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楓飄雪 -【馭妖】《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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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10:38 AM

第八十九章 麻煩

「這位公子,剛剛那個囂張的男人是什麼人?」宮玨笑嘻嘻的問著。她不僅是在笑而且是笑得比剛才還要美,當然了,人心情好了,自然笑得很美。不過,那位老兄可就沒有那麼開心了。

看著眼前突然變臉的女人,咽喉邊事鋒利的匕首,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情況下,估計任何一個人都笑不出來吧。「女俠,饒,饒命!」

「我看起來像俠女嗎?」宮明玨盯著眼前臉色灰白的男人,沉著一張臉,眉頭一皺,「別廢話,趕快說,剛才坐軟轎的男人是誰?」

「這……」提到那個人,男人頓時支支吾吾起來,眼神四下亂瞄就是不回答宮明玨的問題。

「聽不到我說的話?聽不到還是聽不懂,或者是覺得你以後再也不想聽到人說話了?」宮明玨瞇著眼,威脅的盯著男人,看著他全身顫抖好似篩糠,鬢邊潮濕汗如雨下。

「我,我不認識那個人。」男人哆哆嗦嗦的回答著。

宮明玨冷冷一笑:「不認識?」

犀利的眼神好似冰箭,刺入男人心底,濃烈的殺意讓男人不管不顧的哀嚎起來:「姑娘,女俠,我真的不能說,說了我就是死啊!放了我、放了我吧!」

「不說你就不怕現在你立刻死?」宮明玨看著男人,到底那人那人是誰,竟然讓他怕成那個樣子?

男人求饒的聲音一頓,臉色慘白如紙,半分血色全無,咬著嘴唇努力的克制著顫抖,再也不說一句話,眼中無盡的恐懼,已經到了絕望的地步。

宮明玨一笑,點點頭:「很好,有骨氣!」說著將匕首收了起來。

匕首一離開男人的咽喉,男人呢立刻如一灘爛泥一般,癱軟下來。

暗巷不算偏僻,藏身在繁華街道的一角,沒有燈光沒有住戶,黑漆漆的只能藉著月光才得以看清裡面的情況,要是月色稍稍不好一些,這條暗巷必是漆黑一片。這樣的地方,自然不會有人來,也不會有人注意。所以,當半響後,宮明玨神清氣爽的離開暗巷,根本就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主人,你這樣算不算恃強凌弱?」玉蔚兒在隱藏空間的輕歎一聲,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宮明玨。

「恃強凌弱?」宮明玨詫異的瞪大眼眸,「不會啊。我可是一個弱女子,對方是個比我高大許多的男人,蔚兒,你弄錯了吧?我是被調戲的人,你該同情我,莫名其妙惹上一個麻煩。」

「厄……」玉蔚兒頭疼的揉著額頭,他要同情主人嗎?看她現在心情大好的樣子,兒暗巷裡面的那個人……厄……那個人的娘親來了不知道還認不認識自己的兒子?把人揍得如此面目全非也算是……發洩的一種?

「蔚兒,不用擔心我,就算是被人欺負了,我也會自我安慰的。」宮明玨點了點頭,「安慰」著玉蔚兒。

玉蔚兒一頭的黑線,他看了看昭晨和璇,終於覺得自己很蠢了,為什麼他要開口說話?

「來,開個小會議。」宮明玨收起戲謔的笑意,語氣嚴肅的說道,「可能跟楚裕宗有聯繫的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甚至可以說,身後的勢力及其強大。」

宮明玨說完這點,隱藏空間內的三個人全都點頭同意。

「那個人被你生死威脅都不敢說出來的軟轎中人的身份……」昭晨聲音頓了頓,有些同情又有些看好戲的樣子。「你最好希望他與楚裕宗沒有關係,剛才的一切都是你在亂想。」

可以讓人連死的威脅都不怕,那就是說得罪了那個人,後果比死還要可怕。

宮明玨歎息一聲,慢悠悠的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走著。

「怎麼?」昭晨輕笑著,「知道自己惹大麻煩?」要是楚家這的跟那個男人有關係,楚家的事情還真的不好解決了。已經不是宮明玨想躲開不躲開的問題,而是楚家會不會放過她的問題。能有這種背景的人給楚家撐腰,楚家會吃下那個虧嗎?

「我在想一個問題。」宮明玨有些煩悶的說道。

「躲到哪裡去嗎?」昭晨挑了挑眉,「你可以跟我回魔窟,不會有人類無故去闖,更可況就算有人要闖,也不會有璇的實力。」他的魔窟可以說是很安全的一個所在。

「躲?」宮明玨輕笑出聲,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昭晨,你看我像那種人嗎?事情不解決然後躲起來?」她還沒有那麼差勁。

「那你……你煩惱什麼?」昭晨皺眉,難道不是因為楚家?

「我在想一個問題,要是閉關修煉,魂力是不是提高得更快?」宮明玨問著他們三個人。

「閉關,要看。」璇出聲,「魂力提高的途徑不同,有人是自己修煉參悟,有的人卻是要靠實戰。」頓了頓,望著宮明玨,「你想幹什麼?」

「沒事,我就是想想,要是能直接站在日暉大陸的頂峰,踹了他們老巢估計會容易很多。」宮明玨自言自語的說完,也不管璇他們震驚的表情,接著又扔下一個重磅炸彈,「你們看我,真是蠢怎麼只能想著魂力呢?我完全可以弄上點藥,不知不覺的暗害他們嘛!」反正她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背後用毒沒有什麼不妥,況且,楚家比她更卑鄙無恥,有什麼了不起的。既然玩陰的,大家就一起玩,她這個人很隨和,對方是正人君子,她就是正人君子的對待,對方是陰險小人,她也不差那種背後使陰招的計謀。

玉蔚兒訕笑著摸了摸鼻子,無奈的搖頭,主人啊,做事不用這麼狠吧?下藥?真虧她想得出來。

璇只是一笑,眼中有著寵溺,像在看一個任性的丫頭。

昭晨則是翻了一個白眼,她的思維就不能正常一些,碰到這麼有勢力的一個人,十個人都會想到怎麼躲避傷害吧?她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用藥?下毒?一鍋踹?

也就只有她能這麼不留餘地吧。

不過……昭晨笑了笑,這樣的性格他喜歡!

「姑娘,姑娘……」身後的聲音急急響起,帶著一點驚喜。

前面宮明玨自然沒有那個自覺,她才剛剛來到王城,總不至於有人會叫她。不過,很意外的,眼前人影一閃,一個人擋在她的面前。

一臉驚喜的盯著她:『姑娘,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了!」

英氣逼人的男子突然對著她露出驚喜交加的表情,宮明玨微愣的眨了眨眼,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男子:「我認識你嗎?」,人是長的不錯,但是……腦子有問題?怎麼在街上胡亂認人?

「姑娘,你不記得在下了?」男子微愣,有些失望慢慢代替臉上的驚喜。

宮明玨斜睨著男子:「我應該認識你嗎?」聲音漸漸冷了下來,她可不記得這張臉長得多麼禍國殃民,怎麼一個晚上被兩個男人騷擾?現在男人的品味都有問題嗎?不喜歡國色天香,喜歡清湯寡水?

「姑娘,可否還記得絡迦森林?」男子一笑,提醒著宮明玨。

宮明玨上下打量著男子,微微蹙眉,問著璇:「璇,這個傢伙是幹什麼的?」絡迦森林內她一直與璇在一起,她不記得,璇應該有印象吧,要是璇也說不認識,她掉頭就走,他要再敢騷擾她,可別怪她下手狠。

璇一笑:「你忘了你從他身上看到一種花,給我配了藥。」想想當日自己還以為她是看到男子的財富和容貌,唉……真是慚愧。

「哦。」璇一提醒,宮明玨猛的想了起來,「原來是公子啊,真是幸會。」原來是那個男人,宮明玨心底對這個男人多少還是有點感謝的,要不是他,她也找不到那個藥材。

「姑娘,能在王城遇到你真是太巧了。」男子臉上掩不住欣喜的表情。當日絡迦森林一見之後,就對這個不喜愛財富的姑娘念念不忘,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偶遇,心中的狂喜真是無法形容。

「真巧。」宮明玨客氣又疏遠的說道,她根本就沒有深談的打算,一面之緣的人而已。

「不知道姑娘是否能留下府上的地址,在下改日登門拜訪答謝姑娘的救命之恩。」男子也看出來宮明玨疏遠的意思,稍稍收斂了心中的狂喜,他不能一下子就嚇到她。

「公子真是客氣了,當日我也只是舉手之勞。況且我並非王城之人,只是暫時在此落腳而已。」宮明玨笑著道,臉上在笑,心裡卻一直在不停的埋怨,她都拒絕得這麼明顯了,他不至於一直纏著她吧?

「是嗎?姑娘不是王城中人?」男子臉上心裡突然又升起了一線希望。「在下從小在王城中長大,姑娘要是想遊玩一番的話,在下可以為姑娘當嚮導。」

「嚮導?」宮明玨看了看男子,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看這個人衣著也算華貴,想必家裡也有些勢力,是不是……心思一轉,立刻笑吟吟的說道。「那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勞煩公子了。」

「是在下的榮幸。」男子微微一笑,「在下燕宇韜。」

「宮明玨。」宮明玨笑著告訴燕宇韜她的客棧名字,而後轉身離開。

燕宇韜看著宮明玨的背影,唇邊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公子。」旁邊的下人見宮明玨離開才敢過來,乍然見到燕宇韜的笑臉大吃一驚,公子也會笑嗎?

「嗯。」一聽到自己手下的聲音,燕宇韜的笑容倏地一下就不見了,速度之快就跟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說完,不再理跟著他的下人,抬腿就走。顯然,下人也夠熟悉他主子的脾氣,無聲的跟上不再多說一句。

這邊是沉默不語的趕路,宮明玨哪裡可是開心極了。

「收斂一點,一個女人在大街上笑得臉都快開花了,像什麼樣子?『昭晨在隱藏空間內沉聲道。

宮明玨無奈的翻個白眼,歎息著:「我真的發現,你們不像是我的朋友,根本就快成我家長了。」這個不許那個不行的,他們幾位什麼時候成了老夫子了?要不要她搬個板凳沒事坐在他們跟前聽聽教誨啊。

「還不是為你好?」昭晨冷哼著,「你這個人又在打鬼主意了吧?那個男人怎麼回事?」她那點心思他還能不瞭解?

「看出來了?」宮明玨嘻嘻地笑著,絲毫沒有不好意思,本來她就沒打算隱瞞他們的。

「主人,太明顯了。」玉蔚兒無奈的歎了口氣,剛剛一聽說燕宇韜是王城中人,主人的態度立刻就轉變,這麼明白的事,誰看不出來?

宮明玨笑呵呵的說著:「多好,我還正愁沒有人給我當嚮導呢。如今燕宇韜撞了上來,豈不是正好!」

說完這個宮明玨就再也沒有說話,說一點都不擔心絕對是假的,希望發現楚家的行蹤,但是要真的是跟那個頗有勢力的男人有關係,也不是她所願意看到的。下藥,用毒,那也是最後的辦法了。

一夜輾轉,想著楚家的事情怎麼解決。楚家突然來到王城到底要做什麼、有何目的,怕是還需要慢慢摸清。當然,前提是楚家肯給她這個時間。

次日,燕宇韜竟然早早來客棧找宮明玨,宮明玨來到前面,看到的正是他一襲青衫,英氣逼人的含笑立於陽光之下,說不出來的器宇軒昂英姿煞爽,快走兩步迎了上去,微施一禮:「燕公子。」

「姑娘,你是在下的救命恩人,還是不要如此客氣,要是姑娘不嫌棄,直呼我的姓名可好?」燕宇韜含笑道,見到了宮明玨,眼角眉梢都是帶著笑意,無需說,也能知道他有多開心。

「宇韜。」宮明玨笑吟吟的看著燕宇韜,挑了挑眉,「那你以後就叫我明玨吧,大家是朋友就別那麼生分了。」

燕宇韜一聽,連聲說好:「明玨,今天想去哪裡看看?」

「我初來乍到不甚熟悉,只想瞭解瞭解王城,宇韜,你看哪裡合適?」

宮明玨看似隨意的說道。瞭解王城,這麼一瞭解可是多方面的,以後隨她怎麼說都行。

燕宇韜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這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保準你能迅速瞭解到王城。」

宮明玨疑惑的跟著興沖沖的燕宇韜出了城門,直奔城外的高山,瞭解王城需要爬山?心裡不解,卻也默默的跟在燕宇韜的身後,一直爬到半山腰。

「明玨,你看。」燕宇韜伸手一直山下,「這樣豈不是將王城看的清清楚楚?」

宮明玨順著燕宇韜的手一直看,微微一笑,確是,整個王城盡在腳下。也只有從這裡才能感覺到王成之大,站在此處竟然像是看樓盤一般,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宮明玨笑了笑:「我只能看到,可我還是瞭解不了王城。」她來這裡又不是為了純看風景。

燕宇韜指了指自己:「明玨,你忘了,身邊還有我嗎?」手指一伸,隨意指點王城的所在,「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能給你說出來。」

「真的?」宮明玨挑眉笑道,原來不僅僅是看樓盤,旁邊還有售樓先生,不錯,不錯。

「那就給我介紹介紹,王城比較重要的地方吧。」宮明玨笑著,也沒余特別指明。

「好。」燕宇韜滿口答應,順手一指,「看那裡,那是君主的王宮,戒備森嚴,自然不是你遊玩的地方。」

「嗯。」對於那個日暉大陸最高權力集中地,她倒是沒有多少興趣,本來也不會跟王室中人有什麼交集也就漫不經心的點點頭。

燕宇韜順著王宮外的街道講下去:「那裡不遠的一條街,是皇親國戚居住的地方。最大的院落是靖王爺的府邸。」

宮明玨望了望,微微一笑:「看那王府的氣派,靖王爺一定是位高權重。」靖王府本身就比其他的府邸面積要大,可以說至少兩倍以上,而王府內,假山假水,竟然還有一個人工的湖泊,從這裡望去,湖泊都不算小,要真的是身臨其境,可以想像該是多麼的寬闊。精緻都做得如此的好,就更別說什麼粼粼房屋,小樓庭院了。

「靖王爺乃君主的兄長,當年也是為了國君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如今在王城得以頤養天年也是在正常不過。」燕宇韜說道,「那邊那條街就是器師所在的地方。明玨,聖器師莊芷霖就住在那裡。」一提到莊芷霖,燕宇韜的臉上浮現出興奮的神態,「莊芷霖器師,煉器的本事真是出神入化,他打造的東西,可以幫助使用者提高近乎一倍的力量。

提到莊芷霖,宮明玨笑了,想到兩人在雍佑學會的相處:「我怎麼聽說他脾氣不太好呢?」

「嗯,是。」燕宇韜聽宮明玨一說,也笑了起來,「對,但凡接觸過莊芷霖器師的人都深有感觸,大師的脾氣真的不好。他可是不管什麼王孫貴族,就算是國君,他也照樣不給面子!」

宮明玨莞爾一笑,想像著莊芷霖在國君面前耍脾氣的樣子,真是率性的器師。宮明玨一時的沉思,想著莊芷霖放鬆輕笑,誰知到她的笑容看在燕宇韜的眼中是那樣的可愛單純。

不由自主的也微微勾起唇角,這樣不做作的女子,他真是少見。心裡也由欣賞慢慢的轉變,也許他自己好不明白,不過,他的眼神已經有了變化。沉思中的宮明玨自然不清楚,不過……隱藏空間內的那三個人,可不是傻瓜。

「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不能隨便在男人面前這麼笑?」昭晨悶悶的說道,看著那個燕宇韜的眼神,明顯就開始不對了,最可氣的是這個女人竟然還沒有感覺。可惡!可惡至極!

「哼。」璇冷哼一身,沒有說話,不過他那陰鷙的眼神準確無誤的反映出他的心情有多麼的不好。

「主人……主人……」玉蔚兒輕輕地叫著宮明玨。

「嗯?蔚兒,怎麼了?」宮明玨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問著玉蔚兒,「主人不是想查處楚家的情況嗎?多套些話啊。」

「我知道。」宮明玨點頭,臉上那笑容不知不覺的消失了。

玉蔚長處了一口氣,幸好幸好,主人再笑下去隱藏空間內很可能會有暴亂發生。

燕宇韜接著給宮明玨介紹王城內哪裡有射門好吃的好玩的。大概說了一會兒時間也接近晌午,看了看天色:「明玨,回城去帶你吃王城的小吃,可好?」

「嗯。」宮明玨沒有什麼異議,聽了半天還是沒有聽到什麼關於那個男人的消息,她也總不能拉著燕宇韜形容下樣貌直接問,那樣做也太明顯了,很容易引人懷疑,所以,也就應了一聲,跟著燕宇韜離開。

兩人邊說邊往下走,剛走了沒多遠,突然聽到馬蹄聲響,唯一的一條山路,宮明玨自覺的讓到路邊,她有沒有什麼急事也不想當人家的路。馬蹄急促,奔了過來,就在要越過宮明玨和燕宇韜的時候,為首騎在馬背上的人突然一拉韁繩,疾奔的馬匹受驚,猛地抬起前蹄嘶鳴,兩隻馬蹄在宮明玨眼前高舉,馬上的人略略一轉韁繩,重重的踏在地上,馬蹄與宮明玨只差分毫,稍有差池,宮明玨此時已經重傷在馬蹄之下。

「喂,你們兩個看到冥獸了嗎?」馬上的紅衣男人居高臨下的問著宮明玨他們,那語氣那神態,好似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明問著卑賤的螻蟻一般。

宮明玨眉頭微微皺起,是不是哪裡都有腦子不正常的瘋子?

還沒等宮明玨說話,後面一匹馬上的黑衣人也過來,不屑的冷笑著:「我說大哥,你問這種人,他們怎麼會知道?」

「也是,是我問錯了對象。」紅衣男人哂笑著,一臉的不屑,「他們要是見過冥獸怎麼還能在這裡待著?」

「走,走?」黑衣男人揮揮手招呼身後的隨從。

燕宇韜面色一沉,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沉聲呵斥道:「站住!道歉!」

兩個男人一愣,看了看燕宇韜嚴肅的表情,突然之間大小起來指著燕宇韜,好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你說什麼?讓我道歉?你小子腦子沒壞吧?」

「一個山野小民也敢在我們面前放肆,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們是誰?差點傷了我朋友,就要道歉!「燕宇韜臉上越來越沉,已經快到了爆發的邊緣。

「小子,不知道我就告訴你。」紅衣男子舉著馬鞭指點著燕宇韜,「知道靖王爺嗎?我們是小王爺……的朋友!」

宮明玨在一旁聽著,那叫一個無語,這個大喘氣,先端出來靖王爺後面又跟著一個小王爺,最後才說,是個無關緊要的朋友。標準的狐假虎威,真是無聊的人。

「算了,宇韜,我們走吧。:宮明玨沒有時間跟這種人渣計較,跟他們說話簡直就是浪費生命。

「可是,他們差點傷了你!「燕宇韜眉頭一皺,狠狠的瞪了那兩個囂張的人一眼。

「我又沒有受傷,算了。「宮明玨好脾氣的說道,這樣的人不值得她浪費時間。

見宮明玨如此堅決,燕宇韜也不好再說什麼,再說下去好像他多麼的小心眼,還不如一個人女豁達。宮明玨面對馬蹄高揚,隨時都有重傷的危機時的鎮定自若,以及現在豁達的胸襟都在不知不覺間讓他深深的佩服,心裡對宮明玨也愈發的有好感。

其實他那裡知道,宮明玨之所以不害怕,那是因為她知道根本就傷不了她,她就算能力不濟,隱藏空間內的三個人也不是吃素的,有他們在,她怎麼會受傷?至於豁達,她也只是不想浪費精力罷了,就她那脾氣,她知道什麼叫豁達嗎?

只能說燕宇韜很不幸,只能看到表象沒有見到真相,就這麼稀里糊塗的對宮明玨的好感不停地增加。

宮明玨想息事寧人,可是那兩位自我感覺良好的大哥不依不饒。每次只要他們一報出自己的身份,誰不是對他們點頭哈腰的?

「站住!」黑衣男人大吼一聲,有些氣急敗壞,「誰讓你們走了?」

宮明玨微微皺眉,而燕宇韜已經忍無可忍,偏偏黑衣男人還不怕死的加了一句:「你們給我們帶路,要是遇到冥獸去吸引它的注意力,好讓我們練手!」完全的頤指氣使,說的理所當然,好像宮明玨和燕宇韜就應該一臉感恩戴德的給他們當誘餌。

燕宇韜霍地轉身,等著那些人,冷笑一聲:「找死!」突然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抽出一柄長劍,魂力灌滿,君尊二字浮現在劍柄之上,劍身有兩顆星星燦亮,竟然是二星君尊士。長劍一揮,直奔兩個男人而去。

兩個男人再看清楚燕宇韜的實力之後,也是大吃一驚,連忙拉住馬的韁繩往後退著,兩人的一干隨從直接將燕宇韜與兩個男人隔開,對上燕宇韜。

一時之間魂力暴亂,想不到兩個男人的手下也不弱,竟然有兩個也同樣是二星君尊士。

宮明玨根本就沒有上前幫忙,她現在正忙著揣測,看看同樣是君尊士的人決鬥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有了一會兒,她發現一個問題,悄聲問著隱藏空間裡的人:「燕宇韜是和對方的兩個人實力相當,二打一,他不是應該在就輸了嗎?」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燕宇韜要落敗的跡象?

「他的長劍是柄好劍。」玉蔚兒說道:「在兵器上他佔了便宜。」

「沒事別老跟他出來,楚家的事情要緊。」昭晨終於人不知嘟噥著,看那個燕宇韜就是心懷不軌,她還沒有察覺,她怎麼總是這麼遲鈍?

「嗯,我知道。」宮明玨點頭,昭晨心中一喜,難道說她知道燕宇韜的心思了?宮明玨後面的一句話差點沒把昭晨氣死:「楚家的事情還是早些解決的好。」

敢情她根本就沒有想燕宇韜的問題。

開口想罵兩句,轉念一想,昭晨又笑了,她不在意燕宇韜的反應,不正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把燕宇韜放在心上嘛。嗯……這樣一想,他心裡舒服多了。

「大哥,真是不容易啊,在王城的地盤上還有人敢對我們兄弟如此無禮?」黑衣男人冷笑著,他還真是意外,竟然有人敢反抗他。

「總是有些人不自量力。」紅衣男人不屑的譏笑著,擺了擺手:「去,殺了他們。」看不順眼的人,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隨從留下了兩個,保護著兩個男人,剩下的三個人,兩個加入到對付燕宇韜的戰局中,另一個直接走向宮明玨。

宮明玨繞了繞頭,她這次可是一點事情都沒有惹,給然好心的讓路還會有麻煩。唉……這世界還有理可循嗎?

「明玨,你快走!」多了兩個人加入戰局,燕宇韜立刻壓力倍增,形勢徒然一變他馬上就落入了下風,現在也只是硬撐,落敗是早晚的事。他真後悔,為什麼不讓自己的人跟著,現在連一個幫手都沒有,失策,真是太失策了!

不過,至少也不能連累到宮明玨,所以,疲於應付之時還不忘對宮明玨大喊,催促她能跑就跑。

宮明玨撇了撇嘴,她倒是想走,可是擋著她的人似乎沒有要把她放走的意思。大咧咧的站在那裡擋住她的路,:「不要讓我費勁,自裁吧。」男人的話那麼輕飄飄的說了出來,好似理所當然一般,他們要誰生就生,他們要誰死誰就得死。

宮明玨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盯著男人,這個世上竟然還有比她囂張的傢伙?有沒有搞錯?

「為什麼?」宮明玨不解的問道,「我們有沒有得罪你們,而且是你們先找茬,我們都要走了,你們還不依不饒,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男人冷笑著,似乎覺得宮明玨的問題很白癡,「日暉大陸一向都是強者為尊,實力決定一切!」

「包括人的生死?」宮明玨蹙眉道。看著男人手中的長劍浮現出一星君尊士的標記有些無奈的問道。

「沒錯。」男人冷笑著,看宮明玨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那好吧!」宮明玨聳了聳肩,她難得想講一回兒理,這幫人還非要耍無賴,拜託,耍無賴世上還有比她更強的人嗎?強者為尊是吧?她喜歡!




第九十章 冥獸

「明玨,快走!」一旁被四個人團團圍住無法脫身的燕宇韜大叫著,她身上根本就沒有魄力波動,她怎麼會是對手?而且對方還是君尊士,她不是白白去送死嗎?

宮明玨聽到燕宇韜的大叫,心裡不由得好笑,她就是想走,眼前這位大哥可也得放她走才行啊!慢悠悠的舉起左手,平舉向前,魄力一展,手腕上的護腕暴亮,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而後是叮噹的落地聲,似乎有多個金屬物件敲擊在石頭上,叮叮噹噹一陣的雜亂。

擋著宮明玨的男人,手裡握著一柄劍柄,臉色慘白的盯著宮明玨的護腕,護腕上面沒什麼東西,只是流光溢彩表示了一下她的魄力——六星君尊士,僅此而已。

她那一下完全可以把男人打死或是打殘,不過,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男子的長劍在她的魄力之下,碎裂成片、接都接不起來。

宮明玨挑了挑眉:「強者為尊,嗯?」那語氣極其的不屑,眼角眉梢儘是鄙夷。一個一星君尊士還敢在她面前叫板,不自量力!

「走!」紅衣男人立刻從驚嚇中反應過來,竟然看走眼了,一直以為那個女人是個沒有魄力的傢伙,想不到她竟然這麼陰險,隱藏實力。好漢不吃眼前虧,說著撥轉馬頭,往山上衝去,臨走之前還不忘交待一句,「帶上那個男人!」

有個人質也好助他們脫身,不然誰能保證那個女人不在他們背後下殺手?

宮明玨與燕宇韜距離稍稍有些遠,四個人一起將燕宇韜帶走自然是綽綽有餘,宮明玨摸著下巴,看著絕塵而去的眾人,問著璇他們:「我要不要去救他?」不救似乎說不過去,救的話,她自己又沒有絕對的把握。

「不救,你心裡放得下嗎?」昭晨白了宮明玨一眼,她是那種人嗎?還問他們。

「主人,我們會幫你。」玉蔚兒笑著道,「不用擔心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危險。」

「太好了。」話一說完,宮明玨立刻順著那行人逃走的路線追了過去,咳……人的兩條腿,去追馬匹,這個速度……呃……自然是不太好。不過好在,知道他們大概的方向,還不至於走錯了路。

就在宮明玨一肚子抱怨在山裡深一腳淺一腳緊追慢趕的時候,那一行人已經被人圍上。

「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擋小爺的路,找死!」紅衣男人指著六個衣著整齊劃一的人大吼著,今天真是邪門,怎麼碰上的都是莫名其妙的傢伙。

擋住他們的那六個人根本就沒有廢話,出手快狠準,不留一點餘地,進攻、撤退,極其的迅速,就在這一進一退間,連半分哀嚎都沒有響起,紅衣男人那一夥人全部重傷倒地。兩方的實力差距,是天壤之別,根本就沒有絲毫懸念!

只是,燕宇韜沒有發話要紅衣男人這群人是生是死,六個人也只能將他們重傷,不能處置,後面就要看燕宇韜的意思。

「公子,恕罪!」六人齊刷刷地跪倒在燕宇韜的面前,他們聽了公子的命令,本不應該跟著,但是又不放心,只好遠遠跟著,違抗了燕宇韜的命令是罪一。讓燕宇韜被擒則是罪二。故此,不等燕宇韜說話,六個人全都跪倒請罪。

「起來吧。」燕宇韜擺擺手,算了,這次也算是他任性。冷冷的瞟了地上的人一眼,眼中有殺意浮現。

「公子有人!」其中一人提醒著燕宇韜,而六個人瞬間就將他圍在其中,全身戒備。

荒草晃動,宮明玨分開礙事的雜草出來,一見燕宇韜眼睛一亮,揮著手興奮的叫著:「宇韜,你沒事?」

一見到宮明玨,燕宇韜嚴肅冷硬的表情立刻柔了起來,淡淡的笑著:「明玨,你來了?」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算是什麼深交,她竟然不顧危險的追過來,難道她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危嗎?

宮明玨一愣,燕宇韜幹什麼怎麼激動?

璇將一切看在眼裡,對於燕宇韜的「無知」有些無奈。

「他們……」宮明玨驚訝的看著躺了一地的人,又見燕宇韜身後的六個人,這個情況再明顯不過了。

「他們是我家裡的護衛。」燕宇韜也沒有隱瞞大大方方的承認,「一直沒有見我下山,不放心就找了上來。」

「你也真是的,有這麼好的護衛幹什麼不帶著。」宮明玨嗤笑著,「要是他們剛才在一旁,何苦讓你受這麼多罪?」

「明玨,你不生氣?」燕宇韜擔心的問著,他身邊突然冒出這麼多護衛,她一點都不生氣他隱瞞她什麼嗎?

宮明玨不解的眨眼:「我為什麼要生氣?」

「因為我家裡……有點勢力……」燕宇韜一邊說一邊偷窺著宮明玨的臉色,他以往接觸的人,都是極其看重錢財勢力,有錢有勢就是阿諛奉承,沒權沒勢就是打壓疏遠,更有的豁達之人知道他的身份之後,為了顯示他們的高風亮節直接遠離他。他的錢財除了衣食無憂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好處,就連一個真心朋友都交不到。

宮明玨好笑的看著燕宇韜:「你家裡有勢力,跟我們是朋友,有什麼關係嗎?」

燕宇韜一愣,呆呆的看著宮明玨含笑的臉龐,她的回答是他聽到的最怪的一個,從來就沒有人這麼跟他說過。

看著燕宇韜呆愣的模樣,宮明玨嗤嗤的笑著:「宇韜,你真是好笑,你是你,我交的是你這個朋友,又不是你們家。」

「明玨,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燕宇韜激動的說道,他心裡悄悄的補了一句,一輩子的朋友!

「宇韜……」宮明玨苦著一張臉皺眉可憐兮兮的瞅著燕宇韜。

「怎麼了?」燕宇韜緊張的問著,難道說剛剛她也受傷了?他剛才被四個人圍住看不清宮明玨那邊的情況,只知道好像是宮明玨贏了那個人,具體怎麼樣就不得而知。所以,此時一見宮明玨的表情,嚇得他趕忙上下打量她,生怕她身上有什麼傷。

「都過晌午了,回去吃東西吧。」宮明玨無奈的指指天,她好餓!

「原來是……」燕宇韜一聽,哭笑不得的搖頭,這個明玨啊,真是鬼靈精,「好,我們下山。」直接無視地上重傷的人。

宮明玨自然也不會在意,這種人渣有注意的必要嗎?

他們剛走了兩步,突然一股寒氣,好似滔天巨浪一般,拍向他們瞬間將他們捲入其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下意識地回身。訓練有素的六個人立刻將宮明玨與燕宇韜圍在其中,警惕的凝視著四周。

什麼都沒有,山林依舊是剛剛寧靜的山林,只是,氣溫驟降,不是錯覺,是實實在在的寒冷。肆虐的冰冷透過衣服直達心底,短短的一瞬間,指尖就凍得發木。

「璇。」宮明玨下意識地叫著璇,這種情況也太詭異了吧?

「別慌。」璇平靜的聲音響在宮明玨的腦海,只有兩個字,卻讓她有些慌亂的心莫名的安定下來。

心情平靜下來,宮明玨微微側目,突然見到燕宇韜的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似乎看到了什麼,連忙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也是心中大駭。只見紅衣男人那幫人的身體在一點點的殘破,似乎是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啃食著他們,看著他們從昏迷中疼醒,張口大叫,可是,卻聽不到半分慘叫聲,只能看到他們的嘴大張著,似乎是在撕心裂肺的哀嚎,明明面部扭曲到恐怖,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靜、極致的靜!

山林中沒有半點風聲,蟲鳴鳥叫全都停止,而最該震人耳膜的紅衣男人他們的慘呼也是沒有半點聲音,情況極其的詭異。就好似在看一幕電影,而偏偏音箱壞了,只有畫面不停的轉動,看著裡面鮮活的情景卻聽不到絲毫聲音。

詭異的一幕看得宮明玨直皺眉,要不要這麼變態?不太一會兒,紅衣男人他們周圍就有一層白色的冰霧慢慢浮現,周圍的雜草、岩石都帶上淡淡的濕氣。

「公子,小心。」燕宇韜的護衛突然出聲,宮明玨此時才注意到,他們周圍不知何時也凝聚出一層冰冷的霧氣,似乎不是普通霧氣那麼簡單,就像是極致冰冷的溫度突然降臨,才形成那淡淡的霧氣。可是,淡淡的霧氣中,紅衣男人他們的屍體已經殘缺不全。


護衛中一人出手,一道魄力爆出,射向冰霧,卻在下一秒,石沉大海!

守護著燕宇韜的六個人互望一眼,心中打定了主意:「公子,我們開路,護你們出去。」他們那一下試探就立刻明白,他們的魄力根本就無法對付那些冰霧,別說對付,根本就不知道冰霧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不知道,那就是連個對手都找不到,沒有對手他們找誰去打?唯今之計只有將宮明玨和燕宇韜護在中央,慢慢下山,最多就是像紅衣男人一樣,被冰霧啃食。好在他們在外圍,說什麼也要拚死將公子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真是天真。」昭晨在隱藏空間內冷笑,他一眼就看穿護衛的心思,冷眼掃了一眼外面的冰霧,「女人,你跟他們走可不安全。」以為只憑血肉之軀就能保護他們的主子嗎?太天真了!

「啊!」一聲慘叫,嚇了宮明玨一跳,愣是讓她生生嚥回到嘴的話,她才剛想問問昭晨怎麼回事,就被一個護衛的慘叫打斷。凝眸一看,大吃一驚,不知道怎麼,其中一個護衛的手已經鮮血淋淋,上面似乎還有凍傷的痕跡。

「等一下。」燕宇韜出聲,讓他的護衛停下腳步,他自己的護衛他當然瞭解,那都是經過嚴酷訓練出來的護衛,如此不可抑制的慘呼,平日裡根本就聽不到。能讓他的護衛失態,可見這個冰霧不簡單。貿然的去闖根本就是在用命去賭,勝算不大。

「這是什麼東西?」宮明玨皺眉,問著隱藏空間內的三個人。同時冷眼看著那若有若無的冰霧環繞在他們周圍,似乎是在等著最合適的動手機會。

「冥獸的保護層。」昭晨不緊不慢的說道,「冥獸,地府的一種妖獸,不僅食人身體更是蠶食人的靈魂,一次攻擊靈魂肉體一起受傷。」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那個護衛會叫得那麼慘,身體的傷好忍,靈魂被撕咬,可不是說忍就能忍的。

宮明玨眼神一暗,有些無奈的訕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冥獸還沒有出來,這些只是他們最外圍的攻擊?或者說是,小嘍囉?」

昭晨點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昭晨的話一說完,宮明玨一頭的黑線,敢情正主還沒有出來,一個保護層就能將他們蠶食乾淨。她最近是不是走背字?怎麼總是碰到亂七八糟的東西,還全都這麼厲害。

「有辦法出去嗎?」燕宇韜問著自己的護衛,他也看出來了,這些護衛根本就不是冰霧的對手,連敵人還都沒有看到,就已經受傷,而剛剛那一下還只是被冰霧小小的沾了一點而已。要是真的整個人衝入冰霧中,不消半刻,就會變成紅衣男人那樣吧。

六個護衛沉默了,他們全都沒有把握!對付那些二星君尊士,他們是毫不費力,但是面對著這些冰霧,他們是束手無策。

「璇,很厲害嗎?」宮明玨現在也是沒有把握,她不會傻到去用魄力對付冰霧,一看這種級別就不是她能對付的。

「不需要我出手。」璇淡淡的說道,那叫一個氣定神閒,有意無意的掃了昭晨一眼,而後安然的坐在隱藏空間內,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打算。

璇的態度差點沒把昭晨氣吐血了,什麼叫不需要他出手?是不是說冥獸的級別根本就不夠資格跟他動手?

不配讓璇出手也即是說他出手就可以了,換一句話說,他跟璇的實力不在一個檔次!昭晨咬牙切齒的死死盯著璇,就算是事實也不用這麼說出來氣人好不好?

玉蔚兒看了看,輕輕的一搖頭,宮明玨身邊光芒一閃,玉蔚兒已經立於她的身邊。

「蔚兒?」宮明玨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玉蔚兒出來,蔚兒對付得了冥獸嗎?聽昭晨的意思,冥獸不是很厲害嗎?

玉蔚兒一笑,他明白宮明玨的意思,不過也僅僅是一笑,而後轉過身去宮明玨護在身後,眼眸一冷盯著那飄渺的冰霧。手指一動,山林內立刻狂風大作,冰冷的霧氣瞬間凝結,白色愈來愈重,大有要凝固的趨勢。

對於玉蔚兒的能力,宮明玨自然是見怪不怪,可是,一旁的燕宇韜卻是看傻了眼,人型獸?

燕宇韜呆愣愣的看著玉蔚兒突然爆出的妖力,生生將冰霧凝結成細碎的雪花,眼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入冰霧之中,看著他唇邊帶笑眼中含霜,看著他手指輕抬,狂風呼嘯雪花漫天,看著他優雅高貴宛若神子。

只眨了眨眼,週遭冰霧全都化為細碎雪花,被狂風捲走,一時之間,山林清明寒氣頓消。

雋秀的臉龐帶著一點笑意,他的笑全因眸中的清秀女子,溫和的聲音響起,是那樣的讓人通體舒暢:「主人,前期解決了。」溫柔的聲音,帶笑的臉龐,怎麼看都是一個溫和無害的男子。當然,那是在沒有見識過他剛剛恐怖力量的情況下。

直到此時,燕宇韜還沉浸在玉蔚兒強悍力量的衝擊中,他那些久經嚴酷訓練的護衛一下都擋不住的冰霧竟然在這個溫柔的男子面前這麼的不堪一擊。

他、沒有看錯吧?

目光從玉蔚兒的身上轉移到宮明玨身上,明玨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妖獸?

玉蔚兒帶來的巨大震撼,燕宇韜還沒有消化,突然宮明玨身邊光芒再閃一下,昭晨嗔怪的瞪了玉蔚兒一眼,玉蔚兒突然自己出來是在怪他和璇嗎?也是,剛剛有些意氣用事了。「我沒有那麼不顧她的安危。」昭晨在腦海中對玉蔚兒說道。

「我知道。」玉蔚兒輕輕的笑著,「只是盡我所能,我們是一家人。」說完,回了隱藏空間。

玉蔚兒的話讓昭晨有些汗顏,在心裡低咒一聲,他真是過分,怎麼在這個時候還跟璇爭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昭晨的出現,讓宮明玨心中一緊,冥獸很厲害嗎?蔚兒竟然對付不了?「昭晨?」聽到聲音的昭晨一抬頭,正對上宮明玨的眼眸,「你行嗎?」說著,手就往護腕上摸去,眼中的擔心讓昭晨心裡一痛,上前一把按住宮明玨的手,在她耳邊低叱著:「冥獸還奈何不了我,別總用妖力。」

雖然不知道妖刀會帶給她怎樣的副作用,但是,直覺告訴他,妖刀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沒有想到非要她拚命的時候。

一聲低吼,悶聲傳來,好似極遠又似很近,悶悶的就像被罩在罐子裡,可是那一聲低吼卻又那麼的震撼人心,彷彿是在他們的耳邊吼叫。突然眾人腦中一痛,似有什麼東西在撕裂著他們的靈魂,這種來自靈魂的疼,無法忍受。

「來了。」昭晨冷笑著,望向山林深處。宮明玨也靜靜的看著,不知道為什麼,那聲吼叫似乎沒有對她造成影響,只是耳朵一震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疼痛。

「這就是冥獸?」宮明玨皺眉問著昭晨,眼前這個似牛非牛似虎非虎的東西就是冥獸?

「對。」昭晨左右望了望,一隻而已,看來沒有其他的同伴。

「好厲害。」宮明玨驚呼著,那冥獸從山林深處走來,所過之地一片冰霜,竟然比蔚兒的暴雪還要冷上幾分,瞬間就令周圍的一切全都罩上一層冰凌。

「冥獸在地府冰寒之潭生存。」昭晨淡淡的解釋著,「但凡被它粘上的東西,立刻凝結成冰。殺傷力很強。」說著,手中紅光一閃,紅亮的熾炎鞭出現在昭晨手中,他才沒有那麼笨直接去接觸冥獸,他可不想被凍傷。

冥獸從紅衣男人的屍骸上走過,殘破的屍體瞬間被凍得直挺挺的,被冥獸不經意的一碰,竟然啪的一聲脆響,有一條裂縫裂了開來。

燕宇韜說他一點都不害怕那是假的餓,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妖獸,他在絡迦森林內歷練也僅限於獸型妖獸,從來就沒有碰到過人型妖獸,更別說這種屬於地府的妖獸了。

六個護衛也是一臉的緊張,就算離那妖獸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他們也能感受到來自妖獸身上的無形壓力和冰冷的寒氣。一接觸到那寒氣,靈魂就有一種被生生撕裂的錯覺,疼痛難忍。現在他們完全是靠著多年來嚴酷訓練鍛煉出來的毅力,才能勉強支撐著他們保護在燕宇韜左右。

現在別說是跟冥獸打了,就是讓他們挪動一下腳步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同樣的壓力,燕宇韜也是分毫不減的承受著,可是宮明玨的人型妖獸竟然無事一般,一步一步走向冥獸,步伐輕鬆,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冥獸身上的巨大攻擊寒氣。

昭晨長鞭一甩,好似蛟龍出洞,直取冥獸。冥獸閃著綠光的眼睛突地一下暴亮,身邊的寒氣迅速凝結成冰,擋住昭晨的熾炎鞭,啪的一聲脆響,冰盾破裂,熾炎鞭長驅直入,勢頭絲毫不減。冥獸猛地一抬前蹄,重重的踏向地面,地面一陣顫動,宮明玨等人隨著地面猛地一震,依靠身邊的樹木才不至於摔倒。

「有意思。」昭晨低語,凝視著他的熾炎鞭,紅亮的熾炎鞭竟然在一瞬間被冰層包裹,並且那透明的冰層有不斷加厚的趨勢,勢如閃電的熾炎鞭,立刻慢了下來,隨著冰層的加厚,終於力量不達,啪的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厚厚的冰層濺落一地的冰凌。

昭晨的攻擊失敗,他也不惱,眼眸微瞇,盯著冥獸:「何必要隱藏實力?」

「果然瞞不了你。」低沉的聲音竟然出自冥獸之口,宮明玨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又是人型妖獸嗎?還沒有時間問出,突然改變身形站立起來的冥獸已經給了她答案。一個健壯的、皮膚黝黑的男人站在冥獸的位置,五官深刻,是個體型彪悍的男人。

身邊的溫度隨著男人形態的改變,陡然下降,本就極冷的氣溫此時恐怕都要低至冰點。宮明玨他們承受著更多的寒冷壓力,每個人呼吸一下都是大團的白色熱氣。

「地府才是你最好的地方,怎麼跑到人間來?」昭晨冷眼斜睨著人型冥獸,人間的溫度根本就不適合冥獸修行,只有地府才最適合冥獸,真是想不到能有什麼理由讓冥獸捨棄最適宜的環境跑到人間來。

冥獸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昭晨:「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把人類留下,你可以走了?」

「走?」昭晨冷笑著,「難道讓你殺了我的主人嗎?」誰敢命令他走,這個小小的冥獸是不是有些太自不量力了?

「主人?」冥獸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昭晨又望了望昭晨身後的人類,不屑的低叱著,「人型妖獸竟然也甘願與人類簽訂契約,真是可悲。」

「誰可悲還不知道呢,離開或是死!」昭晨聲音一冷,眼中有殺氣浮現,他的選擇是什麼還容不得旁人廢話。

「哈哈……」一聽到昭晨的話,冥獸哈哈大笑著,似乎昭晨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打贏了我再說!」以為他是一般的妖獸嗎?冥獸可是不同於一般妖獸的修煉法則,他們的實力是一般妖獸無法比擬的,就算是五百年的人型冥獸都可以對付兩千年的一般妖獸,這一切的優勢都源於他們修煉的環境——地府!

地府,那是妖獸的噩夢,卻是他們的樂園。自然帶著地府特性的他們比其他妖獸要厲害許多。

冥獸仰天一聲長嘯,山林內突然騷動起來,頭頂大片大片的烏雲湧來,好似雷雨前夕一般,天地頓時失去顏色,漆黑一片。不停的嘶吼在身邊各處響起,陰森而密集。密集,山林之內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無數只冥獸,全都睜著泛著綠光的眼睛,陰森的盯著宮明玨他們,給人感覺就像是餓到極點的野獸面對著一大塊鮮美多汁的嫩肉。

「明玨。」燕宇韜面對著突然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無數小了一圈的冥獸有些緊張,就算如此,他還是伸手過去拉住宮明玨,「別怕,我一定會保護你。」

宮明玨微微一愣,側首看向燕宇韜,他要保護她?好像這話……不太可能實現吧。不過,看著緊張的燕宇韜還能顧及到她,她心中還是有著感動。伸手一指昭晨,「放心,我朋友很厲害的。」藉著抬手的機會,不露痕跡的將自己的手從燕宇韜手中抽離出來,她不太習慣與人有這麼親密的接觸。

宮明玨的話讓燕宇韜有些赧然,是啊,自己這邊根本就不是對手,他還妄想保護宮明玨,真是可笑。不過,他剛才說的話完全是真心的,沒有半分虛假。

就在燕宇韜和宮明玨說話的時候,那些突然出現的小一圈的冥獸開始了進攻,全都撲向昭晨,沒有半點保留。昭晨根本就沒有將這些傢伙放在眼裡,熾炎鞭一甩,抽向冥獸群,一鞭過去,竟然狠狠的打在地上,岩石爆裂、濺落一地。

「幻影?」昭晨果然一愣,這些冥獸竟然是幻影,就這麼一分神,一隻冥獸撲了上來,尖銳的爪子凌空一劃,三道血痕出現在昭晨的手臂之上,同時伴隨著靈魂的撕扯攻擊,疼得昭晨一個激靈。趕忙回神,妖力外放護住自己。

幻影也會攻擊人?他攻擊不了幻影,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冥獸幻影群攻擊?開什麼玩笑?

「昭晨,冥獸是地府的妖獸。」昭晨腦海中突然響起璇的聲音。

昭晨冷哼一聲,「我知道。」不就是提醒他用地獄之火嗎?早知道他就用了,真是輕敵了,害自己白白受傷。妖力一 凝,幽藍的地獄之火迅速竄起,一道一道好似火的利箭,從地下冒出,對準冥獸直穿而過。冰冷的地獄之火,在穿過冥獸的瞬間,彭的一下引爆,冥獸的幻影立刻被炸得四分五裂,接二連三的爆炸,冥獸幻影群的數量飛快的減少。周圍的溫度也開始有一點點上升的趨勢。

「地獄之火。」魁梧的人型冥獸低聲說道,垂下頭,似乎在想什麼,沉思中的他根本就沒有顧及到他越來越少的冥獸幻影。突然,頭一抬,最後一隻冥獸幻影在他眼前炸飛,他連眼都不眨一下,死死的盯著昭晨,「你是——竹皓!」極其肯定的語氣,沒有半分遲疑。

昭晨冷冷一笑:「竹皓早就死了。」他現在只是昭晨。

「你也許能瞞得過別人,但是絕對瞞不過我。」魁梧的人型冥獸沉聲道,「竹皓別忘了,我可是來自地府。」

昭晨臉上表情一僵,眼神頓時暗了下來:「你見過我?」他真的很希望此時聽到的答案是否定,可是很不幸,他看到的是那魁梧的人型冥獸緩慢的點頭。

「我見過你,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化為人型,但是見過你。就在那裡,看著你一點一點的……」

「閉嘴!」昭晨氣急敗壞的大吼一聲,一臉的陰霾。

宮明玨一愣,昭晨怎麼了,很少見到他如此失控的樣子,難道說昭晨曾經在地府經歷過什麼?

「竹皓,原來你也會怕。」魁梧的人型冥獸冷笑著,「你別忘了,你殺了多少我們妖獸,那時的你多厲害多高貴,一身的莊嚴神聖讓人不敢褻瀆。可是如今你呢?」冷眼上下打量著昭晨,「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妖嬈得一身妖氣,怎麼,難道墮落到曾經你最不屑的妖獸中間了嗎?」

昭晨笑了,聽完人型冥獸的話,很淺很淺的笑了,邪肆的笑容只讓人感到無邊的罪惡誘惑哪裡跟神聖沾邊,彷彿染了花汁的薄唇輕啟,一字一頓的說道:「那也不差你這一個!」他殺的妖獸何其多,一隻冥獸,根本就不夠看的!尤其是在惹怒他之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11:19 AM

第九十一章 魔化

人型冥獸大笑著,極其放肆的狂笑:「竹皓,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是神界的戰聖又如何,你一樣會死在我的手裡!」說著,眼中綠色光芒大盛,忽的一閃,綠幽幽的好似墳地的幽冥之火,忽明忽暗只是看人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

突地一下,陰風一起,剛剛被炸裂的幻影竟然隨風而起,並沒有從新聚合,而是一個碎片迎風而長變為一個新的完整的冥獸。數量多了十幾倍,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冥獸,一個個週身籠著寒氣,霧煞煞的一片全是冰冷的薄霧。

「竹皓,你來破破我的冥獸群試試。」人型冥獸大笑著,目光冷凝狂肆無比,顯然對他的冥獸群很有自信。

昭晨冷笑著,表情一凝,妖嬈神態立刻消散無形,整個人氣質一變,肅穆高壓宛若天神,手指一動,都是無盡的優雅,從容不迫的面對著洶湧撲上來的冥獸群,微微一笑,那一笑彷彿是看盡世間滄桑,那一笑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手腕一轉,薄唇輕啟,清冷的兩個字:「淨化!」宛若天籟,迴盪在山林之中,霎那之間,白色聖光好似支支利箭,刺透層層烏雲,漫天撒下全都是神聖白色光華,如同清泉瞬間洗滌了一切,所有的污垢都在聖光之下消散無形,所有的陰霾全都被驅逐。

哀嚎遍野,冥獸暴動。

一隻隻冥獸幻影似被火燒,嚎叫咆哮,揚蹄嘶鳴,大團的冰霧蔓延開來,好似絕冷的堅冰被扔入燒的滾燙的鐵板之上一般,觸目所及全都是大團大團的霧氣,一時之間山林之內被白霧籠罩。可是,這瀰散開來的霧氣再也沒有那種逼人的冰冷,只是普通的霧氣。

宮明玨在心底輕歎,昭晨的淨化力量好強。就算是地獄之火破了冥獸群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迅速,單單的一個淨化,竟然在瞬間就瓦解了所有的一切。

昭晨,竹皓……他到底是怎麼以妖的身份成為神界的戰聖的?

還有,剛剛他們所說的地府,昭晨在地府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眼前一切都是即將勝利的景象,可是宮明玨卻深深地蹙眉,雙眼盯著一身聖潔光輝的昭晨,肅穆的他衣袂翻飛宛若謫仙,純淨的聖光攏在他的身上,高貴而不可侵犯。神聖的眼眸帶著笑,只是,那笑中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可能是由於使用聖光淨化的原因,他的身上找不到一絲妖氣,可是,昭晨的一切在宮明玨的眼中是如此詭異。明明就是極其排斥神界的一切,為了勝利卻不得不用聖光淨化,平靜含笑的眼眸,宛若千里冰封之地的寒潭,深邃而絕冷,不見半分漣漪的表面下卻隱藏著驚天的波浪起伏。

這樣的昭晨,看著讓她心疼。有一種衝動,很想上前將他輕輕擁入懷中,小聲的安慰著他,給他溫暖。因為,她感覺到,昭晨全身冰冷,他由心底深處散發出來的一種悲痛的冰冷,讓人心酸到有落淚的衝動。

「聖光淨化,果然厲害。」魁梧的人型冥獸低聲咬牙,白霧繚繞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卻能從低沉的嗓音中聽出來,他似乎是在激勵忍受著某種劇烈的痛楚。

昭晨的頭微微昂起,眉頭輕佻,眼中儘是鄙夷。

「竹皓,你知道嗎?冥獸不死,是為傀!」人型冥獸冷哼著,一字一頓,短短的一句話似乎是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說完之後,氣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喘氣。白色霧氣中他沉重的呼吸聲,每一下都好似用盡了全力。

昭晨眉頭一皺,手勢一變,聖光立刻大盛,突然白色霧氣中夾雜著紅色的光芒,很弱也很少,絲絲縷縷好像絲線被吹入半空。一見那紅色絲線,昭晨立刻停了手,徒然之間,聖光全部散盡,就似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

「竹皓,已經晚了。」魁梧的人型冥獸狂笑著,每笑一聲地面都顫動一下,霧氣隨著他的笑聲而波動,如海中波濤一般,層層湧動。

「璇?」宮明玨疑惑的問著隱藏空間內的璇,那個冥獸說的是什麼東西?昭晨似乎很在意啊。

「冥獸與普通妖獸不同,他們不僅僅修煉妖力他們還修煉靈魂。」璇淡淡的開口解釋,「就算肉身消亡,他可以藉著其他東西存貨,比如依附在其他生物上,有的是依附在樹木、人類或者其他妖獸上,具體能依附上什麼,完全要看冥獸的修煉程度。所以說,冥獸很少有死亡的,就算是神界的人,對付冥獸也只是封印了事。」

「也就是說,昭晨的聖光淨化不但對付不了冥獸反而會助長他脫離肉身依附在其他東西上?」宮明玨一陣頭疼,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怎麼還有這麼奇怪的東西?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對,「那昭晨怎麼會不知道冥獸的這個特點?」還用聖光淨化冥獸,那不是用自己的力量幫助敵人嗎?昭晨不像這麼傻的人啊。

璇哼了一聲:「不用擔心。」所以他才沒有出手,昭晨既然敢這麼做就一定有這麼做的理由。無論是竹皓還是昭晨,都清楚明白冥獸的特性,除了人類和相對低級的妖不知道外,以昭晨的實力,別告訴他昭晨不知道。

昭晨這個人,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麼會貿然出手。

宮明玨與璇摸摸交流,就在這麼一會兒工夫山林內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白霧漸漸散去,幻影冥獸全都不見,就連剛剛那個魁梧的人型冥獸,身體也癱軟在地,半空之中只有一絲飄紅,似血非血似線非線。鮮艷的紅在白色的霧氣中遊走,說不出的詭異和艷麗。

昭晨目光一凝,向四下掃去,他到底想俯身在什麼東西上?

突然腳下一陣顫動,一個聲音響徹在心底:「竹皓,你就在我的手心裡,你還往哪裡逃?」

這個聲音宮明玨也聽到了,不、不是聽到,有點跟璇他們交流似得,在心底響起。趕忙左看右看,卻沒有看到一個活動的東西,怎麼看也沒有被附身的東西啊。

昭晨冷笑著,不屑至極:「想不到你的功力不弱,竟然可以與山融為一體。」

「哈哈……」悶聲大笑好似鐘聲,嗡嗡的震人雙耳,一下一下彷彿要把人的心給震盪出來,心裡一陣的狂跳慌亂。噗的幾聲,燕宇韜和他的六個護衛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全都摔倒在地,就只是幾聲大笑,愣是將他們的五臟六腑生生震傷,昏了過去。

宮明玨心裡有些不舒服,卻沒有像燕宇韜那麼嚴重,冷眼看著,看著地上突然冒出很多枝蔓,嘶嘶的滑向昭晨,好似毒蛇一般,突然跳起,直接纏住昭晨的雙腿。

「如今,這座山就是我,我就是這座山。竹皓,你已經被我牢牢捏在手心裡,我看你還怎麼逃,聖光,聖光可以將整座山都淨化嗎?」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好似鐘聲一般,響在山林之內。

昭晨淡淡的勾起一抹笑意,冷眼看著那些枝蔓緊緊地束縛住他的雙腿:「神界的力量自然對付不了你。冥獸為傀,已經不是聖光可以對付的了。」他以前在神界多年自然之道變為傀的冥獸力量已經非同凡響,這個時候要想贏,也只有神的嫡傳弟子,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

「竹皓今天是你多管閒事,你也怨不得我。」沉悶的聲音說道,低沉中夾雜著怒意,似是極為生氣,「我也不想與你為敵,只要你現在離開留下這幾個人類,我自然會放過你。」

「你讓我拋棄自己的主人?」昭晨冷哼著,「你的條件真有創意。」

「違背契約只是損耗修行,可對你性命無礙。竹皓,你是聰明人,修行與性命之間,該怎麼選擇,你難道不知道嗎?」

「愚蠢的冥獸,你以為你成了傀,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昭晨挑眉冷笑著,「沒錯,聖光淨化是對你無用,不過,別忘了,我是妖,不是神!」

最後三個字擲地有聲,帶有一股決絕的意味。

「你是什麼意思?」沉悶的聲音有絲遲疑,隱隱的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是什麼東西他忽略了,總是覺得有些不妥。

「冥獸可以成傀,難道要就不可成魔嗎?」昭晨冷然一笑,唇邊戴著嗜血的殘忍,就在這一瞬間,彭的一聲,束縛著他腿的枝蔓全都炸開。炸的極為徹底,別說是斷成段兒,就是連一點點小片都沒有,全都被炸成粉末,一片的煙塵。

「成、成魔?」沉悶的聲音裡滿是驚愕,怎麼會?妖要是成魔豈是那麼容易,真的成魔的妖是沒有思想的,只能被人控制或是心智全無。「竹皓,你現在也會撒謊了,神界的戰聖能撒謊嗎?」

「我本來也不是神,我是妖。」昭晨冷哼著,重重咬出「我是妖」似乎是在否定什麼,又似乎是在提醒著他自己什麼。

「成魔,好,你就成一次魔給我看看。」沉悶的聲音嘲笑著響起,他倒要看看有哪個邀可以成魔後還安然無恙。

「璇?」宮明玨緊張的揪住自己的衣角,昭晨想幹什麼。

璇靜靜的看著:「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

「嗯。」見璇說得如此篤定,宮明玨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抓著衣角的手改握在左手手腕上,全神戒備。

噗的一聲,昭晨腳下一軟,整個人瞬間就沉入地下,突然的變故驚得宮明玨汗毛倒立,「璇,昭晨他……」

「別慌,他沒事。」璇靜靜的感知著,感受著昭晨的一切,他現在可以確定,昭晨沒有絲毫危險。

宮明玨剛想過去,突然腳下一陣顫動,好像站在火山的邊緣,大地在劇烈的顫抖,遠處的河水咕嘟咕嘟好似被燒開了一般,沸騰、冒泡,土地一下一道水柱射上半空,而後重重的砸下,濺起偌大的水花。接二連三,真可謂地動山搖,樹木傾倒,山石滾落。

驚心動魄的動靜足足有一刻鐘才停歇,宮明玨早就滑坐在地上死死的抱著一旁的大樹,知道眼前的東西不在搖擺,她才有感覺,似乎那一場詭異的災難平息了。

縱然知道平息下來,宮明玨還是心有餘悸,根本就不敢鬆開手,同時還是感覺地面在輕微顫動,根本就站不起來,全身癱軟。突然,一個激靈,驚慌的左看右看,嘴裡大叫著:「昭晨!昭晨!」

昭晨怎麼樣了?那個冥獸都俯身在這個山上了,昭晨能討得半分便宜嗎?

「昭晨,你答應我一聲啊!你到底怎麼樣了?」宮明玨放開喉嚨大吼著,滿眼的焦急。昭晨呢?到底怎麼樣了?「回答我一聲啊!昭晨!」

宮明玨記得直捶地面,手一下子被地上尖銳的石頭劃破,點點鮮紅低落在地,染紅了衣衫。焦急的她哪裡還顧得上那點小傷口,掙扎著要起來,卻在下一秒被人溫柔地拖住,身體一旋,對上一雙邪魅的。

天,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

純粹的黑,好似深邃的天空一般,無法探究其中的奧妙。一片黑暗,本該是最極致的靜,可是卻在一片寧靜中感受到了其中的驚濤駭浪。彷彿有純粹的月華鋪就,妖嬈而絕美,宛若一個誘惑的深潭,讓人不由自主的淪陷其中,那裡好似有一股魔力,能收斂人的心神一般。

「女人,傻了?」熟悉的聲音綿遠而悠長,低沉而蠱惑,似天使得低喃又如撒旦的微笑,帶著沙啞的誘惑。竟然直接叫他,而不用精神溝通。

「昭晨?」宮明玨看著眼前熟悉的臉,她知道昭晨長得擾擾絕美,完美無瑕,只是從來不知道他的臉上會有這種讓人想放棄一切沉淪的致命誘惑。

「女人,在想什麼呢?」昭晨故意靠近宮明玨在她的耳邊低聲的呢喃著,低沉的聲音中有說不出的性感,曖昧的動作足可以讓世上任何一個女子軟化下來。

宮明玨眨了眨眼,眼中蒙了一層水霧,突然抓豬昭晨:「你沒事吧?」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昭晨一愣,身上的妖嬈誘惑魔性瞬間一靜。

低聲的笑著,繼而聲音轉為霍地大笑,笑道不能自已:「女人,你真是與眾不同。」成魔的他到底怎麼樣,他自己比誰都清楚,而她竟然面對這樣的他依舊是絲毫沒有反應,驚艷也僅僅是一瞬,馬上轉為對他的關心。這樣的他,他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

昭晨輕輕後退兩步,直到此時,宮明玨才看到昭晨全部的模樣,不由自主的伸手掩唇,才沒有驚呼出聲,縱使如此,也是心跳狂亂。平日的昭晨是繞要邪肆的,聖光淨化之時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而此時,魔化的昭晨是那樣的美,好似一片罌粟花海,讓人不禁沉淪其中,不顧生死。

這種誘惑,不是隱藏的危機,而是明明白白的感受到無窮無盡的殺意,就像那一片迎風搖曳的罌粟花海中遍佈利刃,只要踏入必是粉身碎骨。可是,依舊無法忍受得了昭晨魔力的誘惑,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想化為荊棘鳥,將身體埋入荊棘之上,直到最後一滴鮮血流盡也是含笑而亡。

「妖孽啊!」宮明玨癡癡的看著,眼睛一眨不眨,心跳在不停的加速,而後不是上前,卻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眸,輕歎一聲,「昭晨,你需要多久才能恢復正常?」本就長得禍國殃民,現在的身上又有這麼強大的誘惑力,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也會被攪亂心神。

昭晨搖頭一笑,收回妖力,一身誘惑的魔力瞬間消散無形,「好了,別閉著眼睛了,隨我打擊太大。」真的還有人能抵抗得了他的模樣嗎?真是讓他極其鬱悶。

宮明玨聞言,立刻睜開了眼眸根本就沒有懷疑昭晨是在騙她,看著恢復正常的昭晨,長出一口氣:「以後不要這麼誘惑,小心我把持不住。」揉了揉額頭,剛剛的昭晨真是太有吸引力了,就在一霎那,她的心彷彿被雷擊中,深深地震撼於昭晨的絕美之中,熱血沸騰,無法自拔。

好在最後殘留的一點理智控制著自己,困難的閉上了雙眼,好險,好險!昭晨這是一個妖孽!

昭晨無奈的笑,把持不住還知道自己閉上眼睛嗎?

「昭晨,你沒事吧?」宮明玨又問了一遍,剛剛昭晨都沒有回答他。

「你看我像有事的嗎?」昭晨輕笑,伸出手臂在宮明玨面前轉了一圈,身上不見半點傷痕,一點點塵土都沒有沾染。

宮明玨臉色一沉,低叱道:「別跟我廢話,說,又沒有內傷、後遺症什麼的?」妖突然魔化,她是不太懂,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不然那些妖早就都魔化了。真當她是傻瓜,一位隨便說兩句就能糊弄過去嗎?

昭晨笑了,心裡暖暖的被什麼甜蜜的東西充滿,一股暖流迅速遊走,在四肢百骸流轉,暖了身心。「別小看我,我可不是那些一般的低級妖獸,魔化、我早已能隨心所欲的控制,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能控制魔窟?」心中就算歡喜,但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帶出來,而是低叱著,好像宮明玨問了一個極其白癡的問題似得。

「哼。」宮明玨冷哼一聲,斜睨著昭晨,他啊,就是不肯說實話,算了,昭晨不說也沒事,「璇,昭晨要是有什麼,你偷偷告訴我啊。」腦海中,宮明玨不放心的叮囑著璇。

璇點頭:「我知道。」

「好了,好了,快回去休息吧。」宮明玨不耐煩的趕著昭晨。

「用完了就拋棄了我?狠心的女人!」昭晨開玩笑的瞪著宮明玨。

「是啊,當然是要用完就扔了,別在這裡礙眼,快滾回去。」宮明玨嗔怪的盯著昭晨,看到昭晨一閃身回了隱藏空間才放心的長出一口氣。

她是不知道昭晨怎麼對付了那個依附在整座山上的冥獸,不過,應該不輕鬆吧,要是很容易就能打贏冥獸的話,昭晨何必魔化?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日在萊茵森林面對著妖石弄出的妖獸群,昭晨都沒有魔化,僅僅用了聖光淨化就全部解決了。

這次,竟然連聖光淨化都不行,魔化,到底會對昭晨怎麼樣?該死的昭晨,真是討厭,有什麼事情也不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就知道嬉皮笑臉,過分!很過分!

沒有辦法,她也不太懂妖的事情,反正就是拜託璇多照顧一下昭晨吧。

冥獸的事情一攪合,宮明玨一點都不餓了,本來飢腸轆轆的她此時是一點飢餓感都沒有,全都讓昭晨給氣跑了。慢悠悠地走了過去,拿出隨身帶著的藥丸,塞進燕宇韜和他護衛的嘴裡,有簡單的用藥粉處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小傷口。做好一切就在一旁靜靜的瞪著燕宇韜醒過來。

好在也不是什麼重傷,好在宮明玨的藥效不錯,不到半個時辰,燕宇韜和他的護衛陸續醒了過來,自然那些護衛比燕宇韜魂力更強一些,清醒之後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守護者燕宇韜。

「明玨,你怎麼樣?」燕宇韜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宮明玨,急切的模樣讓宮明玨笑了起來,「宇韜,我沒事。倒是你,受傷了。」

燕宇韜慢慢站了起來,按住胸口,那裡還是一陣一陣的頓疼惹得他直皺眉,「明玨,冥獸……」左右看了看周圍根本就沒有經過大戰的慘烈情況,沒有打鬥嗎?可是,要是沒有打鬥他們怎麼會如此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

「被你的妖殺了?」燕宇韜輕聲問道,他們安然無恙,也就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算是吧。」宮明玨笑道,其實她也不知道到底昭晨怎麼對付的冥獸,不過,沒有危險是肯定的。

「真是抱歉,本來是想帶你在王城好好遊玩一番,誰知道反倒讓你陷入危險中……」燕宇韜抱歉地說道,真是出師不利。

「根本就不能怪你,只能說是那些人太無理取鬧了。」宮明玨笑著實話實說,「好了,宇韜,別浪費時間了,你還是趕快回去養傷吧,拖得太久可對你的身體不好。」

「嗯。」事情已經這樣了,燕宇韜也不再說什麼,在護衛的保護下,慢慢地向上山下走去。

一路的沉默,直到到了城門附近,燕宇韜才站住,盯著宮明玨半晌才開口:「明玨,你的魂力很厲害,有沒有想過去參加大會?」

「大會?」宮明玨莫名其妙的看著燕宇韜,「什麼大會?」

「就是各路好手,比拚魂力較量的地方。」燕宇韜微微一愣,難道宮明玨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嗎?

「又是打架啊?」宮明玨無聊的聳聳肩,「沒有什麼意思、」

「在大會贏了的人是可以入朝的,就算是不入朝也能得到國君的封賞。」燕宇韜說道,「明玨如此厲害,被埋沒了真是可惜。」

宮明玨眨了眨眼,怎麼感覺這個大會像古代的科舉啊,入朝她倒是沒有興趣,不過國君的封賞……這個確實很有吸引力。她要是跟國君掛上鉤了,楚家依靠的是誰對她來說也不重要了,超級一勞永逸的辦法。

「要怎麼參加?」宮明玨主意已定,立刻就向燕宇韜打聽著,「什麼時候初賽?」

「初賽?」燕宇韜不解的盯著宮明玨,她真的沒有聽說過這個大會啊?

「沒有。」燕宇韜輕笑著,「大會的人是靠朝中的人來推薦的。」說著解下了身上的玉珮交到宮明玨的手中,「我家也有一個親戚在朝中,我對這種事情一向都沒有興趣,明玨拿著這個信物就可以參加了。」

「好。」宮明玨聽完也不疑有他,接過玉珮,觸手溫熱一摸就知道是一塊好玉。「謝了,宇韜。不知道這個大會什麼時候舉行?」

「半個月後,王室校場。」燕宇韜一見宮明玨收下,心裡分外的開心,「明玨,我對你有信心。」

宮明玨對於燕宇韜的盲目自信有些好笑,她的魂力根本就不算高強,怎麼會能穩勝呢?燕宇韜的話,她也就只當做朋友之間的安慰鼓勵。「好了,宇韜,你還是快回去吧。小心傷勢加重。」她的藥也不能立刻讓他痊癒,只是暫時緩解一下傷勢罷了。

咳……其實也不是沒有立刻痊癒的藥,只是,那些藥她給璇他們留著呢,自然不是盼著璇他們受傷,不過有備無患嗎。所以,對於燕宇韜,他只能在心裡說抱歉了,什麼事情都有個親疏遠近、先來後到嘛。

燕宇韜這個是不錯,不錯歸不錯,但是也不能跟她的璇昭晨和玉蔚兒相提並論,況且,日暉大陸的藥師本來也沒有什麼只要本領,她能給燕宇韜那種傷藥,就已經算是極品中的極品了。

在城門口與燕宇韜分手,宮明玨第一件事就是衝進最近的酒樓要了一個包間,點了一桌子菜,瘋狂的開始吃喝。原諒她這個正常人,不吃飯肚子實在受不了。

「你想噎死?」昭晨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惡毒無比。

「厄……」宮明玨張口欲說,才發現滿嘴都是實物,只能用眼睛死死瞪著昭晨,手在桌上亂摸。

璇敬一杯熱茶遞了過去,宮明玨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了下去,才將滿嘴的事物送進胃裡:「你用不用一說話就這麼可氣?」狠狠的用眼睛刮了昭晨一下,宮明玨招呼著玉蔚兒和璇,「你們快吃飯吧,中午都沒有吃成。」

玉蔚兒和璇坐了下來,默默的吃飯,昭晨也不再廢話,四個人全都努力的填飽肚子。

「國軍的封賞不見得是你想要的。」璇放下筷子說道,她打什麼注意他能不清楚,一口答應下燕宇韜的事情,本來就不是她的性格,唯一的解釋也只有楚家。

「想藉著大會優勝,要國君給你做主?」昭晨冷哼一聲,、;國君會在意這點小事嗎?「就算真的贏了宮明玨,又能對楚家怎樣?畢竟楚家是個器師,而她只是最沒落的藥師而已。

「主人,想要顯示自己的藥師實力嗎?「玉蔚兒想了想說道,要是主人真的將自己的藥師實力顯露出來,國君應該會很重是吧,畢竟器師日暉大陸還有不少,至於極品的藥師,可是早就絕跡了。

宮明玨看了看他們三個人,搖了搖頭。

「不是?「昭晨一夥的看向璇他們,難道他們三個人全都想錯了?

宮明玨聳了聳肩,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哈u:「我是還沒有想好怎麼做。「

一排的烏鴉從璇他們三個人的頭頂飛過,三個人徹底無語,她答應要去參加大會,竟然沒有想好怎麼做?沒有想好她答應什麼?真想上去揍她一頓,看看她到底清醒不清醒!

「答應去參加大會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機會,有了國君的賞賜算是加了一個砝碼。「宮明玨不理會璇他們僵硬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這,」至於能不能從明面上直接解除楚家這個麻煩,還是一個未知數。「國君,國君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怎麼說的清楚?

君心難測,到時見機行事吧。實在不行再走旁門左道,反正楚家一定要除,保不準什麼時候楚家心血來潮對付她的朋友,楚浩坤為了自己的兒子發狂也不是沒有可能。這種不穩定因素總是留著,她可沒有那麼無聊,沒事總提心吊膽玩。

「反正還有時間,慢慢想吧。「宮明玨不甚在意的輕笑一聲,她的時間還很充裕,只要沒有突發狀況就沒有問題。所以,說完之後,她也就安心的接著吃飯,不再提楚家的事。

剛剛夾起一塊兒肉,只聽外面一陣的噪雜,似乎是有很多人在鬧哄哄的叫嚷著什麼,下一秒鐘,宮明玨包間的房門彭的一下被人踹開,壽終正寢!






第九十二章 療傷

青筋直跳,宮明玨心裡的火騰的一下就起來了,跟一顆火星不小心跳到炸藥上一樣,彭的一下就爆了!

她最近是不是走霉運,怎麼到哪兒都這麼倒霉?

啪的一下筷子猛地往桌子上一拍,倏地站了起來,完全不顧椅子因她的站立而摔倒在地。毫不理會殘破的大門以及剛剛撞碎大門的不明物體,氣勢洶洶的衝了出去。

璇他們面面相覷,她受什麼刺激了?

「哪個不長眼的打擾姑奶奶吃飯!」一聲大吼從門外傳來,氣勢如虹。

璇微微一笑,輕聲道:「看來她是真的挺煩楚家。」竟然被逼得需要發洩了。

「自找罪受。」昭晨冷笑一聲,楚家的事情要是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去連鍋端了,也就早解決了,她非前怕虎後怕狼的,要弄個正當理由除掉楚家,就怕楚家還會跟什麼其他勢力有牽扯,連累到歐陽婷他們。

這麼一折騰,又是好一段時間,她心裡煩能怨誰?

璇看了一眼昭晨的不屑的表情,什麼都沒有說,突然出手如電按向昭晨的胳膊,重重一壓,昭晨悶哼一聲,手中的酒杯啪的一下就掉到桌上,吃痛的皺眉,死死的瞪著璇。

「魔化不是對你沒有傷害嗎?」璇冷漠的說道,同時手指又往下按了幾分。

昭晨眉頭擰得更緊,一字一頓的咬牙道:「璇,你在趁人之危!」說完,倒吸一口涼氣,真是疼!被璇一按,根本就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玉蔚兒一驚,定定的看著他們:「哥,昭晨怎麼樣?」

「沒事,一點魔力反噬,妖力不暢,頂多就是妖力狂亂,暴斃而亡,沒什麼大礙。」璇收回手,淡淡的說道,說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那叫一個無所謂。

昭晨和玉蔚兒聽得一頭的黑線,玉蔚兒乾笑兩聲:「哥。」他怎麼不知道哥這麼有幽默感?

玉蔚兒也僅僅是無奈,昭晨卻是差點暴走,「璇,你有時間廢話還不如去門口看看她,別又闖什麼禍出來!」

「我去。」玉蔚兒趕忙站起身來,包間裡的氣氛不太對,太壓抑了,還是找主人去比較好。

「你把蔚兒嚇到了。」昭晨輕笑著,絲毫不在意因為璇重壓之下而無力的身子,很痛,疼到有些麻木。

璇靜靜的看著昭晨那無所謂的臉,輕哼一聲,在腦海中對著玉蔚兒而吩咐著:「蔚兒,你保護她,我和昭晨有事,晚些回去。」

「好。」玉蔚兒腳步一頓,心有疑惑卻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下來。既然是璇說的,那就一定有緣由。

昭晨手輕顫的放在腿上,想不到魔力反噬還挺厲害,到現在他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一直抖個不停。突然左肩被人按住,抬眸詫異的看著璇:「幹什麼?」

「療傷。」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傳來,下一秒眼前景象全變,剛剛還身處酒樓之中,面對著一桌的酒菜,此刻竟然置身一片青色光芒之中,腳下虛無,似是懸浮在半空。

「這是……」昭晨有些驚訝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呆呆發愣,這是哪裡?沒有一絲風,感覺不到一點空氣的流動,不是人間、不是地府更不是神界,似乎是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從來沒有踏足過的空間領域。

「我的家。」璇淡淡的說道,看了昭晨一眼,周圍的氣息是如此的熟悉,他已經有千年的時間沒有感受過了,竟然差點要遺忘,遺忘這刻在骨子裡的熟悉感。

昭晨聽到這個答案一愣,心中的震撼是言語無法形容出來的,璇的家?璇為什麼要帶他來這個地方?還有,璇一直都很避諱他自己的身份,這次是怎麼了?抬頭,看著璇環視周圍一眼,輕輕的張開手指,看著青色的光芒似流水一般穿過他的指縫,柔柔的帶著一種神秘感覺,此時的璇,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璇,似乎有些悲傷。

就在昭晨想要繼續探索下去的時候,璇突然出聲:「好了,可以開始了。」

「厄?」昭晨一愣,再看璇,已經從剛剛的一瞬間失神中回過神來,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他,看得他心裡直發毛,「你要幹什麼?」天不怕地不怕的昭晨,想都沒想,一句話立刻衝口而出。他心裡有一絲不安湧動。

「你想繼續這麼下去?真的想暴斃而亡?」璇挑了挑眉一臉的冷笑,沒有半分溫度的冷睇著昭晨。

「你要給我療傷?」昭晨上下打量著璇,不屑的說道,「你的傷勢才好了六成,你還想給我治傷?開什麼玩笑?況且……」

「況且,妖魔化之後,傷勢沒有治癒的可能。」璇接下昭晨的話,冷漠的說道。

一聽璇的話,昭晨哂笑著:「你知道,還要給我治傷?」璇什麼時候這麼愛開玩笑了?他還真不適應。

璇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我沒說給你治傷。」沒有辦法痊癒的傷勢,他沒有那個工夫去挑戰規則。

「那你……」這下輪到昭晨不明白了,璇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璇冷冷的看著昭晨:「坐下。」話一出口,昭晨根本就沒有意識,身體彷彿已經不受他的控制,隨著璇的話應聲而坐。

「傷勢不會治癒,只要你能真的完全控制魔化,以後就沒有傷勢存在一說。」璇站在面前,一撩衣袍,盤膝坐下。伸出右手,手指一點昭晨的額頭,「什麼都不要想,放鬆就好。」

說話之間,一股妖力立刻順著璇的手指湧進昭晨的體內,強勁的妖力,無比的雄厚,滾滾而來,卻不霸道。昭晨一愣,璇不是才恢復六成嗎?六成就有這麼厲害的妖力了?此時璇的妖力只在他之上。

隨著越來越多的妖力湧入,昭晨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因為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體內狂亂的妖力被理順,一點一點被導入正途,同時他還明白,璇在用妖力幫他抵消魔化時的反噬。

璇,到底是什麼人?

昭晨腦海中只有這一個問題在不停的叫囂著。就在此時,突然感覺到他的額頭有些痛,猛地睜開雙眼,看著璇的長髮突然無聲自飄,衣袂翻飛,似乎是很無奈的歎息一聲,垂下了右手,「極限了。」

很輕很輕的三個字,聽到昭晨的耳中確是好似雷擊,因為就在這一瞬間,璇的指甲暴長,週身青色光芒一閃,人型掩去恢復了本體。

「你……」昭晨驚愕的瞪大雙眼,一時之間無法消化眼前的一切,璇、璇竟然是……天……

此時驚訝的不僅僅是昭晨,宮明玨也是一臉的驚訝,本來怒氣沖沖出去的她很想找個倒霉的傢伙發洩一下心中的火氣,誰知道看見的竟然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高燁?」

「明玨?」正在揍人的高燁聽到聲音回頭也是一臉的驚喜交加,手一甩將那個倒霉的傢伙扔下樓去,興奮的跑過去,順便又踢掉兩個礙事的傢伙,拳一出,將一個舉著長劍的人貼到牆上,「你怎麼在這裡?」一路「掃除障礙」過來,高燁就跟沒事人似的,笑嘻嘻的問道,「是不是想我了,所以特意過來看看我?我就知道我魅力無邊……喂喂、你那是什麼眼神?」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敢情她的房門被了不是被人故意找茬踢破,是高燁跟人家打架,殃及無辜。而很不幸,她就是那個無辜!

「小心!」宮明玨驚呼著,高燁身後有個傢伙要偷襲。

高燁連頭都沒有回,手中長劍一擺,一劍刺穿偷襲者的肩膀,也不顧身後的哀嚎,猛地抽回長劍,任由身後血箭噴發。

至此,酒樓內從一樓到二樓躺了一地的人,桌椅板凳更是砸破不少,狼藉一片。

「掌櫃的,直接報官,他們是官府通緝的罪犯。」高燁對著下面躲在一角瑟瑟發抖的酒店掌櫃喊了一聲,回過頭來,對著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真是巧,竟然在這裡碰到你,一起喝一杯。你可不知道,自從回了家我有多悶。」

「所以你就沒事捉拿罪犯當消遣?」宮明玨看了看酒樓的慘狀,無奈的搖頭,高燁好像到了哪裡都是那麼招搖,唉……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算了,這種事情也不是該她操心的。

「算是吧。」高燁撇撇唇,跟著宮明玨進了包間。一見上次那個神勇的人型獸坐在裡面,高燁眼睛一亮,「是你。」

玉蔚兒看了看高燁,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除了宮明玨他們以外,玉蔚兒對旁人也是十分冷漠的。「主人,哥跟昭晨有些事情出去了,哥說稍晚一些回來。」玉蔚兒在腦海中與宮明玨交談,話一說完,光芒一閃,玉蔚兒回了隱藏空間,他不習慣與外人接觸太多,尤其是人類。

「知道了。」宮明玨縱然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問出口,璇到底帶昭晨去哪裡了。不過,璇做事很有分寸,總不會出差錯。

「你確定要在這裡喝一杯?」宮明玨歪著頭看著高燁,外面可是一片狼藉,這樣的環境下來敘舊似乎,不是太有氣氛。

「厄……」高燁尷尬的撓撓頭,訕笑著:「咱們去外面茶樓吧。」

宮明玨笑著搖搖頭:「走吧,高公子。」他到哪裡都是這麼「驚心動魄」,讓人無法忽視。

好在高燁對王城熟門熟路,立刻找到一個環境優雅的茶樓,兩人剛剛面對面的坐下,高燁就不滿的埋怨起來:「明玨,你太不夠意思了。來王城也不來找我,你什麼意思?」

宮明玨直接扔給高燁一個白眼:「我才到,剛剛安頓下來,再說,本來我也沒有打算在王城多做停留,也就沒想打擾你。」

「怎麼不多待些日子?」高燁盯著宮明玨,微微皺眉,「好不容易來一次王城,怎麼也要玩個夠本。」

宮明玨無奈的搖頭:「玩什麼玩,我還有正事要辦。」

「正事?什麼正事?」高燁喝了一口茶,盯著宮明玨,奇怪的問道,「你在王城有什麼親戚朋友?」

「楚浩珅一家來王城了。」宮明玨沉聲道。知道高燁屬於刨根問底的人,不說清楚早晚被他煩死,況且也沒有瞞他的必要。

「楚浩珅?楚裕宗?」高燁一聽到楚浩珅的名字,冷哼一聲,「他們倒是敢折騰,到王城來。也不看看王城是誰的地盤?」

一見高燁咬牙切齒的模樣,宮明玨嗤笑出聲:「誰的地盤,當然是國君的地盤,你大還大得過國君去?」

高燁臉色一沉,低叱著:「宮明玨!」這個女人,說話不用這麼尖酸刻薄吧?

