他們並不陌生,以前也來騷擾過幾次,但是在城中勢力的手裡根本就不堪一擊。 幾年來都沒有再來過,這次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聽到城主身亡,想趁虛而入嗎?

    「血狼真是不自量力,手下敗將也敢再來。」

    「就是,隨便哪個勢力出手,又是夾著尾巴逃走。」

    「未必。」有人不贊同,「別忘了,如今的城主是個新城主,誰知道她有沒有那個能力服眾。」

    「是啊,連有人來攻城都不知道,以前的城主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東星城……唉……危險了。」

    站在宮牆高樓上,下方百姓的議論自然能讓上官瑀瓊聽得清清楚楚。

    玉蔚兒一直跟在上官瑀瓊的身邊,此時好看的眉毛擰了起來。

    東星城的勢力各懷心思,百姓不服、無人可依,上官的處境真可謂是危機四伏。

    她要怎麼做,現在就揭穿周延江的陰謀嗎?

    玉蔚兒有些焦急的凝視著上官瑀瓊淡漠的側臉,就算她現在揭穿周延江的陰謀有什麼用? 沒有人站到她這邊。

    齊皓逸也僅僅是在保護東星城,他絕對不會為了上官而損害東星城的利益。

    她要怎麼做?

    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玉蔚兒眉頭慢慢舒展開來,算了,大不了帶著上官強行突破出去。

    他的力量還不至於被困死在東星城。

    彷彿是感受到玉蔚兒的目光,上官瑀瓊下意識的側首,疑惑的眼神看向玉蔚兒。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玉蔚兒慌忙的躲開。

    垂下眼眸,暗自握拳,他想什麼了?

    為什麼要為她來使用力量?

    不使用力量,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她送死?

    從來沒有過的矛盾心情在心裡激烈交戰,弄得他心煩意亂。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情緒,在一旁靜觀其變。

    上官瑀瓊的目光也僅是停留一瞬,冰冷的目光看向宮外的百姓,開口,聲音冷漠:「齊皓逸,血狼比我東星城勢力如何?」

    「自然無法相提並論,隨便東星城的任何一支勢力都可以讓血狼鎩羽而歸。」齊皓逸沉聲道。

    此話一出,高樓上的眾人臉露得意之色,看到了嗎? 這就是他們的力量。 別以為她坐到了城主的位置就可以隨便號令他們,他們倒要看看她怎麼擊退血狼。

    眾人臉上看好戲的表情,讓姚明源心裡十分舒暢。 沒有一個人幫她,她還不趕快來求他?

    「竟然連血狼勢力怎樣都不知道,這個城主真是不稱職。」

    「完了,東星城沒救了。」

    「別慌,不是還有這麼多勢力家族嗎?東星城可不是一個城主的。」

    「就是,勢力家族會保護我們的安危,有什麼好怕的?」

    下面的百姓議論紛紛,全都不看好上官瑀瓊這個臨時出現的城主,在他們的心中,東星城的保護神就是那些大勢力家族,只有後者才能保護他們,而不是這個高樓上站立的冷漠女人。

    「血狼對於東星城來說,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對嗎,齊皓逸?」上官瑀瓊彷彿沒​​有聽到外面百姓的議論,不緊不慢的問道。

    「是。」這個時候怎麼還問這種誰都知道的問題,她嚇傻了不成? 齊皓逸奇怪歸奇怪,但依舊誠實的回答著。

    上官瑀瓊笑了,突然之間,冷漠的臉上一抹妖豔的笑容閃現,就好似冰雪覆蓋的世界突然之間綻放出奼紫嫣紅的鮮花,一瞬間,春暖大地。

    樓上宮外的人全都失神,沉浸在這美豔的笑容之中。

    「那我就請問。既然東星城任何一個勢力都可以殲滅血狼,為何還要讓血狼逼近我東星城?」一句話,好似冬日驟雪,夾雜著冰凌剎那之間打入每個人的心田,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

    百姓心中大驚,盯著高樓之上的上官瑀瓊。

    樓上之人大駭,無語凝視著身邊的上官瑀瓊。

    誰都沒有想到她竟然問出這麼一句話,一句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話。

    上官瑀瓊抬手,遙指城外的血狼營地:「如此近的距離,只要血狼拚死一戰,東星城哪家勢力能保證不傷我東星城一兵一卒?」

    美目一冷,好似嚴寒冰雪:「你們對我不滿,盡可以提出,但是,拿我東星城百姓的性命當兒戲,我豈能容你們胡鬧!」

    冰寒目光,彷彿利刃,冷冷劃過眾人,各家勢力全都暗吸一口涼氣。

    好狠的上官瑀瓊,一句話就讓他們失了民心!

    齊皓逸愣怔的凝視著上官瑀瓊,他還說周延江的辦法陰狠,想不到上官瑀瓊更是狠上百倍。

    「城主大人多慮了,一個血狼還不足以傷我東星城的百姓。只要我們派出人馬,必定將血狼盡數趕走。」周延海乾笑著說道,他有些做賊心虛。

    「週族長怎知只有一個血狼?」上官瑀瓊根本就沒有回頭看周延海,目光依舊遙望著城外的血狼營地,「東星城任何一個勢力都可以打死的血狼也敢單獨來挑釁,不是有同盟,就是……」聲音頓了頓,成功的吊起所有人的胃口後,讓他們動用自己的腦子想到另外的可能時,立刻扔下一個重磅信息,「有人與他們裡應外合!」

    嘩的一聲,宮外的百姓炸開了鍋,全都議論紛紛。 百姓沒有力量並不等於沒有腦子,沒有想到就算了,有人這麼一提醒就全都明白過來。

    是啊,血狼沒有十足的把握來攻城幹什麼? 以前每次都是鎩羽而歸,難道還沒有吸取教訓嗎?

    所以……

    百姓的眼神全都變了,從對上官瑀瓊的不滿變成了質疑,而他們​​質疑的對像也變了,變成高樓上那些勢力中人。

    百姓突然轉變的目光,讓各大勢力家族如芒在背,全身都不舒服,真是想不到,上官瑀瓊短短幾句話竟然將劣勢完全扭轉。

    形勢突然逆轉,唯一一個高興的人,就只有上官瑀瓊身邊的玉蔚兒。

    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就連他都沒有發現,他的臉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城主的意思是我們這裡有人裡應外合,與血狼勾結嗎?」周延江上前一步將臉色突變的周延海擋在身後,心裡不停的咒罵,他這個哥哥真是沉不住氣。

    上官瑀瓊側首笑看著周延江:「為何不是同盟?」

    一句話愣是讓周延江所有的話都噎了回去,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反駁。

    「城主,莊某人即刻派人出城迎戰。」莊尚祥多精明的一個人,短短時間,就已經見識到上官瑀瓊的厲害。

    這樣的人,做朋友永遠比做敵人強,一瞬間,他就選好了立場。

    「不必。」上官瑀瓊遙望著血狼營地笑得妖艷,「我會親自處理,決不讓東星城損耗一兵一卒!」



蔚兒篇  第二十五章  收服勢力

    「城主……」齊皓逸出聲道,話中有著阻止的意思。 對付敵人豈可兒戲,就算只是一支小勢力,他也不能用東星城的安危去賭。

    「半個時辰,將裡應外合的敗類抓出來。」上官瑀瓊兀自說完,縱身一躍跳下高樓,在眾人驚呼聲中,化為一道黑影速度極快的奔出東星城。

    所有的人全都沒有明白上官瑀瓊這突然的動作是要做什麼,直到她撲向血狼營地,眾人才想通,她、竟然要自己對付血狼。

    五百人的血狼!

    除了十五級以上的魔法師,誰會不知死活的孤身一人衝過去。

    東星城的眾人沒有想到,血狼的人更沒有想到。

    就在這一分神間,那一道黑色的殘影已經突破了血狼營地的外圍。

    緩過神來的眾人,趕忙阻止,一道道魔法攻擊在血狼營地響起,五顏六色的能量交織出強力的攻擊。

    只是,無論多麼濃密的網,依舊是有網眼的。 上官瑀瓊就好似一條靈活的魚,藉著血狼眾人彼此間的那點小時間差以及邵彬給她的藥丸愣是讓她衝了過去。

    「一個普通人也敢闖我血狼營地,真是不自量力。」血狼的首領在短暫的驚訝後,回過神來。 那抹黑影是很厲害也很迅速,但是,她沒有一點魔力,極致的速度也不是靠魔力提升的。

    「血狼首領?」上官瑀瓊突然停下,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在確定她要攻擊的對象。

    「倒是一個膽大的冷美人啊。」血狼首領摸著下巴砸了砸唇,「來人,拿下!」美是挺美,但是那全身冷漠的氣質讓他頭痛,一看就不是一個容易到手的,跟一時的美色相比,他更需要東星城的安定生活。

    兩人相距百米,遙遙相望。

    突然,他發現,那個冷若冰霜的女人笑了,笑得妖艷,美得奪魂。 一點銀光突地從她指間泛起,身邊的兩個七級魔法士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妖豔的笑容一花,黑色的身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人群中移動,每次出手都是極為詭異的角度,讓人防不勝防。

    血狼中的人,全都展開攻擊,撲向上官瑀瓊,一聲聲咒語的吟唱響徹營地。

    寒風、熱血,成為血狼營地的主旋律。

    趕到城樓的東星城眾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的波動。

    邵彬的藥丸,分為兩種,一是速度,讓她尋到那一點點攻擊的間隙,躲開。 二是力量,攻擊的力量比平日提高了三倍以上。 本身的身手加上額外的速度和力量,將殺人要領--快、狠、準,被她發揮到極致。

    一道黑影,好似錐子一般,從一個突破口刺入,銳不可當。

    「怎麼會……」東星城觀望的眾人議論紛紛,就算是以前的城主對付攻城的人,也是魔法力量不停的波動,兩方對抗,從來就沒有見過,只單方面使用魔法的。

    齊皓逸眉頭緊鎖,看著血狼的人在那抹黑影的攻擊下連連敗退,低聲喃喃道:「是她太強還是血狼變弱了?」以前又不是沒有見過血狼的攻擊,怎麼這次看起來如此的不堪一擊,竟然敗在一個毫無魔力之人的手中。

    「他們輸了。」玉蔚兒看著,突然,唇邊彎起了好看的弧度。

    「血狼這麼多魔法師……」齊皓逸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種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就因為是魔法師。」玉蔚兒笑著說道,只不過為什麼他並沒有說明,疑問留給齊皓逸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目光一沉,齊皓逸很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側首:「我們也要解決一下與血狼裡應外合的事情。」

    齊皓逸如何解決東星城的事情,玉蔚兒一點都不關心,他的目光緊緊的鎖定血狼營地中的上官瑀瓊。

    就是因為對方是魔法師,就是因為每一個魔法使用出來都是需要吟唱的時間,而這必不可少的吟唱恰好成為了她的機會。 她沒有這麼多繁瑣的準備工作,銀簪出、血光現。

    她永遠都是那麼直接的人,用最直接的方式來處理事情,達到她要的結果。

    本就是一個魔法的世界,人人以擁有魔力為榮,她、無非就是利用了人們的這點,掌握的先機。

    血狼首領第一次驚慌失措,攻打東星城,不是一次兩次,雖然每次都是鎩羽而歸,但是,從來沒有讓他感到恐懼。 畢竟交手的是比他們高上很多的魔法師,突破了十一級之後,級別越高,級與級之間的差距就越大,有的甚至是窮極一生都無法實現的突破。 敗在比他們厲害的人手中,並不是一件多麼意外的事情。

    但是,今天不同,這個女人,這個冷漠的女人,竟然沒有使用半點魔力,就殺到了他們面前,好似一柄出鞘的寶劍,直刺而來。

    怎麼這樣?

    耳邊是一聲聲屬下吟唱的咒文,眼中是她越來越近的身影,咚咚的心跳慢慢的取代了一切聲響,清晰的、一下一下的劇烈跳動著,全身的血液彷彿被人抽空一般冰冷。

    咽喉一涼,吟唱到一半的咒文突然停息,血狼所有人的動作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似的,突兀停住。

    這一切的轉變,只因為一支銀簪點在了血狼首領的咽喉處,點點鮮紅順著簪子,滴答滴答的滑落,每一滴鮮血都彷彿砸在他們的心頭。

    「你、你……」血狼首領張口結舌,硬是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句子。 眼前的女人,一身的傷痕,淋淋鮮血已經浸透了她的衣衫,要不是此時她停下來,他根本就不會察覺出來,這個女人受傷了。 剛剛還在人群中身手靈活毫無阻礙的女人竟然已經是遍體鱗傷,看來那些魔法攻擊並沒有被她完全避開。

    「談筆交易。」上官瑀瓊紅唇輕啟笑得妖艷。

    「什麼?」

    「讓你進入東星城,為我所用。」上官瑀瓊挑了挑眉,「答應,以後血狼就是東星城的一員,你的屬下和你全都不用再顛沛流離。不答應… …」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不過,血狼首領也明白後果是什麼。

    心中權衡了一下,「你要是將我們引到城中擊殺,我豈能信你?」血狼首領問出了他們心中的擔憂,她會這麼好心?

    「在城外擊殺你很困難嗎?」上官瑀瓊一句話就堵回了他們所有的疑問,說完,也不等血狼首領點頭,收回銀簪轉身就走。

    血狼中人沒有得到首領的命令,誰都沒有出手阻攔,另一原因是不敢阻攔。 有剛剛跟上官瑀瓊交手的人,就在那擦身而過的瞬間,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屬於叢林中的眼睛。

    那是野獸的雙眼,犀利、殘忍、無情……廝殺、對他們來說司空見怪,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雙讓他們膽戰心驚的眼睛,彷彿要生生的吞噬掉他們一樣。 那種恐懼來自心底深處,無法扼制。

    上官瑀瓊穩步往回走著,鮮血淋淋灑落一地,在她的身後形成一條斷斷續續的直線。 城牆上,玉蔚兒靜靜的看著,看著上官瑀瓊妖豔的笑容沉寂下來,恢復了她冷若冰霜的模樣。 一身的傷痕,沒有皺眉、沒有顫抖,彷彿受傷的那人不是她一樣,腳步沉穩,步伐不亂,穩穩的走回來。

    背對著陽光,一身黑衣鍍上了一圈金色的光芒,卻一點都沒有神聖之感,彷彿有一個巨大的黑洞在她的身後不停的盤旋,陰沉宛若地府。

    而她、正是那地府的修羅。

    嗜血奪命!

    一直揪著的心,突然放鬆下來,直到此時,才發現自己的手心隱隱作痛,側首一看,竟然是不知何時握緊的拳頭,指甲刺痛了掌心。

    「血狼願誓死追隨姑娘。」一聲高喊,阻了上官瑀瓊的腳步,整齊的聲音是血狼眾人跪倒在地,雙膝叩擊地面的悶響。

    上官瑀瓊緩緩回身,無驚無詫:「是城主。」三個字,說給血狼亦是說給東星城內的眾人。

    「血狼誓死追隨城主!」大吼震天,驚了東星城內所有人的心神。

    他們沒有想到短短的工夫,血狼竟然完全臣服於上官瑀瓊。

    上官瑀瓊面色如常,擺了擺手,血狼眾人全都站起身來,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收斂了戾氣,安靜的入城。

    玉蔚兒幾步衝下城樓,迎向上官瑀瓊。 對於血狼的臣服他毫不意外,先是武力,別管是魔力還是其他方法,上官瑀瓊徹底的壓制住了血狼,就在他們認為必死無疑的時候,她不僅放過他們的性命,更是給了他們以後安定生活的許諾。

    在死亡面前轉了一圈,又被拉回來的人,心裡極為脆弱。 她一步一步走回城中,是在慢慢的給他們施加壓力,用行動在告訴他們,他們的機會只有這麼一次。 倘若她進城,東星城必然會派人出來擊殺他們。

    說是給了血狼選擇,其實等於沒選擇。

    剛入城門,上官瑀瓊吩咐著:「齊皓逸,安頓好血狼。」說完,鑽入早就預備好的軟轎內,轎簾放下,立刻塞了一顆藥丸嚥下。

    閉上雙眼,趁著短短的回宮時間,讓自己盡量的休息。 說是什麼都不想,但是腦海中閃過的卻是玉蔚兒那略帶焦急的臉龐。 她不是沒有看見,一入城門,他從城樓上疾步而下。

    她不是沒有看見,他整日溫和的臉上帶著擔憂。

    她更是看見了,她自顧坐進軟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與嘲諷。

    伸手,按住胸口,一絲苦笑泛起。 自己真是太逞能了,就算有邵彬的藥丸,身體還是吃不消。 劇烈運動後,心臟早已不堪重負,生生的痛,是……累的吧……

    此時,站在城下的玉蔚兒,緊緊的握著拳,眉頭緊鎖,眼中是深深的嘲諷。

    他這麼急衝衝的下來做什麼?

