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楓飄雪 -【馭妖】《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3 03:01 PM

本帖最後由 漾翎兒 於 2011-3-23 03:26 PM 編輯

第五十九章 認清

金色的光芒普照大地,好似旭日東昇,金光粼粼。一團燦亮的金色光柱,霍地突破湧動青煙的包圍,直指蒼穹,似一柄利刃要刺破蒼天。黑色籠罩的魔窟,剎那之間因這抹璀璨純粹的金而變色。

「璇......」宮明玨瞪大雙眼,看著璇左手高舉,墨發翻飛,金色的光芒來自他的指尖。俊美的臉龐無盡的莊嚴,唇邊一抹偌有若無的笑意震人心弦。

「很快天就亮了。」璇微微一笑手指輕動,金色光芒驟然大增,忽的一下衝入雲霄,沒入黑暗之中,還沒等人反應上來,只聽唰的一聲,黑色掩蓋的天空彷彿炸開,金色光芒勝過驕陽,熾熱光線四散開來,所過之處黑暗退去,普照之下,一聲聲淒厲慘叫戛然而止。

怨魂,強悍存在的怨魂,在神聖金色光芒下,存存消散,好似冰雪融化,潰不成軍。

黑色、青煙、怨魂,都在金色光芒下化為煙霧。

溫暖的氣息驅散了魔窟內特有的冰寒,腳下冰冷的岩石彷彿都在一瞬間有了溫度,風吹來,徐徐撩起髮絲,竟然帶著青草特有的清新香氣。灰黑的山谷,在金色光芒的洗禮下,好似換了新顏,不再怪異冰冷,有著奇異的光彩。

一時之間,魔窟從陰暗冰冷的地獄化為那神聖而遙不可及的天堂,恐怖、陰森、絕望,所有的負面情緒全被祥和所取代。讓人莫名的安下心神,沐浴在溫暖的風中,心曠神怡。

玉蔚兒整個傻在那裡,他是第三次見到璇出手,這樣的力量與當日在絡迦森林和雍佑學會藥房所見,完全不同。竟然、璇竟然在瞬間滅了怨魂!而且、而且......要是沒有記錯,璇好像才恢復了三成?

他、他......到底是什麼妖?

別說玉蔚兒傻了,就是宮明玨也徹底石化,這種力量也太恐怖了吧?瞬間可以吞噬掉玉蔚兒的怨魂,璇不費吹灰之力就滅了?

他、用不用這麼變態?

璇收回妖力,低頭看著懷中呆滯的宮明玨,挑眉低沉的問道:「怎麼了?」

「嗯......」宮明玨沉吟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不是她不想說,是她找不到詞兒了好不好?

「傻瓜。」璇輕笑著,露出難得的笑容,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宮明玨的臉頰,將她背風吹亂的髮絲綰到耳後,「走吧,要去見見魔窟的主人。」

「嗯。」宮明玨點頭,誰知頭剛剛點完,眼前景像一變,從光明變為一片綠色,鬱鬱蔥蔥的樹林與剛剛光禿禿的山谷完全不同,撲鼻而來全是植物的濕氣以及沁人清香。

池邊的男人看著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三人,毫不意外,妖嬈的笑著與宮明玨打著招呼:「女人,你終於來看我了?」

宮明玨一愣,詫異的眨了眨眼:「你......昭晨?」怎麼想也不會想到魔窟的主人竟然是那個騷擾她睡眠的男人。

一聽到宮明玨喊出他的名字,昭晨那好似染了花汁的薄唇,勾了起來:「不愧是我的女人,果然記得我的名字。」

宮明玨一頭黑線,這兩件事情有什麼關係嗎?「什麼時候我成了你的女人?」要不是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她早就上去揍他一頓了。從一開始見面就調戲她,該死的妖!

一旁鬱悶的璇一聽到宮明玨的喝叱,心情立刻好轉,沒有進一步探究原因,而是輕輕的放開了宮明玨,同時嘴裡吩咐著:「蔚兒。」

「嗯。」玉蔚兒立刻過去,護在宮明玨身邊,看著璇一步一步的逼近那個叫昭晨的妖。他看不出來昭晨的實力,果然是比他要高的妖。不過,沒有什麼大不了,他絕對不是哥的對手。

昭晨嘴邊噙著一抹妖嬈的笑意,看似無所謂的盯著慢慢逼近他的璇,沒有妖力外放,沒有攻擊,可是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心跳加快,隨著璇的腳步劇烈跳動。本能的恐懼,來自最原始的恐懼!

不過,他豈是那種容易妥協之人?輕輕的勾起唇角,罌粟般罪惡的美絢爛了眾人眼目,他豈會怕璇?破了怨魂又如何?他會輸嗎?沒有打,結果永遠是未知!

「你想殺了她?」璇的聲音冷冷響起,好似凝冰的寒。一想到剛剛那些怨魂的攻擊,他此時還心有餘悸,要是真的傷了她怎麼辦?

昭晨!該死!

「我想殺了你!」昭晨也不甘示弱,他早就看璇不順眼,尤其是璇肆無忌憚攬著宮明玨的時候,他就想殺了璇。

「殺我?」璇冷哼的挑眉,一臉的不屑,「自不量力。」

「誰自不量力,試試就知道了!」昭晨突然一揮手,呼呼的風聲頓時響起,掃向璇。

「熾炎鞭?」玉蔚兒在一旁驚呼著,竟然是經過地獄之火淬煉的熾炎鞭!

「很厲害嗎?」對這些東西,宮明玨完全沒有概念。

「那是地府荊棘取最韌的部分,浸滿死魔的鮮血經由地獄之火淬煉才製成的鞭子。威力無窮,不僅有身體傷害,還侵害人的靈魂。」玉蔚兒極其的震驚,他怎麼也想不到昭晨手裡竟然有這麼一件兵器,「威力在我的寒霜劍之上。」

璇冷冷一笑,躲都不躲,直接握住長鞭,盯著昭晨的眼眸:「這種東西你也敢拿出來現眼?」

昭晨一驚,怎麼會?旋即震驚轉為蔑笑:「敢空手接我的熾炎鞭,你真是找死!」說著,忽地一下,紅亮的長鞭突地冒起火焰,藍幽幽的火焰陰森跳躍,瞬間從璇的手臂傳到他全身,整個人都被罩在冰寒的火焰之中。

他困住璇了嗎?突然的,他一點自信都沒有。明明地獄火焰已經將璇包裹,但是,為什麼他有一種感覺,傷不了璇?

「嗚......」一聲悶哼,幽藍的地獄之火驟然熄滅。一絲殷紅緩緩順著昭晨的唇角流下。不可思議的低頭,看到一道傷痕出現在他的胸口,至於這道傷痕什麼時候出現的,怎麼造成的,他全都沒有察覺。

璇、是怎麼做到的?

眉頭緊鎖,胸前的傷口似乎還在被利刃割裂攪動,傷害還沒有停止。

「說,那兩個人呢?」璇冷冷的問道。

「誰?」輕佻的笑著,昭晨似乎不明白璇的問題。

「裝傻?」璇手指一動,對面的昭晨臉色立刻一變,血色盡退,吃痛的後退兩步手中的長鞭立刻崩散,「他們呢?」

「你不是很厲害嗎?自己找啊。」昭晨慘白著一張臉,挑釁的笑著。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再用妖力,他就不信昭晨不說。

「看到了嗎?女人,你身邊的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惡魔,他可沒有我好,不如......嗚......」一聲悶哼,錐心的痛立刻讓昭晨閉嘴。疼痛中,看見璇臉色微變,連璇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璇沒有看宮明玨,他怕看到她眼中的鄙夷。她會覺得他是一個不折手段的人嗎?

「璇有什麼錯?是你先要害我們,還將我的朋友藏起來。他無非是想救他們。要說惡毒,你豈不是更惡毒?凡是有因才有果,你不對我們攻擊,不囚禁我的朋友,璇怎麼會使出這樣的手段?」宮明玨平靜的盯著一臉痛苦的昭晨。全然不知一旁的璇因為她的話而歡欣鼓舞,「如果,璇沒有這個能力,我們豈不是早就成了你的階下囚,到時還不知道你怎麼折磨我們呢!」

光看他用的東西就可以知道他多麼險惡,這樣的傢伙,璇真是下手輕了!

「怎麼會,我怎麼會如此對你。」昭晨看著宮明玨,眼中有熾烈的光芒閃過,「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我怎麼會對你下手?」

「誰是你的女人?璇,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昭晨調戲,宮明玨再也壓不住火,更何況璇一直佔上風,此時不揍更待何時?

「沒問題。」璇冷笑著,他十分樂意完成這個任務。

「你不怕你再也無法知道那兩個人的行蹤嗎?」昭晨笑看著璇,「只要我死了,你永遠也找不到他們。」

「昭晨,你難道不知道讓一個人求神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有很多嗎?」璇陰冷的笑著,宛若地府惡魔,陰鷙的目光釘在昭晨的身上,讓他有一種利刃加身之感。

「讓我說出他們的下落也不是不可以。」昭晨一笑,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越過璇,目光死死地盯著宮明玨。

「現在你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璇冷哼著,他怎麼不記得他給了這只蠢豹子這個權利?

「別忘了,時間越長他們靈魂的侵害越嚴重,要是超過極限,恐怕你們救回去的,只是一具空殼。」昭晨每一句說出,都是盯著宮明玨,他知道自己的籌碼只對她有用。

「被幻妖襲擊,會傷害靈魂,時間越長越不利。」玉蔚兒知道宮明玨沒有概念,在一旁為她解釋著。

「璇,你看呢。」宮明玨沒有直接回答昭晨,而是將問題扔給璇。如今的場面不是她能控制的,璇應該會衡量好一切。

璇眼中一亮,心底因她的信任而溫暖,回頭,盯著昭晨:「什麼條件?說來聽聽。」記住了,只是聽聽,可沒有說他會答應。

昭晨緩緩的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容,彷彿染了花汁的薄唇輕啟,開口,說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條件:「我要與她契約。」

「不行!」想都沒想,璇立刻否決。開什麼玩笑,這個昭晨根本就沒安好心。上兩次蓄意去接近宮明玨,這次又想與她簽訂契約,他到底打著什麼鬼主意?

「不行嗎?」昭晨似乎有些無奈,聳了聳肩,「那好吧,如果你們不在意那兩個人陪著我一起去死。」

宮明玨依舊沒有說話,她完全的信任璇,相信他一定會做出最好的決定。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樹林內靜得只有風撫枝葉的輕響。

「你為什麼要與她簽訂契約?」璇不解。他完全可以要求放過他,或者是別的什麼更狠毒的要求,但是,什麼都不是,他偏偏要與宮明玨簽訂契約,為什麼?他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

「為什麼?」昭晨輕笑,眼中有熾烈的火焰在燒,「我說過她是我的女人,嗚......」話還沒說完,胸口一痛,他知道,又是璇在作怪,顯然是不滿意他的話。

「好吧,也許我換一種說法你能接受。」昭晨倒是很識時務,目光投向宮明玨,「我愛你。」

三字出口,愣住了其他三人。

他瘋了吧?宮明玨不可思議的盯著照常,好像突然見到了天外來客一樣。他和她一共才見過兩面,怎麼會說到愛這個字?

宮明玨一旁的玉蔚兒卻是心頭一顫,他在搜索昭晨的眼神,看到昭晨眼中的堅定,他明白了,昭晨不是在開玩笑。不過......為什麼呢?為什麼昭晨會愛上主人?

現場唯一最震撼的卻是璇,愛!這是他再次聽到這個詞,愛到底是一種什麼情緒,他不知道,不過,他只知道,聽到昭晨的話,他心裡很不舒服,好像有一把鈍鈍的刀在心中拚命的攪動,疼了身心,亂了思緒。

情緒紛亂的璇,問出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你為什麼愛她?」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問話突兀的在他口中說出,而他竟然好像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為什麼?」昭晨皺了皺眉,「愛還需要理由嗎?」想了想,似乎終於找到一個理由,「在絡迦森林內,她竟然為了自己的契約妖不惜損耗自己的精神力來配置血彩朦。我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傻的人類。」

昭晨想到當日宮明玨帶個他的震撼,彷彿到此時,他還能感覺到心中猛然被人一錘的感覺,那種悸動,說不清道不明,只是知道自己對宮明玨產生了興趣。

「人類,一向視妖為異類,妖是什麼?他們練習升級的道具要不就是可以為他們帶來利益的契約保鏢。除了利用就是利用。」說到這些,昭晨似乎十分感慨,眼中射出憤怒的火焰,雙手緊握,因為用盡全力,雙臂微微顫抖,想到了以前發生的事情,那不想回憶的過去如決堤的海潮,席捲而來,瞬間淹沒了所有。

宮明玨看著,遠遠的看著昭晨在那裡拚命的壓抑自己的情緒,是什麼讓這樣妖嬈的人失了儀態?「發生過的事情,無法抹去,逃避、痛苦,不如面對,坦然......一切都可以接受。」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出聲安慰昭晨,是因為從他的身上,彷彿見到自己曾經自暴自棄,苦苦掙扎的身影嗎?

厭惡、厭惡一切、厭惡身邊的人、身邊的事,其實,最最厭惡的是自己本身。如果沒有媽媽,她恐怕早已不知墮落到哪裡了吧。

乍然聽到宮明玨的聲音,昭晨身體一震,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揚起頭,壓下心頭泛起的遙遠記憶,唇角微揚,那是惑人心弦的妖嬈笑容,修長的手指一指,指向宮明玨:「就是這樣,總是讓人感覺到溫暖。這就算我愛她的理由吧。」

璇微愣,愣怔的看著昭晨臉上不停變換的情緒,心中疑惑不解,愛到底是什麼?

「愛是什麼?這要怎麼跟你解釋?」直到突然聽到昭晨的聲音,璇才驚覺,原來,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將心底的疑惑說了出來。抬頭,剛要出聲阻止昭晨下面的話,可是即將要說出口的聲音,卻因昭晨的解釋而頓住。

「愛,就是我看不到她的時候會想她。在做什麼事情的時候,腦海中一直湧現她的身影,沒有看到她,卻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看到什麼好東西碰到什麼好事情,第一個就想告訴她。」昭晨好笑的搖頭,像是在自嘲,「很傻的,在經歷天劫之前,跑去找她,無非就是想在不確定的天劫之路上得到一點點安慰。希望她能記住我的名字。眼中能有我的身影,看到了什麼,會想起我。」

「當然,要是有人跟她親近,我也會忍不住殺了那個人。」說著,眼神意有所指的瞟了眼璇。

「會因為她的情緒而波動,會因為她開懷而高興......這就是愛吧。」昭晨含笑,說著他的感受,全然不知,他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全化為驚雷,炸響在璇的心底。

愛?這就是愛?

等等,那他豈不是......愛上宮名玨了?

他因為宮名玨的安危而擔憂,在絡迦森林時,自己拼了全力要護住她,難道僅僅是因為契約嗎?主僕契約根本就沒有那麼大的限制,就算主人死了,與主人簽訂契約的妖也不會喪命。最多折損修行,對於其他的妖來說折損修行的懲罰也許很可怕,但是,於他完全沒有大礙。他完全、完全可以丟下宮名玨自己離開,為什麼?為什麼他沒有那麼做?

狄亞藥師聯盟內,見到玉蔚兒被她攬在懷中,見到他們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那無法扼制的怒火好似火山爆發,恨不得過去殺了玉蔚兒。難道自己當時僅僅是怕她出事?當時心裡不舒服的酸澀是怎麼回事?

雍佑學會莊芷霖魂力大發,要傷她,明明知道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卻立刻出來阻止,真的是動了殺機,凝聚妖力,一舉就要將莊芷霖撕成碎片。滿腔的怒意,卻因為她的一句話,而消散,遵從了她的意願,放過莊芷霖,返回隱藏空間。他什麼時候,會因為別人的話而改變自己的行動與初衷?她、是第一個。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信任讓他感覺好似服了蜜汁,為什麼她的依賴讓他無比滿足?難道是......因為......他、愛上她了?

怎麼會?

璇被自己想到的答案嚇到,不可思議的回頭看向宮明玨,看著那個清秀的小人,小小的年紀,還沒有女人成熟的韻味,只能算是一支含苞待放的花蕾。難道他會愛上她?

「璇,你怎麼了?」宮明玨不知何時過來,伸手拍了璇一下,他幹什麼一直發呆?

「沒、沒事!」璇身體猛地一躲,好像差點被什麼東西燙到。看了眼宮明玨疑惑不解的眼神,趕忙壓下自己紛亂又驚駭的情緒,恢復正常,「你要怎麼辦?收了他還是......」

從本心來說,他是十分不想收了昭晨,但是如今的情況,一直僵持下去不是個辦法。

「收了他是不是他就要聽我的話?」宮明玨眼睛瞟向昭晨,要是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妖也不錯。

「是,不過......」璇瞇著眼有些不善的盯著昭晨,「你確定要收一個對你不懷好意的妖?」他敢愛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敢愛她!

「那就沒有什麼不過的了。他要聽我的,也就說主動權在我手裡,我會怕他?」宮明玨挺起胸,走了過去,仰著頭,打量著昭晨,「你甘願跟我簽訂契約?」

「十分願意。」昭晨誘惑的笑著,他自信無人可以抗拒他的笑容。

「別跟花癡似的,傻!」宮明玨伸出兩指捏住昭晨的下巴,「一向都是我調戲別人,還沒有人敢調戲我。小妖,乖乖的做我的僕人,伺候好了,本小姐有賞。」

宮明玨話一說完,數道黑線順著璇的額頭拉下來,這個無賴女人,她到底是不是女人?這麼不知羞,這種話都敢往外說!

「有賞,是什麼賞賜?」昭晨倒是十分受用宮明玨的自大,挑逗的眨了眨眼,「是不是以身相許?」

「當然是嘍。」宮明玨嬌笑著圈住昭晨的脖頸,曖昧的在他耳邊緩緩送出熱氣,極輕極輕的誘惑著他。

「主人!」玉蔚兒在旁邊一驚,主人怎麼可以這樣?那個昭晨真是該死!

「不過,是璇的身體,他親自陪你練一練妖力。」宮明玨俏皮的笑著,「感謝我吧,給你一個提高的機會。別人可是沒有這麼高明的對手做陪練的哦。」

昭晨無奈的苦笑著,看著宮明玨痞痞的笑臉以及一臉的算計:「不用了,我覺得還是以後自己慢慢修煉就行。」讓那個變態璇當陪練?陪練什麼?陪練怎麼把他埋了?還是陪練怎麼把他分屍?

「哈哈......」宮明玨笑著退開,「昭晨,來契約吧。」

「我以靈魂起誓,從今往後宮明玨就是我昭晨的主人,生死相隨、永不反悔!」昭晨含笑,許下無比神聖的誓言。目光灼灼追隨著宮明玨,不僅僅因為口頭契約誓言,更因為,從今以後,他可以在她的身邊,永遠相隨。

額頭滾燙的熱度,彷彿要化了他心中的堅冰,他終於找到他的太陽了。

昭晨契約一簽訂完,宮明玨立刻回頭,一把扶住璇:「好了,璇,不用硬撐了!」

玉蔚兒一愣,不解宮明玨這句話到底所謂何來。宮明玨的話,只有璇明白,靠在宮明玨的身邊,璇低低的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問道:「你怎麼知道?」

「如果不是超出你身體的極限,你又怎麼會讓他與我簽訂契約?」宮明玨同樣輕聲回答,而這弱到極點的聲音,卻如天雷炸響,徹底的炸碎了璇心底最後的壁壘。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知道他用盡全力,已經超過本身妖力的極限,在昭晨面前的強硬無非是在硬撐。要撐到幫她找到朋友,撐到帶她離開。其實剛剛真的要嚴刑逼供的話,最耗不起時間的人是他,而非昭晨。他的身體已經在抗議,每一寸經脈都在叫囂、翻騰,錐心的痛蔓延全身,他已經快撐不住了。

不過,他知道,只要他不自己倒下,沒有人可以看出他的異樣,而偏偏,那個無賴女人,無賴又自大的女人,只靠著他說的話就輕易的感受到他的情況。

該死的,為什麼他眼中有酸澀的感覺?

「嗯,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璇閉上眼睛,因為他的雙眼已經模糊,他不想自己狼狽的樣子被人看見,身形一閃回了隱藏空間。

愛嗎?他曾經最不屑的情感竟然發生在他的身上,他不是應該厭惡嗎?但是,為什麼他竟然覺得,這種感覺......很不錯?

他好像有些喜歡這種感覺了。

原來,愛這樣的美好。

隨著璇的離開,傷害昭晨的胸口力量也隨之消失,昭晨長出一口氣,這個璇的力量真是彪悍。不過,彪悍又怎麼樣?宮明玨是他的女人,誰都搶不走!

「喂,昭晨,高燁徐皓呢?」宮明玨看到璇回去,一顆提著的心也放鬆下來,回頭問著昭晨,反正現在她是他的契約妖,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找魔窟的主人要人,誰還敢攔著?

「在這裡。」昭晨手一揮,一旁的樹木忽地分開,露出裡面兩個睡得正熟的人,正是徐皓與高燁,宮明玨過去,見到兩人無事這才長出一口氣。

「他們還要睡多久?」

「他們被幻妖控制,至少還要睡十個時辰,要是現在強行醒過來,對他們的精神多少有些損害。」昭晨挑眉笑著,「主人,要不要將他們叫醒?」

「你說呢。」宮明玨沉下一張臉,這個昭晨似乎有點討厭,「對了,你是什麼妖?蟲子還是蜘蛛?」

刷,豆大的汗珠滑下額頭,昭晨訕笑著:「為什麼?」難道他長得很像蟲子嗎?