「生氣了?」宮明玨嗤嗤的笑著,「高燁,做事總這麼急躁可不好。」

「用你教訓我?」高燁也明白宮明玨是為他好,但還是嘴硬的死不承認。霍地,擺擺手,「算了,朋友一場就不跟你計較了。楚浩珅來王城做什麼?」他可沒忘了楚裕宗是怎麼對待他的,一環一環差點沒要了他的命,這個仇他絕對不會忘記。

「不清楚。」宮明玨搖了搖頭,「我去雍佑想找楚家解決我和他們之間恩怨的時候,聽說楚浩珅帶著一家人來到了王城。也就跟來看看,只是一直沒有找到他們,也不清楚他們在哪裡落腳。」

「楚家,我不會放過他們的。」高燁咬牙道,他一直沒有告訴旁人與楚家的恩怨就是想自己解決,這口悶氣一直憋在他的心裡,所以回到王城之後一直在苦修魂力。實在忍不了的時候就去幫著官府捉拿罪犯,來發洩下火氣。

「你跟楚家玩什麼命?」宮明玨斜睨著高燁,「你和他們沒多大的仇,別趟這個渾水。」

「什麼叫沒多大仇?」一聽宮明玨這麼說,高燁立刻重重的放下茶杯,「明玨,我的命差點就被楚家害死,你覺得這不算是大仇?」他這條命差點就在魔窟裡交待了,生死之仇還不算大?

「看開些。徐皓就不甚在意。」宮明玨不希望高燁捲進去,有她來對付楚家就行了,高燁何必要插一手?

「徐皓?」高燁冷哼著,「他說得好聽叫豁達,說得不好聽叫麻木。只知道一味的退讓,我可不是那種人。」面對著楚家,只要以後不找徐皓的麻煩,徐皓就可以忍,當以前的事情全都沒有發生過,徐皓脾氣好,那是徐皓的事。他可不是那種人!

宮明玨輕歎一聲,無奈的嘟噥著:「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徐皓和高燁真是完全不同的人,徐皓屬於息事寧人的人,如果她讓徐皓與她一起找楚家報仇,徐皓也必定會全力以赴,只是,徐皓根本就沒有在意楚家陷害他的事。不是那種愛記仇的人,這樣也許活得比一般人更幸福吧。

「你以為你瞞的了我?還是那句話,王城可是我的地盤,這裡發生的什麼事情我能不知道?」高燁冷哼著,要是宮明玨找楚家報仇,絕對不可能沒有動靜。在王城有個風吹草動,他還能不知道?

宮明玨揉了揉額頭,她的頭突然很疼,她就知道高燁不會善罷甘休,誰知道他這個脾氣還是這麼暴。這麼長時間對楚家的怨恨不但絲毫沒減反倒增加了。他怎麼就不能學學徐皓,過去的事情就放下了呢。

「你別這樣。」高燁高傲的揚起頭,「明玨,人和人不一樣,徐皓不是我,他可以忘記。同樣的我也不是徐皓,這個仇我一定會報。放心,今天就算沒有遇到你,直到我準備好了,我一樣會殺回楚家!」

他勤練魂力就是為了日後報仇,他要光明正大的打贏楚家,將楚家背後做的事情全都讓天下人知道。

「我一定要讓楚家身敗名裂!」高燁大喊著。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少爺,您老能不能不這麼昭告天下?」這裡是茶樓不是他們高府,他到底懂不懂收斂?一想到在學會的日子,宮明玨立刻自己回答自己,他不懂。

「明玨,你不知道,最近我一直勤練魂力,我要在大會上贏得勝利,我要入朝為官,我要直接挑了楚家。」高燁聽到宮明玨的話,也恢復正常的聲音得意洋洋的跟宮明玨說道,「對了,明玨,你也一起參加大會吧。」

「我參加?」宮明玨一愣,看高燁這個興奮的樣子,看來那個大會真的如燕宇韜說的一樣,是個平步青雲的機會。

「對,你也參加。別看你沒有魂力,但是你是藥師,闖進前三完全沒有問題,況且你還有契約妖。」高燁興奮的說道,想像著美好的前景,「你想想,我們兩個得到前三全都入朝為官,直接就可以將楚家踩在腳下。管他什麼楚浩珅、楚裕宗,統統都要靠邊站!」

宮明玨盯著高燁,這孩子腦子沒病吧?「高少爺,您老知道不知道就算你現在立刻入朝為官,你也不能得到什麼超級厲害掌控人生死的官職。別忘了,楚浩珅怎麼說也是一個器師,不會有人任由楚家被人殺害,首當其衝就是雍佑的城主。你到底想沒想過?」

「我總會有一天的官職比雍佑的城主還要高,我就不信,雍佑城主還能當一輩子的城主?」高燁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對,依舊是興致高昂,謀劃著以後的一切。

「很好,我知道你怎麼報仇了。」宮明玨點了點頭,說的鄭重其事,「你要等死楚浩珅,讓他老死!」

「喂!」高燁不滿的瞪著宮明玨,「明玨,這麼明顯的諷刺我可聽出來了。」

「是嗎?哎呀,你竟然聽出來了?」宮明玨假裝驚訝的說道,突然,臉上的驚訝表情一收,瞥了高燁一眼,「我就是在諷刺你。你真是要命,等你爬到比雍佑城主還高的位置,我估計楚浩珅已經老死了。」

「明玨,你在懷疑我的計劃?」高燁危險的瞇起眼眸,除了宮明玨還真的沒有人敢這樣看不起他。

「不是懷疑。」宮明玨重重的點頭以加強她的語氣,「是根本就不可行!」說完,斜睨著高燁,「你怎麼會想到這麼蠢的辦法?」

「我……」高燁剛想說話,宮明玨又攔了下來,「你平時也不是這麼不懂變通的人,怎麼突然變蠢了?」她怎麼不記得高燁是什麼循規蹈矩之人,他怎麼會想到這樣的辦法,她真是服了!

「我能怎麼辦?」高燁嘟噥著,似心有不甘,「我要是再魯莽行事,會被我爹揍死。」他也想直接跑去挑了楚家,可是,他爹不會放過他的。

「高燁,不用想這麼多,只要參加了大會,我就有辦法能對付楚家。」宮明玨說道,她已經有了主意,「現在唯一的困難就是……」

「我知道,不就是怎麼讓你參加大會嗎?」高燁立刻接下宮明玨的話,拍著胸脯保證著,「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就能把你帶入大會。」

「啊?」宮明玨眨著眼,看著自說自話的高燁,她不是這個意思。她就是覺得要怎麼把事情安排好,能給楚浩珅一家最重的打擊。參加大會,她已經有燕宇韜的信物了。

「啊什麼啊?難道你還不信我的實力,告訴你,明玨,我爹是聖器師,我帶一個人進去太簡單。你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高燁一點都不給宮明玨說話的機會,「就這樣,你好好準備,半個月後就是大會,到時我去接你。對了,你住在哪裡?」

「我……」宮明玨只是一頓,將想說的話生生嚥了下去,畢竟高燁是一番好心,算了,是靠著高燁進去還是靠著燕宇韜都沒有什麼關係,反正都是一樣參加。想到此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好。」然後說出自己客棧的名字,與高燁分手。她還要趕快回去,等著璇和昭晨,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去了哪裡,真是讓人擔心。

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客棧,在房間內左轉轉右轉轉,就是坐不住。

「主人,你怎麼了?」玉蔚兒在隱藏空間也待不住,出來擋在宮明玨面前。

宮明玨抿了抿唇:「蔚兒,我有些擔心璇他們。」

「擔心哥?」玉蔚兒不解的看著宮明玨,「主人,哥的能力不是一般的高,不會有人能傷到他,況且如今哥的妖力也好了六成,更是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是,什麼都不交待就和昭晨一起出去,不太像璇的性格。」宮明玨眉頭緊鎖,一臉的擔憂。

玉蔚兒沉吟著:「既然主人這麼擔心,那就問問哥不就好了。」

宮明玨搖搖頭:「現在不應該打擾他們,等吧。蔚兒你也別叫他們。」

「嗯。」玉蔚兒點頭,陪著宮明玨靜靜的坐著。

宮明玨走到窗邊,倚窗而望看著窗外的雲展雲舒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輕風中努力的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在喧囂的世界中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而昭晨卻是在一片平靜中激動萬分。

「你、你……」昭晨激動的到現在還是無法說出完整的一句話,他眼睜睜的看著璇變回本體,又看著璇慢慢恢復妖力變回人型,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他還是心跳狂亂、熱血沸騰。天,璇竟然是、竟然是……

璇恢復人型臉色多少還有些蒼白,剛剛給昭晨疏導魔化的妖力,他確實是累了。本來才恢復一點點的妖力,又被大量的消耗。不過昭晨臉上變化多樣的表情讓他感到好笑,一向冷靜的昭晨竟然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候,真是不多見。

「還沒驚訝夠?」璇開口,話裡竟是少有的戲謔。

昭晨一皺眉,冷哼著:「不驚訝的人恐怕不會有!」說完,死死的瞪了璇一眼,是璇太讓他吃驚了,這種事情能怪他嗎?

璇對於昭晨的話不置可否:「感覺怎麼樣?」

「沒事了。」昭晨點頭,體內狂亂的魔化妖力已經完全歸於平靜,而魔力的反噬也停止,彷彿是被整個打破重建一般,無比的舒暢,沒有任何的阻隔。「不過……」昭晨話一轉,意有所指的看向璇,「你會有事。」

璇對於昭晨的話根本就是無動於衷:「休息一會兒就回去,不然她該擔心了。」

「璇。」昭晨不滿的沉下臉,不用這麼刻意迴避他的問題吧?

「你想說什麼?」璇微微的皺眉,有些不喜歡昭晨的多事。

「你應該比我清楚。」昭晨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在萊茵森林內璇會突然的表白,璇的身份要是暴露了,真的會有很大很大的危險。

璇不看昭晨,只是靜靜的站在一片青色的虛無之中,任由那青色的光芒如流水一般在他身邊遊走,靜靜的感受著細微的流動。任由時間流逝,任由光華消散,良久,沉聲道:「昭晨,你覺得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昭晨一愣,眉頭慢慢的擰了起來,第一次見到璇這個樣子。那麼的……嗯……對未來不確定,璇、一向都是自信滿滿的一個人,好像什麼事情都在璇的掌握之中一樣。以前他很不屑,以為璇是在托大,故作姿態,可是到了今天,他真的知道了,璇一點都沒有假裝。他、真的是有這個資本。

「你想怎麼跟她說?」昭晨壓下心頭的感慨,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宮明玨,她要是知道了真相會怎麼樣?

一提到宮明玨,璇的身體一震,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半晌,才道:「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哼!」昭晨冷哼一聲,根本就不贊同璇的說辭,「你覺得可能嗎?」這種事情是璇說了算的嗎?

見璇沒有反應,昭晨步步緊逼:「璇,如果你真的十分確定,又何必在萊茵森林急著告訴她你的心意?你不是也無法保證嗎?無法保證最後的安然無恙。雖然你身上有很多事情我不明白現在也想不通,但是,璇,你能確定她安然無恙嗎?只要你能確定,我就什麼也不會說。我、要一個你的保證!」

他可以不插足到璇與宮明玨中間,他也可以像玉蔚兒一樣退到一旁默默守候,但是,他要確定,確定她不會有事,不然,他不會放棄!

璇目光一轉對上昭晨的雙眸,定定的凝視著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不惜一切!」

「性命、榮譽,以及……」後面的話昭晨沒有說,只是用眼神逼視著璇,不容他有一絲的遲疑。

「一切。」璇沉聲道,沒有半分遲疑,「萬劫不復在所不惜!」

「好,信你一次!」昭晨冷聲道,「如果你做不到,璇,就算你再厲害,我也有辦法將她帶走!」

「我信。」昭晨以前身為神界的戰聖,自然知道有哪種方法可以違背常規能勝過他。同樣的他也相信,昭晨可以為了宮明玨做到如此極致。

不過,那又如何,他不比昭晨差半分。為了她,他可以放棄一切,反天反地反神明!誰都別想傷她,哪怕是他自己,他不允許因為他,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面對著無比決絕的璇,昭晨再也沒有說話,良久才輕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時間已經耽誤了不少,再不回去他怕有人發飆。

「今天的事……」璇看了看昭晨,他現在還不想讓宮明玨知道。等時機成熟了,再說也不遲。

「放心,只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幫我而已。再說,她也不是蠢笨的人,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她可有分寸了。」昭晨明白璇的顧慮,這種事情他一時都接受不了,她要是知道了,又不知道要走多少心思。

提到宮明玨,璇的臉上表情也柔和下來,想到那個無賴的女人,璇心裡就是一片的溫柔,真是搞不懂,他怎麼會被一個無賴女人征服。一向嚴謹的他,根本就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更別說宮明玨那些極其「低調」的事情,以前的他想都不會想。可是,跟著她,看著她做了那麼多,他卻一點都不反感,不但不反感,反倒有時暗笑,覺得她挺可愛的。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是這麼的奇怪又美好,所以,才會有人為了愛而毀天滅地,不惜一切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02:33 PM

第九十三章 大會

屋內黑著燈,只有平衡的呼吸,夜極靜,可以聽到窗外枝葉輕微的摩擦聲。璇和昭晨剛剛移回屋內,窗戶啪的一下打開,如水的月光洩了一地,月光下一個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清風拂過,髮絲飛揚在黑暗之中。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凝視著他們,慢慢的彎了起來,輕輕的說了一句:「回來了?」

沒有埋怨、沒有責備,只有許久擔心之後的釋懷。

背光的臉龐讓昭晨和璇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知道她在笑,很釋懷很舒心的笑。

「餓了嗎?我讓小二準備了飯菜,不過應該涼了。」宮明玨聲音很正常很正常,沒有一絲的異樣,過去點上燈,燭火映襯下忽明忽暗看不出來她除了高興還有什麼表情。抬頭,溫柔的看著昭晨和璇,伸手就要去拿盤子,「要不要去熱一下?」

「你……」昭晨按住宮明玨的手,「不想問什麼?」

宮明玨笑了:「你們平安就好。」

「早些休息,半個月後不是還要參加大會。」璇根本就沒有詫異,他太瞭解宮明玨了。

「嗯。」宮明玨應了一聲看向昭晨,昭晨訕訕的移開自己的手,宮明玨一笑,回身進了進裡間。

「彆扭的女人。」昭晨嘟噥一聲,夾起冷掉的素菜悶頭吃著,用力的大嚼以此來發洩心中的不舒服。

璇倒是沒有太多反應,默默的坐了下來,慢慢的吃著,其實對於飯菜來說,他不是太在意,吃多吃少吃與不吃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可是,她特意準備給他們的飯菜,他想吃,即使是涼掉的。

事情宮明玨沒有問,昭晨和璇也沒有說,就好像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誰都不再提。宮明玨沒事的時候就會出城,昭晨他們找一些個合適的妖獸給她修煉魄力。玉蔚兒有時也會出手跟宮明玨切磋切磋,只不過,每次宮明玨都會抓狂,她的魄力對上玉蔚兒,真的是……不夠看。

「蔚兒,你欺負我。」再次被玉蔚兒打擊得極其徹底的宮明玨趴在地上賴著不起來。

「主人……」玉蔚兒收了妖力無奈的瞅著耍賴的人,是她要他陪著修煉魄力的,現在她又耍賴,哪有這樣的人?

「蔚兒,你欺負我,我不管!」宮明玨揉著自己酸痛的胳膊,好累好累。跟蔚兒打了一場下來,全身就眼散架似的,她覺得自己的魄力就算夠厲害的來,誰知道跟蔚兒一比……極其的受打擊,無論是魂力還是精神力!

玉蔚兒伸手揉著自己發痛的額頭,主人有點不講理……一想到這個立刻甩了甩頭,主人好像很少講理。

「唉……」宮明玨長出一口氣,訕訕的說道,「我就這個魂力水平不知能不能擠進前三。」

「你以為人類的大會有很多妖獸參加嗎?」昭晨走了過來,不屑的冷哼著,「誰讓你非要跟蔚兒切磋?」放著他們找的低級妖獸不去對付,非要挑戰玉蔚兒,被收拾了能怨誰?

「不過我總覺得不公平。」宮明玨苦著一張臉賴在地上不起來。

「什麼不公平,蔚兒也是一點一點修行到今天的地步。以為都跟你似的,吃了聖丹不費吹灰之力就提高魂力?」昭晨毫不客氣的扔給宮明玨一記白眼。

「笨蛋,下次弄明白我說的什麼再說我!」宮明玨氣嘟嘟狠瞪著昭晨。擺了擺手不與昭晨計較「我在奇怪,我那個大會也沒有限制,根本就不管魄力的等級,更沒有年齡的規定,這樣的比試豈不很不會平?」

「不是說,要參加大會是要告朝中人推薦才能參加的。你以為是外面的比賽呢?」昭晨再次無奔的搖頭,「你到底怎麼想的……」

昭晨的滔滔不絕的教訓著宮明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宮明玨眼中一抹精光一閃而過,突然凝聚起魄力,猛地撲了上去,不聲不響的攻擊……咳……俗稱,偷襲。

只聽得彭的一聲,「啊!」玉蔚兒一聲驚呼,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而後似不忍心似的,悄悄的移開了目光,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昭晨、你、過分!」宮明玨揉著自己的腰呲牙咧嘴的直吸涼氣,好痛、好痛。

昭晨手中妖力一收,老神在在的挑眉道:「下次偷襲學會找個適合的對象。」撣了撣衣袖,那叫一個瀟灑,他越是瀟灑,宮明玨越是氣得牙癢癢。

差距啊!真是差距!

真是人比人……啊,不,應該是人比妖氣死人!

跟蔚兒打至少還能碰到點邊,偷襲昭晨,連他一角都沒有碰到。打擊!天大的打擊!

「主人,你還要繼續嗎?」玉蔚兒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傍晚了,修煉了一天,應該回去休息了。

「回去。」宮明玨訕訕的擺擺手,今天太受刺激了,簡直是太打擊人了。

昭晨和玉蔚兒看著宮明玨沒精打采的樣子一笑,回了隱藏空間。拖著疲憊的身子,好不容易回到客棧,誰知道一進門就看到燕宇韜坐在門口,一見宮明玨進來立刻站著迎了過來:「明玨,你去哪裡了?等你好久。」

「宇韜?」宮明玨一愣,撓了撓頭,「你怎麼來了?事先也不通知我一聲,等了好久了吧?」

「沒事。」燕宇韜笑著說道,「我來就是想問問你的準備的怎麼樣。」

「去我房間說吧。」宮明玨看了看人來人往的客棧,多少有些不方便說話的感覺,說完,逕直往自己房間走去。順便吩咐小二備上一桌酒菜,銷後送到她的房間。

「宇韜,什麼事?」宮明玨倒了兩杯茶,遞給燕宇韜一杯,心裡在琢磨,他怎麼突然來了?

「嗯……明玨,那個大會……」燕宇韜吞吞吐吐的偷瞄著宮明玨,猶豫著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一見燕宇韜為難的樣子,宮明玨笑了:「宇韜是不是想收回你的信物,沒事的。」他要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也很正常,這種大會都是人人爭著要去的,畢竟平肯青雲的機會不是隨時都會有。

「明玨,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燕宇韜一聽宮明玨的話,臉立刻沉了下來,「我送出去的東西還沒有收回的道理,我是、我是……」猶豫著瞅了瞅宮明玨,不知道怎麼開口。

「有什麼你就說,何必這麼為難。」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

「明玨,我聽到消息,說大會上會有一個很厲害的人,對最後的勝利勢在必得。我怕你……」燕宇韜為難的說道,他怕宮明玨輸啊。

宮明玨聽到這個,反倒是笑了,一邊笑一邊上下的打量著燕宇韜:「宇韜,你特意趕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是。」燕宇韜極其鄭重其事的點頭,他怕她出危險。

「沒事的。」相對於燕宇韜的緊張,宮明玨倒是不甚在意,「我本來也不是多麼厲害的高手,優勝也不見得是我的。」

燕宇韜垂了眼眸:「好像那個人脾氣不太好,我怕你有什麼意外。」

「不會的,我會小心的。」宮明玨笑呵呵的說著,脾氣不太好?她脾氣就好嗎?再說了,她去參加大會又不是為了得優勝,她的目標是國君、是解決楚家的問題。

「總之,你要是在大會上看到誰心狠手辣,沒有和對上最好,要真的不幸在一組,你先認輸好了。」燕宇韜不放心的囑咐著,明玨性子柔和,應該不是爭強好勝的人。

「嗯,我知道了。」宮明玨答應的那叫一個痛快,那叫一個好說話。

「那好,明玨,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家裡還有事情,我不方便久留。」燕宇韜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宮明玨一愣:「你不用完晚飯再回去?」人家燕宇韜特意來示警,她連頓飯都不請人家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不用了,以後有得是機會。」燕宇韜笑著說道,說著只有他懂的話,「明玨,我走了,你一定要小心。」

「好。」站在門邊看著燕宇韜離開,宮明玨莫名其妙的撓頭,「他來幹什麼?就為了告訴我大會有高手出現?」哪裡沒有高手,這麼一來不是很多此一舉?

就在這個時候小二也將飯菜端來,宮明玨關上房門悶頭吃著,昭晨他們也出來陪著她。「你們說,這個燕宇韜到底是個什麼人?」直到這個時候,宮明玨才有的好奇。

「才想起來問?」昭晨冷哼著,就接過人家信物了,她還沒有一點自覺。

「一般的朋友而已,沒覺得有什麼主要。」宮明玨聳聳肩,她沒覺得自己會跟這個燕宇韜有太多的交集。

「他也這麼想的就好。」昭晨說完,不看宮明玨,反倒看了璇一眼。而璇的反應差點沒氣死他,慢條斯理的夾菜吃飯,根本就沒聽聽見他們說話一樣。

「她當然不這麼想。」宮明玨挑了挑眉,「怎麼我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是救了兩次。」專心在想事情的宮明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昭晨和玉蔚兒怪異的表情,兀自說著,「不過,總是感覺燕宇韜身份有些神秘,還是不拿他的信物好了,反正跟著高燁也能進去。」

玉蔚兒搖頭歎息著,主人還是沒有自覺啊。燕宇韜這個樣子一趟一趟的,是僅僅對待救命恩人的反應嗎?

「還有五天,你慢慢修煉,不用太急,萬事欲速則不達。」璇根本就不把燕宇韜放在眼裡,只是淡淡的想著宮明玨的事情,「魂力不重要,還有我們,總不至於讓你受傷。」

「嗯。」宮明玨點點頭,對著璇一笑,她就是喜歡璇這種不動如山的感覺,總是能用最簡單的話讓她安心。

最後的五天,宮明玨依舊是全力以赴的修煉,魂力在玉蔚兒和昭晨的聯合「督促指導」下,終於提升了一個星級。

「明天就要去參加大會,今天就到這裡吧。」宮明玨提前到中午結束修煉,最後半天,她想好好休息一下。

「也好。」昭晨點頭,「需要準備什麼嗎?」

「沒什麼好準備的,反正我有你們。」宮明玨得意的一挑眉,用魂力打不贏,她不會用妖力嗎?真是的,大會根本就沒有規則,說非要用什麼方法。

回到客棧好好的放鬆休息,轉天一早,天剛微微亮,高燁已經站在宮明玨的門口,開始砸門。

「高燁,你好早。」宮明玨打開房門看著還有些灰濛濛的天色,她到後半夜睡不著就起來收拾,誰知道高燁竟然這麼早來找她。

「早什麼早?」高燁伸手一拉宮明玨,「你不知道這次大會多重要,很多人恐怕已經到了。」連拉帶拽的將宮明玨推上外面的馬車,兩人一坐好,車伕立刻駕著馬車離開。

透過車窗,宮明玨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微微皺眉:「你不是說很多人都到了嗎?怎麼街上這麼清靜?」

高燁一聽宮明玨如此「無知」的話,差點沒暈過去:「大會你以為是個人就能參加?」要是熱鬧了才怪!

「我知道,不就是要朝中有人才能參加嘛。」宮明玨放下車窗,回頭狠狠的瞪了高燁一眼,他什麼意思,看不起人是不是?

「不僅僅是要朝中有人,還是要很有勢力的人才行。」高燁白了宮明玨一眼,得意的揚起頭,「看到了嗎?我爹,就是我爹這樣的人物才能推薦人參加。」一提到他的爹,高燁那是一臉的驕傲。

「是,高大公子!」宮明玨話是恭敬,可是臉上就不是那個意思了。

高燁乾咳一聲,嘴硬的說道:「幹什麼,這個可嘲笑不了,我爹的地位就在那裡擺著了。」他這次又沒有說大話。

「我沒嘲笑你啊。」宮明玨極其「無辜」的眨眼,「你心虛什麼?難道你一直都愛說大話?」

「宮明玨!」高燁氣惱的低吼,這個女人,她一會兒不諷刺人就難受是吧?

「也沒有人來看熱鬧啊。」宮明玨撇了撇嘴,這麼厲害的大會沒有百姓好奇嗎?

「你白癡哪你!」高燁不屑的冷哼著,「會有人敢去王室校場嗎?人還沒有靠近就被侍衛抓起來了。」

宮明玨驚訝的盯著高燁:「全封閉的大會?」

「沒錯。」高燁得意洋洋的笑著,極其為難參加此次大會為榮。

宮明玨上下的打量著高燁,低叱一聲打擊著高燁的積極性:「別美了,能不能贏還是一回事呢。」

嘩的一盆涼水澆下來,立刻撲滅了高燁高昂的興致,失敗的揉著頭:「你能不能不這麼掃興?」

「事實而已。」宮明玨嗤笑著,「你?一個靈士?」級別低了點哦。不是她看不起高燁,是真的很低。要是大會規定年限或者是同等級別比試的話,高燁還有點機會。要是一起比的話,希望渺茫啊。

「靈士?」高燁突然笑得很詭異,似乎是在努力的壓制他興奮的表情,可又實在忍不住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明玨,我現在可不是那麼低級別的了。」

「哦?」宮明玨眼睛一亮,「你是什麼級別?」

「不告訴你!」高燁得意的大笑,「我要留到上台的時候讓你大吃一驚反正你是沒法比,我就等著看你藥物發威了。」

聽到這,宮明玨一笑,這個高燁,還保密。好吧,既然要保密大家一起保密。魂力進步的可不是只有高燁一個人而已。

兩人一路無話,不大一會兒就到了王室校場。遠遠的高燁他們就下了馬車,步行過去。「站住,什麼人!」兩旁的侍衛兵刃一擺,擋在高燁面前。高燁身後入懷取出信物,侍衛確認之後這才放地。

宮明玨微微的皺眉,看樣子這次參加大會的人都是大人物啊,見到高家的信物竟然還能這麼無動於衷。這個大會比她想的要複雜得多。

「還有一個時辰才會開始。」高燁自從進了校場,聲音都不由自主的壓低,也收斂了他平日的驕傲自大。

高燁剛說完,宮明玨差點跳起來揍高燁一頓,還差一個時辰才開始,那來這麼早幹什麼?

「先來是要準備的。」高燁也看出來宮明玨不耐煩的樣子,解釋著,「大會之前誰也不知道是會和誰交手,這是避免作弊。」伸手一指,「看,那裡是給參加大會人休息的地方。」

順著高燁的手指望去,宮明玨一頭的黑線:「我怎麼不知道我是來考狀元的?」那一排一排的獨立小房間怎麼跟科舉考試的屋子似的。

「科舉?」高燁不解的看著宮明玨,「科舉是什麼?」

「沒什麼。」宮明玨不想多解釋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岔開話題,「隨意哪間屋子都可以嗎?」

「當然不是。」高燁接著解釋著,「是要看侍衛的安排,裡面有號碼牌,抽到哪個就去哪個房間,大會沒有開始之前,就要在自己的房間待著。」

宮明玨皺皺眉,怎麼跟坐牢似的?心裡縱有不滿,也是一聲不吭的跟著高燁往裡走。一路上青石鋪路,侍衛可謂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戒備森嚴,一個一個手握利刃,一臉的嚴肅,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表情,盯著前方。就算校場各個地主都有侍衛守衛,邏輯的侍衛依舊不少,十個人一隊,挎著腰刀不停的校場內巡邏。

守衛那叫一個嚴密,別說是人,就是連個花蠅都不能擅自飛進飛出。

「一場大會,需呀這麼嚴的戒備嗎?」宮明玨走在高燁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她可沒有毛病讓那些隨處可見的侍衛聽見。

「怎麼能不嚴?國君是會來觀看的。」高燁興奮的說道,一想到他可以在國君面前為高界爭得榮譽,他就分外的自豪。

「國君也會來?」宮明玨大吃一驚,這個倒是十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國君會親自來?那麼她要對付楚家的事情不是就更順利了嗎?

突然在心底偷偷的笑了笑,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流行不流行告御狀。

「明玨,想什麼呢?」高燁突然出聲,打斷宮明玨思緒,趕忙回神,一本正經的說道,「沒想什麼,只是有些緊張。」

「緊張太正常了,別說你,就是我也有點緊張。」高燁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別亂想了,要到地方了。」

「哦。」這個時候宮明玨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拿號碼牌的地方。

「明玨,自己小心,一會兒會場見。」高燁說完,伸手去拿號碼牌,抽到一個之後,經由侍衛指點,去了他的房間。

宮明玨也隨意的在箱子裡拿起一個,看了看,按著侍衛說的路線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一路上,一個一個的小房間都是空的,走在兩排房間中間感覺極其的壓抑,沒有一個人,沒有一點聲音,除了巡邏的侍衛遠遠傳來的腳步聲,一聲一聲,好似踏在人的心上,極重。「倒是挺有架勢的。」宮明玨在腦海中與璇他們說著話,想緩解一下這種讓她難受的氣氛。

「怪怪的。」玉蔚兒也感覺不太舒服,這裡的氣氛太壓抑了。

「王室,國君的所在自然戒備森嚴。」昭晨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他在神界那麼久,對這種陣勢沒有絲毫的不習慣。要說森嚴、氣氛壓抑,再也沒有比神界更甚的地方了。

「有人來了。」璇突然出聲,提醒著宮明玨。

有人?也是同樣的參加大賽的人嗎?回頭,不可思議的瞪著越有越近的人,怎麼會在這裡看到她?這也太意外了吧?

「宮明玨,想不到啊,這種場合也能見到你,怎麼,你是靠著高燁進來的嗎?」林珊一見宮明玨吃驚的表情,立刻心情大好的笑著。

宮明玨目光一沉,林珊怎麼會在這裡?看來他們靠著楚家確實是有更強大的勢力,也是朝中人嗎?恐怕這個朝中人地位也不低,不然怎麼會隨意帶人進來。要知道楚家身後的勢力與林珊之間隔著好幾層,怎麼算都不應該是林珊進來參加,既然林珊都來了,可見楚家靠著的勢力有多大。

「是又如何?」宮明玨無所謂的笑著,她與高燁的關係林家應該很清楚,這個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宮明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不得不說你是找死!」林珊陰毒的笑著,臉上的更加自信慢慢,似乎是握著什麼百分百勝利的法寶。

「怎麼,林大小姐,還沒有被那些憤怒的百姓打夠?你很享受那種感覺吧?」宮明玨根本就不會受林珊這種人的影響,林珊要是能翻起什麼大風浪就真的是天方夜譚了。

「是你!「林珊咬牙怒罵著,雙眼赤紅,恨不得立刻上去揍宮明玨一頓。

「是我啊。」宮明玨好笑的看著林珊,「林大小姐,你有是好激動的,是個人都會知道是我做的啊。你以為你們這麼對付藥師聯盟,我只收了你們的財產就會放過你們?不好好的報復一下,太對不起我了吧?」突然,宮明玨一拍自己的額頭,似乎極其懊悔的搖頭,痛心疾首,「呀,我忘了,林大小姐不是人嘛,怎麼會理解人的思維呢,對吧?」

「宮明玨,你別太得意。」林珊剛剛破口大罵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麼,硬是將聲音壓低,「一會兒有你好受的。哼,你要想得意就自己去得意吧,不過你也就剩下這最後一點時間了。」

「怎麼,你又找到更大的靠山了嗎?」宮明玨冷笑著,極其不屑,「在雍佑利用楚家,這次在王城又想利用誰?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你看楚家有好下聲了嗎?這次,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楚家?」林珊得意的挑眉,「這次的勢力你想都想不到,宮明玨你就等著受死吧。」

「受死?」宮明玨涼涼的打量著林姍,「你是說你自己嗎?還是說你們林家和楚家,或者也包括你背後的靠山?」

「宮明玨,大話你已經說夠了。」林姍冷笑著,硬是嚥下了怒氣,「有什麼事一會兒使給我看吧。」

「你也參加大會?」宮明玨譏笑著,「就你的魂力,也來參加?」其實宮明玨是故意的,能進到這個校場的人全都是要參加總是感覺燕宇韜身份有會的,不然那些侍衛也絕對不會放人進來。

「參加大會?我才不會參加,有人會收拾你的。」

林珊的話,讓宮明玨一愣,怎麼會,林珊不是參加大會的那些侍衛為什麼會放她進來?是疏忽……這、不太可能吧。如此森嚴的戒備怎麼會有人敢疏忽,尤其是稍後國君還要親自前來,哪個不要命的敢這樣疏忽?

如果不是,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林珊靠著的勢力……絕對不是一般的大。

「怎麼樣,你也想到了吧?」林珊得意洋洋的晃著頭,趾高氣昂的譏笑著,「宮明玨,早就告訴你,你鬥不過我。只要我願意,隨便伸出一個手指就能捏死你,不費吹灰之力。」

「很好,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死在誰的手上。」宮明玨輕笑著,心中要除掉楚家林家的念頭更甚,無比的堅決。今天她就要解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解決。

宮明玨話剛話完,林珊突然的笑了起來,本來想大笑,但是又因為顧慮到此時的場合,努力的壓抑著,在宮明玨的耳邊輕輕的說著:「宮明玨,你以為你就能參加大會嗎?不是每個人進來都可以參加的。你以為你參加大會就能得到平步青雲的機會嗎?告訴你,絕對不可能,因為,我知道了你的底細——宮明玨,神的祭祀家族。」

最後幾個字好似平地炸雷,炸響在宮明玨的耳邊,有些愣怔的盯著林珊,她怎麼會知道的?

「驚訝嗎?」林珊得意的陰笑著,面部猙獰,「你以為你毀了我們林家之後,我們還會如此仁慈,不對付你嗎?告訴你,你的一切我們早就調查得清清楚楚,本來還想讓你多活一些日子,誰讓你偏偏撞到我們手裡,真是上天保佑我林家,讓我們除掉你這個大害!」

「你說,在大會之前國君的面前你的身份被揭穿,你以前刻意隱瞞的一切都曝光在眾目睽睽之下,你說你會怎麼樣?你能承受住國君的怒火嗎?」林珊興奮的笑著,摩拳擦掌,「我等這一刻等了好久。宮明玨,今天你終於要遭報應了!」

「報應?」宮明玨冷哼著,「在說你自己嗎?」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

「宮家罪人,被神烙下罪印的人,竟然敢來大會來玷污國君的地方。你想不死都不可能!」林珊現在已經有些癲狂,一想到馬上宮明玨就會觸犯到國君而被殺頭,然後帶她進入校場的高燁和狄亞藥師聯盟都會受到牽連,所有欺負過他們林家的人全都會付出代價,她就無法抑制自己的興奮。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好久,抑制被壓抑的怒火再也無法受控制,恨不得立刻就爆發出來。

「無聊。」宮明玨冷哼著,林珊倒是不簡單知道去查她的底細,不過,這個到底是不是林珊的主意想都不用想,絕對不會是。就林珊那種毫無大腦的嬌蠻大小姐,除了惹禍和蠻不講理之外還有什麼?估計是林素吧,林珊的姐姐可是一個有腦子會耍手腕的人。

可是,別忘了,她也不是一個吃虧的人,她既然敢來就不怕任何情況。她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大家一起來玩一場生死遊戲,反正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在意的愈多誰就越不敢拚,她好像沒有那麼多的牽掛。這裡牽掛最多的恐怕就是那位國君,他老人家估計不會願意日暉大陸一片混亂吧。

「無聊不無聊,你馬上就知道了。」林珊不屑的冷哼著,開口還想說什麼,突然一個侍衛走了過來,「林姑娘跟你朋友敘完舊了嗎?時間差不多了,請別讓我為難。」

「啊,抱歉抱歉,許久沒見了,有些嘮叨。」林珊立刻住了嘴,換了一副面孔,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大哥謝謝你了,你替靖王爺謝謝你。」

「姑娘客氣了,請。」

最後林珊得意洋洋的瞥了宮明玨一眼,轉身離開。宮明玨眼眸慢慢的瞇了起來,楚家的靠山竟然是國君的兄長靖王爺?這下有意思了。





第九十四章 轉折

「你有麻煩了。」昭晨在隱藏空間內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昭晨,你到底是哪邊的?」她有麻煩了,他很開心嗎?

「有熱鬧不是挺好的,可以大展拳腳了。」昭晨挑眉笑道,「總是怕這怕那,你永遠被楚家壓制。」她可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人,為了不招惹更多的麻煩,忍了也夠久了。這次還真要好好感謝林珊,不然,她也會無所顧忌的一戰吧。

不過,要是在國君面前被揭穿是宮家的罪人,這個、怎麼說都不太好。國君會允許得罪神的人出現在大會上嗎?

「女人……」昭晨有些擔心的開口。

「什麼?」宮明玨不甚在意的進入屬於她的小房間,往椅子上一坐,眼睛一瞇笑嘻嘻的盤算著一會兒要怎麼辦。

「沒什麼。」昭晨一見宮明玨那一臉痞痞的笑容,嚥回了自己的話,她似乎不怎麼在意。靜觀其變吧,反正他們三個人在還不怕有人能傷害得了她。

坐在小房間內,根本就聽不到外面的聲音,連那巡邏侍衛的腳步聲都聽不到,只有靜靜的任時間流逝,一點一滴,要是心裡素質稍微差一點的估計都要煩躁到抓狂,這種緊張開戰之前的極度壓抑氣氛真的是超級難耐。

不知道對手,不知道狀況,一切都是未知,這種未知的恐懼折磨著每一個人。隨著時間的流逝,煩躁在積累,精神一點一點接近崩潰的邊緣。

終於,守在一旁的侍衛開始動了,慢慢的走向每一間小房間,去通知那裡等候的人。一個一個表情木訥的人跟在侍衛的身後往校場中央走去。沒有人敢說話,沒有人會交談,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重了一些就惹出什麼麻煩。想想,能來這裡參加大會的人全都是有身份有背景,卻在這一個時辰的等待中全被磨去了驕傲。制定大會規則的人真可謂是高手,什麼也沒有做,先給了所有人一個下馬威。

跟著侍衛一路走去,宮明玨細細的打量著校場內,剛剛他們僅僅是在外圍,如今跟著侍衛得以進入校場的中心地帶。這裡的感覺很像是一個鬥獸場,中間大大的空地鋪著平整的青石,周圍是高高的圍牆,一條不算寬的路供他們通行,進入場內,又都被分散的安排好,各自看不到彼此,卻能清楚的看到中央比鬥場的一切,以及最上方,高高在上的看台上面豪華額度擺設,那裡想必是國君要坐下看大會比試的地方吧。

旁邊矮一些的地方,也有一些座位。應該是大臣以及有身份人的座位。一隊一隊的侍衛 自啊看台上嚴密把守全都是高度戒備,只等著日暉大陸的國君到來。一些參賽者的家人,沒有資格做到看台上的都在外圍站著觀看。

看到這一切,宮明玨不由得輕笑出聲,無奈的搖搖頭。

「主人,怎麼了?」玉蔚兒在隱藏空間內輕聲的問著。

「蔚兒,我感覺很好笑呢,就跟一幫小丑一樣,等著 被人觀看。」宮明玨抿了抿唇輕笑著,不能怪她有這種想法,實在是這個場面太詭異、太滑稽了。

留在屬於她的地方,身邊沒有了旁人,宮明玨放鬆的靠著牆懶懶的站著,唇邊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這個大會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啊。林家、楚家……很好、很好。

校場內一聲國君駕到,外面立刻響起山呼之聲,那叫一個氣勢震天,宮明玨眉都沒動一下,冷冷的看著,看著遠遠看台上被眾人簇擁著的人龍行虎步的走到正中央的座椅上,雙手一擺,示意眾人平身,而後一身威嚴的坐下。跟在他後面的兩個人一左一右分別坐在僅次於國君的位置上,然後降了一層才是眾大臣的座位,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國君的面貌卻可以感受到他身上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帝王壓力。

眼中一抹笑意,無盡的戲虐,不錯,這個國君倒是挺像樣子的,嘛。突然一道冷光,讓宮明玨一個激靈,趕忙抬頭望去,看台上人影雜亂,看不仔細,只知道不少人來,只知道這個大會對日暉大陸來說很受重視。

但是,那是誰的眼神,在看著她?難道說,她沒有下跪還會被看台上的人看到嗎?不屑的冷哼一聲,看到就看到,她就下跪怎麼著,有本事來抓她啊?

一個官員站了起來,揚聲宣佈著規則:「此次大會共有三十二人參加,為擂台制,沒有限制,最後守擂成功者為優勝。剩下兩個名額,推舉產生。」

官員話一說完,宮明玨就微微的皺眉,這個規矩不太像王室應該有的規則,一點公平性都沒有。守擂、打擂這不都是民間的方式嗎?王室怎麼也會用到這種辦法?剩下的兩個人靠推舉,這個就更不公平了。

按理說王室不會進行這麼不公平的大會,就算是不公平也要把表明做漂亮了。太奇怪了。

「大會開始,到最後分出勝負為止。」最後一字說完,立刻有人心急地衝進了校場內青石板鋪成的擂台上。

「林珊見過國君。」林珊盈盈下拜,行足了大禮,在擂台之上本不用跟國君等人行禮,不過,她上擂台的目的可不是要打擂,而是要說話,「啟稟國君,今日來參加大會的有一個人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這裡,還望國君明察。」

林珊話一說完,看台上的人全都一愣,一旁的侍衛頓時冷汗淋淋,難道說他們疏忽,放了不該放的人進來?

「林珊,你是何人?」不愧是日暉大陸的國君,聽完林珊的話根本就不著急問林珊說的是誰,第一件事卻是要弄清楚林珊的身份。

這個問話自然不需要林珊來回答,身邊負責大會的官員馬上回稟道:「回陛下,林珊是靖王爺推薦的人。」

「哦,王兄?」國君慢悠悠的將目光轉移到一旁的靖王爺身上,「林珊是王兄推薦的?」

靖王爺一聽立刻起身,恭敬的答道:「是,陛下。」

「嗯。」國君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看不出表情的臉轉向站起身來的林珊,揚聲道,「誰沒有資格參加大會?」

「回陛下,是宮明玨。」林珊大聲的說著,同時還不忘陰毒的瞪了宮明玨一眼,她寧可放棄這次大會的機會,也要讓宮明玨在日暉大陸無法立足。

不等國君問起,官員立刻說道:「是高高海桓高器師的公子高燁帶她來的。」

「嗯。」國君嗯了一聲,旁邊的官員立刻心領神會,大聲道,「傳宮明玨上前面君。」

宮明玨一愣,她真的很想低調的,看來是低調不成了,大會還沒有開始就來這麼一出,她想不出名都難啊。正想著,侍衛走了過來,叫著宮明玨:「國君宣你面君。」

「哦。」宮明玨聳聳肩,跟著侍衛出去,直接走到擂台上,往那一站,根本也不行禮,只是靜靜的站在擂台上,迎風而立冷眼看向看台。

「林珊,你說的可是她?」國君絲毫沒有怪罪宮明玨的無禮,在擂台上可以不行禮,這是誰都知道額度規矩,不過,大多數人初上擂台還是不會忘記行禮的。

「回陛下,正是。」林珊恭敬的答道。

「為何?」國君打量的目光落在宮明玨的身上,但凡有人推薦,都是可以參加大會,沒有資格參加,是另有隱情吧。不過,宮明玨的資格確實有點不夠,高燁帶她來的……

「因為她是罪人!」林珊得意的看向宮明玨,厲聲說道,「她根本就不配站在這裡,她是差點害了日暉大陸所有百姓的罪人,她是可以被千刀萬剮的萬惡不赦之人!」

面對著林珊的咄咄逼人,宮明玨只是微微而笑,林珊有必要這麼痛心疾首嗎?她是什麼人關林珊什麼事?

「怎麼說?」國君的話依舊是不慍不火,慢悠悠的,根本就聽不出他的情緒起伏。

「她是罪人!」林珊伸手一指宮明玨,「她是被神烙下罪印的人!」

林珊話一說完,看台上下全都是倒吸一口氣,開始有人竊竊私語,被神烙下罪印的人,根本就是被遺棄的傢伙,他們根本連陰溝裡的老鼠都不如,早就應該躲在一個角落裡自生自滅。怎麼還會有被烙下罪印的人敢站在校場之內?她不想活了不成?

一時之間,無數鄙夷的目光全都看向擂台上的宮明玨,幸好只是眼神,沒有絲毫的殺傷力,不然宮明玨此刻早就被一干人打得體無完膚了。

高燁在校場 內默默的注視著宮明玨,心裡也僅僅是震撼一下,烙上罪印的人?明玨嗎?抿了抿唇,高燁絲毫沒有看不起宮明玨,只是覺得有些難過,為什麼明玨會被烙上罪印,她怎麼了?

心裡還是有些擔心,高燁抬頭看了看自己的父親,他是無所謂,但是真的要是連累到父親,他情何以堪?

一旁審核參加大會人員的侍衛是一頭的冷汗,他怎麼會放了一個被神烙下罪印的人進來,完了,要是國君怪罪下來,他有幾個頭都不夠砍的。怨恨的眼神死死的瞪著宮明玨,都是她的錯,連累他,真是該死。

大會還沒有開始,校場內就掀起了一陣高潮,僅僅因為神的罪印。

「宮明玨你怎麼說?」國君的聲音依舊如常,聽不出來喜怒,眾人的反應他也是盡收眼底,不過,他倒有些好奇宮明玨的反應。她會怎麼做?這個一直不肯向他行禮的女子。在看台上他可是對校場被的一切一覽無遺,縱然她在一個角落內,但是依舊沒有逃過他的雙眼,畢竟一片跪倒的人中央唯一一個不下跪的人,再怎麼有東西遮擋也還是太顯眼了。

宮明玨笑了,面對著國君的問話自自然然的笑了,彷彿是根本感覺不到,她此時此刻已經要大難臨頭,身負罪字還敢堂而皇之的站在世人面前,真是不知死活。而她竟然還敢來參加大會,來褻瀆國君的威嚴,就這一條足可以千刀萬剮。

但是,宮明玨在校場內這麼多人的目光下,做了一個動作,一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動作。伸手,按在自己的左肩上,就在校場內的人全都沒有反應上來她下一步要做什麼的時候,撕啦一聲,布料的破裂聲起。左邊的衣袖霍地一下被宮明玨生生撕開,紅色的罪字立刻呈現在眾人的眼前,在陽光下是那樣的鮮紅,好似最新鮮的血液凝結而成。

宮明玨昂著頭唇邊含笑,眼中是戲虐的笑意,撕破的衣袖迎風而飄,一下一下讓那個鮮紅的罪字若隱若現。

「還需要說嗎?」宮明玨聲音不高也不低,卻恰好讓校場內的每個人都聽到。目光一點都沒有退縮更沒有膽怯,不躲不閃的與國君對視。

國君微微一愣,這樣的女子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漂亮的眼眸裡是嘲弄眾生的笑意,就那麼毫不掩飾大咧咧的與他對視著,這個女子,真是有意思。

「宮明玨,你可知道被神烙下罪印的人,會被世人唾棄?」國君聲音平靜的問著。

「知道。」宮明玨好笑的看著國君,雖然距離很遠她看不清楚國君的五官,但是她一刻也沒有躲避開目光。

「既然知道,還來參加大會,你豈不是害了推薦你的高家?」熟悉國君性格人,開始有些為高海桓擔心了,誰都知道他們的國君一向都是喜怒不行於色,但是,處事絕對狠辣,高家竟然推薦被神烙下罪印的人來參加大會,不用想也知道國君是高興還是憤怒。

高海桓沒有反應,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似乎這件事情根本就與他無關一樣。

宮明玨輕輕一笑,挑眉問道:「陛下,請問,哪條王法規定我不可以參加大會?哪條王法規定被烙上罪印的人,就沒有資格活著?神都不讓我死,都給我機會,難道世人要違背神的意願處死我嗎?」

宮明玨的話立刻堵住所有人的嘴,從來就沒有人這麼想過,更沒有哪個被烙上罪印的熱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曾經少的可憐的被烙上罪印的人全都躲在角落裡默默的了卻殘生,哪會有人趕走到人前來。面都不敢露,更不會有人慷慨激昂的說上這麼一番話。

「你強詞奪理!」林珊氣得臉色泛白,「宮明玨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我不要臉?」宮明玨冷笑著,「難道我又說錯?」以前的人她可管不著,他們愛怎麼自卑就怎麼自卑,但是她沒有那個愛好,背負著不公平去承擔別人的錯誤。對不起,她沒有那麼有病!

「神的問題,我想有個人最有發言權。」國君往旁邊一看,「你說是嗎?安清霖使者?」

安清霖三字一出,宮明玨一愣,往看台上望去,依舊是看不清楚人的樣貌。指尖一個人在僅次於國君高位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白色的祭司服迎風飄揚,雖然看不清楚五官但是熟悉的聲音已經傳來:「烙印罪字……」果然、果然是安清霖,他怎麼會在這裡。

宮明玨心中一緊,他想做什麼?突然發難嗎?無非就是打亂她的計劃,不過,也不所謂,最壞的打算她都做過了,還會怕一個安清霖嗎?

「確實是神的懲罰。」安清霖沉靜的看著下方擂台上的宮明玨,距離有些遠看不出來她什麼表情,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可以很肯定,宮明玨的臉上一定是有一抹若有若無的自信笑容。「違背神自然要得到神的懲罰。」

安清霖的話一說完,林珊立刻大叫起來,彷彿是得到了什麼支援:「宮明玨,你還有什麼臉面站在這裡?冒犯國君,你該立刻被拉出去砍頭!」得意的瞅著宮明玨,林珊現在心裡大快,終於、終於到了今天,宮明玨也有今天,她要看著宮明玨人頭落地,她要把他們林家受到的屈辱全都算回來,她要宮明玨死無葬身之地。

今天,她終於可以出口惡氣了!

「神是寬厚仁慈的,並沒有說宮明玨沒有生存的權利,她在神的眼中依舊是平等的。」安清霖接著平靜的說完,很莊重的話裡彷彿帶著輕柔的暖風,在世間傳播著神的無私仁慈,但是這樣的暖風卻在瞬間吹涼了林珊的身心,讓她從高高的地方直接重重的掉落在崖底。

「什麼?」林珊大喊一聲,不可思議的盯著安清霖。他、他怎麼可以這樣說。

安清霖目光一冷:「你在懷疑神的仁慈?」語氣立刻森寒,瞬間墮入無底冰洞之中。

「我……」林珊在安清霖的犀利目光下瑟縮了縮,她膽子再大也不敢跟神對上,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願的盯著宮明玨,暗自咒罵,該死的宮明玨,安清霖怎麼會幫著她說話?

別說林珊奇怪,就是宮明玨也是十分的詫異,抬頭,看著安清霖,有著深深的不解,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應該是敵對的吧,安清霖怎麼會幫她說話?

「既然安使者都這麼說,那麼宮明玨的資格就沒喲問題。」國君語氣平和的說道,「林珊,你可還有異議?」

「我、我……」林珊抿了抿唇,眼睛亂瞟,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她真的不想放過。他在擂台上拚命的想主意,殊不知一旁的林素急得直跺腳,這個林珊是怎麼回事,開始,林珊她要參加大會,她就想方設法的求靖王妃讓林珊參加,誰知道林珊打得是這個主意。要是早知道如此,她說什麼也不會讓林珊參加,這不是讓她為難嗎?

林珊怎麼會這麼任性呢?

真是壞她的大事!以後讓她怎麼在靖王妃面前做人?

「既然無事,就別耽誤魂力大會。林珊、宮明玨,如果你們要不下去,現在就可以比試。」國君威嚴的聲音傳來,林珊突然眼睛一亮,她想到一個最直接的能置宮明玨的罪名,而且還是欺君之罪。

「陛下,宮明玨還是沒有資格參加大會。」林珊突然抬頭說道。

「為何?」

「高家想推薦人來參賽應該是高海桓來推薦而高燁沒有那個資格擅自推薦人來參加大會。」林珊此時的頭腦無比的清晰,說的頭頭是道,「宮明玨進場的時候是跟著高燁進來的,是不是因為侍衛以為她是被高海桓器師推薦來的?陛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高燁是沒有資格推薦宮明玨進來,而宮明玨矇混過關擅自闖入大會,這可是欺君大罪。」

宮明玨聽得一愣一愣的,一個大會還有這麼對講究?

「陛下,宮明玨這樣的身份根本就不配參加大會,而且她還欺上瞞下的混進大會……不知是何居心。」林珊咬牙道,努力的往所有壞的方向引,看樣子是不置宮明玨於死地,她誓不罷休。

高燁在一旁恨得咬牙切齒,該死的林珊,她想害死他們是不是,等著大會一結束,他一定要殺了她!

「宮明玨,你怎麼說?」國君 看向宮明玨,他倒是很想看看這個女子是怎麼應對這件事的?

「我沒什麼好說的。」宮明玨語氣平淡沒有絲毫的慌亂。

「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想看看她臉上出現驚慌得表情,「你就沒有什麼想解釋的?」

「解釋?解釋什麼?」宮明玨冷哼著,似乎國君問了一個很好笑的問題,「難道想讓我解釋為什麼我會被瘋狗咬嗎?這個問題,我還真不好解釋,畢竟種族有差別。」

噗的一下,高燁樂了出來,太棒了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氣死那個林珊,該死的女人,竟然想陷害他們高家和明玨,去死!

林珊可不知道有人已經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她現在全部的注意力全都在宮明玨身上。低語著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著:「怎麼樣,你這個卑賤的人,也配來參加大會,呸,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記住了,這裡只有高貴的人才可以參加,你這種人只適合陰溝!」

驕傲的神態好似她就是一個公主,正高高在上的睥睨著一個卑賤的奴隸。

宮明玨一陣的頭痛,林珊是不是有病啊?她這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是怎麼形成的?

「父王,其實宮姑娘是兒臣推薦來的。」看台上一個人站了起來,熟悉的聲音讓宮明玨一愣,燕宇韜?

他剛剛叫國君什麼?父王?

「你推薦的?」國君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兒子,現在對宮明玨他是越來越有興趣了,他可是很瞭解自己的兒子,一直都是對什麼冷冷淡淡的,難得的主動對一個人上心。要是說為朝廷推薦人才,完全說的過去,但是在這個場合站出來為宮明玨說話,而且還是有點失去冷靜的說話,這個可就不太像宇韜本來的性子。

也許外人看不出燕宇韜的反常,但是身為他的父親,國君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燕宇韜極其肯定的說道,回頭,冷眼盯著林珊,「林珊,本王推薦宮明玨夠不夠資格?」冷冷的話,含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怒氣。

「太、太子殿下?」林珊咕咚一聲摔坐在擂台上,臉色慘白如紙,怎麼會……宮明玨怎麼會跟太子殿下有關係?

沒事沒事,鎮定、一定要鎮定。宮明玨這個賤女人怎麼會跟太子殿下有神惡魔深交,不怕,她姐姐可是靖王妃的乾女兒,宮明玨再大也不會大得過她去。

「我只是說了個事實而已。」打定主意,林珊強作鎮定的說道,「況且,誰知道宮明玨是怎麼得到太子推薦的,太子殿下一定要小心啊!」

林珊的話一說完,一旁的林素差點沒暈過去,林珊不想活了,她還想活!

「放肆!」燕宇韜眼神冰冷,一身的戾氣迸發,「你的意思是,本王被人迷惑。不辨是非是嗎?」

「民女不敢。」林珊一見燕宇韜動怒,趕忙跪倒。心裡嚇得直顫,什麼時候太子殿下這麼偏袒宮明玨了?

「宇韜,你怎麼說?」作為父親他自然相信自己的兒子,但是作為國君,他不能不這麼問一句。

「父王。」燕宇韜回身對著國君行禮道,「兒臣與宮姑娘初次相見,實在絡迦森林,當日兒臣深受重傷,命在旦夕。是宮姑娘伸出援手救下兒臣的性命,而後不求絲毫回報飄然而去。那時兒臣衣著華貴,縱然重傷也能看出是個富家子弟,但是宮姑娘根本就不在意。」

「你會這麼飄然?」昭晨說什麼也不相信,她會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除了對朋友她這麼無私付出,對於陌生人,她有這麼高的覺悟嗎?

「我要的又不是錢財,我沒有那麼世俗。」宮明玨聳聳肩。

聽到這個話題,璇一向冷漠的眼神頓時柔了起來,昭晨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變化,心裡暗歎一聲,不用問了,又是跟璇有關的事情。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怎麼會接這個問題?

「哦?倒是個視金錢如糞土的女子。」國君讚許的點頭,愈發的欣賞宮明玨。不僅無懼王權而且還不被世俗錢財所束縛,這樣的人真是難得。

「再次在王城偶遇,宮姑娘竟然不記得兒臣。可見當日救兒臣,宮姑娘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得到絲毫報答。兒臣不明白,這樣的人,為什麼有人想一次又一次的置她於死地?」說著,燕宇韜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擂台上的林珊,就這一眼,立刻讓林珊面如死灰。

「父王,前些日子兒臣將信物交給宮姑娘,想讓她來參加大會,能為我朝廷效力。想不到宮姑娘沒有使用兒臣的信物,才有了今日的麻煩。」

「宮明玨,為何不用太子送你的信物?」國君沉聲問道,他很好奇宮明玨的理由。

「因為,我根本就不瞭解宇韜,不知道這個信物對他來說有什麼意義。為了他好也為了我好,不明的信物,還是不用為妙。」宮明玨很老實的回答,要是沒有高燁,她絕對會用燕宇韜的信物,不過既然高燁可以帶她進來,她完全沒有必要用燕宇韜這個她不瞭解之人的信物。冒險完全沒有必要。

宮明玨的回答讓國君很滿意,不錯,沒有阿諛奉承也沒有故意隱瞞來表現自己的高風亮節,很好。「大膽,太子的名字也是你可以稱呼的?」國君臉一沉厲聲道。

「宇韜對我來說只是朋友,太子那是他的身份與我何干?」宮明玨不卑不亢的回答著,看著國君絲毫不受她的怒氣影響。

太子,太子又怎麼了?神,她都不放在眼裡,何況太子?當成是朋友才跟他說話,不是朋友的,她才沒有興趣。

「宇韜,你怎麼說?」國君聽宮明玨說完,轉而將這個問題扔給燕宇韜。顯然他不想追究。

「對於明玨來說,兒臣不是太子,只是朋友。」燕宇韜說完,也知道這樣並不妥當,「但是,如果明玨入朝為官,我們成為同僚,到了那時。兒臣才是太子。」

「嗯,宇韜能如此平易近人甚好。」國君點點頭,似是十分贊同燕宇韜的話。這句一出,還有什麼異議嗎?國君外加他的兒子,全都看好宮明玨。林珊那個小丑還有什麼好折騰的?

「林珊,你對於宮明玨的參賽資格還有什麼質疑的?」國君淡淡的開口,嚇得林珊一個激靈,求救的眼神看向靖王爺。再看靖王爺看都不看她一眼,一直沉著臉,坐在那裡似乎對周圍的一切沒有感覺。

林珊又轉向在擂台外的林素,現在她只有依靠林素的。林素拚命的對她使眼色,林珊這才顫巍巍的開口:「民、民女……沒有任何質疑了……」

「那好,你是想現在開始比試還是要下去稍後比試?」國君不動聲色的問道。

「民女還沒有準備好,想、想先下去。」林珊現在的一肚子的委屈,她腿都軟了,還打什麼打啊?

她僅僅只是靖王爺的王妃的乾女兒的妹妹,哪裡比得上宮明玨這個太子的救命恩人啊?林珊現在恨不得天上降下一個雷,直接劈暈了她!她現在死的心都有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02:49 PM

第九十五章 擂台

「宮明玨?」國君看向宮明玨,她要第一個出戰嗎?

宮明玨聳聳肩:「我還是先別獻醜了。」說著,下了擂台回到自己的地方。現在是突發情況太多,她一時之間消化不了,大會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還是先理清楚她身邊的問題吧。

「燕宇韜竟然是太子?」宮明玨到現在還是處於震驚狀態。

「你撿到寶了。」昭晨說道,奇怪於宮明玨的態度,「怎麼,一個太子就把你嚇到了?」神都不放在眼裡的主兒,還在意太子?

「當然。」宮明玨輕哼一聲,「早知道他是太子,楚家的事情就不會耽誤這麼久了。」早知道燕宇韜的身份她還犯愁什麼?真是的,稍稍有點手段,楚家、林家還會存在嗎?

宮明玨一直沒有動,在她的地方裡閒坐著,對於擂台上的事情她根本就不關心,到底是誰勝誰敗,與她無關。就算聽到擂台上哀嚎連連她也沒有反應,誰愛慘叫誰慘叫,日暉大陸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比不過人也很正常,沒有那個實力出來無非就是挨打。直到熟悉的一聲傳來,宮明玨才抬頭看向擂台,只見高燁站在台上抱拳道:「高燁前來討教。」

討教?聽到這兩個字宮明玨先愣了,高燁什麼時候這麼謙虛了?

「客氣。」冷冷冰冰的聲音就好似寒冰初融的冰水一般滴到人的心裡。讓人不由自主的打顫。

是他?宮明玨眼眸一瞇,竟然是那個軟轎中的男人,果然,有錢有勢,這種場面沒有出現才怪呢。不過,他到底是什麼實力就不得而知了。

「能一口氣連勝十五場,小王爺實力不凡,請賜教。」高燁說著,手中長劍一擺魂力滿貫。燦亮的長劍讓宮明玨笑著瞇起了眼眸,這個高燁真是厲害,短短的時間內竟然提升到了八星幻士,很不錯嘛。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奇遇。

高燁進步很大,但是連勝十五場的小王爺又豈會將高燁放在眼裡,手中長劍一擺,一句話都不多說直接迎上高燁。

你來我往的兩人倒也在伯仲之間,似乎這場比試有點難分高下的意思,就在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小王爺燕悅泓低語著:「高燁,你帶宮明玨進來是想讓我們難堪嗎?」

「呃?」高燁一愣,還沒有弄明白燕悅泓這句話的意思,突然腰上一痛,似乎被什麼攻擊,一個踉蹌猛地往旁邊錯開兩三步才勉強收住。伸手摀住腰上,一陣的劇痛,卻沒有半點傷口,高燁眉毛一皺:「靈師?」這種攻擊他很熟悉是屬於靈師的攻擊,不像劍士,是外在攻擊,這個是將魂力凝為一束,直接攻擊他的內部。

燕悅泓竟然是雙魂力?靈師與劍士都可以修煉?

「高燁,怎麼了?」燕悅泓冷聲問道,「要是不行就趕快認輸,自然不會有人傷你!」

「我才不會認輸!」高燁多驕傲的一個性子,就算對方是雙魂力又如何,他就是不認輸。而且根據剛才交手的情況來看,兩個人的魂力不相上下,他不見得會輸。

「很好。」燕悅泓滿意的點點頭,他十分喜歡高燁的這個答案。兩人再次交手,依舊是不分上下,只不過這個不分上下是在外人看來而已,實際上,高燁每一次與燕悅泓擦肩而過的時候,總是會被重擊,可是那些傷勢與攻擊擂台外的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高燁偏偏又是一個任性驕傲的性子,這種暗虧他不好意思說出來,只能盡力的拉開距離,可是,每次拉開距離,他的攻擊都對燕悅泓不太奏效。近身戰,是受暗算。拉開距離也只有挨打的份。

從來就沒有吃過這種虧,高燁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越氣攻擊越凌厲,越是咬牙忍著燕悅泓的黑手,他總想著怎麼打贏燕悅泓,不知不自覺中落入了燕悅泓的圈套。處處挨打,最後的結果,不死也是重傷。

「他快死了。」璇突然出聲提醒著宮明玨。

「誰?高燁?」宮明玨一愣,兩個人不是勢均力敵嗎?根本就看不出來高燁落在下風啊。

「那個人下黑手。」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他不會看不出來。

「該死的高燁!」宮明玨疑惑也只是一瞬間,她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依高燁的性子準是又開始犯牛脾氣了。想都沒想,宮明玨走到擂台邊,翻身上了擂台,低叱一聲:「高燁!」

擂台上動手的兩個人全都停手高燁疼得呲牙咧嘴卻又不敢叫出來,硬是在那裡忍著,拚命吸了好幾口氣之後才開口:「你上來幹什麼?我還沒有分出勝負!」

「你想死就直接說,我可以送你一程,不勞別人來動手。」宮明玨嘴裡對高燁說著,可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燕悅泓。

高燁剛想開口反駁,一見宮明玨森寒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抿抿唇,一抱拳對著燕悅泓說到:「在下認輸。」

說完,離開擂台,往回走的時候已經開始感覺五臟六腑錐心額疼不由得暗自慶幸。幸虧是宮明玨上來阻止他了,要不然依著他的脾氣,不到最後一刻,他決不罷休。

「你是誰?」宮明玨冷眼盯著燕悅泓,剛才聽到高燁叫他小王爺但是,是哪個小王爺,她就不得而知了,「你跟高燁有仇嗎?」

燕悅泓冷哼一聲:「宮明玨天底下還沒有人敢讓我們靖王府的人丟臉的,你算是第一個。」

宮明玨立刻明白過來:「靖王爺的公子啊。」難怪他對高燁下狠手,就是因為林珊的關係嗎?「有事,衝著我來,拿我朋友出氣,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事!」

「你以為我樂意跟高燁那個廢物交手?」燕悅泓不屑的低叱著,「宮明玨,既然你已經上來了,就受死吧!」

話音未落,突然的出招,這一下,長劍暴亮,魂力滿貫。剛剛走回自己地方的高燁頓時嚇傻了眼:「四、四星君尊士?」完了,燕悅泓故意隱藏自己的實力,宮明玨怎麼是他的對手。

「明玨,認輸!快認輸!」高燁想都沒想大喊著,眼看著長劍就要劈中宮明玨,嚇得他雙眼一閉,不敢再看那淒慘的場面,完了,宮明玨躲不開了。

林珊大笑著,太棒了,宮明玨終於可以死了,她終於出了一口惡氣了!砍啊砍啊,劈死宮明玨!

看台上的燕宇韜雙眼大睜,猛地站了起來,身體前傾,死死的盯著擂台,明玨……

一旁的安清霖也是緊張的緊握住椅子的扶手,眉頭緊鎖,難道她就這麼死了?不會的,她有契約妖,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被一劍劈中!絕對不會!

彷彿是回應著眾人的猜測一般,叮的一聲輕響,是那麼的清脆,好似是冰珠滾落玉盤,悅耳非凡。一聲輕響,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擂台之上,只見燕悅泓的長劍劈在宮明玨的左臂上,不過被護腕擋住。

很平常的護腕,卻在瞬間擋住了燕悅泓貫滿魂力的長劍。

「怎麼,這麼快就下殺手啊?」宮明玨好笑的挑挑眉,「小王爺,你的心太急了點吧?」突然之間,平淡無奇的護腕暴亮,流光溢彩現出宮明玨的魂力等級,同樣的君尊二字,只不過旁邊有七顆星星守護!

七星君尊士!

高燁霍地瞪大雙眼,下巴差點掉到地上。開、開什麼玩笑,上次在雍佑學會宮明玨還是一點魂力都沒有的傢伙,她是怎麼突然竄上去的?

他沒看錯嗎?不死心的揉了揉眼睛,還是七星君尊士。

「明玨,好棒!厲害!短暫的震驚之後,高燁大聲的歡呼著,太棒了!揍他,狠狠的揍那個燕悅泓!該死的傢伙!

一見宮明玨的實力,安清霖心底長出一口氣,緊握著椅子的手也慢慢鬆了下來,直到此時才發現自己用力過度,手有些發疼。

燕宇韜見宮明玨沒事,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鬆下來,慢悠悠的坐回椅子上。唉……自己真是擔心過頭了,明玨都能在冥獸手下活下來,燕悅泓算得了什麼?突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無奈的搖頭,就在這個時候,猛地感覺到一道探究目光,側首一看,他的父王剛剛轉過眼眸,那若有若無的一道眼神,驚得燕宇韜一身冷汗。

糟了,自己怎麼那麼失態?竟然在這種場合……

這個時候,恐怕最不開心的就屬林珊了,咬牙切齒的罵著:「該死,怎麼沒有一下劈死她?」

「林珊!」林素呵斥著,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現在是個什麼場合?這裡是王室校場,不是她們林家,怎麼可以隨她撒野。

「姐。」林珊一聽是林素的聲音立刻回頭,撒嬌的拉住林素的袖子,「姐,我也是為咱們林家抱不平啊,宮明玨欺人太甚。」

「閉嘴!」林素可不吃林珊這一套,「不許說話,這裡豈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剛才貿然上擂台與國君胡說八道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一會兒結束了,看我不教訓你!」林珊那麼一鬧,根本就是讓她下不了台。

這麼多年在競王妃面前她是極力的討好,一直都是一個明事理的大家閨秀形象。父兄突然來雍佑投靠她,她是將計就計,鼓動楚浩珅趁機解決宮明玨,也正好有這個大會的機會,一起來到王城找她的乾娘靖王妃。

想著要是能通過大會,讓林家有人在朝中為官,她以後可以依靠的勢力就又多了一份,這才千辛萬苦的求靖王妃。本來一切都好好的,靖王妃一直對她都是寵愛有加,誰知道林珊在大會開始的時候來了這麼一出,這以後讓她在靖王妃面前怎麼做人?

算了,見機行事吧,等大會結束要是實在躲不過圓不了這個謊,就與林珊撇清關係,反正她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人,靖王妃也不會懷疑到她,頂多就是覺得林珊年紀還小意氣用事,被家裡嬌慣壞了,回去多加管教就是了。

「爹,你看姐……」林珊不滿的嘟著唇找最疼愛她的林旭飛撒嬌。

「好了,珊兒,你姐姐也不容易,別太讓她為難了。」林旭飛可比林珊聰明多了,如今他林家的產業都沒有了,只能靠著林素。這個時候還是別得罪他這個大女兒為好,況且林珊做的確實有些過分。這裡可不是狄亞,國君面前林珊都敢放肆,還不知道以後她要闖下什麼禍了。

就在林家人說話的時候,擂台上形勢已經開始轉變,七星對上四星,這個結局毫無懸念。根本就沒有用妖力只是用魂力攻擊,宮明玨已經開始踏上勝利的道路,在她的攻擊下,燕悅泓毫無抵擋能力。

「好,宮明玨,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心狠手辣!」燕悅泓用劍堪堪擋下宮明玨的攻擊,氣喘吁吁的被魂力震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眼中開始有殺氣浮現。

「你一向心狠手辣,別為自己找借口了。」宮明玨譏笑著,這種人,她真是搞不懂,明明就不是好人,完事做絕,剛剛對付高燁的時候難道他不是心狠手辣嘛?現在還對她說什麼別怪他?他腦子沒病吧?明明就是一個惡人,還非要打著什麼好人的旗子,有意思嗎?

真是無恥!

無賴就是無賴,惡人就是惡人,連承認的用意都沒有,真是讓她看不起!

「出來吧,我的奴隸!」燕悅泓大喝一聲,突然他身邊光芒一閃,一道白光中一個曲線玲瓏的身影浮現,光芒退去,一個清純的女人立於燕悅泓的身邊。

「哇!美女!」宮明玨興奮的大叫。這一聲差點沒讓擂台外的人昏死過去一片。

在比試的時候突然見到對方放出厲害的人型妖不是應該緊張驚訝嗎?就算沒有,至少也改戒備一下吧。她、她、她竟然還跟個旁觀者似地大聲稱讚人家的人型妖漂亮,她沒有毛病吧?宮明玨是女人吧?怎麼也會被美色吸引?

「你不要臉我們還要,別這麼丟人現眼!」昭晨在隱藏空間內咬牙切齒,他都可以聽到擂台外人們的竊竊私語,她就不能收斂一些?

「拜託,我對美好事物欣賞不行,嗎?沒品位。」宮明玨可不管那套,別人的說法、別人的看法她有什麼時候在意過?盯著神的烙印罪字她都敢大搖大擺的,還有什麼事她不敢做?

「宮明玨,受死吧!」燕悅泓陰笑著,他在王城一向被人奉承慣了,還沒有哪個人敢在他面前放肆,林珊因為宮明玨丟了他們靖王府的臉,他已經很不爽了,林珊的帳稍後他會去算,在大會上他要讓宮明玨死無全屍。所以他才會第一個上到擂台,就是為了早點對上宮明玨,不然以他的身份,怎麼會如此早的上擂台?

「人型妖?」宮明玨眼眸輕瞇,細細的打量著那個清秀的契約妖,她是看不出來人家的修行如何,不過,她也不太關心。隱藏空間裡住著三個變態了,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她的這個反應看在燕悅泓眼裡就完全是另外一個意思。「怎麼,現在知道怕了?」燕悅泓冷哼著,「宮明玨凡事不能做的太絕,你以為大會只能拼魂力嗎?」

宮明玨眨眨眼:「妖獸也可以?」

「當然,大會根本就沒有規則。」燕悅泓冷哼著,看宮明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鄉巴佬無盡的鄙夷,「:你以為你魂力比我高就天下無敵了?你又契約妖嗎?諒你這種人也不知道契約妖的威力。」

宮明玨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這種素質的人真的會是小王爺嗎?眼高於頂,連點心機都沒有,他真的是在王府中長大的?王府那樣複雜的環境難道沒有交給他什麼叫做計謀和城府嗎?

其實宮明玨哪裡知道靖王爺和王妃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那真是捧在手心裡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千般寵萬般疼,從小到大燕悅泓要什麼就有什麼,其實根本就不用他開口靖王爺和王妃就將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

再加上靖王爺對王室有功,就連國君都是對靖王爺禮遇有加,自然對待這個靖王爺的小王爺也是百般疼愛,處處照顧。可以說燕悅泓從小到大就是被人捧著長起來的,一點風險都沒有經歷過,自然沒有什麼城府算計這麼一說了。

他魂力還不夠強,靖王爺和國君就找能人為他契約妖獸來彌補他的魂力弱勢。

這樣的人還談什麼城府,連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沒有。認為他是小王爺,所有的人就都該順著他。林珊在大會開始的時候那樣一番說辭觸碰到了他身為靖王府小王爺的威嚴,他覺得林珊給他們靖王府抹黑了,自然要教訓林珊,當然,他也很自然的就把宮明玨和高燁都歸為共犯。

他一直都是囂張跋扈,這也就是為什麼靖王妃認了林素這個乾女兒的原因,林素的溫柔大方明事理正好彌補了燕悅泓的不足,不過,靖王妃還是疼她自己的唯一的寶貝兒子,再怎麼霸道也是她的心頭肉。

「千年經歷過天劫的妖,東東手指就能把你捏死。宮明玨,無知的小民。」燕悅泓冷哼著,他最厭惡有人忤逆他。

「千年妖?」

「經歷過天劫?」

「完了,那個宮明玨必死無疑!」擂台外眾人議論紛紛,他們自然不會是在關心宮明玨,只是覺得參加大會的自己的家人沒有勝利的希望了。不過,他們也全都有自知之明,誰也不會傻到去跟靖王府的小王爺爭第一,他們以後還想在王城混下去呢。

擂台外只有高燁和林家人沒有反應,知道宮明玨實力的他們自然明白,一千年經歷過天劫的妖對於宮明玨來說,根本就不是障礙,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宮明玨抬頭,不理會燕悅泓,而是問著看台上的人:「不知道哪位高官給解釋一下,大會可以出人命嗎?」王室舉行的大會也這麼黑暗嗎?

剛剛宣佈大會規則的官員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國君和靖王爺,高聲道:「本官早就宣佈過大會的規則,沒有任何限定,一切方法都可以使用。」

「出人命也可以?」宮明玨唇角微微的上揚,看台上的眾人自然是不清楚,不過,擂台外的高燁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輕歎一聲,心底一驚開始為燕悅泓祈禱了,燕悅泓惹誰不好非要惹宮明玨,而且還是跟宮明玨比契約妖。唉……他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真有點同情燕悅泓,恐怕連他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剛要笑,突然牽扯懂啊身上的傷痛,痛的他差點沒有叫出來。

高燁立刻在心裡罵開了,「燕悅泓這種敗類死有餘辜,明玨,打死他!」剛剛的一點偶爾出現的同情立刻煙消雲散,全都被恨意取代。

「自然。」官員說道,規則如此,他自問並沒有偏袒靖王爺,不過,看眼前的形勢,宮明玨是九死一生、不、應該說是十死無生。

「明白了。」宮明玨點頭,垂下眼眸,唇邊是一抹痞痞的笑容。看台上熟知宮明玨為人的安清霖與燕宇韜突然打了一個寒戰,心裡同時冒出一個想法,她想幹什麼?

燕宇韜心中一驚,明玨啊,你可別犯糊塗,小王爺可是萬萬殺不得的。燕宇韜是心急如焚,卻又奈何著他的身份不能做什麼,只能在看台上乾著急。

他焦急的模樣全都被安清霖看在眼裡,安清霖心中有些無奈的歎氣,宮明玨殺小王爺,這是事情算什麼大事嗎?代表著神的神殿她都敢毀了,神都不被她放在眼裡,何況一個小王爺?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突然一直沉默額靖王爺站了起來:「陛下,臣覺得只要認輸即可。此次大會乃是為了朝廷選取人才,沒有必要成為朝廷的損失。」

靖王爺的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最不敢相信的就是燕悅泓,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做?

「靖王,你……」國君心中愛才自然也不希望宮明玨出事,剛想順著靖王爺的話說下去,誰知道擂台上的燕悅泓搶著開口。

「陛下,認輸可以,但是,她會認輸嗎?」燕悅泓高聲說完,回頭盯著宮明玨,低聲的奚落著她,「膽小如鼠的傢伙,難怪會被烙下烙下罪印。陰溝裡的老鼠永遠都不可能上得了檯面!」

「悅泓,放肆!」靖王爺厲聲呵斥著,太沒有規矩了,怎麼可以打斷國君的話,趕忙行禮道,「陛下,小兒無禮還望陛下責罰。」

「罷了,悅泓也是性子耿直。」國君自然不會跟燕悅泓計較什麼。不過讓燕悅泓這麼一攪和,他也沒有辦法直接讓宮明玨認輸,只好徵求宮明玨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宮明玨,你是要戰還是要認輸?」

宮明玨無所謂的抬頭,懶懶的答道:「既然已經上了擂台就沒有想過生死,一定要戰到最後。」她當然不會想生死的問題,她隱藏空間裡的三位會讓她死嗎?

「既然如此,大會照舊。」國君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擺擺手示意靖王爺坐下,比試繼續。

靖王爺微微皺眉盯著擂台上的燕悅泓,他自己這個兒子真是一點情況都看不出來,難道還沒有發現太子對宮明玨態度不同嗎?先是以太子之尊推薦宮明玨來參加大會,而後,又失態的擔心宮明玨。

加上剛剛燕宇韜的一份說辭,恐怕此時國君心裡也是有些喜歡宮明玨的吧,國君一向惜才,要真的把宮明玨殺了,國君就算表面不說,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芥蒂的。

不過,現在說什麼已經都晚了,只能靜觀其變。

小小的插曲並沒有打擾到燕悅泓的好心情,盯著宮明玨:「認輸的話就給我叩上三個響頭,我就放你離開。」就在燕悅泓說話的時候,那只人型妖已經開始釋放妖力,一股強悍的妖力瞬間壓迫著整個校場。好似無形的大山壓了下來,讓人的心跳突然的漏跳好幾拍,在強悍的妖力下,呼吸困難。有些魂力稍弱的人,都已經站不住,雙腿直打顫噗通幾聲,摔倒下一片人。

這股妖力沒有直接對著看台發威,看台上的人自然沒有如此狼狽,不過,縱然如此,也是能感受到那無形的壓力,心跳加速。

一直關注擂台的眾人,再看向宮明玨的眼神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彷彿那裡站著的已經是個活死人。這麼強悍的妖力下,她要想活著,半分機會都沒有。除非她認輸,不過看她的行事作風,認輸的事她斷然不會做。

丫頭寫官員的女眷已經不忍再看,只是想像一會兒慘烈的一幕,就讓他們不忍。

聽到燕悅泓那一番嘲諷的話,宮明玨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笑了笑,她的脾氣不算好,但是她從來不會主動跟白癡計較,掉價!

「一千年剛剛經歷過天劫的妖也敢出來現眼?」玉蔚兒冷哼一聲,根本就不用宮明玨召喚,自己出了隱藏空間。主人不計較,他可不行,開什麼玩笑,他玉蔚兒的主人是隨便讓別人說的嗎?

又一隻人型妖出現在擂台上,看台上下一片嘩然,除了知道內幕的幾個人之外,其他人全都震驚無比。,宮明玨竟然也有一隻人型妖!