    她根本就沒事,她是誰? 東星城的城主!

    她怎麼會看到他呢?

    如今周家的陰謀已經被齊皓逸揭穿,她還有什麼後顧之憂?

    一場對決,足夠她立威東星城,況且又收服了血狼成為她的助力,她只會越來越強,就算沒有魔力又如何? 她不是依舊站穩腳跟了嗎?

    猛地甩頭,想甩去腦海中那人傷痕纍纍的模樣,只是皮外傷而已,邵彬的藥可以馬上就治癒。

    真的不用擔心。

    心裡念叨著,玉蔚兒往晨星宮走去,腳步匆匆。

    他絕對不是擔心她,只是、只是去看看,看看怎麼處理周家的事情。

    對,他只是去看熱鬧的!

    絕對不是去看她!

    她那一身傷好不好、痛不痛,一點都不關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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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7 01:08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2:09 PM 編輯

蔚兒篇  第二十六章  不想面對

晨星宮議事大殿,上官瑀瓊坐在高位,依舊是一身黑衣,只不過那一身血衣已經被換下。冷漠的雙眼,不見半點情緒,冷冷的掃視著殿下站立的眾人,等著有人給她解釋事情的始末。

    「城主……」齊皓逸拱手道,剛要解釋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卻見上官瑀瓊擺了擺手,淡淡的聲音響起,「旁枝末節我不想聽。」側首,看了看莊尚祥,「莊族長,周家想要陷害你,處置周家的權力全權交給你。只希望你記住一點,周家不僅僅是要陷害你們莊家更是置我東星城百姓命不顧!」

    說完,上官瑀瓊起身,目光轉向齊皓逸:「齊皓逸,配合莊尚祥。七天時間,東星城要恢復往日安寧!」不等大殿人的人再說什麼,轉身回了後殿。

    聽到上官瑀瓊三言兩句就將事情處理完,玉蔚兒眼中光芒一閃,緊跟著走入後殿,這個女人,她……

    「你不是說只要一個安寧地方安頓我就好了嗎?你搞出來這麼多事情做什麼?」玉蔚兒跟著上官瑀瓊進了她的房間,房門一關,轉過身來仔細的打量著上官瑀瓊,看到她似乎傷勢全好了,才出聲質問著上官瑀瓊。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這麼做等於是徹底得罪了周家,而且,將她推上了權力爭奪的漩渦。 再也脫不了身,她一個沒有半點魔力的人,只靠著身手敏捷,以為次次都可以這麼幸運嗎?

    要是跟血狼他們糾纏的時間再長一些,那些人明白過來,就只會用一二級的攻擊,那樣的魔法使用,根本就無需什麼吟唱時間,幾百人一起攻擊,她想躲都沒地方躲。

    要說她勝,還真是勝在了出其不意。

    不知道怎麼著,他反倒不希望她勝,勝了之後城主之位更穩固了。 同時,麻煩的事情也就越來越多。

    「你不想我當城主?我不當城主怎麼給你找到安定的地方,無風無浪的過完一生?」上官瑀瓊挑眉,看了看玉蔚兒有些氣惱的表情,微微的皺眉,他在氣惱什麼? 氣惱她沒有很快的給他找到安定的地方,他沒有辦法立刻的脫離她這個冷血無情嗜殺成的人嗎?

    「完全可以避世隱居!」玉蔚兒咬牙道,這麼簡單的方法別告訴他,她會想不到。

    「避世?隱居?」上官瑀瓊一向冷漠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另外一種表情,只不過在玉蔚兒眼中看來,那種表情十分的可惡--嘲諷。

    她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嘲諷,就好像他說了多麼可笑又無知的話似的。

    「避世隱居不是你有資格說出來的。」上官瑀瓊自動忽略玉蔚兒臉上的不滿,慢慢站起來,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戶,外面清冷的空氣呼的一下捲入,帶起她散落在鬢邊的碎發,沒有感情的聲音在冷風中愈發的讓人感到悲涼,「避世隱居也是要站到一定的高度,才有資格享受。沒有那份能力,你永遠都沒有資格談什麼避世。就算你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來找你。」

    「你要怎麼避世?忍受著其他勢力的無理取鬧,就像在村子裡一樣,莫名其妙的被人搜走所有的錢財,等著餓死?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無論在哪裡都沒有那個資格談避世,因為……」上官瑀瓊慢慢的轉身,對上玉蔚兒的雙眼,一字一頓道,「世上根本就沒有避世一說。」輕嘆一口氣,「那隻是一個安慰的詞眼罷了。」

    只要是在世上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哪怕就算是植物,怎麼可能完完全全的脫離這個世界?

    避世隱居,沒有能力的人何談避世隱居。

    良久,兩個人之間只有清風在流轉,涼涼的帶走了屋內的溫度。

    「原來,從一開始,你就是要奪城主之位。」玉蔚兒淡淡的笑著,帶著自嘲。

    看來,他又是錯了,上官根本就不是他想得那麼簡單。 她做事的手法很簡單,但是,她的心思一點都不簡單。

    「城主之位只是恰逢時機罷了。」上官瑀瓊垂下眼眸,大方的承認,「要想找姚家報仇,沒有絕對的力量,無異於是飛蛾撲火。」她還沒有傻到自取滅亡。

    「你可以拜邵彬為師,他不是說你天賦極高。」玉蔚兒不懂,她為什麼非要放著捷徑不走,偏偏去繞路。

    這樣用命去賭一時的運氣,難道比得上好好修煉安穩嗎?

    「以後,不要跟我走得太近。」上官瑀瓊沒有回答玉蔚兒的問題,只是說著自己的意思,「人不能有弱點。」

    這是她多年來的殺手生涯總結到的,有弱點必然會有顧忌,有了顧忌,就無法全力以赴。

    做事有了牽絆,後果自然不妙。

    「我知道。」玉蔚兒眼眸低垂,輕聲道,「我先休息去。」

    她是不是覺得他累贅了?

    果然啊,他沒有魔力,只有一些她所謂的「變異魔力」,不能打不能殺,更是幫不了她的忙。 她終於不耐煩了,是不是?

    她以為她是誰,不就是一個只會打打殺殺的女人嘛!

    以為他真的沒有地方去了嗎?

    他真是無聊,幹什麼要跟著她來這裡?

    他、他……他只是想報答小姨一直照顧的恩情,嗯……對,就是這樣。

    如今,她成了城主了,也收服了一部分勢力,他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她的了。

    所以……他也該離開了!

    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過完下半輩子,然後等到時機到了,他就可以回去。

    再也不用見這個冷血的女人。

    竟然嫌棄他是她的弱點,可惡!

    上官瑀瓊倚在窗邊,看著玉蔚兒憤憤的離開。 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深吸一口氣,遠離,才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如今她,根本就誰都保護不了,哪怕是自己的命她都沒有把握。

    世上有一種最好的保護就是遠離。

    小時候從姚家族人的手下逃走的那刻起,她就明白,身邊越是在乎的人,到後來只會因她而受到更深的傷害。

    爸爸媽媽以及小姨,就是因為她的出現所以才會被族人懲罰。

    她是父母違背族規的證據。

    多諷刺,她的成了害死父母的兇手,連累小姨被流放的兇手。

    所以,這麼多年來,她從來就沒有朋友,連搭檔都沒有。 她不需要弱點,不需要!

    不知是情緒的原因還是這次傷的比較重,身上的傷口雖然已經癒合,但是依舊隱隱作痛。 摸著懷中的藥瓶,考慮著要不要再吃一顆來止痛。

    良久,呆呆站立的上官瑀瓊泛起一抹苦笑,她只是回來報仇的,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指腹為婚的夫君?

    唉……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城主。」

    「進來。」上官瑀瓊突然回神,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揚聲道。

    「莊尚祥已經給了周家最後的通牒,五日內周家必須撤離東星城。」齊皓逸進來稟報著東星城內的事情。

    「想吞掉莊家,周延江的胃口倒是大。」上官瑀瓊冷笑著,目光一凝,「周延江恐怕要對付的是姚家吧。栽贓給莊尚祥就知道莊尚祥不會善罷甘休,然後想趁機往姚家身上引嗎?成了,姚家與莊家自此後勢不兩立,不成,對他們也沒有絲毫損失。」只是周延江沒有算到,一切早就被齊皓逸洞悉,自然也留有周延江栽贓的罪證。

    「是,周延海在莊尚祥面前全兜了。」周家無論如何實力還是不如莊尚祥,莊尚祥一怒,周家自然不敵。 齊皓逸目光深邃的凝視著上官瑀瓊,突然緩緩跪倒在地,俯首道,「齊皓逸願追隨城主。」

    上官瑀瓊坐在椅子上俯視著跪倒在她面前的齊皓逸無驚無喜:「齊皓逸,我沒有半點魔力。」

    齊皓逸跪直身子,鄭重的凝視著上官瑀瓊:「城主足可以保我東星城一方安定。」

    一場血狼之戰收服了自己的勢力,立威於人前。

    借力打力,除掉周家拉攏莊家。

    短短幾日,她似乎什麼都沒有做,不廢一兵一卒,就讓她的城主之位愈發穩固。 這樣的人,只要她想,必然能保護好東星城。

    而如今她勢力單薄,正是他成為她助力的好時機,唯有此時,才能讓她答應保護東星城。

    上官瑀瓊笑了笑不置可否。

    「城主,我只要東星城的安寧。」齊皓逸自然明白,他突然的臣服有多麼的怪異,但是,他不想錯過機會。

    「不會有人敢動東星城。」上官瑀瓊冷冷的話語傳來,齊皓逸驚喜的抬頭,她的意思是她答應了?

    「起來。」上官瑀瓊擺了擺手,眼含笑意,她自然沒有漏看齊皓逸眼中的驚喜,「你竟然相信我?一個沒有魔力的廢物。」

    齊皓逸依言起身,定定的注視著上官瑀瓊:「我相信,早晚有一日,我城主必定名震迪旭,無人可及!」

    無比的信任,讓上官瑀瓊微微的瞇起眼眸,唇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那就拭目以待!」

    既然如今她已經不能輸了,那就讓她一步一步的贏下去!

    五日內,東星城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周家被迫離開,東星城內的勢力全部梳理一遍。 齊皓逸動用自己的隱藏勢力,​​一直在協助上官瑀瓊平穩接收東星城,有了齊皓逸的協助,一切都是那麼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五天,忙碌而充實。

    忙碌的上官瑀瓊在應酬莊尚祥,要與姚明源周旋,要籠絡個個小勢力,同時還要將血狼進一步的同化,讓他們確實能為她所用。

    一直在不停的忙,一直的忙,所以,完全忽略了一道複雜的眼神。

    夜深人靜,玉蔚兒輕輕的推開了房門,遠遠的望了一眼上官瑀瓊的房間。 五天的時間,他一直在觀察,看到了她有條不紊的應對一切,看到了她身體無恙。

    這些足夠了。

    當日答應了小姨要照顧她,如今她一切安好,而他也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

    不知道算不算逃避,他現在越來越不想面對上官瑀瓊以及心中那偶爾冒出的複雜感情。

    遠離、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匆匆幾十載,對他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離開……

    夜晚的晨星宮內,戒備愈發的森嚴,但是,這樣的戒備對於玉蔚兒來說,根本就不是障礙。 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

    夜、沉靜,人、卻已遠去。



蔚兒篇  第二十七章  情緒外露

    出了東星城,深吸一口夜晚涼涼的空氣,凜冽的寒遍佈全身。 沒有回頭,只是一步一步緩緩的離開,慢慢的將東星城拋在身後。

    奇怪的世界、奇怪的女人、以及自己心裡奇怪的感覺,全都不重要了。

    只要離開,以前的一切奇怪感覺都會消失。

    甩了甩頭,玉蔚兒笑著,大步的離開。

    故作輕鬆的笑容,並沒有讓他的腳步輕快起來,反倒是越來越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裡。

    陷入自己沉思之中的玉蔚兒根本就沒有註意到有人擋在他的前面。

    「玉蔚兒?」突然的聲音,嚇了他一跳,驚訝的抬頭,看著面前擋路的灰衣男人,微微皺眉,「你是何人?」

    「不是什麼人,只是想請你去做客而已。」灰衣男人不懷好意的笑著,上下打量著玉蔚兒。

    「做客?」玉蔚兒眼眸一瞇,這個灰衣男人真是不知死活,不知道他現在很煩嗎? 想死是不是?

    「漂亮的男人,真是想不到她還有這種愛好……」灰衣男人嘖嘖有聲的打量著玉蔚兒,猥褻的笑容一眼就可以讓人看出他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上官?」玉蔚兒心裡一驚,難道說這個人要對上官不利? 一聽到跟上官瑀瓊有關的事情,玉蔚兒立刻將自己的情緒拋到九霄雲外,瞪著灰衣男人,急急的問道,「你想做什麼?」他要對上官做什麼? 他是誰,他想幹什麼?

    臉上不知不覺的失去血色,心裡想的全都是不利上官瑀瓊事情。

    「乖乖的跟我走,不會把你怎麼樣,不然……」灰衣男人撂下一句狠話,向臉色慘白的玉蔚兒逼近,他根本就沒把手無縛雞之力的玉蔚兒放在眼裡。 這種場面就被嚇成這樣,真是沒用。

    這個任務對他來說太輕鬆了。

    玉蔚兒被形勢「所逼」跟著灰衣男人離開,心裡一直在盤算著,他們要抓他做什麼?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一路索著,被自己煩亂的心情糾纏著,不知不覺跟灰衣男人走到了他們的地方。

    五六十人藏在樹林中,見灰衣男人帶著玉蔚兒回來,其中一個壯漢笑道:「順利嗎?」

    「能不順利嗎?」灰衣男人鄙夷的瞥了玉蔚兒一眼,「根本就不用我出手,隨便嚇唬兩句,他就乖乖的跟來了。」

    「上官瑀瓊怎麼會讓這麼弱的人在她身邊?」壯漢不解的搖頭,臉上的表情也是看不起玉蔚兒。

    「管他為什麼,反正能殺了她就好!」灰衣男人大咧咧的說道。

    「你們要用我當誘餌引上官出來?」玉蔚兒終於開口,話裡滿是驚訝,一路上他想到灰衣男人的計劃,但是沒有想到這個灰衣男人真的這麼蠢會去做這個計劃。

    「怎麼,現在才想到?果然不是一般的沒用。」灰衣男人斜睨著玉蔚兒,譏笑著對著壯漢說道,「看看,一個丫頭加上一個沒用的男人竟然要當城主,還把我們周家全都趕出來了。族長怕事,我們不怕。只要我們奪回東星城,我們周家就是東星城的霸主!」

    「她不會來的。」玉蔚兒輕嘆一聲說道。 她怎麼會為了他來冒險呢?

    她早就說過,她不會有弱點的。

    弄明白了灰衣男人他們的目的,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他們還沒有對上官不利,要只是用他來威脅她的話……他們要失策了,因為她是不會來的。

    她說過了,不要他與她走的太近,她不要有弱點。

    嚥下淡淡的苦澀,玉蔚兒輕笑著,這樣不是挺好嘛。 誰也不要干涉誰。

    「會不會來不是你說了算,想讓我們放過你,做夢!」灰衣男人對著玉蔚兒呵斥著,「放心,等你們死了一起上路,我們不會分開你們。我們可是很善解人意的!」嘲諷的聲音,戲謔的表情,就是在看一個死人。

    「你們怎麼知道我的行蹤的?」他離開的時候沒用驚動任何人才對,但是,這些人顯然是十分瞭解他的行蹤。難道說,晨星宮裡有周家的眼線?

    上官知道嗎?

    她發現了沒有?

    要是不知道,豈不是以後隨時都會被人暗算?

    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沒有發現? 那個齊皓逸做什麼的,怎麼也不知道?

    該死!