「因為我很討厭。」她也跟玉蔚兒一樣,不喜歡蜘蛛。

乾咳兩聲,昭晨尷尬的笑著:「主人,恐怕讓你失望了,我是豹。跟他們不是同宗。」這個情況不太妙啊,好像宮明玨有些不喜歡他,怎麼可以任由這樣發展下去,他可是要抱得佳人歸的。不行,他一定要改善這個情況。

「累了一天了,主人要不要吃點東西,洗個澡然後再休息一下?」諂媚的笑臉立刻引起宮明玨的警告,「你打什麼鬼主意?」

「我怎麼會打鬼主意呢?」昭晨立刻露出純潔的笑容,好表明他有多無辜,奈何太過妖嬈的面容,怎麼笑都像是在誘人犯罪,美得驚心。

宮明玨冷哼一聲:「先把高燁徐皓安頓好,再去吃飯。」折騰了半天,也確實餓了。

「好,沒問題。」昭晨揚聲道,「來人。」

「尊主。」僕人立刻出現,跪倒在昭晨面前,等著他的吩咐。

「將他們安頓好,馬上準備飯菜。」昭晨與他的人說話,聲音極其冰冷,不帶半分溫度,臉上也好似罩了冰霜,拒人千里之外。

宮明玨從旁邊看著,心思一轉,昭晨似乎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想到這兒,突地一笑,誰又是沒有故事的人?

用過飯菜,宮明玨去到給她特意安排的房間,乏累的躺下。她是沒有出什麼力,可是,精神一直超級緊張,早就是疲憊不堪。一碰到枕頭,立刻進入夢鄉。

吃完飯,玉蔚兒剛要起身離開,昭晨突然開口:「玉蔚兒,我有上好的茶,來一杯嘗嘗如何?」說著,也不等玉蔚兒拒絕,就吩咐人端上香茗擺到玉蔚兒面前。

玉蔚兒看了看眼前冒著熱氣的茶,淡淡的茶香隨著冉冉熱氣升起,模糊了他的視線:「你想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如今你我都是同一戰線,我不會害你。」昭晨似乎覺得玉蔚兒的話極其好笑,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熱茶十分享受的飲下,回味著那淡淡的甘甜。

玉蔚兒哼了一聲:「昭晨,有什麼話就直說,這樣裝腔作勢有什麼意思?」

「呦,不裝你的乖乖小兔模樣了?」昭晨詫異的挑眉,話中含著淡淡的嘲諷。

「我怎麼樣,無需你來指責!」玉蔚兒一聲的戾氣,哪裡還有他平日溫柔的樣子。

「玉蔚兒,你別忘了,打,你是打不贏我的。」昭晨輕笑著,搖了搖頭,烏黑的髮絲隨著他而輕輕擺動,妖嬈的舒展,無盡風情,「況且,我也不想和你打,不然她會不高興。她不高興可是我最不願見到的事情。」

對於昭晨的說辭,玉蔚兒不屑的冷哼,他可沒覺得昭晨會這麼好心。

昭晨盯著玉蔚兒的眼眸,說出一句讓他震撼至極的話:「你愛她是不是?」

「你、你胡說什麼!」玉蔚兒立刻否認,白皙的臉上泛著紅潤,有一種被人抓住現行的窘迫。

「胡說?」昭晨美麗的眼眸上下打量著玉蔚兒,「是不是在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

「你以為都會像你一樣無恥嗎?」玉蔚兒狠狠地瞪著昭晨,毫不退縮的與他對上眼,他不怕他。

「無恥?愛一個人叫無恥嗎?你的道德觀真是有問題。」昭晨毫不在意,身體向後,舒服的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在胸前玩味的研究著玉蔚兒的反應,「幹什麼這麼咄咄逼人?如果,我沒有說中你的心事,你何苦努力與我對視,怎麼,想顯示一下你根本就不心虛嗎?」胳膊抬了抬,伸了個懶腰,「難道不知道你這樣,正是欲蓋彌彰嗎?」

「你!」玉蔚兒瞪著昭晨,他一點都不喜歡昭晨,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的討厭!

「真是兩個彆扭的人,愛就愛了,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你這麼彆扭,璇也那麼彆扭,怎麼?如此害怕她的拒絕嗎?」昭晨冷笑著,極其不屑璇和玉蔚兒的行為。愛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大大方方說出來不好嗎?

「我沒有時間聽你的瘋言瘋語。」玉蔚兒起身,他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

「不懂嗎?」昭晨垂眸盯著自己圓潤的指尖,「不喜歡她怎麼要在她懷中變回人類的樣子,難道你不是貪戀她的溫暖?」

「你!」這件事除了璇與歐陽婷再也沒有人看到,他是如何知道的?「你監視她?」

昭晨好笑的搖頭,嘴裡嘖嘖有聲,伸出食指晃了晃:「我沒有監視她,只是在關心她的一切而已。平白無故的被人佔了便宜還不自知,你說,她多可悲。」

「那是一個意外。」玉蔚兒將臉扭到一旁,不看昭晨。

「意外嗎?」昭晨沉聲笑道,好像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玉蔚兒,你以為我是璇那個不懂愛的白癡?你別告訴我一個兩千年的妖控制不了變身。那我真是懷疑,你這兩千年的修行是怎麼來的!」

也只有璇那個對感情一竅不通的傢伙才會被玉蔚兒的演技騙過去,一個男人拚命的想靠近一個女人,還能有什麼想法,尤其是恢復了人形靠在女人懷裡。以為是小孩子戀母嗎?別忘了,玉蔚兒是個有兩千年修行的妖。要說他心智未開,騙鬼去吧。

由此可見璇的反應真是夠遲鈍,以為玉蔚兒真的沒有男女概念嗎?還是覺得宮明玨太小?別忘了,再小宮明玨也十六了。雖然不是成熟女人,但是她身上有一種複雜的吸引力。沉著、成熟,冷漠又溫柔,矛盾的幾種特質在她身上竟然突兀的融合,形成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讓人見了,忍不住沉迷。她長得本來就漂亮,雖然年紀不大,但也可以預見幾年之後,這支蓓蕾綻放的嬌美之姿。

況且,宮明玨又在林珊的手下救了玉蔚兒,為他療傷,他心中喜歡也是正常。不過呢......

「玉蔚兒,你倒是一個好人,處處謙讓著璇。怎麼,難道你不喜歡她嗎?」唯一讓他搞不懂的就是玉蔚兒後來的反應,好像處處都在為璇製造機會。

「你不懂。」玉蔚兒緩緩坐下,捧起眼前的茶碗,握在掌心,「你沒在隱藏空間裡待過,永遠感覺不到哥與主人那心意相通的情意。」他是看著他們相處,看著他們鬥嘴,看著他們遇到危險互相扶持,看著他們彼此關心。

他們也許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經意間時時刻刻的關懷著對方。平日裡也許會互相鬥嘴,不表露自己的心意,但是誰也無法否認,他們對彼此的關心與維護。

主人為了顧全璇的自尊,讓他暗中照顧璇。璇為了主人,一次次不顧自己的身體強用妖力。這樣的情意,他如何介入?

他只能默默的為他們打通兩人之間的額障礙,只要主人好了,他也就開心了,不是嗎?

「哦?所以你就想退縮,成全他們?」昭晨哂笑著單手支著下巴斜睨著玉蔚兒,「真是個溫柔的小兔子。」

「閉嘴,昭晨,我絕對不允許你破壞哥與主人。聽到沒有,絕對不許破壞!」玉蔚兒抬眸厲聲呵訴著,緊緊的握著茶碗,手指泛白。

「玉蔚兒,我可沒有你那麼大度。我只知道這麼多年來她是唯一心動的女子,她、我要定了!」昭晨宣佈著他的決心,誰敢跟他搶?

「你不怕哥殺了你?」剛剛他可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璇的表情一直在變換,似乎已經明白了對主人的心意。如果說璇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那麼昭晨怎麼會有機會?

「殺了我?」昭晨大笑著,嘲笑玉蔚兒的無知,「你以為我是會這麼輕易被人打敗的傢伙嗎?」笑聲一頓,目光凝視著玉蔚兒,「你以為我看不出來璇有傷在身?」要不是顧忌到傷了璇,宮明玨會傷心,恐怕他早就下手了。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打敗璇,他至少也能做到魚死網破!

「你!」玉蔚兒驚愕的瞪大雙眼,昭晨似乎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你為什麼不戰到最後?」從昭晨的行事風格來看,昭晨一向是不折手段,控制魔窟,不是一邊的妖可以做到的。

「戰到最後只會傷了璇,只會讓她討厭我,何不賣個乖順勢留在她的身邊。無論怎麼看都是這樣對我最有利。」昭晨得意的笑著,他可沒有那麼傻。兩敗俱傷最後還得不到宮明玨,這樣失敗的事情可不是他會做的。

「好重的心機。小心讓哥知道了,送你下地獄!」玉蔚兒冷叱著,他不喜歡這個昭晨,十分的不喜歡。

「地獄?」昭晨冷笑著,微瞇的眼眸似乎透過玉蔚兒看到遙遠的過去,「地獄有什麼可怕的?」他又不是沒去過,沒去過的話,他的熾炎鞭是怎麼煉成的?

目光越過玉蔚兒,投射到他身後冰冷黑暗的牆壁,多麼熟悉的顏色,多麼熟悉的溫度,那是屬於地獄中特有的冰寒。耳邊彷彿響起那一聲聲恐怖的皮鞭抽打,每一聲都被清晰的烙刻在他的心底,永遠不會忘卻。

「玉蔚兒,不要隨便說地獄,你去過地獄嗎?」昭晨妖冶的笑著,唇邊的笑容,邪美而蠱惑,「感受過那降到極點生生凍裂肌膚的寒嗎?」



第六十章 明瞭

「你.......」昭晨陰沉的目光,讓玉蔚兒心猛地揪緊,他的表情怎麼會這麼、這麼的可怕?

見到玉蔚兒慌亂的眼神,昭晨突然笑了,哈哈大笑著彷彿是惡作劇得逞一般:「玉蔚兒,你還真是單純,我嚇你的!」

「你.......」玉蔚兒猛地站了起來,氣憤的一甩衣袖,轉身怒氣沖沖的離開。他怎麼會被這種人耍?真是可惡!

望著玉蔚兒匆匆離開的背影,昭晨緩緩的勾起唇角,低聲呢喃著:「真是單純的兔子。」

臥房內的宮明玨昏昏沉沉的睡著,全然不知玉蔚兒站在門外,隔著門板凝視了許久。休息了一天,宮明玨問了問璇的傷勢,似乎沒有大礙,只需要靜養即可。

出門,正好碰到來找她的昭晨:「你來得正好,我剛要去找你。」

「什麼事?」一聽說宮明玨要去找他,昭晨立刻笑開了花,她想找他是不是發現他的魅力了?

「你要是跟我走了,魔窟怎麼辦?」宮明玨支著腮,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昭晨微變的臉色,敢情她不是想見他。白興奮了!

「不用擔心,魔窟本來自然存在就算不是我控制了它,自然也會有別的妖想法設法來控制,畢竟對妖來說,這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昭晨按下心頭的失落,說道。

宮明玨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絡迦森林與無限之淵都是你的地盤?」從絡迦森林控制妖群又在無限之淵控制魔窟,他本事倒是挺大。

「不是。」昭晨笑了笑,「絡迦森林只是我去奪寶的地方。」

「奪寶?」宮明玨突然想起當日聚會上的寶貝,「你要林珊的逆天?」說完,上下打量著昭晨,「你不是挺厲害的嘛,還要逆天做什麼?」

昭晨笑了笑:「要是有了逆天,我經歷天劫的時候就能多了一份保障,知道林珊手裡有逆天,我當然要去取來。」

「天劫?」宮明玨激動得站了起來,又是天劫,「你的級別......等一下,別說,我自己猜猜。你比蔚兒高......難不成......」突然大叫著,「你有三千年了?」哇,發達了發達了。三千年經歷過天劫的妖,豈不是比蔚兒厲害好多?賺了賺了。

「三千年?」聲音拉得很長很長,突然猛地靠近宮明玨,與她臉貼臉,眉頭一挑,眼神凌厲,「你覺得我很低級嗎?」

「厄?」宮明玨嚇得往後一縮,嚥了口口水,突然感覺不對,她為什麼要怕他?他是她的契約妖誒,一想明白,立刻不退反進,死死的盯著昭晨,語氣不善的低吼,「湊這麼近幹什麼?我眼睛沒有毛病!」

昭晨輕輕的笑了,伸出手指輕輕的撫了下宮明玨的臉頰:「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沒有那麼低級。」手要動,還想進一步下去,突然,手腕一痛,整個被掰到身後,低沉的嗓音夾雜著怒火,「你想做什麼?」

「璇?」昭晨一愣,他怎麼出來了?

「你的手在幹什麼?不想要了是不是?」璇冷哼著,一臉的陰沉,「我很樂意幫你取下來多餘的零件。」

「不勞煩你了。」昭晨低聲訕笑著,動了動自己的手,想抽回來,卻無法移動分毫。

「你的手在做什麼?」璇眼眸一瞇,殺氣立現。

越來越疼的手腕,讓昭晨苦笑不已,看來明白自己心意的璇,是要絕對的捍衛她了。早知道昨天就不說那麼明白,真是給自己找麻煩。

「我看她頭髮亂了,幫她弄弄。」他很識時務,跟璇硬碰硬的事情他才不會做,他要慢慢慢慢一點一點的讓宮明玨喜歡上他。

「是嗎?」這種話騙鬼去吧!手上一用力,昭晨的身體猛地一沉,手腕突然有一種要碎裂的痛感,恍惚間他甚至以為自己的手就會這樣廢了。

「璇,別廢了他。」關鍵時刻,宮明玨突然出聲,救下了昭晨。

「你......」幫他?璇後面的話沒有問出口,只是愣愣的盯著宮明玨,制住昭晨的手,鬆了開來。難道說她對昭晨......

是啊,昭晨長得這麼火鍋揚名,她一向都喜歡男色,被他吸引很正常。

突然,一甩頭,他想什麼呢?她無賴是無賴,但絕對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她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目的。

「還是主人好,知道疼我。」昭晨得意的笑著,特意的咬重那個「疼」字。

「你到底是個什麼級別?」宮明玨還是比較關心這個問題,剛剛說到一半就被璇打斷了。

「四千。」昭晨說的時候十分自信。他不僅僅是個有四千年修行的妖,實際他活了已經不止四千年,他的經驗極為豐富,因為曾經的經歷,讓他比同樣級別的妖要厲害許多。

「四千?」宮明玨興奮地瞪大雙眼,「太好了!」上前一把抓住昭晨的胳膊,「你真的是四千年?」

「真的。」昭晨開心的笑著,不是因為宮明玨知道到他的厲害,而是因為緊握在他胳膊上的柔荑。

「經歷過天劫?」宮明玨還是不放心的再問了一句。

「沒錯!」

「哈哈......太棒了!昭晨真是太好了!」宮明玨激動得撲了過去,用力的摟住昭晨,興奮地拍著他的後背。

「是啊,太好了。」這個感覺抱起來真是太好了。昭晨對著璇挑釁的一笑,怎麼樣,這回是宮明玨主動抱他,璇還有什麼話好說。

「想不到昭晨這麼厲害,我放心了。」宮明玨笑得合不攏嘴。

「嗯嗯,放心。儘管放心。」昭晨也是越小越美,暖玉溫香抱滿懷,這種感覺還舒服了。

「以後再遇到什麼麻煩,就不用璇出手了。璇以後就能好好好休息!」再次用力的一拍昭晨,宮明玨用力的點頭,真是太好了!

「厄?」激動得笑容頓時凝結在昭晨的臉上,得意的眼神立刻暗淡無光。對面的璇挑了挑眉,什麼都沒有說,不過也不用說什麼,璇臉上嘲諷的表情足夠羞辱他的。光芒一閃,璇消失,回到隱藏空間,留下一片無聲的尷尬讓昭晨自己面對。

「很好,真是太好。」宮明玨同時也放開了昭晨,「喂,弄點東西來吃。」

聽到宮明玨頤指氣使的話,昭晨笑得極其無奈:「主人,你也太狠了吧?」先把他捧得高高的,然後彭地一下再把他摜到谷底,這樣的大起大落也太刺激了吧?

「我讓你弄帶你吃的就狠?」宮明玨不明所以的看著昭晨,「你堂堂一個魔窟的主人,至於這麼小氣嗎?」

「唉......」昭晨無奈的搖頭,算了,再這麼說下去也沒有意義。她根本就沒有自覺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殊不知他與璇之間都暗中交鋒好幾次了。

她、還真不是一般的遲鈍。

「我讓人去弄飯。」說不通就不說了,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吃晚飯,宮明玨自己在無限之淵轉悠,危機重重的無限之淵自然有它獨特的地方,比如說,盛產邪惡的果實,那些漿果擠出的汁液,可以發揮其妙的作用。

「主人。」小小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宮明玨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蔚兒,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主人在做什麼。」玉蔚兒收起眼中的複雜情緒,乖巧的笑著,「這是什麼?」

「這個啊......」宮明玨揚了揚手中的漿果,「毒果哦。」

玉蔚兒往後挪了挪,遠離散發著奇怪味道的果子,光聞到氣味他都感覺胃裡不舒服。宮明玨看到玉蔚兒的反應,一笑,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他的嘴裡:「吃了這個就不會被它的氣味困擾了。它散發出來的氣味也是有毒的。」

「主人,它有什麼用?」玉蔚兒好奇的問著,有毒的東西不是應該避開嗎?

「當然有很多用處,有毒的不見得都是壞的,用的恰到好處可以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宮明玨笑著眨了眨眼,把漿果收了起來。

「主人怎麼對草藥這麼感興趣?」這麼多日子相處下來,很容易就發現,宮明玨只要一碰到草藥,就有飽漲的熱情,經常一研究就好久,絲毫都不見疲憊的樣子。

「習慣了吧。」宮明玨停下手中的動作,坐在一旁的岩石上,抬頭看了看碧藍的天空,偶爾掠過幾隻飛鳥,怡然自得的模樣羨煞世人。

「習慣?」研究草藥也可以成為習慣?玉蔚兒想了想,突然明白過來,「主人,蔚兒懂了。主人一定是很喜歡草藥,是不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愛研究,廢寢忘食。」

「喜歡?」宮明玨舉起手中的漿果,複雜的盯著它,「蔚兒,你知道嗎?其實我是最不喜歡草藥的,我不喜歡草藥的味道,不喜歡在泥土中挖掘的骯髒,更不喜歡熬製時候繁複的比例配方。」

「厄?」玉蔚兒愣住了,不喜歡?不喜歡主人怎麼還這麼愛研究?

「因為我的媽媽就死在草藥上。」宮明玨溫柔的笑著,「媽媽,就是我的娘親。蔚兒你知道藥人嗎?就是研究出來新的藥品需要一個人來嘗試,這個藥到底是怎樣的毒性,又有著怎樣的副作用。用其他的方法永遠沒有人體試驗來的直接。我的媽媽,不知道嘗試了多少藥。」

「主人......」玉蔚兒心驚,不是因為宮明玨話裡的意思,而是因為她的眼神。

靜靜的望著那個毒果,如此的平靜,似乎滿不在乎,隨意的說出。可是,那眼神中的空洞,彷彿無底的深淵,吞噬了所有一切,巨大的悲痛,似海嘯爆發,噴湧而上。讓人不忍再看,好像再看下去,他的意識也會被她的悲痛灼傷。

「媽媽為了保護我,甘願用自己的身體試驗那些藥物,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保護我,保護我不受到那些人的傷害。」宮明玨笑著,極其的溫柔,溫柔得好似月光,用最柔和的光芒,掩蓋了所有孤獨與心痛。

「蔚兒,你說,那些人怎麼會如此可惡呢?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傷害一個又一個人。我恨,我恨他們。」宮明玨啪的一下捏破漿果,鮮紅的汁液順著指縫緩緩流下,粘稠得好似悲傷的血液,滴落在黝黑的土地,無聲的滲入。

「主人,後來呢?」玉蔚兒想知道主人怎麼樣了?為什麼她這麼恨草藥,如今還對草藥這麼癡迷。

「後來?」宮明玨身體後靠,將手撐到身後,支著自己的身體,一手的鮮紅印在岩石之上,緩緩如血的汁液慢慢順著岩石滑落。

「蔚兒,你說,一個從小被浸漬在藥草中的人,會怎麼樣?從睜開雙眼的第一刻開始,每時每刻周圍都被草藥包圍著,她會怎麼樣呢?」宮明玨側首對著玉蔚兒俏皮的眨眼,嬌俏可愛,帶著孩子氣的調皮。

這樣的模樣,玉蔚兒不但不開心反倒一陣的心痛,他沒有開口,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很簡單,太熟悉那些草藥了,熟悉得好像自己的感官一樣,對它們的特性好像呼吸一樣的簡單。配製藥品自然十分簡單,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做了一種藥,每天的水裡加了一點點根本就不會嘗出味道,一天一點,一年的時間,藥效終於發作了。」一提到這些,宮明玨得意的勾起唇角,「很厲害吧,所有的人都變了,變成一個一個大白癡。哈哈......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嗎?全都是自負至極的人,以為自己是世上最聰明的人,最後變成了白癡。連自己的屎尿都無法控制,整日一身的狼籍,在屎尿堆裡掙扎。好不好玩?」

玉蔚兒抿抿唇,沒有接口,心莫名的抽痛。主人笑容內,無法掩飾的悲傷,好像絲線,勒傷了他的心,不停地纏緊、收縮,好痛。

「本來我還想報復他們的,但是,我那個善良的媽媽,阻止了我。知道她說的什麼嗎?」宮明玨歪著頭,笑看著玉蔚兒,見他不說話,自己接口接著說下去,「她讓我放下。放下啊,哪有那麼容易,他們害了我媽媽多少年?我怎麼可能放下?」

「但是我不能報復,因為媽媽會傷心。我們也爭吵過,我當時不懂,為什麼媽媽要護著他們呢?」宮明玨無奈的搖頭,「你猜我媽媽說什麼?她竟然說是要我放過自己?你說這是不是太可笑了?我是在報復那些害了媽媽的人,為什麼媽媽反倒說要讓我放過自己呢?」

「蔚兒你懂嗎?」宮明玨沉默了片刻,才輕聲問道。

「嗯......」玉蔚兒只是發出一聲無意識的聲音,他能說什麼?主人根本就不需要他說話,只想有一個傾聽者吧。

「我也是到了許久之後才懂。媽媽想我好好地活著,不要活著仇恨之中,她希望我開開心心的,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生活在陰暗之中。」宮明玨笑著,眼中有些淡淡的酸澀,望著天空的雙眼有些模糊,用力的眨了眨,似乎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滾滾而下,濕濕滑滑的滑過臉頰,溫熱的冰冷。

「蔚兒,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想忘卻仇恨。可是,媽媽卻不等我。三個月的時間,從那黑暗的日子脫離才短短三個月,媽媽的身體就再也撐不住了。無論我用什麼藥,無論用什麼方法。再也撐不住了。」聲音微微的顫抖,帶著哽咽,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宮明玨輕笑著,「最後就留給我一句話『你要好好活著,不要想去尋死,聽到沒有,不然媽媽會永遠恨你!』好殘忍的話。就這麼一句話,讓我孤孤單單的活在世上,沒有親人,沒有寄托,整日如行屍走肉一般,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渾渾噩噩。不知道什麼時候死亡才會垂憐於我?」

玉蔚兒抿了抿唇,他從來都不知道主人嬉笑的面具下竟然是隱藏著一張流淚的面容。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天我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宮明玨眼神渙散,似乎回到當時的情景之中,「我找啊找,找了好久,終於發現,原來是味道,房間內濃濃的藥味散去,沒有了媽媽的味道。」眼眸溫柔的垂了下來,輕聲說道,「媽媽因為長期試藥,所以身上一直有很重的藥味。從那天開始,我專心藥材,因為......」聲音頓了頓,才輕聲呢喃著,「接觸藥材,是見到媽媽唯一的途徑。」

話音落下,鬢邊的黑髮漸漸濕潤,大滴的淚水,接連不斷的從眼角淌下,隱入黑髮之中。宮明玨閉上雙眼,任由淚水滾滾而下,唇緊緊的抿著,將嗚咽的聲音封在口中。她沒有哭,只是沙子迷了眼睛。

她不會哭的,她活得很好、很好,媽媽一定會看到她活得很好,很開心。她不會哭,不會讓媽媽擔心,更不會讓媽媽難過。

媽媽,我真的活得很好。真的!