燕悅泓的妖獸只是清秀,而玉蔚兒絕對是漂亮到無暇。一襲白衣帖在她的身上,迎風而立是那樣的英姿颯爽,好聽的聲音此時含滿冰霜,一字一頓宛若天雷炸響在清秀人型妖的心底:「誰敢在我主人面前放肆,我要誰死!」

左右一舉,一股旋風驟然在玉蔚兒的掌心凝聚,盤旋、迅速的擴大,狂亂颶風中,雪花飛舞,妖力凝聚直指向天。一道風景好似從天而降,剎那之間校場內一片蒼茫,漫天風雪迷了眾人的雙眼,觸目所及的只是一片雪白,根本就看不清楚擂台上的一切,只知道剛剛燕悅泓的契約妖獸發出的妖力壓力被消散、吞噬。如今,只有一個感覺——冷!極冷!

「怎麼會?」狂亂的風雪讓燕悅泓措手不及,放出人型妖,他覺得自己是穩贏無疑,哪裡知道形勢會突然的急轉直下,優勢在瞬間被全部逆轉。

「怎麼不會?」狂風暴雪之中,是宮明玨懶洋洋的聲音,她反正是不受這風雪的影響,他們家的蔚兒自然不會讓他的妖力傷到她,「小王爺,你以為世上只有你有契約妖嗎?」

「宮、明、玨!」燕悅泓現在對宮明玨已經是恨得咬牙切齒了,不僅對他們靖王府無禮而且還在擂台上讓他丟臉,她不死都不行!

「謝謝,小王爺,我自己叫什麼我清楚,不過……」宮明玨冷哼一聲,「就不知道小王爺你自己知道不知道你叫什麼?」井底之蛙!

「殺了她,我的奴隸!」燕悅泓氣得肺都要炸了,指揮著他的契約妖,他現在不想看到宮明玨不想聽到宮明玨的聲音,只想她快點消失!

「是,主人!」清秀的人型妖在玉蔚兒的狂風暴雪中瑟瑟發抖,但是聽到燕悅泓的話,只好拚命凝聚起妖力,明知道她出手是輸,卻不得不出手。

她看不出來啊,她看不出來對面妖的實力,這只有一種可能——他的級別比她要高。她真的不想跟比她級別高的妖拼妖力,不過燕悅泓的命令她不能不遵從。反正打不打,她都沒有好結果,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一道燦亮的紫色光芒出現在清秀女人右手中,直直的刺向玉蔚兒。狂亂暴雪中竟然沒有絲毫的偏差,認位極準。

不過,這凌厲的攻擊,玉蔚兒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冷冷一笑,「幼稚!」手指一動,漫天雪花突然緊抱成團,襲向清秀女人。

就在這時,一道紫色光芒從清秀女人的左手驟然發出,快如閃電,襲向宮明玨。速度極快,勢頭極猛,是清秀女人拼盡妖力的全力一擊。






第九十六章 低調

紫色光芒瞬間被停在半空,離宮明玨只有不到半米,尖銳的前端直指宮明玨的心臟。宮明玨只是淡淡額笑著,腳下連半寸距離都沒有挪動,她對蔚兒有信心,這種差了一千年檔次的妖,蔚兒不會對付不了。

「很好!」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宛若冰霜驟降,絕冷得好似紫色的光芒周圍攏著的那層玲瓏剔透的冰層。彭的一聲,冰層碎裂,紫色的光芒飛濺在空中,慘白了清秀女人的臉色。

「吾要汝死!」一字一頓,字字如刀。

燦亮、好似耀眼的日光直落而下,刺痛了眾人的眼目,周圍的風雪驟停,天地在一瞬間好似凝結一般,飛揚在半空中的雪花靜止不動,既不飄揚也不下落,就那麼靜靜的極其詭異的停在半空。

滴答、滴答……很輕很輕的滴水聲,在偌大的校場內是清晰可聞,每一下都好似重錘砸在眾人心頭。刺眼的光芒也僅僅是一瞬,等到人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全都被擂台上的一幕驚呆了,燕悅泓的人型妖站在那裡,呆呆愣愣的盯著玉蔚兒,臉上的表情極其怪異,似乎無法相信的盯著他。

而她的心口,一個對穿的血洞大開著,血液洶湧的流淌而下,擂台上乾淨的青石板被染了一片鮮紅。只是,那血液也僅僅在女人腳邊蔓延開來,再也不向其他地方流淌,似乎是凝固,上面有一層淡淡的白霜。對面的玉蔚兒靜靜的站著,一臉的肅殺,手中一柄長劍泛著冰冷的寒氣,有淡淡的白霧繚繞,劍身上沾染了些許鮮紅,正順著劍身一點一點的滴落在地。

彭的一下,清秀女人轟然倒地,碎裂成片。此時,停歇的颶風驟然掛起,講殘缺的屍體瞬間粉碎,世間不留任何痕跡。

玉蔚兒冷然舉劍,直指燕悅泓,一語不發,殺意湧現。

「宮明玨、你、你敢殺了我的妖?」燕悅泓被冰冷的劍尖指著,不但不害怕,反倒是惱羞成怒。誰敢《誰敢殺了他的妖!

宮明玨這個時候連白眼都不想給燕悅泓了,碰到林珊一個白癡她就夠倒霉的了,誰知道王城裡還會碰到第二個。真是太鬱悶了。

玉蔚兒冷冷的一眼,眼中殺意浮現,手中一緊,寒霜劍上妖力凝聚。

「宮明玨,你以為我怕你嗎?你個山野小民,竟然來王城撒野,不教訓教訓你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燕悅泓大吼著,似是真的動怒了,摸著自己空間寶石,召喚著他的契約妖。之間他身邊光芒連閃,一隻、一隻又一隻,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竟然站了有二十幾個,並且個個都是人型妖。

玉蔚兒冷冷的看著,能感覺到對方妖力的強大,並且很多妖竟然是在他妖力之上,縱然如此,玉蔚兒手中長劍沒有半分偏移,依舊直指燕悅泓。就算是比他厲害又如何,為了主人,他什麼事情不能做?
不自量力
「一隻小兔子也在這裡現眼,真是不自量力。」蒼老的聲音帶著刺耳的沙啞響起,聽得眾人耳膜一陣的發痛,突然喉頭一甜,一股血腥湧了上來,雙眼驚恐的大睜,這個老頭竟然只是說句話就能無形之中重創人的心肺。好厲害!

擂台外的眾人趕忙穩定心神,盡力的護住自己的心脈,他們離得這麼遠都如此難受,不知道站在那群妖獸面前的宮明玨會怎麼樣?會不會立刻吐血而亡?

「當初是誰跟我說人型妖很稀少的?」宮明玨一頭的黑線無聲問著隱藏空間裡的另外兩個人。燕悅泓是搞批發的啊?二十幾個,他怎麼不去死?

這麼厲害的人還來參加大會幹什麼?

璇看了看燕悅泓身邊的人,眉都不皺一下,「幾隻妖而已。」那語氣那叫一個平淡,根本就沒有把那些藥放在眼裡。

「幾隻?」宮明玨徹底的無語,在心裡說道,「今天一定要把林家楚家這個後患解決。」她沒有興趣拖了,還有完沒完。伸手撫上自己左手腕的護腕,不就是人型妖嘛,妖石可是專門煉化妖獸的,她還會怕他們?

「沒有必要。」昭晨冷哼著,眉頭一挑,「不用妖刀。」說著,出了隱藏空間。

「哦?想不到你還有第二隻契約妖。」燕悅泓對於昭晨的出現多少有些意外,不過也僅僅是一點點意外而已,對他來說兩隻妖根本就無法與他抗衡。他根本就沒有把宮明玨和她的契約妖放在眼裡。

他可是靖王府的小王爺,這些妖獸是多少人為他尋來的,個個都是極品中的極品,剛才的第一隻妖也僅僅是他所有契約妖中最低級的一個。沒有想到宮明玨也會有契約妖,損失了一個他的妖獸,他一點都不心疼,反正他有的是,就算全部死了,還會有人接著給他去找。

「蔚兒,回去。」昭晨與玉蔚兒完全是兩個類型,往那裡一站,什麼都沒有做就已經奪去了人們的呼吸,漫天風雪中好似盛開了一朵妖嬈的罌粟,妹的邪惡、美得致命,卻也讓人不由自主的淪陷其中。

玉蔚兒一動不動依舊劍指著燕悅泓,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昭晨的話,漫天的風雪呼嘯,校場內依舊是被玉蔚兒的妖力控制著。絲絲黑髮狂亂,與純白的雪花交相呼應,妖嬈的狂亂在風中,說不出來的飄逸與肅殺。

昭晨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玉蔚兒的背影。

半晌,玉蔚兒手中的寒霜劍忽的一下化為點點晶瑩白光飛散在空中。轉過身來,面無表情,靜靜的直視著昭晨走了過去,與昭晨擦肩而過目不斜視,走到宮明玨面前,見到宮明玨微微的勾起唇角。直到此時,玉蔚兒的冰冷表情才緩和下來,眼中含笑恢復了他平日裡的溫柔性子,光芒一閃,回了隱藏空間。

玉蔚兒回了隱藏空間,校場內的狂風暴雪驟停,倏地一下消散不見,就彷彿不曾出現過一般。只是剛剛他斬殺燕悅泓人型妖的那一幕早已深深地烙印在眾人的腦海中,雖然漫天風雪消失,但是那一幕,永遠無法抹去。

昭晨根本就不用回頭,也知道玉蔚兒會聽話,斜敵著燕悅泓以及他身後的妖獸,冷冷一笑:「真是很多的妖啊,大手筆。」

「哼,現在就算你們想認輸,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燕悅泓冷哼著,往後站了站,「殺了他們!」

現在大會的性質已經完全變了,從開始的比試到如今的殺戮,不知是什麼時候已經完全轉變,而且沒有人阻止就算是看台上的人也全都是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看著事態的發展。

要說最開心的可就數林刪了,太棒了,宮明玨有厲害的妖獸又怎麼樣,雙拳難敵四手,這下她還不死?

昭晨冷眼看著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型妖,「怎麼,打算群毆?」

「就群毆你怎麼樣?」剛才說話的了老頭站了出來,沙啞的聲音又發出難聽刺耳的聲音。

「小人啊。」昭晨冷睇著老頭,微微帶著笑意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來喜怒。

「小人什麼小人,大家根本就不是人,何來小人一說。」老頭根本就不在乎被人說他卑鄙,「只要贏了就是強者,本來也是強者為尊,有本事你自己贏了我們。」

「我可沒有這個本事。」昭晨冷笑著,抬頭看了看看台上的國君以及其他官員,在腦海中問著宮明玨,「你是想怎麼辦?簡直打贏害死要來個『低調的』?」

「當然是低調。」宮明玨微微一笑,「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很低調很謙虛,從來就不想引人注意。所以,你一定要很低調很低調……千萬別嚇到人家,人家可是小王爺呢!」

昭晨一笑,這個女人,真是……唉……她既然都這麼說了,他要是「不低調」可是太對不起她了。「好吧,那咱們就很『低調』很『低調』。」

「強者為尊是,嗎?」昭晨笑了,彷彿是染了花汁的薄唇輕啟,一串古老的咒語從他口中流瀉而出,晦澀的咒語吟唱的高低起伏,隨著最後一個字符結束。昭晨的笑容愈發的妖冶,「以多勝少,以為我會輸給你們?」

「啊——」不知道是誰,一聲淒厲的尖叫打破了校場內的寧靜,好似一根鋼針被拋入空中,尖銳的劃破一切。

「天吶!」擂台外人群中頓時一片嘈雜,全都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擂台上突然,冒出的那一群傢伙。

是的,一群。不是一個兩個、不是十幾二十,而是一群,密密麻麻的憑空出現在擂台之上。也好在擂台夠大,能裝得下這麼多妖獸。不太多,一百來人吧,就是燕悅泓人型妖的五六倍而已。

「這、這是怎麼回事?」燕悅泓的人型妖感覺到了不同的壓力,這些妖獸實力是沒有他們強,但是一股森寒冰冷的妖力逼迫好似來自遙遠的地府,讓他們全身難受。

「就這麼回事。」昭晨跟個沒事人似的,好言好語的解釋著,「只是遵照你們的意思,找點幫手來而已。」

「你……怎麼會……」那群人型妖有些慌,能召喚其他妖獸的妖,絕對不一般,要知道達到一定修為的妖獸是有極強烈自尊的,絕對不會甘願屈服在其他妖的手下。而對面這個妖冶額男人竟然可以肆無忌憚的召喚其他的妖獸,他、到底是什麼人?

「慌什麼,只是一些妖獸而已!」老頭強作鎮定的開口,「又不是比你們強的人型妖,怕什麼?」

老頭的一句話,立刻穩定了燕悅泓這邊的人心,確實,昭晨召喚出來的妖獸數量極多,實力也很強,但是,都沒有他們的級別高。

他們也只是被突然出現的妖獸群嚇了一跳,老頭話一說完,也驚醒了他們。心中一定,也都不像剛才那麼慌亂,各自用起妖力與昭晨召喚出來的妖獸對抗。

一時之間擂台上妖力大放,爆炸聲、碎石聲、慘叫聲接連不斷,聽得人心裡直發顫。宮明玨閒閒的靠在擂台的一角。置身事外的看著,根本就不受擂台上激烈混戰的影響。昭晨也是站在一旁與宮明玨稍稍有些距離,不過他的目光可沒有落在擂台上混戰的妖獸群上,而是一直盯著燕悅泓,冷冷的笑著。

看著燕悅泓從自信的模樣,臉色一點點的變成慘白。燕悅泓現在不變臉才怪,本來這些妖獸放出來,他覺得自己是穩贏,誰知道情況會突然急轉直下。

他算到日暉大陸就沒人能比他的契約妖多,這個確實是沒有錯。宮明玨確實也沒有比他的契約妖多,只是,誰知道宮明玨那個變態手下的妖竟然會召喚妖獸!這一點真是讓他始料未及。

「妖力血煞!」老頭沙啞的聲音突然壓過擂台上的一切,響在每個人的心中。隨著他那一聲呵斥,燕悅泓的契約妖全都結成一個手勢,一起發動妖力。

昭晨召喚出來的妖獸所有的動作全都一頓,身上突然好似被什麼東西壓著,有千斤重。抬手、挪步都突然萬分困難,就好似深陷入一片無形的沼澤之中,十分的粘黏。動作全都遲緩下來,更別說妖力了,明明十分的妖力被這種粘稠的力量一阻硬是被消減了一半。

「血煞啊……」昭晨在旁邊看著,唇邊的笑意絲毫沒有減退,依舊是那樣的妖嬈如魔,根本就不受擂台之上形勢的影響。眼中平靜無波,冷眼看著那些妖獸被燕悅泓的契約妖弄得狼狽不堪,他根本就是無動於衷。

「滅!」一聲喝斥,竟然是二十幾個契約妖一起大吼而出,同一個動作,抬手向天。同一個聲音,歇斯底里。妖力大放直衝雲端,而後轟地一下在半空炸開,好似一道巨網,猛然罩下,一個一個妖力光圈束縛住昭晨召喚來的妖獸,陡然一收,彭彭連響,生生炸死了那些妖獸。一朵一朵的血花綻放,鋪滿青石擂台,血紅之下根本就看不出來擂台的本來面目。

大量的妖獸死亡,濃郁的血腥忽地一下捲入風中,校場內頓時瀰散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道。血腥的一幕,竟然讓一些女眷兩眼一翻直直的暈倒。擂台外一片嘩然,燕悅泓的一月要好厲害。以少勝多,而且還能如此徹底的將一百多妖獸全部消滅。

這是一種什麼恐怖的力量?太可怕了!

宮明玨的契約妖還有什麼看頭?

「宮明玨,你還有什麼把戲,儘管使出來。我看你還能撐多久?」燕悅泓冷哼著,一臉的不屑,掃了兩眼依舊倚在擂台一角的宮明玨,她倒是很有閒情逸致啊。

對於燕悅泓的話,宮明玨充耳未聞就跟沒有聽到一樣。

「宮明玨!」什麼時候有人如此忽略過他?宮明玨的態度讓燕悅泓不爽到了極點。

「搞清楚你說話的對象,我的主人你也配問話?」昭晨冷冷的聲音傳來就這一句話差點沒把燕悅泓氣死!

「放肆,你個畜生,你說什麼?」燕悅泓怒氣沖沖的瞪著昭晨,恨不得上去將昭晨大卸八塊。誰敢,誰敢跟他這樣說話?放肆,真是太放肆了!

在日暉大陸,就算是國君對他都是疼愛有加,平日裡連一句話重話都不會說,這個契約妖想死是不是?

「說什麼?當然是說人話,不過,你連人話都聽不懂,難道是想讓我現在原形與你交談。」昭晨彷彿是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額頭,嗔怪的看了燕悅泓一眼,「你早說嘛,原來你聽不懂人話。那我就勉為其難變換原形跟你說話好了。」

昭晨的話一出口,宮明玨毫不客氣的大笑起來,這個昭晨,真是能氣死人啊!哈哈……

「笑什麼?」昭晨與宮明玨在腦海中交流與,「我說的話很可笑嗎?」

「以前還真不知道,你這麼能氣人,不錯,不錯有前途!」宮明玨在腦海中對昭晨是大加讚賞,真是孺子可教。

「不是你說的要低調嗎?」

「沒錯,很好。很低調,我喜歡!」宮明玨笑得那叫一個開心,不過,校場之內恐怕就只有她自己還能笑得出來。

燕宇韜在看台上都已經緊張的不行了,明玨到底在想什麼?她的契約妖根本就不是對手,怎麼還敢大放闕詞,這不是在找死嗎?

安清霖看起來還是那麼鎮定自若,其實放在扶手上的手早就不知不覺的抓緊扶手。宮明玨,她絕對不能死!這個念頭一出,安清霖自己倒先一愣,他為什麼不希望宮明玨死?微微一轉思緒,找到了一個理由,宮琿的事情他還沒有弄清楚,他有機會要跟宮明玨弄明白宮琿的事情。

而在擂台外的高燁,差點沒暈過去。明玨她想幹什麼?她的妖想做什麼?明明就已經是處於下風了,還要在嘴上找便宜,這不是找死嗎》高燁真想過去敲開昭晨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有問題,真是什麼主人帶什麼妖,一點都沒有差的!

「殺了她!殺了他們!屍體都不要留!」燕悅泓大吼著,指著昭晨和宮明玨命令著他的契約妖。憤恨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契約妖在那個血煞攻擊之後,慘白的臉色,急促的呼吸。他現在已經被怒氣包圍,只想將宮明玨和她的妖獸碎屍萬段!

「是,主人。」老頭的聲音更為沙啞,不過,這次話說出來,沒有了剛剛的攻擊力,就像一個年邁的老人。一個普通的年邁老人的低語一般。

剛剛還擁擠萬分的擂台,此時冷冷清清,尤其是昭晨和宮明玨這邊,只有兩個人,勢單力薄,根本就不堪一擊/

「自裁吧!」老頭伸出枯枝似的手,指著昭晨,一臉的不屑。

昭晨根本就沒有搭理老頭,慢悠悠的轉身,走向宮明玨,然後再她面前站定含笑道:「一會兒可能會不太好看,你要看嗎?」

宮明玨眨了眨眼:「如果是你不好看。,我不希望發生,也不允許發生。要是別人不好看。,我就不看了。」

昭晨笑了眼中有著深深的感動和寵溺,心中輕歎一聲,他到底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啊?這麼善解人意的女人真想擁她入懷,不過……璇……

唉……

昭晨突然歎息著,長臂一伸將宮明玨攬入懷中。

「昭晨?」宮明玨一愣,略略有些抗拒。

「噓。」昭晨豎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對著宮明玨笑著眨眼。「下面站不了了。」

「呃?」宮明玨不明所以的盯著昭晨,他什麼意思?

突然腳下一空,驚愕的往下一看,她竟然被昭晨抱著離開了地面。浮上半空。不是吧?昭晨要幹什麼?

相對於宮明玨的驚訝,擂台上的契約妖更是嚇傻了眼。他、他竟然能飛天?

要知道契約妖除了飛禽很少有能飛天的。昭晨的本體他們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是飛禽怎麼能飛天呢?

「把眼睛閉上吧,馬上就不好看了。」昭晨在宮明玨的耳邊輕輕的低語著,手攬在宮明玨的腰上沒有絲毫的逾矩,藉著這個機會感受著她的溫暖。恐怕這會是最後一次吧。

「嗯。」宮明玨不疑有他,立刻談話的閉上雙眼。

昭晨攬著宮明玨,冷睇著下方眾人。唇邊突然的綻放在出一抹妖冶的笑容,手指一動,召喚著他的屬下。

校場內的眾人呆呆的看著昭晨驟然飛昇,看著他墨發翻飛、看著他衣袂飄搖,看著他宛若謫仙一般,動了動手指,無盡的瀟灑說不出的誘惑魅力。

他的美,好似有無盡吸力的深淵,只要讓人望上一眼,立刻就會被牢牢的吸引過去,放棄了掙扎,只想沉淪。就在眾人癡迷的時候不知何方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好似鋒利的大刀,一下子劈醒了眾人。

凝眸一看也全都大驚失色,驚叫連連。

這也真的不能怪他們,任誰見到青石地板被無數的人手抓破,一具一具的腐屍從地下冒出來還能鎮定自若。

「這、這是什麼?」燕悅泓手足無措的往旁邊退著,奈何,擂台之上根本就沒有地方可躲,無數的腐屍鑽了出來,散發著惡臭,搖搖晃晃的撲向他們。

「主人,小心。」老頭趕忙叫住,幾個契約妖很有默契的將燕悅泓圍在當中。趁著這個空檔,老頭抬頭對著浮立於半空中的昭晨大喊著,「卑鄙小人,竟然用這招!」

昭晨冷眼盯著他,聲音冷至冰點:「強者為尊。」剛剛老頭所說的話,昭晨一字不漏的還給他。

「小小腐屍,你以為我們會怕?」老頭大吼著,咬牙切齒。

昭晨不屑的冷笑:「不怕就去打。」跟他說什麼?

老頭低咒一聲,對著身邊的妖獸吼道:「別怕只是一些腐屍,沒有什麼攻擊力,妖力全放一擊就行!」那些契約妖要聽話的一起放出妖力,立於半空的昭晨笑了,彷彿染了花汁的薄唇輕啟,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白癡。」

彷彿是印證了昭晨的話似的,大量妖力外放之後,那些腐屍全被打爆,只是爆了之後……

「好冷,你冷不冷?」擂台外的人突然感到一股刺體的寒冷,好似冰針刺膚,一下子就冷到了骨髓裡。

「冷。」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有人已經開始在打冷戰。明明沒有風雪,怎麼會這麼冷。而且還是從心裡往外的發冷。

「看、快看!」有人指著擂台大叫著。

眾人抬頭,突然發現那些腐屍被燕悅泓的契約妖打散,然後,從那些腐屍中冒出一股一股虛浮的人影好似幽靈,飄忽俄站在擂台上,突然伸手,靠近的契約妖一下子就被撕下一塊皮肉,鮮血淋淋的被扔在地上。

「該死!」老頭一見趕忙妖力一放,攻了過去,可是,凌厲的妖力根本就沒有著落點,直接穿了過去,沒有半刻停留。也就是說,他的攻擊、無效!

「這是什麼?」其他的契約妖被這些幽靈似的東西弄得焦頭爛額,他們的攻擊絲毫沒有效果,完全就是被動的挨打。就跟剛剛出生的小嬰兒似的,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只能任人為所欲為。

老頭被問得一愣,他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他根本就沒有見過,只能皺緊眉頭硬拚,左躲右閃盡量的不讓那些飄忽的幽靈碰到他。

他是可以躲開,但是圍在燕悅泓身邊的契約妖可就慘了,為了保護燕悅泓他們只能用身體生生擋住這些幽靈的攻擊,不過,他們身上的皮肉被一點一點的撕扯下來,不大一會兒個個全都成了血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左躲右閃的老頭也沒有支撐多久,身上也是傷痕纍纍,重傷的他不甘心的抬頭望著昭晨,就算是死,他也想死個明白。

「魔窟尊主!」冷冰冰的四個字,從昭晨的嘴裡說出,一下子將擂台上的眾多契約妖嚇傻了。

「魔、魔窟?」

「尊主?」

「天吶!」

一群契約妖頓時哀嚎不斷,他們怎麼會跟魔窟的主人對上了?魔窟啊。那是妖獸避而遠之的地方。誰能想到魔窟的尊主會跟人類簽訂契約。

「那他們是……」老頭突然意識到攻擊他們的是什麼了,那兩個字在他的腦海裡不停的轉,但是他就是不敢說出來,因為,那個答案太震撼,他寧可食自己猜錯了。

「惡靈在!」昭晨可不會給他們半點喘息的機會,毫不留情的打碎了他們最後的希望。冷冷的笑著,聲音好似初融道德冰河冰冷的流淌,「應該都聽說過吧,惡靈是一種殘虐的力量,沒有實體,只會對攻擊他們的人展開無限的報復。至死方休!」

「你、你……剛剛的……」老頭腦中靈光一閃,不知道是因為嚇得還是因為身上血液流失過多,慘白慘白的,比屍體還要難看。

「沒錯,剛剛召喚出來的妖獸以及那些腐屍全都是惡靈依附的身體。」昭晨輕描淡寫的說著:「真是可憐啊,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寄宿的身體,偏偏讓你們給毀了。」

「你陷害我們!」老頭歇斯底里的大吼著,惡靈平日是不對人發難的,依附在其他實體中,但是有人攻擊了他們,他們就會展開報復。倘若是他們依附的實體被損壞,惡靈絕對會發瘋的報復!

「你毀了惡靈的實體,他們要對付的就不僅僅是你們的肉身了吧?」昭晨立於半空無所謂的說道,不過他話中的意思,卻讓下面的契約妖集體石化。

什麼意思,不僅僅是肉身。難道……連他們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嗎?惡靈會毀了他們的靈魂嗎?

昭晨自然知道他們想的什麼,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很美很妖冶的笑,只不過,這個邪肆的笑容,讓擂台上的契約妖出現了一種錯覺,恍惚間,彷彿地獄的大門在他們面前打開。

萬劫不復!

昭晨再也不說一個字,靜靜的看著他一手導演的這場好戲。

殺戮、一片殘忍的殺戮!

完全是一面倒的殺戮,慘叫此起彼伏,鮮血彷彿垃圾一般隨意迸濺。看台上的國君也是微微有些動容,說實話,他身為國君什麼場面沒有見過,殺戮更是司空見慣。只是這樣的殺戮,看著那些契約妖被生生的一點一點的撕扯下皮肉,這種刑罰絲毫不次於凌遲。

而且還更為恐怖,因為,那些人的慘叫似乎不僅僅是因為身體的疼痛,更是來自靈魂的撕扯。

校場內所有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根本不敢、似乎也是忘了怎麼呼吸。所有的目光全都驚恐的盯著擂台上一場不同的殺戮,慘叫從剛剛開始的不適應,最後變為麻木,彷彿那貫穿耳膜的淒厲慘叫已經很普通。因為,擂台上的契約妖那扭曲到猙獰的五官才是讓他們膽戰心驚的源頭。

是怎樣的痛,讓他們如此痛苦,那種表情真的是恨不得立刻死去,可是,惡靈的攻擊沒有停歇,並且還是有條不紊的一下一下的進行他們的盛宴——體會獵物在自己的手下慢慢痛苦掙扎的盛宴。

整個校場籠罩在一片陰森的恐怖氛圍中,所有的人,包括看台上的國君此時也是一臉慘白,失了儀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03:04 PM

第九十七章 選擇

靜!

極靜!

呼嘯的冷風在校場內肆虐。

落葉打在石壁上,啪啦啦的輕響,平日裡根本沒有人注意的聲音此時卻是那麼的清晰。一聲一聲,彷彿是地府的死亡皮鞭抽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極其安靜的校場內,除了風聲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的腦海中依舊被剛剛的死亡慘叫貫滿,每一個痛到極致的猙獰表情,每一聲彷彿來自地獄的掙扎哀嚎全都被烙印在人們的心底,永遠無法磨滅。

今天,就在剛才,擂台上的一幕,那一幕毫無人性,慘絕人寰血腥的殺戮,成為了在場每個人的噩夢,一生都無法擺脫。

眾人呆滯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擂台上,擂台上沒有了妖獸,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他們永久的從這個世界消失,不會再留一點痕跡。

擂台上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呆愣愣的燕悅泓,他站在那裡,站在一群惡靈的包圍之中。死亡的氣息好似呼嘯而至的巨浪重重的砸下,瞬間淹沒了他。而他,只是汪洋死亡之海的一小片落葉,只要惡靈願意,他立刻就會粉碎在他們的手中。

「結束了。」昭晨冷冷的聲音從半空傳來,好似冬日的雪花一般清冷的飄下,輕飄飄的似乎沒有任何實質,但卻讓每一個人都心寒,由內而外的生出一張恐懼。

昭晨抱著宮明玨緩緩落下,惡靈立刻自動的讓開,他們就算再沒有理智再殘忍也不會傻到去跟昭晨作對。

「好了,現在沒什麼不好看的了。」昭晨在宮明玨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同時放開了手臂,放開了讓他眷戀的溫度。

宮明玨聽話的睜開雙眼,擂台之上除了一些虛無的人影之外果然沒有什麼不好看的東西。那些慘叫她是聽到了,不過,她不想去想那些妖獸死得是如何的慘烈。生死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還沒有那麼大度,用自己的生命去成全一個她不熟悉的人。

昭晨用了什麼方法,她一點都不在意,只要有結果就好了。

「昭晨,他算是要認輸嗎?」宮明玨看了看擂台上呆立著的燕悅泓,不動也不戰,這到底是想繼續還是想認輸?

「小王爺,你的意思呢?」昭晨冷冷的說道,隨著他這一句話,惡靈又靠近了燕悅泓一些,死亡的氣息愈發濃重的壓迫著燕悅泓。

「認輸?我才不會輸!」燕悅泓臉色慘白沒有半點血色,但是,從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裡的他怎麼會承認自己輸了呢?他是誰?他是日暉大陸靖王府的小王爺,他從來就不會輸!

「不認輸很好。」昭晨冷笑著,根本就不用他有什麼指示,惡靈已經開始動了。

「住手!」看台上一聲呵斥傳來,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那裡去。一見,竟然是國君站了起來。

惡靈沒有再動,依舊包圍著燕悅泓,昭晨也沒有說話,這個時候還是宮明玨最有發言權。

「國君是什麼意思?」宮明玨挑眉笑道,現在叫住手,這個住手叫得也太是時候了吧?「什麼叫住手?」

「宮明玨。」國君站起身來,面露不悅。她這不是明知故問,讓他下不來台嗎?

「不勞國君提醒,我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宮明玨痞痞的笑著,看著國君,根本就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國君,國君又怎麼樣?很了不起嗎?

「這場比試你勝了,無需再比。」國君眉頭一皺,心中不快的說道。他是喜歡宮明玨這個人,她又實力是個人才,但是如果這個人才足可以威脅到他的權力那麼就要好好考慮一下這個人是不是還應該存在。

「是嗎,我勝了?」宮明玨眼眸一轉看向燕悅泓,「如今的擂台是要雙方說了算的,不知道小王爺怎麼說?」眉毛一挑,帶著無盡的鄙夷,「小王爺,你輸了嗎?輸在我這個被世人唾棄的罪人手中是嗎?」

宮明玨這句話一出,玉蔚兒昭晨還有璇全都明白了她的心思,她今天是一定要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絲毫不留餘地!

很好,反正她本來也不是喜歡隱忍的人,他們更不是吃虧的主兒。

「做夢!誰會輸給你這個賤民?」燕悅泓哪裡受得起這個激將法,立刻大聲反駁著,「宮明玨咱們今日不死不休!」

「國君,我可是沒有辦法。」宮明玨狀似無奈的聳聳肩,「小王爺不肯認輸。」似乎十分感慨的歎息一聲,「小王爺真不愧是靖王府的小王爺,敢作敢當,讓我十分的佩服啊!」

知道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嗎?宮明玨此時就將這句話詮釋到極致。

「宮明玨,你不要太得寸進尺!」國君現在真的是動怒了,日暉大陸還有誰敢這樣跟他說話?不將他放在眼裡,挑戰他的君威,這種人不除不行。

「明玨,勝負已分,沒有必要再比試下去了。剩下的精力來應付後面的比試不好嗎?」燕宇韜站了起來,他身為太子自然熟知自己父王的脾氣。宮明玨已經犯了他父王的大忌,哪個國君也不會允許挑戰他君威的人存在。

燕宇韜出聲無非就是來打個圓場,試問,昭晨那惡靈出手,還會有誰不怕死的上來挑戰?只要宮明玨不觸犯他父王的君威,什麼事情都好辦。

宮明玨怎麼會不明白燕宇韜的意思,不過,她就是氣不過。「宇韜,事情沒有這樣的吧。剛剛我身處危險的時候,怎麼沒有人出面叫我認輸呢?反觀小王爺形勢不妙立刻就有人來出面。這不太公平吧?」

她不要偏袒,至少最基本的公平要有吧,她的要求高嗎?

「公平?有什麼公平?我乃靖王府的小王爺,你一個世人唾棄的罪人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公平?」燕悅泓一見國君站在自己這邊,立刻忘記周圍的惡靈包圍,又趾高氣昂起來。他是靖王府的小王爺,誰敢傷他?

宮明玨抬頭看著國君,冷冷的注視著他,唇邊含笑:「果然沒有公平啊。」似乎十分惋惜的輕歎一聲,「國君,既然沒有公平,那麼我們就遵循最基本的規則吧。」強者為尊不是嗎?

她現在越來越喜歡這個規則了!

「放肆!」國君眉頭一皺低叱著,「宮明玨,本來見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朕有愛才惜才之意,但是,你自大狂妄絲毫不講朝廷放在眼裡,休怪朕無情,來人,拿下!」

剛剛的實力同樣給他留下極深的印象,這樣的人,不為自己所用就只有除去,不然後患無窮。

「父王。」燕宇韜在一旁驚呼一聲,他是最不想見到明玨與自己父王翻臉的人。

「宇韜,別忘了你是太子,不是一般百姓人家的男兒。」國君怎麼會不瞭解自己兒子的心思,他早就看出來了,他這個兒子對宮明玨動了心。但是宮明玨豈是他兒子可以駕馭得了的人?

「父王……」燕宇韜囁嚅著,為難的看著校場內一幫人衝向擂台,難道他就眼睜睜看著宮明玨被父王抓走嗎?

「這……算不算惱羞成怒?」宮明玨冷笑著,絲毫就沒有將擂台團團包圍的侍衛放在眼裡。

抬頭望向看台,挑眉問道:「國君,你是因為怕我殺了小王爺動怒還是怕你的王座不保而要除掉我?」

宮明玨這句話一說完,校場內一片嘩然。這個宮明玨是傻子嗎?這個問題有必要挑眉嗎?沒有挑明也許她還有一線生機,挑明了,試問哪個國君會有如此大的度量將人留下?

「宮明玨,閉嘴。」燕宇韜冷聲呵斥著,「父王不忍見靖王爺的唯一愛子受傷,你的殺戮也太重,將你關押下去好好反省一番,希望你能得到教訓日後可以為我朝所用。」燕宇韜表面是在呵斥宮明玨,其實暗地裡在為她爭取最後的機會。

父王的權威不可挑釁,這個道理難道宮明玨不懂嗎?

高燁在一旁看的是心驚膽戰,宮明玨要幹什麼?她要對抗朝廷嗎?一個人再強,也不會強得過朝廷,只要國君命令一下,日暉大陸將會全力通緝她。她到底有沒有想明白?

「官官相護啊,果然沒錯。」宮明玨輕歎一聲,「宇韜,你以為我為什麼來參加大會?你以為我在意著優勝嗎?告訴你,我本來只想找國君來說個理,不過,看樣子,我是想得太樂觀了。」

「你想說什麼就說,父王英明自然不會任由百姓有冤無處說的。」燕宇韜趕忙接口,就想將剛剛的事情掀過去。

「宮明玨,你有冤自然可以說出來,朕對待百姓一視同仁。」國君揚了揚手,制止侍衛繼續往前,「你這樣對朕大不敬難道就是為了來伸冤的不成?朕不得不說一句,你的方式真是夠特別!」

「伸冤倒談不上,只是想揭露一個事實罷了。」宮明玨掃了一眼林珊,就這麼若有若無的一個眼神,讓林珊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個寒戰,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朕准你說出來。」國君冷聲道,不到最後關頭,他也不想與宮明玨硬拚,收服永遠比除去對他更有利。

「只是有關楚浩珅一家的恩怨罷了。」宮明玨淡淡的笑著。

「楚浩珅?」國君看了看下面的官員,楚浩珅是什麼人?

「楚浩珅是雍佑的器師,子啊雍佑學會的時候,他的獨子楚裕宗受了重傷,為此他一直對我追殺不停。我今日到這裡就是為了把話說清楚。」宮明玨淡淡的說道,「國君何不將主要的人員都叫來一起對證呢?不過,可能會涉及到靖王爺,不知道國君的意思……」

「靖王?與靖王有何關聯?」國君看向一旁的靖王爺。

靖王爺起身行禮道:「回陛下,臣的乾女兒林素正是楚家人,如今他們正在靖王府做客。請陛下派人將他們傳來即可,至於林素等人正在校場之內。」

國君派人去傳人,宮明玨對著身邊的昭晨低聲問著:「你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帶一個人過來嗎?」

「沒問題,誰?」昭晨問道。

「林素的貼身丫鬟。」

「好。」昭晨什麼動作都沒有動,只是答應了下來,不過在派去傳人的侍衛當中突然有人身體一顫,似乎是打了一個寒顫,眼中有一瞬間的失神,立刻就恢復如常,繼續往靖王府出發。

等了沒有多大一會兒,人全部到齊。楚家。林家包括重傷的楚裕宗全部被抬了來,就連不起眼的林素貼身丫鬟也被帶到。

「宮明玨,你想說什麼,說吧。」國君看了看下面的一干人等,問著宮明玨。

「當日,楚裕宗在雍佑學會與我們比試,突然使出魔晶,然後被反噬,成了如今這個樣子。從此後,楚浩珅就恨上了我,不停地派人追殺我,楚浩珅,是不是?」宮明玨盯著楚浩珅問道。

「宮明玨,你將我唯一的兒子傷成這樣,難道我不該找你報仇嗎?」楚浩珅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應該!」宮明玨冷聲道。

「陛下,草民冤啊。」楚浩珅說著跪倒在地,老淚縱橫,「草民唯一的獨子被宮明玨害成這樣,難道草民就這麼嚥下這口氣嗎?」

「為子報仇,無可厚非,不過,楚浩珅,上有官府,還容不得你自己來追殺。」國君沉聲道,他不反對楚浩珅找宮明玨報仇,不過,事情總要經過官府。轉頭看向宮明玨,「宮明玨,你今日提出來就是為了讓朕來審理此案嗎?」

「正是。」宮明玨笑著說道,「我需要一個清白。」

「你說你是被冤枉的,難道楚浩珅的獨子不是你傷的?」國君不緊不慢的問道。

「陛下明鑒,當日多少人在場,親眼看到是宮明玨用了藥物將魔晶裡的力量大量釋放,才會讓我兒成為如今的模樣。還望陛下能為草民做主。」楚浩珅急急的叫道,這口氣一直憋在他的胸口,早就想除了宮明玨。

「宮明玨,你怎麼說?」國君看向宮明玨,見到她依舊不慌不忙的模樣,心裡咯登一下,這個人處事不驚,是個人才。這樣的人,到底是能為他所用還是會與他為敵,就要好好思量思量了。

「沒錯,當日有很多人在場。包括聖器師高海桓。」宮明玨看向高燁的父親,這個時候只能讓他做一個證了。

「高海桓?」國君看向一旁,高海桓立刻起身行禮,「陛下,當日臣就在現場。」

「你可看到一切?」

「是的。當日最後的時候是宮明玨用了藥物使魔晶大量力量湧入到楚裕宗的體內,致使他成為今日的模樣,不過……」高海桓頓了頓接著說道,「楚浩珅不能找宮明玨報仇,因為他們比試之前簽過生死契約。」

「哦?」國君冷眼掃向楚浩珅,「楚浩珅,簽過生死契約,生死早就與人無礙,你還找宮明玨報什麼仇?簡直是無理取鬧!」

「陛下,草民就這一個兒子,宮明玨、她……」楚浩珅心有不甘的急急說道,「陛下,您能否體諒一下草民的愛子之心?」

「你唯一的獨子重傷,朕也十分同情,不過,既然已經簽下生死契約,又怎麼可以再去找人麻煩?」國君冷聲道,「楚浩珅,你這樣胡攪蠻纏到哪裡都沒有理字可講!」

「陛下……」楚浩珅大聲的叫著,他不服啊,他不服!

「陛下。」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想到宮明玨會開口,本來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楚浩珅根本就沒有理由再去找宮明玨報仇,尤其是在國君面前說完,楚浩珅就算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能對宮明玨再做什麼了。

高燁也以為事情到此告一段落了,心裡還在不滿的嘟噥著,真是便宜了楚家,他的仇還沒有報呢。不過,宮明玨後面的一些話立刻讓高燁深深地自我反省好久,他真的是不如宮明玨啊!

「其實楚浩珅要來找我報仇我並不反對,畢竟自己的獨子重傷,生不生死不死的模樣,哪個做爹娘的人看到都會痛心不已。」宮明玨的話一說完,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她在做什麼?她這麼鬧了一出不就是為了讓國君保證她的安全嗎?

國君都說了,楚浩珅不能找她報仇,她又這麼說,她到底想幹什麼?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國君都不解的看著宮明玨,不明白她打的什麼主意。

「其實,我今天當著國君的面,只是想告訴楚浩珅,這麼長時間的報仇對像他找錯人了!」宮明玨話一說完,楚浩珅立刻就炸了!

「宮明玨,你休得在此狡辯,誰不知道是你傷了我的裕宗,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楚浩珅差點跳腳罵起來。

「楚浩珅,你只想著,是我引發了魔晶內的力量,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時候,是我唯一的選擇。」宮明玨冷笑著,不過說歸說,她知道楚浩珅絕對不會為她著想的,在楚浩珅的眼裡她就應該死,就算她死了也不能動他兒子一根汗毛。不過,她說這番話可不是為了來糾正楚浩珅的觀念,她沒有那個閒工夫,「你怎麼就沒有想過,這麼危險的魔晶是怎麼到了你兒子的手中?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們力量極其的強,要是我將我的妖獸喚出,在強力攻擊之下,以楚裕宗的性子會不會自己大量的動用魔晶裡德力量呢?倘若真的如此,那麼,你去找誰報仇?」

一番話好似晴天霹靂,驚得楚浩珅呆愣愣的發傻,是啊,他怎麼就沒有想過裕宗手裡什麼時候有這麼危險的東西?

「裕宗,魔晶是不是有人給你?」楚浩珅低頭問著躺著擔架上的楚裕宗。此時的楚裕宗不能說話不能動,只能用眨眼來回答是與不是。

楚裕宗費力的眨了眨眼,表達著一個意思——是。

「誰,到底是誰給你的?」楚浩珅一得到這個答案差點沒瘋了,到底是誰要害他的兒子?

宮明玨涼涼的聲音飄了過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楚浩珅驚愕的盯著宮明玨,她這麼說是不是就是她知道是誰。

「我可不知道誰是罪人,只知道,那個魔晶石林素所有,而且林素懷有身孕。」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極其的輕描淡寫。

她話一說完,楚浩珅猛地回頭,死死地盯著林素,咬牙道:「林素!」

「大哥,裕宗我平日也是疼愛有加,我怎麼會害他?你可千萬不要聽外人的挑唆。誰知道是不是有人為了逃避責任,隨便亂說的?」林素臉上一點都沒有慌亂,只是委屈的瞅著楚浩珅,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真是任誰見了都不會懷疑,這樣柔弱的一個人怎麼會是那樣陰狠的人呢?

「對了,好像林素的貼身丫鬟也來了吧。具體的問問不就好了?聽說楚浩珅大老闆一直無心生意,最近好像都是你弟弟楚浩源在打理吧。」說完這些,宮明玨再也不說話了,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事態發展,後面估計也沒有她的事情了。

「真夠陰險的。」昭晨在宮明玨的身邊,無奈的搖頭。

「喂,你說誰陰險?」宮明玨不滿的瞪著昭晨,有這麼說自己朋友的嗎?

「除了你還有誰?」什麼都沒有做就把所有人都算計到了,讓人家自己挖了一個陷阱然後再讓挖坑的人自己跳進去。還有比她更陰險的人嗎?

「拜託,我做什麼了?我可是受害者。」宮明玨委屈的盯著昭晨,他到底是哪邊的?討厭。

「那你就有點受害者的自覺。」昭晨白了宮明玨一眼,他才不會被她的無辜騙了,他太瞭解她的本質了。「都讓人家跳進火坑了,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受害者?」

「拜託,他們自己挖的坑他們自己要跳,我有什麼辦法?」宮明玨挑了挑眉,痞痞的笑著,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在旁邊的看著,稍稍引導他們自己跳進去而已,畢竟挖坑也是很累的,總不能浪費了不是?她這個人就是這麼有素質從來都不浪費。

「我只是點到而已,後面的事情具體怎麼發展,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真是『點到而已』啊。」昭晨頭突然很痛,原來自己還是沒有學會她的低調。他的火候真是不夠啊!他甘拜下風!

這個無賴女人,唉……

世上怎麼會有人白癡到去算計她?

楚浩珅看了看那個嚇得瑟瑟發抖的林素貼身丫鬟,什麼都沒有問,只是低頭很輕很輕的問著楚裕宗:「裕宗,魔晶是林素給你的對嗎?」

楚裕宗就算再笨,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明白了,一直在佈局的自己不知不覺落入了別人的圈套。用力的眨了眨眼,回答著他的父親,同時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林素,那個害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女人。

「好,爹知道了。你放心吧。」楚浩珅也不是莽夫,能成為器師並且還有一份足夠大的產業也不是個蠢貨。抬頭,對著看台上的靖王爺抱拳行禮,「靖王爺,多日來感謝靖王爺的照顧,不過,楚某家中有事,要先行告退了。不知道靖王爺與王妃對於楚家的家事是否會感興趣?」畢竟林素是靖王妃的乾女兒,他要確認,靖王爺到底會不會插手。

靖王爺擺了擺手:「楚家的家事,外人自然不會干涉。」

靖王爺的一句話等於宣佈了林素的死刑,林素最後的一點依靠也被斬絕,她還能翻起什麼風浪?

「多謝靖王爺。」楚浩珅再次行禮,「陛下,今日草民的事情令陛下費心,草民自知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罷了,念在你也是愛子心切,退下吧。」國君難道還看不出來什麼情況嗎?他現在對於宮明玨更是顧及,心中的主意也更是堅定。

「謝陛下。」楚浩珅行禮後起身,回身看著林素以及一干慘白了臉色的林家人,笑得那叫一個陰狠,「林素,我們回家。」

「不、大哥,你不能聽旁人的挑唆。」林素驚慌的搖頭,往後退去。她想轉身逃走,她要是跟楚浩珅回去一定是必死無疑。

可是,楚浩珅僅僅說了一句話就讓林素停下來腳步,「林素,林家一句完了,你還能去哪裡?」

就這麼一句話打碎了林素所有的希望,苦笑著,是啊,她還有什麼可依靠的?靖王爺擺明是不管她了,林家也完了,她怎麼會逃得出楚家的勢力範圍?認命的歎息著,站在那裡,是生是死,已經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等一下。」宮明玨擋在楚浩珅面前。

「以前的事情,是楚某一時失察……」楚浩珅面對著宮明玨有些尷尬,他自己找錯了對象,真是丟人。

「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宮明玨一抬手扔給楚浩珅一個藥瓶,「可以慢慢幫助楚裕宗恢復,不過,藥物僅僅是一個方面,還需要他自己努力鍛煉。如果能堅持下來,日後說不定能像正常人一樣,如果他自己沒有那個毅力……」後面的話,宮明玨沒有說,不過她相信楚浩珅能懂。

「多謝。」楚浩珅雙眼含淚,激動得不能自己。他真的想不到宮明玨會出手來幫他的兒子。

「楚器師,再會!」宮明玨讓開路,擺明了不想跟楚浩珅有太多的交集。

楚浩珅也明白宮明玨的意思,重重的點頭,離開。

「他都那麼對你,你還這麼好心?」昭晨可是不贊同宮明玨的做法,在腦海中與她無聲的交談。

「可憐天下父母心。」宮明玨搖了搖頭,楚浩珅這樣瘋狂的樣子,讓她想到了自己兩世的母親,將心比心而已。

「太便宜他了。」昭晨冷哼著。

「搞搞清楚,我是說要靠楚裕宗自己努力。」宮明玨的感慨也僅僅是一閃而過,痞痞的聲音聽得昭晨和玉蔚兒頭皮直發麻。讓一個全身不能動的人自己努力,這份痛苦……

「主人,你真的是……唉……」玉蔚兒歎息一聲,他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詞來形容主人了。只能說一句,誰惹了主人,真是……不長眼啊!

「我知道,蔚兒想誇我溫良賢德,愛好和平,從來就不崇尚武力對不對?」宮明玨自我陶醉的說道,「唉,你看楚家和林家這麼迫害我,我都沒有怎麼樣他們。」

「怎麼樣?」昭晨像看怪物似的盯著宮明玨,她還想怎麼樣?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宮明玨不滿的等著昭晨,「難道你看到我動手了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還手了?你說我是殺他們了還是打他們了?」

昭晨訕笑著:「是啊,你是沒殺他們也沒打他們……」可怕就可怕在這個地方,不打不殺,就讓林家和楚家狗咬狗……

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她——陰險啊!

真是太陰險了!

「我突然發現,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你。」昭晨感慨的輕歎,這個女人啊,報復的手段太「獨特」了。

一下就把楚家林家的問題全都解決了,還落下一個好名聲,比喊打喊殺恃強凌弱高明太多了!

擂台外面的高燁突然打了一個寒戰,宮明玨,真是太可怕了。萬幸啊,好在自己當然很快就認清了形勢。沒有與宮明玨為敵真是他這輩子做得最明智的一件事!

「宮明玨,楚家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國君低沉的聲音傳來,無盡的威嚴,掃了一眼,擂台上依舊包圍著燕悅泓的惡靈,「你的契約妖是不是也該收回去了?這場比試毫無疑問是你勝了。」

「陛下……」燕悅泓開口欲言,但是對上國君嚴肅的神情,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他確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跟宮明玨打了。只是,輸得太不甘心!

宮明玨在腦海中叫了一聲,「昭晨。」沒看見昭晨有什麼動作,擂台上的惡靈倏地一下全都不見。

「宮明玨是此次大會的勝者,沒有人有異議吧?」國君掃視眾人一眼,其實他這句話也就是走走形式,誰見識過惡靈的攻擊之後還會找死的上台挑戰?

見無人答話,國君接著道:「既然如此,宮明玨,你可願意為朝廷效力?」國君定定的注視著宮明玨,他需要一個答案,這個答案對他來說至關重要,倘若宮明玨歸附於他,那麼一切都好說。倘若宮明玨選擇不,那麼即使犧牲再多,他也要立刻除去宮明玨,「宮明玨,你的答案是什麼?」

在場的全都是明白人,誰都知道宮明玨的回答至關重要,校場內的氣氛陡然一變極其的壓抑。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氣氛中,宮明玨微微一笑很清晰很清晰地說了一個字:「不!」





第九十八章 出手

國君一點都沒有意外這個答案,早就看出來宮明玨不是那種容易妥協的人。校場內除了國君和宮明玨著兩個鎮定自若的人以為,其他人全都被宮明玨這一個不字嚇傻了。

世上還有誰敢跟國君叫板?是,你宮明玨厲害,有厲害的契約妖。但是有沒有想過,再厲害的契約妖又如何?只要國君命令一下,日暉大陸全體捉拿宮明玨,就算她又天大的本事又能怎麼樣?

「宮明玨!」燕宇韜猛地站了起來,眼中情緒複雜,一時讓人無法分辨那裡是痛心還是惋惜,疾走兩步站在看台邊上,向下望著,「你考慮清楚,千萬別做讓你後悔終生的決定。」

宮明玨微微的笑著,平靜的回望著燕宇韜,平靜無波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慌亂,更別提什麼後悔了。

「明玨,你瘋了?」高燁衝出自己的地方,隔著若干侍衛急急的吼著,「能為朝廷效力有什麼不好?」咬了半天的牙硬是嚥下後半句,就算不想也別在這個時候拒絕啊,這不是找死嗎?

「宮明玨,你可要想好了。」國君聲音平靜沒有半點起伏,「為朝廷效力,好處很多,榮華富貴不是你可以想像的。而且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穫……」說著,還似無意的瞟了一眼燕宇韜。

宮明玨冷笑著:「真是多謝國君的厚愛了。我一向自由慣了,而且,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有人管我!」

「宇韜,看來朕是勸不動她了。」國君似乎有些戲謔的看了一眼燕宇韜。

燕宇韜眉頭一皺剛想說話,宮明玨卻比他更快一步:「我實在是不明白,朝廷有什麼好的?你們能給我自由嗎?」目光一轉,掃視著擂台周圍嚴陣以待的侍衛,「我怎麼覺得好像是要被關入牢籠呢?」

「不為朝廷效力也可以。」國君沉聲道,「宮明玨,與你的契約妖解除契約,將他交給其他官員,朕可以讓你離去。」

宮明玨低頭輕笑著:「我現在也成了隱患了嗎?不過讓我放棄我的朋友,辦不到!」

國君沒有說話,只是揚了揚手,校場內突然湧入不少的人,不像是侍衛,不過每個人手中都握著不同的空間寶石,看來一個一個都有契約妖。

「大手筆啊。」宮明玨冷眼看著絲毫沒有半點恐懼,連一點點的慌亂都沒有。

「宮明玨,看來朕也無需問你的選擇了是吧?」國君坐在看台上,校場內都是官員,除掉宮明玨誰也沒有那個膽量洩露半個字。所以,宮明玨這個隱患直接明面除掉就可以,不用再另外找時間製造意外了。

「你以為你能抓得住我?」宮明玨唇邊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目不斜視的盯著看台上的國家,眼角餘光瞟到那些衝入校場內的人一個一個身邊光芒連閃,無數的妖獸被釋放出來,一個一個魂力滿貫,沒有一個是低於八星帝皇士的。

看台上一直置身事外的安清霖動了,緩緩的站了起來,神的使者有了動作,國君也無法好不顧及,側首問道:「安使者?」

安清霖沒有答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擂台上的宮明玨,心裡在衡量,要不要救,他要不要出手。他的魂力是沒有那麼高,但是他可以調用神界的力量。不過,這個時候出手,是不是……

「這個世界果然就沒有公平。」宮明玨冷笑著,她本來沒有想到最後會是這麼一個結局,以為只要藉著這次機會將楚家林家的事情解決,誰知道後來突發了那麼多的情況。她想不低調都不行。

過分低調的結果就是成了當權者的心頭刺,她這麼一來算不算得不償失?

「公平不是這麼說的。」國君冷哼一聲,「朕坐擁天下,擁有四海,豈能因為你一個人而讓我日暉大陸陷入混亂。任何一個不安定的因素,朕都要將它剷除。」

「剷除?」宮明玨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就憑你也配剷除我?」

宮明玨話一出口,校場內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眾人面面相覷,宮明玨瘋了吧?有哪個人會瘋到去說國君有什麼不配的?

擂台外的高燁真想一下子暈死過去,宮明玨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她到底怎麼了?

一旁的昭晨笑彎了眼眸,這樣霸道的女人,他喜歡。什麼國君、什麼日暉大陸,都算什麼東西?就算日暉大陸的所有人都來了他也不怕,大不了拼了!

「放肆!」國君拍案而起,伸手指著宮明玨,「宮明玨,今日之事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你也怨不得旁人。」

「就因為說了你一句不配嗎?」宮明玨伸手撫上左手手腕處的護腕,她還就不信了,憑著她的力量難道連這些人都拼不過?如果,真的連這些人她都拼不過,以後宮琿的問題她還要怎麼解決?無論如何,今日這場她都要贏。

「不用你出手。」冷漠的聲音響起,宮明玨身邊光芒一閃,璇立於宮明玨身側,伸手一指國君,冷然道,「你也配?」高傲的表情,冷漠的眼神,根本就不把國君放在眼裡。

「放肆。來啊,殺無赦!」國君哪裡會允許有人在他面前放肆,聲音一冷殺意已決!

燕宇韜眉頭擰緊無奈的搖頭,宮明玨啊,她為什麼就不能圓滑一些?硬拚對她又什麼好處?「明玨,你現在要是放棄抵抗還來得及,千萬不要意氣用事!」他真的不想見到宮明玨與父王為敵,兩邊哪方受到傷害都不是他願意見到的。

「璇?」對於璇突然出來,宮明玨也是詫異不已。

「他無非就是坐擁天下,有什麼可得意的?」璇冷哼著。他那一句話一說完,校場內立刻飛過滿場的烏鴉,坐擁天下還不能得意嗎?那以他的標準什麼才能得意?

校場內眾人直翻白眼,就算狂也要靠點譜,這麼沒有邊際的狂妄,只會讓人看不起。

看台上的國君冷冷的笑著,眼中滿是殺意,他倒要看看,宮明玨一個人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璇突然舉手向天,身後黑髮驟然狂亂,一向冷漠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笑意,很淺很淺。可是這淡淡的笑容卻為他平添了一份邪肆,墨黑如夜的眼眸突然慢慢轉青,似乎有兩道青色的妖冶光芒射出。

「怎麼回事?」

「怎麼了?」

校場內的眾人突然一陣驚呼,驚恐的抬頭看天,天上大量的烏雲往校場方向湧動,不停地盤旋,在校場上空形成了一個漩渦,不停的翻滾,盤旋。本來艷陽高照的天空頓時不見一絲光亮,黑壓壓的一片好似暗夜驟然降臨,竟然伸手不見五指。

「掌燈!」守護校場的侍衛官員也非等閒,立刻從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中驚醒過來,趕忙採取應變之法。很快的校場內的燈盞全部被點燃,一個一個燈籠圍著校場形成一條微弱的火線。

安清霖眼中有著不解,這是什麼力量?妖力?神力?怎麼都不像。他在神之前修行多年,可是依舊無法分辨出這股力量的性質,只是,他能感覺到,這力量的強大,源源不斷好似滔天巨浪一般拍了過來。

擂台外的高燁這個時候才真的是嚇傻了,根本就不關心校場內的突變,他的腦海中只閃過一個問題,宮明玨到底是什麼人?

辟啪一聲巨響,一道青色的閃電劃破長空,好似一道火龍張牙舞爪的降下天空,一個巨大的火球彭的一下砸在校場內,咚的一聲大地都顫了好幾顫,大火忽的一下就燒了起來,一旁的侍衛趕忙調集人去救火。

校場的上空,漩渦雲層依舊在不停地盤旋,只是那閃電……已經聚成一個巨大的光球懸浮於黑雲漩渦的中央,周邊有無數的青色閃電在辟啪作響。雲層慢慢的在旋轉,而隨著這旋轉,青色的光球也越來越大,周邊青色的閃電光芒也越來越粗壯。

恐怖的一幕已經讓眾人忘了驚呼忘了尖叫,只有呆愣愣的盯著頭頂那巨大的閃電光球。如果、他們說的是如果……這個閃電光球突然落下來的話,王城會怎麼樣?或者、應該問的是日暉大陸會怎麼樣?

「燕彥祥,你有日暉大陸,今日我就毀了它!」璇說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冷,可是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刻入眾人的心裡。刻入,好似一柄冰刀,在他們的心裡一筆一劃的寫下,極冷極痛也湧滿了極度的恐懼。

「放肆!」國君燕彥祥蹙眉呵斥著,竟然敢有人不怕死的直呼他的姓名,真是膽大妄為!

璇冷哼一聲,手指輕揚,只聽校場外咚的一聲巨響,地面劇烈的顫動,校場內的眾人全都站立不穩,隨著地面的震盪東倒西歪,就連國君燕彥祥也都無法站直,只能狼狽的扶住旁邊的桌椅,什麼王家威嚴什麼國君儀態,根本全都在這大地劇烈搖晃下蕩然無存。

劇烈的顫動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停歇,心有餘悸的眾人全都扶著身邊可以依靠的東西半跪在地上,誰都不敢起來,誰知道這樣劇烈的震動下一秒還會不會突然出現?

「報——」一個侍衛衝了過來,跪倒在看台邊上,「啟奏陛下,城外高山夷為平地。」

「什麼?」燕彥祥驚愕的大聲問道,「怎麼回事?」

「大地突然出現裂痕將整座山峰吞了進去。」侍衛一臉慘白的回稟著,胸口劇烈的起伏,顯然是還沒有從剛剛的震驚當中緩過來。

「吞了?」燕彥祥一時之間無法消化這個消息,怎麼會這麼巧,剛剛大地的震動難道說是宮明玨的契約妖做的?

「報——」又一匹快馬衝了進來,侍衛翻身下馬踉踉蹌蹌的衝到看台前跪倒在地上氣不接下氣的稟報著,「啟奏陛下,城外農田全部盡毀。」

「盡毀?」燕彥祥的頭皮已經開始發麻,到底是怎麼回事?

「農田突然翻起,整個被翻到地下,露出的全都是碎石黃沙。」侍衛冷汗直流,剛剛站在農田邊上的時候,眼睜睜的看著肥沃的土地在自己面前如沸騰的泥漿一般,突然湧出大量的碎石黃沙,大量的農田半分不剩,全部變為荒地。

誰能想像肥沃良田在剎那之間變為一片荒蕪,他揉了好幾次眼睛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眼前一望無際的良田真的變成了一片砂石地。

「報——」又衝進一個侍衛,氣喘吁吁的跪倒在地,「啟、啟奏,陛、陛下……江河突然改道衝入官道,王城所有官道一時盡毀,大水已經直奔王城而來,要不多時,王城將會變為一片汪洋,請陛下定奪!」

「什麼?」燕彥祥震驚的盯著侍衛,消息一個比一個震撼,災難一個比一個大。怎麼會、怎麼會?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看向擂台上的宮明玨以及她身邊妖冶冷寒的契約妖,是她的妖做的嗎?一隻契約妖可以有這麼大的力量嗎?可以偷天換日,可以毀天滅地嗎?

「宮明玨……」燕彥祥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極其的沙啞,並且早就沒有了剛剛的氣勢。他能怎麼辦,難道讓他眼睜睜的看到王城被大水淹沒嗎?「你為了一己之私就要天下蒼生為你陪葬嗎?」

宮明玨冷笑著:「你想將我除去的時候怎麼就沒有考慮到我也是蒼生中的一份子?」突然目光一凝,無盡的森寒,「偉大的陛下,我告訴你,我這個人很簡單,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沒有理由,你要置我於死地我還處處留情,處處為你著想。你才是日暉大陸的國君,你的百姓要你去保護,你保護不周就不要怪別人。你們不是信奉強者為尊嗎?既然有這條規則,為什麼你這個國君不能強大到足夠保護你的百姓?」

「我看大家各自退一步。」安清霖見宮明玨沒有危險,他也長出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出聲說道,「國君不再顧忌宮明玨,宮明玨也收回自己的妖去。」

「既然安清霖使者都這麼說了,朕也不好不給安使者這個面子。」燕彥祥不愧是當國君的人,極其的善於分析形勢,有個台階立刻就下,「宮明玨,你可以走了,朕不計較你的罪責,只要你將這場災難平息,剛剛的事情真就當沒有發生過。」現在對於宮明玨,他能說什麼,打根本就打不過,別說除去宮明玨了。只要她願意,日暉大陸瞬間就可以覆滅。

這種巨大的力量懸殊根本就沒有爭鬥的必要。

「璇,你今日做下這麼多孽,傷害了無數無辜之人,你還不住手難道你嫌自己的罪孽還不重嗎?」安清霖呵斥著璇,一臉的神聖,畢竟他的一言一行全都代表著神。

只是,聽完了他的話,璇目光一轉看向了安清霖:「罪孽?」淡淡的聲音,無盡的嘲諷。不屑的冷叱一聲,「有人想傷她,別說是罪孽,就是毀天滅地我也在所不惜!」

校場內的眾人一頭的黑線,他們真想大喊一句——大哥,您現在已經在毀天滅地了!

安清霖眉頭一皺十分不滿璇的回答,真是無法無天!

「讓我收手也可以。」璇眉毛一挑,一臉的肅殺,「一個條件。」

「什麼?」安清霖冷聲問道,璇真會得寸進尺,不過,現在能怎麼辦,難道真的讓璇繼續下去,眼睜睜的看著日暉大陸被璇野蠻的毀了嗎?心中一緊,眼神上挑,瞟了一眼頭頂的閃電光球,璇的力量怎麼會如此強大?毀天滅地……這是一個妖可能擁有的力量嗎?

「毀了宮家。」璇這四個字一說出口,安清霖和宮明玨等人全都愣了。

「宮家乃是神的祭司家族,豈是你說毀就毀的?」安清霖冷聲道,這個條件他怎麼會答應。

「沒什麼差別,結果都一樣。」璇左手一握,突然城外巨響陣陣地動山搖,隱約的似乎還能聽到有嘩嘩作響的水聲,「你毀了宮家,或者是我毀了日暉大陸順便再毀了宮家。」

冰冷的眼神,好似死神的鐮刀絕寒的劃過,讓人突然有一種窒息的恐懼。

「燕彥祥,你這個國君還能不能做下去,就看安清霖的選擇了。我沒有耐性!」璇說著,抬頭望天,手指蒼天,突然湧動旋轉地烏雲再也不動,只是那巨大的光球辟啪之聲連響,慢慢的降了下來。

啪的一道閃電打在地上一個巨坑,一道閃電打在校場厚重的圍牆上就是嘩啦啦一片的塌陷。青色的閃電好似一道光幕,落在璇的身後,一身的黑衣、一頭的黑髮,在風中無盡的飄搖,絕冷的表情,肅殺的眼神,在加上閃電為他鍍上一層青色的光芒。整個人冰冷的讓人不寒而慄,好像只要被璇看上一眼,立刻就會魂飛魄散一般。

「安使者,難道為了日暉大陸的百姓,不能犧牲一下宮家嗎?」燕彥祥開口說話,他身為國君,總不能見著日暉大陸真的被整個毀滅,「況且毀了宮家也不是要殺了他們,只是剝奪他們神的祭司之職,流放荒蕪之地也是毀了宮家。神也能體諒,為了天下蒼生小小的犧牲一下,不是嗎?」

安清霖微微的皺眉,盯著璇,這個時候他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嗎?「璇,我答應你,你可以收手了!」

璇冷冷的放下手臂,青色的閃電光球。頭頂的積雲突然之間消失,好似剛剛的一切全都是幻影一般,只要風一吹就全都不見了。不過,誰也沒有傻到去相信那是幻影,因為實質的痕跡還在,被擊毀的高牆、地面的巨坑,無一不在提醒著他們剛剛恐怖的一切。

「走吧。」璇側首,在宮明玨耳邊輕輕的說著。他根本就不怕安清霖他們說話不算話,只要他們有那個膽量,敢用全天下百姓的性命去賭就行!

「等一下。」宮明玨抬頭,對著燕宇韜揚聲道,「宇韜,你他日要是有事,隨便派人傳個口信給我,縱然天涯海角,我與我的夫君必然趕到。」

夫君?宮明玨的話讓昭晨瞳孔猛地收縮,她承認璇與她的關係了嗎?

燕宇韜心中一痛,宮明玨的那句話讓他突然的有一種窒息的痛。良久,才慢慢開口:「明玨,多謝。」

「宇韜,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宮明玨含笑道,眼中無比的真誠,能在關鍵的時候為她設想為她說話,她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再會。」說著轉身離開擂台,直奔高燁而去。

「明玨。」高燁愣愣的看著宮明玨一步一步的走近,想說點什麼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宮明玨根本就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伸手重重的一拍高燁的肩,然後一言不發的直直越過高燁離開了校場。

「明玨。」高燁握著剛剛宮明玨拍給他的小瓶,不解的眨了眨眼,這是什麼東西?疑惑的翻了翻,直到看到小瓶的一角四個不太起眼的字,徹底石化——醒魂藥丸?!

宮明玨在前面慢悠悠的走著,良久才開口:「璇,外面的事情。」

「一切回歸原位。」璇淡淡的說道,知道她不會真的忍心百姓受苦,他做的一切根本就沒有傷到人,只是對燕彥祥一個威嚇而已。既然他們答應了他的條件,自己一切都會回到原位。

「你怎麼想要毀了宮家?」這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過,她一點心思都沒有流露出來過。她在等,等著自己的實力夠強的時候才會去一舉毀了宮家。不是用藥,她要用魂力把宮家踩在腳下,讓他們感受一下,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性命,被人捏在手掌之中的感覺。

讓他們體會一下,當日她的娘親提心吊膽瑟縮在宮家一角,卑微生活的那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她朕的沒有想到,璇最後會提了這麼一個要求。是啊,剝奪宮家神的祭司之職,比殺了他們更暢快。他們不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要保留神的祭司之職嗎?毀了他們最在意的東西,遠比死亡更可怕!

在聽到璇的條件後,她的心跳狂亂。眼中竟然有了酸澀,真的、真的好想靠在璇的懷中,好好的感受著璇的溫暖。

同時,經過校場內的事情,她發現有了一點不對勁,燕宇韜的反應。那句話一是肯定自己的心意,二則是將其他多餘的情感導回到正途,不想背負太多的情感。

「看宮家不順眼。」璇微微側臉,不看宮明玨,一股熱浪湧向臉頰,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蔚兒,快出來。」昭晨突然叫道,光芒一閃,玉蔚兒馬上出來,「怎麼了?主人怎麼了?」

玉蔚兒的話讓昭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玉蔚兒腦子裡除了宮明玨就沒有別的事了。「放心,你的主人沒事。」

「哦。」玉蔚兒小聲應著,不理會昭晨那戲謔的調侃。

「我讓你看看璇,快看!」昭晨拉著玉蔚兒一指璇。

「哥、哥怎麼了?」玉蔚兒疑惑的看向璇,突然雙眼大睜,伸手掩住自己大張的嘴,片刻呆愣後突然,緊緊地抿住唇,悶笑著,哥的臉好紅哦!哥不好意思了啊!

「看什麼看!」第一次璇失去冷靜,大吼著。這也不能怪他,誰讓宮明玨最後的話太震撼了。夫君……夫君……一想到這兩個字代表的意思,他的心裡就好似有一團火在燒,比妖力恢復還要暢快,好像突然之間整個世界都亮了。

「璇?」昭晨突然出聲,一臉的嚴肅。

「什麼?」璇疑惑的看著昭晨。

「你這算不算惱羞成怒?」昭晨突然嗤笑出聲,毫不客氣的大聲取笑著璇。

「昭晨,你活膩了是吧?」璇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氣急敗壞的大吼著。

「昭晨……」宮明玨看了看昭晨,只說了兩個字,後面不知道怎麼開口。

昭晨收起戲謔的表情,笑得極其的溫柔,突然伸手按在宮明玨的頭上,用力的揉亂她的一頭黑髮:「想說什麼?」笑著眨了眨眼,「根本就不用說什麼,我都明白。」

宮明玨抿了抿唇,心裡有些難受,她不想讓身邊的人難過,但是,到了今日,她選擇說了出來,不僅僅是因為燕宇韜,更是因為,想將這種事說明白,時間拖得越長她怕昭晨他們越難受。

左右為難的事情,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都是傷害,她……

「別對我太好,我會更難過。」宮明玨喃喃的說道,話才說完,下一秒臉突然被人捧了起來。眼前是昭晨放大的臉,那妖嬈絕世的臉上竟然是一片的溫柔,「你不僅僅是我的主人,更是我的朋友,無論何時,我們的關係都不會改變。對嗎?」

「嗯。」宮明玨重重的點頭。一定的。

昭晨笑看著宮明玨像個小孩子似的連連點頭,含笑道:「所以,不用亂想,雖然覺得璇冷冷冰冰的性子不如蔚兒溫柔,長得呢不如我英俊帥氣,但是,看在他對你很好的份上,我們就讓著他。不過,你一定要幸福,倘若有一天,璇對你不好讓你委屈,放心,我和蔚兒一定會聯手狠揍璇,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宮明玨呆呆的看著昭晨,突然眼前模糊起來,有什麼滾燙的東西順著臉頰緩緩流了下來。一下秒,被一雙溫柔的手輕輕的拭去,耳邊是昭晨低柔的聲音:「傻丫頭,有什麼好哭的,知道你放棄了我們你很遺憾,現在還可以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討厭。」宮明玨低叱一聲,笑了出來。

昭晨笑了笑,放開宮明玨,他確實是不如璇。他也調查過宮明玨的過去,知道她的事情,同樣玉蔚兒也知道。他們全都想要好好的照顧她、疼愛她,但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去對付宮家。也只有璇一直將這件事情記在心裡,就憑這一件事,就看出來他們之間的區別。

「好了,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昭晨收了笑意,突然湊近宮明玨,一臉的陰沉,「要是璇不出手,你想怎麼辦?惹怒了國君,你想死嗎?」他可是沒有把握在那麼多能人面前還能把她安然無恙的帶走。

宮明玨笑嘻嘻的拍了拍昭晨的胳膊:「不怕,別忘了,怎麼說我也是個藥師,你忘了你魔窟裡面的東西了。我做了很多至毒的藥物,誰怕誰啊,國君怎麼了,我還就不信他不怕毒!」

昭晨深呼吸一下,然後拍了拍璇的肩:「你多慮了。」妖力爆發差點就毀天滅地,原來她早就準備好了藥物。

璇不甚在意的開口:「準備藥是她的事。」

昭晨和玉蔚兒同時的看了璇一眼,璇話裡的意思他們又怎麼會聽不出來。準備藥是宮明玨的事,出不出手就是他的事了是吧?

「況且,藥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嗎?」璇冷聲道,他不允許她又一絲一毫的風險。

玉蔚兒淡淡的笑著,哥和主人這次算是完全的挑明了吧。真好,主人開心了,真好!

昭晨看了看璇,心裡嘀咕一句,為什麼不是他先碰到她的呢?

「今天這件事情之後,恐怕要隱居一段時間。」璇突然開口,看著宮明玨他們三人。

「什麼意思?」宮明玨一愣,不解的看著璇,突然想到,「璇,你是不是有麻煩了?」是不是將他囚在崖底的那些人?

璇點了點頭:「不是麻煩,而是一些事情需要解決。」也是時候了。

「你才恢復六成的妖力,咱們要一直隱居到你完全恢復再去找他們嗎?」宮明玨皺眉問道,還有,璇是不是因為幫她洩露了行蹤所以才要隱居暫時的躲避敵人?

「我自有安排,與你沒有任何關係。」璇一見宮明玨皺眉,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心思。

「隱居挺好的,可以讓哥好好的療傷。」玉蔚兒是完全贊同,沒有外人打擾更好。

「你有地方嗎?」昭晨看了看璇,他也同意。

「當然。」璇點頭。

「好。大家就趁著這個隱居一起來修煉吧。」宮明玨對未來是很樂觀,大家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08:27 PM

第九十九章 隱居

夜風陣陣拂過竹林,竹葉輕輕的搖擺,隨著清涼的夜風搖曳生姿,銀色的光芒灑下,好似一層晶瑩的紗幔,攏在林間、罩在山上、蕩在河中。銀色的月亮格外的大,彷彿是一伸手就可以觸碰,感受到銀月上的飄渺。

林中極靜,沒有一聲蟲鳴,只有輕輕夜風拂過枝葉的沙沙聲,以及小河流水的淡淡水流。這裡沒有喧囂只有讓人舒適的安靜,安靜卻不窒息,安靜而祥和。

嘩啦一聲水響,隨著飛濺的水花,一個人影越出水面,一頭烏黑的秀髮服帖在玲瓏有致的身上,清涼的水珠泛著月的光芒調皮的跳躍而下。不甚在意的甩了甩頭,宮明玨抓過一旁的長袍,隨意的包裹住自己,赤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癢癢的觸感說不出來的舒服。

踏著月光,邁著輕快地步子往回走去,清涼的夜風穿過她濕漉漉的長髮帶來無比的涼爽。

才走到門邊,手還沒有碰到房門,木門吱呀一聲突然打開,昭晨立於門邊,旁邊站著無奈搖頭歎息的玉蔚兒。

「你就不能改一改晚上出去的習慣?」昭晨皺眉不滿的瞪著宮明玨。

宮明玨抿了抿唇,囁嚅著:「我睡不著。」似乎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妥,不安的雙手絞著衣角,兩隻小腳互相的蹭來蹭去,水粉珍珠似的腳趾拘謹的動來動去。

「唉……」昭晨看到宮明玨的反應無奈的歎息一聲,伸手按在她濕漉漉的頭髮上,「你以後別在男人面前這副打扮。」他和玉蔚兒都是身心健康的男人,尤其是這兩年,宮明玨長大了。不經意的一抬手一投足都會流露出屬於女性的魅力,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已經發生變化了?

宮明玨低頭看了看,衣服把她包得嚴嚴實實的,什麼都沒有露啊,抬頭看了眼昭晨和玉蔚兒:「我只是去河裡游了一圈,沒事的。」往遠處看了看,「明日就是璇出關的日子了吧?」

「嗯。」昭晨點了點頭,側身,讓宮明玨過去。

「真不知道璇的力量會怎麼樣。」宮明玨好似不經意的開口,而後,也根本就不等昭晨和玉蔚兒的答案,轉身回到她的房間。

「哥的力量到底會怎麼樣?」玉蔚兒也將目光轉到遠處,說實話,他真是很期待。

「璇的力量……」昭晨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璇的力量當然是驚天動地的。璇出關的那日起,天下恐怕就不會太平了吧。

玉蔚兒與昭晨的話,宮明玨自己沒有聽到。那日離開王城之後,就被璇帶到了這裡,一片竹林、漫山遍野,雅致竹屋生活用品俱全。本以為大家開始在一起要過一段刻苦修行的日子,縱然是艱苦但也會苦中有樂。誰知道,璇到了的第一天就宣佈,他要閉關。時間竟然是兩年。

誰都沒有問為什麼。就算是她,也沒有問為什麼。因為璇凝重的表情已經給了她答案,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璇的敵人,絕對絕對的不是一般人物。

目送璇立刻,她與昭晨蔚兒安靜的住在了一起,從那天開始她努力的修行,同樣的從那天開始,她就開始失眠,夜夜輾轉反側總是要獨自出去,拚命的修煉一番魂力之後才能回來安然入睡,不然的話她只能一直睜眼到天明。

是在擔心璇嗎?她不確定,總是覺得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在慢慢擴散,抓不住、看不清也道不明,總是覺得好似處於暴風雨的前夕,世界分外的寧靜,他們的生活格外的寧靜,只是這個寧靜讓她感到窒息,好似在某一個地方,某一個她不知道的地方,被什麼危險的東西窺視著。

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每過一天,她就煩躁一分。偏偏這份煩躁還無法與人述說,只能默默地獨自承受。她不想將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成為昭晨和玉蔚兒的困擾。

以前一直沒有仔細的想璇的事情,最多也就只是為了璇想辦法療傷。似乎一直在忽略,到底是什麼人,為了什麼將他囚禁在崖底。璇的能力她見到,只是六成的妖力,就可以毀天滅地。這麼強悍的他又是被誰、為了什麼而囚禁在崖底?

每每想到這個問題,她心裡就愈發的煩躁。越是煩躁她也就愈發的勤加修煉,魂力進步越來越快,可是無論怎樣,無論是發狂的修煉還是夜半出去浸泡涼水,都無法平復她煩躁的心情。

明日、只要等到明日璇出關,一切都可以向他問明白。兩年前,她選擇了沉默,以為是給了璇絕對的自由空間,但是兩年的等待,兩年日日夜夜無時無刻的擔心已經快將她折磨瘋了。無論如何,璇出來,她一定要問清楚。絕對、絕對不再這樣……

宮明玨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窗外的月亮,唇邊慢慢的勾起一抹笑容,璇、明天就可以見到璇了。

許是精神一直處於緊張狀態,許是終於的放寬了心,宮明玨竟然睡了兩年來唯一的一個好覺。迷迷糊糊的感覺有暖暖的陽光鋪在她身上,極其的舒服。滿足的拉緊被子,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聲音,剛要翻身想接著入睡,突然腦中一個激靈,陽光?太陽?天亮了?

璇!

宮明玨猛地坐了起來,天亮了,璇怎麼樣了?突然睜開眼睛,然後……石化……呆呆的盯著眼前的人出神發愣。

「醒了?」耳邊是熟悉的聲音,只是眼前人、眼前的人……怎麼不一樣了?宮明玨用力的眨了眨眼,死死的盯著璇,嘴張了張,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璇?」

「怎麼了?」璇奇怪的看著宮明玨,兩年不見,她不會不認識他了吧?

「你……你的樣子變了。」宮明玨伸手拉住璇的長髮,烏黑的長髮每一根都好似有生命一般,泛著淡淡的青色光芒,璇本就英俊非凡,此時的他在一層淡淡的青色光芒下,愈發的散發出來一種神聖的魅力。樣貌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一種感覺,感覺他似乎不一樣了,什麼東西在悄然的發生了變化。

璇笑了,輕聲道:「你也變了。」青澀的女孩如今蛻變出來嫵媚的韻味,一顰一笑都是說不出來的風情,每一個眼神都能牽動著他的心神。兩年了,兩年的時間,無時無刻的不再想著她。就是因為急著見她,硬是將恢復的時間生生壓縮到了兩年。其中的苦,在見到她之後,覺得都值了。

天未明,他已出關,急急的趕了過來,卻站在門口好久,竟然有一種不敢見她的感覺。最後翻窗而入,看著她熟睡的臉龐一直站到天明,等著她睜開眼眸第一個看到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種很奇怪很奇怪的甜蜜,只是看著她,他就心滿意足。

「我變了嗎?」宮明玨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怎麼沒有感覺?