    玉蔚兒眉頭緊皺,一心一意想的全是上官瑀瓊,完全忘記了,他是打定主意離開,再也不想與她有瓜葛的。

    「咱們的人通知到她了嗎?怎麼還不來?」灰衣男人看了看天色不安的說道,「要是被族長發現了,可不好。怎麼說也是咱們擅自行動。」

    「閉嘴!」壯漢狠狠的打了灰衣男人頭一記,「只要除去上官瑀瓊,族長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她一來,咱們這裡這麼多人還怕她不成?」

    「血狼還那麼多人……」灰衣男人被壯漢一罵,不敢大聲反駁,只敢小聲嘀咕。

    「蠢貨!血狼有人質嗎?捏著她的男人,我們怕什麼!」壯漢大聲吼著,恨不得過去踹灰衣男人兩腳,就知道洩氣的傢伙。

    聽著兩人的爭吵,玉蔚兒垂下眼眸苦笑著,難道他們不知道上官是根本就不會來的嗎?

    還有,他才不是她的男人。

    誰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冒險?

    他們真是太天真了。

    「是、是,不怕不怕,只要她趕來,我們就一起上,把她剁成肉醬!」灰衣男人趕忙諂媚的說著,生怕壯漢一個怒急先把他給殺了。

    「該死。」

    「是、是,我該死。」灰衣男人點頭哈腰的對著壯漢,完全沒有註意到那聲音是發自他上方,而且聲音是清冷的女聲。

    啪的一巴掌,灰衣男人被壯漢打到一邊,壯漢指著上邊,厲聲道:「上官瑀瓊,交出城主之位,不然我就殺了他!」

    說著,一手箝制住玉蔚兒,表明他不是在虛張聲勢。

    玉蔚兒抬頭,瞳孔劇烈的收縮著,不是因為被人箝製而害怕,而是看到了立於樹枝上的上官瑀瓊!

    她、竟然來了!

    她為什麼要來?

    她不是不需要弱點嗎?

    為了一個弱點前來,值嗎? 驚訝的雙眸凝視著上官瑀瓊,她黑色的衣衫略有凌亂,像是匆匆穿上,根本就沒來得及整理的樣子。 烏黑的長髮隨意的盤在頭上,用銀簪固定,細碎的髮絲散落在肩頭,匆忙得竟連頭髮都沒有時間整理,就這麼任由它們隨風飄搖。

    她急匆匆的來做什麼?

    脖頸猛地一縮,呼吸不暢,是壯漢的大手收縮,想要掐死他嗎?

    「上官瑀瓊,你到底是要城主之位還是要這個男人?」壯漢看著臉上變色的玉蔚兒得意的對著上官瑀瓊喊著話。

    「男人要多少有多少,你以為我會在乎?」上官瑀瓊冷聲道,對著呼吸越來越急促的玉蔚兒,眼中波瀾不驚,「你以為,我會為了一個男人而放棄高高在上的城主之位?,要是你,你會嗎?」

    冰冷無情的話好似一柄利刃,生生的刺入玉蔚兒的心底。

    幸好自己選擇了離開,幸好自己早一步認清了一切,他的離開真是太對了!

    自己在擔心什麼,她根本就不是來……算了,本來他也沒有想要她來救他。

    但是,心裡的失落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他會感覺到失望?

    上官瑀瓊站在樹枝上,冰冷的目光盯著壯漢,只敢用餘光關注玉蔚兒。 她怕過多的關注,只會帶給他更多的傷害,突然,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到了什麼? 失望、心痛、嘲諷……他怎麼了?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情緒?

    上官瑀瓊真的是愣了,她從來沒有在玉蔚兒的眼中見到過這麼多情緒外露,他、到底是怎麼了?

    目光注視下,見到壯漢眼中有了一絲猶豫,趕忙拋下心中的疑惑,先救下玉蔚兒再說。

    「用一個沒有半點價值的男人來跟我的城主之位比,你真是愚蠢至極!」上官瑀瓊冷哼著,極其的不屑。

    「你別囂張,今晚叫你有來無回,上!」壯漢一揮手,將玉蔚兒扔給旁邊的灰衣男人,衝了過去,沒有複雜的吟唱,全都是低級的魔法,風刃、水柱、火炎,簡單又使用,而且絕對是針對上官瑀瓊的弱點。 根本就讓她找不到一絲空隙。

    狼狽!

    從來沒有過的狼狽。

    上官瑀瓊一邊狼狽的躲閃著,一邊不安的看著天色,齊皓逸動作怎麼這麼慢,她出來之前明明讓他帶著人來。她已經在盡量的拖延時間,他還沒有趕到嗎?

    「上官瑀瓊,你能勝了血狼完全是僥倖。今天我就要為我們周家報仇,我不會放過你!」壯漢大喊著,他只是周家的一個小人物,但是,他絕不允許有人對周家不利。

    周家在東星城多少年的積累全都毀於一旦,族人成了喪家之犬,族長周延海周延江兩兄弟不讓他們報仇,但是,這口氣他怎麼能嚥得下去?

    今日不殺上官瑀瓊,他誓不為人!

    「我也不會放過你!」上官瑀瓊眼中燃燒著殺意,竟然敢綁她的人,統統都去死!

    這麼一個溫柔的男人,怎麼會可以被這麼對待? 他們都要付出代價!

    冒著被傷的後果,與那些人近身搏鬥,她的攻擊只有在近身搏鬥時才能發揮出來。 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風刃飛來,避都不避迎著上去,風刃加身,同時也將銀簪送入對方的咽喉。

    不要命的打法讓旁邊的人心生寒意。

    他們是想要拼了,但是卻沒有說過不怕死。

    這種換命的打法太瘋狂,眼前的上官瑀瓊只給了他們一個感覺--她不是人! 她是一個瘋子! 只有瘋子才會用這種打法!

    轉眼間,周家的人竟也倒下了七八個,同樣的,上官瑀瓊的身上也多了七八處極重的傷口。

    傷口很深,卻堪堪避開了致命的地方。

    呼吸越來越重,身上越來越冷,她知道這是血液流失太多所致。

    沒事,只要堅持,再堅持一下,齊皓逸就會帶著人過來了。

    堅持、堅持……

    「上官瑀瓊,你還是在意玉蔚兒的對吧?」一旁一直觀戰的灰衣男人突然開口,引來上官瑀瓊的譏笑,低叱著,「無聊。」

    「如果,你不在意的話,你來這裡做什麼?他死就死了,你何必以身犯險?你不是不在意嗎?這麼一個男人,你一個城主至於不要命的親自來?」灰衣男人大笑著,他終於看出來了。

    上官瑀瓊絕對是很在意、很在意! 「不在意,你來做什麼?」

    「來剷除周家餘孽!」上官瑀瓊冷聲道,只不過她的方向變了,撲向灰衣男人手中的玉蔚兒。

    要是齊皓逸趕不及,她只能先保住玉蔚兒再說。

    「別動,不然我殺了他!」灰衣男人大吼著,冰冷的匕首貼著玉蔚兒的脖頸。

    上官瑀瓊猛地停住,眼眸輕瞇瞪著灰衣男人:「你想幹什麼?」

    「乖乖的把城主之位交出來,不然,他可能就會少些什麼。這麼漂亮的男人,你不想看到他身上的東西變得不全吧。」灰衣男人陰狠的笑著。

    旁邊的壯漢快走兩步過去,得意的盯著上官瑀瓊:「原來剛剛的話都是在騙我們,真有你的。」

    玉蔚兒靜靜的看著,脖頸邊冰冷的匕首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他只是想看看上官瑀瓊到底會怎麼做。

    她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剛剛是在欺騙他們嗎?

    心跳突然加快,咚咚咚的,耳中全都是自己劇烈的心跳,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緊盯著上官瑀瓊,她到底會怎麼做?

    上官瑀瓊摸出幾顆藥丸,塞進嘴裡,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復下來。

    突然,強力的魔法波動在樹林內流轉,恐怖的力量竟讓空間有些扭曲。

    「誰?怎麼回事?」壯漢驚慌的大叫著,這個力量比他們高了不少,而且,似乎不是一個人可以釋放出來的力量。

    就在這一分神的空隙,上官瑀瓊身體化為一道黑色的旋風,衝到玉蔚兒身邊,猛地拉過他。 速度極快,灰衣男人只是下意識的刺下手中的匕首,但也僅僅是碰到玉蔚兒的皮膚。

    玉蔚兒手腕一緊,被人 大力的拉開,脫離了包圍圈。 回頭,只見一群人將灰衣男人他們包圍,看樣子實力高上不少。

    他們安全了,上官不用再拚命了。 緊張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還是傷到了。」上官瑀瓊微微皺眉,撕下裡面乾淨的衣服輕輕的擦拭著玉蔚兒脖頸那道小小的傷痕。

    「為什麼要來?」玉蔚兒無視那小小的傷口上的刺痛,盯著上官瑀瓊依舊冷漠的雙眼,心裡是大大的不解。

    「我答應小姨要好好照顧你的。」上官瑀瓊垂下眼眸,似乎是在逃避玉蔚兒的目光。

    「我是你的弱點嗎?」玉蔚兒搖了搖頭,想甩掉莫名湧起的頭暈。

    「你怎麼了?」上官瑀瓊皺眉,看著眼前臉色不好的玉蔚兒,是錯覺嗎? 怎麼覺得他的臉色有些泛青。

    「你說,我是你的弱點,你的累贅是不是?」玉蔚兒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頭越來越痛,心底的情緒再也壓制不住,大吼著,就像一個蠻不講理的孩子一樣。

    「什麼累贅。」上官瑀瓊覺得玉蔚兒越來越不對,按住玉蔚兒的肩,「你怎麼了?」怎麼臉色越來越不對。

    「你回答我!到底是不是累贅!」玉蔚兒大吼著,一揮手打開上官瑀瓊的胳膊。

    「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上官瑀瓊眉頭緊鎖,她實在是沒有處理過這種情況,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只好用她最本能的反應,「你擅自離開,惹出這麼一堆事情我還沒有跟你算賬,你……」

    「對,我惹的事情,我有求你來管我嗎?」玉蔚兒一下打斷上官瑀瓊的話,「上官瑀瓊,你完全是多管閒事!」

    上官瑀瓊不知道怎麼著,極少生氣的她,第一次克制不住自己的火氣,大喊著:「我多管閒事,我真是吃飽撐的晚上不睡覺,跑來管這個閒事。我真是好日子過膩了,非要弄一身傷,我自己有病行了吧?」

    玉蔚兒目光一轉,落到上官瑀瓊傷痕纍纍的身上,不停流血的傷口是那麼的刺目,鼻尖充斥的全都是血腥的味道,心、猛地揪緊,似乎是有一道一道的絲線在他的心上慢慢的拉扯,很痛。

    故意的忽略掉心裡的情緒,偏過頭去,不去看上官瑀瓊,嘴裡嘟噥著:「反正事情也是因你而起。」

    話一出口,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驚慌的抬頭,看向上官瑀瓊。 他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他是急了,但是,也不能這麼傷害她。

    只是,晚了。

    上官瑀瓊的眼中一片冷漠,好似黑色的深潭,深不見底,無怒無悲彷彿沒有聽見一樣。 剛剛激動的情緒全都被掩藏,如同黑夜一般,吞噬了所有:「等東星城整個平靜了,你想去哪裡我都不管,不過,現在不行。」

    「上官……」玉蔚兒輕聲道,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他只是……他只是在害怕自己心裡的情緒而已。

    這些話,他來不及說,因為一陣眩暈襲來,身體一軟,倒在了上官瑀瓊的懷裡。

    「蔚兒!」耳邊是焦急的呼喊,身上的衣服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浸濕,涼涼的帶著粘稠的濕意。 是上官的血嗎?

    是了,她受了這麼重的傷,他卻還在一旁刺激她,他到底在做什麼。

    「蔚兒、蔚兒!該死的,怎麼回事?」

    別喊,別急,我沒事。 玉蔚兒想說、想告訴上官瑀瓊他沒事,可是,說不出來,也動彈不得。

    只能任由那雙手臂將他越摟越緊。

    「城主,周家的餘孽全都拿下,沒有周延海和周延江。」齊皓逸過來,看著上官瑀瓊懷裡昏迷的玉蔚兒,怎麼回事?

    「扶好他。」上官瑀瓊將玉蔚兒交給齊皓逸,幾步走了過去,冷眼對上灰衣男人:「他怎麼了?」

    「他活不了了。」灰衣男人得意的大笑,「我終於給我們周家出了一口惡氣!上官瑀瓊,告訴你,這就是報應。報應你將我們周家趕出東星城,你毀我周家,我就要毀了你!」

    上官瑀瓊還沒有被氣瘋,低頭撿起地上的匕首,挑眉道:「匕首有毒。」回頭問著齊皓逸,「東星城有煉藥師嗎?」

    齊皓逸囁嚅道:「周家有。」

    「救醒他,我就饒你不死!」上官瑀瓊極為冷靜的說道。

    「上官瑀瓊,你做夢。你交出城主之位,讓我們族長做這個城主,再把我們放了,也許我會考慮考慮。」灰衣男人得意的揚起頭,他沒有看錯,上官瑀瓊果然十分在意玉蔚兒那個沒用的男人。

    「很好。」上官瑀瓊站直身子,雙眼盯著這個不知死活的灰衣男人,一字一頓的吩咐著齊皓逸,「齊皓逸,殺了他們。我不管你是拆骨剝皮還是凌遲分屍,總之我要他們活活痛死!」

    說完,伸手接過玉蔚兒,大步離開。

    身後一聲聲的慘叫和咒罵沒有讓她的腳步有半分停留,將玉蔚兒放到馬車上,快速趕回晨星宮。 吃下一顆療傷的藥丸,上官瑀瓊摸著玉蔚兒的長髮:「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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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8 04:18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8-19 07:16 PM 編輯

蔚兒篇  第二十八章  封印解除

    從馬車到房間,終於接觸到柔軟的床被,玉蔚兒靜靜的躺在上面,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他心裡十分明白,聽得見外界的一切,可是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動不了一根手指。

    手被握入一雙冰冷的手掌中,耳邊是人絮絮叨叨的聲音:「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只剩下那麼幾顆提高速度的藥​​丸,要是再多一顆,我的速度也許就會更快一些,你也不會受傷。」

    玉蔚兒心裡大震,怎麼,難道上官在樹林中吃的不是療傷的藥丸嗎?

    她開什麼玩笑,那種情況下,怎麼還吃提高速度的藥​​丸,那是在透支身體的,只會讓血流得更快!

    為什麼,為了一個累贅她值得嗎?

    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

    耳邊再也沒有了聲音,只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緊緊的握著,冰涼的小手包裹著他的手,竟在微微的顫抖,很輕微很輕微的顫抖,抖得他心都在痛。

    上官什麼時候如此害怕過,經過幾次生死,而且每次都是毫無把握的生死之戰。 從來、從來就沒有在她的眼中看到過絲毫的害怕,別說害怕就是半點退縮都沒有。

    這樣的她,為什麼這個時候在害怕?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身邊人的顫抖一刻都沒有停歇。

    直到門外響起齊皓逸的聲音:「城主。」

    「進來。」隨著這一聲,玉蔚兒感覺到握著他的小手立刻停止了顫抖,平穩的緊握著他的手,姿勢都沒有變過。

    「那些人至死也沒有說出解藥的方法。」齊皓逸的聲音帶著愧疚,不敢抬頭。

    「派人傳信給周延江,什麼條件儘管提。」上官瑀瓊沒有起身,依舊跪坐在玉蔚兒的床邊,頭也沒回,只是冷冷的說道。

    「是。」齊皓逸趕忙退了出去,去辦事。

    上官瑀瓊盯著床上不知是昏迷還是沉睡的玉蔚兒低聲呢喃著:「我不會讓你這樣下去的,我絕對不會讓你死。」

    輕輕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堅決,好似利刃刺入玉蔚兒的雙耳,同一時刻也刺入他的心,厚厚的心防被刺出一道裂痕,並且有不斷擴散的趨勢。

    「還有……」上官瑀瓊聲音愈發的低沉,每一個字都彷彿耗盡了她的心血,「弱點,只有在意的時候才是弱點。我承認,你是我的弱點。因為,我第一次如此在意一個人。」

    轟的一道炸雷,炸響在玉蔚兒的腦海。

    多日來的焦慮、多日來的煩亂情緒,都在這震撼的消息下化為灰燼。

    他的離開,真的是很愚蠢啊……

    自從上官瑀瓊說完這句話,屋內就陷入到詭異的安靜中,平穩的呼吸,卻無法平復兩人心中那如激浪翻滾的情緒。

    中間不知道侍女來了多少次,默默的放下飯菜,下一次出現的時候收走絲毫沒動的飯菜,再放上新的,如此不知重複了很多次。 期間,玉蔚兒一直沒有清醒,上官瑀瓊也沒有動過。

    「城主。」吱呀一聲門響,齊皓逸推門而入。

    「怎麼說。」上官瑀瓊開口的聲音極其沙啞。

    齊皓逸聲音頓了頓:「周延江讓城主親自前去,他才會救人。」

    「條件。」上官瑀瓊沒有那麼天真,以為周家會一點條件都沒有提。

    「他……」齊皓逸說了一個字,後面的話沒敢說出口。

    「說,我沒有時間浪費。」上官瑀瓊不耐煩的呵斥道。

    「他要城主一步一叩前去!」齊皓逸牙一咬,喊了出來。 侮辱,周家就是要趁機侮辱城主。

    城主這樣高傲的人怎麼會忍受這樣的侮辱?