玉蔚兒默不作聲,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靜靜地陪著宮明玨,任由林中的風捲起他們的長髮,糾纏在空中。天大地大,只有自己一人,這種孤寂感他曾經也有,千年修行,不知為何,除了修行還是修行,唯有修行才能打發無聊蒼白的歲月。

直到遇見了宮明玨,他才發現原來人生可以這樣,這樣肆無忌憚的瘋狂,這樣囂張的保護自己在乎的人,這樣肆意的訛詐那些帶著虛偽面具的人。生活突然從單調的灰黑變為了五彩的斑斕,奇妙人生的大門由此打開。

這樣的主人,他怎麼能捨棄,他怎麼能不竭盡全力的為她好?

主人,謝謝你,能對蔚兒說這些。將蔚兒當做知己,我與有榮焉。

清風拂面,讓人熏熏欲醉。兩個人靜靜的待著,沉醉在自然之中,放鬆了所有的神經,拋去一切心緒,將自己融入無邊的天地之間。

「誰?」不知何時,他們竟然睡著了,突然的動靜,驚醒了玉蔚兒,警惕的起身盯著緩緩走近的昭晨,冷聲道,「你來做什麼?」

「我怎麼不能來,別忘了,這裡可是我的地盤。」昭晨好笑的反問,什麼時候他在自己的地方走動還需要請示別人?

「你有什麼事?」玉蔚兒還是對昭晨不放心,總感覺他不懷好意。

「我來問問主人,她的兩個朋友快醒了,要怎麼處理。」昭晨看著躺在岩石上的宮明玨的睫毛眨了眨,走了過去,「主人,你說呢?」

「馬上就要開始決賽了。」宮明玨算了算日子,起身,問著昭晨,「他們醒了之後會怎麼樣,身體會有傷害嗎?」

昭晨據實說著:「那倒沒有,不過,就是有些乏累罷了。」

宮明玨想了想:「這樣吧,你將我們送到無限之淵附近,最好附近能有一個級別不是很高的妖獸的巢穴,裡面有黑晶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昭晨笑了,這個對他來說太簡單:「你們在魔窟遇險,不知道怎麼的,三個人被扔在無限之淵,運氣極好的撿了一條命。休息之後又發現周圍有個不太危險的妖獸巢穴,取得黑晶,參加決賽是不是?」說完,也不等宮明玨的回答,轉身就走,「我去安排。」

走了兩步突然頓住,「主人,從你們離開這裡開始,我就要跟著你了。」他可是怕她反悔,要是她突然下道命令讓他留下來,他也不能說什麼。畢竟主僕契約已簽,他就要聽從她的命令行事。

「當然了,你不跟著我跟著誰?」宮明玨可沒有反悔的意思。

昭晨一笑,離開,去安排後面的事情。宮明玨也趁著這個時候,好好的研究了一下草藥,順便用新採摘來的東西,配製了幾份藥品,留著以後使用,有備無患嘛。

「主人,準備好了。」昭晨也適時的出現,上下看了看宮明玨,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了?」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臉,她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主人,你的空間在哪兒?」戒指、腰帶,寶石,全都沒有,他要待在哪裡?

「有璇的隱藏空間。」宮明玨說道,「很方便的,空間也大。」當然,還有一條最主要的她沒有說出來,不用花錢,天知道外面買一塊兒空間寶石需要多少錢,反正她手頭的錢就不夠幾塊兒的。

「璇的隱藏空間?」昭晨眉頭緊鎖,那豈不是璇的領域?

「有什麼問題?」宮明玨不解的看著昭晨,「你不會進出?」

「怎麼可能?」昭晨一笑,「好了,主人,閉上眼睛,我送你們過去。」
感覺身體一動,耳邊再次響起昭晨的聲音:「主人,就是這裡了。小心。」說完,進入隱藏空間。

宮明玨睜開雙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相對於無限之淵來說,還算一處比較不錯的所在,至少沒有稀奇古怪的生物,也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唯一不好的就是夜幕垂下,周圍有些寒冷。正在打量四周的宮明玨突然聽到耳邊有輕微的動靜,一看,發現竟是高燁在手指輕動,碰到了碎石,宮明玨趕忙閉上雙眼假裝昏睡。她可不想太突兀,讓人知道她收了魔窟的主人,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有底派還是要藏著一些比較好。

關鍵的時刻拿出來才是最奏效的。

耳邊聽到一串的聲音,好像是高燁坐了起來在思考眼前的情況,沒有五秒,就聽到他喊徐皓的聲音:「喂,徐皓,醒醒,醒醒,你沒事吧?」

徐皓在高燁的搖晃下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也發出疑惑的聲音:「我們這是在哪兒?」

「我怎麼知道?一醒來就在這裡了。」高燁說著,過去晃宮明玨,「明玨,你怎麼樣?醒醒!」

宮明玨也終於在高燁的搖晃中「醒」了過來,坐起身來,「驚訝」的看著高燁:「怎麼回事?」

「嗯......」高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撓撓頭,「也許是我們命大,被幻妖攻擊之後,不知道怎麼就脫險了。」

宮明玨聽完高燁的話,在心裡暗自直豎大拇指,這種答案也就只有高燁能想的出來。也真虧得高燁特異的思維,才能讓她的局不被揭穿。

「太好了,我們真幸運。」宮明玨興奮的拍手,心裡卻在暗罵,幸運個頭,要不是璇,他們早就都死了。

「可是,幻妖會這麼輕易撤退嗎?」徐皓的腦子可不糊塗,他聽說過幻妖,那不是最喜歡玩弄獵物到死的妖獸嗎?怎麼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們?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太小了吧。

「很簡單,也許是對付我們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們的敵人,兩邊打了起來就把我們忘了。」高燁倒是很能解釋。

「啊,原來如此。」宮明玨聽得是一頭的黑線,這樣的幸運,比被流星砸到的幾率還小得多吧?真虧高燁能想到,她真是萬分佩服。高人啊高人!

「會這麼湊巧?」徐皓可是不信。

「怎麼?你還懷疑我的話?」高燁一聽立刻不高興了,「別忘了,我看了一眼白霧就知道那是幻妖在作祟,怎麼,還不信我的能力?」

「好,就算我們真的這麼幸運,現在要怎麼辦?」徐皓也不想跟高燁爭執,如今還是趕快想下一步的對策要緊。

「我想一想,我們碰到幻妖的時候是白天,現在是晚上。被幻妖襲擊昏迷至少要十個時辰,也就是說我們已經睡了一天多,這是第二天,離決賽的日子還有一天。」高燁自言自語的算完,衡量了一下形勢,「這樣吧,晚上在無限之淵行走太危險,還是過一夜,明日再走也不遲。」

「也好。」宮明玨四下望了望,指著不遠處的山壁說道,「那裡是不是有個石洞?」

「哪了?」高燁趕忙順著宮明玨的手指看去,果然,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洞口,「太棒了,我們今晚就住在那裡。」說著,就往前走。

徐皓在一旁說道:「明玨,你走在我們中間,要是有危險,我們好保護你。」

「謝謝徐皓。」宮明玨依言走在兩人中間,三個人向石洞走去,快到洞口的時候,高燁突然站住,回頭對著他們兩個人豎起手指噓了一聲:「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先去看看,要是沒有妖獸,你們再進去。」

「你自己可以嗎?要不讓徐皓跟你一去過去?」宮明玨自然知道那裡沒有危險,不過,戲總是要演足。

「不用,還是讓他保護你,萬一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可不好。」高燁自信的揚揚頭,「別忘了,我可是很厲害的,還怕妖獸?」

「對。妖獸怕你。」宮明玨好笑的說道,這個高燁,自大倒是很自大,不過夜蠻可愛的。

高燁獨自一個人小心謹慎的摸了過去,魂力貫滿全身,一點一點的潛入山洞,竟然沒有一隻妖獸,不僅沒有妖獸,而且洞中還十分乾淨。四下查看也沒有發現什麼危險,這才站在洞外對著宮明玨他們招招手。

徐皓一看到,放心的笑了:「走吧,明玨,看來我們的運氣還真好。」

「是啊,不幸中的萬幸。」宮明玨跟著徐皓走過去,高燁已經走了出來,

「你們兩個在洞裡待著,我去找些枯枝什麼的回來。」

「你要小心。」宮明玨不放心的說道。

「放心,我沒事。」高燁拍了拍胸口,鑽進黑幕之中。

宮明玨呆呆的站在洞口,感慨著。高燁這個人,比那些暗中使陰招的不知道好上多少倍,除了驕傲自大,倒是一個十分有責任感的人,對朋友也是好到極點。

不管怎樣,這個朋友她時交定了。

不一會兒高燁抱著枯枝幹柴回來,在山洞內點燃火堆,「晚上就沒有那麼冷了。等到明天天一亮,我們就離開。」說著,從自己的空間內拿出乾糧,

「我帶了東西,你們吃點,先填填肚子不管怎樣,先挨過這一夜。」

「我也有些點心。」宮明玨拿出來與大家一起分享。

「我這裡有乾淨的水。」徐皓將飲用水貢獻出來,三個人吃完東西,圍著火堆坐著烤火。

「許煦壘那個傢伙,回去之後我一定不會放過他。還是學會的副會長,竟然陷害我們!」高燁憤憤不平的低吼,他從來就沒有這麼窩囊過,被人陷害,太可惡了。

「問題是他為什麼要陷害我們?」徐皓是一頭霧水,他們與學會的副會長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這樣險惡的要除掉他們也太過分了吧?

隱藏空間內的昭晨與宮明玨交流著:「主人,源頭是你。」

「我?」宮明玨一愣,為什麼?

「你忘了,你有一天晚上聽到某些人的談話,而那個正是楚裕宗在賄賂許煦壘,被你聽到了,不除掉你還得了?」看來宮明玨這個當事人一點自覺都沒有,還不知道要害的人正是她。

「昭晨,你是怎麼知道的?」宮明玨好奇的問道,他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吧?

「只要我想知道就沒有不知道的。」昭晨笑道,「昨天我也是特意的查了一下,為什麼主人會出現雜魔窟。」前因後果一明瞭,他倒很想去謝謝許煦壘,不然他也無法跟在宮明玨的身邊。

當然,謝謝完許煦壘,他一定會慢慢慢慢的折磨死許煦壘,讓他陷害誰不好,非要陷害宮明玨,萬一魔窟的主人不是他,豈不是將她至於危險之中了?

宮明玨聽完,開口:「我想可能起因是因為我吧。」

「因為你?怎麼說?」徐皓不解,宮明玨跟他們有仇嗎?

「有天晚上我餓了,半夜去廚房。碰巧碰到楚裕宗與人小聲說話,好像在談什麼事情。當時我不知道對象是誰,如今看來恐怕就是許煦壘。」宮明玨說完,抿了抿唇,「真是對不起,又連累你們了。」

好像兩次遇到危險全都因她而起,他們該生氣了吧?

「難過什麼?打起精神來。錯又不在你。是他們先開始骯髒交易的!」高燁猛地一拍宮明玨的肩膀,大聲的說道。

「啊?」宮明玨一愣,「你們不生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明玨,根本就與你無關。」徐皓也笑著說道,「是他們不對,並且還一錯再錯!」

「對,別氣餒,等到明天我們出去,找他們好好算賬。欺負人欺負到我頭上來了,真是不知死活!」高燁呸的一聲罵著,他倒要看看,許煦壘有什麼本事。

「對,我們跟會長去揭穿他們的真面目讓會長懲罰他們!」徐皓也幫腔說道。

「好,大家先都睡覺,養足精神,明天一口氣離開無限之淵。」高燁說完,翻身躺下睡覺。宮明玨也與高燁各自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睡下,有什麼事情等到明天天亮再說。

一夜無夢,一直到次日清晨,高燁突地翻身坐了起來,大喊一聲:「我知道了!」

熟睡的徐皓與宮明玨嚇得一個激靈,全都做了起來,莫名其妙的盯著高燁,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

「我昨天想了一夜,終於想明白了。」高燁得意的宣佈著他思考得答案,「楚裕宗一定是拜託許煦壘讓他能參加決賽,得到勝利。」

徐皓想了想,問道:「何以見得?」

「這個時候找許煦壘能有什麼事情,更何況許煦壘負責決賽事宜。他又在地圖上動手腳不讓我們活著回去,還不就是為了決賽的勝利。告訴你們,咱們絕對不能讓他們如願。咱們一定要進入決賽!」高燁大聲宣佈著。

「進入決賽?」徐皓為高燁這個大膽的話而眉頭緊蹙,「高燁,不可能了。我們沒有參加晉級賽,如今的到黑晶的時間僅有一天,怎麼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找到黑晶並順利的離開。」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們不能還沒有行動就放棄。」高燁咬牙道,「這樣,我們出去尋找黑晶,以未時為限,到了未時不論找到黑晶與否一定都要回來與明玨會合。」

「等等,什麼叫與我會合?你們不打算帶我一起去?」宮明玨立刻攔下高燁的話。開什麼玩笑將她直接刨除在外啊。

「不是不帶你去,是怕有什麼危險。只有我們兩個不行我們就跑。」高燁說道。

「別忘了,我可有強大的妖,不會成為累贅的。」宮明玨還是不滿意他們將自己留下。

「明玨,這次你就聽高燁的吧。你的妖留著我們離開無限之淵的時候用。」徐皓也贊同高燁的意見,黑晶可以找不到,但是最後一定要離開無限之淵。宮明玨的契約妖是他們最後的王牌。

「那好吧。」宮明玨勉強點頭同意,「這個你們拿上。」伸手,掌心內有兩顆藥丸,舉到高燁與徐皓面前。

「這是什麼?」高燁接了過來,又是什麼奇怪的藥?

「這個藥可以在關鍵時刻讓你們有一瞬間的完美防禦,在那一瞬間任何東西都傷不了你們。不過時間很短,只適合逃命用。」藥材不多,她手裡也沒做成多少藥丸。

「太棒了,有了它,我們就更沒有問題了。」徐皓興奮地放進懷裡,大不了打不過就跑,反正有這個藥,可以暫時阻擋住攻擊。

「嗯,我等你們回來,要小心。」宮明玨縱然知道附近已經被昭晨安排過,但是她還是不太放心。

高燁與徐皓對著宮明玨揮了揮手,離開山洞去尋找黑晶。

此時,雍佑學會的晉級賽,正進行的如火如荼。

「楚裕宗勝!過預賽!」

「楚裕宗勝!進複賽!」

「楚裕宗勝!進二十!」

「楚裕宗勝!進十五!」

「楚裕宗勝!進前十!」

楚裕宗那一隊一路過關斬將,不費吹灰之力的進入前十。

此時,許煦壘副會長站起來,宣佈:「最後十隊要進行輪賽,只有勝利的一隊可以進入決賽。」

宣佈完規則,依次按抽籤的順序進行比賽。經過許煦壘特別關照過的楚裕宗自然是十分順利的得到了勝利,輕鬆進入決賽。

許煦壘將結果宣佈完以後,當著眾人說道:「明日進行決賽,進入無限之淵的有五支隊伍,明日決賽是最後時刻,要是他們帶回黑晶,就要與楚裕宗就進行最後勝利爭奪。要是沒有得到黑晶,則沒有比賽資格。楚裕宗將直接得到勝利。」

這樣的規則大家早就知道也就沒有任何人有絲毫異議。比賽結束,眾人散去,都在唏噓楚裕宗的驚人實力,同時也在對明日的決賽抱有很大的期待。

明日不知道是哪支隊伍可以帶回黑晶,要是從無限之淵得到黑晶的隊伍,一定可以與楚裕宗為首的三個針鋒相對,到時就有精彩可看了。

離開賽場,楚裕宗走在許煦壘身邊:「老師,明天他們會回來嗎?」沒有指名道姓,他也知道許煦壘明白他說的是誰。

「怎麼可能?還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從魔窟出來,明天你就等著得勝的頭銜吧。」許煦壘笑著說道。

「也是。多虧了老師。」楚裕宗大笑著,再有一天,他就可以為楚家爭得榮譽了!明天快點到來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3 03:28 PM

本帖最後由 漾翎兒 於 2011-3-23 03:46 PM 編輯

第六十一章 決賽

順利進入決賽,楚裕宗心情愉快的回到家,準備明日的比試。一家人為他慶祝一番,都對這個楚家的獨苗報以厚望,就坐等著明日他得到優勝為楚家帶來君王的賞賜。

楚裕宗是滿口應著,其實心裡已經飄飄然,他十分確定那個勝利一定是屬於他的,十拿九穩。一家全都開開心心,唯有林素似乎有心事,默默的吃飯,半途借口離開。

吃過晚飯,楚裕宗在院中閒逛,突然聽到沉重的歎息聲,一愣停住腳步,往院中花亭看去只見林素坐在那裡與她的丫鬟在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夫人,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少爺明日一定會得勝!」小丫鬟得意的搖頭,她可是一直以自己是楚家人為傲。

「萬事沒有絕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萬一裕宗要是失手了,對裕宗該是多大的恥辱啊?」林素支著頭唉聲歎息的皺眉,「裕宗,一直是我們楚家的驕傲,怎麼能讓裕宗丟人呢?」

「夫人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小丫鬟歎息一聲,「確實還是有些風險,想想也對,還有其他人去了無限之淵,萬一有人得到黑晶回來,少爺就又有對手了。」

「傻丫頭,不是有對手可怕!」林素笑著搖頭,「你想想能從無限之淵回來的人,怎麼會沒有提高?可以說是在生死邊緣打過滾的人,與裕宗交手,要是拚命的話......」後面的話,林素再也沒有說出來,長歎一聲。

「夫人,可要想個辦法幫幫少爺。千萬不能輸啊!」小丫鬟著急的叫著,「少爺要是輸了,可怎麼在雍佑立足啊?雍佑的人會怎麼說?楚家少爺輸給了小地方的人?這、這怎麼可以?少爺丟不起這個人啊!」

「那能怎麼辦?」林素嗔怪的一瞪小丫鬟,「我只是說沒有十足的把握勝,但是,裕宗實力也很強,輸的可能很小。唉......我只是有些杞人憂天罷了。」

「夫人,你可要幫幫少爺,少爺絕對不能輸。」小丫鬟緊張的絞著自己的衣角。

「我怎麼幫他?比賽是學會的事情,我可插不上手。」林素好笑的搖頭。

「誰說夫人不行,您不是有那個......」

「閉嘴。」林素猛地呵斥住小丫鬟,低聲罵著,「你個妮子,那種事情能說出來嗎?」

「夫人,奴婢只是不想少爺輸,有好東西借給少爺怎麼了?」小丫鬟嘟嘟噥噥的抱怨著,「少爺勝了,也是楚家的光榮啊。」

「就是,小嬸有什麼好東西還藏私?」楚裕宗聽到這裡,走了過去。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不過,他做事也很小心,萬一的事情他可不希望發生,尤其是關乎他臉面的事,更是不能出錯。

「裕宗?」林素驚訝的起身,尷尬的笑著,「你在說什麼好東西,小嬸怎麼不明白?」

「小嬸,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這麼關鍵的時刻,怎麼能不幫我一把呢?」楚裕宗有些埋怨的看著林素,「你們剛剛說的話我可是都聽到了。」

「這......」林素嗔怪的用眼神剮了小丫鬟一眼,咂了咂嘴,為難的說道,「裕宗,不是小嬸不肯幫你,而是那個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對你來說危害高過好處,還是不用的好。」

「小嬸,明日的決賽你也應該知道對我來說多麼重要。我可不想讓那個萬一發生。哪怕那個萬一微乎其微!」他不想輸,一點風險也不想有!