璇輕輕拉住宮明玨的手,肯定的說道:「變了,你長大了。」

宮明玨輕輕的笑著,任由自己的手被璇握在他的掌中:「璇,你怎麼樣?現在要去找你的仇人嗎?你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的。我一直有在修煉魂力,我的魂力現在已經……」

突然一根手指輕輕的擋在她喋喋不休的唇上,璇笑著看著宮明玨:「你一口氣說這麼多,你想讓我先回答哪個?」

宮明玨抿了抿唇,眼眸微垂,突然的抬起眼,定定的注視著璇:「其實我想問的是……」咬了咬唇,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猛地說了出來,「如果、如果以後我死了,璇是不是會難過?」她是人,而璇是妖,她的壽命只有短短的一百年,而璇的壽命卻是無期限的延伸,她跟璇在一起有太多的阻礙。當日在王城的擂台上她被璇感動,什麼都沒想衝口說了出來,那時根本就沒有考慮其他的問題。

兩年的時間讓她想了太多問題,以後要怎麼辦呢?是不是要趁著如今沒有淪陷得太深,及早地分開。一時的難過總好過日後的痛苦,她死了就再也不知道什麼了,可是璇要怎麼辦?

璇笑了,搖著頭,泛著淡淡青色光芒的長髮在空中劃出一道迷幻的色彩。伸手點了點宮明玨的額頭:「真是不懂你,你的這個腦子裡整日都在想什麼?」側身坐在宮明玨的床邊,「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我不想你又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宮明玨垂下眼眸,她現在有太多的不確定感,越是在意越是害怕。

「不會危險的,這種小問題對我來說太好解決了。」璇搖了搖頭,「怎麼,你還不信任我嗎?」

宮明玨凝視著璇,良久突然笑了起來,極其舒心的笑了起來,重重的點頭:「我信。」是的,她相信璇。無論如何,她都相信!

「起來吧,我在外面等你。」璇起身,往外走去。

「璇。」宮明玨突然叫住璇,「你還沒有回答我,是不是立刻要去找你的仇人報仇?」

「不。」璇站住,「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回頭一笑後,打開房門離開。




第一百章 地府

「哥?」拿著飯碗的玉蔚兒一愣,詫異的眨眼,哥怎麼從主人的房間出來?哥什麼時候出關的?

璇還沒有說話,突然眉毛一挑身體一轉,都沒有看清楚他怎麼移動的腳步,已經錯開了剛剛站立的地方,而那裡代替他的卻是昭晨一下子抓空的手。

昭晨眼眸輕瞇,璇的速度和反應真是太快了,根本已經超過他太多太多。訕訕的收回手,低哼一聲不再說話。他是知道璇比他強很多,但是真的看到這一天到來,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哥,你出關了真是太好了。」玉蔚兒說著又添了一副碗筷。「先簡單吃一點東西,中午的時候……」

「中午我們應該不再這裡。」璇淡淡的接口,看了一眼玉蔚兒。

「厄?」玉蔚兒微愣,「要去哪兒?」

璇突然看了昭晨一眼,別有深意:「昭晨很熟悉的一個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璇的笑容讓他打了一個寒戰,昭晨蹙眉盯著璇,該死的,一出關就故弄玄虛。

「我來了,我來了!」宮明玨笑嘻嘻的出來房間,多日來困擾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雖然現在還是有很多問題,但是見到了璇心情立刻就舒暢許多,似乎那些問題都已經不是問題了。

「主人,一會兒我們要出發的。」玉蔚兒將一碗熱粥遞給宮明玨,「需要收拾什麼嗎?」

「需要帶什麼嗎?」宮明玨聽完,側首看了看璇,他要帶他們去哪裡,見誰?

璇搖搖頭:「不需要。」

既然璇都說不需要,大家也就再也沒問什麼。吃完早飯,簡單的收拾一下,離開。

從來到這裡,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走出竹屋兩百米遠的範圍之外,以前無倫他們怎麼走,總是脫離不了竹屋周圍兩百米,不會碰牆,到最後只會饒回來。這次跟著璇一起走的,很順利的脫離了以往的範圍,不過,離開那範圍也沒有什麼不同,觸目所及依舊是大片的竹林。

終於璇站住了,回頭看了看昭晨,在腦海中與他對話:「你能面對以前的一切嗎?」

昭晨沉默的盯著璇,良久才回答:「我沒有那麼脆弱。」

璇沒有說話,伸手按在一根竹子上,霍地一下,出現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一股寒風忽地一下捲了出來,讓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

宮明玨搓了搓自己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微微的皺眉,不知道即將要去哪裡,但是直覺的她不喜歡要去的地方。這股風太詭異,很冷很冷,卻又不是普通的冷風,被剛剛那一股冷風吹過,就好像是心裡突然的被一塊兒堅冰扎過,由內而外的寒。

「跟上,別走丟了。」璇回頭囑咐完這句,伸手一拉宮明玨將她的手緊緊的握住,跨入那黑洞之中。

玉蔚兒剛要跟進去卻突然看到昭晨在盯著洞口發呆,遲疑的問了一句:「昭晨,你還不進去嗎?會跟丟的。」

「這裡、我是不會走錯路的。」昭晨說完也不管玉蔚兒詫異的表情,抬腿進入黑洞。

「怎麼都這麼奇怪?」玉蔚兒不解的歎息一聲,趕忙跟著進去。

「我不喜歡這裡。」一進入黑洞,宮明玨就皺眉不滿的抱怨著。這裡也別怪她不喜歡,真的是很討厭,黑漆漆的一片,帶著淡淡的幽綠光芒,不是祥和的綠,這種幽綠會讓她很自然的聯想到墳地的鬼火。陰森森的□人,怎麼看怎麼彆扭,而且那些幽綠的光芒根本就不固定,在黑暗的空間內飄來蕩去,好像每一個幽綠光芒後都有一個幽靈。

「沒有人會喜歡地府的。」昭晨戲謔的聲音傳來,站住宮明玨的身邊,眼神飄渺的盯著這些幽綠光芒,「幽冥之火不是鬼發出的火,每一個幽冥之火都是受到懲罰之後的靈魂凝聚而成的,你看……」說著伸手一抓,一點幽綠光芒被他握於掌中,慢慢的攤開那一抹幽綠在他掌中忽明忽暗,似乎在害怕什麼,「就這麼一點點幽冥之火裡禁錮了至少一百個靈魂。」

「一百個靈魂?」宮明玨詫異的盯著昭晨手中的幽冥之火,「就這麼一點點?」這個光芒比螢火蟲大不了多少,怎麼會有一百個靈魂這麼多?

「這只是初期形成的幽冥之火。」昭晨手一動,那點幽冥之火忽地一下就飛遠了,似乎它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它。指了指遠處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幽綠光芒,「那裡應該有上萬之多。」

「為什麼會有幽冥之火?」宮明玨不解的皺眉,「進入地府不是應該轉世嗎?為什麼會成被幽冥之火禁錮?」

「為什麼?」昭晨輕歎一聲,臉上有著一股意味不明的笑容,似乎覺得宮明玨這個問題很可笑,「很多事情沒有為什麼的。」

宮明玨定定的注視著昭晨,心裡突然一痛,昭晨怎麼了?為何臉上的表情如此的淒楚?

昭晨一笑,躲開宮明玨探索的目光,避重就輕的說道:「快走吧,總在這裡待著可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宮明玨看了看周圍忽明忽暗的幽冥之火點了點頭:「確實。」

越往裡面走,那股可以滲透骨髓的寒意越強,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幽冥之火吸引過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情況。直到腳下突然踩上堅硬的石塊才回過神來,不知何時,周圍的情況全變了。

明黃的火把稀稀落落的插在石壁上,所有的東西都似乎攏著一層無法撕破的薄紗,模模糊糊的看不十分真切,但是、這裡……「熱鬧了啊?」宮明玨訕笑著,不由自主的往璇身邊靠了靠,人多了不少嘛。不過,為什麼都不用腳走路呢?這麼飄來飄去的幹什麼?顯擺他們「身輕如燕」啊?

「璇,咱們要來這裡找誰?」宮明玨頭痛的盯著這些不正常的生物,她是膽子不小,但是,被扔進一堆非生物群裡,她還是會害怕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璇低聲道。

「啊!」宮明玨突然叫了起來,猛地鑽進璇的懷裡,伸出手顫抖抖的指著剛剛飄過去的某只,「他、他沒有臉……」不用這麼突然嚇她吧。

璇看了看懷中的宮明玨,突然笑了起來,眼中竟然有了戲謔的笑意。也就這個時候才能感覺出來她像個普通的小女人一般,也會怕。伸手、一道青色的光芒猛地燦亮了整個地府,亂七八糟飄來飄去的東西全都一哄而散。

輕輕的拍了拍懷中的宮明玨,柔聲道:「沒事了。」

宮明玨偷偷的張開一條小縫,眼睛滴溜溜的左轉轉右轉轉,果然沒有亂七八糟飄蕩的東西,這才放心大膽的睜開眼,長歎出一口氣:「要不要這麼刺激?」

「璇!」一聲低叱,好似一根冰針猛地刺入腦海,轟的一下在腦中爆開,說不出來的痛與冷。

宮明玨往聲音的那頭一看,什麼都看不到黑漆漆的一片,可是,就算她看不到也能感受到,在黑暗的盡頭,有個什麼東西,極其強勢的站在那裡,讓人無法忽視。

玉蔚兒好奇的望著,可以說自從進了這裡他就一直在左看右瞧的,這裡就是地府嗎?哥來地府找什麼人?難道說哥的仇人是地府的人?

尤其是黑暗盡頭的那聲低叱,沒有任何力量外洩,但是,憑著妖的直覺依舊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隱在其中,似乎是冰層下的河流,湍急而不爆發,只需要一點,一點點的契機立刻就會呼嘯而至,瞬間摧毀一切。

「你撒野找錯了地方。」冰冷的聲音字字刺耳,似是怒極。在他的地方使用力量,太過分!

「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他不會沒有告訴過你。」璇的手牢牢的握住宮明玨的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冰冷的聲音沉默了,良久良久,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

宮明玨眉頭輕皺因為她感覺一道冰冷的目光在打量著她,很不舒服。根本就不迴避,眉頭一挑冷眼看向黑暗的盡頭,管他那裡是什麼東西,她怕誰?

黑暗盡頭的人似乎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宮明玨會有如此反應,冰冷的打量目光突然有了一瞬間的停頓,好像微微的感到了詫異。

兩人無聲的對峙,全都落在璇的眼中,璇沒有阻止,同樣的看向隱身在黑暗盡頭的人身上。

良久,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璇,你知道這不合規矩。」

璇冷哼一聲:「現在跟我談規矩太晚了。」他身上發生的事情早就沒有了規矩。

隱身在黑暗盡頭的人似乎也明白璇的意思,似乎是歎息了一聲:「你不怕天譴?」

璇沒有回答,不過黑暗盡頭的人也知道璇的答案,半晌說道:「既然如此,就讓她來吧。後面的事情會如何,順其自然。璇,你不可強求。」

「這是自然。」璇說完,低頭溫柔的看著宮明玨,「你自己過去會害怕嗎?」

宮明玨搖了搖頭,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她自己過去,也不知道讓她去做什麼,只知道是璇的安排,就這麼一個原因,她舉沒有了絲毫的懷疑和疑問。「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裡面有個人在等你。你去了就明白了。」璇輕聲說道,握著宮明玨的手緊了緊,「一定要小心,在見到那個人之前,千萬不要被什麼其他的事情所左右。」

「好。」宮明玨凝視著璇的雙眼,重重的答應下來。

璇淡淡的笑著,放開了宮明玨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宮明玨看了璇他們三個人一眼:「你們也不許出意外,不然我會生氣。」

「你不出事就行了!」昭晨直接扔給宮明玨一個大白眼。地府,在地府裡他能出什麼事?

「主人,小心。」玉蔚兒抿了抿唇道。

宮明玨點了點頭,而後轉過身去,大步的離開,向著未知的黑暗盡頭走去。

直到宮明玨的身影被黑暗吞沒,下一秒璇的衣襟猛地被抓住,眼前是昭晨放大了的臉龐,帶著煞氣:「你讓她幹什麼去?」這裡是地府璇難道璇不知道地府有多麼可怕嗎?

璇對於昭晨的速度也是吃了一驚,他竟然沒有反應上來,輕輕的一動很容易的掙開昭晨的桎梏,沉聲道:「我不會害她。」

昭晨咬了咬牙,想要說什麼卻一直沒有開口,只是死死的盯著璇,眼中有複雜的情緒在湧動。

「璇,既然來了,就過來坐坐。」黑暗盡頭的聲音冷冷的說著,似乎沒有敵意,可是那冰冷的感覺依舊沒有半分消退。

璇抬頭看了看,應了一聲:「好。」

昭晨皺眉看著,他對地府的一切都很排斥,尤其排斥那個看來很像是地府主人的傢伙。越過他的璇輕聲的說道:「當日你的一切,可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你……」昭晨眼眸一瞇盯著璇,難道璇知道了他當日的事情?後來一想,自己倒釋懷了,璇既然跟地府的主人是朋友,又怎麼會不知道?挑了挑眉,唇邊噙著一抹嘲諷的笑,「這也好,還真的沒有見過地府的主人。」

玉蔚兒沉默的跟著,走了過去,目前的情況他不明所以,只能看著事態的發展,不過,他有一種預感,似乎以前的事情以前的秘密會在今日被揭穿。

與其胡亂的猜測還不如靜觀其變為好。

璇他們向黑暗的盡頭走去,進入黑暗沒走兩步,黑暗突然盡退就好似被人點燃了燈火一般。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立於房間之中,是的,房間,他們不知不覺進入了房間。

蒼白的面容毫無血色,一身黑衣下愈發的死氣沉沉,如果不是他在動作根本就讓人感覺不到他是一個活人。

「坐。」隨著男人的一句話,空蕩蕩的房間突然出現了桌子和四把椅子,不大的圓桌上還有一壺茶,冉冉熱氣升騰。

璇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拿過一杯茶,笑了一下:「想不到你也會喝茶。」

「你這樣的人都會愛上別人,我為什麼就不能喝茶?」冷冷的聲音,卻說出來奚落的話,說不出來的詭異。讓玉蔚兒想笑又不敢,畢竟總覺得氣氛不對。

「主人會有危險嗎?」玉蔚兒盯著蒼白的男人問道,他不管其他的事情,他只要確定主人沒有事情就好。

「地府沒有沒危險的地方。」蒼白臉色的男人冷冰冰的說道,話裡沒有半點溫度。

「你!」玉蔚兒眉頭一皺,怒視著男人。

「我不會讓她有危險的。」璇品了一口茶,一派閒適的坐在那裡,招呼著昭晨和玉蔚兒,「坐吧,她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

玉蔚兒和昭晨不解的看著璇,他在賣什麼關子?可是蒼白臉色的男人卻聽出了璇話中的意思:「為了她你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璇沒有說話,只是握著茶杯,看著那冉冉熱氣升騰。

蒼白臉色男人定定的注視著璇,良久才微微的搖頭:「開始源說的時候我真的不相信,沒有想到,你也有這個時候。」璇竟然會為了愛情沉淪,怎麼看都不像他的性子,以前璇可是最看不起愛情的。

「碰到了。」璇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用三個字來回答蒼白臉色的男人。

「她真的過不去,你就要用你的力量毀了我的地府嗎?」蒼白臉色的男人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似乎在敘述著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可是,有誰知道,他心中的震撼,璇知道他這麼做了之後的後果嗎?

「茶不錯。」璇依舊沒有回答,只是執起茶壺又為自己斟了一杯,然後,一眨不眨的盯著慢慢飄升的裊裊熱氣。

蒼白臉色的男人一見,眼眸一沉,璇是真的淪陷了,透過熱氣來觀察宮明玨的安危嗎?到了這個時候,他一點都不懷疑璇的話,只要宮明玨出現一點危險,璇絕對會衝過去。什麼規矩什麼天譴,對於璇來說,他似乎什麼都不在乎。

見到這個情況,昭晨和玉蔚兒也明白璇不會讓宮明玨發生意外,也就安心的坐了下來,品茶等著宮明玨回來。

相對於他們四個人的安逸,此時的宮明玨卻是身陷在一片的虛無當中。本來應該漆黑一片的地方,卻陡然之間亮了起來,觸目所及一片的蒼白,好似立身於雲端,不靠天不靠地,懸浮與世界之中。

「搞什麼?」宮明玨皺眉道,讓她去見一個人,人呢?

「小葉子來,到叔叔這裡來……」熟悉的聲音傳來,瞬間讓宮明玨呆立當場,全身的血液好似突然凝固,全身的肌肉都僵硬起來,緊繃著,極其困難的回首一點一點極其艱難的扭動著脖子,往聲音的源頭望去。

誰,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叫著她小時候那噩夢般名字?

那些困住她媽媽和她的變態嗎?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小葉子、小葉子……來,叔叔給你糖吃……」

她小的時候,那裡的人都是叫她小葉子,沒有人叫她的名字,開始還以為是對她寵溺的愛稱,直到後來才明白,原來她在他們眼中真的就是一片小葉子。一片可以隨意被研究隨意被試驗的小葉子。

那一段日子好似驚悚的噩夢一般,只有短短的幾天,但是卻好似被滾滾的烙鐵烙印在了她的心頭一樣,怎麼都忘不了。最後還是媽媽,不知道媽媽用了什麼辦法,再也沒有人來煩她了。只是、從那以後,媽媽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心裡突然一陣刺痛,痛得無法呼吸,耳邊全都是夢魘般的低喚--小葉子、小葉子、小葉子……一聲一聲、一句一句……聲聲直刺她的心扉,句句直剜她的血肉。

每一聲、每一句,每一次忽高忽低的聲音都會讓她想起媽媽的樣子,是她、都是因為她,因為要保護她,所以媽媽才會、媽媽才會……

「寶貝……」溫柔的聲音突地打破那魔幻的聲音,傳入宮明玨的腦海中。宮明玨一驚猛地抬起頭,只見媽媽在遠方張開了雙臂,「來寶貝,到媽媽這裡來。」

「媽媽……」宮明玨一愣之後,眼中有著淡淡的水汽湧現,眼神迷幻的呆呆的盯著遠方的媽媽,癡迷的低聲呢喃著。看著媽媽在遠方輕輕的笑著,張開手臂,溫柔的喚著她,「來,寶貝……到媽媽這裡來……」

那溫柔的聲音彷彿有一股魔力,讓宮明玨不由自主的淪陷,腳步虛浮,慢慢的向她的媽媽走去,眼中的淚水再也不堪重負,順著臉頰緩緩滑落,點點滴落在虛無的空間,不留半點痕跡。

「來吧……寶貝……媽媽很寂寞……來陪媽媽好嗎?」輕輕的聲音,無盡的誘惑,一步一步的誘導著宮明玨。

宮明玨癡癡迷迷的往前走著,腳步很慢很慢,卻沒有絲毫的遲疑,眼中全都是她媽媽的影子,唇角慢慢的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似乎是要解脫又似乎是極其的難受。不過,不管怎樣,她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一步一步向她的媽媽靠近。

「媽媽……你想我來陪你嗎?你想我嗎?」宮明玨低聲的問著,喃喃著似乎要傾訴盡千言萬語。

「寶貝……媽媽想你……來陪媽媽……」溫柔而寵溺的笑容中,宮明玨媽媽的聲音愈發的溫暖。

「媽媽,告訴我,你曾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告訴我好不好?」宮明玨急急的說道同時腳步也開始加快。

「好的,寶貝,你來……你來,媽媽告訴你……」

宮明玨慢慢的往裡走著,虛無的空間內只有她和她的媽媽,殊不知此時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兩個人看得清清楚楚。蒼白臉色的男人突然出聲:「她要死了。」

璇根本就不理會突然鑽入他腦海的聲音,依舊盯著冉冉升起的熱氣,一動不動,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打算。

「你對她這麼有信心?那可是最深層次的心靈攻擊,專門攻擊人心靈的弱點,沒有人可以抵抗……」

璇根本就不理會蒼白臉色的男人,依舊盯著熱氣,關注著宮明玨的行動,看著她慢慢的靠近那個虛影。她已經踏入最危險的範圍,那個範圍內,足夠她被攻擊,躲避的機會少之又少。

「媽媽。」宮明玨終於與她的媽媽面對面,站在她媽媽的面前,仔細的端詳著媽媽的面容,宮明玨淡淡的笑著,眼中的淚水不停的流淌,怎麼止都止不住。

「寶貝,跟媽媽走吧。」說著伸手就要去抱宮明玨,突然慈祥的笑容凝結在臉上,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目光從宮明玨的臉上慢慢下移,一直到宮明玨的手上,那裡握著一柄很窄很窄的刀,只見刀柄,剩下的刀身隱沒在自己的身體內。

「你……」不敢相信的聲音,無法置信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宮明玨,怎麼會,為什麼宮明玨會突然出手傷她。

「想用這麼拙劣的手段來迷惑我,你也配?」宮明玨冷冷的聲音響起,突然她動了,猛地抽出妖刀,身體向後一躍,與女人拉開了一個距離。刀身上沒有半點血跡,而女人身上的傷口也沒有半分鮮血留下,只有一個窄窄的窟窿留在那裡。

「那你還過來?」既然已經被拆穿,女人也恢復了她本來的樣子,本來還算是好看的面容卻因為心中的不甘而扭曲,分外的猙獰。還從來沒有人能從她的手中逃出去,試問哪一個不是乖乖的沉淪在她的幻象之中?

剛剛宮明玨明明已經被她迷惑,怎麼會突然的清醒過來?

宮明玨靜靜的看著女人身上的傷口快速的癒合,眼中沒有驚訝,在地府內她根本就不期能碰到正常的東西。「你應該慶幸,你假扮了我的媽媽。」她過來也僅僅是為了再看看自己媽媽一眼,好好的看著,為她付出一切的媽媽。

「怎麼會?你為什麼不沉淪?」女人不甘心的大吼著,從來沒有過的挫敗感束縛著她,這個打擊對她來說太大了。她的幻術一直都是針對來者心靈最脆弱的地方,每次都是一擊成功。

「只有白癡才會在這裡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宮明玨冷哼著,嘲諷的聳聳肩,「真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碰到的都是白癡!」她當時也很震撼,畢竟小時候夢魘般的記憶早已深入她的骨髓,所以她當時也是心裡直顫,但是,她沒有傻到去沉淪。從往這裡走的時候她就打起了所有的精神,極其的戒備。迷幻也只是一瞬間,從見到媽媽開始,她就知道這個是騙局。她的媽媽才不會要她去陪她,媽媽希望的就是讓她好好活著,從來都不會在她的面前提以前的生活,就算是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媽媽都沒有提過一次,更何況如今!

「拙劣!」宮明玨低叱著,不屑至極。

「你敢罵我拙劣!」女人氣得大吼,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嘲笑她的本事,就算是地府的主人也沒有對她不滿過。宮明玨憑什麼、憑什麼嘲笑她?

「當然敢!」宮明玨冷笑著,突然目光一凝殺氣立現,「竟然不知死活的扮演我的媽媽,找死!」誰都不能碰她的逆麟,絕對不能利用她的媽媽,即使是幻影也不可以!

「找死,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還沒有人敢跟我在地府裡叫板!」女人狂妄的大笑著,身邊有黑色的風暴凝聚。

宮明玨冷冷笑著,魂力滿貫,手中的妖刀陡然之間發出一股冰冷的光芒,竟然比地府的溫度還要寒上幾分。銀色的光芒攏在刀身上,彷彿天上的冷月落入凡塵,帶著刺骨的寒意。

「去死吧!」女人一聲大吼,黑色的風暴好似一道風龍,捲向宮明玨。帶著死亡的氣息,呼嘯而至,黑色風暴中哀嚎慘叫,彷彿是一個一個的怨靈惡魂組成,撲向宮明玨。

「死亡風暴。」璇的腦海中又響起一個聲音,淡淡的看了臉色蒼白的男人一眼,「你不廢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臉色蒼白的男人絲毫都沒有在意璇的話,而是繼續說著:「你以前脾氣可沒有這麼暴躁。」

「你以前也沒有這麼多廢話。」璇不耐煩的從腦海中回了一句,他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個男人這麼囉嗦?

「我只是告訴你,那個是死亡風暴。」臉色蒼白的男人絲毫不在意璇的語氣,接著說道,「死亡風暴可是……」

「吞噬世間一切生靈的殺招,鮮少有人能在死亡風暴下活下來,死亡風暴所過之處,絕無半個生命倖存。」璇冷冷的說著死亡風暴的威力。

「你知道?」臉色蒼白的男人奇怪的問道。

「知道又如何?」璇不瘟不火的說道。

「你覺得宮明玨還能活下來嗎?」臉色蒼白的男人盯著那片虛無空間,死亡風暴已經將宮明玨整個吞沒,虛無空間內只有女人和大片的死亡風暴盤旋,哪裡還有宮明玨的身影。

她死了嗎?

回答男人的是一道燦亮的光芒,冷冷好似嚴寒爆發,激烈如同雪山崩塌。

「怎麼會?」驚訝的不僅僅是臉色蒼白的男人,更是虛無空間的女人。

呆滯的盯著死亡風暴中一點暴亮,好似激烈的爆炸,無數的冰冷白光如細密的針線穿透死亡風暴,瞬間蒼茫的白色蓋過純黑的死亡風暴,只一瞬,強勁的死亡風暴被整個吞噬,虛無空間內充斥著那冰冷的白色光芒。

刺眼的白光讓女人伸手遮住眼眸,下一秒身體突然一痛,一股強勁的力量大力的扭曲著她的身體,瘋狂的撕裂著她,還沒有鬧明白怎麼回事,那撕心裂肺的痛已經湧滿全身,一聲淒厲的尖叫灌滿虛無空間,就在這聲尖叫中,女人的身體消失在白色光芒下。

「早就說過你不配。」宮明玨冷哼一聲,右手垂下,妖刀刀尖指著地面,一臉的肅殺。

一直關心戰況的璇終於鬆了一口氣,慢慢的抿下已經快要涼掉的茶,唇角含笑。

「怎麼會?」蒼白臉色男人的眼中滿是驚駭,完全忘記要跟璇在腦中交流直接的說了出來,聽得玉蔚兒和昭晨莫名其妙。

璇飲盡杯中茶,帶著淡淡的笑意:「誰告訴你她是一個普通人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08:57 PM

第一百零一章 尋路

「她是誰?」臉色蒼白的男人盯著璇,他也感覺到宮明玨的力量不正常,一個人類怎麼可能破得了死亡風暴。

璇緩緩的垂下眼眸:「我也想知道。」宮明玨啊,她身上的秘密似乎也很多,未知的秘密……

虛無空間的宮明玨可沒有這麼多想法,這裡是一個障礙還是只是個開始?手裡握著妖刀,冰冷的光芒泛著銀色的月輝,銳利的刀尖指著地面,一步一步往未知的前方走去。

蒼茫一片的盡頭,一道拱門泛著七彩的光芒,好似是天邊的彩虹落下,無盡的迷幻。一道炫彩斑斕的光幕擋在門前,宮明玨停住腳步,看了看,唇邊泛起一抹妖冶的笑容,突然,抬頭,狠狠的劃下,毫不留情沒有一絲猶豫。

銀色的光芒閃過,炫彩斑斕的光幕嘩的一下消散。光幕退散,收起妖刀,裡面應該就是她的目的地,宮明玨抬腿進去,竟是柔和的世界。一個人影背對著她,宮明玨眉頭微皺,這個背影似乎有些熟悉,是在哪裡見過?

柔柔的聲音響起,似在歎息:「你來了,玨兒,不、或者該稱呼你為葉羽翔……」

前世的名字讓宮明玨一愣,定定的注視著女人的背影:「你是明玨的娘?」既然身份已經被拆穿,她也不這麼好意思叫這個女人娘。

女人轉過身來,輕輕的說道:「無論你是我的玨兒還是其他人,你終究是我的女兒。」

宮明玨定定的注視著她,良久才開口問道:「宮明玨呢?」如果宮明玨的娘成了鬼的話,那麼不可能沒見過宮明玨的靈魂。

「靈魂沒有定法,脫離了肉身已經與前塵無關。」女人歎息一聲,「好了,玨兒……」聲音頓了頓,有些遲疑的問道,「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當然。」宮明玨聳了聳肩,「有什麼區別,一個名字而已。況且,你真的是一個好娘親。」和她的媽媽一樣,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忍受一切苦難與折磨,用盡了自己的一切去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玨兒。」女兒凝視著宮明玨的臉,看著這個她保護了十幾年的孩子,心中感慨萬千,前塵往事好似潮水一般湧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輕輕的閉上眼眸,努力的壓下煩亂的心緒。

宮明玨也不著急,靜靜的看著女人,她知道這世的娘親不簡單,有很多秘密,也許還有著千絲萬縷的過去。

良久,女人似乎心情平復下來,終於慢悠悠的開口:「玨兒,我的名字叫做琦藍。」

「嗯。」宮明玨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為那個名字有什麼反應。

琦藍笑著搖了搖頭:「玨兒,你知道琦藍的意思代表著什麼嗎?」

「什麼?」宮明玨撓撓頭,她怎麼不知道琦藍一向這麼喜歡賣關子。

「琦藍,是神的候選人。」

「厄?」這下宮明玨想無動於衷都不行了,這條消息也太震撼了吧?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盯著琦藍。要不要這麼刺激,她極其痛恨神,然後她的老娘反倒是神的候選人。世上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事情嗎?

「玨兒,嚇到了嗎?」琦藍溫柔的笑著,寵溺的眼神望著宮明玨。這個孩子是她全心全意呵護的孩子,雖然現在靈魂已經不是了,但是她對宮明玨的愛一點點都沒有減少。

宮明玨撓了撓頭,囁嚅著:「這個不是嚇到不嚇到的問題,是……」皺了皺眉,心裡極其的不爽,「我不舒服。」這世的娘親在她的心裡一直都是個慈母,突然跟她最討厭的神有聯繫,真的是超級不爽。

「我知道,你看不慣神的做派覺得她很霸道是不是?」琦藍笑著說道,她也明白宮家要擔任祭司一職家中後代就不能有女孩,這個條件確實太苛刻了,「其實以前她只是有些任性,可能成為了神之後,被責任所累,所以,有些強勢。」

「等等。」宮明玨頭痛的揉著自己的額頭,「別這麼給我講,我有點亂,能不能直接跟我說明情況。」不要一直這麼感慨,她現在是一頭的霧水。

「好吧。」琦藍輕笑著,不氣不惱,只是寵溺的拉著宮明玨,「來,玨兒坐,聽娘慢慢跟你說。」

小手被琦藍握住,暖暖的溫度一直透進心裡,熟悉的溫度讓宮明玨一愣,暗笑一聲,無論哪世媽媽的手都是這麼溫暖。也就沒有反抗任由琦藍拉著她坐下,聽著琦藍給她講以前的事情。

「娘、宮琿以及另外一位姑娘都是神的候選人,在很久以前,這個世界是沒有神的,或者應該說神祇是一個飄渺的代名詞。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在神界裡修行,似乎也沒有人告訴我應該做什麼,我自己好像就知道要修煉成神,也知道自己是神的候選人之一。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又來了一位姑娘,寂寞的修行歲月終於有人相伴,不久,你爹也就是宮琿也來了。我們三個同為神的候選人,在飄渺的神界修行,沒有盡頭的修行。然後日暉大陸開始繁榮起來,我們在閒暇的時候也會收徒,慢慢的神界的信徒愈來愈多,只是能真正成為神界之人的太少了。大多數人都是無法安心修行,急功近利。」

說了一些之後,琦藍看著宮明玨:「玨兒,娘這樣說你明白嗎?」

「明白。」宮明玨有氣無力的說道,這算什麼?創世紀神?上帝?女媧?她的頭怎麼越來越疼?要不要這麼複雜啊?心裡不停的哀嚎著,但是臉上還是笑嘻嘻的,「娘,你接著說。」

「後來,也許是太寂寞了也許是娘的修行不夠,慢慢的與你爹兩人情投意合,覺得作為神是為了庇佑日暉大陸,作為人也同樣可以保護日暉大陸,所以……」琦藍想到以前的事情,多少還是有著一份歉然,她當日做事太極端了,為了自己的幸福,唉……

「所以就下凡轉世是嗎?」宮明玨撓撓頭,遲疑的問道,「我這麼解釋對嗎?」

「嗯,可以這麼說。」琦藍笑著說道,「不過,身為神的候選人沒有那麼容易,當年還是娘的好朋友幫了娘,所以才得以脫離神界。」

「那麼,娘有沒有後悔過,宮暉根本就沒有來看你,獨自在外『行俠仗義』,娘自己一個人帶著我在宮家卑微的活著。」宮明玨蹙眉道。

琦藍搖了搖頭:「那是我們當年的誓言,娘怎麼會後悔?」說不後悔,琦藍眼中還是有淡淡的失落一閃而過,但也僅是一閃而過。

「娘死後在這裡嗎?」宮明玨看了看這個空間,「是不是不知道人間的一切?娘是自願還是被囚禁?」

「嗯……」琦藍沉吟著,半晌才道,「算是一點懲罰吧,畢竟當日娘為了脫離神界做了一些錯事。需要贖罪,等到娘的罪贖完之後,才能離開。」

「娘在這裡受苦嗎?」宮明玨放出魂力感受著周圍的一切,沒有什麼危險的力量波動。

「沒有,只是空無一人。」琦藍輕聲的說道。

宮明玨一笑:「只有寂寞是嗎?」空無一人,對著空蕩蕩的世界,沒有人交談沒有人關懷獨自一個人忍受著時光的流逝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這個懲罰真是可怕。

「玨兒,這些是娘該受的。」琦藍沒有任何的抱怨,輕輕的握住宮明玨的手,「玨兒,答應娘,要幸福,不要做什麼傻事。今天你是得到能人相助來到這裡,以後可不許這麼冒險。」

「知道了娘。」宮明玨點頭,看來她的娘親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外界的一切,不知道她一直就活在一個騙局裡。她能說什麼,該說她的娘親傻到極點嗎?面對著這樣溫柔又單純的人,她不忍說出口。夢一場罷了,既然是一個美夢,她又何必當個劊子手,將這個夢的偽裝撕爛呢?

「玨兒,時間不多了。你不能再在這裡待著了,聽娘的話,離開之後忘了以前的一切,神、宮家還有你爹都有他們的不得已,做人就要放寬心。不要苛責他人也不要太委屈自己。」琦藍殷殷的囑咐著宮明玨,殊不知她的話聽在宮明玨的耳中是那樣的酸楚。

只有用力的點頭,不停的保證:「我知道了娘,你也要好好的,要是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以後我們還能母女團聚。」

「嗯。」琦藍笑著,「玨兒走吧,不然你會走不掉的。」說著,連連去推宮明玨。

宮明玨笑著站起身來,低聲道:「娘,我們還會再見的。」

「是,會再見的。」琦藍嘴裡應著其實心裡知道,宮明玨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實現,她順著宮明玨說,無非就是把這個當成哄小孩的話。

宮明玨豈會看不出來琦藍的心思,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走到那七彩門前,停下了腳步,低聲道:「娘,其實你真的應該成為神,你有那份仁心。」說完,不等琦藍說話,一腳跨了出去。她的娘確實有仁心,可是不懂人間險惡,太單純了。

跨出七彩拱門以為還是那片虛無的空間,誰知道,竟然見到熟悉的人,低聲呢喃一聲:「璇。」聲音很低很低,但是只有宮明玨自己知道,她心裡此時有多麼的難受。見到了這世的娘親,而娘親卻單純到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讓她情何以堪?

十分的累,看到了璇突然那種疲憊的感覺好似倒塌的高樓,轟隆一聲將她砸倒在地。

璇站起身來,過去將她輕輕的攬入懷中,而後抱著她,慢慢的坐下,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執起茶壺斟了一杯溫熱的茶送到宮明玨唇邊,看著她緩緩的飲盡,靠在他的懷裡疲憊的闔上眼眸。

玉蔚兒和昭晨眉頭緊鎖擔心的盯著宮明玨,到底是怎麼了?她碰到什麼了?怎麼會如此的疲憊?似乎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一點精神都沒有。

沉默在蔓延,時間在流逝,一片的寂靜。

「璇,你的仇人在神界。」宮明玨淡淡的開口,十分的平靜,她已經理清了思緒,也明白璇不會無緣無故的帶她來這裡。讓她見到娘親是一個目的,恐怕目的沒有那麼簡單。是在間接的告訴她,他的仇人有多可怕嗎?

「對。」璇低頭,看著一臉平靜的宮明玨,她聲音冷靜,可是雙眼始終沒有睜開。

「你想怎麼做?」宮明玨舒服的靠在璇的懷裡,汲取著讓她安心的味道,「讓我和昭晨蔚兒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嗎?」

「你肯嗎?」璇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著宮明玨。

「當然不肯。」宮明玨猛地睜開雙眼,定定的注視著璇,「我絕對絕對不會允許你自己去找仇人報仇。因為就算你不去,我也要去。」宮明玨緊緊的握著拳,她有很多事情要跟神界的人好好談談。既然是她的娘親別管是肉體的還是靈魂的,反正她不允許別人欺負她的親人!

「女人,你是不是當我是空氣?」昭晨不滿的聲音冷冷傳來,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少得了他?

「主人,蔚兒豈是貪生怕死之人,神界我還真的沒有去過。」玉蔚兒凝視著宮明玨眼中有著堅定的光芒。

「我沒有說你們不能去。」宮明玨挑了挑眉,「我們大家是一家人,怎麼可以分開。是璇這麼想的!」說著,怨懟的瞥了璇一眼,弄得他哭笑不得,他是為了他們好,反倒成了壞人了?

「璇。」

「哥!」

昭晨和玉蔚兒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喊了璇一聲,不過話中不是請求而是絕對的威脅,敢不讓他們去。不讓他們去,他們就聯手揍璇一頓,大不了武力說話!

璇無奈的苦笑,面對著這樣的朋友,他還能說什麼?

「璇,你想清楚了嗎?」臉色蒼白的男人盯著璇,聲音如冰冷的寒風,不帶半點溫度,「要想見到神不是那麼容易的。」看了一眼昭晨,「就算竹皓當日,也沒有看清楚神的容貌吧。」

昭晨一愣,盯著臉色蒼白的男人,地府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人?

「他是誰?」直到臉色蒼白的男人出聲,宮明玨才好像剛剛發現他一樣,奇怪的問著璇。被娘親的事情震撼著攪亂了心神,見到璇全身一放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還有其他什麼外人在。

臉色蒼白的男人一頭的黑線,從古至今還沒有人會忽略他,這個宮明玨真是……過分!

「絕。」璇簡單的介紹著。

宮明玨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盯著絕看了半天:「你認識源嗎?」腦海中突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速度極快極快,還沒等她抓住就已經溜走。只是下意識的問出那麼一句,等著絕的回答。

「當然。」絕也簡短的回答著。

「你們是什麼人?跟神有什麼關係?」宮明玨腦中亂乎乎的似乎有一個答案就在腦中呼之欲出,卻被什麼東西阻礙著,無法將答案清晰的呈現出來。

絕看了看璇:「這個問題,你問他,如果他願意,他會回答你的。」他不會越俎代庖。

宮明玨一笑:「世上本來沒有任何秘密,只要想挖掘終有知道的一天。璇不告訴我,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信他。」別以為她不清楚那個絕的意圖,他這麼說明顯有挑撥的意思。

「看來,源說的沒錯,你真是碰到對的人了。」他開始還不相信,幾番試探下來,他確定這個宮明玨對璇是真心的。

對於腦海中絕的話,璇用同樣的方式回了一句:「沒錯。」

「你不是以前不相信愛情嗎?」璇是什麼人,對待愛情的態度他可是一清二楚。

「因為以前的範本錯誤。」璇有著惋惜的說道,琦藍的事情他是看著一點一點的發生。那一日神界大火,彷彿依舊在他眼前燃燒,即使到了今日他仍然能感覺到當時的灼熱。那一日神界被顛覆,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哪裡知道,她的付出根本就是一個被編織的假象,一切只是一個騙局。那場通天大火幾人收益幾人悔恨又有幾人心碎,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吧。

「神界要怎麼去?」玉蔚兒見大家都沉默,開口問道,他可是沒有去過神界,就算要去神界找哥的仇人,也應該知道路。

「路就在地府裡。」璇出聲,看了一眼絕。

絕冷哼一聲,有著不滿:「璇,利用人也不能這麼利用。」

「借個路而已。」璇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根本就不理會絕變黑的臉色。

「璇,我有我的職責,我的規矩。朋友歸朋友,這個忙,不是我說幫就能幫的。」絕蹙眉道,璇太亂來的,璇怎麼會不知道有什麼規矩。

璇還沒有說話,宮明玨倒先開口了:「是跟源一樣,需要闖什麼關卡嗎?」猛地掙開璇的懷抱,伸手一扣左手的手腕,銀光一閃妖刀被握於掌中。

「妖刀?」絕一見妖刀臉上神情一變,古怪的盯著那泛著冷光的妖刀,剛剛是遠距離觀察根本就不知道宮明玨用來對付死亡風暴的是妖刀。

宮明玨才不管絕怎麼想的,刀尖一指絕:「有什麼就衝著我來,我來闖你的關卡!」

絕陰森森的目光從妖刀上轉到宮明玨的臉上,仔細的研究了半天,然後落在璇的那裡:「璇,你知道她有妖刀嗎?」

「知道,怎麼了?」璇回答得理所當然。

「那是妖刀。」絕死死的盯著璇。

「妖刀怎麼了?」璇奇怪的問著絕,妖刀上有什麼古怪嗎?突然眼中有光芒一閃,一把抓住絕的衣襟,「妖刀會傷害她?」

絕現在是對璇徹底的無語了,這個璇已經完全淪陷了。搖了搖頭:「她沒事。」歎息一聲,「看來你當日真的沒有好好聽從心中的聲音。」

璇鬆開絕,冷哼著:「妖刀怎麼了?」他只是覺得這個名字這麼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可是又想不起來到底妖刀是做什麼的。

「既然不知道,那就等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這個我也不方便透露。」絕冷聲說道。然後不再理璇,轉頭盯著宮明玨,「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從剛剛的心靈攻擊可以看出來她來自另外的一個世界。

「對。」宮明玨挑眉道,這個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怎麼了?

「很好。」絕似乎很滿意的點點頭,伸手一指,房間的牆壁上突然出現一道門,「只要你能從那個房間裡出來,我就將道路給你們打開。」

「不行!」

「做夢!」

「找死!」

三個聲音竟然發自三人口中,璇玉蔚兒和昭晨幾乎是同時開口,無論說的什麼全都是一個意思,絕對不能讓宮明玨去闖關。

「你們什麼意思?」宮明玨氣呼呼的瞪著他們三個人,她有那麼弱嗎?

「你一個女人逞什麼能,這種事情就要交給男人做。」昭晨狠狠的瞪了宮明玨一眼,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樣。

「絕,我們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外人。」璇蹙眉道,當日在源的領域空間那是源手下留情。但是地府絕對不像源的領域空間那麼單純。這裡有太多的危險太多的未知因素,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主人,我們保護主人是應該的。」玉蔚兒也不贊同宮明玨去獨自闖關。

「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怎麼可以看著你們去冒險!」宮明玨眉毛擰在一起盯著他們三個人,他們到底明不明白?

「你也是我們的朋友,你以為我們可以看著你去冒險?」昭晨真恨不得上去揍宮明玨一頓,該死的女人,就知道逞能!

「主人,這次說什麼也不行。」玉蔚兒這次也是寸步不讓,「以後到了神界還會有很多危險,這個頭陣,就讓我們來。」神界,估計到時他能幫上忙的地方少,這個時候就讓他盡一份力好了。

「不行。」絕一口回絕他們,「這個關一定要宮明玨來闖,不然我不會將道路給你們打開。」

「絕!」璇威脅的瞪著他,這麼多年的朋友,別逼他翻臉。

絕將臉扭到一邊,直接忽略璇的反應,只是看著宮明玨:「你要不要闖,說好了,我不會放水,也不會像源那麼低級。」

「當然。」宮明玨說著,開始往那道門邊走去。

「主人!」

「笨女人!」

「站住!」

玉蔚兒昭晨和璇立刻起身衝了過去,要攔住宮明玨。可是還沒有靠近宮明玨的身邊,身體猛地頓住,全身都僵硬起來,動都無法動彈一下。

「絕!」璇大吼著,他真的是動怒了。

「璇,別忘了,地府是我的地盤。就算是你,要想在地府與我過招也得掂量掂量。」絕站了起來,緩緩走到璇對面,上下打量著璇,「別忘了,你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動用你全部的力量!」

「你!」璇冷叱著,死死的盯著絕,眼中戾氣浮現。

「我有說錯嗎?你的力量不是還在受限制。」絕可不怕璇,回頭,對著宮明玨說道,「只要你能平安出來,我就給你們打開道路。你敢不敢進去?」

「有什麼不敢的?」宮明玨冷冷一笑,眼神滑過璇他們,極其的自信,「放心,我不會有事。」如果連絕的關都過不了,以後還談什麼去神界找人報仇。

說完,不再理會昭晨他們擔心的眼神,走到門邊,毫不遲疑的打開房門,進去。

「絕,你給我記住了。」璇咬牙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他的恨意,今天的事情他不會完的,等他的力量禁錮被解除,他一定會來教訓絕。

絕看了看璇,「關心則亂,她可不是一個弱女子。」

璇沒有說話,只是緊張的盯著關緊的房門,心裡七上八下的。

進入房間的宮明玨,疑惑的眨了眨眼,房間內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蒲團放在房間中央。宮明玨看了看,是不是這就是考驗?沒有遲疑的走了過去,盤膝坐在蒲團上。誰知剛剛坐下,腦中突然仿若雷擊,無數的電流順著血管筋脈流竄,酥麻得發疼。胳膊微微的顫抖著,根本就不受控制,緊握在手的妖刀再也握不住,猛地滑落下來,銳利的刀刃劃過她的小腿,點點殷紅濺落在地。

叮噹一聲輕響,妖刀突然發出一道冷光,忽明忽暗,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之而出。宮明玨冷眼盯著,腦海中很多的影像如走馬燈似的快速滑過,速度極快根本就容不得她看清楚,只是一團亂哄哄的不停的有東西塞進她的腦子裡,極其的混亂,亂糟糟的讓她心煩。

而眼前妖刀那忽明忽暗的光芒更是讓她覺得難受,體內的氣血翻騰,喉頭一陣一陣的發甜。極力的克制著,才沒有將那口鮮血噴出,可是就算如此,一絲殷紅順著唇角緩緩滑落,一點一點的滴落在妖刀上,好似濺落在湖面,慢慢的渲染開來,在妖刀刀身上形成了斑駁的痕跡--妖冶而冰冷。

妖刀那忽明忽暗的光芒越來越激烈,明暗交替的速度越來越快,忽的一下,好似太陽般暴亮,猛地發出耀眼光芒,房間內被刺眼的白光充滿,一切都在光芒下無所遁形。一個一個身影浮現,立於光芒之中,光芒慢慢淡了下去,可是身影卻在慢慢增加。

直到光芒盡退,身影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房間。

宮明玨看清楚多出來的東西,心中大驚,那不是妖石內被煉化的妖獸嗎?難道他們突破了妖石的禁錮力量?身隨心動,心中一想,身體也就開始行動,運起魂力就要起身作戰,突然呆住了,心裡一涼。

魂力竟然沒有了……而且,身體根本就動不了……

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

難道這個就是絕說的闖關?但是,禁錮了她的魂力,讓她身體動不了,這不是讓她白白來送死嗎?

不帶這麼耍人的!

一個一個妖獸先是詫異,然後是盯著他們中央的宮明玨,眼中有著憤恨,幾乎是心中的怨懟再加上妖石的指使使出全部妖力撲向宮明玨。

這些妖獸個個都實力不凡,別說妖力全出就是一人一拳都能把宮明玨打死。宮明玨冷眼看著,眼中沒有一絲的恐懼,淡然的看著,唇邊泛起一抹嘲諷的冷笑。她要死了嗎?竟然是這麼一個死法,真是夠窩囊的。

眼都不眨一下,盯著這些撲過來的妖獸,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個明明白白,看著自己到死是怎麼死的。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妖刀上的爆出一道紅色的光芒,好冷又好艷,衝到前面的妖獸猛地一下被吸了進去,就像是剛才突然出現一般,只是唯一的不同,那個妖獸在被妖刀吸進去的瞬間全身變紅,好似被鮮血染就一般。

宮明玨眨了眨眼,這又是什麼情況?有沒有人能事先告訴她一聲,讓她有個準備啊!

突然似有什麼尖銳的東西猛地扎入她的腦海,很痛很痛,眼前一白,意識猛地被抽離。身體輕飄飄的似乎在不停的飛昇,又突然之間似乎被捲入什麼漩渦之中。胃裡一陣的噁心、反胃,頭昏腦脹。大聲的喧囂、嘈雜的聲音,沒有一點規律全都衝進她的耳中,頭劇烈的疼痛,似乎要撕裂一般,全身上下哪裡都在痛。這種痛,無法忍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不知道怎麼消除,就好像被扔進了攪拌機,身體馬上就要被攪碎。

「啊--」淒厲的叫聲從房間內傳出,璇他們動作十分一致,全都瞪著絕,殺意湧現,要是眼神可以殺人,估計絕這個時候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絕到底不是一般人,對璇他們的眼神視而不見,冷冰冰的說道:「只要她能出來,我自然會信守承諾。」

話才說完,房門彭的一下被大開,宮明玨筆直的走了出來,似乎一點事情都沒有,直直的盯著絕,冷聲道:「放了他們。」就這四個字一說完,璇他們三個人立刻皺眉,因為,他們感覺到了宮明玨身上不一樣的氣勢,似乎她的魂力又強了幾分,而且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這個氣息屬於--死亡!





第一百零二章 神界

絕蒼白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很僵硬但是畢竟是笑了,心念一動,對璇他們三個人的束縛也就解除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璇上前死死的瞪著絕,要不是現在不想浪費他的力量,他真想直接揍絕一頓。

「闖關。」絕極其簡單的說道。

「主人,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玉蔚兒問著宮明玨,那股死亡的氣息已經漸漸淡去,是不是那根本就不是主人的氣息,而是不小心沾染上的呢?

「對,那裡有什麼,你碰到什麼了?」昭晨也過來緊張的問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宮明玨從那個房間出來之後,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不舒服?碰到什麼?」宮明玨呆呆的看著昭晨和玉蔚兒,腦中突然亂糟糟的一團,神志開始恍惚,「我……」搖了搖頭,眉頭緊鎖,「我不記得了……」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又沒有什麼印象,好奇怪的感覺。

「璇,你們可以上路了。」絕話一說完,立刻感受到兩道冰冷的目光射了過來,不解的看向宮明玨,他得罪她了嗎?

宮明玨狠狠的瞪著絕,什麼叫可以上路了?太晦氣了吧?

昭晨多聰明的一個人,立刻明白宮明玨不滿的原因,低頭嗤嗤的笑著。這個女人,真是誰都不放在眼裡,地府的主人在她心裡也是沒有絲毫位置。

絕想不透宮明玨眼神的含義也就沒有深究,手一揮,一條通道出現在璇的面前,「璇,路我給你打開了。但是,你準備好了嗎?」此次一去是生是死全是未知數,如果不去神界去另外一個地方隱居,神界的人也沒有那個能力找到璇。

璇沒有回答絕,而是向宮明玨伸出手來。看著伸到她面前的手,那麼的修長而有力,宮明玨笑了笑,將自己的小手放到璇的大掌中任由那溫暖的溫度將她包圍,「我們正大光明,沒有必要躲躲藏藏。」她怎麼會不懂絕的意思,跟著璇隱居了兩年,而安清霖和宮琿全都沒有找到他們。以璇的能力就算不去報仇,安穩的過完一生絕對沒有問題。

「絕,神界很危險嗎?」宮明玨笑嘻嘻的問著絕。

絕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九死一生。」就算是璇的力量應該也對付不了神界的人。這下宮明玨該知道他們以後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路了吧?「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宮明玨笑了,很輕很輕的笑容掛在唇邊,紅唇輕啟極其清晰的說出一句話:「擋我路的人,會在我之前見到你!」

絕一愣,眼眸輕瞇,讓開身子,用行動表明他的意思,不再阻攔。

看著璇他們踏上道路,慢慢的走遠,絕的眼神有著疑惑,突然身邊光芒一閃,一個突兀的白色身影出現在絕的旁邊,幽幽的歎息著:「你也發現了。」

「如果你我的想法都沒有錯,就憑著璇的身份,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絕的聲音依舊是冷冰冰的,不過話裡的對璇的擔憂是表露無遺。

「可是,璇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源無奈的苦笑著,沉默半晌才幽幽開口,「我們是不是應該提醒璇?」

絕沒有說話,手一揮,將道路的入口合上,轉身離開。偌大的空間內只有源獨自留在那裡在地獄的黑暗中呈現出一抹祥和的光亮,良久輕輕的歎息著,在心裡祈禱,璇,希望你們可以突破一起障礙,也希望……一起都是我們猜錯了。

璇他們一行人自然不知道源和絕的對話,穿過通道,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

宮明玨大睜著雙眼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微微的蹙眉:「這裡就是神界?」跟她想像的差太多了吧?神界不是應該煙雲飄渺處處一片祥和嗎?這裡怎麼跟個一般的村莊似的?

「正確的說應該是神界的外圍。」昭晨笑著將手搭在額頭往遠方望去,「這裡只是神的信徒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算真正的神界。

「神的信徒?」宮明玨奇怪的看了看璇,「也就是說有人能到達這裡?」略略一想就明白了,「絕的道路是不會被神界之人發現的道路是嗎?」偷偷的潛入,神不知鬼不覺這樣才方便他們辦事。璇是這個意思吧。

「沒錯。」璇點頭,「慢慢往神界內部走,還需要幾天的時間。不要表現出你們的實力就不會有人發現我們是不明進入的人。」

「神界很大嗎?」玉蔚兒好奇的問道,「妖可以進入神界嗎?」神一向都看不起妖,他們這樣大搖大擺的出入神界是不是會被發現?

「神界很大,而且近些年來信徒越來越多,很多都是互不認識,只要不顯露實力,不會有人知道我們的身份,小心行事就好了。」璇解釋道,「跟在人間一樣就行。」

「我想問個問題。」宮明玨插嘴進來,看到那三個人全都看她,開口道,「咱們的伙食問題怎麼解決?」總要吃飯吧,就算神界跟人間差不多,但是這裡是神的信徒待的地方,總不至於有客棧酒家什麼的吧。

璇笑一下,瞟了眼昭晨:「這些瑣事昭晨應該十分清楚。」

昭晨冷哼一聲,挑眉道:「我自然十分清楚。」說著過去,在前面帶路,「村子裡會有專門供給信徒吃食的地方,根本就不用花錢。」

「待遇這麼好?」宮明玨眼睛大睜,「要不說都想當神的信徒呢。」有的吃有的喝,在人間還處處受人尊重,還能得到聖丹提高魂力,想不投靠神都沒有理由啊。

等等……這麼好的福利待遇,宮明玨微微的皺眉,怎麼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神界是個需要靜心修行的地方,要這麼多信徒做什麼?

「來先吃些東西。」昭晨熟門熟路的拿了飯菜擺在桌子上,動作十分的嫻淑,讓旁邊的人根本就沒有懷疑宮明玨他們根本就不是神的信徒。

「吃完了,我們還要趕路。」璇坐下,喝著茶水,打量著周圍的情況。已經都很久沒有來這裡了?最後一次還是千年之前吧。神界是越來越熱鬧了,記得剛剛開始的時候,一片荒涼,除了山河森林就再也沒有半點生機,誰知道千年的時間竟然改變如此巨大,熱鬧得倒像是人類的集市哪裡還有半分神界的清靜。

果然,那個人的野心開始暴露了,千年的時間已過,她最後的關頭要到了,她要孤注一擲的最後一戰嗎?可是,她也不想想,他會讓她如願嗎?於公於私,她的事情他是管定了!

玉蔚兒身為妖,待在神界總是感覺不自在尤其是旁邊還有這麼多神的信徒,他也就愈發的不舒服,悶頭吃著飯一聲不吭。

璇在腦海中計劃著以後的事,自然也不會說話,而宮明玨對這個神界越來越感興趣,似乎有很多秘密等著她去挖掘。四個人當中恐怕心事最重的就是昭晨了,熟悉的一切,讓他心亂如麻。來到了神界,是不是也能見到當日的故人?

千年之久,早已物是人非,只是……昭晨握了握拳,他為什麼還這麼激動?難道一千年的時間還不足以讓他忘記過去嗎?

好久了……都已經過去千年了嗎?時光荏苒竟然已經千年,為何往日的一幕一幕依舊在他腦海中鮮活的存在著?想忘都忘不掉。

四個人各懷心事,這頓飯算是他們相處以來吃得最沉悶的一頓,不過,速度也是最快,吃完之後,起身離開。

離開小小的村落四個人沉默的走在路上,踏著一地的碎石全都沒有說話。一路的沉默,直到入夜,才找了一處地方露宿在野外,好在是在神界不用擔心有什麼野獸妖獸會突然冒出來。

野獸倒是沒有,不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明玨?」欣喜又驚訝的聲音讓宮明玨一愣,抬頭錯愕的盯著來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還要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莊芷霖幾步走了上去掃了一眼宮明玨身邊的三個人,妖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出現在神界嗎?「你不在雍佑學會待著怎麼跑來神界了?」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什麼叫她非要在雍佑學會待著,那裡又不是她的家。「參加完雍佑學會的交流,我當然要離開。」歪頭看了看莊芷霖,「別說我,你突然離開就是為了來神界?」

「嗯。」莊芷霖也不隱瞞宮明玨,很大方的承認,「我到神界有些事情要弄清楚。」

宮明玨笑了笑:「大師,謝謝你的匕首,很有用。」才與莊芷霖有一面之緣他就能送給她這麼好的防身匕首,真是讓她感動,一直沒有機會道謝,今日終於能親口對莊芷霖表示感謝了。

「你這個丫頭就是對我心思,不然別人我才不會給。」莊芷霖大笑著,依舊是那麼的爽朗,然後突然壓低聲音,「你的妖怎麼會在神界出現?」就算有契約妖也應該在空間裡待著,大搖大擺的在神界亂逛算怎麼回事?倘若被神界的人知道了,宮明玨可沒有好果子吃。

「我們正好有這個機會來看看,而且也不會惹事的。」宮明玨睜著大眼說瞎話,他們當然不會惹事,他們要做的事情已經不能用惹事來形容了。來神界報仇這個叫惹事嗎?當然不叫,這個叫做拚命!

「怎麼,你也察覺了?」莊芷霖微微一愣,盯著宮明玨,曬笑著,「真想不到你也這麼關心天下,看來你除了有些狂妄和無賴之外,優點還真是蠻多的。」

一排的烏鴉從宮明玨的頭上飛過,什麼叫狂妄無賴?她很低調謙和的好不好?

「哈哈……終於有人看出你的本質了。」昭晨的聲音在宮明玨的腦海中響起,大笑著一點都不客氣。

玉蔚兒是悶頭笑著,還安慰著宮明玨:「主人,他是不瞭解你,你別在意啊。」

就連璇都是嗤笑出聲,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的意思太明顯了。

「統統閉嘴,你們都是什麼反應?我是那種人嗎?」宮明玨白了他們一眼,真是的,太過分了!

「好好,你不是。」昭晨忍著笑順著宮明玨說道,「你一點都不無賴,行了吧?」

「哼。」冷哼一聲,宮明玨不再搭理那三個人。

「是,天下這樣,我怎麼能放心,畢竟還有我的親人。」宮明玨心裡一點都不明白莊芷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嚴肅,煞有其事的順著說下去。

昭晨玉蔚兒和璇差點沒暈過去,她確實不是無賴,無賴已經不足以形容她了。

「唉……」一提到這個莊芷霖一臉的焦慮,無奈的搖頭,「這麼多年來,四處一直有災荒禍亂,雖然陛下一直努力的壓下這些事情,但是,災荒總是發生。災民得到朝廷的救助雖說沒有什麼大礙,可如此長期下去,也不是長久之事。」

「那你來神界就能解決嗎?」宮明玨也是憂心忡忡的說道,那表情真像一個心懷天下的救世主。天知道,她心裡根本就沒有想這些災荒的問題,災荒,那是日暉大陸國君的事,她擔心有用嗎?

「我就是想找個機會問問神,為什麼日暉大陸一直災荒不斷?」莊芷霖蹙眉道,「百姓一直對神是供奉有加,對神的信徒也是極為尊重,處處都在宣揚神的道義。為什麼日暉大陸還是連年災荒?」

「來到神界就能見到神嗎?」宮明玨問道,她是不瞭解神界的事情,但是跟人間也差不多吧。總不能說有個人想見國君就見吧,神恐怕也差不多。

「我找這條登上神界的路就花費了好幾年,那次突然離開就是因為終於有人肯幫我登上神界。」莊芷霖說道。

「找到神了嗎?」宮明玨比較關心這個問題,神在哪裡,她倒想見識見識。

莊芷霖搖了搖頭:「別說神就是龍都沒有見到。」

「龍?」宮明玨眨了眨眼,「找不到神,龍也可以嗎?」

「當然,龍就是鎮守日暉大陸的。有災荒應該說是……」

「龍沒有盡到職責嗎?」宮明玨歪頭說道,「真是只知道吃飯不知道做事啊。」也不看看日暉大陸是怎麼侍奉神的,神殿建設得要多豪華就有多豪華,都這麼傾盡全力了,還不庇佑一下百姓嗎?

「噓……」莊芷霖趕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裡是神界,宮明玨膽子也真夠大的,這種話都敢說,也不看看是在什麼地方。

宮明玨聳了聳肩:「那現在要怎麼辦?」

「我在這裡這些日子也打聽到了龍經常出沒的地方,我正要去那裡。」莊芷霖說道,伸手一指,「就在前方不遠,明日就能到。」

「出沒?」宮明玨對這個詞很是無語,「龍不是應該在一個地方待著嗎?」還四處流竄啊?

莊芷霖沒有答話,他也說不清楚。

宮明玨看了看莊芷霖:「你瞭解龍的脾氣秉性嗎?你確定他會幫忙嗎?」那個龍會不會見到莊芷霖之後,一爪子把他拍死?一個人類來質問龍不守職責,想想神的霸道,她怎麼也不覺得龍會是一個好說話的主兒。

苦笑著,莊芷霖不知道怎麼回答宮明玨,畢竟他自己也沒有把握,不過,這一趟他不能不來,他無法看著日暉大陸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我明天陪你過去。」宮明玨說道。在腦海中跟璇他們說著,「我必須要去,因為莊芷霖對我有情有義。」

「誰也沒有阻止你。」昭晨低聲道。

「主人,要小心。」玉蔚兒有些擔心的說道,畢竟要面對的是龍不是一般的妖獸,誰知道那龍會不會大發雷霆對付主人。

「明天我們會進隱藏空間,省得被發現。」璇冷靜的說道,「無論成與不成都避免正面衝突。」畢竟是在神界,正面衝突的時機還不到。如果現在就起了衝突,對他們十分不利。

「明玨。」莊芷霖沉聲道,「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參與其中。」宮明玨的仗義讓他十分感動,但是他又怎麼能讓宮明玨捲入其中?

「我就偏要參與呢?」宮明玨笑嘻嘻的一臉無賴樣。弄得莊芷霖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低叱一聲,「你這個丫頭!」心裡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讓宮明玨不去也不太可能,她可是想做什麼就要做什麼的人。

「好了,別說了,養精蓄銳明日不是還要去見很重要的龍了嗎?」宮明玨一笑,和衣躺下,不再給莊芷霖說話的機會。其實她要去找龍也不僅僅是為了莊芷霖,她想通過龍測試一下神的脾氣和實力。

神的候選人,娘、宮琿還有另外一個姑娘,那個另外的姑娘現在恐怕已經是神了吧?她的娘是單純到被人算計,但是宮琿可不是一個會輕易被人耍的人,他工於心計臉皮夠厚,可是,他也沒有成為神。她只能想到一個理由--宮琿被神算計了。

不知道璇的實力到什麼地步,能與神對抗嗎?璇的仇人會不會就是神?別怪她胡亂猜測,畢竟源和絕那份實力那份神秘在那裡擺著。璇能和他們是朋友,璇的身份也不簡單,能將璇囚禁的傢伙,除了神還能是誰?

到底、到底是什麼秘密?璇到底是什麼人?娘、宮琿以及神……到底又有什麼牽扯?明天見到了龍也許會有一些線索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09:29 PM

第一百零三章 初見

次日,璇他們隱入隱藏空間,宮明玨跟著莊芷霖上路,一路上莊芷霖為宮明玨介紹著神界的事情,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尋找著通往神界的道路,自然知道的比宮明玨要多很多。世上有幾個宮明玨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搞清楚神界到底怎麼回事,冒冒失失就闖了上來。

「龍不能長久離開神界?」宮明玨詫異的盯著莊芷霖,「他不是四處出沒嗎?」

「對,但是僅限於神界。」莊芷霖說道,對於宮明玨的孤陋寡聞他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龍要是離開神界太久,日暉大陸必然會被翻天覆地,就不僅僅是災荒這點小事了。」

「那麼神在做什麼?」宮明玨蹙眉道,「一直就這麼看著日暉大陸災荒不斷,她就沒有什麼作為嗎?」

莊芷霖輕歎一聲,眼神一暗:「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他不想揣測神的意圖,但是日暉大陸頻繁出現災荒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沒有見到龍有什麼措施也沒有見到神派出使者來安定日暉大陸的災區,這樣的事實擺在那裡,他想不腹誹神都不行。

「神到底是什麼樣的?真的就沒有人見過嗎?」宮明玨趁機打聽著,「要是沒有人見過怎麼會有人知道神呢?」

「見過的只有神的弟子,擁有非凡能力的神的弟子。」莊芷霖似乎是陷入曾經的回憶之中。「記得幾十年前,有一次日暉大陸爆出洪水,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修治的,就在大家都絕望的時候,神的弟子從天而降,身後跟著龍,一瞬間控制住了洪水,以及要爆發的疾病。」

莊芷霖現在說起來,眼前立刻浮現出當日的情景,彷彿那莊嚴的神的弟子與威武的巨龍立於他的面前,心在微微的發顫,那是屬於對神本能的敬意。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神界再也不管日暉大陸的死活,任由災荒發生。」莊芷霖搖了搖頭,他怎麼可以坐視不理,就算貿然來到神界會丟掉性命他也要來一趟,問個清楚。

「是啊,碰到了神總是要問問清楚。」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當然,她的問題跟莊芷霖有些不同,她想問問這個神算計她的娘這麼高興嗎?

她娘單純並不代表她也好騙,神又如何,宮琿和神誰也別想欺負她的親人。

莊芷霖長歎一聲,對這一趟其實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他終究要來。沉重的心情讓他不想再談,默默的趕路。

不知不覺走了很久,日頭慢慢移到中央,天氣分外的燥熱,燥熱中卻還帶著點點的潮濕,讓人極其的不舒服。就在宮明玨煩躁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莊芷霖低沉的聲音:「到了,龍。」

宮明玨趕忙抬頭一看,遠方一片煙霧繚繞,遮天蔽日看不清楚遠方的面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好似被雲霧遮蓋。只是一片霧氣中似有點點光芒閃爍,彷彿是天上的星星隱在其中點點閃閃,分外的神秘。

「何人竟敢闖入我的修行之地?」一聲龍吟震耳欲聾,連龍的模樣都沒有見到,只一聲氣勢十足的威嚇就足以把人嚇得夠嗆。不僅因為這一聲呵斥威嚴萬分,更因為這一聲龍吟裡含著無比的力量,不亞於一次實質攻擊。

莊芷霖趕忙將宮明玨擋在身後,魂力滿貫生生擋下這無形的攻擊:「在下是神的信徒,今日前來只是有些不解之處想請教閣下。」面對著掌控著日暉大陸命運的龍,就連一向脾氣暴躁的莊芷霖說話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請教?」龍的聲音十分的低沉,但是話裡掩不住那高高在上的傲慢,「有神的使者會為信徒解惑。」沒有正面拒絕莊芷霖的請求,不過,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信徒還沒有資格跟他來請教,神的使者就可以「指導」莊芷霖了。就連神的弟子,莊芷霖都沒有見面請教的機會,何況是向他請教呢?

「閣下,我不遠萬里歷盡千辛萬苦來到這裡就是想請教,為何日暉大陸近年來災荒不斷?」莊芷霖是個什麼脾氣,那火爆脾氣一上來,他可不管對方是誰,管你國君還是龍,他才不怕。

莊芷霖話剛說完,忽地一下,一道勁風撲面而來,衣服、頭髮被吹得猛地往後揚去,就連身體都似乎承受不住這道強勁的風勢,隱隱的作痛。困難的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面前是兩排白森森的利齒,一道冰冷的氣息從兩排利齒中噴出:「你在責問我?」

冰冷的氣息足可以將人凍成冰霜,更何況他還語含威脅,大有莊芷霖說一個是字他就大開殺戒的意思。

「作為日暉大陸的百姓,難道我不可以問問嗎?」莊芷霖面帶慍意,他已經快壓不住心裡的火了。龍怎麼可以如此驕傲自大,根本就不把日暉大陸百姓的性命放在眼裡,難道這麼多年他們敬奉的是如此自私自利的傢伙嗎?

龍慢慢的與莊芷霖拉開一段距離,巨大的身子盤在那裡,一個個鱗片泛著金屬的光澤黑亮黑亮的覆蓋住他全身,龍鬚張揚的飛舞在空中,好似燈籠似的黃色眼睛死死的盯著莊芷霖,一身的霧氣繚繞在他周邊讓他的碩大的身體若隱若現。

「人類,災荒不是神全部可以控制的,很多時候是你們自作孽。是老天要懲罰你們,要不是神和我極力的控制,你以為日暉大陸還會這麼太平嗎?」冰冷的口氣,不屑的眼神,龍倨傲的說道,「我們已經將傷害降到了最低。」

「我們自作孽?我們做了什麼?」莊芷霖蹙眉道,他開始對神和龍只是有些疑惑與不滿,不過現在他是完全的憤怒了,他極其看不慣這種高高在上的傢伙。明明就是他們什麼都不做,還非要將這些罪過加注到人類的頭上,太過分了!人在憤怒的時候,語氣自然不會好到哪去。

「你在質疑我的話?」龍眼眸微微的瞇了起來,他還沒有見過哪個人類敢如此狂妄跟他說話,這個人類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莊芷霖冷哼著,他現在是越來越氣憤。

「爾等資質蠢鈍、利慾熏心、愚昧無知無法參透我神偉大的教誨,自然行事偏差,終於招來禍亂。」龍揚起頭高傲的說道,「今日不但不思己過反倒來這裡質問於神,可悲可歎!」巨大的龍頭微微搖擺著,好似十分的惋惜,只不過,他的語氣過分的高傲,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莊芷霖豈是那種好說話的人,他來到神界想向神要個說法的時候就已經是一肚子火了,再碰上這麼一條「高高在上」的龍,他那個火還能壓住嗎?

心裡的怒火騰的一下就起來,剛要運轉魂力,突然一個清冷溫雅的聲音傳來:「爾等愚昧之人,竟然來打擾龍的修行真是罪該萬死。」

白影一閃,黑色的巨龍與莊芷霖中間出現一個人,正是那一身白色祭司服的安清霖,一臉的溫和莊嚴,冷睇著莊芷霖,開口,聲音依舊是清冷無比:「有何問題,在下自會為你們解釋。豈可打擾龍的修行?」

回身,對著龍微微彎腰:「我會處理這些事情。」

龍晃了晃他碩大的頭:「安清霖,好好教導教導這些愚昧的人類,不要壞了神界的事情。」說完,扭著他龐大的身軀慢慢離開。

安清霖冷聲呵斥著:「你們要幹什麼!此乃神界,不是你們可以撒野的地方!」冰冷的呵斥讓搖搖擺擺離開的黑色巨龍滿意的瞇起眼眸,迎著陽光而去,前身的鱗片有一點點青色的光芒,很淺很淺,若不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安清霖!」莊芷霖自然認識這位偉大的神界使者,巨龍離開,他的一肚子火正好沒處發洩,對著安清霖就過去了。

「你瘋了,來神界搗亂!」安清霖壓低嗓音蹙眉盯著莊芷霖,伸手一扯,將他帶到路邊,「你們來神界做什麼?」嘴裡是在問莊芷霖,可是眼睛卻瞟著宮明玨。

「你身為神的使者難道不知道日暉大陸連年災荒嗎?我難道不應該來問問,憑什麼龍和神受日暉大陸敬奉卻讓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一提到這個,莊芷霖就有氣,他要是有那個能力真想把神拉過來痛揍一頓。當然,他也知道這個僅僅是他的想法,他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別說動手了,人家估計連一根小手指都不需要動,他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其實,不是神和龍不管,而是……」安清霖為難的皺眉,小心謹慎的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才壓低了聲音說道,「神和龍碰到瓶頸。」

「瓶頸?」莊芷霖不解的盯著安清霖,「什麼意思?」

「似乎是在修煉的時候出了問題。所以,現在神界才有這麼多信徒。」安清霖說道,「神需要這些信徒一起努力幫助神和龍打破那個瓶頸。」

莊芷霖點點頭:「難怪神界這麼多人。」頓了頓突然說道,「那日暉大陸怎麼辦?難道就一直這麼災荒不斷下去?」他可不管神和龍遇到了什麼瓶頸,他關心的只有日暉大陸的百姓。

「這次在人間達到級別的信徒全都被召集來,只要神和龍突破了那個瓶頸,日暉大陸將不會再有災荒。」安清霖沉聲解釋著,其實他跟莊芷霖並沒有太深的交情只是在王城有過幾面之緣罷了,他真正是想解釋給宮明玨,只是宮明玨根本就不在意的左顧右盼,看到她的反應,安清霖心底歎息一聲,接著說道,「別管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現在神界不安全,最好還是回去,等到神和龍的瓶頸一過,日暉大陸自然就平安。你在這裡根本沒有絲毫作用,如果被神的弟子發現反倒不好。」

「大師,既然事情的原因都已經弄清楚,那麼還是先回去吧。」宮明玨也開口勸著莊芷霖,「這裡畢竟不是久留之地,況且大量的信徒前來,早晚會露出破綻。」

莊芷霖想想也有道理,既然情況已經弄清楚了,也就同意宮明玨的提議,不過,他不滿的盯著安清霖:「安清霖,這個問題,我當日問過你很多次,你為什麼一次都沒有說明過?」要是早說明他何必千辛萬苦的跑來神界?

安清霖苦笑著:「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個原因,而且信徒也是五日前才開始接到消息陸續前來。」他都不清楚的事情怎麼告訴莊芷霖?

「希望這次瓶頸可以順利突破,不然苦的還是百姓。」莊芷霖搖頭歎息著,早日突破瓶頸日暉大陸才能早日安定。

「我送你們離開,現在各條道路都有信徒,你們獨自離開不安全。」安清霖說道。

「大師,你先走吧。」宮明玨話一說完,引得其他兩個人全都看向她。

「丫頭,你留在這裡幹什麼?」莊芷霖奇怪的問道。

「我來這裡是找人的,有些事情需要跟他問清楚。」宮明玨的回答模稜兩可。

「你等誰?」莊芷霖眉頭一皺,「你這個丫頭,馬上神界就會有更多的信徒前來,你在這裡要是被其他人發現你是擅闖神界,你……」

安清霖接下莊芷霖的話:「我會保護她,我先送你離開,宮明玨,你在這裡等著我,我稍後就回來。」說完,若有所思的看了宮明玨一眼,她是來找宮琿的吧?這件事情他也想跟宮明玨好好的談談。

兩年了,他一直都沒有發現宮琿的行蹤不知道宮琿藏到哪裡去了。

莊芷霖不放心的看看宮明玨,這個丫頭想幹什麼?

「放心吧,有安清霖使者呢,我不會有事的。」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

縱然知道這麼聽話不太像宮明玨的性格,不過莊芷霖也只能往好的地方想,這裡是神界她多少還是知道分寸的。他也不再勸宮明玨,還不瞭解她嗎?她想做的事情誰也勸不住。

「你自己小心。」莊芷霖也只能最後囑咐這麼一句,跟著安清霖離開。

看著兩個人離開,宮明玨身邊光芒一閃,璇他們離開隱藏空間。宮明玨挑了挑眉:「好了,礙事的人全都走了,我們也走吧。」側首看了一眼璇,「咱們該去哪裡?」

「一條最簡單的路,只要過了忘憂殿就可以直達神界內部。」璇說道。

「璇。」宮明玨突然笑了,「你的仇人還真是神啊。」

璇低頭看了看她:「是。」

宮明玨挑了挑眉:「挺好,我也正好要去找她。」說完,看了昭晨和玉蔚兒一眼,眼中略有遲疑。

昭晨什麼都沒有說,伸手啪的一彈宮明玨的額頭,轉身就走。

玉蔚兒溫柔一笑:「主人,快點。」

看著兩人大踏步的離開,宮明玨眼中微微有些潮濕,鼻子發酸。昭晨和蔚兒啊,他們真是讓她太感動了。猛地深吸一口氣,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被璇握住,微微驚訝的側首,看著璇淡淡的笑容:「走吧。」只此兩個字,卻讓她莫名的安心,重重的點頭,四個人一起向忘憂殿出發。

一路上,昭晨的表情越來越怪異,唇邊帶著一抹笑意,眼神極其的複雜。前往忘憂殿的道路根本就不是璇來帶路,而是昭晨走在前面,一路上怎麼避開其他神界的人,怎麼走是捷徑,全都是昭晨在引導。

宮明玨看著昭晨的種種反應,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昭晨、竹皓……是不是跟忘憂殿有什麼關係?

走到最後一條路的盡頭,昭晨站住了,前方已經沒有任何道路,已經到了懸崖的邊上,腳下是飄渺的雲層,遠方是虛無的空間,遠處的東西一覽無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昭晨迎風而立站在懸崖的邊上,黑色的長髮迎風飄揚,衣袂翻飛,飄搖欲飛。驀然回首,對著宮明玨展顏一笑,絕美璀璨,宛若謫仙:「到了忘憂殿,那裡的事情由我來親自解決。」昭晨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他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插手。

宮明玨看了看昭晨,極其鄭重的點頭,馬上又接了一句:「我不會見到自己的親人被傷害。」

昭晨笑了,極其的舒心,心裡暖洋洋的好似被陽光撫過。他知道,宮明玨是在跟他保證,她不會輕易出手,但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她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好。」昭晨揚起了頭看了看高遠的天空,微微一笑,不見任何動作,突然之間,一道柔和的光芒一閃而過,昭晨整個人變了模樣。

宮明玨他們全都愣了,呆呆的盯著眼前的昭晨,白色的長袍鼓滿了風,聖潔的祭司服飄搖若雪。妖艷的容顏此時竟是那麼的肅穆莊嚴,同樣的美艷,只不過昭晨是一朵誘人沉淪的罌粟,而此時的竹皓卻是天山雪蓮,聖潔高貴。是的,無需說明,宮明玨他們也知道眼前的人已經不是昭晨,而是神界的戰聖——竹皓。

伸手輕輕的撫了撫寬大的衣袍,昭晨的臉上是那淡雅如菊的笑容,美得空靈美得虛幻。一抬手一道亮光在虛無的半空閃過,忽地的一下化為七綵緞帶懸浮於懸崖邊上,一條七彩虹橋貫通了通往忘憂殿的道路。

手隨意的一擺,也是瀟灑異常,伸手一指:「走吧。」抬腿踏上彩虹之路,眼角含笑氣定神閒。白色的祭司服長而沓地,緩緩的滑過虛幻的彩虹之路,蒼穹下,白雲上,縱橫交錯的虹橋一路迤邐,彷彿是穿過了時間的洪流,多年的一切早已匯成一點心情在蒼茫時光中,消退了顏色。

千年之前,他意氣風發,千年之前,他冷若冰霜。他一次一次的歷練一次一次的劫後餘生全都為了她,誰知道,轉瞬之間,所有的一切就像飄渺的陽光一般,似乎無處不在卻又無處可尋,日落,一切全都消散。

昭晨緩緩的抬起手,看著飄渺的白雲穿過他的指縫,被打散。他和她之間的一切就如這白雲一般,只是他一方的飄渺心情而已。那一日,桃花紛飛;那一日,簫聲陣陣,而她的誓言,不過是指尖流散的虛無。

微微的揚起頭,仰著陽光,向著往日熟悉的忘憂殿走去,一步一步,忘憂殿,真的可以忘憂嗎?為何,他在那裡住了千百年卻越來越憂愁?

一聲歎息隱沒在心間,淡淡的笑容含著怎樣的蕭瑟,低垂的眼眸又是掩下了哪樣的心緒,沒有人知道,飄渺的虹橋之上,四個人沉默的走著。

宮明玨靜靜的看著昭晨,他的背影是那麼的挺拔,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讓她覺得分外的憂傷,彷彿是壓了千斤的重擔一般,讓她心裡莫名的酸楚。

戲謔而輕鬆的聲音突然從前方飄了過來:「路還很長,給你們講講我以前的故事吧。」

昭晨的話一說完,宮明玨他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宮明玨出聲,盡量平靜的應了一聲:「好。」

「我本是山間一隻快樂的妖,每日除了修行就是在山間遊玩,根本就不識人間險惡更不知道疾苦為何。」昭晨淡淡的笑了笑,「就像現在的蔚兒一般,那麼的單純溫柔。」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如果不是那一次神界的圍剿,恐怕,我就會那麼生活下去。」

神界的圍剿啊……昭晨眼眸輕瞇,思緒彷彿回到了當日,那一日,平靜的山林突然殺氣騰騰,身邊的夥伴全都驚慌逃竄,剛剛化為人型的妖獸竟然捨棄了自己辛苦修煉得來的人型,恢復本來的面目拚命的用最快的速度逃跑。

正在林間玩耍的昭晨突然被越過他的夥伴嚇了一跳,站在樹上看著地上各種妖獸慌亂的逃竄,不解的皺眉。扶著樹幹遠眺前方,微微的皺眉,那裡有一股很強的氣勢,不是他們可以抵擋的。他生活的山林一向都很平和,根本就沒有外人踏入,怎麼會突然有如此厲害的人來呢?