    「城主,只要等一點點時間,等到我們召集其他的煉藥師,總會有辦法的。周家的煉藥師也不是很高明,只要等上一段時間……」

    對、對,等上一段時間,等到邵彬回來,就可以了。

    玉蔚兒在心裡無聲的吶喊著,希望可以阻止上官瑀瓊。 他太瞭解這個女人了,她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突然,被握住的大手一痛,是上官瑀瓊在用力的握緊,還沒有反應上來,耳邊響起了她清冷的聲音:「準備馬車,地點告訴我!」

    「城主!」齊皓逸不可思議的叫道。

    上官!

    玉蔚兒心痛的在心裡叫著。

    「快!」決絕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

    「是。」齊皓逸眉頭一皺,出門去準備馬車。

    玉蔚兒心裡急得都快發瘋,努力的在掙扎,偏偏身體就是不聽他的指揮。 臉頰突然被冰冷的手指輕撫,上官瑀瓊清冷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我等了幾天,不能再等,無論什麼代價,也要將你救醒。你是我的春風,我不會讓你有事。」聲音是他從沒聽過的溫柔,讓他愣怔半晌。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身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

    他的雙眼緊閉,什麼都看不到,但是他的聽覺沒有問題,可以清晰的聽到馬車外有人在竊竊私語。

    小聲議論著這個奇怪的女人在發什麼瘋。

    人群中也有人認出了上官瑀瓊的身份,議論聲更大。

    他什麼都看不到,人們嘈雜的議論充斥在他週遭,拚命的往他耳中鑽。 而其中,最為刺耳的是那間歇的「咚」。

    很重、很響……每一下都砸在他的心裡,硬是砸碎了他的心。

    為什麼,她為什麼可以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上官! 真是一個大!

    搖搖晃晃的馬車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心也疼得近乎麻木。 人們的嘈雜聲漸漸聽不見了,似乎已經脫離了人群範圍,有歡快的鳥鳴,想必是到了山林之中。

    馬車終於停住,冰冷得好似冬日飛雪的聲音響起:「我來了,救他!」

    她到了嗎? 到了和周家約定的地方嗎?

    啪的一聲脆響,玉蔚兒心中一緊。 她被打了嗎? 那些無恥之人也敢打她?

    該死!

    心中的怒意好似黃河氾濫,洶湧的衝入腦海,沉寂的力量突破封印在快速的複蘇。

    「上官瑀瓊你也有今日!」周延海狠狠的罵道。

    「斬殺我們族人的時候,你不是很狂嗎?」又是一聲脆響,打在上官瑀瓊的臉上,同時也重擊在玉蔚兒的心底,憤怒的玉蔚兒在加速瓦解力量的封印。

    「救他!」上官瑀瓊的聲音還是平靜,玉蔚兒此時的心底卻是驚濤駭浪,在馬車內奮力的抗爭著,快一點、再快一點……

    「救他,可以。我要你筋骨盡碎,來償還我族人的血債!」上官瑀瓊的高傲刺激到了周延海,惡毒的提出救人的條件。

    躺在馬車中,感受到上官瑀瓊望過來的目光,是那麼的關切和溫柔,深深的一眼,彷彿訴盡了她全部的柔情。

    奮力睜開眼眸的玉蔚兒只來得及看到她回頭盯著氣焰囂張的周延海,「好!」僅此一個字,擲地有聲。

    沒有絲毫的猶豫,拋棄了一起,她的自尊、她的驕傲,她只想救醒他。

    手指在彈跳,衝破封印的力量在體內流轉,驅散著藥力,快速的恢復著。

    「來人,行刑!」周延海手一揮,立刻有兩個人獰笑著走向上官瑀瓊,有什麼比凌辱一個高高在上的強者更快意?

    看著一步一步靠近的兩個壯漢正是他們當中實力最強的人,看來是勢要將她逼入絕路! 上官瑀瓊連眼都沒眨一下,紅唇輕啟,聲音似冰:「你最好實現你的諾言,讓他醒過來,否則,我必會讓爾等族人雞犬不留!」

    兩個壯漢腳步一頓,心中一顫,他們知道,但凡​​上官瑀瓊說出來的話,就沒有不實現的。 以她的狠絕無情,絕對會趕盡殺絕! 想想那些死在樹林中的族人,他們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死相真是極其淒慘。

    「放心,我會救醒他!」周延海的話,讓兩個壯漢停頓的腳步繼續向前,只要廢了上官瑀瓊,她旁邊那個無用的只會每天溫柔笑著的男人就是一個廢物,根本就夠不成絲毫威脅。

    體內的力量猛地一下融會貫通,右手一握,一柄長劍詭異出現在掌中,飛身而出,長劍一動兩個壯漢立刻被斬於劍下。

    不理會驚愕的眾人,回身凝視同樣驚訝的上官瑀瓊:「上官,為何如此?」看著她額頭的鮮紅沾滿塵土以及腫脹的雙頰,心頭不停的絞痛,痛不欲生。

    她是一個多麼驕傲的女子,寧肯戰死也決不偷生,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她都要斬盡強敵,流乾最後一滴鮮血也決不低頭。

    這樣的女子,這樣驕傲的女子。 竟然為了他,一步一叩,步行千里來求人……

    世間顏色盡退,眼中只有她的笑顏,看著她驚訝過後,欣喜的微笑,喃喃自語:「你終於醒了,太好了……」沒有受辱後的悲憤,只有她心中最真摯的欣喜。 那是見到他醒來之後的欣喜,沒有絲毫的掩飾,毫不保留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心中有一種情緒在滿漲,似苦還甜。 霍然轉身,長劍平舉指向眾人:「傷她者,死!」冷冷一句,不見他往日的溫柔。

    上官瑀瓊看著好似春日暖風的玉蔚兒,竟然為了她,舉劍邀戰、殺意滔天。 終年覆冰的眼眸,暖意蕩漾,他終於醒了……



蔚兒篇 第二十九章 善良的人

「想不到你還藏著這麼一手。」微微一愣後,周延海最先反應上來。把族人往身後一推,大步走到前面,上下打量著玉蔚兒,眼神不屑的膘了膘那泛著寒意的長劍,譏笑著,「怎麼,你是劍士?幾級?一級還是剛入門?」
  
彈彈手指,冷笑著:「不就是仗著速度快,殺人嘛。告訴你,這招對我們無效!」
  
出其不意之所以勝利,那是因為出人意料,等到他們都有準備了,以為他們還會被偷襲嗎?
  
幼稚!
  
山林周圍的魔法元素突然以一種無規則的方式湧動著,好似大海的波浪,此起彼伏。巨大的壓力匯聚成一點,如萬斤重石砸向上官瑀瓊和玉蔚兒,強悍的精神壓力夾雜在魔法壓力之中,上官瑀瓊只有咬緊牙關才不至於在這變態的壓力下屈服。
  
在這一波一波滔天巨浪的壓力攻擊下,上官瑀瓊也只能勉強靠著自己堅強的意識與之抗衡著。
  
但是,十四級的魔法師和一個普通人之間的差距絕對不是靠什麼堅強的意識能彌補的。
  
毫無魔力的上官瑀瓊在周延海的雙重壓力下,就好像是大象腳下的一隻螞蟻,如此的差距讓人極其無力,卻又不得不承認。
  
幾秒鐘的時間,上官瑀瓊已經氣喘吁吁,冷汗遍佈額頭。重重的呼吸就好似壞掉的風箱一般發出難聽的聲音,顫抖的雙腿再也無力支撐,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強悍的攻擊下,上官瑀瓊知道自己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那近乎撕裂的疼痛在她的腦海中叫囂,彷彿是要將她的靈魂生生扯出,再絞成碎片。
 
冷汗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掉倒在地的上官瑀瓊頂著讓她崩潰的壓力摸索著前行。
  
蔚兒、蔚兒怎麼樣了?
  
這種壓力下他怎麼樣了?
  
馬上就要崩潰的精神中依舊有一個念頭在執著的呼喊著,她要找到蔚兒,同樣的摧殘,她不希望讓蔚兒嘗到。
  
上官瑀瓊在掙扎,殊不知此時周延海的心裡也是無比震驚,因為他對面的漂亮男子一直在含笑的看著他,無驚無詫。
  
他強悍的魔法壓力加精神壓力,到底是怎樣的威力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只要是稍微有點常識的人就該知道。魔法師的等級是多麼的森嚴,每一級的魔法等級都是一次力量質的飛躍。

看他身邊的族人就知道,在他魔法壓力一出的瞬間,那些人全都退後幾步張起魔法保護層,就算如此,等級差的人也是臉色發白。更別說上官瑀瓊那個毫無魔力的人,只有在他強悍的力量下顫抖到崩潰。
  
但是、但是,為什麼......為什麼玉蔚兒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臉色如常,笑容如常,彷彿一點都感覺不到他的力量一樣。
  
難道說玉蔚兒精神力過人?
  
周延海冷笑著,吟唱出最後一個字符,再厲害的精神力也沒有用,沒有魔力在這個世界就只能如同螻蟻一般的生存!
  
聲音一頓,從周延海的手中突然發出一點紅光,好似火焰一般,飛騰燃起。週遭巨大的魔力一變,山林的空間呈現一種詭異的扭曲狀態。一道道火焰好似天外流星,帶著灼熱的溫度砸向玉蔚兒。
  
全是靠著直覺,周延海急於解決掉那個讓他感到惶惶不安的玉蔚兒,那平靜的臉龐讓他感覺到一種致命的威脅。
  
手勢快速的變換,火焰流星的力量猛然激增百倍,彭彭數聲連響,周家族人撐起的魔法保護屏障竟在周延海力量的餘波下盡數粉碎。
  
幾個七八級的魔法士更是連退數步,噗地一口鮮血噴灑出來,跌坐在地。
  
明明受了重傷,可是那一張張慘白的臉上卻發出古怪的笑容。幸災樂禍的盯著依舊不動如山的玉蔚兒,十四級的魔法攻擊火焰流星,那是絕對強悍的力量存在,攻擊一出,方圓十里之內再無生物!
  
道道火焰流星撲向玉蔚兒,呼嘯的火焰拖著長長熾熱的尾巴砸了過去,轟隆隆的巨響震耳欲聾。一片耀眼的火光飛濺起來,星星點點的火花迸射開來,就好似火山爆發一般,所過之處一片焦黑。巨大的魔法力量衝擊下,周圍的樹木全都向外傾倒,還沒有倒下已被火舌吞噬,化為虛無。
  
周家族人趕忙聚集在一起,合力張起三道強勁的保護層。
  
啪、啪,連著兩道脆響,火焰流星的攻擊餘波火焰竟然毫無阻礙的連毀兩道魔法保護層,直衝向族人。
 
啪的一下打在第三道保護層上,一個蜘蛛網狀的裂痕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蔓延開來。啪啪啪、保護層破裂的聲音讓眾人的心全都提引起來,那道強悍的火焰映在眾人的眼眸中,無異於是一道催命符。
  
好在有反應迅速的人,倉促間又放出一道保護層,保護層剛剛結成,噗地一下,穿透了三道保護層的火焰落在第四道極為脆弱的保護層上,咚的一聲悶響,被三道魔法保護層耗盡力量的火焰終於熄滅在第四道保護層上。就算如此,第四道脆弱的保護層也被震得龜裂開來。
  
「族長他是對付上官瑀瓊還是要對付我們?」驚險過後,有族人終於不滿的嘟噥一句,要是餘波再強一些,他們也要在火焰流星下化為灰燼了。
  
「這下看他們還不死?」旁邊有人幸災樂禍的叫著,餘波就這麼厲害,直接被火焰流星打中的人還能活著嗎?
  
不、不對,應該是問還有屍休留下來嗎?
  
「哈哈......」周延海狂笑著,他終於報仇了,他終於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給消滅了!趕他出東星城,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那個資格!
  
「周家不是這麼好欺負的!」狂妄的大笑,周延海現在全身舒暢,眼前的火焰在熾烈的燃燒著,全力使出的魔法攻擊,無人可逃,除非那個人是比他級別還高的魔法師。
  
但是,上官瑀瓊是魔法怖嗎?不是!玉蔚兒是嗎?同樣也不是!
  
他們就是兩個投機取巧的傢伙。
  
東星城是他的。
  
得意的大笑突然僵在臉上,剛才還張狂的笑聲此時只能發出單調的咕咕聲,好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所有的聲音都無法順利的發出。
  
他沒有看到什麼,天沒塌地沒陷,只是在火焰的中心站著兩個人而已。
  
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黑衣似夜。
  
「你、你們......」顫抖的手,指著安然無恙的玉蔚兒和上官瑀瓊,周延海聲音破碎不堪,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怎麼會......他十四級的魔法攻擊,除了東星城幾個勢力家族的族長可以與之抗衡之外,他在東星城再無敵手!
  
為什麼?為什麼這兩個半點魔力都沒有傢伙會沒死?
  
誰來告訴他為什麼?
  
驚愕的不僅僅是周延海,周家的族人更是瞪大的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玉蔚兒側首對著上官瑀瓊溫柔的笑著:「上官,這裡我來處理好嗎?」溫柔的眼眸彷彿要滴出水來,凝視著上官瑀瓊,毫無保留的呈現出他的心意。
  
「嗯。」上官瑀瓊點頭,雖然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玉蔚兒可以在如此強悍的攻擊下安然無恙,但是,她信任玉蔚兒,無論他使用了什麼方法。
  
見到上官瑀瓊點頭,玉蔚兒笑了,溫溫柔柔的笑容好似三月的春風那麼的讓人熏熏欲醉。伸手,輕輕的撫摸著上官瑀瓊的臉頰,低聲呢喃著:「休息一會兒,很快就會結束。」
  
「好。」上官瑀瓊不太自然的答應著,一抹緋紅好似晚霞一般飛上臉頰。她確實是太累了,幾天都沒有進食,剛剛又差點在周延海的精神壓力下崩潰,現在的她已經接近休能的極限。
  
要不是擔心玉蔚兒,恐怕她早已是昏睡不醒。
  
淡淡的羞澀浮現在上官瑀瓊的臉頰,玉蔚兒輕輕的笑著,這在上官瑀瓊身上少見的嬌態,有一種別樣的美,讓他心神蕩漾。
  
轉過身,立於火焰中間,對視著周延海,臉上的溫柔頓時被肅殺所替代。
  
冷酷的表情,讓周延海心中一緊,他已經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緊張的盯著火焰中心的玉蔚兒,心裡在盤算著到底要怎麼做。
  
熾熱燃燒的火焰,好似一朵豐潤的火牡丹,層層鋪展開來,它的花心正是那挺拔頎長的玉蔚兒。
  
這是什麼情況?
  
火焰流星竟然燒不到他?
  