「這......」林素遲疑著,極其的為難。

「小嬸!」楚裕宗叫道。

林素咬著唇左右為難,最後還是不忍心不答應楚裕宗:「裕宗,我可跟你說好了,這個東西根本就不該用。它是可以為你提升能力,但是要是超過你身體的極限,反倒有傷害,你明白嗎?」

「小嬸,你說的東西難道是魔晶?」楚裕宗眼前一亮,他知道稀有的魔晶可以幫助人提高魂力,當然,可以吸收多少魔晶的力量是要看使用者自身的能力。這種東西超過極限只有傷害,但是用得恰到好處,卻是可以讓使用者借助魔晶的力量發揮超過自身的能力。

「正是。」林素歎了口氣,「知道是它,你也明白它的用處,你還是不用的好。畢竟太危險,弄不好反倒會傷了你。」

「小嬸,我只是以防萬一。」楚裕宗媚笑著耍著賴,「小嬸,你也不想我丟人吧,你這麼疼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人看不起?」

「這......」林素低下頭還在猶豫不決,「這件事要是讓你小叔知道,我......」

「放心吧,小嬸,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除了咱們三個人再也不會有人知道。我保證不說!你會說嗎?」楚裕宗眼神陰鷙的盯著一旁的小丫鬟,小丫鬟嚇得趕忙低下頭,連連說道,「少爺,夫人,我一定不會說出去。」

一得到滿意的答案,楚裕宗立刻看向林素:「小嬸。」

「唉......真是拿你這個孩子沒有辦法。」林素無奈的搖搖頭,伸手入懷將魔晶取了出來,交到楚裕宗的手裡,「記住了,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用它。」

「放心吧,小嬸。」東西一到手,楚裕宗立刻眉開眼笑,握住手中就可以感受到魔晶裡面那充盈的力量。有了它,明日的決賽他還不十拿九穩?

一夜無話,雍佑學會迎來了最後的對決時刻。

比試的會場已經被學會內的學員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都想看看這次得勝的到底是哪方。其實大部分人心裡都覺得楚裕宗可以毫無懸念的拿到優勝,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一種期盼,盼著能有哪支隊伍從無限之淵回來,得到黑晶,如此一來,這場決賽才更有看頭!

「許煦壘,還沒有隊伍從無限之淵回來嗎?」雍佑學會的會長楊僑平一邊往會場走一邊問著許煦壘。難道說莊芷霖大師看好的宮明玨那隊也沒有回來?應該不至於如此吧,能被莊芷霖大師看好,必然有她的過人之處。難不成,她只在藥師上有天分?

「會長,還沒有。不過離巳時還有一段時間,也許會趕回來也說不定。」許煦壘表情嚴肅的說著,不過,他心裡知道能拿回黑晶的隊伍絕對不是楚裕宗的對手,唯一一個尚有點實力可以與楚裕宗一較高下的高燁徐皓他們,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楊僑平點點頭,進入會場,抬頭一愣,幾步迎了過去:「楚器師,怎麼親自前來觀看學會的比試?」

楚浩珅哈哈大笑著:「還不是犬子參加比試,我有些擔心,怕他丟了楚家的面子,只好腆著老臉過來看看。」

「楚器師有何擔憂,貴公子已經得到進入決賽的資格,這個優勝也是十拿九穩。」許煦壘在一旁連忙拍著馬屁,「有楚器師的栽培,楚少爺出馬誰與爭鋒!」

「哪裡哪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不能大意。小小年紀受些挫折也是應該的。」楚浩珅嘴裡謙虛,可是臉上的表情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楚器師,請坐。」楊僑平沒再說什麼,誰得優勝都不是說說就行的,完全要靠實力說話。他承認,楚裕宗的實力很強,但是,他有些看不起楚裕宗。一個男子竟然沒有想要去無限之淵闖一闖,而是用最保險的方式來進行晉級賽。不得不說在膽量與魄力上,楚裕宗就是差了許多。

那些進入無限之淵的學員隊伍,也許最後不見得能拿到黑晶,但是這樣的歷練機會,對他們以後的魂力晉級修煉都是大有好處。一次的優勝與終生的魂力感悟,孰輕孰重只有個人可以明白。

「楊會長,你覺得我兒子的對手怎麼樣?」楚浩珅側首問著楊僑平,竟讓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問詢感。不過,也難怪如此,誰讓他楚浩珅是連雍佑城主都巴結的煉器師。器師,那可是日暉大陸最得意的職業,只要他們動動手,一件上好的兵器拿出來,攻擊威力立刻就能提高許多。

強者為尊的世界,又有誰會跟實力過不去?不巴結器師巴結誰?

「目前來說,不好確定,五支進入無限之淵的隊伍還沒有一隊出來,能不能得到黑晶也是個未知數。楚器師還是靜觀其變吧。」楊僑平十分看不慣楚浩珅趾高氣揚的嘴臉,奈何礙於楚浩珅器師的身份,他也不好得罪,只能不鹹不淡的應承著。

「楚器師,您無需擔心,楚少爺一定可以得勝。您是沒有看到當日楚少爺晉級時的威風,簡直是橫掃雍佑學會,無人可敵!」許煦壘又在一旁大獻慇勤,他以後能不能得到楚家的幫助,將他整個副會長扶正就看楚家的一句話,這個時候不巴結更待何時?

「哈哈......是嗎?我兒竟然如此威風?」誰不愛聽奉承的話?尤其是一直都自覺得高人一籌的楚浩珅,一聽許煦壘讚揚他的愛子,更是覺得驕傲。

「那是那是......晉級賽的時候......」許煦壘一聽,立刻順著桿子就爬,添油加醋跟說書似的給楚浩珅描繪一番楚裕宗的表現。

大肆的表揚自然需要有人陪襯,而輸給楚裕宗的其他學院是敢怒不敢言,這個許煦壘也太貶低他們了吧?對,沒錯,他們是技不如人,難道技不如人就應該被如此貶低嗎?

怒火充斥在每個學員的胸間,恨不得立刻有隊伍回來奪得黑晶與楚裕宗一較高下,幫他們出一口惡氣!

楊僑平無奈的在心底歎氣,學會有這樣的副會長也真是夠丟臉的。當著楚浩珅的面,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把臉扭過去,假裝沒有聽到,心裡一直盼著巳時快點到來。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總之,在下是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有天分的學生,能成為公子的老師,真是三生有幸!」一番天花亂墜的描述之後,許煦壘終於將馬屁拍得告一段落。

「哈哈......雍佑學會出了一位天才學生,楊會長怎麼也不告訴一聲?」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三人扭頭一看,眼中頓時一片震驚之色。楊僑平趕忙站了起來,幾步快速的迎了過去:「高器師,您怎麼來了?」從微微顫抖的衣袖可以看出,楊僑平是多麼的驚訝。

「正好辦完事情,路過這裡想到今日恰巧是雍佑學會比試的日子就進來看看熱鬧。有打擾之處還請楊會長多多包涵,見諒啊見諒。」說著,高海桓拱了拱手。

「高器師,這麼說可就折殺於我了。快請快請!」說著,楊僑平將高海桓讓到座位上。

「高器師,一向可好。自從上次國都一別之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您,今日真是幸會幸會。」楚浩珅趕忙過來諂媚的打著招呼,同樣都是器師,但是也就只有在高海桓面前,他才會地下他高貴的頭。

原因很簡單。他是雍佑城主器重的煉器師,而高海桓卻是國君器重的聖器師,身份一比他矮了一大截兒!

「楚器師,真是幸會。」高海桓客套的打了個招呼,他從心裡是看不起楚浩珅那趾高氣揚小人得志的樣子,目光一轉看向許煦壘,「對了,剛剛說的那位天才學生是誰?」

一見 注意到他,許煦壘趕忙上前:「啊,剛剛說的是楚器師家的公子,在這批學生中實力超群!」他這麼一句話是既跟高海桓搭上了話又側面的討好了楚浩珅。

「那很好,日暉大陸能有更多的高手出現,真乃福氣。」高海桓點頭笑道。

說完這句,高海桓就再也不說話,靜靜的閉目養神等著比試開始。有高海桓在這裡,許煦壘再想討好楚浩珅也不敢開口,四個人一直沉默著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越接近巳時,人們的心越緊張,一個一個都伸長脖子看向會場的入口,盼望著能有隊伍得到黑晶回來。

一直的期盼,會場入口處除了空蕩蕩的大路外,半個人影都沒有,越來越失望的眾人也就再也沒有閒情說話,幾百人的地方,竟然鴉雀無聲,安靜得極其詭異。要說這裡唯一一個不在乎的人,也就是會場內的楚裕宗,他看了眼台上的父親,得意的一笑,今日就要讓楚家的榮耀更上一層。

咚咚......沉重的腳步聲在會場的大路上響起,沉重的聲音敲擊在每個人的心底,彷彿平靜的水面突然被投入一塊兒大石,等到無聊的眾人霍地被人扎醒似的,所有的目光全都望向會場入口,腦海中全都閃過兩個字——黑晶!

有人取回黑晶了嗎?一道道殷切熱烈的眼神全都鎖在走到會場的三個人身上。風塵僕僕的模樣,一身的傷痕,怎麼看怎麼像是歷劫歸來的戰士,每一道傷痕都是他們勇敢的勳章,在宣告著他們堅韌的意志。

許煦壘一驚,難道真的有人得到黑晶了?趕忙一撩長袍,下了看台,畢竟這是屬於他分內的工作。「黑晶取來了?」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他可是這個會場內最不願意見到黑晶出現的人。

為首的人疲憊的搖搖頭,開口,聲音極其的沙啞:「老師,沒有。」

眾人忽地一下發出一陣噓聲,那是極度希望之後的失望。被提到半空的心倏地一下落了下來,原來黑晶並沒有被取回來。

一聽到這個答案,許煦壘暗中鬆了口氣,幸虧沒有。過去拍了拍學生的肩膀:「沒事。能從無限之淵回來就說明你們夠強。先回去休息吧!」

「嗯。」疲憊的三人點頭,回身離開的時候,會場內的人全都為他們鼓掌,沒有拿到黑晶又如何?敢去無限之淵就是好樣的!

在眾人熱烈的掌聲中,三個人、三個一直堅持的人,終於再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淚,三天的生死較量,他們曾經懷疑過,是不是太魯莽了,在學會內參加晉級賽不是更保險嗎?何必非要去危機重重的無限之淵,但是,男兒的自尊不允許他們退縮,拚命的堅持到了最後依舊沒有得到黑晶,本以為回來之後面對的將是眾人的嘲笑。沒有想到,迎接他們的竟是讚許的掌聲。這讓他們怎麼能不激動?

「年輕真好。」看台上的高海桓感慨著,用力的將他的讚許以掌聲傳達出去,他就是喜歡這種有拼勁兒的年輕人。

三個人離開後,會場再次陷入安靜,靜靜的等候著其他四支隊伍的歸來。在一次次的希望與失望中,又回來了三支隊伍,無一例外空手而歸。時間一點一點的接近巳時,而最後一支隊伍依舊沒有影子。

幾次的希望與失望,已經耗盡了眾人的熱情。結局已定,這次的優勝必是楚裕宗那隊無疑。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許煦壘站起來走到楊僑平身邊,低聲道:「會長,時辰已經快到了。這個決賽......」

楊僑平再次看了看會場的入口,宮明玨他們那一隊還沒有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能不能拿到黑晶不是重點,重點是,宮明玨可不能出事啊!

「會長?」許煦壘見楊僑平沒有說話,又催促一句。還是盡快定下來比較好。他可怕夜長夢多!

「楊會長,馬上就到巳時了,過了時辰可就是要當棄權論處吧?」楚浩珅在一旁幫腔,畢竟楊僑平命令一下,這個優勝就是他兒子的了!

楊僑平看了高海桓,希望他能說點什麼,可是一看之下才發現,敢情他老人家正閉目養神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

「會長,你還在等什麼?」許煦壘又急急的催促著,在楊僑平的耳邊低聲說道,「難的高器師來雍佑學會,盡快結束比試,好好招待高器師一下,也算我們盡了地主之誼。」

楊僑平皺了皺眉,這個許煦壘也太過分了吧?剛想開口教訓他幾句突然一個輕佻的聲音插了進來:「哎呦,我說副會長大人,巳時還沒有到,你就這麼急著判我們出局啊?」

「宮、宮明玨?」一聽到聲音,許煦 嚇了一跳,回頭,看到神采奕奕的三個人正站在會場內,怎麼回事?他們不是應該命喪魔窟嗎?

聽到聲音的高海桓也睜開眼眸,靜靜的看向在最後時刻趕來的三人。

「呦,副會長大人對我的名字好熟悉啊。」宮明玨痞痞的笑著,特意的加重「副」字。

「你是學會的學生,我怎麼可能不熟悉。」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許煦壘咳嗽一聲掩飾著。

「高燁,你們拿到黑晶了嗎?」楊僑平仔細的打量著三人,衣服整潔髮絲不亂,根本就不像是經過苦戰的樣子,他們去過無限之淵了嗎?別忘了在他們之前回來的四支隊伍都是一身狼狽,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高燁與徐皓互相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高燁右手高舉霍地張開,一道燦亮的反光發自他的手心,刺痛了眾人的雙眼。眨了眨眼,用手半擋眼眸,眾人這才看清楚,一塊黑得發亮的晶石安靜的躺在高燁的手中。飽滿的黑色、漂亮的光芒折射,無一不在表明它的身份——黑晶!

靜、極靜!

詭異的安靜停了大概有十秒,突然,嘩的一聲,會場內爆發出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激動已經不足以形容眾人的心情!整個會場因為這塊兒黑晶而沸騰!終於有人可以與楚裕宗一較高下。

「好。」楊僑平欣慰的點頭,站起身來手臂一揚,「決賽的隊伍已經選出,楚裕宗一隊和得到黑晶的高燁一隊,兩方較量,勝者為尊!」手臂剛要下落宣佈開始,突然,一直沉默的楚裕宗開了口,阻止了楊僑平的動作。

「會長,我有一點問題想先問清楚。」

「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楊僑平看向楚裕宗。

「一會兒我們比試,為了那份榮耀自然是拼盡全力。不過,我們資歷尚淺萬一是收不住手傷了對方,可怎麼辦?」

「學員之間的比試點到為止,這不是仇敵拚殺。」一聽到楚裕宗的話,楊僑平頓時心裡不快。他明白楚裕宗打得什麼主意,只是想不到楚裕宗小小年紀竟然心這麼狠。

「比試自當竭盡全力,哪有還留一手的?會長,我覺得還是簽下一份生死契約為好,免得麻煩。」楚裕宗冷眼瞪了宮明玨一下,似乎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對於楚裕宗的那一眼,宮明玨只能是無聲哂笑,她最近好像走背字,怎麼總是能碰到一些精神不正常的人。

「楚裕宗,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答應!」楊僑平想都沒想立刻拒絕,鬧出人命可不是學會交流的目的。

楚裕宗看了看楊僑平,意有所指:「會長,你不答應是不是因為要偏袒什麼人吧?學會比試也一定要公平,不能藏私。」他可沒有忘記當初楊僑平下令不許人靠近藥房。

「你!」見過無恥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一時之間竟然弄得楊僑平說不上來話。

「會長,既然是比試難免有所傷害,簽個契約也是為了公平,能讓他們放手去交流。我這個當父親的都不擔心自己的孩子,會長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一旁的楚浩珅也在幫腔,他可是不想有人搶了自己兒子的風頭。那三個人一看就不是裕宗的對手,他有什麼好擔心的?

既然裕宗提到要簽生死,一定是他們得罪過裕宗,不然他的兒子怎麼會提出這個要求?一想到這裡,楚浩珅心裡那叫一個氣啊,在雍佑還沒有人敢讓他兒子受氣,一定是雍佑學會有人包庇,他的裕宗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高器師,你看這......」楊僑平只好求助高海桓,希望他能說句話。

「這個本來是學會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不過既然會長問到我了,我就說句公道話,比試是兩方當事人的事情,只要他們同意別人也就沒有反對的理由。」高海桓不緊不慢的說著。

楊僑平一聽,也確實沒有其他辦法,學會比試不是沒有簽訂契約的先例。既然如此......「高燁,你們同意與楚裕宗簽訂生死契約嗎?」

高燁盯著看台眼中光芒一閃而過,狂妄一笑:「當然!」

「既然如此,你們就簽訂契約,生死傷亡與人無關!」楊僑平說完,立刻為兩人取來紙筆,兩人上前代表自己的隊伍簽下契約。而後楊僑平、楚浩珅與都各自簽下名字作為見證。

「好,既然已經簽下契約,比試開始,結果是以一方認輸或是......」楊僑平頓了頓,接著沉聲道,「死亡為止!」

話一說完,會場內立刻炸了鍋,誰都沒有想到最後竟然變成了這樣。

「一會兒我去對付楚裕宗,徐皓你多保護一下明玨。」高燁一邊往比鬥場走一邊吩咐著。

「好。」徐皓點頭。

「不用,我還能保護我自己。」宮明玨對著他們兩人眨了眨眼,「別忘了,我可是個藥師。那個大黑個就交給我了。」

一聽到藥師這兩個字,兩個人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想起離開無限之淵的時候,面對突然竄出來的毒蟲,那恐怖的一幕。兩人同時嚥了口口水,心底歎息著,誰要是對上宮明玨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你們怎麼了?」宮明玨不解的皺眉,幹什麼跟見了鬼似的?

「沒有、沒有。」徐皓連忙說道,「那旁邊的瘦子就交給我,高燁你專心對付楚裕宗。」

「嗯嗯,好好。」高燁連忙順著徐皓的話轉移話題。

兩人匆匆的腳步弄得宮明玨莫民奇妙,她怎麼了嗎?突然腦海中響起一聲大笑:「主人,看來你嚇到他們了。」

「閉嘴,還不都是你的失誤?」一聽到昭晨的聲音,宮明玨立刻罵道。說什麼清理好了,清理好了個屁,那一堆毒蟲是怎麼冒出來的?

「誰會在意那不上檯面的毒蟲啊?」昭晨也是十分委屈,他確實把周圍的妖獸都清理了,問題是,他忘了一直被妖獸壓著的更小級別的毒蟲。平日有妖獸在附近毒蟲不敢放肆,妖獸的壓力一消,那些毒蟲就全都爬了出來。發現自己失誤後,他剛要放話出去,誰知道,有主人比他快多了。

兩包要分一灑下去,一地的毒蟲瞬間就化為血水,黑漆漆一灘一灘的血水發著惡臭。這樣的畫面,別說高燁他們兩個人嚇到就是他也著實吃驚不小。主人的藥粉好強的毒性!

「是,你是大人物,你看不上那些小螻蟻。」宮明玨無奈的翻個白眼,昭晨竟然把那些毒蟲當成了上不了檯面的?那可是咬上一口就會讓人活活疼死的毒蟲,要不是她出手快,後果她真不敢想像!

「我這個大人物不是栽到主人手上了嗎?而且是心甘情願的。」昭晨可是從來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表現他自己。

「閉嘴,我要開始比試了!」來到比鬥場,宮明玨站好,兩方的人面對面站著,只等楊僑平一聲令下,開始比試。當然,對於楚裕宗不時飛過來的帶著殺意的眼神,她直接忽略,認真的研究起面前的黑大個。

很魁梧,而且是個劍士,劍士體力都是極好,看來她絕對不能跟他耗時間,要速戰速決。

「主人,你想到要怎麼對付他了嗎?」隱藏空間內玉蔚兒小聲的問著宮明玨,主人一點魂力都沒有會不會吃虧啊?

「不可力奪只能智取,一定要速戰速決。」宮明玨說道。

「主人,你可以借用一些我們的力量,只要不超過你身體的極限,應該沒問題。」玉蔚兒嘟嘟囔囔的說著,「反正別吃虧就是了。」

昭晨在一旁聽得那叫一個無語,他們時候見過宮明玨吃虧了?

「我盡量不吃虧啊。」宮明玨笑著,將注意力都放在對手身上。

「比試開始。」隨著楊僑平的一聲令下,兩邊的人立刻有了行動。所有的人全都在前進,唯有宮明玨在後退,一邊退一邊小心謹慎的盯著對面靠近她的黑大個。

「那個我要是認輸,是不是就不用比了?」宮明玨跟黑大個商量著。

「好,只要你認輸,我就放過你。」黑大個見分給他的對手如此的弱,不屑的冷哼著根本就沒有將宮明玨放在眼裡,魂力釋放,卻沒有攻擊,這樣的對手,他一擊之下必敗無疑。

「啊,你真是個大好人!」宮明玨興奮的跳了過去,突然手一抖,一柄匕首出現在她掌中往前一送,快狠準,直刺黑大個的肩膀。

對於宮明玨的攻擊,黑大個不由得哂笑:「這種攻擊真是太弱了!」他是沒有主動發起攻擊,但是全身魂力關注之下,她怎麼傷得了他?

得意的笑容還沒有露出,突然左肩一痛,低頭,匕首突破魂力紮在他的肩頭,霍地拔出。「你......怎麼會......」話還沒有說完,噗通一下,直接暈倒一點意識都沒有。

宮明玨聳了聳肩:「沒有辦法,很不湊巧,我的匕首正好能破你的魂力。」莊芷霖留給她的東西就是好用。

「主人,他怎麼會......」隱藏空間內的玉蔚兒有些發愣,就算匕首可以破了魂力也不能一下子就讓人昏過去啊。

「哦,沒什麼,我就是在匕首上加了點藥,這樣不是很省事?」宮明玨無所謂的笑著,無賴的模樣讓玉蔚兒與昭晨一起搖頭,完了,這個女人真是沒得救了。這麼陰險的事都能被她說得理所當然,世上還有比她更無賴的人嗎?

三十秒都不到,竟然就有一個人倒了下來,宮明玨創造了比試對決最快的優勝記錄,雖然是偷襲......一排的烏鴉從會場眾人的頭頂飛過,任誰都沒有想到會有這種場面出現。

「你偷襲!」楚裕宗在旁邊氣得跳腳,還沒怎麼著了,他們隊裡先損失了一個人,不利,大大的不利。

「是啊,誰規定不許偷襲了?」宮明玨看了一眼楚裕宗,突然抬頭揚聲問道,「會長,有規定不許偷襲嗎?」

話一出口,會場內頓時摔倒好幾位,這樣無賴的話她也問得出口?

楊僑平訕笑的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喃喃說道:「這個規定倒是沒有......」因為從來不會有人在比試中偷襲啊。誰會想到這個?

「聽到沒有,會長說沒有規定,有本事你也偷襲!」宮明玨才不在乎楊僑平怎麼想的,得意洋洋的對著楚裕宗大喊。不過,高燁和徐皓都有了警惕,想要偷襲恐怕也偷不成了吧?