縱身一躍,跳下,一把抓住一隻飛過的小鳥,笑嘻嘻的問道:「呦,這麼急急忙忙的做什麼去?相親嗎?你可才化成人型,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小鳥在昭晨的手中掙扎了兩下,硬是沒有辦法脫身,鳥嘴一張大罵著:「昭晨,放開我。有妖逃到我們這裡來了,神界的人在抓捕他們,你不想活命,我還想活呢。放開我!」說著,尖尖的嘴啄著昭晨的手,昭晨好笑的放開她。

小鳥飛了起來,還不忘記跟昭晨說了一句:「你還不趕快走?」

「神界的人又不是來抓我的。」昭晨聳了聳肩,笑著對小鳥揮揮手。

「頑固!」罵了一聲,小鳥趕忙逃命去了。

看著急急忙忙飛走的小鳥,昭晨好笑的搖搖頭:「又不是來抓他們的,有什麼好跑的?」說完這句話,昭晨信步走到河邊,剛剛玩了很久,出了一身的汗,隨意的褪下衣衫,潛入河中,暢快的游了起來。

遠處有強悍的力量在湧動,不過也離他十分的遙遠,昭晨絲毫沒有在意。神界的人來捉妖,也是做了惡事的妖,他從來都沒有招惹過是非,除了修行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山林,再怎麼樣也不會與他有關。

徜徉在河水之中,昭晨細細的感受著河水的清涼,讓它慢慢的緩解身上的燥熱,果然運動完之後洗一下真是舒服。

舒服的河水溫暖的陽光,催得他昏昏欲睡。一向隨性慣了的昭晨,根本就沒有多想,浮在河中慢慢的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覺有一道眼神在死死的盯著他,一個激靈猛地從河裡站了起來,上半身露在河面之上,長長的黑髮服帖在身後,自水面上渲染開來。

「你醒了。」好聽的女聲響起,昭晨將目光一轉看向聲音的主人,轟的一下,腦海中突然有什麼東西破裂,心突然咚咚的直跳,一眨不眨的盯著緩緩向她走近的女人,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字浮現——美!

緩緩向他走來的女人一身的紅色衣衫,好似天邊的朝霞那樣的絢爛奪目。而她整個人卻似月亮一般的高貴聖潔,帶著一股讓人不敢褻瀆的清冷氣質,讓人不知不覺間在她的面前自慚形穢,不敢再看一眼,生怕多看一眼就會褻瀆了她的美。

昭晨微微的垂下眼眸,盯著緩緩蕩漾的河面,河面上是他的倒影,隨著河水的晃動破碎了又聚集,聚集後又破碎,粼粼月光泛在河面,竟不知道何時天已經黑了。直到他的倒影再也無法聚集,昭晨才不解的眨眨眼,盯著河面那一抹朝霞似的紅。

緩緩的抬頭,看著女人,張了張嘴,似乎想問,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開口半天,只蹦出了一個字:「你……」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過來,你到底是人是妖還是神,你怎麼會長得這麼的好看……一連串的問題昭晨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只知道他的心在劇烈的跳動,就好似下一秒會突然的從嘴裡跳出去。全身的血液都衝上臉頰,渾身上下分外的燥熱。

「小豹子,你叫什麼名字?」輕輕柔柔的聲音好似天籟一般,慢慢的在昭晨的心裡蕩漾開來。

揚起頭幾乎是想都沒想,衝口而出:「昭晨。」說完了這句話,昭晨似乎覺得不妥,忙又低下頭,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

「昭晨,很好聽的名字。」女人的聲音是那麼的甜,慢慢的注入昭晨的心裡。

昭晨欣喜的抬頭,開心的問著女人:「是嗎?很好聽嗎?」

「是,很好聽的名字。」女人輕輕的笑著,笑彎了眼眸,眼中蕩漾著別樣的情緒。

看著女人的嬌容,昭晨羞澀的笑了起來,微微的別看眼眸,他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熱了。

沉默在兩個人中間蔓延,昭晨有些不自在的咬著唇,總是覺得這樣的沉默讓他有些不舒服,突然抬起頭來,盯著女人說道:「啊,你有沒有碰到外來的妖?聽說是做了壞事,被神界的人追殺。你千萬要小心不要碰到。」

一見昭晨這麼緊張,女人好笑的看著昭晨:「我沒有看到,不過我聽說了。神界的人在追殺他們,所有的妖獸全都去避難了,你怎麼不去?」

「我?我為什麼要去?」昭晨的注意力似乎被引開,沒有了剛剛的拘謹,皺著好看的眉毛,彷彿染了花汁的薄唇輕輕的笑了起來:「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神界的人總不會這麼是非不分。」

女人輕輕的笑了,看著昭晨的眼睛笑得很美很美。

昭晨愣了愣的盯著女人:「我有說錯嗎?」為什麼她笑起來的感覺好像是在嘲笑他呢?

「沒有。」女人笑了起來:「神是最公正無私的。」

「那個窮凶極惡的妖被神界的人抓走了?」昭晨左右看了看,感覺不到半分剛才強悍的力量,想來事情已經解決了。

「出了一些狀況。」女人微微的皺起眉頭,極其惋惜的搖頭。

「怎麼了?」昭晨瞪大的眼眸,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他剛剛真的想伸手過去撫平女人眉間的憂愁,心莫名的一痛。

「你不覺得現在這座山林很安靜嗎?」女人的聲音極輕極輕,似歎似怨。

直到這時,昭晨才反應上來,是啊,怎麼會這麼安靜。趕忙放出妖力勘察著周圍,竟然一隻妖獸都沒有。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昭晨急急的問著女人,他的那些朋友呢?跟他一起修行的朋友呢?

「死了。都被那只窮途末路的妖殺死了,被神界的人圍住的最後一刻,他釋放出強悍的力量,要所有的人與他陪葬。神界的人盡力的保護著這座山林,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那妖最後爆發的力量太強悍,終究是……終究是沒有擋住他最後的瘋狂。」女人輕輕的說著,話裡無比的沉痛。

「都死了?」昭晨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妖嬈的面容蒼白如紙。腳下一個踉蹌,河中的點點星光破碎,好似他碎裂的心扉。他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全都死了嗎?怎麼會?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找無辜的人給他陪葬?」昭晨用力的按在胸口,痛得無法呼吸。全身不停的發顫,好像隨時都要摔倒一般。突然,昭晨盯著女人,問道,「都死了,那麼你又是誰?」

「我嗎?」女人紅唇輕啟,淡淡的說道,「神的弟子。」






第一百零四章 韻聖

「神的弟子?」昭晨瞳孔立刻收縮,不見怎麼動作身體猛的快速向後移動,大手一撈,扯過岸邊的衣衫,往身上一裹迅速的穿好,看著女人,眼中有著深深地戒備。

看著昭晨這一串驚慌失措的動作,女人笑了起來:「你在怕什麼?」

昭晨仰起臉有著倨傲的冰冷:「神妖殊途。」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小豹子,你的夥伴已經都消失了,你沒有想過以後要怎麼做嗎?」女人輕輕柔柔的笑著,聲音溫暖如春,輕易地就可以瓦解掉人心理的戒備。

昭晨背對著女人緊握成拳,似乎在掙扎著什麼,良久才開口說道:「我不會離開這裡。」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離開這裡,自從出生到現在,他的腳步就沒有踏出過這座山林。就算往日熟悉的人全都不在了全都不在了,他也沒有想過要離開這裡。因為除了這裡他不知道要去哪裡。

「我帶你去看看你朋友的墓地吧。我們的人已經將他們安葬了。」女人的聲音永遠是那麼的溫柔,上前站在昭晨面前,溫和的眼神讓昭晨無法拒絕。

女人說完也不停留,那裡終年冰封,白雪皚皚,一片蒼茫。有幾個一看就是新堆起的土堆,暴露在在冰冷的山上任由寒風摧殘。

「你是唯一倖存的。」女人低低的聲音在昭晨的耳邊滑過,伴著呼嘯而過的寒風涼了昭晨的心。

昭晨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只是看了看那些土堆,那裡面真的埋著他的朋友嗎?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才跟他嬉鬧玩耍過的朋友,才幾個時辰沒見,竟然已經葬身白雪之下。

他們一直努力地修行到底為了什麼?昭晨微微的揚起頭,看向夜空冰冷的月亮,他們修行到底是為了什麼?

昭晨第一次迷茫了。

「就像人類一樣,妖也有好的妖和壞的妖。總是有些窮凶極惡之徒,在人間為非作歹,不知道傷害了多少無辜。唉……」一聲歎息,女子似乎極其的惆悵。

「昭晨,你有沒有想過為神界出力?幫助你的同類?」女人的問題讓昭晨一愣,驚訝的看著女人,眨了眨眼,這個問題顯然是出乎他的意料,她為什麼會這麼跟他說?

女人也看出了昭晨的疑惑,溫柔的笑著:「昭晨,你難道希望看到有人和你一樣,承受失去朋友的痛苦?在這天地之間孤孤單單一個人度過漫長的千百年?」

昭晨猶豫了,望著女人的眼眸,他有著遲疑,半晌才開口說道:「妖是無法登上神界的。」那是會遭到天譴的事情。

「不用上神界,我會教你修煉的方法。在人間修行,不是能更好的保護其他的同類?」女人溫和的笑著,走進昭晨,用著商量的口吻問道,「你說呢?」

「好。」昭晨沒有了猶豫,點頭同意,「可是,我怎麼知道哪些妖是窮凶極惡之徒?」

女人笑了,抬起眼眸看著周圍的皚皚白雪:「冰雪世界,最容易引發妖獸的變異,你多留意有白雪覆蓋的地方,那裡恐怕會有今日這樣的妖獸。」

聲音突然停止,昭晨沒有繼續說下去,突然一下的停住,就好似播到一半的電影被人突然地減掉了膠片一般,突兀的結束了。

「有什麼感想?」昭晨往前走著,黑色的長髮飄揚在白色的祭司服上,黑白分明。

璇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能說什麼?

宮明玨笑了,嗤笑出聲,似乎一點都沒有被那個故事影響:「昭晨,我突然明白了一個真理。」輕鬆地聲音,莫名的緩解了他們之間異常壓抑的氣氛。

「什麼?」昭晨怎麼也不會想到宮明玨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她不安慰也不沉默,怎麼回跳到這個話題上?

宮明玨狡黠的笑了笑,揚聲道:「成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句話,好似重錘打在昭晨的心裡,腳步突然停下,錯愕的回頭盯著宮明玨,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看著眼前的人巧笑嫣然,看著她雲淡風輕,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更沒有半點的憂傷,只是平靜的望著他,只看著就讓他感到溫暖。

良久,昭晨勾起了唇角點了點頭:「是,成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唉……」宮明玨突然地歎息一聲,似乎很是無奈。

「怎麼了?」昭晨奇怪的看著她,別告訴他,她這個時候才後之後覺得想要安慰他。

「真是讓人想不到啊。」宮明玨表情奇怪的上下打量著昭晨,「你和也會有那麼單純的時候。」一句調侃的話,惹得璇悶笑不已,昭晨氣黑了臉,霍然地轉身大踏步的離開。

他錯了,她根本就沒有正經的時候!

被昭晨故事吸引的兩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一旁的玉蔚兒似乎陷入的沉思當中,漂亮的臉上罩著一層疑惑的不解,眉頭輕蹙,盯著昭晨,昭晨剛剛說的故事為什麼讓他心裡一顫,似乎有什麼被他遺忘了很久的東西在撩動他的心弦。

是什麼?

「蔚兒?」宮明玨走了幾步一見玉蔚兒沒有跟上,疑惑地回頭,叫著發呆的玉蔚兒。

「哦,來了。」玉蔚兒突然回神,忽略心中突然升起的疑惑,快步跟了上去。管他什麼奇怪的感覺呢,現在主要的是集中精神想著怎麼對付神界人。

「後來呢?」宮明玨好奇的問著,「後來你怎麼會到了神界?她不是讓你在人間修行嗎?」

昭晨走在前面,輕輕地笑著,眼眸中有一抹叫做心痛的情緒一閃而過。「從那天之後她就在人間交給我很多東西,修行的速度果然提升很快。然後跟著她去四處的遊走,看著她仁慈的對待每個人,救治受傷的妖獸,幫助貧苦的人們……」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心慢慢的被女人的身影充滿,感覺看著她就好像是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只有那一天,竹林之內,落葉紛紛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片大片的竹葉一起飄落。悠長的簫聲在竹林內縈繞,捲著落葉,蕩出無盡的惆悵。

她對著昭晨輕輕地笑著,然後說了一句話:「我該回去了。」

「回去?回哪裡去?」簫聲戛然而止,昭晨話一出口,似乎覺得自己的問話有些唐突又有些幼稚,她能回哪裡去,當然是回神界。「是嗎,該回去了?也好,在人間你逗留的時間夠長的了。」

「其實,在人間的事情早就結束。那次圍剿之後我就該回去。」女人歎息定定地望著昭晨,眼中有著莫名的情緒。

「哦,是嗎?」昭晨垂下眼眸,盯著地面,耳邊是女人輕輕地柔柔的聲音,「昭晨,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在人間逗留這麼久嗎?」

昭晨抿了抿唇壓下心裡的激動情緒,心裡不知道怎麼了,似乎糅雜著很多的情緒,有些酸有些痛又有些甜,百味雜陳不知道怎麼了。微微的搖頭,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不知道。」

「唉……」一聲歎息,女人再也沒有說什麼。

空蕩蕩清冷的風在兩人之間掠過,帶著兩人的衣袂,卻帶不走兩人之間的沉默。

良久之後,女人依舊溫柔的說著:「昭晨,我也只能陪你至此,以後你要自己保重。」

昭晨猛地抬頭,盯著女人飛昇身影高聲問道:「你在神界什麼地方?」

「忘憂殿。」澄淨的天空中哪裡還有女人的身影,留給昭晨的除了白雲朵朵就是那三個極輕極重的字——忘憂殿。

時光荏苒,兩千年後,忘憂殿裡站著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笑的溫文爾雅對著忘憂殿的主人深施一禮:「韻聖。」

「你!」驚訝的女人站了起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出現在她面前的信徒竟然會是他。

「我叫做竹皓,來自一片竹林。」

「竹皓?很好,從今日開始你就跟著本座修行。」韻聖溫柔的笑著,一如當日那河邊的溫柔。

「是。」

那一日開始,神界的人都知道神的弟子韻聖身邊有了一個虔誠的神的信徒,一步一步修行在神界站穩了腳跟。那一日開始,人間的妖獸都知道神的弟子韻聖身邊有了一個厲害的信徒,一次一次將妖獸收服。

「妖可以修煉成讓神界的人看不出來是妖嗎?」宮明玨在昭晨停頓的時候出聲問道。

璇看了看身邊虛無的空間,慢悠悠的說道:「妖想隱藏自己的妖力,需要淨化。淨化身體,淨化血液,淨化妖力以及……淨化靈魂。」璇沒有解釋怎麼淨化,也無需解釋。

因為誰都知道昭晨等上神界用了足足兩千年的時間,其中的艱辛到底如何,已經不需要說明了。

昭晨對於璇和宮明玨的話不置可否,似乎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他,似乎經歷了兩千年的歲月來淨化的是另有其人,而非他。「四處去收服妖獸,慢慢的成為了神的站聖。」

「昭晨,你每次都去哪裡收服妖獸?」玉蔚兒突然開口,有些急急的問著。

沉浸在往事中的昭晨根本就沒有在意,隨口答道:「哪裡都去,不過就像韻聖說的,果然是冰雪紛飛的地方變異的妖獸多一些。也是我去的最多的地方。」

「嗯。」玉蔚兒應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

四人之間又平靜下來,昭晨接著講他的故事。

戰聖竹皓的威名愈來愈高,身邊聚集的信徒也越來越多,從來不知道神界也是會有嫉妒這麼一說。終於,戰聖隨著千年之前的大火永久的消失在神界。

昭晨的故事講完了,但是宮明玨他們都知道,昭晨還沒有說出口的。是誰嫉妒他?千年之前的大火是他自願消失還是被迫消失?還有他可以控制地獄之火是怎麼回事?

這些問題昭晨都沒有說明,宮明玨他們自然也不會去問。

說話間一段路已經走到了盡頭,巍峨的宮殿肅穆在眼前,牌匾之上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忘憂。只是忘憂殿內安靜異常,與神殿外界的熱鬧完全不同。

昭晨站在門前,看著那高高的台階,一步一步緩緩登上,往日熟悉的地方,今日走來根本就不同。每一步都是百味雜陳,每一步往日的情景都在眼前暈染開來。手一伸輕輕地放在殿門上,厚重的殿門竟然輕若無物的打開,一殿的清冷撲面而來。

昭晨緩緩地踏入,看著長長地台階那頭,高高的座椅上坐著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人——韻聖。

座上的人抬頭看著緩緩走近的昭晨,眼中帶著淡淡的詫異,就如當日一般,看著那個妖嬈的人兒走到她的面前對著說,他叫竹皓,來自一片竹林。今日的驚艷與當日的驚喜重疊,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慢慢的站起身來,溫柔的笑著,伸出手來:「竹皓,你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昭晨也笑著,只不過他臉上的笑容與他一身神聖的祭司服極其的不相符,是那麼的妖艷邪肆,找不到半分神聖。

「竹皓,你真的回來了?」韻聖欣喜的撲了過來,一把抓住昭晨眼中是掩不住的狂喜,上下的打量著昭晨,「你知道不知道,當年藉著神界的大火消失,我怎麼找都沒有找到你。你知道這一千年我是怎麼過的嗎?我日日夜夜腦海中都是你的身影,我就擔心,你衝動的性子會不會惹下什麼麻煩,你讓我擔心死了。」

宮明玨他們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似乎跟他們想像的完全不同。按照昭晨的講解,不是應該是他被韻聖迫害,然後才逃離的嗎?可是,這個韻聖的反應……似乎對昭晨蠻好的嘛。

奇怪的感覺在宮明玨心中盤旋,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閃過四個字——過之不及。細細的大量這韻聖,真是一個漂亮的人兒啊,要說什麼叫仙子恐怕就是韻聖這樣的吧。美得空靈莊嚴,柔美似水,玉為筋骨冰雪為肌,煙做衣裳流雲化發,端莊溫柔,讓人一見就心生親近之意。也難怪昭晨初見她就被深深的吸引,如此的美貌如此的溫柔,再加上日後的慈悲為懷,以前單純的昭晨不淪陷才怪。

「是嗎?」昭晨嘲諷的笑著,「韻聖,神界沉穩無私的雲深也會擔心嗎?」

「當然!」韻聖皺起漂亮的眉頭,眼中似乎有這心痛,「竹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難道我對你還不好嗎?」

「對我好?」昭晨冷笑著,無盡的嘲諷,「你確實是對我好,將我居住的山林所有朋友全部斬殺之後,來告訴我,那是妖獸所為。帶著我四處遊歷有意無意的給我透露隱藏妖氣的修煉方法。韻聖,你真是一環扣一環步步設計引我上鉤。」

「竹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後來我早就跟你說明了,我是喜歡上了你,想讓你在我身邊。難道我有錯嗎?喜歡上你有錯嗎?」韻聖眼中有著深深地悲慟,昭晨的話已經深深地上了她,「竹皓,你知道不知道,我冒了很大的風險,當日,你生活的那片山林根本就不應該留下一活口。我卻將你私密保了下來,帶著你四處遊歷,拖延回神界的時間,你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風險?」

韻聖晃著昭晨,急急的吼著:「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你還不知道嗎?我這麼喜歡你。愛你。而你呢?你卻離開我,頭也不回,甚至……甚至……」

「甚至不惜我的三千年修行是吧?」昭晨說的輕描淡寫,一點都不在意,可是旁邊的宮明玨他們卻大吃一驚。三千年的修行,這是什麼概念?多少妖根本就修行不到,每五百年一次天劫,闖過的妖是少之又少,越往後修行經歷的天劫越厲害,倖存下來的就更少。

璇看著昭晨,難怪他覺得昭晨不僅僅是四千年的妖,要是這樣算下來,昭晨已經有七千年了。是什麼原因讓他不惜捨棄三千年的修行非要脫離韻聖。

「竹皓,你還是這麼狠心是吧?」韻聖眼中有著深深地傷痛,痛苦的搖著頭,昭晨的無情已經深深地傷了她,「你非要一次一次這麼傷我你才開心嗎?」

「傷你?」昭晨冷笑著,眼中含著深深地嘲諷,「韻聖大人,請問,你做的事情,是不是傷我?」

昭晨的話似乎讓韻聖呆了一呆,囁嚅半晌才開口:「竹皓,我那是愛你,我不想你被其他人奪了去。」

「其他人?奪了去?」昭晨大笑著,毫不掩飾他的譏諷,「我想請問韻聖大人,誰人不知道我是忘憂殿的人,誰不知道我是韻聖大人的手下,我會被誰奪了去?」

「你難道沒有看到那些信徒,你難道沒有看到那些妖獸,那些不知廉恥的人類女子,那些狐媚的妖獸,都想勾引你。」韻聖激動著揮舞著雙手,雙眼泛紅,「那些人難道就沒有想奪走你嗎?」

「所以,你就囚禁我?」昭晨譏笑著盯著韻聖。

囚禁?宮明玨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怎麼回事?

「我只是怕你被他們奪走,竹皓你長得這麼美,怎麼可以讓其他低賤的傢伙褻瀆呢?」韻聖細聲細語的說道,眼含深情的凝視著昭晨。

他怎麼會忘了當日的情景呢,本來察覺到山林內還有其他的生物,她過去是要滅口的。誰知道月下竟然見到了那樣一副美景,月光勾勒出一具絕美妖艷的身軀,緊致有型的肌膚是那樣的誘人,每一個線條都散發著迷人的魅力。隱者勃勃生機。蜜色的肌膚盈著銀色的月光,看起來就是那樣的可口。

一眼就看出他的原型竟然是一隻小豹子,小豹子的感覺也是十分的敏銳。沉睡的他立刻察覺到有人,猛地站了起來,齊腰的河水唾棄柔順的黑髮,器宇軒昂好似河神一般站在她的面前。而他的臉上那一抹羞澀的紅潤更是柔化了她的心,從那一刻起,她就有一個信念,他是她的!

說實話她真的沒有想到昭晨會用她有意無意透露給他的方法來淨化自己,要知道那種方法真的是極其痛苦。她等了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直到兩千年後。她永遠記得那一日,昭晨一身的白衣,瀟灑走來,沒有兩千年前的妖氣,一身浩然正氣,立於她的面前對著她燦然一笑,說著,他叫做竹皓來自一片竹林。她的心狂喜,她知道,竹皓是為了她而存在的。

她怎麼會允許屬於她的人被其他人窺視?她絕對不允許!

「那麼這些算是什麼?」昭晨伸手一拉自己的衣襟,寬大的祭司服猛的被退下至腰間,露出了上半身,上面遍佈著猙獰的傷痕,一條一條一道一道,縱橫交錯,每一條每一道都是那樣的猙獰,讓人不寒而慄,當時到底是怎樣的刑罰才會留下這樣恐怖的傷痕?

「這些……」韻聖看著昭晨身上的傷痕,眼中癡迷,喃喃自語著,伸手輕輕地撫上那些傷痕,「這些是我愛你的痕跡。」

「哈哈……」昭晨大笑著,極盡癲狂,「韻聖,這也就是你偉大的愛?你的愛果然夠特別,果然夠深刻!」

「竹皓,這些都是因為你不聽我的話,你為什麼要出去?你為什麼要讓他們看到你,你不知道你自己長得有多美嗎?你為什麼要頂著這樣妖艷的臉去勾引他們?你這個賤人!」韻聖的神志已經完全沉浸在千年之前的歲月之中,那飽脹的嫉妒讓她發瘋,狂吼著。

「終於說出你的真心話了。」昭晨冷笑著,妖力一凝,身上冷光一閃而過,白色的祭司服忽的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他平日裡冷酷的黑衣,一身的黑衣不但沒有絲毫遮掩住他的美,反倒為那份妖嬈平添了幾分邪肆,「韻聖,我要告訴你,竹皓已經死了。」

「竹皓、死了?」韻聖大腦似乎一時無法接受這個消息,癡癡地盯著昭晨,眼睛眨了眨,不太適應昭晨一身的黑衣,那一抹代表著死亡的黑刺痛了她的眼眸也讓她清醒過來,恢復了平日的溫柔,柔柔的說道,「竹皓,你別開玩笑了。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地嗎?」

韻聖莞爾一笑,似乎是在勸著一個任性的孩子:「好了,竹皓,別任性了。我以後再也不這麼對你了,你也別亂跑了,好嗎?」

「你所謂的別亂跑是什麼意思?讓我一直呆在你的身邊,不見任何人不與任何人說話,我的眼中只能有你,我只能跟你說話,你高興了來逗逗我,閒下來的時候跟我說說話是嗎?」昭晨眼中覆上一層冰冷的寒冰,冷哼著,「韻聖,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竹皓,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韻聖激動叫著,「你可以不感激,你可以沒有感覺,但是你不能這麼說我!」

「別叫竹皓。」昭晨冷冷的說道,聲音裡沒有半分溫度,「我說過竹皓早就死了!」

「好了,竹皓,你不要開玩笑了。以前的事情不論誰對誰錯,我們全都不要計較了,當全都沒有發生好嗎?」韻聖溫柔的拉著昭晨的衣袖,眼中有了懇求的神態。

「沒發生?」昭晨眼眸一瞇,冷意迸現,「在你一次一次神力大發的時候,在我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的傷痕的時候,竹皓就已經死了。將我騙入地府,用降妖靈石將我困在其中,一次一次撕扯著我的靈魂殘忍的控制著我的時候,竹皓已經死了。將我扔下地府的深淵任由地獄之火將我吞噬的時候,竹皓就已經死了。死了千萬遍。」

伸手一扯,扯回自己被韻聖拉住的衣袖,一臉的煞氣:「韻聖,你覺得有哪知妖可以在經歷過這些之後還活著?早就灰飛煙滅無數次了吧。」

「竹皓……」韻聖輕喊一聲,突然見到昭晨冷冷的眼神,吞了吞口水,囁嚅著,「昭晨,你聽我說,我當時是氣極了……你沒有看到那些人盯著你的眼神,我是嫉妒的快瘋了才會失去理智,昭晨,你要知道我是愛你的。你消失的這一千年,我找了你一千年,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為什麼不放棄神的弟子的榮耀與我隱居?」昭晨輕笑著,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來喜怒,「韻聖大人,別說什麼你愛我,你最愛的就是你自己。」

「昭晨,你……」韻聖看了看昭晨,眼眸微微的瞇了起來,「你今日來做什麼?」

昭晨笑了,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殺你。」最後兩個字是一字一頓清晰無比的說出,絕對可以讓韻聖聽清楚。

說完一道幽藍的火焰噗的一下噴出,激射向韻聖,逼得她趕忙後退去,才堪堪避過這一道地獄之火。

「昭晨,你對我出手?」韻聖不可思議的睜著美麗的大眼,水汪汪的盯著昭晨,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恐怕是世間最鐵石心腸的人都忍不住要將她拉入懷中好好地呵護。

可是,昭晨對韻聖的一切都太熟悉了,他怎麼會因為此時的一點點柔弱而心軟,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傻傻的昭晨,那個為了心中的一份悸動而捨棄一切的昭晨了。竹皓那個傻瓜早就在世上消失了,永遠的被埋葬。

韻聖見昭晨絲毫不為所動,傷心的笑著:「昭晨,你真的要與我為敵是不是?」

昭晨冷笑著:「我不該為自己討回一份公道嗎?」

「好,你要討回公道,我不攔你。」韻聖盯著昭晨,壓下心頭的痛,冷聲道,「既然,你拋棄我們之間的情意,那我也就不再顧忌。不過,昭晨,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一身本事都是我教的,你有什麼資本與我打?」

「那就試試吧。」昭晨不置可否的笑著,指尖一點幽藍火焰輕輕地跳躍著,眼神冰冷的盯著韻聖,「今日就是你的命喪之時。」

一道風刃破空而出,順著昭晨的臉頰劃過,凌厲卻沒有傷害到昭晨。韻聖盯著昭晨惋惜的說道:「昭晨,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放心,你死以後,不會在地府見到我!」昭晨冷聲道,「我與你永世不見!」

「永世不見?」韻聖盯著昭晨,那四個冰冷的字好像是四支冰箭,深深地刺入韻聖的心裡,「好,永世不見,那就讓今日一戰成為永恆吧。」咬牙,一字一頓道,「昭晨,我要你永遠都記得我,永世不忘!」

宮明玨盯著忘憂殿內的兩個人,心似刀絞。昭晨以前,竟然吃了這麼多的苦。她知道昭晨是個有故事的人,但是從來就不知道他的故事這麼淒慘。眼神不知不覺的改變,厭恨的盯著韻聖。什麼神的弟子?什麼神界的人?都是狗屁!傷害她的朋友,統統都去死!

璇看了一眼全身顫抖的宮明玨低聲道:「你答應過昭晨,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手的。」這是對昭晨的尊重,昭晨一定希望自己親手了結以前的事情。

「我知道,我在忍!」宮明玨咬牙說道,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她在努力地克制,克制自己不要衝過去。左手手腕處的護腕一陣一陣的發熱,似乎是感受了宮明玨的情緒暴動,妖刀也想出來一戰。

忘憂殿內戰況激烈,宮明玨和璇盯著昭晨的情況,只要有個意外,兩個人立刻就會衝過去。五個人之中,唯有玉蔚兒此時沒有被忘憂殿內的戰鬥吸引,他在打量,打量著忘憂殿,心裡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升騰,似乎很熟悉,很熟悉,但是就是理不出頭緒。

忘憂殿內冷風吹拂,玉蔚兒眼眸輕瞇,似乎這冰冷的風中有什麼聲音在對著他輕輕地訴說,卻聽不分明,只能被心中的疑惑困擾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10:04 PM

第一百零五章 回禮

「璇,昭晨有贏的希望嗎?」宮明玨看著忘憂殿內打鬥的兩個人,眉頭緊鎖。她是知道昭晨的能力,但是……他現在面對的是將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師父」。這個勝俄機會不大吧。

璇看了看,平靜的說道:「目前不分上下。」語氣很平淡。但是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昭晨他們,現在不分上下是韻聖在手下留情。看得出來,韻聖每一次出手都是在留有餘地,而昭晨也似乎並沒有全力去拼,他們兩個人恐怕都有各自的打算。

宮明玨靜靜的看著,突然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低聲問著璇:「喂,璇,如果說神界代表著光明那麼地獄就代表著黑暗,他們兩者是對立的,對嗎?」

「是。」璇側首忘了宮明玨一眼,她怎麼突然 問這麼一個問題?

「如果,我是說如果……」宮明玨手慢慢緊握,有些發顫,她突然知道昭晨要做什麼了。「光明與黑暗的力量旗鼓相當同時爆發會怎麼樣?」突然抬頭盯著昭晨眼中的有光芒燦亮。

「該死!」璇怎麼會不明白宮明玨的意思,地獄之火、聖光淨化,一個來自地獄一個來自神界,昭晨同時使出的話,兩股力量相撞自然會爆發強悍的力量,不過,昭晨必然會被波及,同時使出兩種性質相剋的力量,他要不死也是重傷。

說話之間,昭晨已經爆出地獄之火,同時手中一動,就要運用聖光淨化的力量。手勢還沒有做全,突然被一隻手按住,詫異的挑眉,對上的是宮明玨笑吟吟的臉龐,眉頭一皺,腦海中與宮明玨說道:「你說過……」

「我說過,萬不得已!」宮明玨根本就不等昭晨的話說完,立刻沉聲回了一句,他都要拚命了,還不許他們幫他嗎?

「唉……」昭晨歎息一聲,手放下,聖光沒有用出來,力量不濟地獄之火也熄滅。他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

「昭晨,她是誰?」韻聖陰鷙的眼神盯著宮明玨和昭晨相握在一起的手,眼中的嫉妒的火焰在跳躍。

昭晨剛想開口,突然細嫩的手指輕輕的按在他的唇上,然後,一個極其嫵媚的聲音響起:「我是誰?這還看不出來嗎?」那聲音媚到了骨子裡,可是昭晨根本就體會不到半點的甜蜜,全身上下直起雞皮疙瘩,她通常這麼違反本性的反應之後,就絕對沒有好事。

一具溫軟的嬌軀曖昧的偎進他的懷裡,暖玉溫香抱滿懷,卻讓他汗毛集體立正,她要幹什麼?

「看出來,看出來什麼?」韻聖雙眼大睜,等著昭晨懷裡的女人,昭晨是她的憑什麼那個賤女人碰他?

「我和昭晨關係親密啊。」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挑了挑眉,不屑的上下打量著韻聖,「你這個醜八怪是什麼人?欺負我的晨!」嗲嗲的嬌嗔氣得韻聖雙眼噴火。嚇得昭晨差點把宮明玨扔出去。什麼叫她的晨?太肉麻了!反常!她太反常了!

「你……」韻聖氣得全身發抖,指著宮明玨一身的戾氣,大吼著,「你說什麼?昭晨是我的!我的!我的!你個卑賤的人類女人,你有什麼資格擁有我的昭晨!」

「呀呀呀……」宮明玨無辜的睜著雙眼,咂舌道,「你這個人真是奇怪啊,晨都這麼討厭你了,你還說晨是你的人。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看我的晨都不想看到你了。」說著回頭,嫣然一笑嫵媚動人,勾著昭晨的脖頸吐氣如蘭,「對吧,晨?我們不要理她,我們以後在一起好好的生活,可不能因為這種垃圾壞了我們的心情。」

昭晨汗都快下來了,宮明玨這個時候的風情萬種,真的是……好可怕。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是,他和她離得如此之近,她眼中的殺意識那樣的明顯,看來她是真的動怒了。不過,這個怒氣不是全部針對韻聖吧?

「我惹你了?」昭晨小心翼翼的在腦海中問著宮明玨。他怎麼感覺宮明玨那眼神恨不得要揍他一頓呢?

「兩敗俱傷哈?」宮明玨在腦海中冷哼一聲,眼中殺氣更甚,「好樣的,回頭再找你算賬!」

果然。昭晨一頭的黑線,心底訕笑著,她真的生他氣了。

「你活膩了是吧?」韻聖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一向高高在上的她,除了神的教誨之外還從來就沒有人敢跟她這樣說話,試問哪個人見了她不是恭恭敬敬低眉順眼的?尤其宮明玨又霸佔著她的昭晨,她看宮明玨更是不順眼。恨不得一掌將宮明玨劈死。

「哎呀,這你都看出來了?」宮明玨驚訝地回頭,放開了昭晨,順便還狠狠地踩了他腳一下。

「疼。」昭晨在腦海中對著宮明玨抱怨道。

「廢話,不疼踩你幹嗎?」宮明玨冷冷的回了一句,為了這麼一個破女人,他至於拚命嗎?講什麼道義公平,就應該大家一起上,劈了她!

「我就是想死啊。」宮明玨嬌笑著,慢慢的走向韻聖,挑眉道,「不過呢,就算是我死了,晨也會與我寸步不離,陪我一起入地獄。根本就不用騙的哦。」

輕佻的語氣氣得韻聖七竅生煙,她可以很肯定的說,宮明玨是誠心的。

「賤女人,你無恥!」韻聖怒吼著,指點著宮明玨,「一個女人不知廉恥,霸佔著男人,真是該死!」

「哦,是哦是哦!」宮明玨怕怕的拍著自己的胸口,「一個女人霸佔男人,真是不知廉恥,該死哦!」那神態、那語氣,根本就不掩飾地嘲笑著韻聖,說這個話就不想想她自己,她是怎麼欺負昭晨霸佔昭晨的?「一個女人當然不該這麼做啦,不過,這個韻聖對以前的竹皓這麼有獨佔欲算怎麼回事呢?」疑惑的瞅著韻聖,看得她叫一個不自在,剛想反駁,宮明玨突然恍然大悟的一拍自己的額頭,「哦,我知道了。因為你根本就不是人嘛!」

「你才不是人!你個賤人!」韻聖大吼著,雙眼泛紅,死死的瞪著宮明玨。要是眼神可以殺人,估計此時宮明玨身上已經千瘡百孔了。

「閉嘴。誰允許你罵她?你才是人盡可夫的賤女人!」冰冷的聲音好似驚天炸雷嚇暈了韻聖,不可思議的呆呆的盯著聲音的主人,囁嚅著,「昭晨……你、罵我?」

昭晨冷哼一聲:「我不許任何人來欺負她。」說著站在宮明玨身邊。,那飽漲的保護欲無需言語,讓人無法忽視。

「你、你……」韻聖不敢相信的瞪著昭晨,「你、你為了這個賤女人。竟然連我都罵?」心、痛如刀絞,眼神悲痛,「昭晨,你真是太傷我心了。我對你這麼好,我這麼愛你,你竟然背叛我……」

「閉嘴!」宮明玨冷聲呵斥著,打斷了韻聖的話,「你這種沒有感情沒有人性自私自利卑鄙無恥的傢伙也配提愛,你簡直就是侮辱這個字。你那個叫愛,你就是一個最垃圾最無能只知道佔有算計,不知道付出的掠奪者!把我家的晨弄成這個樣子,你就該去下十八層地獄,千刀萬剮,剝皮抽筋,讓一群餓狼輪了你!啊!我怎麼這樣呢?真是的,千萬不要弄髒了狼,我呸!」

一口氣罵出來,來換氣都不用,愣是把一屋子的人全都罵傻了。

昭晨他們是知道宮明玨真的生氣了,而韻聖則是驚呆了,從來、從來就沒有人敢這樣跟她說話!

宮明玨,她真的是找死!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韻聖咬牙,一字一字都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

「其實,說實話我真的是不敢。」宮明玨抿了抿唇怯怯的偷瞄韻聖一眼,似乎有些後悔剛剛她的那番話。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韻聖冷哼著,她就說,她乃神的弟子,宮明玨就是借了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她面前逞威風。

「唉……」宮明玨歎息一聲,無奈的搖頭,極其的懊惱,「跟你這種垃圾開口,真是侮辱了語言,估計罵你,那些詞都會覺得可悲。怎麼會用到你這種人身上呢?啊!看我,又說錯了。記性真是不好,該打該打,你根本就不是人嘛。咦?韻聖大人,你的臉怎麼白了?難道是因為說出你的本質你太高興了?放心放心,我這個人一向都這麼善解人意,一向都是那麼的體貼入微,我知道你很苦惱。整日的被那些無知的傢伙盲目的崇拜,你其實是很煩的,是不是。也難怪啦,一個垃圾整天非要裝做聖人的樣子被人尊敬被人朝拜,就算沒有人揭穿自己裝得也很累不是嗎?呀!韻聖大人,你臉怎麼突然黑了?難道說你的心中顏色可以反應到你的臉上?厲害厲害……誒?又變成紅了呢,這個、這個現象要怎麼解釋?難不成韻聖大人學過川劇變臉?佩服啊佩服!」

宮明玨的一番話讓璇和昭晨無奈的搖頭,真是的,誰要是得罪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她這張嘴真是不饒人啊。

「宮、明、玨!」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宮明玨拆骨吃肉。韻聖已經是忍無可忍,右手一張,一條白色的緞帶出現在她的掌中,瑩白的緞帶泛著神聖的光芒。

「哇……」宮明玨看到那緞帶立刻嘖嘖有聲的稱讚著,「不愧是神的弟子韻聖大人,就是有覺悟,知道自己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這就要懸樑自盡以謝天下是吧?真是有品格有品質有覺悟,像這種人就應該號召神界的人都來學習,不要隨便浪費資源,該處理的垃圾就是要處理嘛!」

「宮明玨,你去死!」韻聖大吼一聲,緞帶一展,好似靈蛇出洞直奔宮明玨面門而去。

那一下,夾帶著勁風,雷霆萬鈞呼嘯而至,勢要將宮明玨劈碎,才能消除她心頭恨意,該死的女人,竟然奪走昭晨,昭晨是她的,誰都別想搶走。

噗地一下,破巾聲響,撕啦一聲,韻聖一驚手中的緞帶突然變得輕飄飄的毫無份量,好像突然之間,被卸去了所有力道。凝眸一看,大驚失色,一柄泛著月光的窄刀立在那裡,將她的緞帶直接劃成了兩半。

宮明玨手腕一轉妖刀平舉,銳利的刀尖指著韻聖的鼻尖,不屑的冷哼:「韻聖,你就憑著這點本事來欺負我家晨嗎?」

「你今天就是要跟我奪昭晨了是吧?」韻聖手一垂,被劃成兩條的緞帶輕飄飄的垂在地上,任由神聖的光輝染了塵埃。

「奪昭晨?」宮明玨重複一遍,挑眉冷笑著,眼中含著深深的譏諷,「韻聖大人,你真是太自以為是了。昭晨是個人,不是個物件。不是誰想奪就能奪的。」頭一揚,高傲的盯著韻聖,「我告訴你,今日我是來為我家晨教訓你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麼欺負我家的晨,他就是脾氣好,能留你的性命到這個時候。我就不同了,雖然我為人很低調,從來都不惹是非,但是,凡是欺負我身邊人的傢伙,絕對都沒有好下場!」

璇在旁邊聽著無奈的直搖頭,她低調?她不愛惹是非?她知道自己說的是誰嗎?

昭晨也聽的冷汗直流,不過,心裡卻是那麼的溫暖……這個女人……唉……

「好,那就讓我看看你怎麼死吧!」韻聖語氣平靜,根本就聽不出喜怒,只有雙眼赤紅,似乎已經是怒到了極點。雙手一動,奮力一扯,硬是將還連在一起的緞帶撕成兩條,往空中一拋,口中不知道念了一句什麼,那兩條緞帶好似突然之間被注入了靈魂一般,撲向宮明玨。

「小心。」昭晨就要出手,突然肩被人按住,回頭對上璇冷漠的表情。

「璇。」

「她生氣了。」璇很簡單的說出一個事實,她生氣了,無論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還是她說話的語氣,都可以輕易的看出來,她很生氣。這個時候的她唯有用對決才能宣洩掉心中的怒火,本來她就對昭晨想兩敗俱傷的方式有氣,這個時候昭晨要再上去幫忙,誰知道她會不會回國身來,劈了昭晨。

昭晨看了看宮明玨手中暴亮的妖刀,極其燦亮的銀色,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亮度,她的臉上在笑,眼角眉梢唇邊都帶著笑意,只不過,這笑意並未抵達眼底,那裡是冷冷的冰霜蘊含著無盡的殺意。

突然,昭晨腦海中閃過一個詞——明哲保身。好像憤怒的女人不好惹,尤其是發怒的宮明玨,他還是不要去惹她比較好。

點了點頭,聽從了璇的話,先靜觀其變吧,實在不行再出手,她到了危機的關頭,也不會埋怨他們的幫忙的。

面對著撲面而來的兩條緞帶,宮明玨微微一笑,冷哼一聲,妖刀一伸,直接絞上兩條緞帶。剛剛碰上,兩條緞帶突然好似活了一般,嗖的一下纏上妖刀,猛地收緊,前端好似蛇頭一般立了起來,刷地一下纏上宮明玨的手臂,蒙蒂展開的緞帶將宮明玨的胳膊包裹其中,不停的收緊勒緊,以一種常人無法忍受的力道,好似要生生的將宮明玨的胳膊勒斷。

「幼稚。」宮明玨低叱一聲,手腕一轉,妖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旋轉一周,速度極快好似一道閃電一閃而過,就在這一瞬間,兩條緊緊包裹著妖刀的緞帶被攪碎,飄落了一地的碎片。

「你!」韻聖大吃一驚,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有人能在一招之間破了她的緞帶。

其實,吃驚的不僅僅是韻聖,昭晨與璇也是同樣的驚訝。她的妖刀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昭晨則是一直皺著眉頭,在隱居的兩年裡他自然知道宮明玨的實力到了什麼地步,他也更知道韻聖的實力,兩方接觸的情況下,宮明玨別說贏了就算是打個平手都成問題。但是,她怎麼贏的?而且還如此輕鬆。

「璇。」昭晨擔心的叫道。

「什麼?」璇也在疑惑,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絕的那個房間裡會有什麼?」昭晨問道,唯一讓他覺得有問題造成現在這個結果的只有地府絕的關卡那個因素。

璇看了看昭晨,然後很平靜的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昭晨真想上去給璇兩腳,「你們不是朋友嗎?」璇會不知道?

「各自為政。」璇扔給昭晨這麼一句就再也不看他,盯著宮明玨,以防她出現意外。

一直沉默的玉蔚兒聽到璇的話,看了璇一眼,若有所思的眼神飄向宮明玨,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平日裡單純清澈的眼眸此時竟然是深沉似海,讓人讀不出裡面的情緒。

「我砍,我砍,我砍死你!」宮明玨高舉妖刀,發怒的喊著,欺負她的人,竟然敢欺負她的人!去死、去死、去死!

妖刀銀色光芒越來越亮,慢慢的竟然有些刺眼,讓人無法直視。跟璇和昭晨在旁邊觀察的感覺不同,韻聖直接與宮明玨面對面對戰,那妖刀的壓力讓她越來越難受,越來越喘不過氣來。奇怪的盯著宮明玨那一下一下含怒而出的攻勢,一個人類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威力了?

韻聖眼神一挑,看向昭晨,無比痛心的搖頭:「昭晨,想不到我當日冒著危險將神界的修煉方法教給你,你竟然教給這個賤女人,你對得起我嗎?」口中濃濃的獨佔欲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她有沒有那個資格獨佔昭晨。

昭晨一聽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宮明玨接了過去:「是啊,我親愛的晨教給我的,哎呀,原來是你教給我們家晨的啊,真是謝謝了。」說著上下的打量著韻聖,撇了撇嘴,「別說,你這個人挺垃圾的,但是教的方法倒是很管用的。謝謝了啊?哎呀,看我這個腦子,真是蠢到家了。」宮明玨冷笑著,「謝謝你幹什麼?你這種垃圾,一直欺負我家的晨,這些根本就是你應該做的!」

「那是我教給昭晨的,沒有我的允許,誰准他私自教給你?」韻聖差點氣瘋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簡直是可惡至極。

「哦,你不准啊。」宮明玨點了點頭,盯著韻聖,輕蔑的笑著,「你不准算個屁?」

「那是我教給昭晨的!」韻聖大吼著,恨不得上去狠揍宮明玨一頓。

「你教給他的。」宮明玨痞痞的笑著,一臉的無賴,「是啊,是你教的,但是昭晨有求你教他嗎?」嘲諷的睥睨這韻聖,「哎呀,我終於知道。是不是某個垃圾,自知自己是個垃圾,到哪裡都沒有人要,看到我家晨這麼風流倜儻氣宇軒昂,一時之間就露出花癡本色恨不得倒貼過去,巴巴的送上一切,就為了讓我家晨多看她兩眼。唉,還是我家晨定力好啊,沒有露出點什麼意思。要不然某個垃圾是不是要把自己扒干脫精爬上我家晨的床啊?」

「宮明玨,你敢罵我?你敢羞辱我?」韻聖大吼著,聲嘶力竭。

「咦?我有罵你嗎?」宮明玨驚訝地摀住自己的唇,雙眼大睜,似乎極為驚訝,突然的恍然大悟過來,「原來那個垃圾就是你啊。真是失敬失敬。」

說完這句,宮明玨還自己嘀咕一句:「這個世界真是好玩,還有自己承認自己是垃圾的人。神界的人果然是不同凡響與眾不同超凡脫俗啊,行事作風果然出人意料!」

好小聲的嘀咕,聲音小到讓忘憂殿內的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就算是昭晨,面對著韻聖心情一直鬱悶的昭晨此時也再也忍不住,嗤笑出聲,這個無賴女人真是活寶。

上前兩步,走了過去,親密的站在宮明玨旁邊:「為了我愛的人做什麼我都願意,別說區區的一點點修行方法。」說著,含情脈脈的望著宮明玨的眼眸。這句話說的真心實意,是的,宮明玨是他愛的人,無論是作為男女之人還是家人之愛,他都愛她。

「看到了嗎?愛是要雙方付出的,不是你那自私自利的獨佔,你那個不叫愛,你那個叫佔有!」宮明玨聳了聳肩,斜睨著韻聖,「那個……我問你一句,你知道什麼叫愛嗎?」根本就不等韻聖說話,自問自答的,「你這樣的垃圾怎麼會懂?」

宮明玨的話說完,韻聖半天沒有反應,而後突然大笑起來,雙肩抖動笑得極其的用力,盯著宮明玨,盯著昭晨,邊笑邊指著昭晨:「昭晨。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幾年前來對你的栽培嗎?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對你的心意式吧?」

「當然不是。」昭晨輕聲道。

韻聖眼睛一亮,將死的心又有了一線生機,低聲呢喃著:「昭晨……」她就說嘛,昭晨根本就不會那麼絕情。這個可以為了她拋棄以前的一切成為竹皓的男人,怎麼會如此負她?他是愛她的,對,他愛著她,很愛很愛,「我們不要理這個瘋女人,只要你回來,一切還像以前一樣。啊,不,是比以前更好,我不會再限制你。」

「我還沒有說完。」昭晨對著激動的韻聖,一點反應都沒有,心中突然的極其平靜,似乎了他幾千年的問題都解決了,做到了兩個字——放下。「我今日來就是來殺你的。」

一句話,徹底的讓韻聖的心死透了。

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眼中是破碎的心痛:「昭晨,我想不到,你竟然這麼狠心。」

「放屁!」宮明玨根本就不等於昭晨會受這麼多的傷?一次又一次非人的折磨,一次又一次九死一生,你那叫仁慈是吧?你那叫變態!」手中妖刀突然泛著一抹耀眼的紅,銀光之中帶著絲絲如血的紅,宮明玨冷聲,一字一頓的說道,「納命來!」聲音極冷極寒,竟比那嚴寒冰雪還要冰冷,比那獵獵寒風還要凜冽。

聲音低沉,宛若來自地府,眼中含熬,好似死神臨世。

一時之間,忘憂殿內的氣氛明顯不對,巨大的壓力奪走了空氣,阻斷了聲音的傳播,讓人的血液加速,忘憂殿內每個人耳邊都是咚咚的心跳聲,似乎心臟已經不堪重負下一秒就會爆裂。

「這、這是……」韻聖驚恐的看著周圍,其實周圍什麼都沒有,什麼變化都沒有,只是一股一股強悍的力量蜂擁而至,好似颶風之中的滔天巨浪,狠狠地砸向她,瞬間就可以將她淹沒。

什麼都不再想努力的運起神力,將自己的力量釋放出來,對抗著宮明玨。神的弟子畢竟不是一個虛名,幾千年的修行加上神的親自指導,韻聖的力量也是非同凡響。兩股強悍的力量在空中相撞,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間將整個忘憂殿罩在其中。

光芒之中,璇捏了一個指訣,根本就沒有閉上眼眸,一直盯著宮明玨,看著兩股力量的碰撞看著宮明玨身上俄所有變化,只要她承受不了他一定會衝上去。

直到光芒退去,璇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宮明玨的實力提升了好幾個層次,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道僅僅是因為她的怒火?這個疑問也僅是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如今的情況他沒有時間追究這個。

「你……」韻聖捂著胸口,一臉驚恐的盯著宮明玨,噗地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灑了一地,身體突然一痛,嘶嘶一聲,身上額度衣服頓時破破爛爛,一道一道深深的刀痕在她身上縱橫交錯密密麻麻,除了臉之外,身上就再也沒有一塊兒好的地方,鮮血噴湧而出。

「喜歡嗎?這個結果。」宮明玨陰森的笑著,一步一步慢慢逼近韻聖,看著成了血人的韻聖,唇邊的笑意森寒如魔,「痛嗎?」

韻聖全身抽搐著,癱倒在地,眼中全是驚恐懼意,嘴張了張,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宮明玨在韻聖面前蹲了下來,伸出食指沾了一點韻聖的血液,舉到眼前,仔細的端詳著:「原來你的血也是紅的啊。」淡淡的笑意,無盡的殺機,「韻聖,我不知道你當日是怎麼折磨的昭晨,不過,我想你今日的痛絕對不如他當日的痛,當日他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傷害,心痛一定是他身體靈魂傷痛的千萬倍。我真恨你,你竟然傷他如此。韻聖,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讓你那麼痛快的去死,我要讓你慢慢的體會一下,什麼叫做煎熬。」

說著,將指尖的血液塗在韻聖漂亮溫柔的臉上,伸手拍了怕她的臉頰:「長著這麼一張臉,卻心如毒蠍。你這種人,不配得到我家晨的愛,晨那麼高貴的人,會被你玷污!」

「咕、咕……」韻聖嘴裡湧滿了血,想說話卻只能發出單調的咕咕聲,不甘心的瞪著昭晨,希望從昭晨的眼中看到一絲絲的情意。可是她失望了,昭晨過來,不是來看她,而是輕輕的將宮明玨扶了起來,低聲的嗔怪著:「你怎麼突然用這麼大的力量,傷到你怎麼辦?為了這種垃圾不值得。」

昭晨對宮明玨溫柔的份額話,徹底讓韻聖的心跌入谷底,她這麼多年對昭晨的情意難道他就一點都不顧及了嗎?

可是,無論韻聖怎麼想,宮明玨他們都不在意了。宮明玨起身回頭看了看璇,一笑:「璇,下一站是哪裡?」

「雲霄殿。」璇淡淡的說道,說完,帶頭離開忘憂殿。宮明玨與昭晨跟在後面離開,看都不看韻聖一眼,因為那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垃圾。

看著三個人遠走,韻聖嚴重有著深深的恨意與悲痛。她恨!她恨他們!

「你每次都在冰封之地捉妖是嗎?」一個聲音突兀的在韻聖的腦海中響起,眼眸一轉驚訝地看著一直在旁邊沉默的那個漂亮的男子,此時的他全身有一種莫名的冰冷壓力,讓她不由自主的膽寒。

「沒錯。」韻聖下意識的回答完,突然腦海中彷彿被雷劈中,立刻如墜冰窖一般,全身發冷,在腦海中磕磕巴巴的問著玉蔚兒,「你、你怎麼能主動與我交談?」

只有級別高的人才能與級別低的主動說話,萬萬沒有道理,低級別的先跟高級別的說話!這個人、到底是……

「很好。」玉蔚兒笑了,臉上竟然有一種冰雪一般的寒。






第一百零六章 裂魂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韻聖驚慌得在腦海中尖叫著,她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只是面對宮明玨、昭晨的時候都沒有過的。

「你的師父指使你做的嗎?」玉蔚兒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有什麼資格……」下一秒,韻聖的聲音凝結,腦海中再也無法與玉蔚兒溝通,因為,她的靈魂被整個抽了出來,在一片冰雪包圍中哀嚎、無聲的哀嚎。一點點晶亮的藍色光芒在白色的冰雪中跳躍,左衝右撞想要逃脫奈何四壁一片冰雪,根本就逃不出去。

玉蔚兒左手平舉,目光冰冷的盯著懸浮於手掌之上的雪球,透明的雪球困著韻聖的靈魂,唇邊溫柔的笑著,只是此時的溫柔笑容一點溫度都沒有,只讓人覺得森寒無比。

「原來是你們……」玉蔚兒喃喃的說道,眼眸深沉似海,好似無底的深淵,隱著未知的危險。手指猛地一曲,玲瓏剔透的雪球轟地一下破裂,裡面藍色的靈魂在一片冰雪殘骸中慘叫著被撕成碎片,半分痕跡都無法留下。再也沒有轉生、再也沒有辦法救治,自此之後時間再無韻聖。淡淡的藍色殘片飄蕩在忘憂殿內,再也無人可以將她靈魂聚集。

「蔚兒,你幹什麼呢?」前方傳來宮明玨疑惑的叫聲,玉蔚兒身體一震,眼神突然清明起來,剛剛的深沉一掃而光,眨了眨眼,大聲的應著,快步跟了過去。

「裂魂術啊……」空蕩蕩的忘憂殿內,突然響起一個平和的聲音,光芒一閃,一身白衣源突兀的出現,居高臨下的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韻聖,惋惜的搖了搖頭,「修行這麼多年,竟然就這麼死了。有些可惜。」

一抹藍色的靈魂殘片被一隻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大手抓住,舉到了同樣慘白的臉前細細的端詳,良久長出一口氣:「果然是裂魂。」

源笑嘻嘻的轉頭,看向絕:「我真不知道,除了你之外還有人能夠使用這種上古神術。」說著,目光飄向宮明玨離開的方向,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上古神術。」絕倒是梅雨太大的情緒起伏眼眸一瞇,手一緊,握碎了那抹脆弱的靈魂殘片,腦海中響起的屬於韻聖的慘叫,對於死亡早已司空見慣的絕,自然不會有什麼影響,任何事情都打動不了他的心。「源,你有沒有覺得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了?」

「開始轉動?」源輕笑一聲,挑了挑眉,似乎覺得絕的這個話題很好笑,「不是已經開始,而是早就開始。」說著,眼眸一沉,唇邊泛起一抹複雜的笑容,「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時候,命運的齒輪早已轉到。」仰著頭感歎一聲,「果然一起都是注定好的。」

「你們是什麼人?」一聲斷喝打斷了源和絕的談話,側首,看著一個男子大步走進忘憂殿,臉色陰沉的盯著他們,「竟然殺了韻聖,你們到底是誰?」

「安清霖。」源準確無誤的叫出安清霖的名字,反倒惹得安清霖一愣,不過他還沒有蠢到去問遠到底是怎麼認識他的。

源挑了挑眉,笑著道:「你先弄清楚一件事,殺她的人可不是我們。而是……」說著頭往宮明玨離開的方向點了點,「宮明玨他們一行人。」

安清霖聽到宮明玨的名字一愣,旋即恢復了正常:「你們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忘憂殿?」

源笑了。似乎覺得安清霖的問題很愚蠢:「安清霖,普天之下,沒有我們不能去的地方。包括神的聖殿——雲霄殿!」

安清霖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根本不用出手試探,就可以感受到兩個人身上強悍的實力。這樣的人,別說是韻聖就算是神恐怕都要顧忌三分吧。這樣的兩個人出現在這裡,知道了宮明玨要找神界的麻煩,他們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神還是宮明玨?

「他們往雲霄殿去了。」絕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別有用意的看了安清霖一眼。

安清霖一愣,掃了眼倒在血泊中的韻聖,沒有再管源和絕,因為他自知不是他們的對手,匆匆的去追宮明玨他們。宮明玨真的要跟神對立嗎?

留在忘憂殿內的源和絕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著忘憂殿,源感歎了一聲:「真是厲害,冰雪封城。」

絕抬頭,看了看忘憂殿的四角,不起眼的地方有一點點冰雪在緩慢的融化,初融的冰雪順著牆角一點點的滑落,一滴一滴慢慢的濺落在地,說不出來的冰寒。

「宮明玨和韻聖的最後一次對決,驚天動地,要是沒有冰雪封城封住那股力量,神界的人恐怕早就都趕過來了。」絕冷冷淡淡的說著,似乎對掩住驚天動地最後一擊的冰雪封城,沒有太多的感覺。其實,天知道,絕的心裡有多震撼。

韻聖身為神地弟子,那實力絕對不同凡響,而宮明玨可以跟她一戰還勝了,說明當時爆發的力量有多大。兩股強悍的力量相撞,神界必然受到極大的震盪。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忘憂殿的不正常。

就算是他們也只是隱隱的感覺到,這還是因為他們就在忘憂殿外,如此近的距離才能感覺到。

「一隻兔子,好強悍的實力啊。」源輕輕的笑著,臉上的笑意是那麼的意味不明。看得絕直皺眉頭。

「要去看嗎?」源接著問道。

「廢話。」絕低罵一句,邁開大步離開,再跟源這麼說下去,他就先氣瘋了。

源好笑的盯著絕的背影,揚聲說道:「絕,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的臭脾氣,真是個急性子。」絕根本就沒有回頭,懶得理源。他怎麼會跟源這個白癡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真是失敗!

「也是,也難怪絕這個傢伙這麼著急。」源抬頭,透過忘憂殿的窗戶看著外面飄渺的天空,輕聲歎息著,「從最初的那一天就開始等待,一切終於要有結果了嗎?」

他到底等了有多久了?到底是幾萬年了?

真好,一切終於要有結果了。

源一笑,跟上絕,兩個人隱在一旁,繼續的觀察著宮明玨他們。到底如何,就讓他們靜靜的看著結局。

誰都沒有注意到,忘憂殿外,一片雲彩之中,慢慢的走出一個人,陰鷙的眼神盯著宮明玨他們消失的方向,唇角扯出一抹陰笑。「誰都別想贏,最後的贏家一定是我。神界、天下都是我宮琿的。」

猙獰的笑容扭曲了宮琿的臉龐,分外的醜陋。陰毒的眼神盯著遠方的宮明玨,看著他們,冷笑著:「誰都別想阻止我。」就算是他的孩子又怎麼樣?一樣不能。

走在雲橋上的宮明玨回頭,往忘憂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像風中有什麼東西在跟她說著什麼。

「主人,怎麼了?」玉蔚兒跟了上來奇怪的看著宮明玨,一臉的單純跟剛剛忘憂殿內冷寒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宮明玨皺了皺眉。抿抿唇,耳邊再也沒有什麼聲音,搖了搖頭:「沒事。我多心了。」

「昭晨,你個笨蛋。」宮明玨回頭對著昭晨就罵上了。

昭晨一愣,一臉的莫名其妙:「為什麼罵我?」他好像沒有惹她吧。

「為了那麼一個垃圾女人,竟然要跟她兩敗俱傷。你當我們都是死人啊?」宮明玨火冒三丈的叉腰盯著昭晨,伸手指點著昭晨的鼻子,「為了那個垃圾,你值嗎?用你的生命去跟她拼,她也配!」

剛才光顧著跟那個女人生氣了,忘了昭晨的事,現在閒下來了,正好來罵罵他!白癡昭晨!

「我……」昭晨剛要開口,宮明玨立刻就罵了過來,「昭晨,你個白癡,就算你心裡有心結,也要為了我們保重,知道不知道。你是我們的朋友。是我們的家人,不是那個垃圾女人的!她算什麼東西,你的命是她能比的嗎?你要出氣。,你要發洩,完全可以讓我們一起把她抓了,慢慢折磨她。告訴你,折磨人的方法,有的是!讓人生不如死的酷刑,我有的是。你個白癡!」

昭晨聽得一愣一愣的,面對著宮明玨的怒火,他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慢慢的勾起了唇角,長臂一伸,將宮明玨攬在懷裡,緊緊的抱著宮明玨,感慨一聲:「是,我們是一家人。」

然後雙手按著宮明玨的肩拉開一段距離,凝視著她的眼眸看著她眼中含怒,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縈繞在其間,心裡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以前的一切都過去了,只是多年來的一個心結,歸根到底,無非就是兩個字——不甘。

不甘心這麼被對待,不甘心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卻換來無止境的羞辱與折磨。

如今,他還有什麼好介意的?

對於韻聖,他早就沒有了感覺,只是對自己幾千年的付出不甘心罷了。

「想不到韻聖的實力也不過爾爾。」宮明玨知道昭晨放下了,也就不再提那些事情,得意洋洋的說道,「我都能贏她,切,還神的弟子呢。」

「誰告訴你韻聖她的實力很弱?」昭晨眼眸一沉,盯著宮明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10:17 PM

第一百零七章 退路

「厄?」宮明玨眨了眨眼,不解的瞅著昭晨,「不是嗎?可是,我都贏了她了。」而且感覺到很費勁啊。

昭晨慢慢的扯了一下唇角,盯著宮明玨:「你覺得我比你弱嗎?」

一聽這句話,宮明玨立刻一頭的黑線:「廢話,你這個變態怎麼會比我弱?」她一直是處於他們的保護中,以前連蔚兒她都打不贏的,苦修了兩年,現在勉強可以跟蔚兒打個平手吧。

「但是,你贏她了。」昭晨歪著頭敲了宮明玨一下,她現在還不明白嗎?她的力量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提升,不、或許不是她的力量,而是……昭晨目光一轉,掃了一眼宮明玨左手手腕那平淡無奇的護腕,淡淡的笑著,妖刀的力量。

「絕的房間內到底有什麼?」璇當然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他現在也開始好奇絕的關卡是什麼。妖刀突然爆發這樣大量的力量給她使用,是不是因為她在房間內很艱辛的提升過實力?不然,妖刀為什麼會與她如此契合?

宮明玨眉頭皺了皺:「房間啊。」如實的回憶當初的情景,「我進入房間之後被妖刀煉化的妖獸突然冒了出來,然後……」

緊咬關頭住口,惹得其他三個人死死的盯著她,異口同聲的問道:「然後呢?」

宮明玨訕笑著,極其清楚的吐出四個字:「不知道了。」

三個人集體石化,這個時候過去揍她似乎不太好是吧?對敵之前不應該起內訌,他們忍!

「你現在有什麼不適的感覺?」璇打量著宮明玨,他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她哪裡有什麼不同,也感覺不到她體內魂力的激盪,跟韻聖對上的那一下似乎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傷害,不過,還是小心為妙,突然暴漲的力量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下面就要到雲霄殿了嗎?」宮明玨沒有太在意自己的力量問題,她的原則就是愛咋咋地,反正也不是她能控制的,目前沒事就行了。

「希望吧。」璇看了看前方,誰知道能不能順利到達,阻礙恐怕還是會有的。目光一轉看向從忘憂殿內匆匆而來的人,「現在就有一個問題。」

宮明玨回頭,驚訝地看著大步衝到她面前的安清霖,驚訝地盯著他:「你不是送大師離開了嗎?」怎麼會突然在這裡出現?難道說……大師除了意外,「大師怎麼了?」

「大師沒事。」安清霖看著她沉聲道,「我已經將他安全送了出去。」說完,緊緊的盯著宮明玨,「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再往前走就是神的聖殿——雲霄殿,哪裡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

「我有事情要問神。」宮明玨一聽莊芷霖沒事,也就放心下來,無所謂的聳聳肩,對於安清霖的緊張絲毫不以為意。

安清霖眉頭輕皺:「你知道你是在找麻煩嗎?你的能力再強,你的契約妖再厲害也不會是神的對手。」

對於安清霖的話,宮明玨眼含深意的打量著他,良久,才遲疑地問道:「安清霖,什麼時候我們的關係這麼好了?」她怎麼記得他們的關係一直都是對立的呢?

安清霖臉上一抹異樣的神采閃過,極其的迅速,讓人無法捕捉,咳嗽一聲正色道:「宮明玨,我不希望因為一些誤會你就去找神的麻煩。而且宮琿的事情也跟神沒有關係,你這樣貿然前去無非就是以卵擊石。」

「宮琿。」宮明玨一拍自己的額頭,「你要不提醒我差點忘了。」是啊,宮琿,怎麼不見宮琿呢?神遇到了瓶頸,如果她的想法沒錯,宮琿是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的。

「宮明玨,有什麼事情你最好要三思而行,神界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安清霖說的義正詞嚴,平靜的表情讓人無法看透他的情緒。

宮明玨看了看安清霖,突然一笑:「安清霖,你是不是也對你一直信奉的神產生了懷疑?」

「你什麼意思?」安清霖彷彿是大吃一驚,驚訝地盯著宮明玨,似乎她說了什麼極其大逆不道的話。

「我的意思就是……」宮明玨突然往安清霖跟前湊了湊,挑眉冷笑著,「安清霖,你也在懷疑吧。不然你會這麼多年不跟神界說宮琿的事情?協助物品將大師送出去?還有,我們大咧咧的闖進來,你只是規勸,卻不是武力阻撓。」目光流轉,嫣然一笑,「只要你這位最受寵的使者振臂一呼,估計神界的人立刻就能把我們圍個水洩不通吧。到時,我們逃跑的機會可就及其渺茫了哦。」

安清霖眼眸輕瞇,盯著宮明玨,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來詞反駁宮明玨/眉頭慢慢的擰緊。嚴重有不明的情緒湧動:「宮明玨,你總是喜歡這麼咄咄逼人嗎?」

宮明玨輕笑著,眼中閃過一抹調皮的笑意:「安清霖安使者,我可是在實話實說。」就愛你到安清霖眼中似有慍意,宮明玨可沒有轉移話題,反倒變本加厲的繼續說下去,「是不是事情的種種讓你懷疑神的決定,你突然對你多年來的執著產生了懷疑?」說完,與安清霖拉開距離,她早就看出來,安清霖對神的事情產生了懷疑,不然的話,她還能這麼平安的站在這裡嗎?

安清霖眉頭一皺,盯著宮明玨:「敢在神界放肆,宮明玨,我真不知道你是單子太大還是有些愚蠢。」

「如果,你到了退無可退的時候,你也會如此。」宮明玨冷笑著,說完,捋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長髮,「安清霖,我謝謝你的幫助,後面的事情已經與你無關了。你代表著神,我可以原諒你的身不由已,不過,以後你要是站在神的一邊阻止我,就休怪我翻臉無情。」

「到底為了什麼事情,你就不能和平解決嗎?」安清霖對於宮明玨的話,一點都不惱火,反倒有些奇怪的問著宮明玨原因。

宮明玨笑了笑:「如果,你最在意的人被人害了,你還會放過你的仇家嗎?」安清霖綱要說話,宮明玨立刻手一擺,阻止了他,搖著頭,「安清霖,我不想知道你的回答。無論是什麼答案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你可以寬宏大量的寬恕,因為你是神的使者,而我不行,以內我只是一個凡夫俗子。」

「兩個選擇——對或者是中。」宮明玨看著安清霖,一臉的輕鬆。

「為什麼我就不會幫你?」安清霖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不明白宮明玨的意思。對立,站在神的一邊,與她為敵。中立,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順其自然他不參與。只是,為什麼宮明玨就沒有想過,他可以幫她。

宮明玨笑了,似乎覺得安清霖這個問題很有意思:「你就算懷疑也不會改變,因為,在神界修行的一切早已根深蒂固。況且,我也不想你為難。」

「我為難?」安清霖疑惑的看著宮明玨。

「當然,我不想我的朋友為難。」宮明玨笑著,她是真的把安清霖當朋友,就衝著他那有意無意的維護,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很讓她感動了。尤其是將莊芷霖大師安全送走,更是讓她看清楚安清霖的為人,是個正人君子,只不過是誤入歧途罷了。

安清霖靜靜的凝視著宮明玨,內心深處一點很柔軟的地方被觸動,良久長出一口氣:「既然你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伸手入懷取出一顆白色的小晶石,白白的好像是珍珠一樣的圓潤,交到宮明玨的手中,「如果,你真的出現十分危機的情況,注入魂力,它可以為你打開一條通道。」

宮明玨笑著接了過來,握著那顆圓潤的小晶石,感受著小晶石的並聯觸感,她知道這是安清霖最後給她的一條逃生的路。畢竟,誰都明白與神對抗,這種事情……是十死無生。

「謝謝。」宮明玨這聲謝謝說的十分真誠,「安清霖,還是去日暉大陸傳播神的教誨吧。」

安清霖定定的凝視著宮明玨的眼眸,聰明如他,自然明白宮明玨不想他參與進來。只要她與神交戰,他的位置會十分尷尬。輕歎一聲,轉身,淡淡的說道:「不用謝我,就當是我對你的歉意。」在宮家給宮明玨烙上罪印的那刻起,他聽到宮明玨的話就已經還是有些動搖多年來的修行執著,宮明玨的話初時聽到是那樣的刺耳,但是細細一想確實十分的有道理。從那時起,他就開始注意宮明玨,也就對神界的宗旨越來越懷疑。可以說是,心裡的多年來的信仰與自己的想法發生了激烈的衝突,而宮明玨此時所做的,真的是為他考慮周詳,不會讓他為難。

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安清霖沉聲說了一句:「你自己保重。」而後。轉身離開。

看著安清霖走遠,宮明玨回頭笑嘻嘻的看著璇他們:「真是想不到,平白得了這麼一個好東西,幸運啊幸運。」

「是啊,幸運幸運。不過安清霖那個小子就不幸運了。」昭晨戲虐的笑著,瞟了璇一眼,安清霖那傢伙為什麼會給宮明玨這個東西,這裡的意思璇一定明白吧。

璇瞥了昭晨一眼,在腦海裡冷哼一聲:「無聊。」

昭晨訕訕地摸摸鼻子,這個璇真是一點都不幽默。

「走吧,希望今天日落時分可以接近雲霄殿。」璇看了看天色說道,對於安清霖的突然出現,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不過,聽到璇的話,宮明玨眼神一黯。可以?是不是還有障礙?

昭晨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很隨意的聳聳肩:「走吧。」

一直沉默的玉蔚兒抬頭,望了望遠方雲霧繚繞的深處,眼神深邃,唇邊泛起一抹笑意,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跟著宮明玨他們繼續前行。

四個人又踏著飄渺的雲橋前行。,隱在暗處的源嘖嘖有聲的說道:「這個小丫頭的魅力不小啊。竟然讓安清霖都心意動搖了,不簡單。」

絕盯著宮明玨他們越走越遠的背影突然說了一句:「你覺得我們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參與神界的事情能夠,真的對嗎?」

源一愣,不過也僅是一瞬,旋即笑了:「別忘了,神界與日暉大陸的安危可與我們無關,我們的職責不在此處。」

「那你來地府找我一起上神界做什麼?」絕冷冰冰的扔給源一句話,成功的堵上源的嘴。

源呆呆的看著絕,真是想不到,絕還有這麼犀利的時候。挑了挑眉,攤開雙手:「好吧,我承認,我對那時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想來看看,不可以嗎?」

絕冷哼一聲:「那就別這麼多廢話,他們走遠了。」說著隱身跟了過去。

宮明玨走著走著,突然打了一個寒戰,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你們有沒有覺得冷?」抬頭看了看,周圍的風並不大,為什麼她會感覺冷呢?

璇和昭晨一起搖了搖頭:「不冷。」

璇盯著宮明玨:「你是不是剛才和韻聖對決……」

「不是。」宮明玨很肯定的打斷璇的猜測,「我身體一點都沒有不舒服。」她只是感覺冷,就好像是站在雪山下面,山上一股一股的寒意湧來。

「笨。冷難道不知道用魂力驅寒嗎?」昭晨斜睨著宮明玨,她的魂力級別已經很高了,不至於這麼粗淺的東西都不懂吧?

「我當然知道。」宮明玨白了昭晨一眼,「我只是奇怪。」神界不應該四季如春,啊?這突然的寒冷到底是怎麼回事?

顯然沒有人能來給她解釋這個問題,宮明玨也就帶著疑問繼續前行,天色漸暗的時候,宮明玨他們停住了。

昭晨苦笑一聲:「這裡不應該有它的。」雲橋斷裂,已經到了盡頭,前方是一片池塘,遼闊無邊,碧綠的池水蕩漾其中,無比的清爽宜人。如果沒有昭晨凝重的表情,那麼眼前可以說是一處無以倫比的美景。只是,再美的景致威脅到了人的安危,也不會有心欣賞了。

「這是什麼地方?」宮明玨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們不是要去雲霄殿嗎?這個巨大的池塘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有厲害的傢伙不成?

昭晨笑了笑,不過笑容中泛著無奈的苦澀:「剛才你已經碰到過這裡的主人了。」

「碰到過?」宮明玨腦海中立刻篩選出碰到的人,也泛起了無力的苦笑,「昭晨,你用詞不準確,這裡的主人他算人嗎?」

「當然算。」昭晨死不認帳的說道,「修煉成的人也算。」

宮明玨盯著昭晨,心裡特有過去揍他兩拳的衝動。但是一想到大家還在用一條船上不能損失任何一份力量,在心裡默默的記下,有什麼事情等離開神界再說。

「你們家管龍叫做人是吧?」宮明玨打是不會打,不過,吼還是要吼的!

「我調節一下氣氛。」昭晨笑嘻嘻的說道。

「龍在外面碰到過,這裡不會再出現了吧?」宮明玨想了想說道,就算龍神出鬼沒,也不至於他們這麼倒霉一天之內碰上兩次吧。

「誰說的準?」昭晨可不報什麼幻想,「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一戰。」

「你有把握贏?」宮明玨挑眉問道。

「沒有。」昭晨倒是老實,回答那叫一個乾脆。

「那你戰什麼戰?」宮明玨沒好氣大罵著,找死呢?她剛剛不是沒有感覺過龍的力量,突然靠近莊芷霖的時候,就算她躲在莊芷霖的身後,也能感覺到來自龍身上源源不斷的力量。那是讓人從心裡深處發出恐懼的力量,根本就讓人沒有一絲一毫想反抗的念頭,那個時候,龍還沒有使出力量了吧。僅僅是在身上實力帶出的壓力就這麼強,要是真的對上了龍。這個後果……

「何人在此喧嘩?」一聲喝斥從池水深處傳來,水花泛起。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站立於水花之上,冷眼盯著宮明玨四人,大有興師問罪之勢。

「青華,別來無恙啊。」昭晨似笑非笑額度上前兩步面對著青衣男子,看似不經意的將宮明玨他們三人擋在身後。

「你……」青華一愣,上下打量著這個似曾相識的人,半晌才看穿昭晨,驚愕的瞪大雙眼,「竹皓?你沒死?」

「托福,還活得不錯。」昭晨笑了笑。

「竹皓,你怎麼敢闖入這片碧幽池?這裡可是龍修行的地方。就算是你,你的權限也只能達到忘憂殿。」青華的驚訝一閃而過,沉下臉來喝問著昭晨。

「這不是歷劫歸來,奉了韻聖的命令,去雲霄殿呈上一份東西。」昭晨臉上表情極其自然,那謊話說的,比真話還要流暢。

「什麼東西?韻聖為什麼不親自前去?」青華顯然不太滿意這個答案。

「難道你不知道神瓶頸的事情?」昭晨一臉惋惜的說道,沒有回答青華的問題,而是有意無意的誤導著青華。

「真是狡猾。」宮明玨在腦海中微歎一聲,璇和玉蔚兒還沒有說話,面對著青華的昭晨反倒忙裡偷閒回了一句,「近墨者黑。」

宮明玨還沒來得及罵昭晨,突然,青華開口了:「你真的是竹皓?」說話的同時,身上力量凝聚向昭晨襲來,那樣的壓力竟然絲毫不遜於韻聖,並且比韻聖多了一份詭異。






第一百零八章 顯露

宮明玨都沒有看到青華怎麼動作,只覺得眼前青光一閃,人已經撲向昭晨。卻見昭晨根本就不在意青華的速度,手中白色光芒一閃,擋住了青華,臉上帶著挑釁的笑容:「青華,你要跟我打嗎?」

青華的手腕被昭晨握住,他沒有掙扎也沒有繼續進攻,只是定定的注視著昭晨:「竹皓,你到底要做什麼?」他直覺的感覺到眼前的竹皓不同往日,似乎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在竹皓身上悄然的改變著。

「青華,老老實實的進行你的修行。你從來就不參與神界的事情,沒有必要問不屬於你干預的事情。」昭晨鬆開手,一步都不退,看著青華。青華只在龍的身邊修行,根本就不理周邊的事情。

「竹皓。」青華厲聲呵斥道,「你難道想要造反嗎?」

「青華,別逼我動手。」昭晨不解釋,也不說明,對於他來說,現在就是要掃除路上的所有障礙,為璇保存實為。

是的,是為璇保存實力。璇從上了神界就一次都沒有出手,他知道璇是在等,再等最後的一戰。所以,前面的小嘍囉,就讓他掃乾淨就好了。

「竹皓。」青華凝結全部的力量,墨黑的雙眼中有一絲紅色不經意的閃過,速度極快,讓人無法察覺。下一秒,連點預兆都沒有,攻向昭晨,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他那一下根本就不會落空。

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青華的手,帶著勁風拍在昭晨的肩上,昭晨不躲不閃竟然還面帶微笑的看著,好似那個要受傷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青華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力道用了個十成十。

手掌接觸到昭晨的衣服,青華唇邊突然淡淡的浮現一抹古怔的笑意,突然,手下一空,身體往前猛然一傾,笑容凝結在臉上,因為,眼前的昭晨不見了影蹤。還沒有反應上來,後背猛然一震,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打上,緊接著腰身一痛,似乎是被什麼大力的抽中,身體斜斜的住旁邊衝了過去。

急忙用力穩住身形,就算如此也只是勉強站住,驚愕的盯著昭晨,他的力量什麼時候這麼強了?

陰鷙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昭晨,青華身上詭異的氣息越來越濃。

「青華,這麼多年,你的功力不進反退。」昭晨冷笑著,看了看青華身後的碧幽池,「看來,龍也沒有給過你什麼好處。反倒讓你退步許多,真不知道這一千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竹皓,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青華沉著一張臉,死死的盯著昭晨,雙手緊握成拳,用力的握著關節泛白。

「青華、墨華,龍身邊的兩大聖者,今日只剩下你一人,接受龍的調教,誰知道……」昭晨不屑的打量著青華,「你的功力怎麼不進反退?」

「不勞你費心。」青華冷著一張臉,身上隱隱的散發出殺意,「擅闖碧幽池,竹皓,無論你有什麼事都是殺無赦!」

「殺無赦?」昭晨輕笑著,不屑的上下打量著青華,「你有那個本事再說。」

昭晨不屑的語氣,徹底的激怒了青華,腳尖點地猛地撲了過去,力量大放,似有拚命的勢頭。

相對於青華的凶狠,昭晨反倒是不緊不慢,輾轉騰挪行雲流水,不急不躁。

「什麼意思?」宮明玨在腦海裡問著璇和玉蔚兒,「什麼叫只剩下他一十個?龍身邊還要跟著保鏢嗎?」

璇淡淡的開口解釋著:「龍身邊有兩位聖者……青華、墨華,一直跟在龍身邊修行,幫著龍維持日暉大陸的安定。千年之前,墨華出了意外,身死。」

「神界的人也會死?」宮明玨眨了眨眼,想到她的娘親琦藍,「就算死了不是也有靈魂嗎?從地府弄出來不就好了,神界不會連這種力量都沒有吧?」

「身死當然沒有什麼問題。」璇接著說道,「不過,據說墨華是被撕裂了靈魂。千年前的那次大火,傷到了他的靈魂。」

「千年神界大火。」宮明玨眉頭輕蹙,又是神界大火,千年之前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秘密,一場大火到底是隱藏了什麼?怎麼很多問題都跟那場大火有關?

「為什麼青華的功力消退了?」宮明玨問著璇,剛剛昭晨不是也說了嘛,青華的功力減退,按說只剩下青華一個人,龍不是更應該好好調教嗎?本應該更加精進的,怎麼反倒減退,這是什麼規律?

「音華、墨華的修行都是依靠在龍本身的實力才能提高。」璇一臉平靜的說道,「龍實為強悍的時候他們修行就會快,要是龍遇到瓶頸他們自然就會受到影響。」

「龍也會遇到瓶頸?」宮明玨好奇的問著,在她的概念裡,龍是絕對實力的象徵,這麼強悍的力量也會有瓶頸?