玉蔚兒左手食指輕輕轉動兩下,一股冰寒瞬間將火焰撲滅。方圓十里之內果然是一片虛無,只是周延海要對付的兩個人卻安然無恙的站在中央。
  
「你的把戲玩完了,現在是不是該我了?」玉蔚兒笑著將手中的長劍往空中一拋,伸手虛空擊出一掌,長劍化為一片虛幻的光芒,消散在空中。
  
詭異的情況,讓周延海嚥了嚥唾沫,顫聲問道:「你到底是幾級魔法怖?」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一點魔力都沒有,能在他十四級魔法全力攻擊之下安然無恙的人,絕對比他的級別要高。
  
「幾級?」玉蔚兒彈彈手指,最後一點火星也被撲滅,眉毛一挑,笑得極其溫和,「我的能力跟幾級沒有關係,這麼低級的能力衡量不適合我!」
  
右手平舉,一點白色開始在他手心匯聚,呼嘯的狂風驟然而起,山林內不知道從哪裡突然捲來一陣颶風。
  
焦黑的土地上頓時飛沙走石,狂風大作。

「怎麼回事?」
  
「怎麼了?」
  
周家族人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一個個驚慌失色。異樣強勁的風暴捲起碎石,化為一道道實質的石沙長鞭抽打在他們身上,每一下下去,一道深深的血痕立刻浮現。
  
「慌什麼,你們的魔法白學了!」周延海強作鎮定的大吼著,雙眼死死的盯著對面氣定神閒的玉蔚兒,尤其是他手中不停盤旋的一小團冰雪漩渦,漩渦旋轉越快,周圍的颶風越狂暴。
  
聽到周延海的大吼,周家族人有的立刻恢復過來,連忙豎起保護屏障,一道道冰盾頓時立於他們周圍將石沙長鞭擋住。
  
「你到底是什麼人?」周延海厲聲喝問著,同時在悄悄的變化著自己的手勢,準備下一波的魔法攻擊。
  
他的小動作怎麼會逃得過玉蔚兒的眼睛,目光掃了掃那些躲在冰盾後面的周家族人,一字一頓道:「太天真!」

「什麼?」
  
還沒等周延海他們反應上來,玉蔚兒的右手突然上舉,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動,掌中的小型冰雪風暴脫離他的掌心。
  
忽地一下,山林之內一片雪白。
  
大片的雪花漫天飛舞,剛剛被火焰炙烤過的地面在急劇下降的溫度中迅速冷卻、變硬。啪的一聲,山石竟然被生生的凍裂。風雪瀰漫之處,一片蒼茫。
  
狂風捲起,大團的雪花撲向周家主人撐起的魔力防護冰盾,只聽得啪啪連響,一道道魔力防護冰盾在虛無的雪花之下竟然好似脆紙般不堪一擊。
  
「該死!快,一起!」不知道是誰呵斥了一聲,周家族人聽命的一切調用魔力,唰唰唰,一連豎起十八道冰盾。
  
玉蔚兒一笑,眼中寒意乍現,食指指尖一點白色光芒閃現,冰雪風暴立刻加劇。砰砰砰,悶響接二連三的響起,突然幾聲慘叫成為了悶響的休止符。
 
濃厚的血腥味接著狂風瀰散在空中,讓人作嘔。
 
「你、你別得意!」周延海強作鎮定的大叫著,嘴裡的咒文吟唱更加的快速,不安的目光一直往自己家族人那裡看。
  
那可是十八道防護冰盾,就算是來個十六級、甚至是十七級的魔法師也沒有能力一口氣全部破掉。更別說衝破十八道冰盾之後,將後面的族人全部擊傷,吐血昏迷。
  
這個玉蔚兒到底是什麼?
  
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力量?
  
「我的耐性不好。」玉蔚兒突然笑了,漂亮的面容下是毫不掩飾的殺意,一身的戾氣乍然迸現,「我不會讓你們死的......」目光一轉,看了眼明顯憔悴的上官瑀瓊,心內鈍鈍的痛,聲音冷若冰霜,竟比山林內快速盤旋的冰雪還要冷上幾倍,「這麼輕鬆!」
  
從來、從來就沒有人能傷害他在乎的人!
  
是的,他在乎上官。
  
這個傻傻的自以為自己很冷血無情的笨女人!
  
一次一次的為了他而受傷,一次一次為了他而做傻事!
  
這個天下最笨最笨的傻女人!
  
他掙扎過,以為再也不會動心的他抗拒著自已的心,抗拒著越來越為她牽動的心。
  
既然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意,那麼,她就是他要保護的女人,所以......
  
玉蔚兒目光一寒,如利刃一般刺向周延海,傷害她的人全都要付出代價!
  
手指一動,輕輕的在空中彈動著,好似有一架隱形的鋼琴讓他虛空彈奏。狂風暴雪中,被分離出來一點點冰凌,很薄的冰凌或者可以稱之為冰錐,兩個冰錐在狂風中停在玉蔚兒右手前面。
  
一抹笑容浮現在玉蔚兒的唇邊,一直專心注意著他動作的周延海突然心裡一涼,一種極其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想都沒想快速的喊出咒文最後一個字符,一桿火焰長槍激射而出,直取玉蔚兒的面門。
  
要說剛剛的火焰流星是無差別攻擊的話,那麼此時的火焰長槍則是將周延海的所有力量全都凝聚。無論是速度還是攻擊,比火焰流星都是高上了三倍不止。
  
火焰長槍出手,周延海眼中露出陰鷙的笑意,這下玉蔚兒還不死?
  
呼嘯而至的火焰長槍竟然在空中摩擦出來烈烈火星,留下一串火光直射玉蔚兒面門。旁邊的上官瑀瓊緊張的盯著,心揪得緊緊的,雙手握緊,努力的克制著自己不要衝動,不要過去,她知道自己過去一點忙都不上,說不定還會打亂玉蔚兒的行動。
  
「玉蔚兒,裝神弄鬼!去死吧!」眼看火焰長槍就要刺穿玉蔚兒,周延海興奮的大叫著,雖然情況有一點點的出乎意料,但是他自信這一擊絕對可以將玉蔚兒殺死!
  
這是他用了秘技,將所有潛力硬生生激發出來,提高了兩個等級的攻擊。
  
火焰長槍已經相當於十六級的攻擊力量,就算是東星城城主在世,那個十六級的魔導師,東星城絕對的強者也必然會傷在他的火焰長槍之下!
  
何況是玉蔚兒,一個有著莫名其妙力量的男人。他就不信了,玉蔚兒的力量能一直這麼強悍下去,要是玉蔚兒有這麼厲害的力量,為什麼還要受傷,還會被人挾持?
  
周延海得意的笑著,他相信一切都是玉蔚兒使用了一個他不知道的秘技罷了,就像他一樣硬是靠著秘技將自己的力量暫時提升到了十六級。
  
這種秘技只能將攻擊力量提升一次,就像他此時的火焰長槍,他也只能使用一次,這次之後他的魔力會被快速的消耗掉,到時,他就連一個十級的魔法士都不如。
  
當然,玉蔚兒也會一樣,剛才的冰雪風暴一定也耗盡了他的力量,別看現在依舊風雪瀰漫,但是,此時的風雪再也沒有剛剛的密集,可見,玉蔚兒的力量已經到了盡頭。
  
想通之後,周延海自信滿滿的看著火焰長槍接近玉蔚兒,然後......停住。
  
周延海霍地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盯著那突兀的停在玉蔚兒面前的火焰長槍,怎麼會......怎麼會停住?
  
用力的椽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錯。放下雙手,沒錯,火焰依舊在燃燒、力量依舊是那麼雄厚,只是、只是火焰長槍一寸都不肯往前移動,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順著燃燒的火焰,周延海目光前移,驚駭到有些呆滯的目光對上了玉蔚兒冰冷的眼眸,嘴唇哆嗦兩下,囁嚅著:「怎、怎麼會這樣?」
  
突然,手腕一痛,一股巨大的力量帶著他往後飛去,叮的一聲輕響,雙手被釘在牆上。劇痛從手腕處蔓延,讓他痛不欲生。
  
然後,周延海看到了讓他驚駭的一幕一一冰凍!
  
瞬間冰凍!
  
火焰長槍那熊熊燃燒的魔力火焰瞬間化為冰凌!
  
一支覆滿冰凌的長槍停在玉蔚兒面前,然後、落地,啪的一聲,碎裂成片!
  
極致的震撼讓周延海忽略了他手腕的劇痛,呆愣愣的盯著玉蔚兒漂亮的容顏,傻傻的發愣。
  
「周延海,你們周家的餘孽在哪裡?」輕輕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冰冷的氣息讓周延海激靈靈打個寒戰,此時他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玉蔚兒已經站在他的面前。
  
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逃走,誰知道牽著了手腕上的傷勢,一聲哀嚎為他的逃離畫上了終止符。側目看去,才發現自己的手腕各自被釘上一個冰錐。而身後的牆,是憑空冒出來的一道冰牆。
  
驚慌的挪動著身子想要掙開束縛,卻發現體內的魔力早已潰散,此時的他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半點魔力的沒有。甚至比普通人還要慘,因為他連掙扎的力氣都少得可憐。
  
「玉蔚兒,你別得意。你用秘技也撐不了多久,你要是放了我,我也許會考慮給你留一個全屍!」周延海大聲的叫囂著,妄想用這個氣勢來壓過自己的恐懼。
  
他要自已堅信,玉蔚兒一定是用了什麼他不知道的秘技。
  
一定是的!
  
馬上他就會後繼無力,馬上這些冰牆冰錐全都會消失。
  
絕對會的......對吧?
  
玉蔚兒譏諷地盯著不知死活的周延海,他那冷峻詭魅的眼神令周延海頭皮直發麻,不由自主地暗暗打了個哆嗦。
  
倒吸一口涼氣,死死的盯著玉蔚兒,不知道為什麼,他越來越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玉蔚兒真的使用了秘技嗎?
  
冰冷的雪花緩緩飄落,觸目所及,全都是雪花飛舞,抬頭見不到天空,遠望看不到景物。滿眼只有徐徐飄揚的雪花,急速的颶風已經停歇,山林內恢復了平靜,只有沙沙的落雪聲伴著他劇烈的心跳聲充斥在腦海。
  
眼前的玉蔚兒一身的白衣,彷彿是融入雪中的天外謫仙,一襲白衫服帖在他修長的身上,說不出來的溫雅飄逸。烏黑長髮髮絲飄零,在密密雪花中是那樣的奇幻莫名。漂亮的臉上竟是比冰雪還要寒上幾倍的殺意,燦若星辰的眼眸冷戾光芒閃爍不已。
  
「前往墨奉城的路好走嗎?」
  
周延海身體一震,目眥盡裂。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他們周家的行蹤!
  
不會的,玉蔚兒只是在詐他,他們周家族人的行蹤多麼保密,怎麼會有人知道。就是因為怕有人知道他們行走的路線,還特意啟用了隱藏在晨星宮潛伏多年的暗棋,利用玉蔚兒引出上官瑀瓊,故意的在東星城製造混亂。
  
族人兵分幾路的離開,混淆人們的視線。這麼隱秘的事情,玉蔚兒絕對不會知道。
  
可是......
  
周延海心慌的想移開視線,但是玉蔚兒那雙眼眸好似有魔力一般,無論是他怎麼躲閃,就是避不開玉蔚兒的注視,連閉眼逃避都做不到。
  
「你......別裝腔作勢。」周延海因為甩不開玉蔚兒詭異的視線而恐懼加劇。困難的嚥了一口唾沫,現在他臉上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凍得,極其僵硬。
  
「你笑起來很難看。」玉蔚兒的聲音很溫和,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一旁的上官瑀瓊哭笑不得。
  
這麼緊張的時候,蔚兒竟然冒出這麼一句不著邊際的話,真是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厄?」周延海目光呆滯的看著玉蔚兒,他發現自己有點跟不上玉蔚兒的思路。
  
「好了,來說一下剩下的人在哪裡,剩下的那些沒有來得及撤離的隱藏在東星城你們的眼線。」玉蔚兒輕輕的笑著,好似三月的春風一般溫和。
  
可是,被冰錐釘在冰牆上的周延海只感覺到嚴寒的殺機,全身不停的顫抖著。
  
「是誰先想辦法要對付上官的?」玉蔚兒輕笑著,好似一個無害的大男孩。如果忽略掉他眼中駭人的冷戾光芒,那就更完美了。
  
「誰......啊!」周延海還沒有反駁,後面的話全都在嘴裡化為了慘叫。
  
一低頭看見腰側一點點白色的尖角,帶著腥紅的血漬,順著他的腰身一點一點的滑落,浸透他的衣服。
  
這個玉蔚兒,是哪個說他是無害的軟弱男人?
  
逼他開口竟然直接讓身後的冰牆竄出冰錐來,這也太毒辣了吧?
  
「我不會告訴你的。」周延海聲音發顫,強忍著劇痛,咬緊牙關就是不開口。
  
玉蔚兒笑了,只是這溫柔的笑意並未抵達眼底:「試試吧。」
  
三字一出,慘叫聲在漫天飛雪中再沒停息下來。
  
固定住周延海的冰牆,好像是佈滿了機關,細細的冰錐從不同的地方刺出,直接穿透周延海的身體,每次都是不同的角度,卻是人身上最痛的地方。避開了要害,一個一個對穿的血洞出現在周延海的身上,由於是冷到極致的冰錐,一次傷害之後,血液自動被封住,倒不會因為失血過多造成周延海的死亡。

不活不死,只能生生的忍受透體而過的劇痛。
  
尖銳的慘叫,已經聽不出來是出自人口,刺耳的聲音愣是把那些受了重傷的周家族人吵醒。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就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

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族長周延海被釘在冰牆上,一道道冰錐從他身後穿透到身前,冰錐快速的伸縮,那釘在冰牆上的人,已經不成人型。
  
高亢的尖叫已經化為低聲的嗚咽,開始周延海還在劇烈的掙扎,到了後來,身體在冰錐刺過的時候,只是本能的哆嗦著。
  
玉蔚兒微微側首,利刃般的目光掃向周家族人:「你們有誰知道東星城隱藏的剩下眼線嗎?」
  
明明就是詢問的語氣,卻讓周家族人遍體生寒,齊刷刷的搖頭,生怕這個變態的玉蔚兒找上他們。
  
膽戰心驚的偷膘了一眼慘兮兮的周延海,他們可不想變成那樣。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都死不成。
  
玉蔚兒動了動手指,冰錐終於停歇下來,此時的周延海也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俯下身子,玉蔚兒輕聲問道:「周延海,想到你們的眼線都是誰了嗎?」
  
周延海奮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眼中除了恐懼就是恐懼,嘴努力的張了張,吐出三個含糊不清的字:「殺、了、我......」
  
此時的他竟然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
  
「很頑強,不說是吧。」玉蔚兒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似乎很為難,「到底怎麼辦才好呢?」目光轉了轉,掃過癱坐在不遠處的周家族人。
  
明明就是很溫柔的目光,偏偏讓周家族人感覺到利刃加身,瑟縮著往後挪著,誰也不想成為玉蔚兒下一個目標。
  
玉蔚兒右手舉引起來,手中一團白光浮現,噗地一下按在周延海的胸。,後者在玉蔚兒的掌下一個哆嗦,慘白的唇色立刻轉為青黑。
  
「我護住了他的心脈,我希望有人能幫我問出周家隱藏在東星城的眼線。只要問出來,我就讓你們離開,當然,除了周延海。」玉蔚兒笑著挑了挑眉,無害的臉上卻是讓人從心底生寒。
  
說完,轉身離開,密密的飄雪將他的身影掩蓋。
  
周家族人呆坐在地上面面相覷,難道真的去逼問族長?怎麼可以,他們做不到。
  
但是,這個時候要想救族長似乎也不太可能,伸長脖子望了望玉蔚兒消失的方向,雪花密集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
  
有心思活絡的人,悄悄的俯下身子貼著地面一點一點的往後面挪著,想藉著冰雪瀰漫的掩護逃離。
  
有一個人帶頭,其他的人也慢慢的行動著,第一個逃離的人在爬了五米之後,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沒有發現、沒有被發現。太好了,天不亡他!
  