「宮明玨,你好樣的!」楚裕宗咬牙罵道,她真是無賴到了極點。

「不用總表揚我,我知道自己很優秀!」宮明玨往後退了兩步,「高燁、徐皓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反正她已經解決完一個,二對二很公平了,她也不用再插手。

高燁回頭對著宮明玨一挑大拇指佩服的喊了一句:「高!」這樣也行,他真是第一次見到。

宮明玨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笑著接下讚美。

小小的插曲並不影響後面的比試,四個人立刻捉對廝殺。高燁對上楚裕宗,徐皓對上的那個人算是楚裕宗隊中最弱的一個,徐皓本來就能力不弱,再加上一個月的學會練習實力提高不少,對付那個人是綽綽有餘。不大一會兒,徐皓就贏了那個人,楚裕宗隊伍三個人被解決掉兩個。情況怎麼看怎麼都是對楚裕宗不利。

徐皓也不廢話,直接加入戰局,與高燁兩個人聯手對付楚裕宗。本來楚裕宗僅僅比高燁略佔一點優勢,但是徐皓一加入,情勢立刻逆轉。處處被動,只有挨打的份,根本用不了十招,必敗無疑。

「真的以為我怕你們?」怎麼想楚裕宗都沒有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氣憤的往懷裡一掏,魔晶立刻被握於掌中。

「這是......」徐皓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逼來,依稀有些熟悉,一時卻又想不起來是什麼。

「魔晶!」高燁立刻叫了出來,該死,楚裕宗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去死吧!」魔晶在手借助魔晶的力量,楚裕宗手中長劍威力徒增,橫掃之下帶起一股狂風,高燁徐皓趕忙收回魂力護住全身,饒是如此也是被劍氣在身上留下細碎的傷痕。兩人大吃一驚,好強的力量。

「敢跟我爭優勝。都給我統統去死!」楚裕宗已經被得勝的念頭沖昏了頭腦,他絕對不能輸。他是誰?堂堂楚家少爺,怎麼可以輸給這些雜七雜八的人?要是這次比試輸了,他以後還怎麼在雍佑立足?恥辱的失敗將會一直烙刻在他的身上,到哪都抬不起頭來!

「魔晶?」看台上的高海桓微微蹙眉,「會長,比試的時候可以用魔晶嗎?」

「這......」楊僑平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楚浩珅接了過去,「有什麼不可以,剛剛那個女孩不是還偷襲了嗎?用個魔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對吧,會長?」

一聽楚浩珅護短的話,高海桓看了看他:「我不反對用魔晶,但是,我怕使用者使用不當反倒傷了自己。」

「有什麼使用不當,就算出了什麼事,也不用擔心。不是已經簽過生死契約了嗎?有什麼問題大家互不干涉。」楚浩珅可不怕自己的兒子傷到,他十分確信自己的兒子有那個分寸,裕宗本身實力就強,只需要用魔晶提高一些,足可以打敗高燁他們。只提高一點自然談不上什麼使用過度的問題。

這個時候楚浩珅心裡還在得意,自己的兒子就是聰明,竟然想要要事先準備魔晶以備不時之需。

楊僑平在一旁是乾著急,想幫又無法開口,畢竟雙方都簽訂了生死契約,一切生死與人無關誰都不可追究,更何況楚浩珅是擺明包庇自己兒子。

「高燁、徐皓、宮明玨,你們統統給我去死!」楚裕宗大吼一聲,長劍陡然燦亮,強大的魂力注入其中,劍勢凌厲刺向高燁等人。

高燁趕忙凝結起全部魂力,躲是無法再躲,只能與同樣魂力滿貫的徐皓硬生生的接下那強勢攻擊。兩方魂力一碰,彭的一聲驚天巨響。比鬥場內塵土飛揚,迷了眾人的雙眼,誰也無法看清場內發生了什麼。

兩聲慘叫,宣告著高燁一方的失敗。塵土轉淡,眾人才看清楚,比鬥場內楚裕宗安然無恙的立於其中,不僅安然無恙,而且還鬥氣十足,彷彿剛剛那一下重擊絲毫沒有損傷他的魂力。反觀摔倒在一旁的高燁徐皓,臉色慘白的半跪在地,一身的傷痕淌著鮮血。

「敢跟我爭?跟我爭就要有赴死的準備!」楚裕宗癲狂的大笑著,長劍舉起,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冰冷光芒。

「高燁,你們快認輸!」楊僑平在看台上大喊著,擺明不能贏,還是保命要緊。

「會長,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他們死傷與人無關,你怎麼可以出聲幫忙呢?」見到自己兒子必勝,楚浩珅不滿的說道。

「楚器師,得饒人處且饒人。」高海桓在一旁說道,他就是看不慣楚浩珅醜惡的嘴臉。

「高器師,這可就是你的不對,比鬥可是他們雙方自願的。」楚浩珅挑釁的說道,「犬子要是僥倖得勝我自己開心,倘若失敗,我也不會怨恨旁人,哪怕就是出了差池也只能怨他學藝不精!」

「去死吧!」楚裕宗高舉的長劍唰的落下,速度快得讓人無法阻止,這驚心動魄的一幕,讓所有人都不忍再看,那長劍落下,必定是血染會場。

突然一個女生急急的響起:「完美防禦!」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所有的人聽得都是一頭霧水、迷迷糊糊。不過,現場卻有兩個人立刻明白過來,手一動在楚裕宗長劍落下的瞬間,吞下藥丸。彭的一聲,巨大的魂力衝擊劈在身上,卻突然消失無形,好像打在了厚厚的棉花之上連個著力點都沒有,就那麼平靜的消失了。

而本該命喪劍下的兩人,卻毫髮無傷。

就在眾人驚得目瞪口呆的時候,一個人影快速的衝了過來:「楚裕宗,以為只有你自己會玩陰的嗎?」清冷的女聲響在會場之內,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易的聽出來,聲音的主人怒火中燒。

「你不是喜歡力量嗎?要是魔晶的力量全都到了你的身上你會怎麼樣?」陰冷的聲音讓眾人心頭一寒,可是遠沒有那話裡的意思來的驚愕,魔晶的力量全都到了使用者的身上,那豈不是......

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貫穿眾人的耳膜,聲音之慘好似地府受刑的惡靈。一眼望去,全都驚得魂飛魄散,會場內,氣勢洶洶的楚裕宗身體在急速的膨脹,好像是有什麼氣體在他體內快速遊走,一個個鼓包佈滿他全身,此起彼伏,彭的一下,鼓包炸裂,鮮紅的血水噴灑一地,咚的一下,血人似的楚裕宗直挺挺的躺了過去。

眾人還沒有反應上來就聽到一聲怒吼響徹天際:「高燁,我要殺了你們為我兒子陪葬!」扭頭一看,楚浩珅魂力外放兩顆星星燦亮在劍身之上,劍柄上是奪目的帝皇二字。

二星帝皇對付高燁他們跟捏死一隻螞蟻差不多。長劍如風,刺了過去,根本就沒有人能反應得上來。

就在大家覺得高燁他們必死無疑的時候,一聲輕響,截住了楚浩珅的長劍,高海桓擋在高燁他們面前,沉著一張臉盯著楚浩珅一字一頓的說道:「楚浩珅,你想對我兒子怎麼樣?」





第六十二章 跳舞

憤怒而出的長劍被人攔下就已經夠讓楚浩珅驚訝的,而更驚訝的卻是高海桓的話。

兒、兒子?

誰是他的兒子?

等、等一下……高海桓、高燁……高?

不會吧?他剛剛要殺的人竟然是高海桓的兒子?

他惹上聖器師了?

國君器重的聖器師高海桓?

不對!惹上又怎麼樣?

「你的兒子殺了我的兒子!」楚浩珅咬牙根狠聲道,「高器師,就算你是聖器師也不能如此不明事理不辨是非,一意包庇自己的兒子吧?這樣可不是一個高位者做出來的事!」

高海桓冷冷的盯著楚浩珅:「是誰一直在旁邊鼓動楚裕縱簽訂生死契約?要說是誰害死楚裕宗的話,你自己才是那推波助瀾的罪魁禍首!」

「你……」楚浩珅張了張口,大聲道:「我不聽你的狡辯,總之殺了我兒子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說著,陰冷如蛇的目光盯著高燁他們三人,彷彿要將他們吞下肚。

一張紙在楚浩珅面前一揚,一閃而過,露出高海桓冷笑的臉:「楚器師,難道你自己剛剛簽的大名,這麼快就忘記了?」

「……」楚浩珅被高海桓堵得張口結舌,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囁嚅了半天,才嘟噥出來一句:「那就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殺了我兒嗎?」

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楚家的獨苗!

「哪怕就是出了差池也只能怨他學藝不精!」高海桓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話,差點沒把楚浩珅氣死,那正是剛才他說的話,這麼快就被高海桓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楚器師你也別這麼著急,好像貴公子還有活著。」

「我兒還活著?」一聽到高海桓的話,楚浩珅趕忙蹲下身來查看,果然,楚裕宗胸口在微微的起伏,要是不仔細看還真不易察覺。「裕宗、裕宗,你怎麼樣?你可別嚇爹!」楚浩珅手伸了出來,想碰又不敢碰,生怕他一不小心碰錯地方,他寶貝兒子的性命就啪的一下斷送在自己手裡。

「楚器師,還是先帶楚裕宗去療傷要緊。」楊僑平趕了過來,提出目前最重要的事。

「好,有勞!」楚浩珅狠狠的瞪了高燁他們三人一眼,現在他什麼都不能做。先有生死契約後有高海桓這個靠山,無論哪方面對他都不利。報仇來日方長,不怕沒有機會。

將楚裕宗的抬離會場,比試的結果不言而喻——高燁這隊勝!

歡呼、在會場內迴盪,學員一個一個興奮地大叫、拍手。高燁的勝利不僅僅是高燁三人的勝利,更主要的是為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好、好……安靜一下。」楊僑平笑著平按著雙手,示意大家安靜他有話要說,等到會場內歡呼尖叫慢慢平靜下來,開口說道,「得勝的一隊是高燁、徐皓、宮明玨三人。雍佑學會即刻會將國君賜予的榮譽牌匾快馬加鞭的送到三人所在的家族以及聯盟。並且,從今以後雍佑學會的一切學習場所將對三人無限量開放!」

「我們勝了!勝了!」直到這時,徐皓才興奮地大叫出來,確定他們得到了那份殊榮,確定了他們可以隨意出入東部主城最高的學習交流學會的特權。有什麼能比隨時進入雍佑學會學習更高興的事嗎?

「當然勝了,也不看看是誰出馬!」高燁還是不改他自大狂妄的性子,頭一甩,不顧身上的傷勢就先驕傲起來。

「是啊,高公子。原來你竟然是高器師的孩子。」宮明玨笑著眨眨眼,「我們可真是高攀了。」她對富家子弟一向沒有什麼好印象,就算高燁是她的朋友,但是她還是習慣了敬而遠之。

「宮明玨,你小氣!」高燁氣哼哼的吼著,「我是富家子弟怎麼了?什麼叫高攀!告訴你,本公子允許你高攀了,聽到沒有!」

宮明玨無聲的輕笑,這個高燁,倒真不像個普通的富家子弟。

一見宮明玨笑了,高燁也傻笑著撓頭:「其實不是故意要瞞你們,我家就是這樣,男孩都喜歡自己去闖。」

「我們又沒有怪你,跟你開個玩笑還當真了?」徐皓一錘高燁的肩膀,疼得高燁齜牙咧嘴,「徐皓,你這絕對是報復!」

「哦,是嗎?」徐皓望天的裝傻。

兩人的模樣惹得宮明玨哈哈大笑,高燁徐皓互相看了看也全都笑開了,三人的友誼在不知不覺中加深。

「好了,你們身上的傷還是要及時處理一下,不能大意。」楊僑平過來,提醒他們千萬不要得意忘形,畢竟他們還有傷在身。

宮明玨一笑,將兩個藥瓶扔給高燁與徐皓:「好了,你們快回房處理一下,一會兒咱們不是還要找會長討論一下取得黑晶的經過嘛。」

「沒錯。」高燁與徐皓立刻會意過來,他們一定要好好討論一下,無限之淵突然變成魔窟的問題。

「那你們可就快點,我先回去換身衣服。」宮明玨對著兩人狡黠的眨眨眼,轉身離開。她相信許煦壘不會逃跑,逃跑無異於是承認他的罪行,要是人不知所蹤了,被暗殺的可能會很大很大……

不過呢,要是認罪,倒是可以撿回一條命。許煦壘還不算太傻,這點厲害關係還會分析。

既然許煦壘不會逃跑,她也沒有必要虐待自己,還是先回房洗個澡吃點東西要緊。

休息了一會兒,估摸著高燁與徐皓也處理完傷口,開門,剛要過去叫他們,卻發現兩人已經推門出來,三人在走廊中碰到,相視一笑,直接去了會長書房。

「會長,我們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高燁推門就進,大著嗓門說道。

「沒規矩,進門不知道要通報嗎?」高海桓低叱著,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他也是照說不誤,絕不偏袒。

「爹,如果你知道你差點就見不到你兒子我了,你還會怪我沒規矩嗎?」高燁挑了挑眉,挑釁的目光盯上在一旁坐立不安的許煦壘。

「胡說八道什麼?」高海桓眉頭一皺,「比試的時候問你,是你自己同意要簽訂生死契約的。既然自己要拿命去賭,就不要後悔!生死與人無關,怨不得旁人!」

宮明玨在一旁聽得那叫一個無語,敢情高燁他老爸這麼大公無私啊!他們高家的父子關係倒是很奇妙,一點都不像普通人家的家庭關係,倒是挺平等的。

父子雙方互不干涉,這種關係確實很有意思。

「生死契約?」高燁冷哼著,用眼角瞥著身體前傾的許煦壘,「你以為我不簽訂生死契約,我就不會被楚裕宗算計嗎?」

「你什麼意思?」高海桓聽高燁的口氣似乎是另有隱情,他對自己兒子的教育是完全放手,凡事他都不干涉,任憑高燁自己做主。但是不干涉並不代表不關心,要是有人要陷害他的兒子,他這個當爹的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高燁,出了什麼事?」楊僑平也看出一些端倪,尤其是楚裕宗反常的表現以及旁邊坐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許煦壘無一不是在告訴他,有什麼他不知道而且更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高燁冷笑著,拿出那份「容易」地圖:「會長,我想問問,學會交流需要這麼高級別的歷練嗎?」

楊僑平接過地圖展開,臉色頓時凝重起來,霍地將地圖一合,瞪著冷汗直流的許煦壘,厲聲道:「許煦壘,你最好能給我一個解釋!」啪的一下,將地圖重重的拍在桌上,嚇得許煦壘猛地跳了起來,慌亂的擺著手:「會長,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是哪樣?」楊僑平也是氣極,怎麼會在學會歷練的場合出現這份地圖?魔窟啊!那是學員可以進去的嗎?別說學員就是放眼整個東部有幾個人敢隻身去闖莫測的魔窟?

高海桓也從楊僑平的表情上感覺出來事情不對勁,拿過桌子上的地圖展開,只一眼,立刻氣得全身發抖!學會、為日暉大陸培養精英後代的學會竟然會出現這樣齷齪的事情!身體向後一靠,倚在椅子背上,沉默不語,只有陰沉的表情在表明他的心情極其不好!要是楊僑平這件事情處理不好,他一定會親自處理!

「我沒有把這張地圖交給高燁他們,真的不是我交給他們的。」許煦壘大喊冤枉,能矇混過去就矇混過去,「不信會長你們可以調查,那地圖是高燁自己挑中的。與我無關!」

真是失策,本以為高燁他們永遠也不會回來,地圖的事也就自然不會被外人知曉,誰成想,高燁不僅回來了,更為恐怖的是,他竟然是高海桓的公子。

要是早知道高燁是高海桓的公子,他還何苦去巴結什麼楚裕宗?真是要命,燒香竟然拜錯了神,放著眼前一尊大神不拜,竟然去討好一個小鬼,失策,絕對的失策!

「你放屁,你是副會長……」高燁怒氣沖沖的指著許煦壘跳腳罵著,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狡辯,真是可惡。

「高燁,怎麼說他也是副會長。」宮明玨突然上前攔下高燁的話,回頭對著楊僑平說道,「會長,既然副會長確定不是他做的,那何不將當日挑地圖的學員都叫來,調查清楚也好,不然冤枉了副會長可就不好了。況且,要不是副會長做的,那就說明在這個學會內有居心叵測之人,想要通過這件事情陷害誰。」說完,笑了笑,溫柔的徵詢著楊僑平的意見,「會長,你覺得呢?」

楊僑平點了點頭:「確實應該弄清楚。」說著,吩咐人下去將當日的幾個學員叫來。不大一會兒,人都到齊,楊僑平問道,「你們當日挑選地圖的時候,有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

其他事情?

下面站著的學員面面相覷,能有什麼事情?

宮明玨眼神一瞄,立刻看出來其中有人不對勁。笑著走了過去,站在一個青衣男子面前:「請問,當日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了嗎?」

「沒有。」青衣男子立刻否認,「一切正常,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是嗎?」宮明玨狡黠的一笑,微微側首問旁邊的人,「那天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旁邊的男子被問道,想了想:「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本來不該高燁先挑,可是他搶先了,弄得應該在他之前挑地圖的人挺不高興。不過也不算什麼大事吧。」

「謝謝。」宮明玨笑著點頭:「會長,這下全清楚了吧?」

清楚什麼?他現在更亂了。宮明玨是怎麼回事,這麼沒頭沒尾的鬧了一出。「這……」

「宮明玨,你要是知道什麼就說出來,不必繞什麼彎子。」一旁的高海桓開口,他也看出來了,這個丫頭一定是知道什麼。

「其實很簡單。許煦壘副會長告訴一個學員他會放水,特意給那個學員準備了一份容易的地圖。而這個陰謀呢又故意在挑選地圖之前的時候以及去往挑選地圖地方的必經之路上說出,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讓高燁聽到。」宮明玨聳了聳肩,「其實要是一般人聽到也就聽到了,不過高燁呢,比較急功近利,又很直爽,自然不會心甘情願的看到別人放水。只要摸透了他的脾氣秉性,自然會讓高燁搶先一步得到地圖。」

「等到我們按著這份『容易』的地圖,喪命於魔窟的時候,地圖也就不會存在,更不會有人知道某些人在其中做了手腳。」宮明玨說著笑看著青衣男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許煦壘副會長告訴你了要挑選哪張地圖吧?」

「沒有,你不要胡說!」青衣男子矢口否認,開什麼玩笑,要是承認了,以後他們聯盟中的人就別想再參加學會交流了。

「我胡說?」宮明玨詫異的挑眉,「我要是胡說的話,剛才問你們挑選地圖的時候有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你為什麼說沒有?」

「本來也沒有。」青衣男子避開宮明玨犀利的眼眸,不敢與之直視。

「那高燁這個插曲怎麼說?你為什麼沒有提到,不是刻意迴避是什麼?」宮明玨毫不放鬆步步緊逼。

「我根本就沒有當回事,就算高燁先挑了就先挑,沒什麼大不了,反正地圖被放在錦囊內,誰也不知道挑到的是什麼路線,全靠運氣。跟先挑還是後挑,沒有絲毫關係。」青衣男子倒是會說,反正不管怎麼說,他就是不會承認。許煦壘這麼幫他們,他總不能害了許煦壘。

「哦,你倒是挺大方的嘛。」宮明玨上下打量著青衣男子,看見他眼神躲閃不敢與她對視就可以百分百確定他在撒謊,不過,她也用不著拆穿,馬上他就會自己打自己嘴巴。

「其實你是不是有些不甘心,那份容易的地圖被高燁得到,才讓我們取回黑晶,又順利的得到了優勝。」

順利?高燁與徐皓互看一眼,宮明玨是哪根神經搭錯了,他們順利嗎?根本連順利的邊都搭不上好不好?

「那也沒有辦法,只能說高燁運氣好。」青衣男子一低頭,有些不甘心的握緊拳頭,本來這個勝利應該屬於他的,這份榮耀應該是他的!都是高燁,是他毀了一切!

青衣男子的不甘,讓宮明玨輕輕的笑了起來:「其實你應該感謝高燁。不然,你現在也不可能站在這裡了,因為那張地圖帶領的目的地是——魔窟!」

魔窟?青衣男子一愣,轟的一聲炸雷將他劈個正著,她說的魔窟是那個魔窟嗎?震撼的消息還沒有來得及消化,宮明玨的下一句話徹底摧毀了他的心裡防線:「如果高燁沒有跟你搶,你覺得進入魔窟的會是誰呢?」

說完,宮明玨向後退了兩步,她該說的都說完了。屋裡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青衣男子的臉上,看著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突然,青衣男子好像瘋了似的嚎叫一聲撲向許煦壘:「虧得你還是我爹的朋友,我爹還讓你照顧我!難道你就把我照顧到魔窟去嗎?」

「你胡說什麼?」許煦壘自然不承認,趕忙推開青衣男子,呵斥著,「自己得不到優勝就想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你也太沒出息了。我真替我的朋友不值,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孩子!」

「閉嘴,你明明告訴我,那條路線是最簡單的,虧得高燁挑走了,要是、要是……」連著說了兩個要是,青衣男子再也沒有說下去。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不僅僅沒有得到優勝,連以後參加學會交流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先回去,稍後會有老師去找你談一下這個問題。」楊僑平說道,同時吩咐其他學員也離開。

「主人,你是不是有點太陰了?」隱藏空間內昭晨的聲音響起,帶著淡淡的誘惑意味。頗有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的感覺,這樣事實擺在眼前,許煦壘想不承認也不可能了。

「我陰嗎?」宮明玨直接扔給他一記白眼,呵斥著,「記住了,這個叫做智謀!下次不懂就問,別亂用詞,損害我英明神武的形象,你擔待得起嗎?」

昭晨立刻閉嘴,以前只覺得宮明玨特別,可是,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她這麼「特別」啊!

「許煦壘你要怎麼解釋?」楊僑平怒瞪著許煦壘,多少年了,雍佑學會是東部最高的學習交流學會,怎麼會出來許煦壘這樣的敗類?