「龍也是要受到限制的。」璇笑了笑,「這個世界有一種法則,在天地形成戰之初就已經被定制,沒有人可能反抗。」

「神也不行?」宮明玨奇怪的望了望隱在雲端深處的雲霄殿,突然有一種很反感的感覺,她討厭這種有人高高在上制定一切的感覺。

璇嗤笑一聲,沒有說話,不過他的不回答已經是給了宮明玨最好的回答。

「這是誰制定的?」宮明玨反感的問著。

「我也不請楚。」璇搖了搖頭,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眼神異樣的盯著宮明玨,輕輕的笑了。下一秒宮明玨腰身一緊,猛地被帶入璇的懷中,眼前是璇放大的俊臉,掛著一抹笑容,挑眉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無賴女人,你在套我話。」不是疑問而是很肯定。

宮明玨無所謂的笑著,根本就沒有心思被拆穿之後的尷尬:「我想弄清楚,你是要報復到什麼程度。」是要打敗神還是要毀了神界,完全是兩個結果的事情,她一定要弄清楚,所以,不經意的試探著璇。誰讓璇一直不說他自己到底是什麼人。

「我有分寸。」璇壓低了聲音將唇湊到宮明玨耳邊說著,故意的將灼熱的氣息送入宮明玨的耳中,滿意的看到如玉般的耳垂染上了羞澀的嫣紅。手指輕柔的在宮明玨的腰間滑動,「別擔心。」

「誰擔心你了?」宮明玨死鴨子嘴硬的低吼著,不過,這聲低吼在她羞紅的臉頰下是一點氣勢都沒有,反倒更像是撒嬌。她不就是問問嗎?好及早想對策。

「喂……兩位,顧慮一下我的安危好不好?」昭晨不滿的聲音插了進來,他怎麼著也是在拚命,怎麼就沒有人幫忙壓壓陣腳呢?不幫忙至少也該觀望觀望他吧。這兩個傢伙倒好在那裡交流上感情了,太沒義氣了吧?

「昭晨。」宮明玨猛然回過神來,一巴掌拍開璇的手,該死竟然忘了昭晨還在跟青華對決呢。都怪璇,害她分神,嗔怪的瞪了璇一眼,宮明玨趕忙將注意力調回到昭晨的身上,一看之下,鼻子差點沒氣歪了。

他、他根本就是處在上風嘛,處在上風還鬼叫什麼?

「昭晨,別浪費時間。」璇冷聲道,就算剛剛跟宮明玨說話,他也一直在關注著昭晨的情況。現在昭晨完全處於上風,再打下去只是浪費時間。

昭晨沒有說話,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青華的實力,不過,他越打越覺得有問題。青華的力量總是虛虛實實,似乎有著什麼古怪。所以,他才一直拖著,想要觀察一下。按理說,青華的力量與韻聖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大半力量都來自韻聖,所以跟韻聖交手他沒有什麼勝算。青華不同,他們兩個人修行根本不在一起,自然可以一戰。

只是,這場對決讓他心裡一恍惚,總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卻又一時說不上來。

「地獄之火。」璇極其平靜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所有人都一愣,他為什麼要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不過,昭晨卻反應極快,幽藍的地獄之火猛地爆出,地獄之火剛剛升起,一股紅色的冷光也衝了過來。分毫不差,剛剛只要昭晨晚上那麼半秒鐘,那股紅色冷光已經將他吞沒,就算如此昭晨也被強悍的力量撞得向後避了幾步,胸口內一陣的氣血翻騰,幽藍的地獄之火一下子全被撲滅。

「什麼意思。」昭晨不問青華,反倒看著璇。剛剛的那股力量不太像龍修煉的力量。

璇靜靜的看著:「青華已經有魔化傾向。」

「魔化?」昭晨這下倒是盯著青華了,要說妖為了提升實力而魔化還說得過去,但是青華一個神界的人,跟在龍身邊修行,他魔化個什麼勁兒?

放著好好的正道不走,非要用旁門左道提高力量嗎?

青華獰笑著,紅如血的冷光覆蓋了雙眸,看起來極其的詭異陰森:「昭晨,你休想在我手下討到半分便宜。」手掌化為利爪,指甲猛地暴長一寸有餘,整個人的感覺從剛剛的氣定神閒變為陰戾恐怖。

昭晨手指一動,地獄之火再次出現,纏上青華,誰知剛剛繞上青華的身體,紅色的冷光忽地一下出現,瞬間吞噬了地獄之火。

「竹皓,沒有用的。你的小把戲根本就傷不到我。」青華得意的笑著,猛地拍出右手,尖銳的指甲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聲音。動作快如閃電,好似猛獸撲食。

昭晨身體一轉,終究是慢了半分,撕拉一聲,飄揚的衣袖被抓個稀爛,還算躲避及時,沒有傷到他。眉毛一挑,冷哼一聲,「以為就你會魔化?」

手上指訣一掐,就要動用魔化的力量,突然眼前人影一閃,手被按住,詫異的抬頭,對上了璇的眼眸:「璇?」

「沒有必要在這裡拼。」璇冷聲道。說完,轉過身去不再理會昭晨,面對著青華,一臉的平靜。

「你是什麼人?」青華陰森的盯著璇,心裡突地跳了一下,有一種本能的懼怕。

「讓開或者..死!」璇沉聲道,冰冷的聲音彷彿來自地府,讓青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口氣倒不小。」青華馬上反應過來自己的不對勁,他憑什麼怕這個男人?他可是龍身邊的聖者。試問天下有幾人能勝他?「既然想來送死,我就成全你!」說著舉起右手,好似魔鬼的利爪上凝聚著冰冷的紅色光芒,妖異的流光讓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死亡。

「好厲害。」宮明玨眉頭輕皺,看著青華,他身後湧動一個紅色的漩渦,捲起旁邊的雲霧飛快的旋轉,腳下傳來輕輕的顫動,一下一下極其的密集。

昭晨表情凝重的看著,青華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力量。這個神界真是越來越不安定,竟然有魔化的妖。

「昭晨,璇能行嗎?」宮明玨不放心的問著,她可是記得當初在王城外面對付冥獸的時候,昭晨魔化的事情,昭晨的力量提升了幾倍,可見魔化有多麼恐怖。她是不懷疑璇的實力,但是……還是有些擔心。手,想都沒想就握住左手的護腕,要是有什麼不對,也好直刻衝過去。

「嗯。」昭晨嗯了一聲,他是對璇很有信心,不過,這個青華的力量也太強悍了,幸虧剛才他沒有跟青華硬拚,不然,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勝誰負。

而且……昭晨看了看青華身後的碧幽池,那裡的水,此時就像被煮開了一般,咕嘟咕嘟不停的翻滾,碧幽池的池水就是力量的象徵,沒有足夠強悍的力量根本就泛不起半分漣漪。青華是要全力一擊了嗎?

就在昭晨思緒流轉間,青華動了,利爪猛然—握,身後的紅色漩渦冷光撲了出來,沒有風聲、沒有氣勢,只是向著璇撲了過去,乍看之下根本就感覺不到有什麼厲害。可是,昭晨卻變了臉色,血煉?

吞噬掉性命、力量與靈魂的血煉?

足可以讓任何一個人在天地之間消失無形的血煉?

青華怎麼會如此霸道邪惡的招式?

身邊光芒一閃,宮明玨的妖刀握於手中,想都沒想突然衝了過去,就在青華出手的時候,她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她不懂青華用的什麼招式,但是心裡卻知道絕對是極其彪悍的攻擊。尤其,現在璇的力量還受著什麼限制,她可是沒有忘記地府內絕的話。

宮明玨剛剛邁動腳步,然後..驚呆。

什麼都沒有發生、紅色的冷光在半途消散,好似一個水泡一般被人打散,消失在繚繞的雲中。而青華表情古怪的站在原地,雙眼大睜似乎不敢相信的瞪著璇,大張的嘴好像是想喊出什麼,可是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一道很細很細的痕跡出現在他的胸口心臟的位置,背後同樣的地方也有那麼一道傷痕,良久,才有一小股鮮紅的血流緩緩淌下,慢慢的滴落在地上。

咚的一聲,青華的屍體重重的倒在地,人已經死透。碧幽池邊一片的寧靜,根本就沒有人出聲,原因則是..全被璇嚇傻了。

根本就沒有人見他怎麼出手,根本就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就算是昭晨,剛剛也跟青華打得天昏地暗,而璇,竟然一招就殺死了青華,動作快得沒有人看清。

昭晨冷汗直流,在心裡罵道:「用不用這麼嚇人?」他知道璇很厲害,但是也不用這麼彪悍吧?太打擊他了。

班可沒有在意旁邊人的反應兩步走了過去,伸手一把抽出青華的靈魂往上面一拋:「洗乾淨了。」

絕對於腦海中突然冒出的聲音無奈的搖頭,就算他是地府的主人,專司其職的也不用這麼命令他吧?不過璇發話了,他能怎麼辦?認命的將青華的靈魂收好,知道這個靈魂已經被污染,只有淨化乾淨才能恢復本來的面目。

看來璇還是不忍心對青華趕盡殺絕。

「唉,就知道瞞不住他。」源聳了聳肩,抱怨著。

絕瞥了源一眼,冷哼一句:「廢話。」他們三個實力不相上下怎麼可能瞞的住璇?

璇處理完青華的事情,回身看到宮明玨提著妖刀要衝上來的姿勢,突然的勾起唇角,難得戲謔的問道:「你要幹什麼?」

數道黑線順著宮明玨的額頭滑下,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我劈柴!」該死的璇,竟然笑話她。無恥!無恥!無恥!

她根本就不該擔心,她根本就是多餘!臭璇!

璇笑了,長臂一勾將宮明玨攬在懷中,低聲道:「我很開心。」心中盈滿了感動.是一種說不出的甜。

「我不開心。」宮明玨氣惱的一錘璇的胸膛,不滿的嘟噥著。

「走吧,今晚之前希望可以趕到雲霄殿。」璇握住宮明玨的手,輕聲道。時間已經不早,再也不能浪費。

四個人剛要動身,突然碧幽池內一道水柱沖天而起,轟的一下砸落下來,濺起大片的水花,「誰敢在我的碧幽池搗亂?」霸道冷硬的聲音響起,好似天外驚雷。

昭晨、玉蔚兒兩人立刻戒備起來,盯著碧幽池中央的沖天水柱,那裡一個龐大的身影若隱若現。

龍?宮明玨一驚,頭痛不已,真的要跟龍硬碰硬?他們的勝算、似乎很渺茫。

四個人當中唯獨璇沒有什麼反應,回身對著那沖天水柱說了一句話,立刻讓在場所有人集體石化:「墨華,好久不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10:27 PM

第一百零九章 力量

墨華?

宮明玨呆呆的盯著璇,如果她腦子沒有問題的話,剛剛有人跟她解釋過,龍身邊有兩個人——青華、青墨,那麼……璇為什麼對著眼前的龍叫墨華?而且還「好久不見」?

天啊、地啊!誰能給她一個正常點的答案?

璇的身份不用這麼震撼吧?

昭晨搖頭苦笑著,當日璇給魔化後的他療傷時,他已經見過璇的本體自然不會太驚訝,只是沒有想到,璇這麼快就暴露身份了。

一旁的玉蔚兒眨了眨眼,極其頭痛的盯著璇,哥是龍?什麼情況?

「你、你……」隱在水柱中巨大的龍盯著璇,沖天水柱嘩啦一下落回碧幽池,光芒一閃,一個一身華貴衣服的男子立於碧幽池邊,定定的注視著璇,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來。

就這麼一個單調的「你」字在那裡不停的重複幾次之後沒有了聲音, 很突兀很詭異的停了下來。

良久才長歎一口氣:「果然還是困不住你。」墨華沮喪的看著璇,早就預料到會失敗,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快,短短的千年時間璇竟然就逃出來了,而且還是這麼一個關鍵的時刻逃出來。

哪怕璇再晚來兩天呢?不多,只要兩天的時間就好。他們的計劃就一定會成功,可是為什麼璇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你不該來的。」墨華手中一閃,一柄烏黑的大刀出現在他的手中,泛著黑亮的光澤,銳利的刀刃閃著陰森的冷光。

璇冷笑著,不屑的掃了眼墨華手中的大刀:「你能贏我?」

「我一身的力量全部來自於你,我本沒有勝算,只是……」墨華突然抬頭,眼神犀利的盯著璇,「你的力量應該還在受著限制,我、還能一拼。」

昭晨他們都是聰明人,前因後果根本就不用說清楚,他們已經瞭然。千年之前,不知道墨華用了什麼辦法,驅逐囚禁了璇,然後自己偽裝成了龍。但是有一點他們很不解,墨華見到璇正常的就應該抱頭逃竄,而不是這樣捨命一拼。

宮明玨他們不明白,璇卻瞭然於胸。抬頭看了看天色:「你想撐過今晚嗎?」

墨華臉色一白,瞬間失了血色,什麼都不必說,他的表情已經向所有人宣佈,璇說中了他的心事。

「璇,我敬重你,別逼我跟你動手。」墨華沉聲道,似是極其的為難。

「敬重?」璇譏笑的挑眉:「墨華,你的行為和你的話嚴重不符。」這種敬重的方式真是特別。

墨華沒有反駁,他也反駁不出來什麼。「誰不想更上一層?有誰更喜歡久居下位?」

「下位?」璇搖了搖頭,有些痛心,「你覺得委屈你了?」

「璇,誰不想高人一等?誰不想立於巔峰?」墨華嘲諷的笑著,眼中卻有一絲悲痛滑過,「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這一切,又為何回到這裡?」

「為何?」璇冷笑著,眼中有太多墨華理解不了的情緒,「我還沒有大方到被人囚禁千年,一笑了之。況且,你以為你將我囚禁拚命地吸食我的力量,你就可以成為龍嗎?」

「有何不可?只要我的力量超過你,只要我的力量勝過你,我就是日暉大陸的主宰。」墨華激動的握緊拳頭,揮舞著,「我現在的力量已經接近於你。」說著,力量灌注到刀身上,烏黑的大刀泛起一抹青色的光芒,力量很強卻不是很純粹,比璇的澄澈青色摻雜了許多烏黑的雜色。「只要……」後面的話,墨華似乎顧忌什麼,沒有說出來,不過,看他的神色也能知道,他心裡對自己能取代璇是極其的有信心。

「只要過了今天是嗎?」璇冷冷的接下墨華的話,聽得墨華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璇,他是怎麼知道的?

璇冷笑著,似乎覺得墨華的反應很可笑很幼稚:「墨華,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

「發現什麼?」墨華下意識的問道,他總覺得這個答案是他不喜歡的答案。

「天地早就有規則,不是你我可以改變的。」璇這句話說的極其沉重,眼眸深邃,不知道是因為墨華還是因為想到了他自己。

隱在繚繞雲霧中的絕和源對望了一眼,他們明白璇的意思,璇身而為龍,注定了被束縛,為了日暉大陸的安定他有著很重的責任。他們一樣,都有著自己無法推卸的責任,這也是他們生存的意義所在。

很壓抑,很痛苦,卻又無力反抗。

「如果我可以將你培養成龍,你以為我還會站在這裡嗎?」璇冷聲說道,話一出口讓墨華覺得一股殺氣劈面而來,誰知道隱身關注他們的絕和源卻是苦笑連連,他們兩個人可是明白璇的意思。璇從來就不喜歡身為龍的責任,奈何無法逃避,想要自由卻不可得,一千年、兩千年……就這麼一直壓抑了幾萬年,天知道璇有多鬱悶。

「璇,沒有必要,你不就是想報仇嗎?」墨華大刀平舉指著璇,「來吧,只要你能贏了我,我立刻離開。」

璇冷笑一聲,左手一張,青色的光芒匯聚在他穩健的掌中,凝結成一柄玲瓏剔透的青色大弓,手臂一轉,右手一搭,一支華麗唯美的青色利箭搭在弓上。青色的光華弓箭好似美玉雕琢而成,在璇的手中散發出危險的氣息,讓人從心裡感到恐懼。

墨華的表情凝重起來,大刀上的光芒忽明忽暗,似乎在凝聚力量等待最佳時機的一擊。畢竟對面的人是璇,是他一直在依附的力量源泉,此戰只能速戰速決,拖得時間越久對他越不利。

璇與墨華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中間隔了十幾米的距離,淡淡的清風緩緩的拂過,好似清冽的河水一般,冰冷的洗滌著一切,涼了天地。

兩個人全沒有動,卻讓現場的氣氛無比的壓抑,殺氣湧動,在進行著無聲的較量,任誰都能感覺得到兩個人之間的波濤洶湧,大戰一觸即發。

突然,墨華動了,身體極快、手臂極快、烏黑大刀也極其迅速,一道夾雜著淡淡黑色的青色光芒好似閃電一般,撲向璇。

十幾米的距離,只不過眨眼的功夫,已經縮短了三分之二。

璇笑了,淡淡的勾起唇角,右手手指一鬆,青色利箭猛地激射而出。一道光華,宛若天外流星射向墨華,一道青色流光,絢爛奪目,散發著迷人的光芒,空中還留有那清新的青色殘影耳邊卻已經聽到叮的一聲輕響。與此同時,墨華急速而至的身影驟然一頓,猛地停住,用刀擋住璇的雷霆一箭。

臉上沒有表情,可是握刀的手微微顫了兩顫,虎口生疼,差點就要握不住他多年隨身的武器。對於璇利箭的強悍,墨華心裡一震,璇的力量受到限制無法發揮全部實力,為什麼還會如此強悍?

他以前不是沒有跟璇交過手,從來沒有見過璇的力量這麼強悍的時候,難道……墨華驚恐的盯著璇,難道璇一直都沒有用出過全力?

墨華望向璇,想從璇的那裡得到一點答案,可是,回答他的卻是一支勢頭更強的利箭。兩次利箭力量的凝聚根本就沒有超過三秒鐘,如此快速的力量調動,如此迅速的力量恢復,震撼了墨華的心。幾乎是下意識的,右手抬了起來,用刀一擋青色利箭。叮的一聲輕響,這下墨華根本就不是虎口疼痛的問題,而是半邊身子都麻了,身體不受控制的連退幾步,身形還沒有穩住,眼前青色光芒一閃,第三道利箭呼嘯而至,穿透擋在墨華面前的大刀毫不費力的帶起一溜鮮血而後消失在墨華身後的虛無空間中。

速度太快,要不是地上有淋淋的鮮血以及墨華那慘白如紙的臉色,任誰也不會相信剛剛這裡、碧幽池邊發生了一場惡戰。

從開始到結束,連六秒都沒有超過。

六秒鐘的時間,墨華大刀被利箭穿透。六秒鐘的時間,墨華的左肩被利刺穿。

電光火石,只不過眨了眨眼的工夫,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呆立當場的不僅僅是墨華,還有宮明玨和昭晨。他們知道璇很厲害,但是這麼厲害……似乎、有點、誇張吧……

宮明玨與昭晨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

「這就是璇的實力?」宮明玨在腦海中問著昭晨,她現在頭有點發暈。

「好像他的力量還有所限制。」昭晨嚥了口唾沫,回應著。要是不受限制璇會恐怖到什麼地步?

「看來見到神的時候,就沒咱們什麼事了。」宮明玨也是冷汗直冒,她妖刀的力量根本就無法與璇比較嘛,兩者實力懸殊太大。

昭晨訕笑著,顯然是認同了宮明玨的話。

墨華是個什麼概念,就算他是一個假冒的龍,但是千年以來他一直在代替璇行使著龍的權力。由此可見,墨華的力量足可以穩定日暉大陸,穩定一片大陸那是需要多麼強悍的力量,這不是對付一個妖、對付一個神,這是一片遼闊的大陸。

可是,這樣的墨華,在璇面前卻如此的不堪一擊。

昭晨突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當日在王室校場內,璇動用力量將外面河流改道、大地翻轉、高山吞沒,這些對他來說太輕而易舉,而這麼恐怖駭人的力量,才僅僅是璇的六成。

冷汗、一頭的冷汗,昭晨不由得感歎一聲,天外有天。不、應該說,他比較的對象找錯了。

「璇,想不到,我終究是贏不了你。」墨華手中大刀落地,碎成黑青交雜的光芒消散在空中。右手摀住受傷的左肩,眼中有著深深的不甘心,「難道我一千年的修行竟然超不過你嗎?」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這一千年,他日夜修行,似乎已經窺視到踏入下一個力量高度的門檻了,可是,他不懂。為什麼,為什麼被囚禁了一千年,無法修煉的璇還能如此輕易的將他打敗。

「天地之靈氣,不死不滅。」璇左手依舊握著青色光華長弓,冷聲道,「龍的修行不僅僅是自身,龍早已與天地融為一體,天地存在一日,功力就不會被阻礙。」

璇的聲音很平靜,對於這個擁有與天地共存的力量一點自豪感都沒有。

可是他的這句話在兩個人聽來卻有了不同的感受。墨華是無比的沮喪,千年的刻苦修行到了今日才被告知是一場空,這種感覺恐怕任何人都會感到無比的痛苦。

想想,一千年的時間,耗盡了心血沒日沒夜的修行就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為龍,可是就在他快要踏入頂峰的時候,突然被人告知,世上的頂峰永遠不會有交替,王者依舊是王者,他人沒有絲毫機會踏入。

一場空,好似夢一場,千年的努力成了最深的嘲諷,世上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事情嗎?

「為什麼?璇,為什麼我能成為龍?」墨華不甘心的問道,眼中有著濃烈的怨恨。

「因為璇不能不是龍。」璇沒有說話,傳來的竟然是宮明玨極冷極冷的聲音,好似嚴寒狂風寒了天地。

墨華目光一轉,盯著宮明玨:「你什麼意思?」她在嘲笑他嗎?

璇也詫異的看向宮明玨,她……

宮明玨唇邊泛起一抹笑意,極淡極淡:「如果璇可以不成為龍,如果璇這個龍的身份可以交替,你放心,璇絕對早已不是龍了。」璇根本就不是那種喜歡被束縛的人,他怎麼會喜歡龍的身份?

此話一出,最震撼的當屬握著青色光華長弓的璇,左手緊緊的握著長弓,關節發白,從他微微顫抖的手臂可以看出他的心中是多麼的不平靜。

她竟然知道!她竟然知道他的不甘、他的不願。

她知道他的不屑、他的不在乎,還有他討厭被束縛的身份。

心、在這一瞬間好似陽光下蜜糖,軟軟的融化,留下了一片溫暖的甜。

他一點都不後悔他的執著,他知道自己身為龍有太多的束縛,本來就不該擁有什麼可以相伴的人,但是,這次他就要執著一次,即使是會受到天譴,他也義無反顧!

「完了,他徹底淪陷了。」隱在雲霧中的源笑著拍了拍額頭,完全破壞了他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

「值。」絕冷冷的說道,依舊是他冰冷又簡潔的風格,可是,他的眼中卻有淡淡的笑意泛起。真心的為璇能找到這樣的女人開心。

源看了看絕,笑著挑眉道:「怎麼?你想在天譴的時候幫璇?那很可能會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絕冷哼一聲,極其的不屑:「你不幫?」

「怎麼可能?」源笑了笑,笑眼中閃過堅定,無所畏懼。「按你的話說——值!」

難得的,絕露出了笑容,很淡一閃而過,卻讓人無法忽略。

「你什麼意思?」墨華猛地大吼一聲,打斷了源和絕之間的對話,低頭一看,墨華雙眼赤紅似乎已近癲狂,歇斯底里的大吼著,「你在嘲笑我嗎?」

宮明玨冷哼一聲,一臉的鄙夷:「墨華,你以為所有的人都嚮往權力嗎?」聲音一頓,冷若冰霜,「我們不屑!」

「好、好、好!」墨華被宮明玨氣得連說了三個好字,陰鷙的盯著宮明玨,一字一頓的說道,「既然不屑,我就送你們去死,這樣,龍消失了,再也不會有人與我爭了。」說著,身上一股墨綠的氣體湧現,由淡轉濃漸漸的將墨華整個人包裹起來。

宮明玨還沒有動作,璇一個滑步已經擋在她面前,嘴裡說了一句:「後退。」緊接著左手一鬆,隨即一拍,青色光華長弓立刻化為點點迷幻光影,消散在空中。

「什麼東西?他要拚命了?」宮明玨偷偷的問著昭晨,她反正不懂這些東西,昭晨接觸的多自然知道的也多。

「恐怕是刺激到他,要跟璇拼了。」昭晨冷眼看著墨華身邊流轉的墨綠氣體,「不死不休。」

「卑鄙、無恥!」宮明玨皺眉罵道。想要龍的位置、想要龍的尊貴連自己昔日的師父都能陷害都想殺,什麼東西!

「迷失心智,跟身份無關。」昭晨淡然的說道。無論是人還是妖亦或是神界的人,只要陷入其中,必然瘋狂,毀了他人也會毀了自己。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韻聖,此時想來,似乎也沒有那麼恨她了。

微微一笑,看來自己已經將她放下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也沒有要去恨的意義。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墨華狂怒的聲音從墨綠色的煙霧中傳出,聲音猛地變為低沉,墨綠煙霧迅速的膨脹,巨大的一團裡似乎隱藏著什麼危險的東西,「你們統統都要去死!」怨恨的聲音此時聽來分外的陰森。

「後退!」璇的聲音在宮明玨他們腦海中響起,簡短而急速。

「他怎麼了?」宮明玨問道,其實她還是比較關心璇會不會有危險。

「他要恢復原形了。」隨著璇的聲音,墨綠煙霧慢慢的淡去。





第一百一十章 疑問

原形?

聽完璇的話,幾乎是下意識的,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著那濃霧,巨大的身影被包裹在墨綠的煙霧之中若隱若現,跟與莊雅芷霖見到的時候一樣的氣勢逼人,只不過,稍稍有些不同。

宮明玨細細看來,出聲道:「蛟。」沒錯,墨華很像龍,但是,他卻不是龍,而是蛟。

墨華的原形尾巴光禿禿的,只有一對爪,同時頭上的角也只有一個並且直而短沒有分叉。這些特徵足以說明墨華的身份,難怪他會這麼急於修行,難怪他想取而代之。原來是蛟,跟龍很相近。

一條黑色的蛟!

不過……宮明玨淡淡的笑著,眼中有著深深的嘲諷,相近又如何,有的時候一步的距離就是永遠不可跨越的鴻溝,哪怕是窮盡畢生之力。

黑色的巨大身軀隱在墨綠煙霧中,低沉的聲音傳出:「璇,是勝是敗,來一場吧。」

璇冷眼看著,沒有一絲的緊張,只是淡淡的說道:「墨華,你根本就沒有弄清楚事情的本末。」話一說完,身體立刻透出一股淡淡的青色光芒,極其的純粹,好似清幽的樹林一般,那麼的讓人心曠神怡。

青色光芒大放,只此一瞬,青色光華之中顯露真身。鹿角、鯰須、獅鬃、鷹爪……青色的堅硬鱗片好似圓潤的玉石覆蓋全身,每一片都閃爍著迷幻的色澤,純粹乾淨的青色光芒縈繞在璇的週遭,神武非凡。

隨著璇顯露真身,碧幽池邊的氣壓猛地下降,讓人感到一股窒息的危險。

「真是不同凡響。」昭晨感慨的輕歎一聲,這就是實力的差距,無需璇做出什麼,那逼人的氣勢已經讓他望塵莫及。

宮明玨蹙眉看了看璇的模樣,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而是側首奇怪的問著昭晨:「你以前在神界,怎麼會不知道璇是龍?」竹皓在神界幾千年,不會連璇的面都沒有見過吧。

昭晨撇了撇嘴:「因為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他變成人的模樣。」讓他從龍的原形聯想到化為人型的模樣,這個太高難度了,他做不倒。

「為什麼不變成人?」宮明玨撓了撓頭,「這麼大個身子多不方便。」

「他很少出碧幽池。」昭晨訕笑著,「就算是解決日暉大陸的麻煩也僅僅是探出半個身子,對著日暉大陸用完妖力之後馬上就覺回去。」泡在水裡恢復人型做什麼?

「厄?」宮明玨眨了眨眼,心痛的回頭盯著璇,看來璇真的是十分討厭自己龍的身份,如此頹廢的生活,難道就是為了等到天毀地滅的那一刻嗎?

心、好似被一把鈍刀,來回的割裂著,鈍鈍的痛,痛到不能呼吸。眼中不知道何時已經蓄滿了淚水,模糊的盯著璇青色神武的巨大身軀。

青色的神龍是那麼的意氣風發英姿颯爽,可是,有誰知道,他是怎麼挨過一天又一天孤單寂寞被束縛的日子的?

要不是墨華無法成為,恐怕,璇早就忙不迭的雙手奉上龍的位置,自己跑去逍遙了吧。這個璇啊,真是……難怪平日裡如此冷漠,多少年的時光,早就磨平了他所有的熱情。

「也不對。」宮明玨又想到一個疑點,指著璇和墨華,「璇是青色的龍,墨華是黑色泛青,神界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兩者的區別?」

「這還不簡單。」昭晨說得極其輕鬆,「只要墨華吩咐青華,他在修煉。因為修煉體貌特徵有什麼改變也是正常的。誰會奇怪?況且,他假扮的還是地位僅次於神的龍。誰敢懷疑?」

「也是。」宮明玨點點頭,嘴裡應著,卻突然感覺到一個地方很奇怪,一時卻又想不起來,不知道是哪裡彆扭,只好甩甩頭專注於璇和墨華的對決。

就在碧幽池邊發生這一切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一直沉默的玉蔚兒手指在輕輕的彈跳著,緊貼在身側的食指和中指相互交替的動作著。身上一點妖力都沒有發出,什麼都沒有做。可是就在這片虛無的空間內,白雲在發生著變化。

朵朵飄散在蒼穹下的白雲,依舊緩緩的飄動,只是在移動的時候,有一塊兒小小的雲彩被留在了某些特定的位置,裡面的水汽凝結成了冰冷的雪,卻沒有落下,依舊浮在空中。白色的冰雪隱藏在純白的雲朵之中,沒有人發現更不會有人注意,就這樣,一點兩點……無數的冰雪零星的浮在宮明玨他們周圍的空間。多卻不密集,亂卻不是無章,如果有人要是將這些冰雪的點連接在一起的話,一定會驚得目瞪口呆。

當然,這個人也一定要有很深很深的背景與修行。

而隱在一旁的絕和源正好符合這些條件。

「果然沒錯。」源搖了搖頭,看著那飄浮在虛空之中的冰雪,眼中有太多的震撼。

「幾萬年,原來他一直都沒有放棄。」絕感慨的歎息一聲,情緒複雜。

「也許這就是命運。」源心中有著釋然又帶著莫名的心傷,感覺時間流逝、命運流轉,一切的一切似乎早已被安排好了,無人可以逆轉。幾萬年的時間,彈指一揮間,卻在一點一點的按著特定的軌跡走下去,好似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抬起頭任由淡淡的清風拂過臉頰,帶來一清涼,今日,一切、終於要見分曉了。

源和絕在感慨,感慨著只有他們知道的秘密,而碧幽池邊墨華與璇的大戰一觸即發。力量在不斷和積蓄,宮明玨他們已經離開璇他們有一段距離,不是想離開,而是,墨華和璇的氣勢太強,他們根本就靠近不了。

墨綠的煙霧與青色的光芒兩相交接在一起,纏繞、互相的滲透,此消彼長還沒有發出一擊,兩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勢就已經在不停的纏鬥。

「昭晨……」宮明玨突然出聲,低聲問著昭晨,可是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璇,「要是這麼強的力量碰撞下來,不會沒有人知道吧?」畢竟是龍啊,僅次於神的存在,而且就是在雲霄殿不遠的碧幽池發生戰鬥。神又不是白癡,怎麼會發現不了異常的力量?

要是神知道了,趕了過來……這個情況對他們十分的不利。

「怕什麼?大不了拼了。」昭晨不甚在意的說道,豪氣沖天大有視死如歸的感覺。話剛說完,後腦猛地被人拍了一巴掌。側首怒瞪著宮明玨,「你打我幹什麼?」

「你白癡啊你。」宮明玨連個白眼都不給昭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璇的身上,她知道璇很強,但是心裡還是擔心,只是在嘴裡罵著昭晨,「拼什麼拼,勝負一半一半可以拼,要是一點勝算都沒有,拼什麼?」也不知道璇跟墨華這一擊之後,璇會怎麼樣,是損耗一半的妖力還是重傷?畢竟墨華這一千年來,一直在修行,與璇的實力就算有差距應該也不會太多吧。

「你說,要是神真的趕了過來,你們與她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後我去偷襲,你說好不好?」宮明玨說道,擔憂的眼神一直盯著璇,自然沒有看到昭晨那一副看白癡的表情。

她瘋了不成?想去背後偷襲?神是那種可以隨便偷襲的人嗎?她的偷襲會有效果嗎?

昭晨無奈的搖頭,這算不算關心則亂?看著璇有危險,弄得她自己方寸大亂,這樣白癡的辦法也敢說出來,真是太不像她的風格了。

「你覺得呢?」昭晨冷哼一聲,根本就不想跟她討論,有什麼好討論的?沒有可能的事,何必要浪費力氣。

宮明玨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心裡七上八下的,腦子裡一片亂哄哄。沒有回答昭晨,而是盯著璇,璇沒有動作,只是浮立於半空。

突然之間,墨華動了,墨綠色煙霧猛地散去,整個身體化為一道墨綠的閃電衝向璇,碧幽池的池水因為他強悍的妖力而不停的翻滾,好似沸騰一般。大量的池水翻滾著撲上地面,陰濕了土地,嘩啦嘩啦的水聲此時聽來半分美感都沒有,一聲一聲如同催命符一般。

璇突然騰空,避開了墨華的正面衝擊,龐大的身體由上而下衝擊下去,陡然與墨華糾纏在一起,好像要近身搏鬥。

宮明玨眨了眨眼,璇要保存實力嗎?靠力量取勝?

下一秒突然大盛的青色光芒回答了她,璇根本就不是要近身搏鬥,而是要在最近的距離內擊敗墨華,不給他任何躲避的機會,只能硬碰硬。

轟的一聲,好似驚雷炸響在耳邊,巨大的聲響讓人頭暈腦脹,心底直顫,悶悶的發慌。劇烈的力量碰撞震得地面不停的顫抖,嘩啦一聲,碧幽池內好似被扔進了炸彈,近乎一半的池水全都湧上地面、飛濺在半空,可見力量有多強大。

宮明玨身體連晃,昭晨連忙一把拉住她,這才不至於摔倒。

誰贏了?宮明玨靠著昭晨手臂的支撐勉強的穩住身形,趕忙看向場內,璇、璇怎麼樣了?

誰知道,一看之下,剛剛激烈交戰的兩個人竟然全都沒有了蹤影,碧幽池邊連個影子都沒有。

「璇!」宮明玨鬆開昭晨的胳膊,快步跑了過去,同時一按自己左手手腕,銀色冷光一閃,妖刀握於手中,幾步衝到碧幽池邊,雙眼大睜的四下搜尋,可是哪裡都沒有璇的身影。張口焦急的大喊著,「璇!在就應我一聲!」

昭晨趕忙跟過來,一拉宮明玨:「笨,你不會在心裡跟他說。」就這麼喊怎麼會比心靈溝通更快?

「對啊。」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宮明玨趕忙在心裡喊著,「璇、璇……聽到了嗎?璇……應一聲啊……」

急急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璇,可是每一聲都好似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應。

「怎麼樣?」昭晨在旁邊也是著急,璇到底怎麼樣了?總不至於一擊之下跟墨華同歸於盡了吧?

按在宮明玨肩上的頭突然感覺到手下人的僵硬,詫異的挑眉,心裡有不好的預感擴散。

「昭晨……」冰冷的聲音讓昭晨心裡一顫,她怎麼了?詫異的看著宮明玨慢慢抬起頭來,一臉的冰冷,好似寒霜罩面,赤紅的雙眼有淡淡的水霧朦朧,讓昭晨的心一震好似挨了一記重錘,該不會是璇……

宮明玨深吸一口氣,硬是逼回眼中剛剛泛起的淚水,慢慢的扯了下唇角,一抹冷艷的笑容在唇邊綻放,有著嗜血的妖嬈。「璇,沒有回應我。」

「嗯……」昭晨眉頭輕皺,他慢慢的放開按在宮明玨肩上的手掌,感覺到她體內似乎有什麼力量在湧動、咆哮,好像下一秒就要破體而出。

「雲霄殿是嗎?神是嗎?很好!」宮明玨猛地抬眸盯著隱在雲霧深處的雲霄殿,唇邊掛著殘忍的笑意,聲音寒冷似冰,讓人不由自主的發顫,「統統都不用存在了。」

最後一句說得極輕極淡,可是,話裡蘊含的殺意卻讓昭晨感到心驚恐懼。

窄窄的妖刀泛著銀色的光芒,似乎有淡淡的紅色緩緩滲入其中,交織成一抹嬌艷又恐怖的死亡顏色。

「主人。」一直沉默的玉蔚兒穩步走了過來,沉聲道,「哥,沒事。」

「沒事?」玉蔚兒的話讓宮明玨全身的戾氣頓減,疑惑的看著他,「沒事他為什麼不回應我?」

「哥在碧幽池內。」玉蔚兒溫柔地笑著,越過宮明玨緩步走到碧幽池邊,慢慢的蹲下身來盯著清澈的池水,「碧幽池的池水是天地靈氣之所聚,會阻隔掉契約的力量。自然,主人與哥說話,哥聽不到。」

「真的?」一聽到璇可能沒事,宮明玨立刻開心的問著,身上剛剛凝聚的力量在不知不覺中消散,驚喜的盯著碧幽池,「璇在這裡?」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又擔心的問道:「璇受傷了嗎?為什麼他還不出來?」就算他是龍也不用潛在水裡不出來吧?難道說……「墨華還沒有解決嗎?他們兩個人在水裡纏鬥?」璇是怕傷到他們,所以將墨華拖入碧幽池嗎?剛才那驚天動地的強悍一擊根本就不是結束,僅僅是開始?

一想到這裡,宮明玨又擔心的睜大雙眼,緊咬著下唇,不會吧?就這麼強大的力量打下去,璇就算贏了也得受重傷啊,她要是能下去幫他就好了。

想到就做,宮明玨立刻坐在池邊,就要往下跳,突然肩膀被按住,身體被按了回去。「主人,你要做什麼?」玉蔚兒不解的看著宮明玨,「碧幽池的水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下去的。」

「璇在下面,我要是下去也許說不定可以幫他。」宮明玨急急的說道,她的水性還不錯,在璇和墨華纏鬥的時候,她給墨華來兩下應該沒有問題。

「墨華已經輸了。」玉蔚兒輕聲道,望著宮明玨溫柔的笑臉,還是不確定的問著,「墨華輸了……」喃喃的聲音在下一秒突然暴呵出來,「墨華輸了,他還在裡面做什麼?」天太熱洗澡啊?

玉蔚兒笑了,扶著宮明玨站了起來:「哥的力量不是還有限制嗎?他要找到解除限制的辦法。」

「碧幽池內有辦法?」宮明玨任由玉蔚兒將她扶起來,好奇的瞅著幽深的碧幽池。

「當然。碧幽池內就是專門用於龍修煉的地方。當日哥被人突襲,正是因為有部分力量被封存在碧幽池內,所以才會被囚禁。如今到了這裡,哥自然要去尋回屬於他的力量。」玉蔚兒慢慢的給宮明玨解釋清楚。

「誰這麼可惡!」宮明玨氣得身體發顫,竟然封存璇的力量,太卑鄙了,「又是神是不是?」咬牙切齒的罵著,眼神怨毒的盯著隱在雲霧深處的雲霄殿,該死的神,不僅害了她的娘,還害了璇,她一定要討回公道。

玉蔚兒笑笑沒有說神什麼,而是安撫著宮明玨:「主人,別著急,稍等一會兒,只要哥找到他被封存的力量,就會出來。」

「我是可以等,我就怕……」說著,宮明玨瞟了瞟前方,「神那個傢伙聽到動靜之後趕過來。」不及早想對策的話,他們勝算的希望渺茫。

「不用擔心。」玉蔚兒輕笑著,不緊不慢的說著,「神不會趕過來,她今晚應該會很忙。」

「很忙?」宮明玨不解的看著玉蔚兒,什麼意思?

見到宮明玨的疑問,玉蔚兒慢慢的解釋著:「主人難道忘了神遇到了瓶頸。」

「今晚是她突破瓶頸的時候?」宮明玨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我們要是趁著這個時候殺過去,弄她個措手不及正好在她突破瓶頸最緊要的關頭出手,是不是就能勝算多一些?」偷襲是很卑鄙,但是,她不在乎,卑鄙就卑鄙,反正神那個傢伙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這個……似乎不太可行……」玉蔚兒訕笑著搖頭,主人想得太簡單了。

宮明玨還沒有說話,眼前人影一閃,昭晨擋在她面前,冷眼凝視著玉蔚兒,一字一頓的問道:「蔚兒,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嗎?」這些連他神界戰聖竹皓都不知道的事情,玉蔚兒是怎麼知道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10:35 PM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尋覓

宮明玨聽到昭晨的話,這才反應上來,是啊,她怎麼就沒有注意到蔚兒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不太符合他這個兩千年兔妖的身份。不過,她倒沒有像昭晨那樣緊張,只是問了一句:「蔚兒,可以說明?」

玉蔚兒笑看著宮明玨,搖了搖頭:「不可說。」聲音很溫柔,眼神也很溫柔,話裡卻是無比的堅定,這樣的風格根本就不像是玉蔚兒的行事作風。

「那就不說。」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眼中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懷疑和責備。側首看了看碧幽池,「璇什麼時候能上來?」

玉蔚兒在昭晨冰冷目光的逼視下,很隨意的看了看:「應該不會太久,畢竟碧幽池是哥的。」

正說著,碧幽池內清澈的水一分,璇頎長的身影躍了出來,早已恢復了人型,穩穩的站立在碧幽池邊。什麼都沒有做,往那裡一站,就讓其他三個人感覺出來,璇的變化。

沒有了平日裡強烈的氣勢,就好似一個普通人一樣站在那裡,根本就感覺不出來他身上半分力量。

「這算是鋒芒內斂嗎?」昭晨感歎一聲,璇的力量真是深不可測。沒有一絲力量外露,卻讓人無法忽視。

「璇,你怎麼樣?」宮明玨一見璇上來,自然不會再理會其他的問題,先關心的問著璇,生怕他出現什麼意外。

「很好。」璇笑了,伸手用力的握了握,他的力量已經全部回來,他的事情等於說是成功了一半。摸了摸宮明玨的頭,寵溺的眼神瞟到宮明玨手裡的妖刀上,笑著問道,「你要找誰拚命嗎?」

宮明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中銀色光芒一閃,妖刀變回護腕,嘟噥一句:「還不是你……」突然的消失,她能不擔心嗎?

看著宮明玨少見的羞澀神態,璇無比窩心的笑了起來,似乎有她在身邊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了,什麼都可以解決。

對於宮明玨的事情,他心裡早就有了主意,沒有什麼好想的。只是……璇抬頭,看了看碧幽池的虛無空間,回頭,挑眉盯著玉蔚兒:「封靈。」

對於璇準確的叫出這個名字,玉蔚兒一點都不驚訝,氣定神閒的看著璇,點了點頭:「沒錯,正是上古神術——封靈。」

玉蔚兒和璇兩個人還算是比較正常,而旁邊的宮明玨和昭晨卻全都傻了眼,面面相覷,封靈、還、還上古神術?

「什麼意思?」宮明玨在腦海中問著昭晨,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開口問玉蔚兒或是璇,只是下意識的在心裡問著昭晨,似乎有些怕知道真相。

「意思就是,我才是秘密最少的那個人。」昭晨無奈的苦笑,頭痛不已,突然有些壞心的瞅著宮明玨,「你說你運氣怎麼這麼好,招惹的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宮明玨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昭晨皮在癢是吧?

「所以,忘憂殿內的事情沒有人會知道;所以,碧幽池邊的事情也不會有人知道。」璇定定的注視著玉蔚兒,從忘憂殿開始,他就已經懷疑了。那麼大的力量衝擊怎麼沒有驚動神界的人呢?就算是安清霖幫著宮明玨,但是安清霖又怎麼阻止得了神。

「你到底是誰?」璇這話一出,宮明玨和昭晨全都愣了。

他們不是驚訝玉蔚兒隱藏著秘密,而是震驚於璇都不知道玉蔚兒的身份。

昭晨瞪大雙眼打量著玉蔚兒,他到底是什麼人?

「不可說。」玉蔚兒還是輕輕的笑著,不急不躁重複著剛剛的話。

璇點了點頭:「我不管你是誰,我也相信你不會傷害她。蔚兒,希望你不要讓我的自信受到打擊。」

璇的這句話說得很婉轉,但是話裡的意思這裡的人全都聽得明白。信任,他信任玉蔚兒,但是,倘若玉蔚兒對宮明玨不利,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不惜一切代價。

「走吧,天黑了。」玉蔚兒抬頭看了看天色,眼神一暗,一臉的嚴肅,「子時之前一定要趕到,阻止她。」

昭晨和宮明玨聽得是一頭的霧水,看了看璇和玉蔚兒的一臉凝重,兩個人誰都沒有出聲問為什麼,如今只有見機行事。

隱在去霧中的絕和源互看一眼,慢慢的跟上,心裡突然都一跳,今天的事情讓他們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就在宮明玨他們往雲霄殿前行的時候,雲霄殿內盤膝坐在大殿內的女人眼都沒睜突然開口:「誰准你進來的?」聲音清冷,帶著無盡的威嚴,一聽之下就讓人心生畏懼。

「我進這裡來還需要誰准許嗎?」戲謔的聲音讓女人身體一震,不易察覺的震動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裡是多麼的震撼,眼睛一睜突然一個黑色的東西向她飛來,手下意識的一撈,手中竟然是只剩下一口氣的墨華。

龐大的身軀早已縮小到泥鰍般大小,虛弱的蜷縮在她的手中,眼神渙散的看著她,帶著無盡的哀怨與不甘。

面無表情的將手一握,僅剩下一口氣的墨華不敢相信的瞪著女人,他竟然會命喪女人手中,他想不通,為什麼他會死在她的手裡?他們不是一直在同一個立場之中嗎?

「嘖嘖嘖……太狠了吧?」宮琿搖了搖頭,似乎十分惋惜,「他可是你的手下,沒有他,你能成這麼多的大事嗎?事到如今,你卻一下子瞭解了他的性命。真想讓日暉大陸的人看看,他們崇拜的神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宮琿,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來做什麼?」女人冷聲道,任由手中的生命飄散,就那麼一握之下,墨華的身體早已化為灰燼就連靈魂也都碎不成型,再也沒有機會修復,可見她下手有多狠。根本就不留任何餘地。

「閆梓汝,你說我來做什麼?」宮琿冷笑著,盯著這個人人崇拜的神,這個世界的主宰,心內情緒激動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一千年的以前他竟然被人算計了,讓他怎麼能不恨,怎麼能甘心,「告訴你,千年之前是我輸了,但是,我從來就不是個吃虧的人。閆梓汝,你怎麼奪走了我的東西,今日就要給我完完整整的吐出來。」

「真是想不到,一千年的時間還沒有讓你變得聰明一點。」閆梓汝依舊坐在那裡,絲毫不為所動,不屑的冷睇著宮琿,「本來也不是屬於你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叫我讓出來?當初就說過,誰有能力就是誰的。怎麼,自己沒有這個本事,反倒來怨我?」嘲諷的搖了搖頭,冷哼著,「宮琿,你真是越活越回去。這一千年人間的歲月讓你變得更笨了。」

「閉嘴!」宮琿大聲的咆哮著,氣得全身發抖,咬緊了鋼牙咯咯作響,「要不是你算計我,我會到了如此地步?」

這一千年,天知道他是怎麼挨過來的,一天一天的數著日子,無時無刻不再找機會回到神界。當日就是一點點的偏差害的他失去了大好的機會,而這一切全部都是拜她所賜,這個女人真該千刀萬剮。

「我算計你?」閆梓汝好笑的看著宮琿,好像他說了什麼笑話似的,「宮琿,你怎麼不說是你自己自食其果呢?當日是誰對琦藍甜言蜜語,當日是誰在琦藍面前頻頻獻慇勤?讓琦藍那個傻女人對你死心塌地的,為了你不惜脫離神界,為了你轉世重生,你也好意思在這裡指責我?」譏諷的冷笑著,「告訴你,我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責我?技不如人就去找自己的原因,我沒有那個時間來同情你。」

宮琿盯著眼前冷血無情的閆梓汝,心中有殺意湧現:「你果然夠狠,看來你比我還會演戲。虧得琦藍還當你是好姐妹,她真是瞎了眼!」

「沒錯,她是瞎了眼。傻傻的竟然以為你是可以依靠終身的人。」閆梓汝一點都沒有感到內疚,「你有什麼資格來罵我?你不也是在利用她?」都在陷害人,誰都沒有資格說誰。

「至少我比你好一點,利用完的人我不會殺了。不像你!」宮琿看著雲霄殿內墨華的靈魂哀嚎著消散乾淨,心中對於閆梓汝的殘忍暗暗吃驚。這個女人果然是夠狠,連一直輔佐她的人都這麼對待,真是無情到了極點。

「沒用的東西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對於毫不猶豫的處理掉墨華,閆梓汝一點都沒感到內疚,她才不會將時間浪費在廢物身上,也只有琦藍那個笨女人才會對誰都一片好心,把誰都當成好人來看待。

「對,沒用的東西確實是沒有存在的必要。」宮琿冷笑著陰鷙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閆梓汝,「今天我們就來好好算算這些賬。」

閆梓汝眼眸一瞇,眼中戾氣浮現,該死的宮琿,他一定是算好了這個日子,偏要在她關鍵的時候來搗亂,該死!「既然你想來送死,我就成全你,算是為了琦藍討回公道吧。」

「哼,賊喊捉賊。」宮琿鄙視的盯著閆梓汝,她當日就沒有害琦藍嗎?真夠假惺惺的。

宮琿與閆梓汝兩個人在解決著他們之間的事情。外面的懸浮雲橋上,宮明玨他們四個人正在往雲霄殿趕去。

「為什麼要今晚子時之前趕到?」宮明玨一邊趕路一邊問著他們,總要給她一個解釋吧,說明一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她要當神。」璇沉聲道,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又是一記重錘,砸在宮明玨和昭晨的心裡。

「她不是神?」宮明玨驚訝的叫道,「我娘是神的候選人,她不當候選人了,宮琿也不是了,那麼剩下的那個女人不是神嗎?」這個是什麼候選方法,要候選這麼久?

昭晨也是眉頭輕蹙,他在神界的時候只遠遠的見過神,根本就沒有聽說過神還有候選人這麼一說。看來神界遠比他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對於宮明玨的問題,璇沉默了,他也是隱隱的知道一個大概,但要他具體的說,他也說不清楚,他似乎遺忘了什麼東西。

「就像墨華一樣,他想成為龍,可是他永遠都無法成為龍。」玉蔚兒輕聲道,不緊不慢的解釋著,絲毫就不在意璇與昭晨那探究的眼神,輕輕的笑著,看著宮明玨,「神的候選人也一樣,雖說是神的候選人,但是他們要成為神,需要一個助力來助他們打破瓶頸。」

「幾萬年的修行還不夠?」宮明玨不掩她的驚訝,在地府內就從娘那裡知道,她可是在神界好久好久了。這麼長的時間還不夠修煉成神?

「不夠。」玉蔚兒笑著解釋著,「哪有那麼容易成為神?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一起努力才能突破那個瓶頸,而且,越是資格遠的越不容易。」

「資格遠?」宮明玨不解的皺眉,「他們不都是神的候選人嗎?」這個還論資排輩啊?

「候選跟是,兩者之間差遠了。」玉蔚兒望了望不遠處的巍峨聖殿雲霄殿,臉上有了莫名的笑意,終於又回到了這裡,時間真是太久了,久得他都是憑藉著本能去做事,忘記了自己原來是誰了。

「我有點迷糊。」宮明玨現在是越聽越糊塗。蔚兒給她解釋了,她還是理不順,似乎是蔚兒還有什麼東西沒有說明。

「不用迷糊,等到了雲霄殿一切就都知道了。」玉蔚兒笑著,依舊是那麼的溫柔,依舊是那樣的善解人意,只是有什麼東西不同了。就從璇說出上古神術封靈的那一刻起,玉蔚兒就已經不同了。

宮明玨一笑,也沒有再追問,既然時機不到,她絕不強求。何況雲霄殿已經近在眼前,答案馬上就要揭曉了。無論是千年前的大火還是天地之初神的秘密,終於要揭曉了。

突然,臉上一涼,似有什麼東西打在臉頰之上,微愣的抬頭,竟然是星星點點的雪花在空中飛舞。下雪了嗎?

心中念頭剛剛浮起,宮明玨好笑的搖頭,這是在神界,神界會有氣候變化嗎?可是,要說沒有氣候變化,這點點雪花又是從哪裡來的?

巍峨莊嚴的雲霄殿屹立在眼前,周圍有零星雪花飄舞,伴著淡淡的雲霧繚繞,分外的神秘。

宮明玨抬頭望著眼前的雲霄殿,內心激動萬分,咚咚的心跳聲迴響在耳中,遏制不住的激動。她、終於來到了這裡,璇被囚禁的仇、娘被欺騙的仇,今日馬上就要有了結果。

她不見得會贏,畢竟是神的候選人,那是差一步就成為神的人。她知道自己的實力有多少,跟一般人來說,她是穩贏,但是對付即將成為神的人……她還有那個自知之明。

不過,就算如此又如何!大不了大家拚一拚。既然來了,她就要走到最後,無論結果是什麼!

神殿的大門在他們走到跟前的時候,自己就緩緩的打開,沉重的大門此時竟然無比的輕巧,無聲的打開,撲面而來的清風帶著亙古的滄桑捲起他們的衣袂。

聖殿內盈滿了幽幽寧靜的藍,幾盞長明燈卻讓這偌大的雲霄殿充滿了清新的光芒,走進這裡,無需聖音、無需教誨,只有這純粹的藍就已經足可以洗滌人們的心靈。

在踏入聖殿的那一刻,宮明玨心裡突然一震,左手的手腕處有一股灼熱猛地衝進她的心底,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畫面。那是漫山遍野的白,沒有一絲的雜質,觸目所及一片蒼茫,世間的一切全都被皚皚白雪覆蓋。本該寒冷刺骨的她,卻沒有絲毫冰冷的感覺,反倒有一種舒心的溫暖。

漫天冰雪,空氣清新,本該讓她心曠神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有一種不舒服的束縛感。好似被什麼東西束縛著,極力想要掙脫,想要擺脫。這種近乎窒息的束縛,讓她難耐。

「璇,你還是回來了。」清冷的女聲響起,在偌大的雲霄殿內竟然有淡淡的回音,聲音中似乎是極盡惋惜,好像璇做錯了什麼事情似的。

閆梓汝的一句話也將宮明玨從那片虛無的畫面中驚醒過來,抬頭,看到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宮琿。

一見到這個害了她娘親的人,宮明玨哪裡還會管自己腦海中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畫面疑惑,全都被怒火所替代,只要過去千刀萬剮了宮琿。

「千年之前的大禮,我能不回報嗎?」璇冷冷說著,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過去,沒有絲毫的戾氣,如常的過去,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璇僅僅是在散步。

可是,閆梓汝知道,璇在憤怒,極其的憤怒。說一點都不擔心,那是假的,她平日可以不在意璇的力量,可是到了今天這個關鍵的時刻,她還是有所忌憚。

「璇,你來的真是時候,你的力量也借給我來衝破瓶頸吧。」

璇還沒有說話,身後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閆梓汝,你身為神的候選人竟然興風作浪,神界豈能容你?」

玉蔚兒緩緩的走近,冷笑的盯著閆梓汝,讓她感覺莫大的壓力:「你是誰?」

「這麼多年,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玉蔚兒溫柔的笑著,可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肅殺,讓人不敢直視。





第一百一十二章 過往

「你……」玉蔚兒極其平靜的一句話讓閆梓汝臉色大變,囁嚅了半天硬是沒有說出後半截話來。

玉蔚兒輕輕的笑著,整個人好似三月的春風一般,那麼溫柔。他不是昭晨,沒有那種妖冶;他也不是璇,沒有那種強硬的氣勢,他只是他自己——玉蔚兒,溫柔善良的玉蔚兒,只是,這麼溫柔的人確讓一向冷硬的閆梓汝臉上血色褪盡。

「你在怕什麼?」玉蔚兒含笑看著閆梓汝,似無意的瞟了瞟雲霄殿,「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怎麼見了我這麼害怕?」


好似玉蔚兒的話激醒了閆梓汝,垂下的眼眸迅速恢復了頻率的鎮定,聲音裡再也沒有那詫異的起伏:「你終於來了,知道你自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是不是?真是識時務,今日就是我要突破瓶頸的關口,倘若你助我一臂之力,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這四個字,應該是我給你。」玉蔚兒一點都不惱,看了一眼疑惑的宮明玨,開口道:「跟了這麼長時間,現身吧!」

宮明玨與昭晨詫異的回頭,看到絕和源突然出現在雲霄殿的大門口,慢悠悠的走了進去,一點都沒有被人揭穿的尷尬。

「又見面了。」源笑嘻嘻的跟宮明玨打著招呼,一臉熱情。

「嗯。」宮明玨現在腦子裡亂糟糟的一片,也只跟源點了點頭。自古從來到神界,事情一件比一件震撼,讓她頭昏腦脹。

所以對於突然出現的絕和源她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反應,不就是出乎意料嗎?出乎意料的事情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我們不能參與。」源走了過去,對著玉蔚兒笑了笑,「你是知道了。」一句話立刻將自己的無奈說出來,他倒是相幫,璇是他的好朋友,但是,礙於身份,他無法幫忙。

「我知道。」玉蔚兒說道,「今天只是要將所有錯誤的事情導入正軌,不要一錯再錯下去。」

「劫數。」他冷冷的聲音響起,很簡單的說道。

「不論是什麼,今天都要解決,不然有的人會更加得意。」玉蔚兒說完,若有所指的瞟了一眼閆梓汝。

「我管你們想說什麼?」閆梓汝冷哼著,威嚴畢現,「你們都給我出去,聖殿豈是你們隨便可以闖的?出去!」

「閆梓汝,我們雖然不能幫他,但是,你也無權來命令我們。」源溫和的聲音一冷盯著閆梓汝話中有著濃濃的威脅意味,「互不干涉,我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但是有人要對我們不利,那可就別別怪我們防衛!」

擺明了就是對閆梓汝警告,別惹他,惹了他剛好給他一個理由動手。

「哼。」閆梓汝冷哼一聲,沉默了,她知道什麼對她最有利,看了看天色,離子時還有一段時間,暫時還可以讓她準備。

先不硬碰,只要時機一到,她突破瓶頸就再也沒有人敢威脅她了。

見閆梓汝不再說話,蔚兒看著雲霄殿內的眾人,一笑:「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說一說事情的緣由。」目光一轉看向璇,「哥,你要是方便的話,來說說千年之前的神界大火。我想主人也很想弄明白以前的事情。」

璇側首看了看宮明玨期盼的眼神,心中一動,細細的講了起來:「千年之前,神界發生了一場大火,而那場大火的始作俑者正是——琦藍。」

宮明玨一驚,那場大火是娘親放的?

「那時的宮琿還不叫宮琿……他叫裴坤。那個時候,神界有了很多的信徒,只是那些信徒從來沒有見過神,見到的都是神的徒弟……」

「坤,你看,現在神界這麼多信徒,日暉大陸也越來越繁榮,一片的安定,真好。」琦藍站在聖殿前,欣慰的笑著,一臉的幸福。蔚藍的衣裙在清風下搖曳,飄搖的衣袂絲毫無法掩蓋她玲瓏的身姿,縱然不施粉黛也無法令她絕世的容顏失去半分神采。
   「琦藍,你真的覺得好?」裴坤走了過來,站在琦藍的身邊,對於日暉大陸的繁榮以及越來越多的信徒非但沒有半分欣喜反而是憂心忡忡。

「怎麼?」琦藍不解的回身,看著裴坤一臉的憂愁,「坤,你不開心?」

「當然不開心。」裴坤歎了口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責任?」

「責任?」琦藍笑了,她還以為裴坤要說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原來是這件事,「坤,我們一直在行使我們的責任。維護日暉大陸的安定,保護日暉大陸的百姓,我們做的很好,不是嗎?」伸手一指下方,「你看,如今日暉大陸多好,四處沒有災荒,百姓安居樂業,就算有妖獸作亂也被我們派去的人收服。這樣還不好嗎?」

「可是,琦藍你有沒有想過,這些都是誰在做的?」裴坤表情極為嚴肅的盯著琦藍,讓她心裡一跳,直覺的知道裴坤不太高興。

「我們三個人一起做的,有什麼問題?」琦藍想了想,實在是想不通裴坤為什麼不高興。他們不是已經盡到自己的責任了嗎?

「你怎麼不明白。」裴坤急急的說道,「我們是神的候選人,這麼長時間誰都沒有成為神,每次做事情都是要三個人一起去做。而且出面收徒的人也是閆梓汝,你不覺得不太對勁嗎?」

「不太對勁?」琦藍忽閃著大眼睛不解的看著著急的裴坤,「我不懂你的意思。」這有什麼不太對勁的?

「唉……」裴坤長歎一聲,拉住琦藍的手,輕輕的將她樓在懷裡,「琦藍,當日我們成為神的候選人,重要的責仕之一就是要成為神。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們三個人誰都沒有成為神。」

琦藍聽出,裴坤話裡的沮喪,輕聲安慰著他:「沒有成為神也沒有什麼問題,如今日暉大陸不是很安定嗎?說明只要我們三個人合力,依舊可以行使神的職責。」

「琦藍,你怎麼還不懂?」裴坤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想想,神和神的候選人是兩個級別,無論怎麼樣,神的候選人都不能替代神。只有我們其中一位可以修煉成神,這樣我們的責任才算是圓滿完成。」

「坤。」琦藍自裴坤懷裡站起來,蹙起好看的黛眉,水汪汪的眼睛裡面有著憂傷,「難道你只想著成為神嗎?」心裡有著淡淡的失落,他們確實是被選為神的候選人,但是,他們不僅僅是為了成為神而活著,更多的是要穩定日暉大陸,而不是要拋棄日暉大陸的百姓,去全心修行成為神。

這根本就是違背神的教誨,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而且……裴坤怎麼可以這樣?

「你個傻女人,你以為我就這麼稀罕神的位置嗎?」裴坤多聰明的一個人啊,隨便看看人就能知道對方的心情,察言觀色的本事那是一等一,更何況他面對的是琦藍這麼一個單純的女人,自然知道她心裡不快,有了芥蒂。

他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歎息一聲,似乎極是痛心。「琦藍,只有成為了神,我們才能更好的保護日暉大陸。」

「更好?」琦藍一聽,疑惑的看著裴坤,「現在不好嗎?」

「你難道沒有想過嗎?每次出去收服妖獸,到底是派了神界多少人?閆梓汝收的弟子幾乎都派出去了吧。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哪天要是哪裡突然有多處妖獸作亂,或者是日暉大陸多處有災難,神界又能同時派出去多少人?」裴坤一直說的很慢,同時沒有放過琦藍每一絲表情的變化。

知道琦藍心裡有了鬆動,心中一喜,卻沒有表露出來。

琦藍想了想,附和的點頭:「你這樣說也沒錯,是我考慮不周。畢竟成為神之後能力會上升到不同的高度,比我們三個人加起來都要強得多。」

「琦藍,你知道還有什麼指示嗎?」裴坤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他和閆梓汝來的時間都比琦藍短,修行業不如琦藍,也許她知道的事情比他們更多。

「沒有。」琦藍回答得很乾脆,根本就沒有多想裴坤問話後面的意思,老老實實的回到道:「咱們不都是一樣嘛,成為神的候選人,努力修行,保護日暉大陸,這些就是我們的責任。」

「嗯……」裴坤點頭,聰明的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順著琦藍的話往下說,「我們要更加努力的修行。」然後,說完這句話有些無奈的苦笑,「琦藍,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修行成為神?我真怕我的假設哪天會實現。」

好笑的搖搖頭:「唉,我怎麼這樣詛咒日暉大陸?算了,別想了,都是我杞人憂天胡思亂想。」裴坤十分瞭解琦藍,什麼時候以退為進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他總是拿捏得恰到好處。

「不,坤,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要全力修稈,早日成為神。」琦藍點點頭,「我們要想些別的方法了。」

沉思的琦藍完全沒有往意到裴坤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先回去吧,幫著閆梓汝想這麼教授徒弟你也很累了。又一直勤奮修行,把你累壞了,我該心痛了。」裴坤又在恰當的時候將自己的關懷說了出來,在琦藍心情低落的時候立刻給了她溫暖。

「嗯。」琦藍柔順的點點頭,與裴坤離開。

完全將琦藍的情緒掌控在手裡裴坤得意的拉著琦藍離開,各懷心思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往意到碧幽池內,水花泛起,龍角一現又沉入水中。

誰知道,不久之後裴坤擔憂的事情慢慢的浮現出來,出現了越來越多作亂的妖,神界的人也越來越忙。閆梓汝一直在不停的安排弟子去處理日暉大陸的事情,自己也會為弟子注入神力,不惜消耗自己的力量。

「梓汝,最近日暉大陸怎麼越來越不太平了?」琦藍將自己的力量存封在晶石內交給閆梓汝,好讓她過渡給力量消耗過多的弟子。他們三個早就商議過,代表神出現的的只有一位。

「也許是人越多功利也就越多。」閆梓汝無奈的說道,勞累過度的臉上有著疲憊。接過琦藍的力量晶石收入懷中,「琦藍,你就沒有辦法嗎?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對付那些妖?這樣下去,日暉大陸的百姓可就要受苦了。我們累點倒沒什麼,只是……唉……」

琦藍好看的黛眉擰緊,一臉的愁苦,看到日暉大陸如此,她心痛不已。

「要是再日暉大陸培養出實力強悍的信徒就好了。可是,人類的修行總受受到局限,唉……」閆梓汝感慨了一聲,揮了揮手,「我去看著弟子事情進展到怎麼樣了。總不能讓日暉大陸這麼亂下去。」

閆梓汝離開,留下琦藍一個人呆呆的發愣。

閆梓汝走到網有點,推門而入,只見韻聖在那裡愣愣的出神,眼中含著複雜的情緒,根本就沒有發現她的到來。

「韻。」閆梓汝冷聲道,「又在想他?」

突然的聲音嚇了韻聖一跳,猛地抬頭,見是自己的師父,連忙起身行禮:「師父。」

「馴服不了就不要馴服,浪費時間。」閆梓汝淡淡的說道。

韻聖沒有說話,只有有些彆扭的將臉扭到一邊,她不甘心。

「他現在還被你控制嗎?」對於韻聖的心思,閆梓汝也是瞭解的,她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現在根本不聽我的話。」韻聖沮喪的說道,「師父,神界的戰聖恐怕會消失一段時間。」最近竹皓的反抗越來越強烈,她不敢再派他去日暉大陸,生怕他一去不復返。

「嗯,他無所謂。」閆梓汝根本就不把竹皓放在眼裡,「記住,我交代你的事情,你一定要給我辦好了。」

「師父,每次取來的冰晶您都說不是,到底是什麼樣的冰晶?」提到正事,韻聖也暫時將竹皓的事情放下。

「我也不知道,不過,記住了,是冰晶,讓你一看就覺得與眾不同的冰晶。」閆梓汝沉聲道,「找到了帶來見我。」

「師父要找的冰晶,會不會隱藏了自己的特性?」韻聖大膽的猜測著,「既然師父要的冰晶這麼厲害,通常有靈性的物品會有自己的意識,就像妖石一樣,不用的時候跟普通的晶石沒什麼區別。」

「不一樣,因為他自身的原因,永遠都無法藏住自己的鋒芒。」閆梓汝眼中精光一閃,冷冷的笑了起來,「記住了,多往冰封之地去找。」

「是,師父。」韻聖恭送這閆梓汝離開,自己反身進了後殿,殿內,一身白衣的男予坐在蒲團之上,兩於的手腕各有一個淡淡的白色玉環。

「竹皓,你還沒有想通嗎?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以後你就自由了,可以隨意的去日暉大陸,就不用總在神界哪裡都去不了了。」韻聖慢慢的靠近竹皓,手看似不經意的按在竹皓的肩上。

突然的動作讓竹皓眉頭一皺,終於睜開眼眸看了韻聖一眼,起身就往外走去。

「竹皓,你做什麼去?」韻聖緊張的叫著。

「我難道連忘憂殿都不能離開了?」竹皓頭都沒回,只是停下了腳步。

「好吧,你別太晚回來。」韻聖困難的說出這匈,她知道竹皓是個硬脾氣的,越是限制他,他越反彈,話剛說完,就見竹皓毫不猶豫的離開,只留給她一個欣長的背影。

就算只是一個背影,韻聖也是眼露癡狂,他的心已經完全綁在竹皓的身上,殘忍的笑著:「竹皓,你逃不出去的。被封住的妖力只有神的力量才能打開,而神是我的師父,她怎麼會幫你?你永遠都是我的,你永遠只能在神界,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韻聖的聲音不大不小,字字清晰的傳入竹皓的耳中,竹皓腳步停都沒停,離開了忘憂殿,縱然他的活動範圍僅僅是那又如何?只要能讓他少見一會兒韻聖就好。

竹皓走的並不快,可以說是很慢很慢。

沒有人能在日夜酷刑的折磨下還可以行動自由,誰知道他飄逸的白衫罩著的是一具怎樣傷痕纍纍的身體?

神界、韻聖,他當日真是看錯了。

無奈的望了一眼兩手手腕的束縛,他怎麼才能解開他們,怎麼才能讓神的力量幫他打開呢?

帶著無解的疑問,竹皓走入雲霧繚繞的深處。

此時,裴坤目瞪口呆的盯著琦藍,磕磕巴巴的問道:「琦藍,你再說一遍你剛剛的話。」他剛才沒有聽錯吧?

「我說我要離開神界,到日暉大陸去。」琦藍絲毫沒有在意裴坤不同以往的反應,兀自說著。

「為什麼?」裴坤十分的不理解,「是神的候選人,你到日暉大陸去做什麼?」腦中一轉,明白過來,「你是不是知道日暉大陸最近不太平,所以想親自去除害?那好,我陪著你,只要不暴露我們的身份,還是可以幫助信徒和弟子們的。」

「坤,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琦藍看了看裴坤,「我要脫離神候選人的身份,去日暉大陸,時刻的可以幫助他們。」

「脫離?裴坤徹底的傻眼,是他耳朵出了問題還是琦藍腦子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你要離開神界,徹底的離開?」

「對,日暉大陸不太平,而神界的人手有限無法全部照顧過來,培養日暉大陸的力量也不可能,畢竟人類的修行有局限性。我想來想去也只有我去,我有能力成為神的根骨,我可以幫助日暉大陸。」琦藍說的極其的堅定,豎定的眼神中有著溫柔,一想到可以幫助百姓,她就無比的開心。

建檔一旁臉色陰沉的裴坤,琦藍好笑的看著他:「坤,你不是也一直關心日暉大陸的百姓嗎?難道我這個方法不好?」

「不是不好。」裴坤被琦藍一問,臉上一僵,趕忙收拾好外露的情緒,擺出一副關心琦藍的表情,「你難道真的捨得拋棄神界的一切?琦藍,你別傻了,只要我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成為神,日暉大陸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可是,我修行了這麼多年,始終沒有成果。」琦藍神色黯熬的垂下頭,「也許是我的資質不夠。」

「怎麼會?」裴坤假模假樣的安慰著她,「就算你不行,不是還有閆梓汝和我了嗎?說不定再等一些日子,我們中間就有可以成為神的人了。」

「坤,你我都可以等,但是日暉大陸的百姓不能等。」琦藍痛苦的搖著頭,「幾千年對我們來說只是彈柏一揮間,可是,對於他們卻是一生又一生。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生話在水深火熱之中嗎?」

「琦藍,你能心懷天下,我敬重你。可是,你別忘了,你是神的候選人,你的靈魂是不會進入輪迴的。」裴坤說道,他實在不知道琦藍怎麼會有如此瘋狂的想法。他那裡只是想套套琦藍的話,讓她教給他更多的修行方法而已。

「是啊。」琦藍漂亮的小臉垮了下來,她也在為這個問題犯愁呢。

「好了,你也別亂想了,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修行,比你這個輪迴要實際得多。」裴坤衝著琦藍,柔聲道:「再說,我也不想與你分開。你忍心我難過嗎?」

「嗯。」琦藍點了點頭,全部心思都放在輪迴的事情中沒有注意到裴坤的話。

兩個人的對話全都被隱在雲霄殿外的人聽去了,勾著一抹詭異的笑容,悄悄的離開。一邊走一邊在笑,這個笨女人真的中計了?她就是提一提,琦藍就真的住那方面想了。

世上還有比她更笨的人嗎?

「這樣的笨蛋不利用還要去利用誰?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成為神候選人的!」閆梓汝譏笑著往前走著,入夜後的神界格外的寧靜不會有信徒或者弟子在外面走動。這也是她敢肆無忌憚隨便說話的原因,可是她還忽略的一個,那就是還有人的地位並不比她低。

「不要太得意忘形,到時候害人不成反害己。」冷漠的聲音突然在閆梓汝的身後響起,嚇得她猛地轉身,盯著身後陌生的男人,「你是誰?誰允許你在神界隨意走動的?難道不知道入夜的神界是不許出門的嗎?」

男人冷冷的哼了一聲,突然,閆梓汝感覺眼前青色光芒一閃,巨大的龍頭出她在她面前,銳利的眼眸逼視著她,碩大的龍嘴中噴出不屑的一聲冷哼,就那麼一口氣,愣是讓閆梓汝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巨龍擺著有力的尾巴嗖的一下潛回碧幽池,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呆呆發愣的閆梓汝。

良久,閆梓汝雙手緊握成拳,想不到她的事情竟然被龍看破了,該死。

不過,閆梓汝可不會像琦藍那麼單純,她知道自己不能貿然行動,她贏不了龍。所以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閆梓汝轉身離開,心中對龍已經有了恨意。誰讓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住住知道越多的人活的時間越短。

時間並不會因為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停留,依舊在慢慢的流逝著,日暉大陸的妖也是越來越猖獗,似乎神界的弟子和信徒總有忙不完的事情。

有些妖可以在日暉大陸收服、消滅,但是有的因為種種原因,在日暉大陸消滅的話會為日暉大陸帶來很不良的影響,所以只能帶回神界來煉化。

是韻聖親自出馬,帶回了十幾個妖獸,被關在囚妖室內。

「琦藍,韻帶回一些妖獸,等著你來煉化。」閆梓汝突然推門進入,「哎呀,琦藍,你在修稈,有沒有打擾到你?」

琦藍定力足夠,緩緩收功,笑著道:「沒有。」結果閆梓汝的話說道:「今日無月,不適合煉化。明晚再說吧。」

「好,聽你的。」閆梓汝笑著離開,「那就不打擾你了。」他臉上是很平靜可是心裡卻在翻江倒海,琦藍還說她自己不藏私,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他們三個人除了琦藍之外,再也沒有人會用妖石煉化妖獸。

每次都要等琦藍來煉化,她還敢說她沒有藏私?虛偽的女人!

閆梓汝腹誹著琦藍,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地方,她要好好的想個辦法把龍的嘴給堵上。不然她整日都提心吊膽的。

記載這個無月的暗夜,囚妖室內一個一個獨立的空間裡關柙著被捉回來的妖獸,突然青色的光芒一閃,璇出現在囚妖室內。

囚妖室內的人型妖還沒有反應上來,脖子一痛,猛然被帶走。速度之快,其他妖獸竟然都沒有發現。

「你要殺就殺,何必裝神弄鬼。」人型妖看著璇冷聲道,一臉的不屑,「神界也無非是一些為非作歹之人。」

「你是從哪裡捉來的?」璇冷冷的問著,根本就不理會人型妖的譏諷。

「我有必要回答你麼?」人型妖也是個硬脾氣,根本就無視璇強悍的力量,反正也是一死,他才不會那麼沒骨氣。

下一秒,他才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很徹底,靈魂好像在被無數的尖刀攪動,說不出來的疼痛,讓他想喊都喊不出來的痛。

「最後一個機會,哪裡?」璇從來就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反正囚妖室又不僅僅有這麼一個妖。

「奧姆山。」人型妖極其快速的回答,這種痛無人可以承受,他寧肯快點死去,也不想承受這種痛。

奧姆山?璇一愣,那裡一直很平和,山下是潮濕環境的林地湖泊,山上是終年不化的積雪,從來沒有聽說過那裡出了什麼厲害的妖,怎麼會去奧姆山捉妖?「有窮兇惡極的妖?」

「什麼窮兇惡極!」一聽到這個,人型妖可不管剛剛受到的巨大疼痛,氣哼哼的吼著,「突然來了一幫人將我們捉了回來,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璇沉默了,他知道派人去日暉大陸一向是閆梓汝的事情,她最近似乎很頻繁的派人去有積雪的地方,雖然五六次裡才有一次,但是細心的璇還是注意到了,揮了揮手:「你走吧。」

「呃?」突然聽到自己可以離開,人型妖一驚馬上變為欣喜,隨即心又沉了下去,苦笑著:「不用這麼耍我,我怎麼可能離得開神界?」他根本就不知道路,怎麼走?

他就知道神界沒有一個好人,以前神界的仁慈全都是騙人的。突然眼前青色光芒一亮,眼睜睜的看著冷酷的男人在他面前露出原形,竟然是、竟然是……龍?!

這個刺激對他淶水太大了。

龍啊,保護著日暉大陸安寧的龍,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而且還跟他說話。真是、真是……他真是不知道要怎麼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就在他激動萬分的時候,身後一亮,一條道路出現,龍爪擺了擺,示意他離開。

「大人,我要是離開了,會不會給您帶來麻煩?」人型妖顯然對璇的印象很好,關心的問著。

「哼,誰敢找我麻煩?」冷冷的聲音在人型妖的腦海中響起,他知道這是龍在與他的靈魂交流。

「可是,畢竟是神……」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他知道龍會明白他在擔心什麼。

「我想做的決定,就算是神也別想改變。」不屑的聲音,卻一點都沒有讓他覺得龍有狂妄自大的感覺,反倒是堅信龍就是這樣的一個脾氣,所以也不多廢話,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回身施禮道:「大人,我的名字叫做鱷,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

說完,就離開,他知道龍不屑他的答謝,但是他一定要表示出來他的謝意。

通道緩緩的關閉,璇陷入了沉思,閆梓汝到底想做什麼?神界有了他們兩個敗類,恐怕是不得安寧了。

不過,這也算是優勝劣汰的一個方法吧。這三個真的是神的候選人嗎?真不知道如何命定的!

璇冷笑著,沉入碧幽池底。

一夜一天就這麼平靜的過去了,誰都沒有發現囚妖室裡少了一個人型妖,也不會有人在意。閆梓汝根本就不會把日暉大陸的妖獸放在眼裡,對琦藍說的數量也就是個大概。而琦藍又是一直忙忙碌碌的,努力修煉,將自己的力量封存在晶石內,交給閆梓汝,讓她過渡給因為收服妖獸,力量大量流失的神界弟子或者信徒。

忙碌的一天過去,夜幕垂下,皓月當空,琦藍這才走到囚妖室內,將力量注入妖石內,煉化著囚妖室內的妖獸。

煉化妖獸這是一項十分消耗體力的事情,就算琦藍的力量比裴坤、閆梓汝強上幾分,但是,她還是無法完全駕馭妖石,只能靠著夜晚的月亮,借助自然的力量一起來使用妖石,才能發揮比較大的效果。

縱然如此,這樣的煉化也耗費了琦藍近兩個時辰的時間。當最後一絲力量收回,琦藍已經是氣喘吁吁,手足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琦藍,你怎麼樣?」感受到囚妖室內的力量波動消失,一直等在外面的閆梓汝推門進來,小心的扶起琦藍,掏出絲巾為她輕輕的擦拭著汗水,一臉的關心,嘴裡說著,「你啊,真是的,非要一口氣煉化這些妖獸,你就不能等待?今天煉化一部分,明天煉化一部分,不就好了?」

說著,瞪了琦藍一眼,嗔怪著道:「真搞不懂你,非要把自己累得半死,難道妖石不可以連續使用嗎?」

「不是不可以。」琦藍默默的聽著閆梓汝的話,來自朋友間的關心讓她心生暖意,「妖石的力量很是強悍,就算是我也無法完全發揮它的力量。其實,用過這麼多年妖石,我還是無法探知,它到底蘊含了多少力量。」

「你也無法準確知道哦?」閆梓汝大吃一驚,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趕忙語氣一轉,埋怨著琦藍,「你也真是的,自己都控制不了妖石,為什麼不讓我和裴坤幫忙,三個人總好過一個人吧。」

真是無法控制,還是想獨佔?閆梓汝就不信琦藍真的一點心眼都沒有。怎麼說,琦藍比他們早了很多年,說琦藍一點秘密都沒有,誰會信?

「我怕會有反噬。」琦藍搖頭歎息著,看了看窗外泛著冷光的明月,幽幽開口,「當時我力量不強的時候,就遭受過妖石的反噬,妖石可以吞噬力量。這也是我後來摸索了許久才知道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方法對不對,我怎麼能讓你們冒險呢?」

說著,反手握住閆梓汝的手,含笑道:「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我怎麼可以讓你冒險。」

「琦藍……」閆梓汝很配合的做出感動萬分的表情,一臉的激動。

兩個人靜靜的誰都沒有說話,在沉默中感受著友情的溫暖。良久,閆梓汝才說:「我們都是神的候選人,怎麼可以讓你自己冒這個危險呢?你把我當什麼?難道,我們不是好姐妹嗎?」

閆梓汝一臉憤慨的盯著琦藍,在她目光逼視下,琦藍心虛得垂下眼眸,絞著自己的衣角,囁嚅著:「梓汝,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

「是,我當然知道。」閆梓汝用力的握著琦藍的手,情緒激昂,「琦藍,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了我們不受傷害就自己默默承受,獨自承擔下那未知的危險。可是,我們是朋友,你可以為了我們做到如此,難道我們就會那麼狹隘,不能為你做些什麼嗎?難道我們在你的眼中就是如此自私自利?」

「梓汝……」琦藍脾氣再好,被人這麼冤枉也是會生氣,大大的眼睛含怒的盯著閆梓汝,「你冤枉我!你明知道我不是這樣的。」

見到琦藍生氣的模樣,閆梓汝笑了,伸手拍了拍琦藍的肩:「我的好姐妹,你這樣我也會心疼的。我都心疼成這個樣子了,你還不許我發個牢騷嗎?」

「好,是我不對。」琦藍討好的拉了拉閆梓汝的胳膊,看著閆梓汝不滿地嘟起了紅唇,她心裡有些內疚:「我是真的不想你們受到傷害。」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看來是我錯了。」琦藍搖了搖頭,「我不該這樣的,你們也是神的候選人,我總不能阻礙你們的修行。不過……」想了想,一笑,「控制妖石根本就不會提高修煉的力量,反倒會讓你們消耗不少力量,梓汝,這樣你還要學嗎?」

不是她不想教,是真的百害無一利。

「當然要學!」閆梓汝說的極其堅定,拉著琦藍的手,硬是將自己的目的轉為對琦藍的關心,「我要是學會了,以後你就不用如此操勞了。你總是將責任自己承擔,你讓我於心何忍?」

她就知道琦藍沒有說實話,看,這不就是秘密嘛!妖石,哼,要是真的像琦藍說的這樣只會損耗他們的修行,那麼為什麼要讓他們使用妖石煉化妖獸呢?