剛要發力,突然笑容凝結在臉上,是真真正正的凝結,整個人瞬間被凍成了冰人,從內到外的冰人。
  
後面跟著逃跑的人全都僵住身子,目瞪口呆的盯著前面那化成冰雕的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彭的一聲,前面的冰雕炸開。
  
一陣急促的細碎冰沫拍在後面人的臉上,等他們意識到那是什麼殘骸的時候,尖叫頓時此起彼伏,慌亂的人群四散奔跑,發瘋一樣的要逃離這裡。
  
「想逃,他就是例子!」淡淡的聲音,被風雪送了過來,涼涼的釘入每個人的心裡。
  
同時也釘住了周家族人的腳步,一群人僵硬的站在風雪之中發呆,任由那剛剛拍在臉上的殘骸被他們的休溫融化,化成淡淡的血色緩緩滑落。
  
眼睛一眨,一點點血珠在眼前滴落。
  
驚恐的嚥了口唾沫,開始有人往周延海那裡靠攏,全都抱著一個心思,只是問一點問題而已,況且周延海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去了。
  
「怎麼樣?」玉蔚兒走到上官瑀瓊身邊,手指一動,憑空出現一個冰雪凝結的凳子,溫柔的扶著她坐下。
  
凳子雖是冰雪凝結,卻一點都不寒冷。
  
「沒事。」上官瑀瓊早就從剛才的壓力下恢復過來,只是幾日沒有進食,身體有些虛弱罷了。好在她身體底子一向很好,還不至於出現其他狀況。
  
玉蔚兒蹲下身來,伸手輕輕的撫上上官瑀瓊額頭的傷口,手指指腹有薄薄的冰,輕柔的幫她去除掉上面的塵土:「以後別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
  
「不疼。」上官瑀瓊抿了抿唇,不知道為什麼,額頭接觸的明明是涼涼的冰,可是她卻感到一股火熱從額頭蔓延開來,臉上火燒火燎的燙。
 
看著臉色越來越紅的上官瑀瓊,玉蔚兒淡淡的笑著:「我疼......」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自己的肩被上官瑀瓊按住,急急的聲音響起:「你受傷了?哪裡?藥效還沒有解除嗎?我......」
  
玉蔚兒笑彎了眼眸,眼裡滿是感動,緊緊的握住上官瑀瓊冰涼的小手:「我心疼。」
  
轟的一下,本就漲紅的臉頰此時更是嫣紅一片,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被玉蔚兒握住的手奮力的往外抽著,害羞的眼眸不敢迎視玉蔚兒溫柔的目光。
  
「就知道你表裡不一。」玉蔚兒輕笑著,看慣了上官瑀瓊平日裡冷冷冰冰的樣子,突然見到她害羞的模樣真是讓他別樣的心動。
  
「他們會問的出來嗎?」上官瑀瓊乾咳一聲,轉移注意力,緋紅的臉頰卻將她努力維持的冷漠柔和下來。
  
玉蔚兒輕笑知道什麼事情都要適可而止:「放心,人為了自己活命什麼都會做的出來。」
  
看著玉蔚兒篤定的樣子,上官瑀瓊輕輕的歎息一聲。
  
微弱的歎息引得玉蔚兒側目,關心的問著:「怎麼了?不舒服?」
  
「不是。」上官瑀瓊定定的注視著玉蔚兒,良久才開口,「你是善良的吧?」
  
這個手段狠辣絲毫不遜於她,她以前是被什麼蒙了眼?
  
「善良的定義是什麼?」玉蔚兒輕笑著,凝視著上官瑀瓊的眼眸,「我只對我在意的人善良。所以,我也是一個善良的人。」
  
上官瑀瓊笑了起來:「我喜歡這樣的善良,我還真的怕你是一個見什麼人都救,對誰都發善心的善良人。」要知道很多惡人是容不得善良的,善良、只能是相對,沒有絕對。
  
「我有那麼傻?」玉蔚兒搖頭笑著,「我怎麼會給你這麼一個印象?」
  
「因為跟你相處以來,你總是對誰都很好。」上官瑀瓊想著他的一舉一動,他一直都不贊同她的狠絕不是嗎?
  
聽上官瑀瓊說到這個,玉蔚兒不禁莞爾:「因為那時我不知道要在意誰。」無關緊要的世界、無關緊要的人,他當然選擇當一個爛好人。
  
「他們好像問完了。」玉蔚兒起身,手一揚,密密的白雪漸漸稀疏起來,可以看見周家的族人。
  
其中一個人戰戰兢兢的上前,捧著一塊兒白色的布料,上面有殷紅的字跡,竟然是用血寫在衣料上的名單。
  
玉蔚兒接了過來,隔著這個人看了看釘在冰牆上越來越淒慘的周延海:「確定是所有的嗎?」
  
「確定,確定。」冰牆旁邊的族人連連點頭保證,生怕玉蔚兒不相信,直接將他們變成冰雕。
  
「我相信你們。」玉蔚兒聲音頓了頓,「畢竟你們比我瞭解周延海。」也比他更瞭解周延海的弱點,無論是刑逼還是威脅,一定比他更能擊中要害。
  
周家族人在玉蔚兒這淡淡的諷刺中,慘白了臉色。不過,現在任何諷刺都沒有他們的性命要緊,為了活命什麼難聽的話他們都能忍。
  
「你會放我們離開是吧?」周家族人不放心的向玉蔚兒求證著,他們已經得罪了周延海周家是絕對容不下他們了,如今他們只想活命。
  
「當然,你們走吧。」玉蔚兒揮了揮手,將那塊兒寫滿血字的布料交給上官瑀瓊,輕聲說道,「不知是真是假,不過,應該不是很全。」
  
上官瑀瓊接了過來,看了看收好:「已經很不錯了,而且,剩下的我想我能找人查出來。」不太放心的望著正在離開的周家族人,抬手摸上了發間的銀簪。
  
手剛動,卻被玉蔚兒按住,挑眉,對上玉蔚兒的眼眸,用眼神無聲的詢問著。
  
「銀簪殺人會有屍休。」玉蔚兒輕笑著。
  
「厄?」上官瑀瓊一時沒有反應上來,愣怔的看著玉蔚兒,看著他溫柔的笑著,輕輕的動了動手指,他伸手的風雪快速的飛旋,急速離開的周家族人全都靜止不動,緊接著啪的一串連響。
  
一座座人型冰雕全都被冷風拍成粉末化在風雪之中,消失無痕。
  
就連剛剛被釘在冰牆上的周延海也都沒有逃脫,風雪急速的盤旋了幾圈,然後突兀的消失不見。就像它突然的出現一般,消失無形。
  
「了無痕!」玉蔚兒笑著拍拍手,除了他們周圍焦黑的土地什麼都沒有剩下。

上官瑀瓊眼角抽了抽,斜睨著玉蔚兒一眼:「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他善良?
 
跟他一比,她簡直就是聖母瑪利亞!
  
「我只對我在意的人善良。」玉蔚兒溫柔的笑著,毫不掩飾眼中的情意,而如今他終於找到了他在意的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etaim3 發表於 2016-10-4 11:31 AM


蔚兒篇 第三十章 誰更變態

  上官瑀瓊揉了揉自己發痛的額頭,看了一眼不留一點痕跡的山林:「放他們離開。離開塵世是吧?」
  
  也就周家族人才會這麼白癡的以為玉蔚兒說的是放他們離開山林。
  
  唉......
  
  算了,認人不清的不僅僅是周家人,她不也是沒有看清楚嗎?
  
  玉蔚兒對於上官瑀瓊的話只是笑笑,並沒有發表意見,這個時候說與不說根本就沒有意義。看了看周圍焦黑的土地,感慨著:「魔法師的力量果然夠強。十四級的魔法師使出來的魔法攻擊竟然可以殃及方圓十里。」
  
  「方圓十里?」上官瑀瓊左右看了看,明明這裡焦黑的土地連二十米都不到,怎麼會是方圓十里?
  
  玉蔚兒看出了上官瑀瓊眼中的疑感,笑著道:「總不好讓這裡的事情弄得太大,將他的力量壓制在一定的範圍內罷了。」
  
  「你身體沒事嗎?」上官瑀瓊的一句話,引得玉蔚兒側目。
  
  黑如深潭的眼眸定定的凝視著上官瑀瓊,良久,將手按在上官瑀瓊的肩上:「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她要問的問題不是很多嗎?
  
  比如,他到底是誰,沒有魔力的他是怎麼接下周延海的攻擊的,詭異又強大的力量到底是什麼,還有,他怎麼將周延海的力量攻擊壓制在二十米內的。
  
  他既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為什麼還會被人挾持,為什麼還會受傷,又是為什麼一次一次那麼危急的關頭不救她。
  
  這些不都是她應該問的嗎?
  
  為什麼她不問?
  
  看著上官瑀瓊不解的眨眼,似是不明白他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不能問嗎?」輕皺的黛眉,是深深的疑惑。
  
  玉蔚兒輕嘆一聲,好笑的敲敲上官瑀瓊的頭:「真是一個笨女人。」嘴裡在笑著她,心裡卻是一片溫暖。
  
  疑惑的表情消失,眼神開始發冷,上官瑀瓊不滿的皺眉:「我才不笨!」她要是笨了怎麼給她父母報仇!
  
  「我以前的力量因為某些原因被封印了,剛才是碰巧衝開。」玉蔚兒看著上官瑀瓊冷漠下來的表情笑彎了眼眸,這個上官真是孩子氣。
  
  「也就是說你的身體不會有副作用,不會被反噬?」上官瑀瓊一聽,唇角不經意的翹引起來,反手抓住玉蔚兒的胳膊,「也就說,你不會有問題?」
  
  「對,沒有問題。」玉蔚兒眸色加深,盈滿了溫暖。她怎麼就不想想自己呢?
  
  不知道為什麼,鼻間竟有些酸澀。
  
  突然手臂用力,反手將上官瑀瓊拉入懷中。突然的擁抱讓上官瑀瓊措手不及,下意識的掙扎著,奈何玉蔚兒的手臂圈得很緊很緊彷彿要將她揉入骨髓中似的。
  
  這是一種霸道又佔有的擁抱,脖頸間暖暖的,那是玉蔚兒灼熱的氣息。
  
  臉上有些微燙,動了幾下沒有掙扎開也就不去浪費那個力氣,只好任由玉蔚兒將她緊緊的抱著,感受著那羞澀的甜蜜。
  
  用力的摟著懷中外表冷漠的女人,玉蔚兒仰頭望天,心底輕嘆一聲,主人,這就是你所謂的命中注定嗎?
  
  只有明白了我的心意,我才會解開力量的封印。
  
  眼眸輕瞇,遙望著虛空,似乎是想從那一片虛無的天空中看到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有一個女人,有一個處處為他打算的女人。
  
  一如......不是家人更勝家人的女人。
  
  低頭,輕輕的摩挲著上官瑀瓊的長髮,感受著那絲滑的質感。他本不是一個遲鈍的人,對於愛意更是明瞭,以前只是無法接受自己突然轉變的心意。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對上官的感覺已經變了。在她做出了一件又一件事情之後,他要是再不承認,自己豈不成了璇那樣遲鈍的人?
  
  輕笑一聲,好了,他找到了他命中的人,主人應該放心了。
  
  而他以後的人生也會更加的繽紛多彩。
  
  「回去吧。」玉蔚兒收回紛亂心緒,低頭在上官瑀瓊耳邊輕輕的說道。沉了幾秒,沒有人答話,懷中的人更是連點反應都沒有給他。
  
  玉蔚兒奇怪的將上官瑀瓊拉離自己,無奈的苦笑著:「上官,你竟然這樣都能睡著。」好笑的搖搖頭,想到這幾日上官瑀瓊在他的身邊守著,根本就沒有怎麼合眼,也難怪在知道他沒事之後,心情放鬆下會熟睡。
  
  愛憐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有些可惜的看著馬車所在的地方,空蕩蕩的一片,馬車早就被分解乾淨。馬匹也在周延海力量爆發的時候跑走了,如今他只好靠著自己兩條腿走回去了。
  
  這一覺,上官瑀瓊睡得十分的舒服。就好像是漂浮在半空中,感受不到絲毫的重力,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處於放鬆狀態。這是她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輕鬆,感覺太舒服,舒服到她都不想再起來。
  
  「上官、上官......」輕輕的聲音在呼喚著她,上官瑀瓊不耐煩的揮揮手,趕蒼蠅似的要揮散那惱人的聲音。討厭的傢伙,攪人好夢!
  
  「上官、別睡了,時候不早了......」這次不僅是聲音,而且還在輕輕的推動著她,勢要將她叫醒不可。
  
  可惡!
  
  被攪了好夢的上官瑀瓊脾氣很不好,手極其自然的往腦後一摸,拔下銀簪對著聲音的源頭刺去,快而且狠!
  
  一下刺出,上官瑀瓊才突然記起,那個聲音的主人、聲音的主人......不就是蔚兒?
  
  猛地住手,霍地睜開雙眼,睡意立刻被驚散。
  
  銀簪離玉蔚兒的咽喉只有不到兩厘米的距離!
  
  銀簪下,玉蔚兒好笑的盯著那銳利的銀簪:「上官,還沒睡醒就想謀殺親夫?」
  
  「什麼親夫?」上官瑀瓊心中的驚駭全都因玉蔚兒這句調侃生出的羞澀壓下,訕訕的收回銀簪,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玉蔚兒,「沒傷到你吧?」
  
  「還好,我命大。」玉蔚兒輕笑著,扶著上官瑀瓊坐起來,還體貼的在她身後放上柔軟的枕頭,「睡得還好嗎?」
  
  「嗯。」上官瑀瓊點了點頭,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很舒服。」
  
  「當然舒服了,你都睡了快三天了。」玉蔚兒輕笑著,毫不意外的看見上官瑀瓊呆滯的表情。
  
  「三天?」上官瑀瓊大驚失色,急急的說道,「你怎麼不叫我起來。」說著就要下床。
  
  「你幹什麼去?」玉蔚兒按住上官瑀瓊,不讓她行動,剛剛才睡醒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怎麼可以就下地走動。
  
  「周家的餘孽,城中的事情沒有交待,還有......」上官瑀瓊掙了兩下沒有掙開,奇怪的在心裡嘀咕著,蔚兒的力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
  
  「周家的名單已經交給齊皓逸,他為了自己的失誤在盡力的彌補。」玉蔚兒說得輕描淡寫,聽得上官瑀瓊一陣的冒冷汗。
  
  玉蔚兒看出上官瑀瓊有些異常,關心的輕聲問著:「怎麼了?」
  
  「唉......」一聲長長的嘆息,上官瑀瓊斜睨著玉蔚兒,「我真是瞎了眼,你柔弱、你善良?」
  
  知道齊皓逸在東星城有自己的秘密勢力,藉著他的失誤產生的愧疚正好全力以赴的動用他的勢力去把周家的眼線挖出來。
  
  好一個借力打力!
  
  「我做的不對?」玉蔚兒挑眉笑道。
  
  「妖孽。」上官瑀瓊無力的低吟一聲,玉蔚兒簡直就是一個妖孽。
  
  「妖孽?」玉蔚兒眼神複雜的打量著上官瑀瓊,她不應該能看的出來他不是人吧。壓下心裡的忐忑,溫柔的笑著,「隨便叫人妖孽可是很失禮的事。」
  
  上官瑀瓊表情古怪的瞥了玉蔚兒一眼:「心機如此重的事情你都來了,利用齊皓逸的愧疚,充分壓搾他的價值,這種事情......」
  
  玉蔚兒一聽與他的身份無關,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一個非人類的。「這種事情要是你做,難道會是另外的方法?」好奇的看著上官瑀瓊,她可不是一個良善之人,價值充分利用,她應該也會選擇這條路。
  
  「沒錯,我也會這麼做。」上官瑀瓊點點頭,大方的承認,本來她回城之後就是要找齊皓逸來對付周家隱藏的眼線。
  
  「只是......」官瑀瓊看著玉蔚兒,無奈的搖頭,「我沒有想到你能如此無辜的用一副無害的表情,把這件事情做了。」
  
  要是她至少還會頂著一張冷漠的臉,無非就是讓人說她冷血無情、工於心計。
  
  玉蔚兒輕笑出聲,攤了攤雙手:「這個問題我也弄不清楚。」站起身來,揉了揉上官瑀瓊的頭髮,「我去給你把粥拿來,睡了這麼久除了喝水你都沒有進食。等我一會兒。」說著,轉身離開。
  
  上官瑀瓊凝視著玉蔚兒離開的背影,眉頭慢慢的皺引起來。怎麼覺得蔚兒有些變化,似乎是開朗了許多,像是什麼事情想通了。
  
  他有什麼困擾的事情嗎?
  