「會長,你聽我說,不是我的意思,完全是楚裕宗,是他!他想得到優勝,威逼利誘我。我是被逼的,會長!」見大勢已去,許煦壘汗如出漿,就差沒跪下求情了,「我真的不知道高燁是高器師的公子,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高海桓冷聲怒叱,「高燁是我兒子怎麼樣?難道說旁人的孩子你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陷害嗎?楊會長,我不知道你們學會是怎麼辦事的?是不是需要好好的徹查一番!」

「許煦壘,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是雍佑學會的人,去刑事領罰廢了一身的魂力,饒你不死,你可以走了!」楊僑平厲聲道,同時喚來學會的執事。在強者為尊的世界,被廢了魂力,這種懲罰比死還要痛苦。

「會長,高器師,饒我一次,我不能沒有魂力,我不能離開學會……會長……高器師……」許煦壘被強行拖走,聲音也漸漸消失。

楊僑平回身對這高海桓行了一禮:「高器師,是我管理不當,請高器師稟明君主,楊僑平自當恭候懲罰。」學會內出現這樣的事情,絕對是他的失職。

「唉……」高海桓歎息一聲,擺了擺手,「楊會長,誰不知道你一向大公無私?也正是因為太過正直,對於下面的一些小動作不易察覺。這樣吧,,我回去之後自當稟明君主,為會長挑選一位合適的副會長前來協助於你,不知道如此安排,會長覺得怎樣?」

「這……」楊僑平錯愕的抬頭,他明白這是高海桓在為他掩飾失職,可是他能這樣接受嗎?

「會長,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這些年雍佑學會在你的執掌下多少年輕人得到歷練,會長還是不要謙虛,為了日暉大陸的後輩也請繼續擔此重任!」

「是。」楊僑平重重的點頭,抱拳道,「多謝高器師。」

高海清笑著點頭:「既然事情已經解決,我也就不打擾會長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借用會長書房一下。」

「當然沒問題。」楊僑平嘴裡應著,轉身離開。

見事情已經解決,宮明玨與徐皓也跟著出去,反正也沒事了。高燁抬腿剛想走,突然高海桓過去一扯高燁的衣領,眼神不善的瞪著他,「臭小子,隨隨便便就簽訂生死契約,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幹什麼?幹什麼?放手!」高燁氣呼呼的要掙脫,奈何他的能力怎麼會是高海桓的對手,掙了幾下根本就掙脫不開,「你說過,你不會管我的事,我是男子,什麼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一邊說,一邊繼續掙扎,他可不喜歡被人揪著,太沒面子了!

「臭小子,敢跟老子頂嘴?你活膩歪了是不是?不教訓教訓你,你還真當老子死了?」嘴裡惡聲惡氣的罵著,高海桓眼中卻有淡淡的濕潤。魔窟啊,他差點就沒有兒子了!該死的許煦壘,該死的楚家!

「是你說的我長大了,你以後不會管我的事!哪有你這麼當老子的?出爾反爾?」高燁大叫著,突然對上高海桓眼中的血絲心頭猛然一震,針扎似的痛。不過,卻不知道怎麼出言安慰,只好用粗暴掩飾他的情緒。

「不管你的事,不代表你可以隨便把自己的小命玩沒了!看來我是給你的自由太多了!馬上跟我回去!回去看我不好好教訓你一頓!」

「我不回去!你讓回去我就回去,我豈不是太沒面子了?」高燁的大喊透過窗戶傳了出來,走廊內的徐皓與宮明玨聽到,無奈的搖搖頭,真是夠特別的父子關係。兩人撇撇嘴,離開,不時的還能聽到高燁的慘叫,「你打我,看我回去不告訴娘!啊……你還打!你以為我是吃素的?……哎喲……」

知道自不量力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嗎?可以看看高燁,就能立刻清楚的瞭解到了!

「明玨,你好好休息吧。」徐皓將宮明玨送到房門口笑著道,這次魔窟之行真是危機重重,身心俱疲啊。

「你也是,徐皓。」宮明玨笑著進了房間。總算學會的事情告一段落,回去也好讓歐陽婷得意一番。看到君主賞賜的代表榮耀的牌匾,那個女人該笑得合不攏嘴吧?

剛剛用過晚飯,高燁就來告辭。

「一路順風。」宮明玨笑著說道。

本來就不高興的高燁唰的一下湊到宮明玨面前,陰沉著一張臉,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你就這麼盼著我回去?」

宮明玨趕忙向後退了兩步與他拉開距離:「你回去又不是幹什麼,回家有什麼不好?」

「沒有自由!啊!」話還沒有說完,頭上立刻被人猛敲一記,痛呼著,「老爹,你再敲,我就可以直接被你用馬車拉回去了!」還有沒有天理,哪有老子這麼打自己兒子的?

「胡言亂語。」高海桓瞪了高燁一眼,看著徐皓與宮明玨,「有時間你們來家裡做客,一定要好好謝謝兩位,不然這個臭小子早就死在魔窟了。」

「爹,我沒有那麼不濟,明明是我在幫他們!」高海桓的一句話徹底的戳傷了高燁的自尊心。什麼叫幫他?

「閉嘴!」高海桓威脅的晃了晃拳頭,高燁瞪著那拳頭又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包,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就當一回俊傑。

見高燁閉嘴,高海桓滿意的點頭,接著說道:「徐皓、宮明玨有空一定來玩。」他可沒有看錯,最後比試的時候,完全是靠著宮明玨灑在楚裕宗神身上的藥水才取勝。他也跟楊僑平會長打聽了一下,得知宮明玨是個藥師。

藥師!初聽到這個答案,他是大吃一驚。什麼時候日暉大陸有如此厲害的藥師存在了?

「好。」宮明玨笑著點頭,她十分羨慕高燁能有這樣的父親,父子之間打打鬧鬧該是多麼的溫馨。果然還是有親人幸福。

「謝謝高器師。」徐皓也連連點頭,一推高燁,「晚上趕路要小心,天都黑了。」

「你以為我喜歡天黑趕路,要不是這個老頭子有事……哎呀……又打我?」高燁氣惱的抱著自己的頭,他怎麼總是被打?他回去要跟娘抗議!讓娘修理爹!

「告辭。」高海桓一拎高燁的衣領,大步離開。這個臭小子,真是給他丟臉,回去要好好教訓一頓才是。

不過……看在他敢闖魔窟又在比試中得到優勝的份上,就算他將功贖罪了。有點驚嚇,看來得讓人給他好好補補。

看著高燁父子走遠,宮明玨笑著回房,再次在心底感慨一句,有親人真好。淡淡的笑容壓下心頭的感傷。

「許煦壘就這麼輕易放過他?」隱藏空間內旋的聲音響起,嚇了沉浸在自己情緒之中的宮明玨一跳。

「璇,你想做什麼?」宮明玨立刻拋開那突然鑽出來的憂傷,問著璇。

「這種人只是被逐出學會,太便宜他了。」璇冷哼著,他可是有無數的方法整死許煦壘。敢害這個無賴女人,也不想想自己有那個本事嗎?

「不用你出馬,我足可以讓他求死不得求生不能。」昭晨挑眉笑著,這種事情他很擅長,隨便召來幾個妖獸,陪許煦壘好好玩玩就夠他受的。

「對一定要教訓他!」玉蔚兒也是極其贊同。哼,敢害主人,真是活膩了!

「嗯……」宮明玨坐在床上雙手支腮,「其實我也想教訓他,問題是,現在事情剛剛過去,我要是出手,似乎不太好。」她倒不是怕自己有麻煩,要是有某些有心人士利用這件事找狄亞藥師聯盟的麻煩,可不是她想看見的。

宮明玨突然好像極其為難的皺眉,玉蔚兒趕忙說道:「主人,你別著急,我們只是說說不會魯莽行事的。」

「我不是擔心你們魯莽。我是在為難。」宮明玨長歎一口氣,似乎很沮喪。

「怎麼了?」昭晨不明白宮明玨的情緒變化,目前無法報復許煦壘,又不是說以後不可以,「等你離開雍佑再找機會報復他不是有很多機會,犯愁什麼?」

「我現在犯愁的是……」宮明玨無奈的歎口氣,「我一時想不到好辦法,怎麼讓他永遠翻不了身,一般的懲罰根本沒有意義嘛!你們說是吧?」

宮明玨話一說完,隱藏空間內頓時安靜下來。三個人徹底石化!他們錯了,大錯特錯!她這個無賴怎麼會那麼善良呢?

「好了啦,不跟你們想害人的招了,我這麼單純要是被你們帶壞了,豈不是罪過?睡覺睡覺啦!」說著,宮明玨一翻身抱著被子躺了下去。

安靜的隱藏空間撲稜稜一群烏鴉滿天飛。她單純?

也不知道是誰帶壞誰?

「主人,還真是……嗯……蠻可愛的……」玉蔚兒磕磕巴巴的說完這句話,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他,只好乾笑兩聲,閉了嘴。

璇看了眼入睡的宮明玨心底暗笑,這下忘了感慨親人了吧?這無賴女人,有時的多愁善感真是討厭。

「對了,昭晨,你可以入夢對不對?」璇看向昭晨,心中有了主意。

「對。怎麼了?」昭晨心裡有些發毛的盯著璇,璇的眼神怎麼這麼詭異?

「那就好,來,我跟你說。」璇跟昭晨悄聲說了兩句話,昭晨立馬成呆滯狀態,彭的一下,一旁的玉蔚兒也摔倒在地,不是吧?哥怎麼會想出這個主意?

這簡直是太、太……太好玩了!

哈哈……他很期待哦!

次日,宮明玨一覺睡到自然醒,一睜眼太陽早就升得老高,慢騰騰的起來洗漱一番,晃悠悠的去廚房,估計正好能趕上午飯。誰知一進廚房立刻傻眼,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的眨眼:「今天抽什麼風?人呢?」平日裡早就忙忙碌碌的廚房今天竟然一個人都沒有。菜切了一半,米剛剛下到鍋裡,顯然是飯做到一半人匆匆的離開。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轉身趕忙跑出廚房想找一個人問問,一轉才發現,根本就沒有人!

太空人來襲?還是集體穿越了?

宮明玨只好出了學會大門,突然頓住腳步,因為她發現街上所有的人都在往一個方向跑去。什麼意思?就一夜而已,雍佑怎麼了?

想都沒想跟著人流過去,人越來越多越來越擠,同時她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上空響起,下意識的抬頭,雙眼立刻瞪大,這、這……這是什麼?

呼……一個東西從上面飄了下來,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嘲笑的尖叫:「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哈哈……我是絕世美男子!啦啦啦……」宮明玨確定了,那個在城樓上扭腰擺屁股大聲歌唱的人正是昨天被趕出雍佑學會的許煦壘。難不成是受了刺激?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看看我有力的肩膀!」隨著許煦壘的話,撕拉一下衣服破裂聲響起,上身衣服完全被他一把撕開,破爛的衣服隨手一拋,忽地一下被扔了下來。這回宮明玨看清楚了,原來剛剛那個從天而降的是許煦壘的外袍。

「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真男人!」撕拉撕拉幾下,許煦壘身上的衣服被他自己撕了個乾乾淨淨。白花花的身體整個暴露在陽光下,站在城樓之上,興奮的又跳又叫,一會兒抬腿一會兒扭腰一會兒晃頭。

轟的一聲,城樓下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的哄笑,更有人起哄的高聲叫著:「跳得好,再跳一個!」

「謝謝,謝謝!」許煦壘一邊作揖一邊更加賣力的表演,竭盡全力的舒展他的身體。

「許會長,跳得好!」

「許會長,好厲害!」下面的人高聲叫著,興奮的盯著許煦壘的醜態百出。平日里許煦壘仗著自己是學會的副會長,暗地裡沒少欺負人。被欺負的人家都沒權沒勢敢怒不敢言,今天許煦壘自己跑到城樓上光著身子大跳特跳,那些吃過虧的人自然是興奮不已。

心裡都在暗罵,他也有今天!

「脫衣舞?」宮明玨嘖嘖有聲的搖頭,「真是想不到,許煦壘還這麼有魄力!」在城樓上對著整個雍佑城的百姓表演,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真是看不出來許煦壘還有這個天賦!

不過呢,有天賦也沒有用,身材條件真是太差了。除了當小丑,一點美感都沒有。

「主人,好不好玩?」玉蔚兒興奮的在隱藏空間內說道。

「好不好玩?」宮明玨立刻捕捉到不對勁的地方,「蔚兒,是你們做的?」

「啊!」玉蔚兒突然噤聲,他好笨啊,怎麼跟主人說這個?

「啊什麼啊?你是兔子不是鴨子。」還啊啊的學什麼鴨子叫?宮明玨哼了一聲,「誰做的?」

「我的主意,昭晨實施的。」璇的聲音響起,「有什麼意見,你不是一向喜歡看男人?」

「這個主意……簡直是太好了!」宮明玨興奮的大笑,「許煦壘就是在意他的頭銜,這下名譽掃地比殺了他好太多了!哈哈……」

見宮明玨開心,璇也露出了笑臉。

「不過呢,璇,有一點你錯了。」宮明玨突然收住笑聲極其嚴肅的說道。

「什麼?」

「我喜歡的是美男,注意是美男,不是這個糟老頭!」宮明玨撇了撇唇,她看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影響她食慾好不好!

「主人,我是美男,絕對的美男,我……」昭晨的聲音說道一半突然中斷。

「怎麼了?」宮明玨莫名其妙的問道,她現在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璇冷聲道。

玉蔚兒看著被打到一旁的昭晨,心裡歎息一聲,哥下手夠狠啊!昭晨還活著嗎?

「你沒事就回去,看個光身子的老頭做什麼?」璇冷聲道,給她出完氣就完了,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在她面前晃,他心裡極不舒服。就算那是個老頭也不行!

「璇,我突然發現原來你挺陰險啊。」這種招都能得的出來,她真是佩服!

「哼。近墨者黑!」璇頭一偏不理宮明玨,要不是許煦壘太過分了,他也不會這麼對付許煦壘。算計她,真是自己在找死!

「拜託,我哪裡壞了?真是的。」宮明玨不滿的嘟著唇,不要隨便誣陷她這個善良心軟的人好不好?看了看周圍的人群,突然說了一句,「璇,你的算計還沒有到家,其實完全可以更好玩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3 03:47 PM

本帖最後由 漾翎兒 於 2011-3-23 04:06 PM 編輯

第六十三章 算計

「厄?」璇一愣,她又打什麼鬼主意了?

「昭晨,昭晨?」宮明玨喊了兩聲,隱藏空間內竟然沒有動靜,奇怪的皺眉,「昭晨呢?」

突然啊的一聲,嚇了宮明玨一跳,昭晨叫什麼?「怎麼了?」

「沒事。」璇說得極為平靜。

玉蔚兒往一旁挪了挪,他終於見到哥恐怕的一面,吃醋的哥好可怕!

「昭晨?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嗎?」宮明玨自然不清楚隱藏空間的事,不解的問道。

「聽、聽到了……」昭晨揉著自己的胳膊,心裡暗罵,璇也太狠了吧,想打死他不成?他就知道,在這個璇的空間領域裡他討不到半點便宜,「什麼事?」

「他的思想是你控制的嗎?我能把我想說的話通過他的嘴說出來嗎?」宮明玨慢慢往後退著,她總不能在人群中算計許煦壘吧?

「可以給他指示。」昭晨說道,昨晚他已經通過夢境控制了許煦壘,需要他做什麼給個指示就行。

「很好,昭晨,做得好!」宮明玨讚許道,開始通過昭晨講解的方法給許昭壘下命令。

突然城樓上的許煦壘動作停住,抱頭痛苦的蹲了下來,嘴裡大喊著:「為什麼?為什麼楚裕宗賄賂我,讓我偷換地圖他就沒事!我卻要被趕出學會?為什麼?楚裕宗為了得勝什麼陰謀詭計都可以使出來,他就沒事?不公平!不公平!」

最後一聲大喊,歇斯底里,兩步疾跑,在守城侍衛上來之前,縱身一躍跳入護城河內,一朵水花濺起迅速淹沒。

宮明玨離開被這一變故驚呆的人群,在街上買了些布料,轉身出城,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靜靜的等在護城河邊。借用著玉蔚兒的妖力,往水中一卷,輕鬆的將許煦壘的屍體撈了上來。

「主人,你做什麼?」玉蔚兒驚呼著,主人為什麼要給許煦壘收屍?他這樣一個惡人,怎麼配?暴屍荒野也不為過!

宮明玨笑道:「殺人不過頭點地。縱然有錯,人已死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隨即接著借用妖力弄了一個坑,將許煦壘埋了起來。

「你生氣了?」璇低聲問道,他這樣做,她是不是覺得過分?

「沒有。」宮明玨拍拍手站起身來,「許煦壘作惡多端,在他手下傷害的人家哪個不是滿腹委屈?剛剛看到那些人沒有一個不叫好的,可見他做人有多失敗。不過……」頓了頓,接著說道,「已經懲罰過了,死就死得體面一些。誰不是父母的心頭肉。」所以,她不會讓許煦壘面對清醒過來後的羞辱,她為許煦壘選擇了死亡。

宮明玨輕歎一聲,自嘲的笑著:「我是不是有點貓哭耗子?」身邊光芒一閃腳下一個踉蹌,被一雙鐵臂擁入其中,溫暖的熱度透過衣服服貼在身上,略感詫異的挑眉,璇?

「其實你還是無賴一點比較好。」擁有懷中的嬌軀,璇無奈的輕歎,她這樣的多愁善感揪痛了他的心。

習慣了她的張揚、她的無賴、她的無理取鬧,很少出現的憂傷就更加的讓他心痛。當日無限這淵內,他聽到了她與玉蔚兒的變談,也明白她對親情的傷,更知道她堅強面具下那有些敏感細膩的心。

「回去吧,休息休息,還要回狄亞。」璇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嗯。」宮明玨點頭,任由璇扶著她避開人群,回到雍佑學會。

璇端來一些午飯,看著宮明玨吃完,又在旁邊陪著她入睡。宮明玨與璇兩人之間是一派的溫馨,而隱藏空間內昭晨卻在不停哀嚎,用力的揉著自己的脖頸,心裡怒罵,該死的璇,出手這麼快。本來應該是他出去給宮明玨一個熱力的擁抱,誰知道竟然被璇給搶先了。不僅被搶先,還被璇打了一下,到了這個時候還是疼個不停。

等著,早晚他要找回來!宮明玨是他的女人!誰都別跟他搶!

***********************************

楚家,此時正被巨大的悲憤所籠罩,楚浩珅動用了所有的力量,保住了楚裕宗的性命。但是也僅僅是保住了他的性命而已,可以吃飯、可以喝水,不能說話、一切全都要靠人來照顧。就連表達一個意思也只能用眨眼來回答,是或者不是。

用很簡單的一句話來總結就是——廢了!

楚裕宗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楚家的獨苗被人連根拔起!

「哥,楚家絕對不能讓人白白欺負!」楚浩源盯著形同死人的楚裕宗,他已經聽人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是學會的錯,如果沒有這些事情,裕宗也不會變成這樣!」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裕宗已經這樣了。」楚浩珅一夜之間彷彿蒼老了幾十歲,無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外面,眼中沒有焦距,散亂的目光不知在望著什麼,好似他的未來已經被人攪碎。

「什麼叫晚了。哥難道你不想為裕宗報仇了嗎?」楚浩源氣憤的一拳捶在桌上上個月,「裕宗是我楚家的獨苗,他們這是毀了我們楚家。」

「報仇?」楚浩珅呆愣愣的囁嚅著,「你以為我不想,我可以毀了雍佑學會,但是我怎麼去找高燁報仇?他可是高海桓的兒子~磁都別想碰一下。」沒有人比他更想殺人。他恨不得血洗了雍佑學會,將那些人的頭一個一個的砍下來,將他們的身體剁成肉醬!

即使如此,也是難消他心頭之恨~

「誰能給我裕宗一個公道?難不成我兒就這麼平白無故的被人傷成這樣?」楚浩珅老淚縱橫,裕宗是他唯一的希望。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林素突然開口,「裕宗之所以傷成這樣,我聽說是因為一個女孩,叫什麼宮明玨,似乎是個藥師。就是因為她用的怪藥才讓裕宗的魔晶力量大放,傷了裕宗。所以,罪魁禍首是她!」

「林素,你說的可是真的?」楚浩源驚訝的看著林素,一個藥師有這麼大的本事?

「我派人從學會打聽來的消息,應該不假。」林素將話題推給楚浩珅,「哥,當時你在場,情況到底怎樣,你應該最清楚。到底是誰傷了我們裕宗,你倒是說出來,我們好去報報仇!」

「宮明玨,就是宮明玨!」到了這個時候,楚浩珅依舊記得明明已經佔了上風必勝無疑的楚裕宗,被宮明玨手裡的藥瓶一潑沾上藥水的魔晶突然湧出大量力量,直接衝擊到裕宗的體內,楚裕宗的實力根本就無法承載那大量的力量,直接經脈爆裂。

「其實要對付她也不難,聽說她根本就沒有什麼背景。只是狄亞那個小地方藥師盟中的一員。學會的學習交流已經結束,只要她自己上路,落單的時候,派個人去……那時要殺要剮不不都是聽哥的?」林素陰冷的笑著,她就不相信她還整不死一個小丫頭?

「對!」楚浩珅眼睛一亮,猛地坐直身子,「林素,好辦法。馬上去安排人,我要活剮了那丫頭,為我兒報仇!當然,雍佑學會我也不會放過,還有那罪魁禍首高燁!更是不能放過。」只是目前他還不能對付雍佑學會,因為沒有合適的理由。

「哥,你剛剛還說高燁的爹是高海桓,我們怎麼動得了高燁?」楚浩源無奈的搖頭,他這個哥哥是不是氣糊塗了?自己剛說過的話馬上就忘了?