妖石這裡面一定還是有秘密,也許是琦藍不說,也許是連琦藍也都沒用發現。不過,不管怎麼樣,她先將辦法弄到手再說。

多一分實力就多一分保障。

「本來我們是分工好的,這樣,你又要多勞累了。」琦藍歎息的搖頭,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當日說好,我正式出面作為神界的神,你和裴坤負責修行與訓練弟子。但是,你這樣總是耗費自己的力量,我於心何忍?」閆梓汝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詞嚴,拍著琦藍的手,「況且,如今弟子和信徒多了不少,我也稍稍能清閒下來一些,幫幫你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與你一起分擔,能更好的讓你多修行,這樣一來,說不定哪天,我們可以早日成為神。日暉大陸就再也不會如此荒亂了。」

琦藍點點頭,十分贊同閆梓汝的話,確實,日暉大陸最近作怪的妖獸太多,似乎隔不了幾日就要用妖石煉化一次。她的身體也是受不住了,剛剛修行出來的一點力量還沒有積累起來,就消耗在煉化妖獸上了。

閆梓汝真是為她設想周全,看來,是她自己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了。

「對,梓汝你說的對。你們要是也會用妖石煉化妖獸,我們剩下的精力就能更好的來修行,這樣就可以早一日突破神的境界。」琦藍興奮的說道,拍了拍手,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來,梓汝我來教你方法。」

琦藍細細的將控制妖石的方法告訴閆梓汝,一邊說,還一邊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妖石,給閆梓汝演示,告訴她,煉化什麼樣的妖獸需要用多大的力量,級別不同的妖獸需要怎樣的方式。

閆梓汝全神貫注的看著聽著,有不明白的地方立刻就會問琦藍,每一個地方都是問的極其仔細,生怕遺漏了什麼。

兩個人在囚妖室內一個教一個學,全都沒有注意時間的流逝,就這麼研究下來,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直到晌午,琦藍才將煉妖石煉化妖獸的方法完全傳授給閆梓汝。

看著閆梓汝還有些生疏的使用著妖石,琦藍欣慰的笑了,「梓汝,所有的方法都教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閆梓汝收回力量,看著恢復平靜的妖石,回頭一笑:「琦藍,真是謝謝你,我這麼笨,讓你教授了這麼久。可是,到現在還是用的不熟練。」

「應該是我謝謝你,你以後又要多操心一件事情了。」琦藍笑著,心裡為自己能有這麼一個好朋友而高興,「其實,你要是使用得不熟練,沒事的時候就可以來多練習練習。等你熟悉了,就拿一些不是很麻煩的妖獸煉化,不過一定要小心,不要傷了他們的靈魂,只是將他們不好的東西煉化掉,這樣就可以讓他們乾乾淨淨的去從新來過了。」

「我知道了,那好,我以後沒事了就來你這兒練習,要是控制不了的妖獸我就找你來,一般的我就自己煉化了。」閆梓認真的說著,一臉正氣的樣子任誰也找不出絲毫破綻,何況眼前這個還是單純不食人間險惡的琦藍。

其實,閆梓汝要的就是琦藍的這句話,她就是要以後多接觸妖石。

「每次煉化妖獸是要像你一樣一晚上就都全部煉化完畢嗎?」閆梓汝問道:「我剛剛也聽你說了,妖石煉化的時候是可以停止的,怎麼你每次都要一口氣煉化乾淨。這樣不是很傷身體嗎?」

琦藍不好意思的笑:「其實,我就是想早日將他們煉化,去除他們靈魂中魔化的部分,這樣他們就可以早日重新修煉。畢竟他們的妖力也是得來不易,被妖石一煉化,去除掉的不僅僅是他們靈魂中的污垢,更是讓他們的妖力跌回原點。我要是早一日將他們煉化,他們就可以早一日重新修煉。」

「你啊。」閆梓汝寵溺的搖搖頭,點了下琦藍的額頭,嗔怪的說道:「總是為別人考慮,怎麼就不知道為自己身體想想呢?要是累垮了,看誰幫你!」

「我有你這個好姐妹幫我,我怕什麼?」琦藍可愛的摟著閆梓汝,別看閆梓汝來的比她晚,但是,閆梓汝一直都比她成熟,什麼事情都是敢作敢為,與她優柔寡斷的性格一點都不一樣,她也是有什麼事情都喜歡跟閆梓汝商量,喜歡依賴著閆梓汝。

「這個妖石的使用方法要不要也交給裴坤?」閆梓汝突然想起來三個人之間不應該有秘密,她是一貫無私的人嘛。不過這句話說完,又似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也不知道妖石會不會有什麼反噬的力量,希望我們別都被反噬了才好。完全控制妖石的方法要早日摸索出來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我看,還是別了。」琦藍皺了皺眉頭,傻傻的跳進了閆梓汝的陷阱裡而不自知,「我們三個總要留下一個來好好保護神界和日暉大陸。」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那好吧。」閆梓汝點了點頭,「就聽你的。」

嘴裡是這麼說,其實,她等的就是琦藍的這句話。

「你今天也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閆梓汝扶著琦藍打開房門,關心的問道,「需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我沒有那麼嬌貴。」琦藍笑著拒絕著,看了看閆梓汝,「你呢?」

「我想再多熟悉一下妖石的使用方法,早一日熟悉就可以早一日幫你。」閆梓汝的話自然又是讓琦藍感動不已。

看著琦藍懷著感激離開的身影,閆梓汝冷冷的笑著,這個笨女人怎麼會成為神的候選人?真是奇怪!

轉身,卻沒有進囚妖室,而是去了忘憂殿。

進入忘憂殿,聽到後殿傳來的聲響,同時忘憂殿內充斥著淡淡的血腥味,眉頭一皺,冷叱一聲:「韻!」

聲音一出,後殿的聲響猛地停下,不大一會兒,韻聖穩步走了出來,施禮道:「師父。」

閆梓汝微微的蹙眉:「一個男人至於你這麼大動肝火嗎?」她還能不瞭解韻,准又是在後面教訓竹皓了。她真是搞不懂,韻有這麼高的地位,為什麼不專心修行,反倒是癡迷於一個男人。

韻聖垂下眼眸,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見韻聖沒有回話,閆梓汝自然不會糾纏於這個問題,這種小問題,她根本就不在意:「記住了,以後再去捉妖獸,就不用記錄在冊了,尤其是特別厲害的妖獸。直接送入囚妖室就好。」

每次捉拿的妖獸,韻聖都會記錄成冊,也就是為了日後好查閱,不過,琦藍忙得很少有時間翻看,她的時間都用來修行,隔三差五就要將自己的力量封存在晶石內交給閆梓汝,她的力量根本就沒有提高多少。

琦藍偏偏又是一個爛好人,根本就不會多想什麼。每日就是修行,封存力量,再去修行。她根本就抽不出來時間,況且就算有時間,她也不會去翻看韻聖記錄的車子,她是完全相信閆梓汝和裴坤的。

在她的世界裡根本就沒有什麼陰謀這麼一說。

「是,師父。」韻聖對閆梓汝的命令絕對不會違背。

得到韻聖的回答後,閆梓汝滿意的離開。至於忘憂殿後殿的事情,就不在她操心的範圍內,一個男人而已。

她現在主要的任務就是盡快的要將妖石使用方法熟悉起來,她才是神的不二人選,什麼候選人都別想跟她爭!

閆梓汝在打著她的算盤,裴坤也沒有閒著,繼續對著琦藍噓寒問暖。

「琦藍,最近怎麼樣?看你很憔悴的樣子。」裴坤關心的凝視著琦藍,看著她在他熱烈的眼神下羞紅了臉頰。

「坤,我沒事,就是比較累。日暉大陸是越來越不太平了。」琦藍低頭歎息著,接著這個動作來掩蓋她羞澀的表情。

「唉……那又能怎麼辦呢?誰讓我們還都成不了神。」裴坤十分惋惜的歎著氣,一副憂心天下的模樣。

「其實,坤,我還是在想著怎麼才能轉世。」琦藍提到正事,也就不再有小女兒的羞態,一本正輕的說道。

「怎麼?你還沒有放棄那個念頭?」裴坤驚訝的盯著琦藍:「你莫非是瘋了不成,你應該知道我們的靈魂與其他的靈魂不同,人類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這股力量。」

「我知道。」琦藍幽幽的歎息著,心情無比沮喪,「所以我才一直很為難,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日暉大陸這裡面亂下去。」

「琦藍。」裴坤突然握住琦藍的手,惹得琦藍抬頭看著他,「如果,你要是去人間轉世,那麼我願意一同前往,與你生生世世不離不棄,保日暉大陸平安無憂。」

一字一頓的話,不僅有裴坤決心還有著濃濃的愛意,讓琦藍又喜又羞的,愣愣的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望著琦藍灼熱的眼神,裴坤知道他又打動琦藍的心,趁熱打鐵的拉著琦藍的手說道:「在沒有找到方法之前,我們就一起努力修行,希望早日可以成為神。你說,好嗎?」

「嗯……」琦藍重重的點頭,帶著欣喜和幸福。

就在裴坤大秀演技的時候,碧幽池內,璇靜靜的在池底閉目養神,巨大的身體盤在池底,彷彿外面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一條小小的水蛇順著池底的小石游動著,偶爾逗弄一下水草,偶爾又甩著自己的尾巴攪起小小的漩渦,小腦袋歡快的動來動去,玩得不亦樂乎。

「青華!」一聲低沉的呵斥,嚇得小水蛇一個哆嗦,身子猛地蜷縮起來,再也不敢用力,慢悠悠的沉了下去,貼著池底,可憐兮兮的瞅著眼前巨大的龍,在那裡扮無辜。

璇身體一轉,帶起碧幽池內大量的氣泡,睜著大眼睛盯著這個假裝老實的小蛇:「你這是在修行?」

小蛇哪裡還有半分剛剛調皮的模樣,小心翼翼的往後瑟縮著:「我馬上就去修煉。」說著,刺溜一下遊走了,跑去修行。

璇搖了搖頭,這個青華就知道貪玩,根本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看著貪玩的青華,選想到了那個一直刻苦努力的墨華,從來就不會放過修行的機會,可以說是拚命的在修行。不過,這樣好嗎?好的話,是勤奮努力,不好的話就是急功近利。

是好是壞也只能看個人的造化了,不是他能干涉的。

小蛇快速的遊走,離開碧幽池,來到每日修行的地方,變回人形沮喪的盯著早就在那裡修煉的人。

修煉的人根本就無視青華的眼神,兀自修行著,不受外界任何影響。良久,青華長歎一聲:「墨華,我什麼時候要是有你這樣的定力就好了。」墨華總是能專心致志的修行,他就是集中不了精神。

說完這句話,墨華依舊不理青華,青華也不指望墨華會中斷修行跟他說話,歎了口氣,開始修行。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漸黑,青華從修行中收功,起身,看了看旁邊依舊修煉著的墨華,他也不打擾,直到墨華一向都要修煉到很晚,摸了摸鼻子獨自回去。今天對他來說就已經修煉了好久了,青華對自己的成果還是很滿意的。

青華離開,修行的地方又恢復了安靜,墨華幾個時辰連動都沒動一下,可見其專心的程度。

突然空氣中有一絲不一樣的力量波動,墨華眉頭微微一皺,這裡是他和青華專門修行的場地,根本不會有外人進入,他太瞭解青華了,青華是絕不會去而復返。所以,進入的另有其人。

「墨華,在修行嗎?」

墨華緩緩收功,靜靜的睜開眼眸:「有事就說。」

「你還真像龍,脾氣這麼冷硬。」閆梓汝笑嘻嘻的坐了下來蠻橫隨意的樣子,「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修行到最後會有什麼成果?」

「直說。」墨華說話十分簡潔,他不喜歡繞彎子。

「墨華,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神,對吧?」閆梓汝在墨華面前並沒有掩藏他們的秘密。

「嗯。」墨華點點頭,不明白閆梓汝突然跟他說這個做什麼,這個秘密除了龍以及他知道之外,就連神的弟子全都不知道。

「你有沒有想過要取而代之。」閆梓汝眼中精光一閃,死死的盯著墨華的雙眼,不放過他眼中的任何一絲情緒。

墨華眉頭皺了起來,隨即垂下眼眸:「沒想過。」

他並不傻,他知道閆梓汝說的取而代之是讓他取代龍的位置,但是龍的位置豈是如此可以輕而易舉取而代之的?那是早就命定好的,不是嗎?

「無用功,我不想做。」

「怎麼會是無用功。」閆梓汝一笑,反駁著墨華,「神都沒有指定的人,何況是龍?璇在這個位置上,只是因為他達到了掌控日暉大陸的標準,並沒有誰規定說,掌控日暉大陸就非龍不可。況且……」上下打量著墨華,信心十足的說道:「墨華,你可是蛟,只比璇在身份上差那麼一點點,難道你就這麼放棄嗎?你如此刻苦修行就只是為了修行嗎?」

「你有沒有想過,你修行到底是為了什麼?」閆梓汝話一說完,看到墨華身體一震,很輕微很輕微的震動,若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但是,這一點點震動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她找到突破口了。

「你好好想想,人住高處走水住低處流,總是局限在一個層面有什麼意義?」閆梓汝知道什麼都應該適可而止留有餘地,起身,「墨華什麼時候想通了,就來找我。」

墨華盯著閆梓汝離開的背影,眼神深邃,有不明的情緒閃過。

被閆梓汝這麼一打擾,墨華再也無法靜下心來,只好草草的結束了今天的修行,回到碧幽池。

在碧幽池內,正見到青華在一遍一遍的修煉一種攻擊,閃爍的雷光顯示出這種功力不同凡響的力量。

轟隆隆、轟隆隆……青華努力的要劈中池底的小石,可是每次都是失去準頭,練了幾次,青華氣惱的一揮手,「好煩,怎麼總是打不中?」一抬頭,真好看到歸來的墨華,笑嘻嘻的叫著墨華,「你回來了?今天好早。」

「不早也看不到你練功。」墨華冷冰冰的說著,原來不是青華不用功,而是璇在背後獨自教給青華其他利害的方法。

「墨華,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青華一聽立刻知道墨華想歪了,「其實,這個功法……」

「根本就不適合你修煉。」璇低沉的聲音響起,水花一個翻動,巨大的青色蒼龍出現在兩人面前,「你應該循序漸進。」

「是。」面對著璇,墨華恭敬的應道,根本就看不出來他臉上有絲毫的不滿,說完,轉身離開。

墨華的情緒,璇怎麼會看不出來,不過,璇也不是那種愛解釋的人。不適合就是不適合,他教授他們,自然就要選擇適合他們的方法。

離開之後的墨華,壓下心中的不快,繼續過他的日子,子郁閆梓汝的提議,他也僅僅是聽聽罷了,根本就沒有太在意。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看著青華的功力突飛猛進,墨華心中的天平開始被打破。每次見到青華使出那雷霆一擊,他心裡就很不舒服,尤其青華的攻擊越來越強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感覺到自己心裡又什麼東西在不受控制的叫囂著。

也許,他該去找閆梓汝談一談了,他不要什麼特殊待遇,只要公平,但是璇做到了嗎?

沒有理由,他的資質比清華好,他比青華刻苦,到頭來,他反倒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他嚥不下這口氣。

「你來了。」閆梓汝毫不意外墨華回來找她,她就知道墨華不是那種沉得住氣的人,他跟璇不同,墨華是一個急功近利的人。

「你上次說的事情要怎麼合作?」墨華直接問出重點,既然來找閆梓汝,他就不怕閆梓汝看不起他。只有強者才能立於天地之間,他就要做個強者,無論是怎麼變強的。

「說實話,讓你的實力突然之間超越璇,那是不太可能。你可以慢慢的修行。」閆梓汝也不廢話,直接說重點。

墨華眼眸一瞇,眼中有著不耐煩的神色:「你耍我?」這樣還用說什麼說,有合作的必要嗎?他也知道努力修行會提高,還用閆梓汝廢話?

「但是,以龍的地位來修行和以你這個地位修行效果是截然不同的。」閆梓汝看著墨華別有深意的輕輕笑著。

「你的意思是……」墨華腦中靈光一閃,他似乎有些明白閆梓汝的意思。

「要是某一天,墨華意外身亡,靈魂消散……」閆梓汝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她相信墨華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墨華瞭然的點頭:「這個某一天什麼時候才能到來?」

「我會安排。」閆梓汝冷冷的笑著,「你就好好的修行,幻化外形要好好練練,不要出錯才好。」

墨華一笑,算是同意了閆梓汝的話:「隨時通知我。」說完,離開。他都沒有想到合作會這麼簡單,既然是閆梓汝要對付璇,那他不就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看著墨華走遠,閆梓汝也慢慢站了起來,喃喃自語道:「看來要盡快實行了。璇,別怪我,誰讓你知道的太多。」

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子,那裡藏著妖石。

閆梓汝一直在等待時機,同時在拚命的練習對妖石的控制力。一日,她剛剛收功之後,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想都不用想,也只有琦藍會這樣,揚聲道:「琦藍,進來吧。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咱們還需要客氣嗎?」

「我怕打擾你修行。」琦藍溫柔的笑著,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絞著衣角,囁嚅道:「梓汝,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什麼?」閆梓汝奇怪的看著欲言又止的琦藍,琦藍是性格溫和,但是這樣吞吞吐吐的說話倒還是第一次,「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就說,你我之間還需要這樣嗎?」

琦藍抿了抿唇,突然抬起頭,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梓汝,我要去輪迴了。」

「呃?」就算閆梓汝再狡猾再惡毒,也被琦藍的這句話給嚇著了,太出乎意料,「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轉世,我要去日暉大陸。我在就跟坤說過,苦苦修行也成不了神,還不如用自己非凡的能力去幫助日暉大陸的人。」

閆梓汝心裡一喜,琦藍要是離開,她不就是少了一個競爭者?心裡狂喜,可是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帶出來,反倒是憂心忡忡的說道:「琦藍,你發什麼神經?你知道不知道成為神之後比你去輪迴要強上好多倍,更能幫助日暉大陸的人。再說了,你可以進入輪迴嗎?人類的身體可以承受你的靈魂嗎?」

「我已經想好了,我可以用聖火來洗滌我的靈魂。」琦藍說的無比堅決,卻沒有半分悲壯的成分。

「聖火?」閆梓汝驚訝的盯著琦藍,「你說是神界禁地的聖火?」雲霄殿後連著一個宮殿,不大,卻終年被聖火保衛者,那是神界的禁地,沒有人會去靠近,因為就憑琦藍他們的力量,根本就無法對抗那圍在殿外的聖火。奇怪的是,殿外是聖火熊熊,而從宮殿內卻時常飄出細碎的雪花。

她也問過琦藍,那裡是什麼。

琦藍很嚴肅的告訴她,那裡是神界力量的源泉。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琦藍會想到用聖火來洗滌靈魂。

「你要是弄不好,你會死的知道嗎?」閆梓汝說這個話的時候,她也不清楚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她是不喜歡有人跟她爭,但是琦藍死了,也是她不願意看到的吧。

「放心,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的。」琦藍笑著擺擺手,「你別阻止我了,我主意已定,不會再改變的。」

閆梓汝歎了一口氣:「那裴坤知道嗎?」

提到裴坤,琦藍臉上有著黯然:「坤說過會與我一起,但是我不想他冒險,能讓他如此相待,我已經很幸福了。其實,梓汝,我也是有私心的。我要是能在日暉大陸解決那些荒亂,你們不是也能輕鬆一些?而且,看著他不再為日暉大陸擔憂,我也開心。」

「說到底還是為了裴坤。」閆梓汝不屑的冷哼,「你可要想清楚了,值不值!」

「我想的很清楚了。」琦藍笑著,「你只要為我保密就好,明日,我就要做了。」

「這麼快?」閆梓汝大驚失色,她還完全沒有準備。

「當然,我不想夜長夢多。」琦藍笑著,上前緊緊的擁住閆梓汝,「再見了,我的好姐妹。神界就拜託給你和坤了。」

說完,也不等閆梓汝說話,轉身離開。

閆梓汝眼睛一亮,飛快的起身衝入忘憂殿,殿內沒有韻聖的影子,想都沒想直接走入後殿。

「師父?」韻聖剛剛教訓完竹皓,正氣喘吁吁的站在那裡,乍然見到從來不進她後殿的閆梓汝,就知道有大事發生。

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昏迷的人,閆梓汝沒有放在眼裡:「明日,你要帶神界的人去日暉大陸收服妖獸。能帶多少就帶多少出去,懂嗎?」

韻聖立刻明白過來,師父是在支他們離開,點了點頭:「明白。」

得到滿意答案的閆梓汝轉身就走,她還要去找墨華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情。

韻聖蹲下身來,撫摸著竹皓蒼白的臉,說道:「唉,明天我又要出去了。你自己在家裡乖乖的,我很快就會回來。」說完,起身去外面安排明天的去日暉大陸的事情,匆匆離開的韻聖,完全沒有注意到本該昏迷的人,睫毛竟然輕輕的顫動著。

轉天,琦藍避開裴坤獨自去了神界禁地外,剛要運用力量引來聖火,突然一個聲音自她身後響起:「你值得嗎?」

琦藍詫異的回身,看到身後一個冷漠的男子,一身的黑衣分外冷酷。眨了眨眼,從他身上攏著的淡淡青色光芒知道,這個人竟然是璇。

「璇,你知道了?」

璇沒有說話,不過冷漠的表情已經回答了她的問話。

「我意已決。」琦藍含笑道。

璇定定的注視著琦藍,知道這個女人很善良很溫柔,但是同時她的脾氣也很倔,「你覺得裴坤值得你這麼做嗎?」

「我這麼做確實是有坤的原因,但也不是全部。你要非這麼問,我只能說值得。」琦藍笑彎了眼眸,「璇,以後梓汝和坤就拜託你了。」

璇冷冷的轉身,離開,他最多做到這個地步,她非要如此,她也無法干涉。

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後烈火燃燒的聲音,心中無奈的歎息,為了一個裴坤,值得嗎?

縱然知道就在身後不遠的地方,琦藍正在接受著聖火的鍛燒,璇的腳步也沒有停下來,一切早已注定,他又能改變什麼?

無論是琦藍,還是自己,都是可悲的被控制者。

「璇,你看起火了!」墨華突然出現,指著璇的身後一臉的驚恐。

璇微微一愣,起火?就算是引用聖火也不該有什麼大的動靜,驚訝的回頭,只見妖嬈的烈火吞噬者聖殿,似乎是琦藍的身影掩藏在烈火之中,若隱若現。璇眉頭一皺,難道是琦藍使用聖火失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11:04 PM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圓滿(大結局)

「原來這就是神啊。真是厲害!」宮明玨目光一轉看向閆梓汝和宮琿,突然一拍自己的額頭,「哎呀呀……看我這個腦子,怎麼叫神呢?全都是候選人,連神的邊都夠不上。現在就是有些人,喜歡狗鼻子插蔥是吧?」

「宮明玨,休得在此胡言亂語。」閆梓汝冷叱一聲,盡力的保持著她的威嚴,「神界豈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

「哇!」宮明玨驚訝的瞪大雙眼,無辜的眨了兩眼,歪著頭,一臉痞痞的笑容,「怎麼,偉大的神,你在承認自己是狗嗎?」

「放肆!」閆梓汝厲聲呵斥著。

「放肆?」宮明玨不屑的譏笑著,「我當然放肆,天下之下還沒有我不敢放肆的地方!你可千萬別侮辱了狗!你、不、配!」

最後三個字,宮明玨是一字一頓的咬出,眼看著閆梓汝氣白了一張臉。

氣白了臉算什麼?她還要將她千刀萬剮了。敢欺負她的娘?小樣的,閆梓汝是好日子過膩了!

「後來呢!」所有人都以為宮明玨要衝動的撲過去與閆梓汝拚命的時候,宮明玨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璇最先反應上來的,心中暗笑,不愧是他的女人,就是與眾不同。

「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璇說道,他被墨華偷襲,鎖入崖底,他探知不到神界的事情。

「後來,我來說。」昭晨開口,瞟了一眼閆梓汝與宮琿,「後來他們兩個人來了,閆梓汝將宮琿的注意力調開,一腳將他踹進火海。我也是藉著那次大火,毀了束縛我妖力的東西,得以脫離神界。」

「妖石又是怎麼回事?」宮明玨接著問道。

「墨華把吸取了璇妖力的妖石交給閆梓汝,她把璇的妖力封存在碧幽池內。但是,璇的力量太強悍,發生了一件讓她都想不到的事情。」玉蔚兒說道。

「什麼?」

「被她束縛在妖石裡面的妖獸沾染到璇的力量突然暴動,一起發動攻擊。那一下不足以傷害到她,但也讓她受到驚嚇,妖石自此後掉入日暉大陸。」玉蔚兒說的時候就跟親眼所見一般。

宮明玨點點頭,這下好了,千年之前的事情都知道。

宮明玨沉默的站在聖殿中,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突然一笑:「閆梓汝,你倒是挺陰險。一方面讓你的弟子去日暉大陸收服妖獸,一方面又利用這個借口給自己謀利益,這是哪個白癡選的候選人?」

三個裡面,兩個都是陰險狡詐之徒。

選人的人眼睛瞎了還是大腦沒發育?

「用你的弟子和信徒當借口,讓我娘把自己的力量封存給你,你呢,估計一點都沒有給你的弟子,全部自己吞了。」宮明玨冷笑著,她可沒有她娘那麼笨,傻傻的被人賣了還給人家數鈔票,「自從你得到妖石之後,你不是煉化他們,而是直接將他們封存進妖石裡是不是?」

她就說嘛,萊茵森林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妖獸被封在妖石內,一切都是閆梓汝做的好事。

好好的煉化妖石,被她這樣利用,幸虧她娘親不知道,不然還指不定得多傷心呢。

閆梓汝沉默,她沒有反駁,她倒不是有什麼想法,而是不屑反駁。就算讓宮明玨知道又怎麼樣,她還會怕宮明玨不成?

「你、跟這個女人一起來害我娘,是不是被她陷害之後,借助我娘的力量平安到達日暉大陸,來了個將計就計,說了什麼『感人至深』的表白,讓我娘對你死心塌地。」宮明玨氣惱的指著宮琿,該死的人渣,開始她還真的以為宮琿是為了娘,哪怕不是全部,只有一點點也行,誰知道,璇這麼一說,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打算陪著娘離開神界!

最後離開神界也是被人陷害了,不是不如此陪著娘輪迴。

他哪裡是陪著娘,估計是為了得到娘的力量,好早日重回神界!

卑鄙!

兩個卑鄙無恥的傢伙!

「是哪個白癡選出來的神的候選人?」宮明玨回頭,看向源和絕,感覺知道真相的就是他們。

白癡?

宮明玨的大罵讓源和絕一頭的黑線,這個女人是不是不要命了?

「命運。」到底是絕冷靜,很快就恢復正常,給了宮明玨一個答案。

「命運,那是什麼鬼東西?」宮明玨蹙眉道,「別給我打馬虎眼。」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她才不相信。

「真的是命運。」源歎了一聲,解釋著,「無論是天地的形成還是我們的出現,亦或是後來的種種都是命運。」

宮明玨懷疑的盯著源,這種解釋怎麼能讓她信服。

「我主控著生,一切生命的起源都由我來負責。絕掌控著死,生命最後的終點就是他來負責。龍穩定著山川河流大地的一切,神則是控制著日暉大陸的秩序,控制著妖與人的平衡,不讓他們過分的互相侵犯。」源簡單的幾句話將所有的一切關係都說清楚。

「各司其職,卻也誰都不能干涉誰。就像璇要去我那裡尋求幫助,也是需要按規矩來的。」

源無奈的搖頭,這就是他們的悲哀,空有強悍的力量卻被束縛住。

「我能理解。」宮明玨出人意料的點點頭,「你們品性好一切都好說,要是都像某些人一樣,再沒有那些規矩約束你們,恐怕早就天下大亂了。」

「但是……」宮明玨扭頭惡狠狠的盯著閆梓汝和宮琿,「神就是這個樣子嗎?」

敗類中的敗類!

垃圾裡的垃圾!

就算是有命運安排也不能這樣不負責任吧?

「主人,誰都沒有說他們是神。」玉蔚兒溫柔的笑著,成功的安撫下宮明玨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他們只是神的候選人。」

「我知道。」宮明玨撇了撇嘴,「他們現在的修行還不夠,但是只要修行夠了,不就會成為神嗎?」

那時還不是一樣的危害天下,有什麼區別。

啊,不,還是有區別的。區別就是——比現在的危害更大!

不對!宮明玨突然想起什麼,看著玉蔚兒:「誰是神?」各司其職,怎麼神的位置是個候選呢?這個也可以競爭上崗嗎?

聽到宮明玨的問題,玉蔚兒笑了,笑容是那麼的溫柔:「主人,為什麼你不猜我是神呢?」他的力量比璇不差,可以與源絕相同,多數人都會這麼想吧。

「太明顯了。」宮明玨歪了歪頭,點著閆梓汝的方向,「你不是說她一直在找你嘛,而她又堅信自己可以成為神,那你絕對不會是神。」

玉蔚兒笑了,抬頭看了看窗外清冷的明月,幽幽說道:「今晚,神將會重臨聖殿。」

一句話說得宮明玨心裡一震,娘要回來了嗎?也是,娘的心地善良,比宮琿和閆梓汝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這個位置非她娘莫屬。

「宮琿,給你一個選擇,你是要被閆梓汝殺,還是要被我們殺?」宮明玨笑嘻嘻的望著宮琿,只不過,她的眼中沒有半分笑意,只有冰冷的殺意。

「玨兒,別這麼說。怎麼我也是你的爹,你忍心嗎?」宮琿知道這個時候他是孤立無援的,只能跟宮明玨多談談親情。

「不好意思,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我早就恩斷義絕。」宮明玨挑了挑眉,根本不為所動。

她真的是很佩服宮琿,這個時候還能如此厚著臉皮來跟她攀親戚。

阿呸!

宮琿他是個什麼東西,無恥的傢伙,她不會放過他的!

「真是沒有見過你這麼無情的孩子,連骨肉親情都可以無視。」宮琿好似十分惋惜的搖頭。表面他的戲是做足了,不過,心裡一直在暗自盤算怎樣才是對他最好。

宮明玨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看著宮琿的眼神直往閆梓汝的那時瞟,冷笑著,她知道宮琿在打什麼主意了。

果不其然,宮琿開口了:「閆梓汝,你自己能對付了璇嗎?」

閆梓汝看了看宮琿,又掃了一眼雲霄殿內站著的眾人,要是只一個璇,她多少還可以應付一下,但是加上其他人……

勝算不大。

不過,閆梓汝可不是琦藍,沒有那麼好騙,她太瞭解宮琿是個什麼人,所以沉默著沒有說話。

「閆梓汝,我知道你今晚要突破瓶頸,如此關鍵的時候容不得半點閃失,你我聯手,我只要以後的平安。」宮琿說出他的目的,他知道,只有將他要的明明白白說出來,閆梓汝才有可能跟他合作。

「好。」閆梓汝痛快的點頭答應。她沒有理由不同意,只要今晚突破了瓶頸,她以後就是神了,還會在意宮琿嗎?

「蔚兒,閆梓汝要怎麼突破瓶頸?」宮明玨在腦海裡無聲的問著玉蔚兒,既然蔚兒這麼清楚神界的事,這個應該不成問題。

「聚集了這麼多信徒,恐怕她是要借用力量。」玉蔚兒也在腦海中回答著宮明玨。

「借用力量?」宮明玨不解的繼續問著,「可以突破瓶頸嗎?」

「對。」玉蔚兒點頭,「將信徒的力量全都調集到她的身上,成為她的力量,就像當初吸收琦藍的力量一樣。」

宮明玨眼眸輕瞇,看來一個人卑鄙無恥慣了,就永遠不會改。

「那個力量是每個人都可以吸收的嗎?」這個問題很重要,宮明玨等著玉蔚兒的答案。

「不是。」玉蔚兒很快就否定,「只有力量積攢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吸收。」說完,看了一眼輕笑的宮明玨,主人要做什麼?

「誰都不許出手。」宮明玨突然對著璇他們一起說道,「我要讓她突破瓶頸。」

「瘋了你?」昭晨在腦海中立刻就罵了回來,「現在不解決,難道你等她成為神了再解決?」

「你想做什麼?」璇自然是瞭解宮明玨,她才不會平白無故給自己找麻煩,她準是又有了壞主意。

「一會兒就知道了,給我拖時間。」宮明玨一笑,沒有說明原因,開口問著絕和源,「你們真的不能幫我們?」

「不能。」源搖了搖頭,他也不想,「你們的勝算還是蠻大的,璇恢復了妖力,而且你也不弱。」說著還瞟了一眼宮明玨的左手手腕。

「好吧。」宮明玨慢悠悠的說著,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到閆梓汝在輕輕動作的手指。

「不用別人幫忙,我們就可以。」昭晨遵照著宮明玨的指示拖延時間,「我們綽綽有餘。」

「對,主人。我也可以。」玉蔚兒笑著道,「我們四個人還會怕他們?」

「今日來就是要報仇的。」璇也加入到拖延時間的隊伍當中。

三個人雖然都不太明白宮明玨的意思,但是全都選擇了毫無保留的信任。

「宮琿,我問你,你知道我是女孩子的時候,是不是一點都不擔心。」宮明玨突然又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為什麼她的娘一點魂力都沒有,是不是又跟宮琿有關係。

「這可與我無關。」宮琿立刻將自己摘個乾乾淨淨,「要怪也只能怪你,你娘為了隱藏你的性別,將最後的力量都用來幫你隱藏了。」

「最後的力量?」宮明玨蹙眉,死死的盯著宮琿,「什麼意思?」

「知道自己有喜之後,你娘要照顧孩子,無法再完成我們共同的目的,就都會將力量過渡給我。」宮琿一點都不以為恥,反倒自鳴得意,每次轉世之後都如此。

「宮琿,你不死,真是天理難容。」宮明玨咬牙罵道,其實心裡在不停的哀嚎,她偉大的娘啊,一千年能轉世多少次?怎麼每世都會被宮琿算計?

這也讓她太無語了,等到娘回來成為神的時候她要好好的教導教導娘,這麼單純怎麼行!

「今天,你們兩個誰都別想活著離開,沒有人能欺負完成我的親人之後還活著的!」宮明玨咬牙冷聲道。

「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一直盤膝坐在那裡的閆梓汝突然出聲,手上最後一個動作做完,深呼吸一下,靜等著吸引信徒和弟子們的力量。

點點力量化為實質的點點光輝,從神界的四面八方湧了過來,慢慢匯聚成流全都撲向閆梓汝。

閆梓汝笑了,只要她吸引了這些力量,她就可以成為神,為了這一刻她準備了幾千年。她才不會像琦藍那個蠢女人一樣,只知道修行。

有捷徑為什麼不去走?

況且要不是探索中無意之間得到了這個方法,她永遠都不知道神力量的秘密。

罷了,現在什麼都沒有意義,只要她可以成為神,一切就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可是,誰知道,就在閆梓汝這個關鍵的時刻,出現了意外。不是有人突襲,也沒有人暗算,而是有人說話了。

「也不知道一個人經歷了幾世之後,不停的修行是不是也能同樣達到吸收了他人力量,突破成為神。」宮明玨極其無辜的說著,還不忘笑著眨眨眼以表示她的單純。

昭晨和玉蔚兒再也沒忍住,噗的一下笑了出來。

宮明玨的話並不可笑,也沒有什麼力度,但是,在見到宮琿偷偷摸摸靠近閆梓汝的動作因為宮明玨的這句話突然僵住的時候,就很可笑了。

尤其再加上一臉得意的閆梓汝瞬間慘白下來的臉色轉化成憤怒,他們真是想不笑都不行。

「宮琿,你做什麼?」閆梓汝怎麼也不會想到宮琿在這個時候還算計她,難道他不想活了嗎?

「做什麼?」宮琿不屑的說著,一臉的理所當然,「當然是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卑鄙!」閆梓汝厲聲罵道,這個關鍵的時候,搗亂的不是其他人,反倒是才求她庇護的宮琿,怎麼能不讓她發火?

「你不卑鄙?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將我推進聖火之中,還好我聰明,不然我早就魂飛魄散了!這筆賬還沒有好好的跟你算,吸收點你的力量算什麼?」宮琿冷笑著,發出一道攻擊。

他才不會那麼無聊,幫助閆梓汝成為神。她要是成了神,他這麼多年吃的苦,豈不是白吃了?

「笨蛋!」閆梓汝差點被氣死,身體一旋避開宮琿的攻擊。

宮琿剛要來吸收力量,閆梓汝豈會讓他如願,反手相擊。就在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的時候,最佳的吸收力量時機已被錯過,匯聚起來的力量忽地一下飄散,從雲霄殿內消失。

「都是你這個蠢貨!」閆梓汝眼睜睜的看著她等了幾千年的機會在眼前流失,心中的恨意好似巨浪滔天,恨不得一掌拍死宮琿。

宮琿冷笑著:「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沒有理由什麼好處都讓你佔了去,一千年你獨佔著神界已經算是夠便宜你了。今天你就該讓位了!」

一千年前的恩怨,加上宮琿本也不是什麼吃虧的主兒,立刻跟閆梓汝纏鬥在一起。好好一個成為神的機會,閆梓汝要是讓給他了,他也許還會留她一條性命。

現在,哼!做夢!

他一定要殺了閆梓汝。

「你剛才沒用全力?」閆梓汝與宮琿一交手立刻就發現宮琿的力量不對,完全不是剛才初見面時的感覺,相差極大。

「不然的話,我怎麼能偷襲?」宮琿咬牙怒吼著,「都是你,不然,我就成功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力量就是他的!

「去死!」閆梓汝氣急敗壞的打了過去,這個宮琿真是不要臉,偷襲都能被他說得如此理所當然。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這邊兩個人打得熱鬧,那邊一夥人全都將目光集中在宮明玨的身上。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大言不慚的話一出口,差點沒讓源滑倒,擦了擦額頭的汗在心裡嘀咕著,這個丫頭知道不知道不好意思這四個字怎麼寫嗎?

宮明玨瞥了一眼源:「別這種表情,再怎麼表現也吸引不了我了。我有目標了。」說著伸手挽住璇的胳膊,得意洋洋的盯著源。

源無奈的翻個白眼,極其沒有形象。她跟璇的關係,他又不是不知道。有必要這麼表現給他看嗎?

心裡剛剛嘀咕完,突然一震,震驚的目光看向宮明玨。她、難道說在用行動告訴璇,她不會跟他分開?

要真是如此……源看了看宮明玨,心裡一片的溫柔,璇真的是撿到寶了。她永遠知道別人需要的是什麼,能成為她親近的人真的是種幸福。

剛剛想完這句話,源側首看了看打得不亦樂乎閆梓汝和宮琿,一頭的黑線,碰到她幸福的只能是親近的人,敵人碰到她的話……唉……自求多福吧!

可怕的女人!

宮明玨可不管源現在想的是什麼,她就知道宮琿和閆梓汝打得越激烈她就越開心,對他們也越有利。

「又是你算計好的。」昭晨肯定的說道,好笑的搖頭,這個女人,真是夠陰的。不費一分力氣就先讓宮琿和閆梓汝起了內訌。

「宮琿一直這麼努力地在日暉大陸『行善』是為了什麼?想來想去只有一條就是提高自己的實力。沒有理由閆梓汝知道的事情他不知道。」宮明玨冷眼看著宮琿,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終日算計人,最後還是被你算計了。」昭晨幸災樂禍的瞅了一眼宮琿,宮琿得多不甘心?

「活該。」宮明玨低聲罵道,以為全天下就他會算計人嗎?真當她的娘是沒有人管的孤家寡人啊?欺負她的人,就應該做好受死的準備!

「都是自私陰毒之人。」玉蔚兒搖頭輕歎一聲,「有這樣的結果也是報應。」

「狗咬狗一嘴毛。」宮明玨不屑的冷睇著閆梓汝他們,兩個都只知道佔便宜算計他人的人,利益當頭的時候怎麼會合作?

就算是合作一時,合作也會在更大的利益面前土崩瓦解。

成為神的利益大不大?她還就不信了,宮琿、閆梓汝會無動於衷!

閆梓汝到底是比宮琿技高一籌,幾下之後就將宮琿打到一邊再也沒有還手的餘地。

「宮琿,你壞我的大事,我今天就讓你粉身碎骨!」閆梓汝氣得臉色發白,也不能怪她,任誰在最後快要成功的一刻,所有的努力全都付之東流,不生氣才怪!

宮琿盯著閆梓汝,他不甘心!不甘心!

他這麼多年,苦苦算計,為什麼每次都是最後被人破壞?

本來想利用琦藍讓自己的修行能更快一些,誰知道琦藍竟然被閆梓汝鼓動去輪迴,而最可惡的是閆梓汝在最後一刻將他推入聖火之中。

一千年的時間,一千年的輪迴,他看穿了閆梓汝的詭計,苦苦修行就是為了能在最後取而代之,將力量吸收成為神。可是又被閆梓汝破壞了,該死!

如今再無還手之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閆梓汝一步一步逼近,每一步好似踏在他的心裡,無盡的恐懼。

「等一下。」就在宮琿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讓閆梓汝的動作緩了緩,「玨兒?」宮琿驚喜的看著出聲的宮明玨,他真想不到宮明玨會救他。

「我就知道,你最孝順,對爹最好了。」宮琿興奮的叫著,快死的人突然見到活下來的希望,誰不激動?

宮明玨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閆梓汝:「你當年那麼算計我娘,你就一點都不愧疚?」

「愧疚?」閆梓汝理了理纏鬥中弄亂的衣衫,不屑的冷哼,「本來成為神也是優勝劣汰,琦藍自己沒有那個本事,與我何干?」

宮明玨眼眸一瞇,心中殺意已起。

「閆梓汝,無論如何,你也不會成為神的。」玉蔚兒溫柔的聲音響起,卻讓閆梓汝心中一震,驚愕的盯著玉蔚兒,「你什麼意思?」

「無論你們怎麼努力都不會成為神。」玉蔚兒的聲音明明很溫柔,可是聽到人心裡卻是那樣的冰冷。

「不會、成為神?」閆梓汝愣愣的重複著這句話,眉頭緊皺,「你最好說清楚。」

玉蔚兒一笑,朗聲道:「你們的責任是什麼?」

「神的候選人,勤加修行,保護日暉大陸。」閆梓汝快速的說了出來,這個責任早就在她的腦海中生根發芽。

「沒錯,你們主要的責任是修行和保護日暉大陸。」玉蔚兒的溫柔此時全被清冷所替代,「可是,你們卻一心想要成為神。荒廢了修行,並且還心生歹念。這樣的候選人怎麼可能成為神?」

「你耍我們?」閆梓汝眼睛一瞇,迸發出濃濃的恨意。

「心術不正,就算你力量再強也是無法突破成為神的。」玉蔚兒惋惜的搖頭,「可惜了,琦藍心地如此善良的人,是最有機會的。」

宮明玨一頭霧水的看著昭晨和璇,想問問他們兩個玉蔚兒到底是什麼人。誰知道昭晨和璇一起跟她搖頭。

「昭晨不知道也就算了,你怎麼也搖頭?」宮明玨一瞪璇,還有沒有天理,璇是龍好不好?他怎麼會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璇苦笑著,他不知道很奇怪?

「明玨,你就別怪他了。」源上前給璇解圍,「他那個時候根本就心不在焉,一直沉睡,很多事情都錯過了。」

宮明玨眨了眨眼,突然臉上露出一抹痞痞的笑容:「源,既然璇睡著了不知道,那麼你一定知道對吧?來說說吧。」

一見到宮明玨的笑容,源突然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怎麼突然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看了一眼玉蔚兒,他也沒有阻止,源開口說了出來。

「很久以前,日暉大陸一片荒蕪,沒有絲毫秩序。我們就被賦予了使命。」源說著,眼前彷彿看到了遠古之前,那混亂的世界。

「掌控著生和死的我們很容易的獲得力量,而神和龍因為要與日暉大陸息息相關,所以有些困難。」源說到這裡笑了氣啦,「璇那個時候就一直在水底沉睡,積攢著力量。」

看了一眼臉露赧色的璇,源決定跳過這個話題:「而神就在天地之間慢慢的孕育著,眼看就要到最後的關頭,突然出現了意外,神的靈魂竟然被突然闖入的人類打散。」

「被人類打散?」宮明玨奇怪的皺眉,「人類有這麼大的力量?」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孕育神的地方,人類可以隨便出入嗎?」

「怎麼不可以,那裡只是一處冰封的雪山,人跡罕至,並不代表不會有人。」源解釋著,「況且,神的靈魂孕育只是靠著冰雪來保護,一個人要毀壞一個雪球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徹底無語:「神的孕育當兒戲啊?」別說是人了,就是爬來個小動物扒拉一爪子,神都能死,有這樣兒戲的嗎?

源無奈的苦笑:「沒有辦法,神和龍與然後大陸息息相關,只能在日暉大陸上孕育,吸收力量。龍還好些,至少海底不會有人去。」

「當神也真夠倒霉的。」宮明玨無奈的搖頭,她開始有些同情那個無緣見到日暉大陸的神,「還沒有出生就死了,是有點可惜。」

「不是死,而是靈魂被打散。」源笑著說道,「能成為神,自然不會那麼脆弱。靈魂被打散,神還是有自我意識的,迅速的離開去找恢復的地方了。」

「然後呢?」宮明玨點點頭,還不錯,挺聰明。

「神的靈魂消失了,神界卻不能沒有人來打理。所以,就在人類中選了靈魂罪強悍的人來作為神的候選人。」源說道,「我們都在等,等著神的回歸或者是候選人當中有人可以突破成為神。」

「可是,三個候選人都不爭氣,不是太單純就是太陰險。」宮明玨挑了挑眉,瞟了一眼源挑眉,「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命運?」太可笑了吧?

根本就是一個大烏龍!

「終有定數。」絕冷冷冰冰的說道。

「我管你們什麼定數命運,如今三個候選人,只有我一個。告訴你們,要是你們不助我成為神,這個神界我還不管了!」閆梓汝很善於抓住時機,語出威脅。

「閆梓汝,就憑你這樣,你永遠都成不了神。」源冷聲道,這個女人是太過分了。要不是他不能出手,他真想過去劈了她。

「好,我成不了神,你們有本事去找別人來當神。我倒要看看神界會不會又亂上幾百年。」閆梓汝陰毒的笑著,「現在的日暉大陸百姓眾多,沒有神的庇護,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事情。」

要成功的接管神界,沒有個幾百年根本就不行,況且實力不夠的人也無法成為神的候選人。這麼多年不也只有他們三個人嗎?

就算是後來宮琿與琦藍都不在神界了,也沒有見到新的候選人出現。

一想到這裡,閆梓汝就得意的瞅著玉蔚兒他們,她倒要看看他們能怎麼樣,讓她成為神,或者是任由神界大亂危害日暉大陸。

「你們總不想見到日暉大陸混亂一片生靈塗炭吧?」閆梓汝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有這個把握,他們不會無視日暉大陸的百姓。

「神界不可一日無主。」玉蔚兒輕聲說道,眼中是深深的失望,「閆梓汝,你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

「失望就失望,只要我能成為神,你們失望與我何干!」閆梓汝有恃無恐的叫著,「二選一,你們到底怎麼決定?」

從閆梓汝得意洋洋的臉上就可以看出來,她是篤定玉蔚兒他們沒有其他的辦法。他們絕對不會讓神界無主,所以,她穩贏。

「只要我成為了神,我會更加盡心盡力的保護日暉大陸,你們看,這一千年,我不是做得很好嗎?」閆梓汝沉寂邀功,來表現一下她的實力。

「很好?」玉蔚兒冷笑著,「日暉大陸多處災荒叫很好?利用信徒來為你匯聚力量叫很好?」

一想到閆梓汝所做的一切,玉蔚兒就怒火滿漲:「如果不是主人將你的計劃破壞,那些被你吸收了力量的信徒,早就成了怨魂!你這樣叫很好!」

對於玉蔚兒陡然之間迸發出來的殺意,閆梓汝下意識的瑟縮了縮,抿了抿唇,狡辯著:「日暉大陸有災荒又不是我想讓它有的,還不因為我的力量不夠,我要是成了神,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至於信徒的姓名……為了日暉大陸以後的平安,總是要有所犧牲,就像當日琦藍一樣。」閆梓汝為自己找著借口。

「放屁,我娘是自願的,你的那些信徒是自願的嗎?」一提到琦藍,宮明玨立刻破口大罵,「你敢跟他們說他們會丟掉性命嗎?」

閆梓汝真是無恥到極點,這樣的話都敢說出來。

「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玉蔚兒含笑說道,「我剛剛早已說過,今日是我神回歸的日子。」

一句話,讓閆梓汝心沉到低點而宮明玨反倒開心不已。

是不是,她娘要復活了?要重回神界了?

開心的盯著玉蔚兒,希望她娘的身影在玉蔚兒身邊出現。誰知,玉蔚兒穩步走到她面前與她面對面站定,含笑的望著她,眼中有她不解的笑意。

「蔚兒?」宮明玨奇怪的看著玉蔚兒,心裡突然發慌,總覺得有什麼她不喜歡的事情要發生。

「主人,我找了幾萬年,終於找到你了。」玉蔚兒溫柔的聲音,此時在宮明玨耳中卻好比驚天炸雷。

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宮明玨訕笑著:「蔚兒,有的玩笑不要亂開。」她才不要做什麼破神,她才不要被束縛,她才不想承擔這麼多責任。

「主人,我足足找了你幾萬年。」玉蔚兒看著宮明玨的眼神溫柔至極,柔得彷彿要滴出水來,「也不知道她怎麼知道要去冰封之地尋找我,一次一次的打擾我,讓我無法全心全意的去找你。」

手臂慢慢的舉了起來,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動作著,一點點白色的光芒浮現在玉蔚兒的手中,夢幻絢麗。

「我拋棄了自己的一切,只留下一點元神,轉世輪迴,只為了尋找到你,主人,天可憐見,我終於找到你了。」玉蔚兒的聲音裡只有激動,沒有絲毫付出太多之後的不甘。

宮明玨不是很瞭解玉蔚兒的犧牲,但也知道那是很大的犧牲。

旁邊的昭晨和璇卻大驚失色,拋棄一切只留下元神?這不等於是解除了所有的力量保護嗎?哪怕其中出現一點點小差錯,玉蔚兒恐怕早就煙消雲散了吧。

「好了,終於找到主人了。」玉蔚兒笑著,輕輕地說道,「幻雪迷風。」

雲霄殿內的眾人突然感覺到一個寒意潛入體內,盈滿藍色光芒的聖殿內,不知何時竟然飄揚起了雪花,紛紛揚揚點點晶瑩剔透的雪花在一片寧靜的藍色中飛舞,那樣的美麗。

而在玉蔚兒面前的宮明玨卻墨發飄揚,她的身邊,雪花最是密集,打著旋兒的飛舞。越來越密集的雪花慢慢將宮明玨包裹在其中,好似一個巨大的雪球置於聖殿之中。

紛飛的雪花,依舊在輕舞飛揚,晶瑩的白帶著純粹的藍,一時之間在雲霄殿內形成了一個夢幻般的世界。讓人置身其中就不由自主的安靜下來,靜靜的享受著寧靜的一刻。

「你竟然、你竟然……」閆梓汝驚愕的指著玉蔚兒,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只留下元神,去成為一隻妖。開什麼玩笑,會有誰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去做一個畜生?

玉蔚兒優雅的轉身,在徐徐落雪中一臉肅穆宛若謫仙:「閆梓汝,我不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是提供給神力量的源泉,但是,我要告訴你,你想成為神,永遠沒有機會!」

漂亮的俊臉,容光煥發,唇角微微上揚,顯露出他極好的心情。

幾萬年啊……

他終於找到了!

久得他都差點忘記以前的一切,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就在他元神被磨損得差點要消失的時候,他終於找到了。

源搖了搖頭,歎息著:「想不到你如此執著。」孕育著神的冰雪之地就是要靠著那些不一樣的雪來提供給神力量,如果說神真的沒有出現任何意外的話,神臨世的那刻將是玉蔚兒消散之時。

在場的所有人,誰都明白這個道理。璇和昭晨也都被玉蔚兒所做的一切震撼著,會有誰那麼傻傻的去尋找一個會終結自己生命的人呢?

玉蔚兒安靜的笑著,彷彿看不到人們眼中的惋惜:「哥、昭晨,能與你們朋友一場,我很開心。能遇到主人,我很幸福。」

聲音頓了頓,依舊在溫柔的笑著,可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力量在飛快的減弱,眼看就要到達崩潰的邊緣:「以後,主人就拜託給你們了。」

「謝謝。」一聲謝謝十分的悠長,很輕很輕,好似空中飄揚的雪花一般,劃開。這一聲謝謝又很重很重,重得讓他們心裡疼痛不已。

溫柔的聲音突然一轉,莊重五筆神聖非凡,蒼白到褪盡血色的手指一揚:「我神臨世!」

一字一頓,響徹長空。

飛舞的雪花急速的盤旋,狂風吹亂了玉蔚兒的長髮,慘白的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近乎透明的白,好似在下一秒他就會煙消雲散。

最後的儀式耗盡了玉蔚兒所有的力量,幾萬年來的元神磨損早已讓他不堪重負,但是,他依舊堅持著,堅持將所有的一切做完。

不僅僅是因為神,而是因為那裡的人是——宮明玨……

他的主人、他的親人啊……

巨大的雪球突然現出一道裂痕,緊接著無數細碎的裂痕出現在雪球之上,堅硬的冰雪慢慢的掉落在地,聖殿內飛揚的雪花也慢慢淡去,他的力量終於到達了極限。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只一眼,讓他再最後見到主人一眼。

這個讓他無比溫暖的人,讓他再看上一眼。

縱然是魂飛魄散,縱然是萬劫不復……他也會、也會記得她的樣子,她那無賴又溫暖的笑容。

雪球終於不堪負荷,猛地一下碎裂在地,宮明玨俏生生的立於冰雪之中,身上泛著淡淡的金色光芒。一身白衣,飄搖如蝶,好似下一秒就要乘風而去。

長髮沓地,容顏絕世。輕輕的睜開眼眸,讓人彷彿見到了暗夜中最璀璨的星辰,寧靜似水卻又深邃如潭。

唯一不變的,是唇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痞痞的帶著無賴卻又讓人無比溫暖的笑意。

玉蔚兒長出一口氣,他終於做到了。

極度緊張後的放鬆,讓他整個人虛脫的向後倒去,他不怕摔痛,因為他知道,他已經不會再接觸到實質的地面了。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元神在分解、潰散,他、終於要消失了。

突然,眼前淡淡的金色光芒一閃,身體一暖被擁入一個懷中,柔柔的長髮掃過他的臉頰,有著微微的癢。體內陡然之間有暖流流過,將要渙散的元神被修復歸位。

望著宮明玨無賴似的笑容,玉蔚兒掙脫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得大叫:「主人,你做什麼?你瘋了?」

「我可不會允許我的家人在我眼前消失。」宮明玨挑眉冷笑著,帶著不容置疑的神態。

「這是命運。這是上天注定的事情!」玉蔚兒一陣的頭痛,主人很重視他,他是很開心很幸福,但是……這也太胡來了吧?

「命運?上天注定?」宮明玨冷笑著,不屑至極,「那好,我就來逆天改命!看看誰是最後的贏家!」

抬頭看著周圍已經消失的雪花,宮明玨說道:「源、絕,麻煩你們照顧一下蔚兒。」

「好。」絕痛快的答應,臉上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冷漠表情,其實心中已經被宮明玨折服。

玉蔚兒本就是為了她而存在的,她卻捨棄了可以完全成為神的力量,只為了保住玉蔚兒。

這個女人還真有意思。

「為什麼是我們保護?」源有些不解,他們根本就不能牽扯這些事情當中,這不合規矩。

「因為你們很閒。」宮明玨涼涼的扔過去一句,立刻堵住源的嘴,不去參與其中,照顧的人總可以吧?

源剛想反駁,在對上宮明玨犀利的眼神後,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這個女人可真是夠護短的。

為了她的親人,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宮明玨解決完玉蔚兒的事情,回頭看著閆梓汝,挑了挑眉:「好了,我的候選人,你有什麼遺言要交待嗎?」

特意加重的候選人三個字頓時氣白了閆梓汝的臉。「宮明玨,你得意什麼?當神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宮琿破壞,她早就成了神了。

「是啊,沒什麼了不起。」宮明玨無所謂的攤攤雙手,「我沒覺得神了不起啊,我也沒想做這個破神!你以為我願意嗎?」

破神?

源和絕面面相覷,無奈的搖頭,普天之下恐怕就只有她會這麼說。

璇跟昭晨早就知道宮明玨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於她的「狂言」,他們是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她要是稀罕反倒才會讓他們大吃一驚呢。

「欺負我的娘,欺負我的親人,今天你不死,真是天理不容。」宮明玨冷笑著,大喝一聲,「我要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眾人集體石化,剛才是誰說要逆天改命的?

「咳……」話一出口,宮明玨也覺得不太對勁,乾咳一聲,「反正今天就別想好過!」心裡罵著璇他們,閆梓汝宮琿不給她面子也就算了,他們那是什麼表情?

昭晨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著,完全沒有形象,竟然還笑出了眼淚。這麼嚴肅的時候也就只有這個女人還能耍寶。

就連璇的唇角也都抽搐著,強忍著笑意。

「宮明玨,大話誰都會說,我們還是手上見真章吧。」閆梓汝冷哼著,睥睨著宮明玨,「你是神,但是你真的成為神了嗎?」

玉蔚兒的力量她沒有完全吸收,也就是說,她離神還差了一步。

別看就這一下小步,這一點點也是天壤之別,她和宮明玨有得拼!

宮明玨剛想說話,眼前突然人影一閃,璇擋在她的面前:「閆梓汝,我們事情先算一算。」

閆梓汝冷眼看著璇:「車輪戰嗎?我會怕你們?」說著,一柄月牙彎刀出現在手中,泛著慘淡的清冷幽綠光芒。

淡淡的綠色,讓人從心裡往外的發寒,這種綠好似鬼火一般的冰冷慘淡。

璇左手一張,青色的光芒匯聚,晶石般玲瓏剔透的長弓浮現,手指一搭弓弦,連個招呼都不打,一支利箭破空而出。

呼嘯的勁風,雷霆之勢撲向閆梓汝。閆梓汝自然不會傻傻的等著那裡,月牙狀的彎刀一掃,磕向青色利箭,利箭被硬生生的改了一個方向。

彭的一聲巨響,聖殿內立刻被砸出一個大坑,石屑飛濺。

宮明玨看的目瞪口呆,出現大坑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問題是這裡是聖殿,本身就有力量保護讓聖殿不受損壞。

璇的力量竟然可以將聖殿都毀成這樣,可見他的力量真是夠強。

此時的璇跟在碧幽池邊對付墨華時的他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力量幾乎是翻了兩倍以上。要不說璇會被墨華他們囚禁呢?妖石把他大部分力量都抽走了吧。

「璇,你果然夠強。」閆梓汝就算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認璇的實力。

璇冷冷的看著閆梓汝,她的評價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你終究要死在我的手裡。」閆梓汝大笑著,「我才是這個世界的神!」

隨著她這一聲大吼,手中的彎道陡然暴亮,狂亂的力量爆出,從四面八方攻擊著璇。每一個角度都沒有放過,璇只有弓箭在手,就算此時一箭射死閆梓汝,他也必然要受傷。

宮明玨眉頭一皺,旋即想起來,璇是有保護屏障的,當日在絡迦森林內,璇不就是用那個保護她的嘛。

誰知道,璇根本就沒有那麼做。無視從四面八方襲過來的攻擊,依舊穩穩的射出一箭,很穩很穩的一箭,快似閃電,直襲閆梓汝的面門。

閆梓汝怎麼也沒有想到,璇竟然會不顧自己的安慰,反倒先攻擊她。極其倉促間險險的避開,饒是如此,臉上被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淋淋鮮血濺落在地。

就在宮明玨忍不住要出手的時候,璇射出的那支利箭竟然在空中打了一個轉,猛地化為一條青色的長龍,飛快的在璇身邊旋舞一圈,所有的力量攻擊全都被化解。

「帥!」宮明玨忍不住出聲讚歎著。

太漂亮了!

這就是實力啊!

一招傷敵再自保,配合得是天衣無縫,時間拿捏得是恰到好處。而最最重要的正是,璇強悍的力量,要是力量不夠,他的利箭在傷了閆梓汝之後就會消散,哪裡還會有後面的自保?

「璇,厲害!」閆梓汝冷聲道,竟然破了她的攻擊,看來她是小瞧璇了,龍的力量果然強大。

「不用誇獎,我家的璇就是厲害。現在來巴結晚了。」璇還沒有說話,宮明玨倒先得意洋洋的接口,那語氣那神態,就跟表揚了她似的。

閆梓汝陰鷙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宮明玨,恨不得瞪穿了她。

不過,也不想想,宮明玨是什麼人?她會怕人瞪?

瞪吧,最好眼睛瞪出來,直接死了還省得她動手呢!

幸好閆梓汝不知道宮明玨心裡想的什麼,要是知道估計又要被氣到。「既然,你們非要逼我,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你什麼時候留過情面?」宮明玨反唇相譏,「算計我娘,利用墨華,剷除障礙,如今又要殘害信徒的性命。你已經不是情面的問題,你這種人根本就沒有臉!」

「好、好、好利的一張嘴!」閆梓汝被宮明玨氣得七竅生煙,右手一握彎刀,猛地凌空劈下。

彎刀揮下,綠色的光芒一閃,帶來無比的森寒,砭人肌膚。

一股股綠幽幽的東西憑空冒出,好像閆梓汝那一劈之下,劈出了一個透明的空間裂縫,順著她剛剛劈下的痕跡,出現了許多不明的物體。

「妖魂?」宮明玨恢復了神的身份,即使現在沒有完全成為神,但是腦中以前的記憶還是有的。

一眼認了出來,憑空冒出的是什麼東西,那是通過妖石煉化後「失敗」的作品。

通常來說,妖石煉化,是為了將妖獸被污染的靈魂洗滌乾淨。但是要是使用者不當,會讓靈魂被反向來污染,不僅不淨化,反而會讓那些妖獸趨於魔化。

「閆梓汝,你的『失敗』作品倒真是挺多的。」宮明玨冷笑著,她怎麼會不知道這是閆梓汝為了自己的目的特意失敗的作品。

「你這種人就真是奇怪了!」宮明玨搖頭道,「看來命運還有一點點對的,惡毒的傢伙終歸沒有好報。」

「如果,我成了神,這些就不會出現了。」閆梓汝一點都不以為意,那眼神那表情擺明了就是說這些都是宮明玨他們的錯,因為他們沒有讓她成為神。

「你錯了,不是不會出現,而是不會被我們看到。」宮明玨冷睇著閆梓汝,「你真是夠無恥的,本來我以為宮琿就是無恥中的極品,想不到你比他還要厲害。真是一丘之貉!」

什麼叫不會出現,已經被她禍害了這麼多生命,難道沒有看到就當沒有發生嗎?

卑鄙!

璇面對著這些妖魂反倒一掌將青色光華長弓拍散,他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利箭射出必然會傷害到那些妖魂。

他們只是被控制,也許還不是無可救藥的妖魂。

身為龍,他有義務挽救那些妖魂。

宮明玨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眉頭輕皺,腦中在飛快的想辦法。

這個時候璇也開始對上撲過來的妖魂,用妖力捉住他們,控制、封住,然後隨手甩給絕。亡靈的後面事情是絕的,他只負責封存。

一個接一個被跑過來的妖魂惹得絕眉頭直皺,璇就不能慢一點?他沒有這麼快,開始,絕還是一個一個的接住,到了後來長袍一展,用兜的。

太多了!

冒出來的妖魂數量越多,宮明玨臉色越暗,閆梓汝到底煉化了多少妖獸?為了自己可以成為神,她瘋了不成,無視其他生命?

璇處理了一會兒,突然覺得不對勁了,就算妖魂再多,這個多法也太奇怪了。

回頭看了一眼宮明玨,宮明玨見到璇看她,腦中靈光一閃,厲聲呵斥道:「閆梓汝,你連你的信徒也不放過?」

這個閆梓汝完全將在神界裡信徒的力量轉化成妖魂的力量,難怪妖魂這麼多。璇現在等於不是跟閆梓汝在拼,而是跟著整個神界的人在拼。

本來閆梓汝就不弱,就算比璇弱上幾分,但是璇也架不住閆梓汝的群戰。一對多,累都能累死他!

「璇,回來。」宮明玨出聲道,話裡含著無盡的威嚴,讓璇不由自主的收回妖力回到宮明玨的身邊。

「好好的在這裡歇著,這種女人就交給我。」宮明玨挑眉一笑,穩步上前。

閆梓汝見璇退了回去,她也控制著妖魂,暫時停下了攻擊。「宮明玨,你考慮好了嗎?你們是想一起死在這裡,還是要把神位讓給我?」

「放心,我一定會把神位留給你的!」宮明玨冷笑著,「只是不知道你這種人配不配有神位供奉!」

被宮明玨嘲諷回來,閆梓汝眼中一冷,全身戾氣迸現:「宮明玨,你找死!」

「死?」冷哼一聲,宮明玨勾起唇角,眼中儘是不屑,「除了我自己,誰都沒有那個權力控制我的生死!」

目光一轉,環視著空中浮現的那些妖魂:「閆梓汝,你用妖石煉化了他們,妖石呢?」

「用完的工具已經不重要了。」閆梓汝無所謂的說道,她其實還是有點可惜,妖石掉落到日暉大陸,久尋不到。要是有妖石在手,她還能多煉化一些妖獸,勝算就更大。

不過也沒有什麼關係,神界有她眾多的信徒,這些力量集中在一起,也足夠對付璇他們了。

「宮明玨,只要你死了那麼我就是這個世上唯一最能成為神的人。所以你必須死!」閆梓汝算盤打得好,知道璇不會任由神界大亂的。

她要一直掌控著神界,只要宮明玨死了就好。千萬不要怪她,要怪就去怪宮明玨自己的命不好。

「我必須死?」宮明玨挑眉笑道,彷彿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還沒有那個資格來命令我!」

目光一轉,笑得詭異,讓閆梓汝眼皮直跳,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眼睜睜的看著宮明玨握住左手手腕的護腕上,銀色光芒一閃,一柄窄窄的長刀握於宮明玨的手中。

清冷如月的刀,泛著銀色光芒,宮明玨手腕一翻,銳利的刀尖指著閆梓汝的鼻尖,冷笑著:「閆梓汝,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什麼?」閆梓汝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話一出口,隨即意識到自己失態,咳嗽一聲,想為自己找回面子,「不就是一柄刀嘛,有什麼了不起。」

「沒錯,它就是一柄刀,不過,它的名字叫做妖刀。而且還是……」宮明玨一笑,嘲諷的目光盯著閆梓汝,「妖石變成的。」

「什麼?」閆梓汝大吃一驚差點沒跳起來,想了想,旋即恢復理智,哂笑著,「宮明玨你危言聳聽有什麼意思?妖石怎麼會變成妖刀?」

「這就是神的候選人跟神的區別。」宮明玨知道什麼是閆梓汝的痛處。她是誰?她可是宮明玨,對待敵人她從來都不會留情。

別人也許會看破敵人的痛處後,為了保持自己的大無私,盡力的避開。

但是,宮明玨不!

她會狠命的踩、拚命地踩,連踩帶踹的!

痛死他們!

正人君子?

不好意思,她的字典裡沒有這個詞。正人君子很稀罕嗎?

狗屁!

傷她朋友的人統統要千萬倍的還回來!

果然,一提到神候選人的事情,閆梓汝臉上就不停地抽搐,該死的宮明玨。「宮明玨,給他人留一份餘地,日後好辦事。」

「哦。」宮明玨瞭然的點點頭,好似很受教的樣子,「我知道了。謝謝神候選人的教誨,不愧是神的候選人啊,幾千幾萬年在神界就是沒有白待,將神的精神學得真好。不錯不錯,我要好好的表揚你!」

「宮明玨!」閆梓汝氣得大吼,她活膩了是不是?竟然這麼嘲諷她?

宮明玨字字句句都不忘提醒閆梓汝她的身份,她努力地千萬年依舊只是神的候選人!

「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聽,不用這麼喊。我知道你很崇拜我,但是,你要知道,我這個人很低調的,不要搞盲目的個人崇拜。唉,雖然我很讓人崇拜,但是,大家要低調低調嘛!」

宮明玨一臉的無賴樣差點沒活活把閆梓汝氣死。

源和絕也是啞然失笑,這樣叫低調嗎?

虛弱的玉蔚兒輕輕的笑著,本就沒有什麼力氣,這麼一笑更是讓他臉色愈發的慘白。

「你不想活了?」源低頭一看,呵斥一聲,這個蔚兒,宮明玨可是連神的力量都不要了,就為了保住他,他怎麼就不愛惜自己?

「主人……一直都這麼低調……」玉蔚兒努力的壓著笑,好累,不過他還是想把話說完。

「真夠低調的。」源嘟噥一句,不太相信的問著玉蔚兒,「你確定你沒有弄錯?」宮明玨這個樣子怎麼看也不像神。

「要不是神的話,是無法接受神的力量的。」玉蔚兒歎息一聲,不再說話,他太虛弱了,沒有力氣。

氣得張口結舌的閆梓汝還沒有找到話來反駁,宮明玨接著開口:「至於你說的留有餘地,那也是要對人來說的。」

突然,聲音一冷,好似隆冬冰霜一般沒有半分溫度:「一個死人,我還需要留有餘地嗎?」

「妖刀煉化,我就先煉化了你。」說著,宮明玨揮刀一斬,直接劈向閆梓汝。

閆梓汝趕忙舉起彎刀,運足力量硬生生擋住宮明玨這一擊,一是對宮明玨不屑,二也是想試探試探宮明玨的力量。

她倒要看看神和她之間有什麼區別。

所以,閆梓汝這一下全力使出,迎了上去。誰知道,宮明玨根本就是虛招,就在快要與閆梓汝的彎刀硬碰上的時候,手腕一轉,側身避開。

閆梓汝力量用得太猛,直接就衝了過去,兩人側身而過的時候,宮明玨對著毫無防備的閆梓汝的後背狠狠的來了一下。

就算閆梓汝躲得快,避開了後背的要害,妖刀也刺入她腰身兩寸。

淋淋鮮血順著妖刀的刀刃滑落在地,清冷的妖刀上一點血痕都沒有留下,依舊泛著銀色冷光,讓人全身發寒。

「背後傷人,卑鄙!」閆梓汝怒罵著,「有本事你就跟我硬拚!」

「我就背後傷人了,怎麼著?我就不跟你硬拚,你又能怎麼樣?」宮明玨無所謂的聳聳肩,毫不在意閆梓汝的咒罵。

「能省力的把你殺了,我幹什麼非要累死累活的跟你硬碰硬?你以為我跟你似的,是個白癡嗎?」宮明玨嘲諷的上下打量著閆梓汝,一點都沒覺得自己的方法有什麼問題。

「你也不怕天下人恥笑!」閆梓汝大吼著,竟然還有人如此不要臉,被人當面諷刺竟然跟沒事人似的。

「天下人恥笑?」宮明玨好笑的看著閆梓汝,歪著頭笑道,「閆梓汝,搞搞清楚,我是這個世界的神,誰那麼無聊不想活了來恥笑我?」

話一說完,見到閆梓汝臉色一白,宮明玨接著說道:「再說了,他們恥笑就恥笑去,關我屁事?」

宮明玨此話一出,絕和源對視一眼。無恥!絕對夠無恥!

她真是夠低調!

「她真的是神嗎?」源在腦海中十分懷疑的問著絕,這樣的宮明玨他實在是無法相信。

「我怎麼知道。」絕冷冷的回了一句。他又不是玉蔚兒,他又不是神力量的源泉。

「好,那你就去死。」閆梓汝力量凝聚,快速的召喚著那些妖魂,同時不停的在吸收神界內信徒的力量。

大量的綠幽幽的妖魂迅速增多,在聖殿內擁擠的撲向宮明玨。

看著湧過來的妖魂,宮明玨冷冷一笑,將力量貫滿妖刀,銀色的光芒中泛起絲絲紅色的光芒。一斬之下立刻就封住一個妖魂,速度比璇快了許多。

「璇,那女人比你厲害了。」昭晨看著宮明玨的身手感歎著。

「她是神。」璇淡淡的說道,自從知道她是神之後,心裡就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喘不過氣來。

本來他是龍,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就有問題,如今,宮明玨還是神。他們怎麼可能在一起呢?

這是永遠都不可以交集的身份。

不然,源和絕也不會那麼堅持他們的立場,天譴,誰能逃得過?

「你在那裡幫她跟妖刀契合了?」源看著宮明玨熟練的使用著妖刀,立刻就明白絕做了什麼。

「預感到她會是神。」絕簡潔的說著,畢竟只有神才可以自如的使用妖石,讓妖石化為妖刀也只有神才可以做到。

不過還是有危險,畢竟妖石已經被閆梓汝胡亂使用,裡面就封存了太多的妖獸,要是宮明玨精神力稍微差了一點很有可能會被妖石裡的妖獸吞噬。

他這麼做也是很冒險。

「唉……」源搖了搖頭,這也是為什麼在看到宮明玨的時候他有些擔心璇和她的關係,一個龍一個神,怎麼可以結合呢?

宮明玨封存了一個妖魂,閆梓汝不會在意。封存了兩個,也沒有問題,就是十幾、二十個也能接受,但是到了上百,閆梓汝的臉色就開始不好看了。

照著宮明玨這樣下去,她的妖魂根本就不夠看的。既然宮明玨這樣逼她,就別怪她用狠的了。

突然,閆梓汝蘸著自己的鮮血,在空中畫著什麼。繁複的圖案,看得宮明玨眉頭一皺,冷笑著:「禁咒你都敢用出來,你不怕沒傷了我,你自己倒先被吞噬了?」

「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閆梓汝最後一筆畫完,紅色的圖案在空中暴亮出猩紅的光芒,彭的一下,炸開,每個妖魂的胸口處都凝結著一點。

就這一點猩紅,卻讓那些妖魂跟打了雞血似的,力量暴增。宮明玨妖刀一掃之下竟然沒有封住。

「搞什麼?」宮明玨擰緊了眉頭,她可不喜歡被這些東西糾纏。尤其是中了禁咒的東西,簡直比魔化的妖還要恐怖。

手中妖刀連連劈下,想盡快解決。

開始宮明玨還很勇猛,能跟那些妖魂打成平手,但是,別忘了,兩方的數量相差懸殊,宮明玨漸漸呈現敗勢。

「該死的女人!太無恥了」昭晨怒罵著閆梓汝,剛要上去幫宮明玨,手臂猛地被璇拉住,詫異的挑眉,「璇,你幹什麼?」

「不能過去。」璇平靜的說道。

「為什麼?」難道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宮明玨被打傷嗎?他做不到。

「封存妖魂只能是一個人的力量,要是兩股力量的話,會引起妖魂的暴動,力量會無限量的增大。」璇嘴裡跟昭晨解釋著,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宮明玨。

「無限量增大?」昭晨一頭的冷汗,這都是什麼變態玩意兒?

「你們要是輪流呢?」昭晨突然想到,兩股力量不行,要是璇和宮明玨兩個人交替去對付妖魂,不就可以了嘛,兩個人都有喘口氣的時間,可以來恢復力量。

「也只能如此。」璇點了點頭,這個不用昭晨說,他一直在關注這個機會。

「恐怕不行。」絕慢慢的走了過來,站到璇的身邊,看著與妖魂纏鬥的宮明玨,「妖刀力量不純。」

「什麼意思?」璇還沒有說話,昭晨先問出了口。

「妖石裡封存了太多的妖獸,那些妖獸在地府內與她契合,也只是暫時的。那些力量還無法被她運用,到了關鍵時刻,反倒會成為她的阻礙。」絕冷冷的解釋著,算是他說得最長的一句話。

彷彿是驗證絕的話似的,宮明玨劈出的妖刀在空中猛地一頓,連半秒的時間都不到。可是兩方廝殺,電光火石的時間都不允許犯錯。

妖魂猛地一抓,宮明玨也算是反應快,身體一轉,避開那氣勢洶洶的攻擊,饒是如此,-手臂也被抓出一道血痕,疼得她直吸涼氣。

妖魂的傷害真是厲害,這一下直達靈魂。虧得蔚兒把力量給她了,不然,靠她以前的能力,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握著不停顫動的妖刀,宮明玨眉頭輕皺,擺脫,什麼時候暴動不好,非要在她對敵的時候。這不是害她嗎?

搞搞清楚,是閆梓汝害他們的,沒有理由這個時候來幫閆梓汝對付她吧?這些妖獸腦子被門擠過嗎?

「有辦法把那些該死的妖獸擺平嗎?」抓出盯著宮明玨,她胳膊上的鮮血讓他覺得是那樣的刺眼。

「她要是有時間跟裡面最厲害的妖獸溝通,鎮壓住其他的妖就可以。」絕說的建議等同於廢話,宮明玨現在怎麼會有那個時間。

「宮明玨,怕了吧?」閆梓汝哈哈大笑著,毫不掩飾她的得意,「神,神又怎麼樣,既然你都已經消失了幾萬年,還回來做什麼?」

本來她都計劃好了,都是宮明玨,要是沒有宮明玨搗亂,信徒的力量足夠讓她成為神的!

宮明玨心裡暗罵著,以為她很喜歡穿越過來嗎?

不過心裡罵歸罵,嘴裡可不會讓閆梓汝討去半分便宜:「唉……沒有辦法啊。誰讓我非得是那個神呢?想不回來都不行啊。唉……要怪也只能怪你這個候選人太無能,幾萬年都成不了神!」

譏諷的表情,不屑的語氣,差點沒把閆梓汝氣吐血,伸手顫抖的指點著宮明玨:「你,好、好……」

「廢話,我當然好。」宮明玨冷笑著,「我好得很!」

閆梓汝再次調動自己的力量,她要將妖魂的力量提到極致,即使會傷到她自己,她也在所不惜。

宮明玨真是太可惡了!

把閆梓汝氣得要死,宮明玨心裡一點都沒有放鬆,手中的妖刀在不停的輕顫,銀色的光芒一閃一閃的,忽明忽暗。這個時候出狀況真是該死!

璇在一旁,腦子裡飛快的轉動,要想一個辦法怎麼能把這個局面打開。他看著閆梓汝手指不停的動作,知道她要出最後的狠招了。

「我有辦法。」耳邊突然響起昭晨的聲音,一愣,側首,只來得及看到昭晨越過他向宮明玨走去。

「女人。」

「昭晨?」一心要壓制妖刀裡面暴亂力量的宮明玨詫異的看向突然走到跟前的昭晨,「你來幹什麼?」

難道他不知道很危險嗎?

昭晨看著宮明玨眼中擔憂的神色,他笑了,他知道,那抹擔憂不是在擔心她自己,而是在擔心他。這個女人啊……

「我偶然通過魔窟裡德妖獸得來一個辦法,可以淨化妖刀裡的力量。」昭晨輕輕的笑著。

「真的?」宮明玨眼睛一亮,魔窟,那裡的妖獸與外面普通的妖獸不同,也許真的有辦法也說不定。

「把妖刀給我。」昭晨笑著向宮明玨伸出手來。

宮明玨看了看昭晨,沒有將妖刀交給他,不但沒有交給昭晨反倒握緊了妖刀。「昭晨,你要怎麼做?」

她真怕昭晨拿著妖刀自己去找閆梓汝拚命。

「放心,我沒有那麼傻。」彷彿是看穿宮明玨的想法,昭晨一笑,語含不屑,「你以為我會跟你一樣傻?」

宮明玨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什麼叫跟她一樣傻,她很傻嗎?

「快點,不然一會兒她力量凝聚完,你要是還不能控制妖刀,蔚兒璇都會受到傷害。我沒有那麼蠢去以卵擊石。」昭晨搬出其他兩個人來。

宮明玨看著昭晨,想想也對,昭晨都說不會去對付閆梓汝了。昭晨也知道她的脾氣,他要是說話不算話,她絕對饒不了他!

猶猶豫豫的將妖刀交到昭晨的手中,昭晨接過妖刀,立刻感覺到妖刀的力量在消散,馬上就要變回妖石。猛地手腕一轉,向自己的胸口狠狠的刺了進去。

噗的一聲,妖刀整個沒入昭晨的胸口,鮮血飛濺,銀色的光芒在突然綻放血花中閃爍。

「昭晨!」宮明玨驚得傻了眼,昭晨速度太快,她一直堤防昭晨向閆梓汝動手,誰想到他竟然是刺他自己。

「你瘋了!」大喊著就要靠近,卻不想昭晨手一擺,示意宮明玨不要過來。

「以己之血淨化妖力。」源手在玉蔚兒的身邊看著震撼的一幕,喃喃的說道,真想不到有人會做到如此地步。

「為了主人,值得的。」玉蔚兒對於昭晨的舉動絲毫沒有感到意外。主人可以為了他們不惜一切,他們自然也會為了主人如此。

紅色的鮮血慢慢的包裹住妖刀的銀色,慢慢的浸透與裡面的妖獸對抗著。

「昭晨,你果然不傻。」相對於他人的震撼,宮明玨反倒是在微微一驚之後迅速的恢復冷靜,「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白癡!」

大聲咆哮,帶出她心中的傷痛,眼淚飛濺,不知何時早已滑落臉頰!