  不過,好在,那困擾他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緩緩的勾起一抹笑容,春風就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嘛。
  
  當玉蔚兒端著熱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上官瑀瓊靠在床邊閉目養神,平靜的臉上竟然含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很淡很淡,卻是實實在在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讓他感覺到莫名的安寧,不由自主的也輕輕的勾起一抹笑意,走了過去,輕聲道:「在笑什麼?」
  
  上官瑀瓊緩緩睜開眼眸,收起笑意:「沒笑什麼。」
  
  要是讓他知道她在想他,這還不糗死?
  
  「先把粥喝了。」玉蔚兒將碗遞給上官瑀瓊,知道以她的性子,要是讓人餵她,是絕對不習慣的。看著她接過碗慢慢的喝著,順便將這幾日東星城的事情講給她聽,「周家暗藏的眼線應該是被齊皓逸清理乾淨。莊尚祥不反對你做城主,姚家表面上十分支持你。」
  
  「他們有什麼條件?」上官瑀瓊嚥下溫粥,看了一眼玉蔚兒,「還是拿我沒有魔力這件事情當理由是吧?」
  
  不反對並不代表贊同,姚家更不可能是百分百的支持她,怎麼說,她與姚家之間還有著血仇。表面的支持,無非就是在找機會來對付她。
  
  玉蔚兒點點頭,暗讚一聲,無論到了什麼情況,上官都能清楚的掌握形勢:「他們覺得沒有魔力就做他們的城主,他們沒有安全感。」聲音頓了頓,低叱著,「一看就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上官,只要將這些勢力拿下來並不是難事。」玉蔚兒笑道,「我們也有暗中勢力,陳家商行。這個生意遍佈迪旭世界的陳家商行就是我們最好的籌碼,只要與他們合作想要控制一個城池根本就不是難事。」
  
  「不。」上官瑀瓊搖了搖頭,否決了玉蔚兒的提議,將空碗遞給玉蔚兒,「陳家要做我們最後的退路,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動用。」
  
  做殺手這麼多年安然無恙,不僅是靠著她過硬的身手,更是因為她凡事都留好了退路。
  
  「那你的意思是直接把莊尚祥的勢力突破?」玉蔚兒想了想一個計劃立刻在他腦海中形成,「也很簡單,將東星城所有小勢力全部拉攏控制。姚家還要名義上支持你,自然不會做什麼妨礙你的事情,目前姚家注重的是家族利益。如此一來,莊尚祥就再無同盟,要吞併他們就輕而易舉。」
  
  「我考慮考慮,要計劃周詳,稍後與齊皓逸商議商議。畢竟東星城他比我們熟得多。」上官瑀瓊附和著。
  
  「東......」玉蔚兒剛要說話,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插了進來,「丫頭,聽說最近你過得挺精彩的!」
  
  「你回來看我熱鬧的?」上官瑀瓊根本就不用抬頭,也知道是邵彬那個老傢伙。能隨意出入東星城而不驚動任何人也只有一身秘密的他。
  
  「你個沒良心的丫頭,也不想想我是被誰支出去辦事的?可憐我一個老人家,一腳都要踏進棺材的人了,還被沒良心的後輩支使來支使去的,世上還有天理嗎?」邵彬立刻在旁邊扮演開了可憐老人的形象,只不過他那神采奕奕的樣子,跟垂暮老人的形象一點都掛不上鉤。
  
  「天理?天理是什麼東西?」上官璃瓊側首不屑的斜睨著邵彬,「你跟我談天理,你怎麼不去跟太陽商量商量,它能不能從西邊升起來?」
  
  一句話把邵彬噎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兩隻眼睛圓鼓鼓的瞪著上官瑀瓊,半晌,啪的一拍雙手,大叫一聲:「好!有性格!我就喜歡這樣有性格的人!丫頭,你對我的胃口!」
  
  一旁的玉蔚兒腳下一滑,差點沒捧倒。無力的扶著額頭,無奈的笑著,這都是什麼人啊?
  
  「無聊。」上官瑀瓊無奈的翻個白眼。
  
  「丫頭,聽說我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不少事情。」邵彬看著上官瑀瓊疲憊的神情,摸出一顆藥丸塞給她,「看看,睡了這麼多天還是這個病怏怏要死不活的樣子,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
  
  感性的話從邵彬嘴裡說出來,出奇的詭異。
  
  他會關心人嗎?
  
  「你不好好保重,那些大自然的寶物不就是糟蹋了嗎?」邵彬最後補充一句話,讓上官瑀瓊放心下來,還好,這個老傢伙出去一趟沒有受什麼刺激。這樣貪婪的樣子才符合他的性格。
  
  一老一少的對話,讓玉蔚兒無奈輕笑。
  
  「蔚兒,我想看看最近東星城的情況,幫我從書房拿最近的東西給我看。」上官瑀瓊握著邵彬硬塞給她的藥丸,回頭對著玉蔚兒說道。
  
  「好。」玉蔚兒點頭,聽話的離開。
  
  房門關上,確定玉蔚兒走遠了,邵彬才出聲:「特意支開他做什麼?」
  
  上官瑀瓊握了握拳,霍地起身。撩起衣服下擺跪倒在邵彬面前,鄭重的表情,突然的動作嚇了邵彬一跳:「你幹什麼?」
  
  「你的話還算數吧?」上官瑀瓊定定的注視著邵彬,臉上是極其認真的神情。
  
  邵彬凝視著眼前的上官偶瓊,收起了嬉笑的心態,正色道:「當然。」說罷,往椅子上一坐,雄姿英發與平日他的懶散形成天壤之別。
  
  恭恭敬敬的叩首,做足了拜師之禮,上官瑀瓊肅然而拜,開口尊聲:「師父。」
  
  邵彬頷首,雙目一掃往日的萎靡之色,神采莢奕:「上官,你要知道,只要成了我的弟子必然要努力修煉。無論你天賦多高,為師都不會對你有絲毫的鬆懈,堅持不下來到時可別怪為師不留情面。」
  
  上官瑀瓊鄭重點頭:「是。」
  
  「起來吧。」邵彬眼露溫柔,說實話,他還是從心裡喜歡這個倔強的丫頭的。
  
  「先把藥吃了,不然都該被你捏壞了。」邵彬打趣的說道,那顆藥丸在上官瑀瓊手裡捏來捏去,可見她心裡有多麼的掙扎。
  
  上官瑀瓊目光一轉,淡笑著將手中的藥丸扔進嘴裡,化為一股甘甜的藥香順喉而下,藥才入腹藥效立刻發揮作用,身上的疲勞感被消除。端起茶杯,喝口水潤潤喉,也好助藥力更快的發揮。
  
  「因為玉蔚兒。」邵彬的一句話成功的引起上官瑀瓊的劇烈咳嗽,一口茶水還沒有嚥下,差點噴了出來,好在上官瑀瓊控制得好,才不至於出醜。
  
  「有這麼明顯嗎?」上官瑀瓊放下茶杯,掏出手帕擦了擦唇角的水漬。
  
  邵彬但笑不語,只是用他那看盡世間滄桑的眼眸盯著上官瑀瓊,眼中全是瞭然,彷彿看盡了上官瑀瓊的心思。
  
  「以前的我太執著了,從心裡排斥魔力。從今天開始我不會了。」上官瑀瓊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只有她心裡知道,魔力對她來說有什麼意義。
  
  那是她母親世界的東西,正是因為魔力她父母的婚姻才會成為禁忌,成為他們死亡的導火索。
  
  這麼多年來,她苦修身手,哪怕是傷痕纍纍,一次又一次的在生死邊緣掙扎,她都沒有想過要去啟動身體內遺傳自母親的本能。
  
  因為她厭惡、她恨!
  
  邵彬面色一正沉聲道:「丫頭,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半途而廢,我邵彬的弟子可是沒有一個廢物。」
  
  上官瑀瓊挑眉斜睨著邵彬:「你看我像廢物嗎?」
  
  「目前來說是的。」邵彬上下打量著,半真半假的說道,「能感覺到你有很好的天賦,但是,魔法學習不是光靠天賦的。」
  
  他收過的弟子很少,但是個個都是站在頂層的人物,天才對他來說早已司空見怪。
  
  正兒八經的說完這些,邵彬突然很好奇的湊了過去,眨著老眼很三八的問道:「那個小子到底是什麼打動你了?」讓一個迫於生死都不肯學魔法的人來拜師,玉蔚兒不簡單啊。
  
  提到玉蔚兒,上官瑀瓊眼中浮現出一抹別樣的笑容:「他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來保護我。這種感覺......」抿了抿唇,臉上毫不掩飾著她的幸福,「很溫暖。」
  
  「哈哈......」邵彬大笑著,拍了拍桌子,「好,我不管什麼原因,你成了我徒弟就是好事。」
  
  「來,先讓我看看你這個丫頭的天賦到底怎麼樣......」
  
  屋內的聲音彷彿是越來越遠,玉蔚兒無力的靠在門外。
  
  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
  
  清冷的聲音猶在耳邊迴響,玉蔚兒的心情完全不同於屋內上官瑀瓊那幸福又甜蜜的感覺。他的心裡澀澀的泛著苦味,鼻間竟也有著酸楚,修長的手指慢慢的蜷縮,緊握成拳。這個笨女人,竟然還以為他使用自己的力量會給他帶來反噬嗎?
  
  東星城幾大勢力鼎足多年,任誰都知道一個沒有半點背景的人被推到城主之位是怎樣的危機四伏。
  
  成為傀儡、隨時喪命都是意料中的事情,而她在那樣的環境下,寧肯用命去拼都沒有接受成為邵彬的徒弟。
  
  而如今,她卻因為他,跪倒在邵彬面前,拜師行禮。
  
  在她漸漸掌握了東星城之後,她才拜師!
  
  拋棄了她極度厭惡的一切,拜師!
  
  為了他!
  
  這個傻女人,天下還有這麼傻的傻女人嗎?
  
  心底輕嘆一聲,往書房走去,不知不覺中下定決心,既然這個女人如此的傻,還是他來保護她吧,不然的話,被別人欺負了怎麼辦?
  
  「東西我拿回來了......這是什麼?」玉蔚兒拿著東西,回到房間,奇怪的看著桌子上一個漂亮的水晶球,玲瓏別透、卻又無法透過它看清楚對面的景象
  
  「這個丫頭拜我為師了!」邵彬得意的捋著鬍子,一點都不掩飾他的興奮。
  
  「上官?」玉蔚兒偷聽歸偷聽,但他還沒有傻到不表示驚訝。
  
  「在迪旭世界,沒有魔力果然是寸步難行,為了以後能更好的為我父母報仇,我要開始學習魔法。」上官瑀瓊說得極其自然,要不是玉蔚兒開始就偷聽到的話,一定會被她完美的演技騙過去。
  
  「這樣也好。別太勉強就是了。」玉蔚兒點點頭,心裡嘟噥一聲,承認是因為他會死嗎?這個口是心非的上官!
  
  「來來,丫頭,先測試一下。」邵彬興奮的說道,「把手放上去。」
  
  上官瑀瓊不明所以的將手放了上去:「做什麼?」
  
  「魔法,想當然就是要依靠魔力來施展,而每個人的魔力儲存是不同的。當然這個是根據等級提高而隨之增長,但是,這個東西可以看出來你庵力以後的成長空間。」邵彬提到魔法臉上的表情就開始嚴肅起來,此時的他像一個真正的師父,而不是一個只知道四處收集藥材的貪心老頭。
  
  「當然,你現在沒有魔力,我也可以理解。這個水晶球不僅僅是測試力量的,還可以考察天賦。」邵彬看著這個水晶球眼中不掩得意神色,不是他吹,在迪旭世界這種水晶球只有十顆,他就得其二。
  
  「測試力量的話將魔力不停輸入就可以,不過你沒有魔力......」
  
  「誰說我沒有庵力?」上官瑀瓊笑看著邵彬,打斷他的話。
  
  「你有魔力?」邵彬不可思議的盯著上官瑀瓊,上下打量著,「怎麼可能?我怎麼會看走眼?」以他的修為,迪旭世界還有誰在他的眼中能隱藏實力?
  
  「既然你有麾力那好。」邵彬取出一個小沙漏,「這個是迪旭世界最好的魔法棹創造的持續魔力輸出時間。」他不強求,只要上官瑀瓊能堅持三分之一的時間就好。
  
  上官瑀瓊無所謂的聳肩:「只要把魔力輸入就可以是吧?」
  
  「對。」邵彬皺眉的盯著上官瑀瓊,開始用他的精神力探知她的力量,還是沒有絲毫反應,根本就找不到半分魔力的存在。
  
  「沒有人會探知出來的。我坐下你不介意吧?」上官瑀瓊坐下的同時抬手將發上的銀簪抽了出來,放到一邊。集中精神將魔力源源不斷的輸入到水晶球內,同時問了一句:「它不會炸嗎?」
  
  邵彬拍開沙漏,細沙開始流淌:「炸?除非你比傳奇魔法怖力量還強。」嘟噥的話卻在下一秒終結在眼前暴亮的水晶珠上。
  
  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從上官瑀瓊身上傳來無盡的魔力,洶湧的衝進水晶球中,玲瓏別透的水晶球此時化為一顆晶亮奪目的光球,極致的亮卻不刺眼。
  
  邵彬短短的驚訝後,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笑意。太厲害了,如此強勁豐厚的魔力,這個丫頭前途無可限量!
  
  要知道每次麾法的施展都是依靠魔力的供應,沒有了魔力的魔法那只是好聽的咒文漂亮的手勢。
  
  當魔法師達到一定級別之後,施法的技巧已經沒有絲毫意義,靠的就是魔力的長久支持,換句話說,魔力釋放的時間越長,勝的機會越大。
    
  迪旭世界的那些頂級的傳奇魔法師釋放庵力的時間最長的人是不到半刻。這並不是說他們魔力只有這麼點時間,畢竟在雙方對決的時候是有時間來恢復魔力的,級別越高的魔法師恢復的時間越短。
  
  流沙流失過半,邵彬臉上的笑容像朵牡丹花似的,那叫一個燦爛。
  
  沙漏裡的沙子流失乾淨,邵彬臉上的笑容開始有些僵硬。
  
  一刻之後,邵彬開始冒冷汗。
  
  兩刻之後,邵彬已經不知不覺的坐了下來,汗出如漿。
  
  半個時辰之後,邵彬的瞳孔開始放大,呼吸加重。
  
  時間往一個時辰邁進的時候,邵彬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上官瑀瓊開始要坐下進行測試了。
  
  她的魔力輸出根本就是無窮無盡,別說是一個傳奇魔法師,就是迪旭世界所有的傳奇魔法師加起來也沒有這麼變態!
  
  變態到他想去撞牆,看看自己到底是清醒還是在做夢!
  
  這個丫頭到底是不是人?
  
  「停、停!」最後邵彬不得不叫停,再這麼下去,他怕他自己的心臟承受不了,直接炸開。
  
  上官瑀瓊聽話的收回手,看了看邵彬:「我合格嗎?」她是不懂迪旭世界怎麼衡量魔力潛能的,不知道這個算不算可以。
  
  「合格?」邵彬對著房頂翻了個白眼,「你這已經不是合格了,你這樣叫變態!」
  
  一個時辰的不間斷釋放魔力,她到底是什麼怪物?
  
  擦了擦汗,邵彬端起茶壺,直接對著茶嘴咕嘟嘟的灌進去一壺的涼茶水壓驚。想不到活了大半輩子的他今天竟然被一個小女娃嚇到,真是、真是──太好了!
  
  這麼變態的丫頭,是他的徒弟!
  
  哈哈!
  
  要是那他身邊的那些老不死的傢伙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羨慕他?嫉妒死他們!
  
  「很好!丫頭,幹得好!」邵彬開心的拍著上官瑀瓊的肩,「我的徒弟就要這樣!就要這麼變態!哈哈......」
  
  得意的大笑讓他滿是皺紋的老臉笑開了花,不過,怎麼看怎麼有點小人得志的感覺。
  
  無語!
  
  笑得極其奸詐的邵彬突然臉上笑容一收:「丫頭,這支銀簪是誰給你的?」
  
  「我父母。」上官瑀瓊奇怪的看著邵彬,「有什麼不對?」
  
  「沒有,我只是很好奇這個可以隱藏魔力的簪子。」邵彬看似無意的掃了一眼銀簪,「迪旭世界有很多奇珍異寶,也只有有緣人才能取得。丫頭,小心收著,別讓其他人知道。」
  
  這個可以隱藏魔力的東西,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似乎在幾十年前那次事件中,他也見過類似的東西。難道說,這個丫頭的父母是跟他們有關係?
  