「林素,找高燁報仇的事情可就都靠你了。」楚浩珅期盼的看向林素,他這口惡氣能不能出就看林素肯不肯幫忙了。

「哥的意思是……」林素不解的說道。

「林素,你不是在君主身邊有人嗎?」話說到這兒已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楚浩珅閉了嘴,具體怎麼樣就要看林素肯不肯了。

楚浩源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的說道:「對、對!林素,這個忙你一定要幫。裕宗可是我們楚家的獨苗!」

林素用力的點頭:「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傷害了我們裕宗哪有不付出代價的道理!」

「林素,哥先謝謝你了。」楚浩珅起身激動的盯著林素,如今他找高燁報仇的希望就全在林素身上了。

「哥,放心,包在我身上。那邊我還需呀安排一下,目前,我們可以找那沒有勢力的宮明玨下手,先給裕宗出出氣也好。」林素看以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一步一步將他們往她希望的路上領,反正最後的目的就是一個,要宮明玨的命。

楚浩珅陰狠的瞇起眼眸:「這件事不用你說我也會做。傷我裕宗的人,我全都不會放過!」

林素一笑,用笑容掩蓋了她得意的神態,溫柔賢惠的說道:「我去廚房看看,裕宗的藥怎麼樣了。」

扭著身子,心情愉快的往廚房走去,一路上覺得今天的天格外的藍,空氣極為清新,深呼吸一口,彷彿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就連平時惱人的蟲叫都是那麼的好聽。

「少爺的藥怎麼樣了?」林素和藹的笑著,她在楚家一向以溫柔賢惠待人和善著稱。下人也是格外的擁護這位夫人,一聽林素問話,趕忙應著:「夫人,藥馬上就煎好。」

「嗯。」林素滿意的點頭,「少爺病了,你們就多用心,楚家不會虧待你們,有功的我必定有賞!」

「謝謝夫人。」下人開心的答謝,但凡林素應下的賞賜都沒有落空的時候,她這麼一句話等於賞賜已經到手了。

叮囑完下人,林素的好主子的形象再次被塑造成功,轉身離開,竟在路上碰到了楚浩源,趕忙賢良的行禮:「夫君。」

「林素,為裕宗報仇的事情你有沒有把握?」楚浩源可沒有那麼樂觀,高家可不是說動就能動的。高海桓是器師而且還是聖器師!那是日暉大陸頂尖存在的器師,高海桓說句話,就連國君都要顧及,恐怕沒有大哥與林素想的那麼簡單。

林素歎息一聲,柔柔的說道:「其實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見到哥如此難過,我又怎麼能說出不行的話?總之,我盡力試試吧。」

「林素,太謝謝你了。楚家有你真是福氣!楚浩源拉住林素的手,揉捏著,「可恨就可恨在,高家傷了我們楚家唯一的孩子,不然也不會讓你如此為難。」

「夫君快別這麼說,你是公婆的老來子,公婆以及哥一直都很疼愛你,我身為你的妻子做這些也是應該的。不過,夫君你有一點說錯了……」林素抿了抿唇羞澀的笑著。

「錯了?什麼錯了?」楚浩源一頭霧水。

林素拉著楚浩源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低低的害羞的說道:「這裡也有楚家的孩子。」

「這……」楚浩源驚愕的瞪大雙眼,突然開心的叫了起來,「林素,你是說你有喜了?」

「嗯。」林素垂下頭,面色潮紅的咬著牙,含羞的笑著。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告訴爹娘!我楚浩源有後了!」楚浩源叫著就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父母,還沒轉身卻被林素拉住,不解的看著緊抓著他的小手,「林素,你這是……」

「還是先不要了,等等再說。」林素蹙眉搖頭,「裕宗剛剛出了事情,現在跟爹娘說我有喜,哥一定會觸景傷情。等把裕宗的仇報了之後再說也不遲。」

楚浩源一拍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對!對!還是你想的周到。」一把摟住林素,感慨著,「你真是我的好娘子!」

林素嗤嗤的笑著:「好了,夫君,我們是夫妻何必說這些客套話?你還是去打理一下店裡的生意,如今哥的心思全在裕宗身上,店裡的事情總不能無人管理。裕宗那兒你就放心,我會好好照料的。」

「好,好。」楚浩源連連點頭,「你自己也要小心,一會兒還是請個大夫為你看一下,我也好放心。」

「是,夫君。」林素溫柔的應著,楚浩源又叮囑她幾句才離開。她也得以回房休息。

「夫人,燕窩已經準備好了。」小丫鬟一見林素進門,連忙將東西端了上來,然後站在林素身後為她輕錘著肩膀。

「嗯。環兒,咱們的計劃一切順利。」林素舒服的享受著小丫鬟環兒的服侍,閉目養神的躺坐在陽光下,曬著暖洋洋的陽光盡情享受。

「少年真的已經成了廢人?」環兒正是當日與林素在亭中說話的那個丫鬟。

「他那點魄力怎麼可能吸收得了魔晶的所有力量?」林素閉著眼陰笑著,「本來以為他會自己貪心,多用魔晶的力量,誰知道宮明玨做了一件好事,讓魔晶所有力量完全釋放。」這下倒是省了她的事,楚裕宗是徹底的廢了,一勞永逸。

「夫人真是厲害,隨隨便便就讓少爺自己入了套。」環兒由衷的佩服著,她當日跟夫人演戲的時候生怕少爺不來找夫人要魔晶呢,沒想到那麼容易少爺就上鉤了。

「楚裕宗……自大到不知天高地厚,他怎麼會讓別人贏過他?」林素輕聲說道,就是因為太瞭解楚裕宗的脾氣秉性,這個局就是為他專門做的。況且,那場比試對她來說永遠沒有輸。就算上次楚裕宗安排人誤導宮明玨進入魔窟不成,宮明玨僥倖回來,楚裕宗的那場比試他必會害怕宮明玨揭穿他賄賂許煦壘的事情,必須要與宮明玨死戰。

早就從林珊那裡知道,宮明玨有只厲害的妖,真的戰到最後,楚裕宗想不大量動有魔晶的力量都不可能,比試的最後,無論哪方勝,其實真正的贏家都是她林素!宮明玨輸,她為林家報了仇。楚裕宗輸,她為她的孩子掃除了障礙。

穩賺不賠的事情,她不做等什麼?

只是,事情多多少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宮明玨沒有動用她的妖,不過,也沒有什麼差別,宮明玨毀了楚裕宗,以為楚家會放過她嗎?稍稍鼓動一下楚浩珅,宮明玨的小命還不早晚被拿下?
借刀殺人,不用廢她一點力氣,林家的仇楚家就可以幫著報了,她又何樂而不為?

伸手輕輕的撫上小腹,滿足的笑著,孩子,娘已經為你把路掃平了,以後整個楚家就是你的了,再也沒有人會跟你爭!

如今楚裕宗整個人都廢了,楚浩珅更沒有心思花在別的事情上,外面的生意會一點點的過渡到楚浩源的手裡,到時候整個楚家將會被控制在她的手裡,任她為所欲為!

想到日後的陽光,林愫得意的笑了起來。嬌美的面容在陽光下扭曲,異常的醜陋不堪。

「對了,夫人,許煦壘自殺了。」環兒突然說道。

「自殺了?」林素倒是沒有太多的吃驚,「自殺也很正常,魄力被廢又讓人趕出學會,一無所有不死也是活受罪。」況且許煦壘死了,很多事情也就掩埋下去。很好,對她來說只有好處。

「夫人,許煦壘在城樓上光著身子又跳又叫的,最後還……」環兒也是聽別人說的,她實在無法想像怎麼會有人敢在大街上脫光衣服呢?

「哈?」林素好笑出聲,「許煦壘受刺激過度了吧?」行為失常也很正常。

「不是啊,夫人,最後許煦壘大喊著,說是楚裕宗讓他偷換地圖的。」這樣一來,不是將少爺做的事情都給抖出來了嗎?以後楚家可怎麼辦?

「什麼?許喣眾說出來了?」林素霍地睜開眼眸,盯著春兒。

「是。」

「那、現在老爺他們知道嗎?」

「下人們哪裡敢說,生怕老爺生氣。」環兒嘟著唇,他們做下人的可不敢亂在老爺面前嚼舌根,「夫人放心吧,家裡不會有人敢告訴老爺的。」

「不,要告訴。」林素陰笑著,眼珠一轉又想到了一個主意。

「啊?」環兒傻了,這種事情不是應該要極力瞞著老爺嗎?難道夫人不怕老爺查清楚了到底是誰做的。

「環兒,馬上讓人把這件事情傳到老爺的耳朵裡,聽到沒有。」林素吩咐著,她想到了一招讓楚家必然要殺死宮明玨的好辦法。

「是,夫人。」雖然不明白夫人的意思,但是環兒還是去辦林素交待的事情,反正聽夫人的總歸沒錯。

環兒走了一會兒,林素估計了一下時間,起身去廚房端上一盅補品,去到楚裕宗的房內,推門而入,果然屋內的楚浩珅已經氣得發抖,大有馬上要出去找人拚命的架勢。

林素假裝一愣,急急的走了過去:「哥,怎麼了?難道是裕宗他……」順手將補品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關心的問道。

「林素,裕宗沒事。」一見林素關心的模樣,楚浩珅再有火也不能對著林素發,「許煦壘那個敗類被人趕出學會竟然發瘋的在城樓上喊什麼是咱們裕宗賄賂他!也不想想裕宗這麼好的孩子,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該死的許煦壘!」

「天,他怎麼可以這樣?」林素驚愕的掩住自己的唇,「哥,趕快找到許煦壘,讓他一定要把這件事說清楚,不然裕宗以後可怎麼出去見人啊!」林素的話很有學問,特意的提到楚裕宗出去見人的問題,誰都知道楚裕宗傷得這麼重能坐起來已經算是奇跡了,可她偏偏說楚裕宗以後見人,看起來就像是極愛後輩的嬸子,一心盼著楚裕宗康復。

「死了,許煦壘喊完就跳護城河死了!」楚浩珅自然愛聽這種話,這個世上恐怕他是最盼著楚裕宗好起來的人,林素的話,深得他心。

「幸虧他死了,不然我一定要將他大卸八塊!」楚浩珅咬牙狠聲道,敗壞他兒子的名聲,該死!

「哥,不知道有句話該不該說。」林素有些驚疑的瞟著楚浩珅。

「林素,有什麼你就說,都是一家人,怎麼還吞吞吐吐的?」楚浩珅現在是一肚子氣,說話也不耐煩。

「其實我覺得許煦壘這樣做倒是幫了我們。」林素輕笑著,過去幫楚裕宗把被子掖好,無時不刻不在表現她這個好嬸嬸的形象。

「林素?」楚浩珅眉頭緊鎖,她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嗎?

「哥,你聽我說。」林素坐在一邊,慢慢的解釋著,「哥你想想,裕宗是在雍佑學會受傷的,學會難道一點責任都沒有?為什麼我們不能找學會討個說法?裕宗可是我們楚家的獨苗,楊僑平怎麼都不顧及一下我們楚家。好,就算楊僑平一視同仁,但是,裕宗也是他們的學員,憑什麼我們裕宗受了這麼重的傷,學會一點責任都沒有!」

「那能怎麼辦?」他不是沒有想過去找雍佑學會,但是,生死契約是裕宗自己要簽的,似乎挑不出學會什麼錯!

「許煦壘啊。」林素繼續引導著楚浩珅,「他這麼不負責任的在城樓大喊,他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就是陷害我們裕宗,我們就可以去雍佑學會要個說法。倘若他們沒有辦法證明許煦壘說的話,那麼我們裕宗受傷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楊僑平等人陷害的!」

「說的有道理。」反正許煦壘死了,死無對證,他們上門去鬧,雍佑學會也沒有辦法,反正他的兒子不能就這麼傷了,沒有人負責說什麼他都不幹!「不過,宮明玨他們當時在場,要是出來作證豈不是……」其他學員的嘴他可以堵上,宮明玨他們差點被裕宗害死,讓他們閉嘴不太可能。

「所以說,現在就不能去雍佑學會。」林素低聲說道,把責任往楚浩珅身上推,「哥剛剛不是也說要殺了宮明玨他們嗎?只要我們等到事情處理完,再去找雍佑學會,到時還怕有證人嗎?」

「對!」楚浩珅猛地站了起來,「我馬上派人去準備。」

「哥,我聽說宮明玨手裡有個很厲害的契約妖,恐怕事情會很棘手。」林素似乎很為難的看著楚浩珅,「可千萬不能失手,不然宮明玨有了警覺,以後再想為裕宗報仇可就難上加難了。」

「契約妖。」楚浩珅愣了愣,這確實有些棘手,突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一樣東西,「沒問題,他爹的手裡有塊兒傳家寶石,是降妖靈石。有了它還會怕殺不了宮明玨?」

「只要爹能拿出來就行。畢竟那可是傳家寶石,爹寶貝得緊。」林素在一旁煽風點火,恰能到好處的給楚浩珅設套。

「怎麼可能不借?裕宗是楚家的獨子,裕宗都這個樣子了,難道連仇都不讓報嗎?」楚浩珅氣呼呼的喊道,「林素,你好好照顧裕宗,我去找爹。」

「嗯,好的哥。」林素賢惠的應了下來,「哥,還是等宮明玨離開學會再動手,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

「這個我曉得。」楚浩珅大步離開,屋內只留下林素與昏昏沉沉熟睡的楚裕宗,慢慢的林素勾起了唇角,這下宮明玨還不死?

有妖就很了不起嗎?降妖靈石那可是妖獸的剋星!兩千年的妖又能怎樣?還不是死路一條?

哼!宮明玨,要怪就怪你沒長眼,惹誰不好,偏偏惹了我林家!

受死吧!

安靜的黑夜覆蓋了大地,一場無聲的較量在雍佑城悄然展開。楚浩珅、林素各懷鬼胎,為了各自的利益佈局設套,殊不知,設局之人正在他人的局人,只是當局者迷,永遠無法看清自己所處的情況。

靜悄悄的夜晚悄然過去,旭日東昇,帶來了光明,只是為燦爛的黎明能否驅散人心底的陰暗,就不得而知。雍佑學會內,宮明玨此時也收拾好了行李,與大家告別,跟徐皓分手之後獨自駕著馬車離開。出了城門,駕車的人立刻換手,宮明玨爬進車內,懶洋洋的躺著吃著點心,昭晨則苦哈哈的被踹了出去,駕車。

「三個時辰輪換一班,總駕車我會累。」昭晨心不甘心情不願的將頭探入車廂,他倒不會真的累,只是,一想到可以在車廂內與宮明玨相處,他心裡就癢癢,這麼好一個培養感情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宮明玨還沒有開口,璇冷冷的挑眉:「你是妖,駕車會累?」語氣極其的平淡,但是眼神中的威助是毫不掩藏,大有昭晨敢廢話一句,他就出手的意思。

「昭晨怎麼了?」宮明玨不解的眨眼,昭晨臉上的表情最近怎麼這麼豐富?難不成練過四川變臉?

「不清楚。」璇隨便說了一句,就轉移了話題,昭晨怎麼樣跟他有什麼關係?「楚家不會輕易放過你,你想清楚要怎麼辦了嗎?」

「能怎麼辦?」宮明玨不甚至在意的聳聳肩,「只要別惹到我,我不會怎麼樣的。」

「別惹到你?」璇看了一眼宮明玨,心底輕笑,是別惹到她的朋友吧?在狄亞對付林家完全是因為他們惹了歐陽婷,在比試之中,發狠的對付楚裕宗更是因為他傷害了高燁與徐皓。反觀對於許煦壘,那個直接要傷害她的人,她最後倒給他留了一絲情面。倘若,許煦壘直接想傷害的是她身邊的人,恐怕,許煦壘的下場就不僅僅是這樣吧。

他又不是沒有見識過,她腦中古靈精怪的主意,她要想折磨一個人,有得是方法。

「其實也不用擔心。」宮明玨不知道璇腦子裡在想什麼,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楚浩珅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我和徐皓,畢竟學會的事情剛剛發生,他們要是立刻出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們楚家,就算要動手也要等學會的事情慢慢淡出人們的記憶。」

主人,有我們呢,怎麼也不會讓主人發生危險的。玉蔚兒在旁邊拉了拉宮明玨的袖子,表明他會一直在她的身邊。

「蔚兒最乖了。」宮明側首一把捧住玉蔚兒漂亮的臉蛋,唇湊了過去,輕佻的笑著,「來,讓姐姐香一個。」

「主人……」玉蔚兒嚇了一跳,哥還在旁邊啊。

啵,大大的啵聲響在馬車內,車廂外的昭晨一聽,趕忙一勒馬的韁繩,翻身一把粗暴的推開了車廂的門,「玉蔚兒你做什麼?」竟然趁他不在,偷襲宮明玨!厄……好吧,就算是宮明玨要偷襲玉蔚兒,那又怎麼樣,反正兩個人是有親密接觸了!他還沒有跟宮明玨親密接觸過,憑什麼玉蔚兒先來?就算要接觸也是他先!

「你……厄?」昭晨看清了車廂內的情況立馬傻眼,這是怎麼回事?

「想不到蔚兒的小臉這麼滑啊。」宮明玨閉著眼眸陶醉的輕啄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突然一個放大的俊臉出現在她眼前,嚇得她一呆,身體下意識的後傾,完全忘了自己坐在馬車內,重心一個不穩差點直接倒了下去。

「你想在楚浩珅來尋仇之前自殺?」璇及時的拉住宮明玨,就算是她摔倒不太痛,他也不願意看到她摔下去。

「誰讓你剛剛突然出現?」宮明玨嗔怪的瞪了璇一眼,等等,不對,璇怎麼會在她面前,不是蔚兒嗎?不解眨著眼,看著璇在坐背上蹭著自己的手背,一道天雷轟的一下炸焦了她,不會是她親錯地方了吧?

「蔚兒,剛剛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宮明玨頭僵硬的轉向玉蔚兒,希望他可以給她否定的答案。

「下次別動不動就親人,噁心!」說著璇終於不再擦他的手,回身坐回他自己的位置。

昭晨看了看,長出一口氣,還好,沒有親到,他放心了。退出車廂,舉起馬鞭剛要趕車,動作突然頓住,等等,這樣不就是說……宮明玨親了璇的手背?

該死,還是讓人搶先了。懊惱的一甩馬鞭,在空中打了一個空啪的一下抽在馬背上,馬匹受驚一聲長嘶躥了出去,帶起一路煙塵。

「嗚……蔚兒你怎麼可以躲呢?」宮明玨不滿的嘟唇,好糗哦。

「呵呵……」玉蔚兒乾笑著,他能說什麼,他也很不想躲啊。是哥突然把手伸過來,擋在他們中間,他能有什麼辦法?

「我親蔚兒你嫉妒啊?」宮明玨氣鼓鼓的吼著,不知道蔚兒漂漂亮亮的像個小美男娃娃嗎?超級可愛的!

討厭的璇。

「嫉妒?」璇不屑的冷哼著,「我是怕有人發花癡。」親什麼親,有什麼好親的!笨女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剛剛自己是怎麼了,明明自己可以把玉蔚兒拉開,或者是其他方法都可以不讓那件事情發生。自己為什麼要用手去擋?

難道是……自己真的在嫉妒玉蔚兒?

腦中這個想法一出現,璇自己先被那個念頭嚇傻了。不會是真的吧……

他、他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不過……璇摸了摸自己剛剛被宮明玨碰到的手背,彷彿還能感覺到那溫軟的觸感,抬頭看了看宮明玨嫣紅的櫻唇,想像著剛剛她的唇吻到他的手。

騰的一下一股熱浪捲上臉頰,熱辣辣的燃燒,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紅,趕忙側過身子打開馬車的窗子,任憑外面的勁風呼嘯的打在他的臉上,希望借此可以驅散他的臉上的熱度。

氣呼呼閉上眼休息的宮明玨自然不知道璇的異樣反應,可是旁邊的玉蔚兒卻將璇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心慢慢下沉,看來哥已經知道他自己的心意了。只要時間一長,哥跟主人表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也挺好呢。玉蔚兒拋開了心底的鬱悶,努力的揚起唇角,哥很厲害也很照顧主人,何況主人也是在不知不覺中很在意哥,他們兩個真的很配。在一起,大家都會開心吧。

嗯,他也會開心,真的,他真的會開心……

車廂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莫名的氣氛在三人之間湧動,璇和玉蔚兒心中都似翻江倒海一般難以平靜,也只有宮明玨還能安然的假寐。

令人壓抑的沉默中馬車快速的行走著,無人的路上只聽到車輪碾壓著碎石骨碌碌的聲響。單調而重複,沉重的壓力好似碾在三個男人的心頭,莫名的有著煩躁。

三個、都是妖中的強者,千年修行經歷天劫都沒有讓他們如此煩躁,從來都沒有如此奇怪的情緒,而很無奈的是三人的情緒全都來自一個人,唯一一個在馬車內怡然自得的宮明玨。

她對周圍的一切情緒變化根本就沒有察覺,暗潮湧動的感覺,她一點都不知道,傻傻的跟個白癡一樣莫名其妙著他們三人偶爾的情緒外露。

這樣的女人讓他們怎麼辦?

駕車的昭晨無奈的仰頭長歎,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遲鈍的女人,她到底是不是女人?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別的女人十六七都嫁為人婦了,就算沒有,春心也早就動盪,見到美男總要心跳臉紅,思個春什麼的吧?

她倒是好,見到美男也是調戲,不過是純調戲。完全就是拿調戲當遊戲絲毫不往男女這情那個方面想。

哀歎……除了哀歎,他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了!命苦啊,他怎麼會栽到宮明玨的手裡?

唉……

一路無話,夜深沉,一行人停下馬車在林中露宿,反正不是很急著回去,自然不像來時那樣日夜兼程。

吃過晚飯,四個人圍在方邊,宮明玨玩著手中的枯枝:「回去之後要好好的教訓一下林家。」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病貓啊?林家可是越來越過分了。

「教訓還是剷除?」昭晨笑著說道,打架的事情他很感興趣,尤其是教訓欺負她的人,他就更感興趣了!

「不理林家他們還沒完了,一會兒一個陰謀一會兒一個陷阱,討厭!還是連根拔了省事。」宮明玨皺眉道,「省得到了最後林家又打藥師聯盟的麻煩。」

「好。」璇點頭,還是為了別人。這個無賴女,真是……

「我們好像有朋友來了。」昭晨突然將一塊兒木片扔入火中,含笑的起身,看向林中黑暗的地方。

「什麼?」宮明玨也跟著站起身來,楚家的人嗎?他們的行動是不是也太快了?