「別哭。」昭晨伸出乾淨的手,輕輕的擦拭著宮明玨的眼淚,那滾燙的熱度彷彿是灼傷了他的心。

淚水被昭晨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擦拭著,感受著那隻手從溫熱慢慢轉為冰冷,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熱血一點一點被妖刀吸收,看著他運足了屬於竹皓與昭晨的雙重力量來對抗被妖石封存的妖獸。

淚水決堤,再次氾濫。

「別哭,我還是喜歡你無賴的樣子。」昭晨的聲音越來越輕,妖刀忽明忽暗的銀色光芒已經慢慢轉淡,失控的力量在昭晨的壓制下歸入平靜。

「以後多笑笑,其實你笑起來雖然很無賴但是很溫暖。」昭晨說完,身體一軟,力量和鮮血的大量流逝讓他精神渙散。

眼前宮明玨的佈滿淚痕的小臉越來越模糊,伸出手去,想擦去她的淚痕,卻發現怎麼也無法碰到,無力的伸了伸手指,一切都是徒勞。

就在陷入黑暗之前,還是極力將最後一絲力量傳入妖刀內,這才滿足的閉上了雙眼。

宮明玨眼睜睜的看著,看著昭晨耗盡了最後一絲力量,含笑的倒在她的面前。看著璇過來扶住他,沒有讓他摔倒在地。

「宮明玨,你真是一個災難,看看這些人,為了你一個一個差點將命都搭上,你為了神的位置真是比我還要狠!」閆梓汝幸災樂禍的說著,她也不是不會抓別人的痛處踩,風水輪流轉了吧?

這是宮明玨的報應,讓她跟她搶神的位置!

宮明玨一把握住妖刀的刀柄,上面好似還殘留著昭晨血液的溫度。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猛地拔出妖刀,還沒等鮮血飛濺,力量一凝,封住昭晨的傷口,轉身走向閆梓汝。

「絕,我不想在你的地盤看到昭晨,不然,你將無家可歸!」冷冷冰冰的聲音狂妄至極,可是此時沒有人會懷疑宮明玨在說笑話。

絕點了點頭,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什麼,他相信宮明玨有能力一舉毀了他的地府。即使他們四個人是平等的存在,但是他就是有那麼一種感覺,宮明玨絕對會說到做到!

「宮明玨,你兩個朋友都為你差點死了,你是不是應該以死謝罪?」閆梓汝最後一個動作停止,那些雜亂的妖魂,猛地凝為一體,襲向宮明玨。

就好似將所有的散兵力量都聚為一個,直接劈向宮明玨,這樣的一擊就算是神都要受重傷,更別說宮明玨這樣不完全的神。

強悍的力量讓源和絕都是大驚失色,璇都動容,就連毫無力氣的玉蔚兒都是緊張萬分。

聖殿內惟有一個人最平靜,那就是宮明玨。

握著妖刀靜靜的站著,銳利的刀尖指著地面,受傷的右臂淋淋鮮血蜿蜒而下,好似妖艷的花蔓纏在她的手臂之上。

白皙的手臂,映得那血水愈發的紅艷,讓人心底發顫的對比。

面對著呼嘯而來的妖魂攻擊,宮明玨一動不動,就那麼靜靜的站著,彷彿世間的一切都在她那裡靜止下來。

睜著雙眼,卻看不到撲面而至的妖魂。眼前只有璇誓死守護她的溫柔,只有玉蔚兒消耗自己要喚醒她身為神能力時的決絕,以及昭晨不惜身死要壓制妖刀內力量的滿足。

一幕幕,清晰地呈現在她的眼前,烙刻在她的心底,突然,體內氣血翻騰,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灑出來,染紅了衣衫,濺落在塵埃。

任由妖魂將她罩在下面,任由強大變異的妖魂完全將她籠罩。

「哈哈……」閆梓汝尖銳的笑聲劃破雲霄殿內的安靜,消耗力量過度的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指著源和絕,「怎麼樣,最後神的位置還是我的!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我看未必。」一直擔憂的盯著宮明玨的璇突然出聲,臉上竟然有欣喜的笑容。因為他看見慘綠的妖魂包裹下,有金色的光芒透了出來。

「什麼?」閆梓汝側首一看,頓時大驚失色。金色的光芒大盛,好似刺破積雲的陽光一般,無人可擋。

撕裂、毫不留情的撕裂。

強悍的妖魂在金色光芒下,被撕裂成片,本來壓制著宮明玨的妖魂,此時反被金色的神聖光芒壓制。

「終於成神了。」玉蔚兒輕輕的吐出一句,心裡無比的輕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的主人終於成神了。

幽綠的妖魂被撕裂開來,宮明玨攏著一身耀眼的金光站在其中,冷眼看著閆梓汝。妖刀隨意揮動幾下,金色的光芒瞬間就將所有的妖魂封存。

本來泛著銀光如月般清冷的妖刀此時也是金色光芒大放,隱著彪悍的力量。

右手平舉,妖刀指向閆梓汝,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動作,一股金色的光芒激射而出,一下子重重的打在閆梓汝的胸口,速度之快讓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彭的一下撞在牆上,而後重重的落在地上,大口的鮮血噴灑而出,眼中全都是驚恐。

這、就是神的力量?

她想都不敢想的力量!她連一分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她輸得徹頭徹尾!

「閆梓汝,你輸了。」宮明玨冷笑著,緩步走向閆梓汝,站在那裡,只是站在那裡就讓人不敢仰視。

「成王敗寇。」閆梓汝冷哼著,輸就輸,她只是不甘心,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心血付之東流。

要不是有人跟她搗亂,要不是宮明玨運氣太好,有人幫著宮明玨,她怎麼會輸?

「你倒是聽明白。」宮明玨冷笑著,她還以為閆梓汝最後會來個魚死網破。

「你要不是仗著有人捨命幫你,你會贏?」閆梓汝不屑的低叱,宮明玨就是運氣好罷了。她沒有輸給宮明玨,只是輸給了運氣。

聽完閆梓汝的話,宮明玨一點都沒有生氣,只是笑笑,對著閆梓汝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也可以找人為你捨生忘死!」

「你……」閆梓汝氣結,怎麼會有人這麼為她,她身邊都是宮琿之流卑鄙小人。

「曾經有過的,我的娘。但是你沒有好好珍惜。」宮明玨冷笑著,看著閆梓汝慢慢失去血色的臉,長出一口氣,「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身為神,我要秉公辦事。」

「絕,幫個忙吧。」宮明玨回頭對著絕一笑。

絕突然打了一個寒戰,怎麼感覺聖殿比他的地府還冷上幾分,而且,宮明玨怎麼笑得跟個狡詐的狐狸似的?「什麼?」

「閆梓汝害了那麼多人,你的地府恐怕很擁擠吧。」宮明玨笑著說道。

絕點了點頭,她要去地府淨化嗎?這倒是省了他的事。

「反正已經很擠了,不在乎多一個閆梓汝。讓她跟那些熟悉她的靈魂在一起,我記得好像地府接受過懲罰的靈魂會形成幽冥之火,而且他們之間會互相打壓。」

宮明玨這句話一說完,閆梓汝臉色已經慘白如灰。

彷彿還覺得不夠似的,宮明玨接著說道:「那個,做人要公平,閆梓汝這麼厲害怎麼還可以帶著力量去地府呢?廢了她的力量,扔進去。」

對著絕眨了眨眼,調皮的說出極其殘忍的話:「可千萬不要讓她的靈魂飛散哦,我要讓她與天地同壽!」

一句話等於是宣判了無邊的刑罰,閆梓汝永遠都脫離不了仇人的追殺、折磨,而這個期限竟然是到天崩地裂的那一刻。

「不!」閆梓汝厲聲叫著,她不敢相信宮明玨竟然這麼對待她,「你不能這麼對我!」

「不能?」宮明玨冷笑著,「我憑什麼不能?」

「絕。」宮明玨反身一喊絕,絕手中黑色的光芒一閃,閆梓汝連帶著她不甘的犀利尖叫瞬間消失。

「好了,下一個。」宮明玨走向早已驚呆的宮琿,宮琿哆哆嗦嗦的盯著宮明玨,不知道她要怎麼對付他。

「放心,我不殺你,也不懲罰你。」宮明玨笑著伸手猛地撕開自己的左邊袖子,看了一眼光潔白皙的左臂詫異的挑眉,自言自語的說道,「成為了神,罪字都沒有了啊。」

聳了聳肩,嘟噥著:「不過我覺得挺好看的。」撇撇唇,對著宮琿一笑,「這樣吧,送給你。」說著,手中力量一放,宮琿立刻感到自己左臂灼熱難耐,慘叫聲中聽到宮明玨冰冷的話,「宮琿,好好的在日暉大陸生活哦,放心,這個字這麼好看,就算你轉世多少次,我也不會讓它消失的。」

什麼叫絕望,這個時候宮琿深深的體會到了。他生生世世都要背負著神的罪字,在人們的唾棄中生活,還有比這個懲罰更可怕的嗎?

宮明玨抬起一腳將半死不活的宮琿踹下神界,反正摔死了還能轉世,不死就那麼活著也挺好。

「好狠。」源無奈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宮明玨的報復真是狠。讓人生不如死,比殺了那兩個人還要狠,這可是生生世世的折磨啊。

要是可以選擇,他想,那兩個人一定不希望得罪宮明玨。

啊,不,應該說是,不希望得罪她身邊的人。

宮明玨看了看聖殿裡德人,笑著說道:「好了,這下礙事的傢伙都不在了。應該解決一下我們的事情了。」

宮明玨的一句話讓所有的人全都一愣,他們還有什麼事情需要解決?

見到眾人詫異的表情,宮明玨淡淡的笑了:「璇,我是神,你是龍,我們永遠不能在一起。玉蔚兒是我力量的源泉,我成為了神,他就應該消失。昭晨用自己的妖力加熱血注入妖刀,這一生他就再也不能脫離妖刀的束縛,只能成為妖刀下的亡魂。」

宮明玨沒說一個字,聖殿內的人,心裡就暗淡一分,極其殘忍的事實卻又無法辯駁,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這就是他們的命運。

「明玨……」璇剛要說話,宮明玨伸手阻止了他,微微抬起頭,「我早就說過要逆天改命!天譴而已,來吧!」

最後兩字一處,劈啪一聲巨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巨大的閃電凝結成團出現在雲霄殿的屋頂處,張牙舞爪的粗大閃電不停的炸響著,每一次的閃爍都能讓他們感覺到巨大的力量。

「天譴!」源低呼著,這個丫頭真的不怕天譴,就算是神也會被打得魂飛魄散。

宮明玨妖刀一指巨大的閃電,冷笑著:「有本事就劈了我,不然,你就要聽我的。」

一句話差點沒讓源暈過去,她這樣叫低調?這不是直接的挑釁嗎?

閃電顯然也是發怒,猛地暴長,眼看就要劈向宮明玨,突然聖殿內捲起一陣狂風,一道巨大的身影擋在宮明玨面前,低沉的聲音發自青色蒼龍的口中。

「是我的事情,我不允許你傷害她!」

「璇?」宮明玨眼神一柔裡面全都是感動。

可是,回答璇的是一道更大的閃電劈了下來,擋在宮明玨面前的璇不退反進,迎著閃電衝了上去,青色蒼龍消失在大片的閃電團中。

沒有兩秒彭的一聲,璇被重重的拋了下來,身上有灼傷的痕跡。

重傷的璇根本就沒有顧及到自己的傷勢,趕忙恢復人形擋在宮明玨面前,死死的盯著不停擴張的閃電團,一步都不後退。大有要來就踏著他屍體過去的勢頭。

宮明玨輕輕的笑著,拍了拍璇的肩:「璇,別擔心讓我跟他聊聊。」

聊聊?

聖殿內的人再次傻眼,為什麼宮明玨總是語出驚人?

眼睜睜的看著她大咧咧的站在閃電下面,冷冷的說道:「有本事你就劈了我。不然,你以後休想控制什麼命運規則。」

挑釁,嚴重的挑釁!

巨大的閃電凌空劈下,嚇得璇趕忙衝了過去,這個無賴女人瘋了不成?

就見她不緊不慢的說道:「只要你還能找到我這麼優秀的神。」突然,離她的頭頂就差那麼兩厘米,閃電硬生生的停住了。
大團的閃電在空中不停的閃爍跳躍,辟啪作響,似乎對於宮明玨的話極其氣憤,卻又無可奈何。

「這樣都可以談?」源冷冷的問著絕,真是一大奇景。

「我怎麼知道?」絕眉頭輕蹙的扔給源一句。

「我要是神,就自然會將日暉大陸打理好,但是規則必須在我的手中。」天譴是什麼東西,不就是保護日暉大陸的一種力量嘛,在成為神的那刻起,她隱約的感覺到了。

閃電在空中劇烈的翻滾似乎在掙扎,顯然宮明玨的威脅奏效了。最後,閃電漫漫的縮小,似乎就要消失。

源再次傻眼,這算什麼?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等一下,我還沒有讓你走。」宮明玨的大言不慚讓聖殿內的人集體石化,緊接著說出了一個讓眾人崩潰的條件,「把它們都治好了再走。」

閃電的體積猛地暴增,大團大團的閃電化成紅色光芒,竟然讓源他們有一種錯覺,好似是一個人被氣紅了臉。

宮明玨可是絲毫都不受影響,站在那裡等著。

終於從閃電團裡劈出三道白色的閃電,注入璇他們的體內。而後,閃電團忽地一下消失,似乎是再也不想見到宮明玨。

「你們怎樣?」宮明玨趕忙問著璇他們,看著他們臉色恢復正常,身上的傷痕也全部消失,宮明玨開心的笑了,「好了是吧?」

「我們是好了,你剛才不是胡鬧嗎?萬一要是……」璇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他不敢想像那後果。

「放心,既然是有智慧的自然力量,它的使命就是為了保護日暉大陸,我相信它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

「萬一要是失敗了,怎麼辦?」璇冷叱著,到現在他還是心驚肉跳,剛才真是太危險了。

「大不了陪你們一起死嘍。反正我們是一家人,自然不能分開。」宮明玨笑著,拉住玉蔚兒昭晨的手,眼中流淌著只有他們懂的笑意。

「嗯,不分開。」玉蔚兒和昭晨重重的點頭。

璇倒是很快從這個喜悅回過神來:「日暉大陸要怎麼辦?」現在妖獸越來越多,每次都派神界的人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涼拌。」宮明玨狡黠的笑著,「劃分出地界,選出一個厲害的妖來管理,不行就撤換。負責管理的妖,每一年有一次進入神界學習的機會,經歷天劫的時候神界會提供適當的幫助。」

「厲害。」源點頭稱讚,化整為零。無形之中就為神界省了不少的事。

「至於我的娘親,要等日暉大陸平定了再找個借口接她出來。」宮明玨想到她單純又死腦筋的娘,一陣的頭痛,「對了,那些被封存的妖魂就麻煩源和絕了。」

「好了,事情全部解決!」宮明玨笑嘻嘻的拍手。聖殿之內充滿歡笑,突然宮明玨話鋒一轉陰森的說道,「璇、昭晨、蔚兒,我們要好好的談談了。」

被點到名字的三個人全都渾身一顫,心中有不好的預感翻騰。

「談什麼?」玉蔚兒傻傻的問著,全然沒有注意到昭晨已經有開溜的跡象。

「就是,捨生忘死的幫助我,我太感動了。讓我好好的報答你們一下。」低吼一聲,宮明玨衝了過去,三個人立刻一哄而散,被她捉住可還了得。她是護短,但是脾氣也不太好。

「站住!」宮明玨大喊著。

站住的人是傻子。三個人誰都沒有停下,玩命的逃竄。

「璇,管管你娘子,別這麼發瘋。」昭晨一邊跑還不忘一邊調侃著璇。

「就是,哥,你疼主人沒有問題,但是也不能這麼沒有男人風範嘛。」一向溫柔的玉蔚兒此時也加入昭晨的行列。

「閉嘴!你們皮癢了是吧?」璇立刻大罵著,回身去抓昭晨和玉蔚兒。

「惱羞成怒?」昭晨促狹的笑著,一個閃身躲開。

玉蔚兒可沒有時間廢話,直接跑路。
源和絕站在雲霄殿門口看著笑鬧的四人,眼中含笑:「也許這樣的神才能給日暉大陸帶來安定。」

「嗯。」絕點頭。突然扔給源一個袋子,弄得源一臉莫名其妙,「什麼?」

「妖魂,一起,太多。」絕極簡潔的告訴源理由,反身回了他的地府。

「為什麼我要幫你,那不是我的責任。」源心不甘情不願的叫著。

「現在她說了算。」絕冷冷的說道,剛剛宮明玨吩咐的。

「宮明玨我恨你!」通往地府的道路上傳來源不甘心的叫喊聲,不過,這聲叫喊被雲霄殿外的歡笑聲所掩蓋。





番外

無論時間如何流逝,日暉大陸如何變幻,神界依舊是那飄渺神秘的模樣。蒼穹下、白雲上,縱橫交錯的虹橋若隱若現。

白皙的手執起紫竹簫豎於唇邊,一點蕭瑟蕩漾開來,在雲霧中輾轉,激起一片人生的虛無。

神界外圍,剛剛踏入神界的妖獸,全都豎起了耳朵,一臉的陶醉沉迷。

哀傷的簫聲,迴盪輾轉,彷彿是訴盡了世間的滄桑,心中一點蕭瑟,隨著那徘徊的簫聲瀰漫開來,讓人不禁潸然淚下。

就算是在日暉大陸經歷過無數次戰役,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妖獸也不禁心中動容,臉上露出淒然神態,更何況還有他們帶來的家人,那些被保護下的家人,沒有見過風雨飄搖的家人。

心神早已是被簫聲牽引,不知身處何地。

「如此定力,如何統御一方?」突然,清冷的聲音替代了簫聲,讓人心頭一驚。剛剛的蕭瑟哀愁全都被打散,讓人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心中一緊,緊張的盯著聲音的源頭。

只見雲路盡頭緩緩走出一個男子,一身的黑衣無盡的冷煞,一張面容偏又妖嬈無邊,讓人彷彿看到了世上最詭異的組合,美到極致邪到極致卻也冷到極致。

「大人。」一干妖獸趕忙躬身行禮,全都垂下了頭,不是不想繼續看著世上最有誘惑力的容顏,而是不敢。

「你們就是來提升妖力的妖獸?」冷冷的聲音好像是漂浮著冰凌的初融河水,冷得刺骨,讓人不由自主的從心底裡發寒。

「是。」想都不敢多想,為首的人趕忙應著。

昭晨沉默著,微微皺眉,這些妖獸沒有幾個成氣候的,唉……

昭晨的沉默讓那些妖獸全都冷汗淋淋,不知道神界的大人到底心裡想的是什麼,難道說他們帶來的家人太多,觸犯了神界的規矩?

不會吧?不是說每個人可以帶一個家人嗎?似乎沒有人違規多帶人上來。

「你嚇到他們了。」溫柔的聲音好似春風,頓時將眾妖獸心中的壓力減了一半下去,這才敢偷偷的深呼吸一下,剛剛被昭晨嚇得差點就忘了呼吸,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到那位大人被踢下去。

畢竟來神界提高妖力的機會一年才只有一次而已,而且還是優勝劣汰,實力不同能力不同,得到提高妖力的多少是不同的。所以每個人才這麼緊張誰都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哼。」冷冷的一聲,讓妖獸們剛剛有些放鬆的心猛地縮緊,一口氣還沒有吐出來又生生的嚥了回去,心、狂跳,實在是摸不清楚昭晨的想法。

「你們跟我來吧。」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救了他們一命,低著頭離開冰冷危險的源頭,才敢抬起頭來看一眼給他們帶路的人。

滿臉的驚艷,好漂亮的人!

好像是一束光,一束春天中柔和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他們的身上,直達他們心底。

在見到玉蔚兒之後,所有的人心裡都冒出一個想法,原來神界也是分好人和惡人的!

幸虧這些妖獸只是在心裡偷偷的想了想,要是說出來,恐怕神界之行將成為他們人生最後一趟旅行。沒辦法,誰讓昭晨心情不好呢?

自從回到神界之後,昭晨心情一天比一天不好,而且是越來越不好,甚至是極其的憤怒!

宮明玨那個傢伙竟然把提高日暉大陸妖獸的工作全部交給他和玉蔚兒,而自己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逍遙,神出鬼沒的經常不見人影!

有沒有搞錯,到底誰是神?

「昭晨。」腦海中冒出玉蔚兒的聲音,昭晨眉頭一皺,忍著怒火應了一聲,「我馬上就到。」話才說完,立刻出現在玉蔚兒面前。

一干妖獸面對著突然出現的昭晨全都下意識的瑟縮了縮,心裡暗自嘀咕,怎麼不是這個溫和的使者來傳授他們妖力,反倒是那個凶神惡煞的人?

昭晨是何許人,一掃眾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心裡想的什麼,面色一沉:「有意見?」三個冷冰冰的字一說完,面前的妖獸全都齊刷刷的搖頭,生怕搖慢了就會被昭晨一掌劈死。

「好了,未來的五天除了休息時間就都是他來教授你們,有什麼不明白不清楚的可以來問他。」玉蔚兒好心的說著,「他是神界最厲害的人。」瞟了一眼昭晨,還不忘加上一句,「比當年的戰聖竹皓還要強上幾倍。」

眾多妖獸大驚失色,畢竟竹皓的力量早就在他們心裡烙下了深深的印記,日暉大陸的妖獸哪個會不知道戰聖竹皓?真想不到眼前人竟然比千年之前消失的竹皓還要厲害!

當下,全都收起恐懼,眼中燃起了熱烈的期盼,畢竟沒有誰不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厲害的師父。

昭晨自然也看出來這些人眼神的變化,平靜無波的臉上讓人看不出來他有什麼情緒的變化,當然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他正在腦海中和玉蔚兒良好溝通。

「蔚兒,找死是吧?」

「這次是你輸了,所以教授的任務是你的。」玉蔚兒輕輕的笑著,「主人說過的,不要偷懶,培養出來也是為了日暉大陸的安定。」

昭晨眉頭輕皺,冷聲道:「我不是神。」這些根本就跟他掛不上鉤,本來只想糊弄糊弄那些妖獸,誰知道一句話讓他連點懶都偷不成了。

「誰也沒說你是。」玉蔚兒笑嘻嘻的回了一句,突然揚聲道:「不打擾你們修行了。」說完,立刻閃人,生怕昭晨爆發。

不過,他是十分佩服昭晨的忍耐力,一共五場修煉,昭晨竟然需要來教授四場,任誰心情也不會太好吧。但是,又怨得了誰呢?誰讓昭晨打賭總是輸?

玉蔚兒自動忽略掉背後昭晨冰冷的眼神,反正又沒有實質性的傷害,讓昭晨瞪兩眼就瞪兩眼。踏著虹橋,走到碧幽池邊,絲絲垂下的柔軟細枝輕撫著池水,點起淡淡的漣漪,玉蔚兒抬頭一笑:「主人,樹上的風景好看嗎?」

「好看,蔚兒也上來吧。」輕快的聲音自樹上傳來,玉蔚兒含笑,身影一閃,已經立於樹上,柔韌的樹枝輕輕一顫,竟然沒有斷裂,完全的承受住玉蔚兒的重量。

「主人,昭晨生氣了。」

宮明玨懶洋洋的靠在樹上,根本就不意外這個答案:「昭晨看著似乎放下心結,其實,他還是排斥他人。多與陌生人交流交流對他有好處,早點從以前的事情中走出來比較好。」

「我只是在想,萬一昭晨知道是我們一起作弊,他會不會生氣?」玉蔚兒蹙眉輕歎。

宮明玨笑了:「傻蔚兒,你以為昭晨會不知道嗎?」昭晨是多聰明的一個人,輸一場叫倒霉、兩場叫巧合,三場下來他要是還不知道就真的奇怪了。

玉蔚兒一愣,想了想,臉上又泛起溫柔的笑:「看來昭晨也在努力。」努力的擺脫以前的一切,不是嘛。

「主人,我發現跟你在一起有的時候真的很複雜。」

「複雜?」宮明玨不解的看了看玉蔚兒,自從玉蔚兒傷勢恢復後,元神開始慢慢的修復,力量也越來越強,「為什麼?」

「因為你的方式很特別。」玉蔚兒笑著,也學宮明玨那樣,放鬆的倚在樹幹上。「很好也很殘忍。」

宮明玨笑了,明白玉蔚兒的意思,仰著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因為,我們是家人、是朋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是嗎?」

她確實很殘忍,讓昭晨來面對他以前的一切,他似乎放下了,放下了韻聖對他的傷害,但是,從逃離神界的那刻起,他也就將自己封閉起來。成為魔窟的主人又如何?那些是手下,不是朋友。

昭晨唯一真心接觸的人只有她、蔚兒和璇,昭晨的世界難道就只有這三個人嗎?面對過去,這種痛她完全理解,但是,她寧肯昭晨痛,她也不要他來逃避。

她絕對不要昭晨一生都生活在一個很小很小的圈子裡,那個他以為幸福,卻實質在慢慢扼殺著他的圈子。

「殘忍,是的。本來我就是一個殘忍的人。」宮明玨笑了,側首望著身邊的玉蔚兒,「說不定什麼時候我會做出更加殘忍的事情。」

「好,我期待著。」玉蔚兒笑著,心中有著動容,她的主人……總是在為他們想,看似殘忍的方式,卻是在為了他們努力。

「這批妖獸完了,就暫時沒有了吧?」宮明玨想了想問道,「沒有的話,咱們就去外面散散心,總是窩在神界也很無聊。」

「好。」玉蔚兒嗤笑出聲,很小聲很小聲的問道,「主人也怕昭晨受不了嗎?」

宮明玨好笑的站起站直身子,沒有形象的伸了個懶腰:「什麼事情也不能太著急,不然只會有反效果。」她知道昭晨快到極限了,再這麼下去很有可能發飆。

「好了,就這麼定了,我去跟娘說一聲。這批妖獸結束之後就去日暉大陸。」宮明玨輕輕躍下樹,往雲霄殿走去。

玉蔚兒一直望著宮明玨的背影,唇邊勾起一抹笑容,輕聲呢喃著:「主人啊……」

「娘,這批妖獸訓練完,我們就去日暉大陸看看。」宮明玨回到雲霄殿對著琦藍開門見山的說道,「所以,神界的事情就麻煩娘了。」

「好。」琦藍回頭含笑點頭,「對了,你去日暉大陸別忘了看看有沒有你爹和梓汝的下落,畢竟當日他們兩人將神位讓於你,他們反倒去了日暉大陸保護日暉大陸的平安。一直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你看看,要是能找到他們的話就找找。」

「是,我知道了。」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心裡在低聲的回著,要是有消息才怪呢,天啊,她娘單純的性子真是強大到讓她無語。

「還有,別忘了謝謝幫助你成為神的絕和源,他們可是違反規矩,冒著被天遣的危險幫助你的。」琦藍細細的叮囑著宮明玨。

「是,娘,我知道了。」宮明玨乖巧的回答著,「就是因為我這個神是個冒牌貨所以無法知道裴坤和閆梓汝的下落,讓娘擔心了,是女兒的不是了。」

見到宮明玨內疚的樣子,琦藍安慰的拉住她的手:「玨兒,不能怪你,當日也是梓汝他們兩人決定要去日暉大陸的,如此倉促也是為難你了。」

「嗯。」宮明玨重重的點頭,一陣的頭疼,她的娘真的是單純到家,她胡謅的借口娘都信。閆梓汝和宮琿有這麼好心嗎?算了,為了不傷害到娘那單純的心,謊言就繼續下去吧。

看到自己女兒這麼乖巧,琦藍也欣慰的點頭,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眉頭輕皺:「你和璇什麼時候成親?」

「啊?」宮明玨腦子一木,盯著她的娘,怎麼也不會想到娘會突然問到這個問題,「我和璇……」宮明玨呵呵一笑,「再等等吧。」

「等什麼?你們兩人兩情相悅,而且不是說也沒有天遣了嗎?」琦藍不解的問道,「你到底要等什麼?玨兒,娘真的很希望你早日成家,看到你幸福,娘就開心了。」

天遣?

宮明玨立刻想到那個神經病似的閃電團,她要是怕那個白癡才怪了。「娘,時機不到。」說著撒嬌的撲到琦藍的懷裡,跟個小狗似的蹭著琦藍,「娘就這麼希望我嫁人啊?難道不想我多陪陪你嗎?」

「傻丫頭,哪有姑娘大了不嫁人的?」琦藍好笑的一戳宮明玨的額頭。

「好了好了,娘,有什麼事等我這次回來再說吧。」從琦藍懷裡起身,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我去找璇了。」

看著宮明玨輕快跑開的身影,琦藍寵溺的笑著:「這個丫頭。」

水聲潺潺,霧氣繚繞,空氣中全都是清新的濕氣。宮明玨笑著跑了過去,身體一躍,直直撲向緩緩流淌的河水。根本就無視即將會被河水淹沒,根本就不顧忌河水的冰冷,甚至躍起的那一刻,臉上竟是帶著笑容。眼看就要碰觸到冰冷的河水,突然,水聲一響,被摟進一具溫暖的懷中。

「璇。」宮明玨揚起頭,望著璇深沉的眼眸呵呵的笑著,一點都不意外璇會接住她。

「還笑?」璇眼眸一瞇,危險盯著宮明玨,「萬一,要是摔到怎麼辦?」這個女人,總是讓他提心吊膽。

「不會的,反正我知道你不會讓我摔到的。」宮明玨笑嘻嘻極其篤定的說道,說著還不忘調皮的捏捏璇的鼻子,小手努力的做著鬼臉,咳,當然是在璇的臉上努力的做鬼臉,看著一張英俊的臉在她的手下呈現出「別樣的風采」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璇眼中光芒一閃,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聲音低啞:「很好。」說著,大手一扣宮明玨的後腦,直接堵住那喋喋不休的紅唇,省得她再吐出什麼讓他頭疼的話。

「唔……」宮明玨一愣,隨即眼中泛起笑意,緩緩的閉上眼眸,感受著璇那濃厚的情意。癡情的纏綿,無聲的傳遞著彼此的心意,快速上升的體溫驅趕走了河邊的淡淡涼意,日落西山,而宮明玨的臉頰竟比那落日還要紅上幾分,快要滴血的紅。

就在宮明玨快不能呼吸的前一刻,璇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抵著她的額頭,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宮明玨熱燙的臉上:「以後還敢不敢淘氣?」

「我哪有?」宮明玨臉色羞紅可是嘴上一點都不服軟,她不就是跳個水嘛。

「還敢嘴硬?」璇大手一把扣住宮明玨的小蠻腰,將她緊緊契合在自己的懷中,手指輕輕的滑動,撫摸著她柔韌的腰肢,除了愛意還有威脅。

大手上的熱度透過衣服直接燙進她的血液裡,宮明玨的心噗通噗通的狂跳不已,突然揚起臉很正經很正經的問了一句:「璇,我們要是成親之後你不碰我可以嗎?」

「厄?」璇臉上立刻沉了下來,當初她說推遲成親,他考慮到昭晨和玉蔚兒的因素也就答應了,但是她這個提議似乎太過分了吧?

當他不是男人是不是?

宮明玨抿了抿唇,撓撓頭:「其實我主要是想一個問題……」

「說。」璇的聲音立刻冷了下來,從剛剛的火熱中急轉直下,都快降到冰點。

「我在想萬一我們要是有了孩子……」

「嗯嗯……」璇陰沉的臉馬上陰轉晴,都想到孩子了,不錯不錯。剛剛露出的笑容卻在宮明玨的下一句話中僵硬在臉上。

「會不會是個怪胎?」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才是怪胎!」璇大吼著,「有這麼說自己孩子的嗎?」什麼叫他們的孩子是怪胎?
「你吼什麼吼!」宮明玨捂著耳朵往後挪了挪,她耳朵都快聾了,不滿的盯著璇,「你是龍,我是人,你說生出來的會是什麼?」

物種不同好不好!

這個能怪她多想嗎?

璇深呼吸一口:「我早就修煉成人,所以從你肚子裡出來的絕對會是個人!最多也就是可以變身成為龍!」

「真的?」宮明玨小心翼翼的求證著。

「真的。」璇咬牙切齒的低吼,她腦子裡整天在想什麼?

「不會一半人一半龍?那樣很可怕的。」宮明玨皺了皺眉,雖然自己的孩子什麼樣子她都喜歡,但是,一想到半人半獸還是有些害怕。

「不會。」璇咬牙危險的盯著宮明玨,大有她再廢話一句,他就一口吃了她的感覺。

「不會就不會,你擺出這麼一副可怕的樣子做什麼?」宮明玨無所謂的拍拍璇,「好了,事情解決完了。我覺得等我們從日暉大陸回來就可以成親了。」

「想通了?」璇一臉的興奮,她終於想通了,他就不用天天這麼忍耐了。

「嗯,想通了。」宮明玨順著璇的話說道,其實,她沒有告訴璇,是她的問題快要解決了,所以才會這麼說。

「好了,等到昭晨將這批妖獸訓練完,我們就去日暉大陸轉一圈,回來,事情應該就都解決了。」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站起身來,一身的輕鬆。她是神,卻無法透視人們的命運,不過卻可以依稀窺視到一點,不是很清楚,只是一種感覺。

希望她的感覺沒有錯。

五天很快就過去,宮明玨一行人離開神界,在日暉大陸閒逛。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宮明玨興奮的在個個小攤前轉著,真是好久都沒有來這麼熱鬧的地方了。神界冷清得像個荒山,根本就沒有什麼人氣。

「還是日暉大陸好。」宮明玨興奮的舉著小吃,一邊吃一邊逛著街,「咱們家裡連賣小吃的都沒有。」

話一說完,玉蔚兒輕笑出聲:「主人,你覺得會有誰在咱們家裡賣東西吃?」誰有那個膽子去神界賣東西,就算有那個膽子,也不會有人知道路。

「所以我才說很無聊。」宮明玨嘴裡塞著食物含糊不清的嘟噥著。

「那是你沒事做。」昭晨極力壓抑後的低吼在宮明玨身後響起來,嚇得宮明玨立刻躲到璇的身後,露出半個腦袋偷偷的瞅著昭晨,咕嚕一下嚥下吃的,無辜的眨了眨眼,討好的笑著,「昭晨能者多勞嘛。」

「哼。」冷哼一聲,昭晨挑了挑眉,彷彿是染了花汁的薄唇輕輕的泛起一抹笑意,「女人,過猶不及。」

「是啊,過猶不及。但是總比不做強。」宮明玨一笑,從璇的身後跳了出來,眼神挑釁的看著昭晨。還敢說她做的事多,也不想想,要是他自己能主動跟人交流,敞開心扉,她又何必如此?

從神界大火之後,都一千多年了,昭晨始終沒有忘記以前的傷痛,不喜歡與人應有的交流,總這麼封閉可不好。她就是希望自己身邊的朋友都開開心心的。

她不要他們表面的開心。

昭晨瞥了宮明玨一眼,上前,一把按住宮明玨的頭,伸手揉亂了她的長髮:「會沒事的。」他明白她的好意,但是總要給他時間不是嗎?

「嗯,我知道。」宮明玨自信的笑著,「我的朋友都是好樣的。」

「明玨?」突然一聲,遲疑中帶著驚喜自身後響起,宮明玨回頭,見到熟悉的人展顏一笑,「高燁!」

「你到底去哪裡了?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見到你,狄亞藥師聯盟也沒有你的消息,雍佑學會也沒有你的消息,真是擔心死了!」高燁過來興奮的一拍宮明玨的肩,眼中是掩不住的驚喜,「真是沒有想到能在這裡碰到你!你怎麼樣?」

「我很好,很好!」宮明玨開心的笑著,心裡也是激動不已,這次來日暉大陸本來就沒有打算驚動以前的朋友,誰知道竟然與高燁在這裡不期而遇。

高燁突然湊到宮明玨身邊壓低聲音:「那日校場的事情,早就過去了,國君他們都閉口不談。所以你只要別去王城跟國君起衝突,就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其實高燁心裡明白那是宮明玨契約妖的作用,任誰見到可以輕易的毀天滅地的妖力之後也不會不知死活去跟宮明玨算賬。

不到最後關頭,誰也不會魚死網破,何況國君並不是一個不明智的人。

「謝了。」宮明玨反手一拍高燁的胳膊,「虧得我躲了這麼久生怕國君來追殺我。」她自然不會跟高燁說後來的事情。

「你也會怕?」高燁不可思議的打量著宮明玨,「幾年沒見,你越來越愛開玩笑了?」

「找打是吧?」宮明玨聽到高燁揶揄的話,立刻揚手作勢要打高燁。

「啊,饒了我吧。」高燁趕忙假裝討饒,「你仗著有三個好幫手,就來欺負我?太沒天理了!」

「天理?」宮明玨冷哼一聲,「我幹的沒天理的事情還少嗎?」

話一說完,突然腦海中傳來昭晨的聲音:「想不到你越來越有自知之明了。」

緊接著就是璇和玉蔚兒的低笑聲,氣得宮明玨扭頭使勁的瞪他們三個人,什麼意思?一起造反啊?

「走,我請你吃飯。」高燁一指前面豪華氣派的酒樓豪氣的說道,「隨便你點。」

「哎呀呀,多不好意思啊。」宮明玨扭捏了一下,「讓你請客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朋友一場,難道請你吃頓飯還要跟我客氣。」高燁眉頭一皺,不滿的說道。

「看樣子,挺貴的。」正說著兩個人已經到了酒樓,找了一個臨窗的位置。

「別客氣,這些小錢我還出得起。」高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方的說道。

「好。」宮明玨突然扭頭對著店小二說道,「小二,可以打包吧。」

「可以。」店小二一愣,還沒有見過這種客人,一來就先問打包不打包的問題,但還是老實的回答著。

「宮、明、玨!」高燁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低吼著,「閉嘴!」都想打包了,還叫不好意思讓他請客?

幾年沒見,她的無賴是越來越厲害了!

對著店小二吩咐幾聲,叫了一些招牌菜,就揮手讓店小二下去。一回頭,正看到宮明玨笑吟吟的望著他,奇怪的摸著自己的臉:「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宮明玨感歎一聲,「只是很懷念以前的日子。」雍佑學會,時間雖然很短,但是卻記憶深刻。

「對了,你來這裡也是為了魔晶嗎?」等到飯菜上齊,高燁這才神秘兮兮的問道。

「魔晶?」宮明玨看了看璇他們,這是什麼情況?

「這裡有人發現魔晶,所以引來一大批人挖掘。」昭晨說道,這些也是從上次來神界修行的妖獸口中得知的,「據說是以前有很多妖獸在此發生過慘烈的戰鬥,死後留下的妖力被附近的晶石吸收,經年累月之後形成了大量的魔晶。」

「對,其實是附近一個村民無意間發現,然後,不知道怎麼走漏了風聲,引得各方人馬前來。」高燁說道,「我也是湊熱鬧跟過來看看,要是能弄到一塊兒也不錯。」

「不是什麼好東西。」宮明玨笑了笑,眉毛一挑,「你難道忘記楚裕宗了?他不就是魔晶力量吸收太多,害了自己。」

「我看看有沒有小塊兒的。」高燁訕笑著,畢竟在這強大的力量面前,誰能不動心?

「我留給你的藥,難道還不夠?」宮明玨搖了搖頭。幾年過去了,高燁是沒有以前那麼驕傲了,但是還有著急功近利的心態。

被宮明玨一說,高燁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唉……」歎息一聲,奇怪的看著她,「我真不知道是你太奇怪還是我奇怪,好,聽你的。我不想魔晶的事情了,今日我們兩人就把酒言歡!」

宮明玨也收起正經的表情,兩個人一杯接著一杯,彷彿是回到了當日的雍佑學會,雖然早已時隔幾年,但是如今回想起來,依舊彷彿好似昨日一般。

酒足飯飽後,宮明玨找了一個理由,與高燁分手,打聽了一下魔晶的所在地,帶著璇他們慢悠悠的晃了過去。

「怎麼,終於要行使你神的職責了?」昭晨挑眉笑道,這麼長時間,她這個當神的傢伙幾乎就沒有動過手,全都是動動嘴就把事情全都分配出去了。

讓璇去日暉大陸找個個妖獸宣佈,劃分地區管理問題。選出來的妖獸上神界接受提高妖力的事情他和玉蔚兒負責。日暉大陸混亂之時死亡的妖獸人類全都交給了絕和源處理,敢情她老人家一件事都沒有做!

「不要這麼說。」宮明玨拍了拍昭晨的肩,「你要想到,我是在動腦的。沒有我偉大的指揮,你們能這麼得心應手嗎?」

昭晨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她在神界這麼長時間,什麼都沒有長進,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

「主人是什麼意思?毀了魔晶?」玉蔚兒想了想說道,畢竟人類要是得到魔晶控制不了只會傷害到自己。

「到那裡看看情況再說吧。」宮明玨聳聳肩,要是幾塊兒魔晶,她就撿回神界去,慢慢的將裡面的力量煉化出來,淨化之後可以用來給以後的妖獸提高妖力,這麼一來就又能省不少的力氣。

四個人出了城往遠處的山谷走去,沒想到越往野外走反倒是越熱鬧,路邊擺著各種賣吃食茶水的攤子,還有鐵匠弄來了一堆挖掘必須的器具來賣,這裡的繁華更勝過城裡的街道。可見,人們對魔晶的熱情有多高漲。

「看來不怕死的人真是大有人在啊。」宮明玨感慨著,看著一幫一幫的人進入山谷,還一臉的興奮。

「人心不足蛇吞象。」昭晨冷笑一聲,看著那些人眼中的貪婪,讓他不由自主的心生厭惡。

宮明玨側首看了昭晨一眼,什麼都沒有說,逕直往山谷深處走去。

玉蔚兒看了看宮明玨又看了看昭晨,瞭然的笑著。難怪主人這麼在意昭晨,昭晨一直看見的都是人性最陰暗的一面。主人想將昭晨的觀念扭轉到正常狀態吧。

不過,幾千年的變故,對於昭晨來說早已根深蒂固,他會輕易改變嗎?

到了山谷裡面,才發現,已經被人分成了一塊兒一塊兒的地盤,每個地方都有一些人在挖掘,似乎彼此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

「魔晶在深處。」璇淡淡的開口,「很多。」身為龍自然對大地內有什麼東西感覺很敏感,一入山谷就知道魔晶的分佈。

「那就去最深處。」宮明玨笑著道,四個人大步往裡走去,誰知道轉了幾個彎,竟然再也沒有外面的繁華熱鬧,山谷內一片的安靜,除了鐵器敲擊在石塊上的叮叮噹噹聲就只偶爾傳來一兩聲粗俗的呵斥。

「快點挖,聽到沒有。」

「別偷懶,說你呢!」

「找死!」

一聲一聲的怒罵夾雜著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啪啪聲,聽來分外的讓人心驚膽戰。

「你們這些廢物到現在還沒有挖出來嗎?這麼多錢花在你們身上真是浪費!」粗啞的聲音大聲的怒罵著,趾高氣昂。

「老爺,別著急,小的們這就讓他們快點挖。」一個諂媚的討好聲剛剛落下,啪啪一陣密集的鞭打聲夾雜著一聲聲的哀嚎響在山谷深處。

宮明玨歎息一聲,哪裡都有這樣可惡的人,有點錢很了不起嗎?

「哎呀,老爺,別生氣嘛。何必為了幾個奴才氣壞了身子,來,讓奴家幫您揉揉肩。」嬌滴滴的聲音好似一道巨雷直接砸在宮明玨的頭頂上。

眨了眨眼,宮明玨愣愣的轉過最後一道彎,她沒有看錯吧?那個一臉諂媚的在討好著糟老頭的女人真的是林珊嗎?

怎麼才幾年不見,她林大小姐就轉了性子?往日裡她的驕傲和脾氣呢?

彷彿還覺得不夠驚嚇似的,林珊一轉身對著旁邊的一個奴婢打扮的女人呵護著:「愣著做什麼?沒看到老爺累了,還不快拿水果過來?」

「是。」奴婢顫巍巍的跪倒在碎石地上,雙手高舉托盤,好方便坐著的人取食。

林珊從托盤內拿起葡萄,細心的剝下葡萄皮兒,笑吟吟的送入那位老丈的口中。

宮明玨拉了拉旁邊的璇,嚥了口唾沫:「我沒有看錯吧?」

「沒有。」璇只掃了一眼,他自然知道宮明玨問的什麼意思。

「真想不到林素竟然被毀容了。」昭晨盯著跪在地上的奴婢冷笑著,「看來楚浩珅也是夠狠的。」

不過,也別怪楚浩珅,得知自己唯一的寶貝兒子是被林素設計陷害的,任誰心裡都會氣憤不已吧?毀容也真不算什麼。

「楚浩珅也做得真夠絕的。」宮明玨搖搖頭,估計是把林家父女全都折磨了一通之後趕了出去吧,沒有任何可以立足的資本流落在外,日子也夠不好過的。但是,這又能怨得了誰?還不都是他們自作自受的結果。

「主人,你看,那兩個人是不是林家父子?」玉蔚兒說道。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果然,在一群苦役中看到了熟悉的兩個身影,正在努力的敲擊著堅硬的石塊,汗流浹背,唯一好點的就是身上沒有鞭痕,估計是林珊的關係,他們得到特殊的照顧。

「報應。」宮明玨搖搖頭,歎息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誰?你們是誰?」一個家丁發現宮明玨等人闖入他們的地盤,大聲的呵斥著,「這是陳家地方,誰允許你們亂闖的?」

家丁這麼一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宮明玨他們。坐在椅子上頭髮蒼白的老人站了起來,只說了一個字:「殺。」

數道黑線順著宮明玨的額頭滑落,這位老人家歲數都這麼大了,脾氣還這麼不好?

「宮明玨?」林珊眼尖,立刻認出了她的仇人,突然眼珠一轉,陰笑著,「老爺,他們是別人僱傭來搶魔晶的人,只要有人僱傭,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都敢做。當初就是別人僱傭了他們來毀了我們家的啊,您可千萬別被他們搶先了。」

宮明玨無奈的一笑,這個林珊,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搬弄是非?

老人沒有說什麼,只是擺了擺手,旁邊的家丁立刻圍了上去,一個一個全都亮出自己的魂力,而且級別還都不低,更有的人還放出了契約獸。

「大手筆啊。」宮明玨感慨著,然後抬頭望著林珊,「林珊,你覺得這些蝦兵蟹將能贏得了我嗎?」

林珊嚥了嚥唾沫,她當然知道這些人不是宮明玨的對手,別說宮明玨本身實力就不弱,就只算她身邊的妖,在王城校場內毀天滅地的威力,這些人也不是對手。

她在賭,她不是想要宮明玨的命,知道自己要不起,但是她要自由。

「林珊,你想趁著混亂的機會逃走嗎?」宮明玨怎麼會不明白林珊的小算盤,這點鬼把戲,太無聊了。

「宮明玨,你別血口噴人!」被宮明玨一語戳穿林珊臉色頓時慘白,生怕被身邊的陳家老爺發現自己的異心。

「林珊,你想離開我?」陳家老爺也不是笨人,看到被他家丁團團圍住後,宮明玨等人半分緊張的神色都沒有,心裡就有了個大概。知道宮明玨等人必定不簡單。

「你要是想離開我,就直說,我可不喜歡被人算計。」

冰冷的聲音讓林珊直打寒戰,腿一軟跪倒在地,完全不顧細嫩的雙腿被尖銳的碎石刺破,驚恐的說道:「老爺,您千萬別聽這個女人胡說,她一向都喜歡搬弄是非。老爺將我們一家收留,林珊感激不盡,要是沒有老爺,我們還在沿街乞討不知道會死在哪裡。老爺,林珊對您是真心的。」

陳家老爺面無表情的盯著林珊,冰冷的眼神看得林珊不停的打顫,直到滿意了才開口:「我不管你們是哪裡來的,這裡已經是我的地盤了,要是想挖魔晶,去外面,不然,休怪我手下無情!」

林珊眼睛一亮,偷瞄著宮明玨,過來啊,過來,只要他們一打起來,她就有機會逃跑了。她就不信了,宮明玨這個傢伙能比她好哪裡去?是,她林家落敗了,被逼迫到流落街頭。

但是宮明玨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得罪了國君,就等於是惹禍上身,國君怎麼會讓這樣的人活在世上呢?

早晚會派人殺了宮明玨的,她要好好的活著,等著看宮明玨人頭落地的那一天!

到時,宮明玨加注在她身上的屈辱她就都會報復回去!

宮明玨不解的看著林珊興奮的臉,她有什麼好興奮的?疑惑也僅是一閃而過,目前主要的目的就是讓魔晶消失。

「離開,魔晶不是你們可以挖掘的。」宮明玨冷聲說道,「停手,你們可以離開了。」

宮明玨的話,讓林珊整個都興奮起來,宮明玨還是這麼狂妄,這下,她有救了。只要等到他們兩敗俱傷,她就可以脫身了。

「停手?笑話!」陳家老爺冷笑著,這片地方還沒有人敢命令他的!

「動手!」陳家老爺揮揮手,不屑的冷哼著。

「璇,把魔晶弄出來。順便讓這些挖魔晶的人斷了念頭。」宮明玨面對著突然衝過來的家丁眼都沒眨一下。

「好。」璇應了一聲。

突然一道青色光芒破空而出,雲霧翻滾,地動山搖。在山谷內挖掘的眾人全都被震得搖擺不定,摔倒在地,驚恐的盯著青色的通天光柱,突然,有人驚呼著,雙眼大睜,似乎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顫抖的指著天空,聲音全都破碎成片:「龍、龍啊……」

青色的光芒中,神武的巨龍盤旋飛舞在空中,身邊雲霧繚繞,威風凜凜每一片鱗片都泛著純粹的光芒,好似最高貴的玉石,神聖而不可侵犯。

所有全都嚇傻了,想不到他們在神殿叩拜的龍竟然會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震驚之後,全都是驚喜,跪倒在地虔誠的叩首。

就連陳家老爺也挪動著自己養尊處優的身子跪倒在地,同時怨毒的眼神狠狠的剮向林珊。該死的女人竟然誘導他去對付龍,等著,看他回去之後怎麼收拾她。

一聲龍吟響徹九天,地面全都炸裂,大塊兒大塊兒的魔晶暴露在外,散發著源源不斷的力量。可是沒有一個人去拿,全都主動的放棄。

林珊也傻了眼,呆愣愣的盯著盤旋在半空的青色巨龍,心裡在不停的吶喊著,為什麼?為什麼宮明玨的契約妖竟然是龍?

宮明玨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要是她也有這樣的運氣,她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後面就是你的事情了。」璇的聲音在宮明玨腦海中響起。

宮明玨點了點頭,手指一動,捏了一個指訣,身上神力外放,金色的光芒佈滿全身,每一塊兒魔晶都包裹上金色的光芒,嗖的一下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要是說剛剛見到龍,林珊也就算是震驚的話,此時則是萬念俱灰。就算是她再傻再笨也知道,金色的光芒,只有一個人才會有,那就是——神!

宮明玨竟然是神?

完了,她永遠都報復不了宮明玨了。

魔晶全部消失後,宮明玨他們也同時憑空消失,留下發呆的眾人。

「林珊恐怕又要倒大霉了。」玉蔚兒搖頭笑著。

「總是算計人,能有什麼好下場。」昭晨對林珊可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尤其陳家那個老頭不像什麼善茬。

「你會讓那個人在日暉大陸隨便橫行?」璇看了眼宮明玨,她應該不會喜歡陳家那個囂張的人。

「沒事,等過幾天,林珊受到教訓了,估計燕宇韜太子殿下也會收到陳家的罪狀了吧。」宮明玨狡黠的笑了笑。

甜美的笑容,看的昭晨他們心底直發寒,這個女人,真是殺人無形啊。

「好了,這麼多魔晶,三位神界大人,麻煩你們來提煉一下吧。」宮明玨笑嘻嘻的扔下這麼一句,飛快的跑回了神界。

昭晨深呼吸一口,咬牙道:「我去殺了她沒有人有意見吧?」

玉蔚兒搖頭苦笑著,這麼多魔晶要他們提煉到什麼時候啊?

璇也是一陣的頭痛,這個無賴女人,當神當得真是太輕鬆了。

跑回神界的宮明玨,去了神界的禁地,「喂,親愛的命運,出來!」喊了一聲,沒有反應。冷冷一笑,挑眉道,「難道你想再選一個神?」

「你就這麼喜歡威脅人嗎?」一小團閃電憑空蹦了出來,無奈的在宮明玨面前跳躍著。無精打采的模樣似乎十分不喜歡見到宮明玨。

「別廢話,告訴我,昭晨和玉蔚兒會不會有命定的另一半?」她是無法看透別人的命運,但是這個叫命運的傢伙可以。她總不能任由昭晨他們不幸福的孤單終生吧?

「這個世界沒有。」命運沒好氣的說道,閃電張牙舞爪的在空中跳躍著,他終於讓這個女人求他了,終於出了一口惡氣了。

「這個世界沒有就說明另外的世界有是不是?」宮明玨一笑,立刻反應過來,同時看到小團的閃電上下跳躍著,似乎氣得快發瘋了。

「跳什麼跳,顯著你靈活啊?」宮明玨眉頭一皺低叱著,「快說,他們到底在哪個世界有姻緣?」

「不知道!不知道!」閃電裡傳來尖銳的吼聲,竟像一個得不到糖的小孩子。

「不知道?」宮明玨冷笑著,瞅著不停閃爍的閃電,「你真的不知道?」

「你威脅我也沒有用,我就是不知道。」閃電聽出來宮明玨話裡威脅,想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沒有理由被宮明玨威脅立刻理直氣壯的吼了回去。

「哦,原來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你不是知道命運嗎?但凡違背的事情都會被你劈死,你不是很厲害嗎?」宮明玨眼眸一瞇,裡面有危險的光芒閃動。

很好,竟然跟她在這裡打啞謎,玩心眼是吧?

「我是知道命運,但是,那也只是日暉大陸的命運。」閃電得意的亮起橘黃色的光芒,他憑什麼要幫這個女人,她這麼威脅他,他才不要幫。

「你是不是還沒有長大?要不說,你也就只能是一團閃電,永遠都化不成人形!」宮明玨伸手一把將閃電抓在手中,死死的盯著他,「不說實話的孩子,我可不喜歡。」
「我才不會化成人形!」閃電橘黃的光芒迅速的轉成微紅,想來是有些發怒,「你不能威脅我!」

「還沒有我不能的事。」宮明玨眼神一凝,冷光乍現,「你到底說不說,要是我朋友不高興,我就讓誰都不高興!」

「神不可以這麼凶殘,不可以任性,不可以……」閃電急急的吼著,跟個機關鎗似的,一連轟出一串的不可以。

面對氣急敗壞的閃電,宮明玨只是不屑的一笑:「你試試我可以不可以!說,我就接著管理神界。不說,你就另請高明!」

「你是命定的神!」小閃電全身赤紅,辟啪爆響著,顯然是氣極。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囂張的傢伙。

「是嗎?命定的?」宮明玨挑眉笑道。

「對!」

「哦。」宮明玨點了點頭,然後一笑,一臉的痞痞笑容,很無辜的說了一句差點氣死他的話,「關我屁事?」

「你、你……」閃電猛地放出大量的力量,強悍的力量就是神力也無法抵擋,灼熱的溫度燙傷了宮明玨的左手,傷痕纍纍,她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死死的盯著閃電。

決絕的眼神讓紅色的閃電慢慢的壓下了怒火,微歎一聲:「這,恐怕就是你是命定神的原因吧。」為了朋友,可以拋棄一切,敢愛敢恨恩怨分明。

不大一會兒,得到滿意答案的宮明玨離開了禁地,回頭說了一句:「我要是有事再來找你。」

「我永遠都不想看見你!」禁地內閃電之聲辟啪作響,顯然是氣極。

宮明玨聳聳肩,真是脾氣不太好的傢伙。

剛離開禁地,立刻腰身一緊,被攬入一具溫暖的懷抱之中:「找到方法了?」

「嗯。」宮明玨輕鬆的靠在璇的懷裡,「他們能有好的歸宿我就放心了。」

「是不是,我們的事情也可以……」璇輕聲問道,以前宮明玨有心結,如今有了妥善的安排。

「著什麼急,你就等著吧!」宮明玨突然身體一滑,脫離璇的懷抱,回頭對著璇扮了個鬼臉跑開了。

璇眉一挑,低笑一聲:「無賴女人,你以為你跑得出我的手心?」說著,身形一閃追了過去,他的女人即使跑到天涯海角也是他的女人!

【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5 03:38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1:43 PM 編輯

《蔚兒篇》  楔子

    夕陽下,女子一襲黑衣染滿塵埃,一步一叩前行。

    碎石鋪就的小路上被她額頭的斑斑血痕染紅,猶如雪夜中盛開的寒梅,冷艷孤高。 而女子竟然毫無痛覺的繼續前行,其後緊跟的馬車上躺著一個漂亮的男子,溫潤如玉沉沉入睡。

    千里之行,終於在那些幸災樂禍的眾人面前停住,視線靜靜的掃過那些昔日在她銀簪之下哀嚎求饒的懦夫,女子眼中沒有半分波瀾,聲音冰冷,好似冬日飛雪:「我來了,救他!」

    冷冽的眼神讓嘲笑她的眾人激靈靈的打個寒戰,迅即想到女子再也無所依傍,全都又放鬆下來,更有一個膽子大的,上前一步,啪的一聲脆響響起,女子的臉偏向一邊,一個清晰的掌痕印在她的臉頰之上。

    一絲殷紅的血水順著唇角緩緩滑落,看的眾人熱血沸騰,誰能想到隨便咳嗽一聲就能讓星城顫上幾顫的女子在他們面前縮手縮腳,可以讓他們肆意凌辱。

    「上官瑀瓊你也有今日!」人群中有人狠狠的罵道。

    「斬殺我們族人的時候,你不是很狂嗎?」有了第一個人開始,後面一個人不再顧忌女子的冷血無情,上前又給了上官瑀瓊一巴掌。

    「救他!」上官瑀瓊彷彿是沒有痛覺,定定的盯著他們為首的男人,神情淡然。 縱然是被人百般羞辱謾罵,她依舊是高傲的上官瑀瓊。

    「救他,可以。我要你筋骨盡碎,來償還我族人的血債!」上官瑀瓊的高傲刺激到了眾人,惡毒的提出救人的條件。

    上官瑀瓊的眼神終於看向躺在馬車上的玉蔚兒,冰封的容顏突然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眼中的柔情毫無保留的釋放,深深的一眼,訴盡了她全部的柔情。

    而後,回頭盯著為首的男人:「好!」僅此一個字,擲地有聲。

    沒有絲毫的猶豫,拋棄了一起,她的自尊、她的驕傲,她只想救醒玉蔚兒。

    「來人,行刑!」為首的男人手一揮,立刻有兩個人獰笑著走向上官瑀瓊,有什麼比凌辱一個高高在上的強者更快意?

    看著一步一步靠近的兩個壯漢正是他們當中實力最強的人,看來是勢要將她逼入絕路! 上官瑀瓊連眼都沒眨一下,紅唇輕啟,聲音似冰:「你最好實現你的諾言,讓他醒過來,不然,我必然讓爾等族人雞犬不留!」

    兩個壯漢腳步一頓,心中一顫,他們知道,但凡​​上官瑀瓊說出來的話,就沒有不實現的。 以她的狠絕無情,絕對會趕盡殺絕!

    「放心,我會救醒他!」為首男人的話,讓兩個壯漢停頓的腳步繼續向前,只要廢了上官瑀瓊,她旁邊那個無用的只會每天溫柔笑著的男人就是一個廢物,根本就夠不成絲毫威脅。

    兩個壯漢獰笑著舉起手,一聲慘叫響徹九天。 咚咚兩聲,壯漢人首分離摔倒在地,一柄長劍在如血夕陽下泛著冷光,一襲白衣勝雪,擋在了上官瑀瓊的面前。

    劍尖點點鮮血滴下,嬌豔的紅,每一滴滑落都代表著生命的流失,點點鮮血彷彿是重錘砸在眾人的心頭,一股窒息的恐懼,如惡魔的利爪扼住他們的咽喉。 驚恐的目光望去,玉蔚兒冷然而立,面罩煞氣,多日來的昏迷讓他本就雋秀的臉上有著一絲蒼白的病態,彷彿是風一吹就會倒地一般的脆弱。

    美得脆弱,美得飄渺,宛若蒼穹下的白雲,聖潔而虛無。

    滴血的長劍,絲毫無損玉蔚兒的美,只為這一份飄渺中註入了雷霆之勢。

    「上官,為何如此?」玉蔚兒白衣飄搖回首凝視著上官瑀瓊,看著她額頭鮮紅以及腫脹的雙頰,心頭不停的絞痛,痛不欲生。

    她是一個多麼驕傲的女子,寧肯戰死也決不偷生,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她都要斬盡強敵,流乾最後一滴鮮血也決不低頭。

    這樣的女子,這樣驕傲的女子。 竟然為了他,一步一叩,步行千里來求人,只是為了他……

    世間顏色盡退,眼中只有她的笑顏,看著她驚訝過後,欣喜的微笑,喃喃自語:「你終於醒了,太好了……」沒有受辱後的悲憤,只有她心中最真摯的欣喜。 那是見到他醒來之後的欣喜,沒有絲毫的掩飾,毫不保留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心中有一種情緒在滿漲,似苦還甜。 霍然轉身,長劍平舉指向眾人:「傷她者,死!」冷冷一句,不見他往日的溫柔。

    上官瑀瓊看著好似春日暖風的玉蔚兒,竟然為了她,舉劍邀戰、殺意滔天。

    終年覆冰的眼眸,暖意蕩漾,兩人相處的一幕一幕在眼前閃過……



蔚兒篇  第一章  無人生還

    汪洋大海之上,一座私人小島寧靜的徜徉其中,樹木蔥翠,青草萋萋,鳥語花香說不出來的祥和之美。 金色的沙灘上小小的螃蟹快速的爬過,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白色的浪花忽的一下衝上沙灘,淹沒了那毫不起眼的小小痕跡。

    寧靜小島的中心一棟豪華別墅,張揚的設計顯示著主人的奢華。 豪華別墅的主人正慵懶的坐在舒適的大座椅上指點著他的江山,眼前的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記著地點,每一處標記都是他生意滲透的地方。

    交易很簡單--毒與槍。

    毒,讓他富可敵國;槍,讓他固若金湯。

    平靜的小島若是專業人士仔細的勘察就會發現,處處都有暗哨,從踏入小島的那刻起,稍有不慎立刻就會被轟成馬蜂窩。

    擁有重型武器又有強大的財力支撐,硬是讓這座小島成為了各國的心病,僱傭過各種勢力,全都折在小島上,別說殺了小島的主人,就是連面都沒有見到,最好的一次記錄是,進入小島三百米。

    懸賞、重金懸賞,小島主人的性命在以「億」為單位的向上遞增著,殺手、傭兵前仆後繼的消失在寧靜的小島之後,巨額的賞金成了一個催命符,掛在那裡,再也沒有人敢去接受。

    誰都知道,上了小島就等於踏進了鬼門關,有去無回!

    亡命之徒自然不怕死,但是連目標人物的面都沒有見上就被轟進了地府,這種已經不是在拚命,而是在送死! 百分百送死的事情,任獎賞再高也不會有人傻到去接這個任務!

    所以,小島的主人依舊在他的豪華別墅以及無數人的鮮血中享受他的奢華人生。

    無論外面如何的血雨腥風,他的別墅中永遠是最安全的地方,就好似世界末日的諾亞方舟一般,永不覆滅。

    只是,這永不覆滅的諾亞方舟突然出現了一點問題,多了一抹不協調的色彩。

    一抹黑色在他華麗的書房中飛揚,大開的落地窗捲進陣陣潮濕的海風,黑色的風衣揚起一角,肆意的張揚著它主人的冷酷。

    「真是好久都沒有見過陌生人了,小姐的到來,讓我榮幸之至。」小島的主人微愣之後,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客氣的說道。

    他的話十分的客氣,但是,看向一身黑衣女人的眼神已經是無盡的惋惜。 惋惜這個漂亮又冷漠的女人馬上就要香消玉殞。

    「為了幾個錢,葬送了你美麗的性命真是太可惜了。本來你還可以有大好的人生去享受,但是,今天一切都會被畫上終止符。」小島的主人掃了兩眼他書桌上的電腦,微微一笑:「上官瑀瓊,世界排行第五的殺手,擅長空手搏擊一招斃命。」

    冷漠的女人站在小島主人的面前,聽著他念出她的資料,眉都沒動一下,彷彿他嘴裡說出的西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上官小姐,你難道不知道,世界排行第一的殺手鋩已經在三個月前死在我的島上,屍骨無存。」小島主人儒雅的笑道,話裡的意思十分明顯,排行第一的殺手獨在這裡,排在第五的上官瑀瓊還有動手的必要嗎?

    「我站在你面前。」無關緊要的話,從上官瑀瓊的嘴裡吐出,淡淡的笑容泛起,這是她從進入書房之後第一個笑容。

    就這一個笑容,小島的主人立刻呆立當場--美! 美得驚心動魄! 就是那淺淺的笑容,彷彿讓他見到了百花綻放,縱然是翻手為雲覆手雨的他也不由得心跳加快,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

    「你就是靠著這笑容進入別墅的嗎?」小島的主人似乎為上官瑀瓊突兀的出現找到了原因。 這樣的笑容,就是世上最冷酷的劊子手也會不由自主的沉淪。

    「你有浩天玉對吧?」上官瑀瓊依舊是答非所問,絕美的容顏盯著小島的主人。

    「怎麼,你不是來殺我的?」小島的主人一愣,想不到上官瑀瓊竟然是來偷西的,不過,浩天玉再珍貴也不如殺了他的賞金多。 起身,打開他的櫃門,取出如一泓秋水般冰冷的浩天玉,在上官瑀瓊的面前晃了晃,「你的目的是它?」

    見到浩天玉,上官瑀瓊眼睛一亮,笑容慢慢加深:「交給我,我不會找你麻煩。」她的目標就是浩天玉,為了它,她不惜一切來闖這個被譽為殺手墓地的小島。

    「只要你能拿到,它就是你的。」最後一字落地,空蕩蕩的書房不知什麼時候閃出無數全副武裝的保鏢,擋在兩個人中間,荷槍實彈的對著上官瑀瓊,黑洞洞的槍口全都指著她,小島主人冷笑著,「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來到別墅,但是,你的道路注定終結在這裡。」

    看了一眼被團團圍住的上官瑀瓊,冷冷說道:「你馬上就可以步入第一殺手鋩的後塵。」她再美也沒有用,但凡侵入他地盤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上官瑀瓊的笑容好似鮮花般綻放,冷冷的話極不協調的從她的口中流瀉而出:「槍打出頭鳥!」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一愣,全副武裝的人眼前一花,驚恐的發現上官瑀瓊消失了。 緊接著他們身後一聲輕響,快速的回頭,見到了讓他們驚恐一生的噩夢。

    黑髮飄揚的上官瑀瓊站在小島主人的面前,白皙修長的兩指夾著一支精緻的銀簪,妖嬈的笑容掛在臉上,說不盡的嫵媚動人:「排名第五並不代表我比第一弱。」只是不想被第一的名聲所累而已。

    小島的主人驚悸的捂著自己的脖頸,殷紅的血水已經開食著指縫流淌而下,極力大睜的雙眼表明了他的不甘與不可思議。 怎麼會有人在被無數支槍指著的情況下越過來殺了他?

    耳邊突然響起密集的槍聲,那是反應上來的保鏢在開槍擊殺上官瑀瓊。

    手中一輕,浩天玉易主,眼睜睜的看著上官瑀瓊奪下浩天玉,突然在他的眼前消失,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他還是不懂,為什麼上官瑀瓊的速度已經超越了子彈?

    小島內響起密集的槍聲,全都在追逐那一抹急速的身影。 空曠的懸崖邊,黑色的身影停住,舉手看了看泛著冰冷光芒的浩天玉,眼中終於露出了真心的笑意。

    身後是雜亂的腳步聲,夾雜著一聲呵斥:「誰派你來的!」小島主人的親弟弟站在其中,喝問著眼前身手鬼魅的 ​​女人,完全感覺不到她身上的殺氣,可偏偏自己的哥哥就是死在她的手中。 一支銀簪瞬間刺穿了哥哥的咽喉,一招斃命,毫不留情。

    就算是哥哥死了,他也要問出她的幕後主使!

    「你們沒有機會了!我從來不會留下麻煩!」上官瑀瓊笑了起來,突然縱身一躍,跳 ​​下懸崖。 就在眾人驚詫的瞬間小島上傳來無數的聲,沖天火焰瞬間吞沒了小島,不留一點餘地。 今晚見過上官瑀瓊的人,全都被大火吞噬,無一人生還!

    令世人頭痛的小島消失,卻沒有人知道是誰下的手。

    飛身而下的上官瑀瓊冷冷的注視著黑漆漆的海面,臉上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媽媽爸爸,我來了。我一定會找到你們!」清涼的海風撲面而來,捲起上官瑀瓊的黑色長髮,手中的浩天玉在月色下泛起淡淡的光芒。 從手上蔓延至全身,突然光芒大盛,整個人影消失在烈火映紅的大海上,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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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5 03:42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1:45 PM 編輯

蔚兒篇 第二章 初次見面

    眼前的村莊依舊是她記憶中蕭條的模樣,一條土路邊立著幾個茅草屋,粗糙的樹枝圍成了一個個小小的院落,裡面散養著一些家禽。 灰濛蒙的一切,讓人心情莫名的低落下來,在這個村莊內見不到半點希望,只有頹敗。 風一起,撲面而來土腥味衝入鼻腔,讓上官瑀瓊不太適應的咳嗽兩聲。

    手中的浩天玉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影蹤,它的力量只夠將她帶到此地。 信步走去,縱然已經近二十年沒有來過這裡,但是這裡的一切早已烙印在她的腦海中,沒有絲毫的遲疑,推開其中最殘破的院門,說是院門,其實根本就是一塊兒破舊不堪的木板,根本起不到門的作用。

    吱呀呀的聲響剛起,低矮的茅屋內立刻傳來沙啞又無力的聲音:「誰呀?」

    沙啞的聲音,讓上官瑀瓊眼睛一亮,身體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心裡止不住的激動。 深呼吸一口,正要開口,突然眼前的門簾一挑,走出一個人來。

    霍地,整個世界亮了起來。

    好似金燦燦的驕陽刺破雲層,光芒大放,院落的破敗絲毫無法掩飾眼前男子的光芒,他就像是一道明媚的陽光一般,照亮了一切。 精緻的美麗與殘破的小院是那樣的格格不入,卻又不顯得突兀。

    微微一笑,好似春日暖風一般驅散了院中的冰冷色彩:「請問,你找哪位?」聲音溫柔,宛若天籟。

    上官瑀瓊眼中的驚艷也僅僅是一瞬,旋即就恢復了正常,漆黑如夜的眼眸再次覆上一層堅冰,好似高山冰雪,終年不融。 沒有理會男子,而是伸手推門,同時清冷的聲音帶上了一點點不易察覺的溫度:「小姨,我是上官瑀瓊。」

    「小瓊?」屋內一聲驚喘,緊接著就是咚的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麼西被碰到。

    「小姨?」門一打開,上官瑀瓊迅速的一閃身,穩穩的扶助從床上差點要掉下來的女人。 花白的頭髮闖入上官瑀瓊的眼眸,驚訝於眼前人的衰老,「這是怎麼回事?」

    五十歲不到的年紀怎麼會如此蒼老?

    姚韻盈激動的抓著上官瑀瓊的胳膊,不敢相信的使勁的揉著自己的眼睛,嘴唇微微的顫抖著,喃喃自語:「小瓊,真的是你?是你嗎?小姨不是在做夢吧?」

    「小姨,是我,我回來了。」上官瑀瓊對著自己親人的時候,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溫柔。

    「回來了,小姨終於又見到你了……」欣慰的聲音突然之間拔高,姚韻盈尖叫著,「不對,小瓊,你怎麼可以回來,你趕快走,趕快走!被他們發現,你會沒命的!」

    凝視著眼前驚慌失措連連在推她的小姨,上官瑀瓊剛剛泛起的溫柔,漸漸被眼中的冰寒所吞沒:「小姨,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如此憔悴?」

    看著頭髮花白,形銷骨立一臉憔悴的姚韻盈,上官瑀瓊直皺眉。 難道是當年的事情連累了小姨?

    「是不是鎮上的人找你麻煩?」上官瑀瓊手緊握成拳,冷笑著,「我就知道,像我這種血統不純的人根本就不允許活下來。」

    聽出上官瑀瓊的恨意,姚韻盈無奈的嘆了口氣:「姐姐當日誤闖了你父親的世界,誰知道注定了一場姻緣,一場不被世人允許的姻緣。小瓊,你也不要怪大家,大家也只是按規辦事。」

    上官瑀瓊點了點頭:「我知道,小姨。」

    見上官瑀瓊似乎沒有要報復的意思,姚韻盈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握了握上官瑀瓊的手:「小瓊,他是你的夫君--玉蔚兒。」

    轟隆一道炸雷,直接把上官瑀瓊霹傻了,縱然多年來一直在生死之間打滾,早就將一切看淡,但是,姚韻盈這句話的震撼力也太大了點。

    「夫君?」上官瑀瓊乾笑著,「小姨,你在說什麼?」她努力了這麼多年就是想回來找到她的父母,怎麼突然之間冒出一個夫君來?

    「小瓊,蔚兒是好朋友的孩子,當年,懷著你的時候是指腹為婚。要不是後來出了意外,你們早就已經成親了。」姚韻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沒有注意到上官瑀瓊沉下來的俏臉。

    「小姨,我去給你燒些水。」上官瑀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玉蔚兒,「麻煩你幫我一下。」說著,大步離開房間,出了小院。 確定姚韻盈不會聽到他們的談話才停下腳步,回頭,盯著漂亮的玉蔚兒,神情冷漠。

    「我不是來跟你成親的,只是看到小姨身體不好,而我的也已經不在了,所以就過來照顧她。」玉蔚兒還沒等上官瑀瓊說話,就先開口表明自己的立場。

    果然,他的話一說完,對面上官瑀瓊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看著這個冷漠的女人,玉蔚兒輕輕的笑著,在心裡無聲的問著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主人,這個就是你所說的我命中註定的女子嗎?

    她和主人一點都不像。 沒有主人的無賴,也不見開心的笑顏,她就像是一塊兒冰,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將所有的人都阻擋在她的身外。

    暗中嘆息著,主人真的沒有弄錯嗎? 其實弄錯不弄錯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從來就不認為自己還會愛上別人。 來到這裡,順應著主人安排好的身份也無非是不想主人擔心。

    就當是出來散散心,所謂命中註定的人,他是不會放在心裡的。

    「聽說,你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是與這裡完全不一樣的世界是嗎?」玉蔚兒好奇的問道,主人說過,他命中註定的人來自和主人同一個世界,就是因為這點,他才會欣然答應。 因為,他想瞭解主人以前生活過的世界。

    「那裡都有什麼,能跟我說一說嗎?」

    上官瑀瓊看了看玉蔚兒,眼中寒光一閃,吐出冷冰冰的句子:「沒有什麼不同,一樣的弱肉強食。」

    玉蔚兒一愣,想不到上官瑀瓊是這麼的憤世嫉俗,她跟主人一點都不一樣,主人從來不會如此。 幾乎是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是因為你血統不純,被人唾棄,所以你仇視一切嗎?」殊不知自己本能反應的話,正好戳中上官瑀瓊的傷口。

    「你找死!」上官瑀瓊目光一冷,殺意迸現!



蔚兒篇  第三章  意有所指

    凌厲的殺氣,好似寶劍出鞘,破空而至讓人無處可躲。

    玉蔚兒眉頭輕皺,心中暗自一驚。 他倒不怕上官瑀瓊的殺氣,只是,驚訝。 驚訝於上官瑀瓊身上濃厚的殺氣。

    一看就是踏著鮮血一路走來,才能將這種殺氣融入到她的骨血當中。

    黑如暗夜的眼眸,好似無底深淵一般,死死的盯著他,覆冰又燃火,寒意與殺機交融,讓玉蔚兒微微皺眉:「聽說,當年,你的父母為了你而被族人追殺……」

    玉蔚兒的聲音溫潤如玉,分外好聽,只是,他的這句話在上官瑀瓊聽來卻如銳利鋼針,字字刺心!

    眼前景色一晃,彷彿昔日景象再現。

    小村、暗夜,火光沖天,硬是將漆黑的夜晚映的亮若白晝。 的嘶喊、打鬥,聲音漸行漸遠……年僅四歲的她被小姨抱在懷中,拚命的奔逃。

    身後殺聲震天,鼻中血味濃厚,小姨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一邊跑一邊在她的耳邊喋喋不休的叮囑:「小瓊,要逃,逃出去。有了浩天玉就可以打開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那邊是你爹爹的世界,不要怕!」

    宛若月光的浩天玉,被塞在她的手中,小姨在最後的時刻將她推了出去,跌入兩個世界交界處的時候,她只能看到殺氣騰騰的族人對著小姨獰笑的走去……

    玉蔚兒看著眼前沉默的上官瑀瓊,寒意半分不減,可是身上的殺氣慢慢退去,突然,清冷的聲音,緩緩傳出:「沒錯,因為我的爹爹並不屬於這個世界。與外界結合的事情,違背了族規,恐怕已經被殺了。」

    「你回來是要報仇嗎?」玉蔚兒輕聲問道,「就算你能瞞下血統不純這件事,但是你又沒有魔力,回來也無濟於事。」

    「魔力?」上官瑀瓊冷笑著,瞥了玉蔚兒一眼,冷聲道,「誰說魔力是殺人的唯一途徑?」她近二十年的時間,什麼都沒有做。 每天只重複著兩件事--訓練、殺人!

    決絕毫不留情的話,讓玉蔚兒瞳孔收縮,心裡輕輕一嘆。 主人啊,這個人怎麼會是我命定之人?

    太冷血無情了吧?

    「殺氣太重。」玉蔚兒輕嘆一聲。

    「謝謝你照顧我小姨。她還有多少時間?」上官瑀瓊根本就沒接玉蔚兒的話,她殺氣重不重又關他什麼事?

    「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玉蔚兒感覺到上官瑀瓊收起殺意,心裡明白,她是看在他照顧她小姨的份上。 不然,恐怕她早就對他出手了。

    不過,他還是不懂,她一個普通人有什麼能力來對抗這個充滿魔力的世界?

    「一個月,足夠了。」上官瑀瓊自然不會在意玉蔚兒的想法,抬頭看了看天。 「我去鎮上買些西,你照顧小姨。」

    她在父親的世界中依舊沒有忘記研究這個世界的一切。 充滿了魔力的世界,她千方百計的拿到浩天玉就是為了回來,回來報仇,回來找她的小姨。

    母親違背族規,必死無疑,而小姨只會被牽連卻罪不至死。 她就是為了回來看看小姨,不過,見到之後,才知道當日的那場逃亡徹底將小姨毀了。

    最後的時光,她會陪著小姨安靜的度過。 無論是她父親的世界還是這個充滿了魔力的世界,沒有什麼太本質的區別,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

    站在世界的巔峰,就可以自由的擺佈世界的法則。

    一次突破兩個世界的結合就讓她的父母命喪於此,這個就是最高者制定的法則。

    不過,馬上就會改變了,一切的一切,她要將這個世界踩在腳下!

    轉身,大步的離開,自然沒有註意到身後玉蔚兒若有所思的眼眸。

    上官瑀瓊……好強的恨意。

    輕輕的笑著,玉蔚兒搖頭回到低矮的茅草屋,這個世界恐怕要不太平了。

    用帶來的金子買了一些生活用書,上官瑀瓊慢悠悠的走回去,一個月的時間,她會好好的過的,然後……

    眼中一絲陰鷙的冰冷滑過,她就該好好的回報這個世界帶給她的一切。

    「小瓊,你怎麼去鎮上了,小心要是被別人發現……」一見上官瑀瓊回來,姚韻盈擔心的說道,憔悴的臉上全都是焦急的神態。

    「小姨,放心吧。四歲的小女孩和二十幾歲的女人差別很大的。」上官瑀瓊只有在見到她親人的時候,臉上冷硬的線條才會柔和下來。

    「我買了很多西,今天我們可以吃頓大餐了。」上官瑀瓊笑著,笑容很淺,這麼多年她早就忘記了真心笑容該是怎麼綻放。 通常見過她笑容的人全都不在人間了,所以,從來沒有人見過排行第五的殺手上官瑀瓊的笑臉,死人除外。

    將吃食放在桌子上,玉蔚兒很自然的上去扶姚韻盈起身,嫻熟的將碗筷巾帕準備好,一見就是做了很長時間。

    上官瑀瓊靜靜的看著,什麼都沒有說,將熱菜夾到姚韻盈的碗中:「小姨,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姚韻盈手中的動作一頓,笑容僵在臉上,她知道上官瑀瓊問的是哪天,抬頭,在上官瑀瓊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痛苦的神情。

    「小瓊,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況且當日是姐姐自己觸犯的族規,你也別記恨族人。」

    上官瑀瓊淺笑著搖頭:「小姨,我只是想知道的墓地在哪裡,想去拜祭一番。」

    「哦,是這樣。」姚韻盈一聽上官瑀瓊的話,長出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小瓊,犯了族規的人是不會有墓地的。」

    姚韻盈說完這句小心的觀察著上官瑀瓊的表情,見她沒有異色以為她理解,這才接著說道:「這麼多年,族裡也很照顧我,不然就算是隱藏族中罪人這一條,我也該被終身囚禁。小瓊,族裡還是很好的,你千萬不要記恨。」

    「我知道,小姨。」上官瑀瓊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意,聲音如常,「這麼長時間了,我長大了,自然懂事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早就明白,小姨,放心吧。來,小姨,吃菜!」

    姚韻盈見上官瑀瓊這麼懂事,也就放心的吃飯拉著家常。

    唯有玉蔚兒瞟了上官瑀瓊一眼,他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上官瑀瓊是話裡有話。 沒有一絲的殺意,反倒比滔天殺意更讓人心驚,她一定是另有打算!

    恐怕,姚韻盈命絕之時就是她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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