  「我不會讓外人知道的。」上官瑀瓊將長髮隨意的一挽,用銀簪固定。說出來的話看似漫不經心卻是將他們兩個人直接劃入自己人的行列。
  
  「你想用實力跟他們拼?靠魔法取勝?」玉蔚兒開口說明上官瑀瓊的目的。
  
  「沒錯。」上官瑀瓊盯著眼前的水晶球,「既然他們這麼崇尚魔力,我就要在他們最得意的地方打敗他們。如此一來更是名正言順。」說完,抬頭看了看邵彬,「師父,我目前只有魔力,對魔法的控制和學習沒有把握!」
  
  魔法她是沒有學過,繁複的咒文掌握不是隨便跟著念出來就可以的,要深刻的理解魔法規則。
  
  「那些可以在實踐中慢慢摸索。」邵彬一點都不擔心,「丫頭,你要想知道。魔力就好像是魔法的水源,別人也許身上就帶著一瓶兩瓶,乾了是需要時間恢復的。你可不一樣,就憑著魔力儲備,你就已經領先了好長一段路。」
  
  她那變態的魔力儲備等於是背著一個大湖,別人還要找水源花時間恢復,她那裡反倒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嗯。」上官瑀瓊點了點頭,「蔚兒,找齊皓逸來一趟。」
  
  「好。」玉蔚兒出了房門,吩咐侍衛去請齊皓逸,反身進來,就聽到上官瑀瓊一邊翻著他剛剛拿來的東西,一邊說道,「如今的東星城形勢算是比較平靜,在多方因素的干擾下達到了一種詭異的平衡。只要不打破應該暫時沒有問題。」
  
  「城主。」齊皓逸來的很快,在門外出聲道。
  
  「進來。」上官瑀瓊揚聲道,看著進來的齊皓逸直接問出她需要的問題,「莊尚祥是十五級魔法師是吧?我要是用魔法跟他們莊家對決,他不會那麼好意思出手吧?跟我平輩的人當中莊家的人是什麼級別?」
  
  「十級。」齊皓逸想都不想的說出,可見他平日做的調查有多仔細,將東星城各大勢力的基本資料都摸透了,「是莊尚祥的兒子,今年二十歲,已經達到十級。在年輕一輩中算是佼佼者。」
  
  「十級。」上官瑀瓊回頭,詢問著邵彬,「師父,十級我需要修煉多長時間?」
  
  「兩年。」邵彬想都不想的伸出兩根手指頭,補充說道,「我是保守估計。」那意思已經表明他把上官瑀瓊的天賦算進去了。
  
  「兩年的時間。」上官瑀瓊微微皺眉,「你去跟莊尚祥談談,兩年的時間我會堂堂正正的打贏他莊家的驕傲,名正言順的坐穩城主之位。」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讓大家知道這個是一場堂堂正正的資格賽。」齊皓逸點頭,他被周家的暗棋擺了一道就已經很火大了,這次他一定會將莊尚祥的事情辦妥。
  
  讓大家都從心裡信服這個城主。
  
  齊皓逸離開後,上官璃瓊瑀道:「師父,我要的東西你都弄來了嗎?」
  
  「弄是弄來了,你要那些東西做什麼?」邵彬奇怪的問道,神秘兮兮的讓他大老遠的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她想幹什麼?
  
  「給我就好了。」上官瑀瓊有解釋,現在還不是揭曉謎團的時候。
  
  「給你。」邵彬將一個空間晶石扔給上官瑀瓊,小小的不到一厘米的晶石裡可以有五平米左右的空間。
  
  上官瑀瓊接過晶石說道:「我先去弄點東西。」
  
  意思表達很明確,她要單獨待著。所以,邵彬和玉蔚兒誰都沒有跟去。
  
  房間內是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玉蔚兒毫不掩飾的打量著邵彬,在揣測著邵彬到底是何方神聖。
  
  單單一個空間晶石就可以確定邵彬的身份絕對不低,空間晶石並不是稀罕之物,但凡有錢的人都可以配備上一兩個。注意,是一兩個,而邵彬卻是從手上戒指中摸出來的,隨手一拋就將上百萬的空間晶石扔了出去,看那意思根本沒有想過要回來。
  
  而那個戒指裡不知道還儲存著多少這樣的晶石,這麼一大筆錢財,足可以說明邵彬的背景不簡單。
  
  絕對的不簡單!
  
  「我聽說是你把丫頭帶回來的?」玉蔚兒打量著邵彬的時候,邵彬也好奇玉蔚兒,「我去那片山林勘察過。」後面的話沒有說,相信玉蔚兒也明白他的意思。
  
  焦黑的土地,空蕩蕩的山林,一看就是有強悍的魔法攻擊在那裡出現過,但是,痕跡很詭異。周邊的樹木與中間的焦黑地段就像被利刃切割了似的,這樣詭異的情況只有一種解釋一一領域空間!
  
  那是只有邁進傳奇魔法師等級的人才可能做出來的領域空間!
  
  丫頭絕對不可能有這個力量,那麼人選就只有一個一一玉蔚兒!
  
  玉蔚兒笑了,好似春風拂過大地一般的輕柔,緩步走了過去,將桌子上的水晶球拿引起來,放在手掌之中。
  
  「這個可以測試力量,你想知道我的力量對吧。」話是問話,卻用一種極其肯定的語調說出來。
  
  「你別告訴我你也是魔力那麼變態的人。」邵彬撇著嘴說道,他這把年紀了什麼沒有見過,奇蹟往往只會出現一次。
  
  總是出現的那能叫做奇蹟嗎?
  
  「我當然不是,我也根本沒有魔力。」玉蔚兒輕笑著,他有的只是妖力罷了。
  
  「試試吧。」邵彬揚著眉毛說道。
  
  「你確定?」玉蔚兒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水晶球。
  
  「放心。我人老了,但是心臟還挺強悍,不會被嚇到。」邵彬說出了這輩子他最後悔的一句話。
  
  話才出口,嘭的一聲,嚇得邵彬直接從椅子上跳引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眼前光華大放,刺得他雙目生疼硬是看不清楚眼前的情況,不過,心裡已經隱隱約約有著不好的預感,而且還是他十分不想知道的預感。
  
  「壞了。」光芒一閃消失,玉蔚兒無辜的站在他面前,舉著手掌,笑得很溫和。
  
  「壞了?」邵彬一聲尖叫,不可思議的瞪著玉蔚兒手中的那一堆粉末,這是什麼東西?別告訴他,那個連傳奇魔法師都破壞不了的水晶球竟然在玉蔚兒的手裡炸了,而且還是炸成粉末!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變的?」邵彬無力的哀嚎著,他是妖獸嗎?這麼彪悍的力量!
  
  兔子啊。玉蔚兒真想實話告訴邵彬,不過眼前的老人好像已經到達崩潰的邊緣,自己還是不要刺激他好了。
  
  怎麼說他也是上官的師父。
  
  他真的挺善良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etaim3 發表於 2016-10-4 11:32 AM


蔚兒篇 第三十一章 修行之旅

  「唉……」,邵彬對著眼前笑得極其無辜的玉蔚兒長嘆一聲,頹然的垂下頭,「一個時辰之內同時看到兩個變態,我還真幸運。」
  
  長嘆一聲,邵彬苦笑著,這個幸運還真是考驗他老人家的心臟。
  
  「你這小子,知道不知道你毀的東西是有市無價!」邵彬心疼的瞅著玉蔚兒手心裡的那一小撮粉末,他才有兩個,誰知道被拿來測試一下就毀了一個。
  
  「我不知道它這麼脆弱。」
  
  邵彬突然有一種衝動,想一拳揍扁眼前這個溫和的笑臉。竟敢有人說他的水晶球脆弱!敢情這個迪旭世界頂級的傳奇魔法師都弄不出一道裂痕的水晶球在玉蔚兒嘴裡成了脆弱的東西了?
  
  這個世界到底還有沒有天理?
  
  「喏,還給你好了。」玉蔚兒訕訕的把手中的粉末舉到邵彬面前,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兩個世界的力量屬性不同。
  
  他只想看看自己的力量能有多強,是不是足可以保護上官那個倔強的女人,誰知道,出了這麼一點小小的意外。
  
  「還給我做什麼?沏茶啊?」邵彬沒好氣的瞪了玉蔚兒一眼,都成沫了拼都拼不好,給他還有屁用?
  
  玉蔚兒不好意思的笑笑,怎麼說也是他弄壞的,這個時候自然不能太囂張的說是邵彬的東西不結實。
  
  「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算了,我沒有那麼小氣。這種東西我還有,不就是壞了一個嘛!」邵彬肉疼的盯著玉蔚兒手中的粉末,咬牙硬是把那些字從牙縫中擠出來,可見他是多麼的「不在意」。
  
  「那就多謝你的大人大量。」玉蔚兒笑著道謝,拍了拍手將手中的粉末拍掉,只不過,這句道謝的話裡沒有多少誠意。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你沒有必要跟我示威。」邵彬老眼一翻,犀利的目光直逼玉蔚兒。他這麼大歲數了還能看不出來玉蔚兒的舉動是何意?
  
  「我只希望您不要是姚家的人,或者跟姚家有關係就好。」玉蔚兒大大方方的承認,他沒有什麼別的目的。
  
  邵彬的身份太神秘,煉藥師、魔法等級,以及他身上隨便拿出來一樣都是極有價值的東西,這樣的人不得不防。
  
  看著玉蔚兒一點都沒有歉意的樣子,邵彬輕哼一聲:「作為那個丫頭的師父,我很欣慰你能如此對他。但是……」,突然面上一冷,沉聲道,「作為我個人,小子,你膽子夠大的。」
  
  多少年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了?
  
  玉蔚兒對著邵彬一笑:「她可以為我拜師,我為她得罪一個大人物又如何?」
  
  邵彬眼眸微沉定定的注視著玉蔚兒,良久長嘆一聲,擺擺手:「罷了,年輕人容易衝動我理解。誰讓你是那丫頭心愛的人。」
  
  嘴裡這麼說著,其實邵彬心裡還是有些嘀咕的。
  
  要是兩個人真的交上了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只是從來沒有聽過迪旭世界有這麼一個年輕的高手存在,難道說他不理世事的這些年,外面已經發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變化?
  
  這一夜,上官瑀瓊並未回房,一直獨自待在偏房內,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直到轉天上午,齊皓逸前來上官瑀瓊還是沒有回來,看著齊皓逸的樣子,玉蔚兒心裡就有不好的預感,似乎跟莊尚祥的談判不是很順利的感覺。
  
  等快到了晌午,上官瑀瓊才拖著略有疲憊的身子回來,見到齊皓逸也沒有太多的驚訝,兀自坐在桌邊用眼神示意他可以說了。
  
  「莊尚祥答應了。」齊皓逸開口說道,臉上一點興奮的樣子都沒有。
  
  上官瑀瓊沒有說話,而是接過玉蔚兒遞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等著齊皓逸的但是。
  
  「時間是一年為限。」齊皓逸輕嘆一聲,無奈的說道。
  
  「一年?」邵彬第一個喊了出來,不可思議的瞪著齊皓逸,驚訝的目光轉向上官瑀瓊,「他擺明就是不想讓你坐上城主。」一年把一個不會魔法的人提升到十級,開什麼玩笑?
  
  況且,這一年當中那個莊尚祥的兒子不會接著修煉嗎?
  
  「一年就這麼沒有把握?」上官瑀瓊看了一眼邵彬,難道連師父都沒有把握。
  
  邵彬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聽上官瑀瓊極其平淡的說了一句:「告訴莊尚祥,我同意。一年之後,城主之位必是我的!」
  
  「是!」齊皓逸站起身來,恭敬的答道。轉身,大步的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信任上官瑀瓊,比上一任城主還有信任。既然城主說有把握,那就一定有把握。
  
  齊皓逸精神振奮的離開,後面的事情他自會安排好。
  
  「我都沒有說話,你亂答應什麼?」邵彬上去對著上官瑀瓊的頭就敲了下去,「你個蠢丫頭,你有把握?」
  
  「沒有。」上官瑀瓊回答得那叫一個乾脆,乾脆到邵彬的手僵在半空硬是沒有敲下去,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這個丫頭瘋了。
  
  沒有把握還答應,難道她要等到一年後被那個什麼莊尚祥的兒子殺死嗎?打死她,她這一年也不可能直接從無基礎跳到十級!
  
  「到時打不贏還不能用其他的辦法嗎?」上官瑀瓊說得那叫一個輕描淡寫,還怕邵彬聽不懂似的補充著,「明的不行就來暗的,一年的時間,齊皓逸不應該白白浪費!」
  
  好狠!
  
  玉蔚兒在旁邊暗嘆一聲,說不定一上來她早就想過了,魔法比試贏了就名正言順的當她的城主,不成的話,拖延一段時間也夠她壯大自己的勢力。
  
  「丫頭,夠陰的。」邵彬感嘆一句,唇角突然上揚,一臉的興奮,猛地一巴掌拍在上官瑀瓊的肩上,「我喜歡!」
  
  一排的烏鴉從上官瑀瓊和玉蔚兒的頭頂「啊啊……」飛過,徹底無語。
  
  上官瑀瓊斜睨著邵彬,心裡在懷疑,她拜師是不是拜錯了?
  
  「好,丫頭,既然你這麼有信心,我就全力助你!」邵彬豪氣沖天的拍著胸口,「提高等級的最好辦法就是實踐,實踐的最好辦法就是實戰!明天開始,我們就出發,一年之後我就不信你升不到七級!」
  
  「七級?」上官瑀瓊差點沒從椅子上捧下來,狠狠的瞪著邵彬,「你這麼豪氣沖天的才到七級?」
  
  七級有個屁用!
  
  對方是十級好不好?
  
  「臭丫頭,別不知足。你以為提高到七級是這麼容易的。」邵彬啪的拍了上官瑀瓊頭一記,「你也不想想多少人達到十級的時候已經二十多歲了,這說的還是資質不錯的。有的人年過半百都沒有達到十級!」
  
  她以為魔法修煉,等級提升是隨便就提升的,每一級的跨越越往上越因難,有的人窮極一生都無法跨越。
  
  「好吧。」上官瑀瓊點點頭,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今天休息,明日起程。」
  
  說完,轉身出去,去處理一下事情。
  
  邵彬盯著出去的上官瑀瓊露出慈愛的笑容,這個丫頭對親近之人和外人真是不同。
  
  「你要帶她去哪裡?」玉蔚兒的聲音響起,極其溫和的聲音,卻是讓人感覺不到半分溫度。
  
  邵彬微微皺眉,他怎麼忘了,身後還有一個麻煩的傢伙。
  
  「東星城往北,那裡有片實戰的好地方。」邵彬說出他的計劃,「我會先慢慢教給她魔法使用的基本現則,這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就需要練習四五個月。」
  
  「剩下那麼短的時間,她能提高到七級?」玉蔚兒是不明白世界魔法修煉的法則,但是聽邵彬這麼一說,一年的時間根本遠遠不夠。
  
  「領悟快的話,也許三個月就行。」邵彬樂觀的說道。
  
  「你當初學了多長時間?」玉蔚兒總要找個參考的標準。
  
  「我?」邵彬的老臉上突然有了一絲赧色,「每個人是不同的,初始的學習時間,並不代表以後的成就。」
  
  「也就是說,你至少半年!」玉蔚兒並不傻,一聽邵彬這個意思再加上他臉上不自然的表情,立刻明白過來。
  
  「一年。」邵彬小聲的說了出來,聲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一年?」玉蔚兒突然很頭疼,在考慮要不要給上官換個師父。
  
  「小子,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是吧?」短暫的不好意思之後,邵彬立刻發颶,他是開始學的很慢,但是並不代表後來他學習也很慢。日後他的修為是可以用神速來衡量!
  
  「正常的都需要一年?」玉蔚兒擺了擺手,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邵彬有過多的糾纏。
  
  「差不錯。」邵彬點頭,所以說他的學習能力算是很正常的,「迪旭世界最快掌握魔法法則的人,曾經只用了三個月。」
  
  「你倒是對她很有信心。」玉蔚兒輕嘆一聲,算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能學多少是多少。反正上官的目的也不是全壓在一年之後的比試,雖然這個是最直接最省力的辦法。
  
  一切安排好後,次日天還沒亮,三人悄然出城,踏上了這不太保險的修行之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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