第六十四章 冰火

「蔚兒,回隱藏空間。」昭晨唰的一下擋在玉蔚兒的面前,弄得玉蔚兒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乖乖回去。

「楚家也挺了不起的,竟然用降妖靈石。」昭晨低聲說道。

璇沒有說話,只是別有深意的打量著昭晨,降妖靈石還沒有出現,只是憑感覺這麼遠的距離他就可以感覺出來,昭晨恐怕不僅僅是一個四千年的妖那麼簡單。他有他的秘密!

「你們對付得了嗎?都回去,一般人我可以應付。」宮明玨伸出雙手,分別拉住璇與昭晨的胳膊,別忘了他們兩人個可都是妖。

「放心,這麼初級的降妖靈石還傷不到我。」昭晨拍了拍宮明玨的手,她的關心讓他感動。「啊!」昭晨一聲痛呼,手吃痛的放開宮明玨的柔荑,甩了甩有些微紅的手,瞪著璇,「打我做什麼?」

「你的爪子幹什麼了?」別以為他沒有看見,昭晨的手一直揉著宮明玨的手,當他眼瞎不成?

昭晨撇了撇嘴,這個璇真是要命,這麼點小動作都被他看到了。唉……看來以後要更加謹慎才是!

「人呢?」宮明玨左右望了望,昭晨不是說有什麼降妖靈石嗎?這麼這麼半天還沒有見到。

「哦,三里地外。」昭晨漫不經心的回答。

宮明玨那叫一個無語,三里地外?她真想上去踹昭晨兩腳,看看他是什麼東西變的,三里地外的情況他也能知道。

「你是和狗雜交的嗎?耳朵這麼靈?」宮明玨極其認真的思考著,絲毫沒有覺得她的話有什麼不妥,「不過,狗的聽覺有這麼靈敏嗎?」

「笨蛋!我是豹!是豹!不是狗!」昭晨氣得在宮明玨耳邊大吼,跟他這麼長時間,她怎麼連他是什麼都沒有弄清?太過份了!

「聽到了聽到了!」宮明玨捂著耳朵躲到璇身後,她就是說說嘛,他吼什麼吼?小氣!

「喂,璇。」昭晨目光陰沉,盯著樹林裡的路,那是拿著降妖石人來的路。唇邊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妖艷而奪目。

「什麼?」璇一愣,從來沒有見過昭晨這樣嚴肅的模樣。

「不要出手,交給我。」他最恨的就是降妖石,很好,竟然有人敢合著那種東西來他面前,真是找死!

「好。」璇一拉宮明玨,「上車。」

宮明玨點點頭,踏上馬車的時候對著昭晨說道:「昭晨,你小心點,不行千萬別硬撐。」

「放心,不會的。」昭晨立刻擺了一個迷倒眾生的姿勢,他還沒有吃到她呢,怎麼會出事。姿勢一擺出來,心裡暗自得意,她該迷得頭暈目眩了吧?得意的目光望去,妖艷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她、她竟然把車門關上了!那他不是白擺姿勢了?

鬱悶!

美目一轉,陰森的盯著從黑暗中走近的兩個人,很好,他正好有一肚子火沒處發,真是來得太好了!

吳邦望了眼火堆旁沒有宮明玨的影子,下意識的瞅了瞅馬車,拉了一下旁邊的孫義:「沒有看到宮明玨,她是不是在馬車上?」

「很有可能。」孫義指了指馬車前的昭晨,「看,她的妖在給她守夜。」他們早就打聽好了,宮明玨是自己駕車離開的,根本就沒有僱傭車伕,那麼這個男人一定是她的契約妖。何況,這個男人根本也不會讓人將他與車伕搞混。

飄逸的長袍罩在修長挺拔的身上,長髮飛揚,絕美妖嬈的面容彷彿罌粟妖嬈的綻放,讓人的目光忍不住黏在他的臉上,再也錯不開眼,只一眼,就彷彿要挖空了他們的心,完全沉醉在他致命的美麗中。

美得耀眼、美得妖嬈同時也美得邪肆。長髮飄揚,唇角帶笑,只是笑得讓人心驚膽戰,有一種誤闖入地府的陰森。

兩人停住腳步,有些遲疑的不敢上前,緊張的嚥了嚥口水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過去,這個妖看起來不太好惹。

昭邦眉頭一皺,他還沒被別人這麼看不起過!一扯孫義:「怕什麼,有降妖石,難不成還民他這一隻小妖?」

「對!」孫義摸了摸懷裡的降妖石,他們有這個,怕什麼!

況且他們也實力不凡,難道還怕一個沒有魄力的小女孩嗎?就算是在雍佑,他們也經常是城主府上的座上客,要不是楚浩珅對他們禮遇有加,他們說什麼也不會投靠楚家。

就憑他們的能力,走到哪裡還是人人敬仰,人人巴結?

這次楚浩珅請他們親自出馬對付一個毫不魄力的丫頭,兩人可是心不甘情不願。就憑他們八星君尊士的實力,去對付一個丫頭,簡直是辱沒了他們的身份!

聽說那個叫宮明玨的丫頭有只契約妖,他們才勉強同意,至少有只妖也算值得他們動動手,不就是一兩招收拾了她嗎?很簡單。不過在聽到那只是人型妖的時候,兩人心裡就有些動搖,契約人型妖那絕對不同於獸型妖,人型妖的修為與獸型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好吧,幾百年的他們也可以對付……

楚浩珅一句兩千年經歷過天劫,成功的讓他們徹底石化。楚浩珅這個老傢伙,難道想讓他們送死不成?兩千年的妖還經歷過天劫,那簡直就是實力中的實力,他們只是君尊士要不要讓他們去送死?

他們承認,平日是有些囂張,但是他們有那個實力。這個實力是相對於人來說的,不是妖好不好?

就在他們差點轉身要跑的時候,楚浩珅拿出了降妖石。氣得他們兩個差點過去大罵,有這個寶貝早不拿出來,嚇得他們心驚膽戰的,好玩嗎?

兩人千年的妖確實很厲害,但是有了降妖石就不同了。降妖石那是妖獸的絕對剋星,兩千年又怎麼樣?經歷過天劫很了不起嗎?在降妖石下一切都是白費!除了乖乖受死之外,再也沒有第二條路。

握著降妖石兩人信心百倍,甚至還覺得兩個人一起出馬有些浪費。要不是楚浩珅一再的強調要萬無一失,兩個人保險,他們恐怕只會來一個人。這次清理礙事的人,簡直就是手到擒來,輕鬆至極!

兩人人大步踏出樹林,竟有一種雄赳赳氣昂昂的豪邁感覺,大步向著昭晨走去。「喂,馬車裡的是不是宮明玨?」吳邦伸手一指昭晨身後的馬車,高傲的揚起臉一副高位者問詢低位者的模樣。

「沒錯!」昭晨點頭,一直盯著孫義,正確的說是盯著他懷裡的那個降妖石,離得近了,他更能清楚的感覺到降妖石上的力量,身為妖的本能已經開始抗拒,體內妖力激盪有萬針刺膚的疼痛。

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已經被揉到骨髓之中,想忘都忘不了。多久了,他竟然又見到了降妖石,真是很懷念這種感覺,他想忘都忘不了的感覺。

「叫你主子立刻下來受死,省得我們兄弟動手。」吳邦頤指氣使的命令著昭晨,好像他才是昭晨的主子。

昭晨笑了,彷彿是冰雪初融,笑得冷冽至極:「你剛剛說什麼?」楚家怎麼會派來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殺手!

妖力凝結,眼中殺氣浮現,本來還想與他們玩一玩,但是誰讓他們拿什麼不好,非要帶著降妖石前來。世上他最恨的東西,正是這降妖石。

感受到空氣中妖力激盪,孫義想都沒敢多想,立刻快速的取出降妖石,紅色的寶石在孫義手中發出純粹的光芒,紅艷艷的刺人雙目。昭晨一見那熟悉的降妖石,唇邊笑意更甚,果然,還是記憶中那熟悉的樣子。

好久不見了,降妖石。

孫義魂力全發手腕上的護腕陡然燦亮,八顆星星環繞著君尊二字,催動了降妖石上面的力量。一道紅光,沖天而出。腥紅如血,激射而至,瞬間就將昭晨罩在其中,紅色燦亮的光芒形成圓球困住昭晨。

「璇,這樣沒事嗎?」宮明玨在車廂內開了一條小縫向外望著,「降妖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會對你們怎麼樣?」

「降妖石,是控制妖的力量。力量被釋放出來,對妖來說是種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種痛說不出來,完全要看使用者的心意。要是想讓妖死,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慢慢被煉化,將妖力他為魂力;也可以讓妖疼痛而死,或者全身爆裂。總之但凡被降妖石控制住,那麼那個妖的一切全都掌握在使用者的手裡,一切全都會按照他的意願發展。」這是兩人相識以來,璇說的話最多的一次。

可以說降妖石是妖的絕對噩夢,沒有哪只妖希望碰到它。

當然,世上的降妖石少之又少,看來楚家這次是花了血本,一定要置宮明玨於死地。

「昭晨怎麼辦?他現在不是被降妖石控制了嗎?璇,你能救他嗎?」宮膽玨急急的說道,剛說完,突然又覺得不對,「不行、不行!降妖石這麼可怕,你別出去,我去救昭晨。」

「外面的可是八星君尊士,你出去了也只能是送死!」璇冷睇著宮明玨,「還是你有把握能打贏?」她一個半點魂力都沒有的人對付八星君尊士,她想找死嗎?

「別忘了,我可是藥師。就算打不贏,我也能拖,你帶著昭晨和蔚兒先走。不就是兩個嘍囉嘛,交給我!」宮明玨說著就要起身推門出去。

「等一下,昭晨未必輸。」璇現在還不確定昭晨的實力具體到什麼地步,他總是感覺昭晨絕對不像一個簡單的有四千年修行的妖。

「主人,你在擔心我嗎?」昭晨的聲音突然在宮明玨的腦海中響起,聲音還是那樣的輕佻,只是輕佻中帶著一點不同於住日的情緒。

「笨蛋,別廢話!」宮明玨在腦海中罵道,「一會兒我會用藥牽制住他們,你就趁機跟著璇跑,以你和璇加上蔚兒一定沒有問題,絕對可以跑走。」

「喂,女人……你就沒有想過你怎麼辦?他們可是來殺你的。」昭晨聲音極其輕柔,沒有的沒了平時的誘惑。

「我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殺死的,你……」

「去死吧!」孫義大吼一聲,魂力全部注入降妖石,紅色圓球快速旋轉起來,好似燃耗的烈火,範圍越縮越小,昭晨也隨著慢慢蹲下身子。

宮明玨在昭晨的身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見到他似乎極其痛苦的俯下身子,往目挺拔的身軀竟然在微微顫抖著,該死,他一定很難過,手再也沒有猶豫快速的探入懷中,幾包藥粉全都抓了出來:「璇,帶他走!」

「好」。璇應著,就算昭晨再厲害,他也對付不了降妖石這個剋星,而他的力量還沒有恢復自然也沒有辦法與之抗衡。唯今之計只有將昭晨帶走,然後回來幫宮明玨,她手裡有藥,應該可以撐上一會兒,只要一會兒,他一定會趕回來。倘若不救昭晨,宮明玨永遠都不會安心!

「不用了!」突然馬車外一聲大吼,彭的一聲驚天巨響,巨大的衝擊力震碎了周圍的一切,除了馬車,周圍的樹木、燃燒的火堆以及孫義吳邦,全都被打飛。咚咚的聲響,是巨大的山石被震裂,高大粗壯的樹木攔腰折斷。如此強悍的力量之下,孫義吳邦自然討不得半分好處,被重重的摔到地上,噗噗連著噴了幾口鮮血。

強大的力量散去,樹林內彷彿發生了一場大爆炸,土地裂翻、巨石碎裂、樹木折斷,一片的狼藉。除了一輛最普通的馬車安然停在那裡,而更為扎眼的卻是那妖艷迎風而立的絕美男子,寒霜罩面陰鷙的盯著摔倒在地的孫義吳邦,咬牙一字一頓的呵斥:「有降妖石者,殺無赦!」

「你……」孫義顫抖著右手舉起降妖石,紅色的靈石才剛剛舉到一半。啪的一聲從頂端裂開一條小縫。緊接著脆裂連響,在他手中化為一堆粉末,被夜風一吹,立刻消散在風中,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一雙大腳出現在孫義的眼前,孫義驚恐的抬頭望去,對上了背對著月光的昭晨,妖嬈的容顏掩藏在黑暗之中,點點月光如輕紗一般披在他的發上,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也無須看清,因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如巨石般砸下,令他無法呼吸。身體在極度後恐懼中,艱難的向後退著。手腳不聽使喚,就用身體的力量一點點的往後挪,姿勢極其的難看,好像是被打碎了全身骨頭一般,顫巍我的向後蠕動。蒼白的唇顫抖著,裡面含糊著發出嗚咽的聲音:「別、別……過來……別……」

每一個字發出都有殷紅的血水順著唇角流淌而下,淋淋的滴落在地,沿著他後退的路線,形成了一道鮮紅的絲線。

「八星君尊士,好厲害的魂力等級!」昭晨譏笑著聲音冰冷如初融的冰河中緩緩流動的冰凌,刺人肌膚寒了身心,「要是沒有降妖石也許你們還能撐上一會兒。真是搞不懂,為什麼非要用降妖石呢?愚蠢的人類,你們以為所有的妖都會怕降妖石嗎?」

「妖孽,你禍亂人間日間為虎作倀,死有餘辜……咳咳……」一旁被昭晨忽略的吳幫大吼著,一鼓作氣氣憤的吼完,受傷的五臟六腑立刻提出抗議,劇烈的疼痛推擠出大量的鮮血,湧到他的咽喉,嗆得他咳嗽連連。

「哦?禍亂人間?為虎作倀?」昭晨挑眉冷笑著,側首看向痛苦吐血的吳邦,「好大的罪過。」說完,哈哈仰頭大笑,聲音激盪似是傾盡全力發匯心中的鬱悶,突然目光一凝,笑聲頓住,「我就是妖孽,你又奈我何?」

目光一轉,冷哼著:「兩個無用的人類,也敢在我面前放肆。降妖石是嗎?那好,我就讓你體會一下降妖石中的感覺。」聲音突然一低,好似低風徘徊,悠悠蕩蕩如冰刀劃過,「很享受的……」

火、燃燒的烈火,幽藍陰森的烈火陡然之間將吳邦整個包圍其中,頭髮、眉毛、衣服、接著是皮膚,每一寸都在燃燒,熊熊的燃燒。最熾烈的火焰卻偏偏夾雜著透骨的寒,極致的熱與冰點的寒兩種極端的感受交織在一起,啃食著他的神經。慘叫如鬼,在寂靜的夜晚響起,似一根鋼針猛地被拋入半空,尖銳得刺耳,讓人聽到不由自主的發顫,全身的汗毛集體立正,陰森恐怖,不忍再聽。

熾烈的火焰在燃燒,被冰冷火焰裹住的吳邦滿地打滾,苦苦掙扎,可是,無論他怎麼掙扎也逃不過熊熊幽藍冷火。只是很奇怪,吳邦無論怎麼滾動,他碰到的小草枯枝竟沒有一點燃燒的痕跡,那火焰只糾纏在他的身上,不往別處蔓延。

「地獄火。」車廂內的璇輕聲的自言自語,上次在無限之淵他妖力大發超過身體極限,對於熾炎鞭上的火焰,他隱隱感覺像是地獄之火卻沒敢確定,如今再次見到,他肯定了,昭晨使用的絕對是地獄之火。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用地獄火?那根本就不該是一個妖可以控制的力量。妖、遠離神界更遠離地獄。妖只在人類的一隅生存,昭晨為什麼會有使用地獄火的能力?難道說,他來自地府?

不對。在昭晨的身上他感受不到地獄的森冷氣息,昭晨只有妖氣,純粹的妖氣。不過……似乎又有些不同。好像是糅雜了什麼不同的東西,不同於純粹妖力的氣息。

昭晨,倒真是一個迷樣的妖。

回過神來的璇定定的注視著車廂外的一切,眼神不經意的一瞟,瞄到宮明玨嚴肅的側臉,不禁莞爾:「他輸不了。」外面的情況太明顯了,昭晨是穩贏不輸。

那兩個人類根本就不是昭晨的對手。

「璇,為什麼昭晨不怕降妖石?」宮明玨突然出聲,問得璇一愣,「妖不是應該怕降妖石嗎?」她可以感覺的到,隱藏空間內的玉蔚兒在降妖石剛剛力量大發時的顫抖。那種發自玉蔚兒內心深處最本能的恐懼,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蔚兒已經有了兩千年,而且還經歷過天劫,這樣厲害的他都怕成那樣,就算昭晨有四千年又怎麼樣?妖還是妖,又不是說年頭多了,本質就改變了。

「璇,如果將妖比喻為火,降妖石是水的話,可以嗎?」宮明玨盯著車廂外的動靜,問著璇。

璇一笑,輕聲道:「很形象。」可不是嘛,無論妖力這把火多麼強,只要遇到降妖石這個水,一樣被澆滅。

「昭晨這個火卻不怕水。」宮明玨眼眸微瞇,「我想來想去也只有兩種可能。」

「什麼?」

「他的火勝過水,或者是……」宮明玨眼神暗了暗一字一頓的說道,「火對水已經有了免疫。」她真的不希望是第二種答案,可是,昭晨提到降妖石的時候,表情是那樣的恐怖,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哀聲,瞬間淹沒了她,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昭裡靈魂深處的哭泣。雖然只有一瞬,一瞬間的情緒外露,但是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昭晨以前一定受過不少苦,如果降妖石真的如璇所說的那樣,昭晨又是經歷了怎樣的折磨之後才活下來的?

她無法想像,也不想想像。她只知道如今昭晨是她的契約妖,她的好朋友,以前的一切永遠封存,昭晨以後的日子她會好好照顧他。

「好玩嗎?自己的肌膚、皮肉一點一點的被燒焦、燒成灰燼很有意思吧?」車廂外,昭晨妖冶的聲音誘惑的響起,帶著低沉的性感彷彿要將人帶入無底的地獄深淵。

冰冷的眼眸映出幽藍的火焰,冷笑著,看著在地上一團幽藍冰火。火團中的人已經沒有半分力氣掙扎,就連哀嚎都無法發出,只是從嘴中低低的發出弱不可聞的低吟,間或身體抽搐一下,也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昭晨手指一動,冰藍火焰陡然大盛,忽地一下吞噬掉吳邦,瞬間的消失熄滅,剛剛火焰出現的地方,空無一物,沒有焦黑、沒有灰燼、沒有屍骸……空空得讓人膽顫,吳邦消失了,無論任何一種形式都沒有留下,生命、屍體、骨灰全都沒有,一個八星君尊士,只殘留了一點點記憶在他熟悉人的腦海之中。

「那麼……我又該拿怎麼辦呢?持有降妖石的君尊士大人。」昭晨回身,邪肆的笑著,一身的戾氣,差點沒嚇暈了孫義,「你也想體驗一下地獄之火的獨特感受嗎?還是想與我配合一下。」

「配合!」想都沒想,孫義的話衝口而出,他眼睜睜的看著吳邦的慘死,他不是不知道吳邦的實力,平日兩人經常切磋,幾乎可以說是不相上下。吳邦半分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他還有必要掙扎嗎?吳邦半分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他還有必要掙扎嗎?他的小命完全都捏在這個強大的妖手裡。

「真是一個識時務的人,我喜歡!」昭晨挑眉笑道,「來,問你幾個問題,好好回答。」

「嗯嗯。」孫義立刻點頭如搗蒜,別說問問題,就是讓了跪下給昭晨磕頭他都願意,只要昭晨不殺他。

「派你們來的是楚家嗎?」昭晨生氣歸生氣,不過該問的事情,他不會落下。畢竟這關係著他女人的性命。這次是降妖石,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對對,是楚浩珅。」孫義快速的回答著,急速的語速似乎已經忘了他有傷在身。全然不顧嘴角淌出的鮮血,他只想保住性命。

「為了給楚裕宗報仇?」昭晨有些無奈,為了給楚裕宗報仇,楚浩珅倒是挺花血本,降妖石都拿出來,不簡單啊楚家,挺有資本。

「對對。」孫義眼中光芒一閃,連連應著。

昭晨如此精明的人怎麼會漏孫義的情緒變化,手指一動,啊的一聲慘叫發自孫義口中,大腿被強大的妖力開了一個對穿的窟窿,相連的骨頭被碾得粉碎。昭晨力量控制得很好,傷勢夠重卻不致命,疼痛夠強卻讓孫義暈不過去,只能清醒的承受著那非人的疼痛。

「怎麼,有什麼話不方便說嗎?」昭晨脾氣很好的笑著,「我沒事,不方便說就不說了。」說著,舉起左手,指尖上有強悍的妖力凝聚,發出冰藍的光芒。

「不!不!沒有!沒有!我說!我說!」下得孫義立刻大聲疾呼,「不只是要為楚裕宗報仇!真的,聽我說!」

生怕昭晨不聽他的回答,雙手緊緊的抓著地上的泥土,硬要撐起身來,奈何重傷的身體早就沒有力氣,噗通一下重重的摔回地上,一臉的狼狽。

「別急,別急。」昭晨嘖嘖有聲的冷笑著,「慢慢說,我聽著。」

「謝、謝謝……」孫義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感激的苦笑,他從來就沒有如此窩囊過,任人侮辱,還為了少受一些罪拚命的巴結要殺他的人,悲哀!但是如今他的生死攥在他人手中,他能怎麼辦?

「楚浩珅是想對付雍佑學會。」大量失血的孫義聲音極其微弱,拼盡全力的努力將每個字說清楚。

「對付雍佑學會跟殺她有什麼關係?」昭晨蹙眉道,兩者之間有關聯嗎?

孫義大口的喘著氣,好維持自己能清楚的回答昭晨的問題:「許煦壘在城樓上誣陷楚裕宗,所以楚浩珅想去雍佑學會討個說法。怕宮明玨出來攪局,所以……」

「嗯,原來如此。昭晨在心底冷叱著,誣陷?真虧楚浩珅說得出口,到底有沒有誣陷楚裕宗心裡最清楚,「楚家派了幾波人來對付她?」他可得問清楚,不然總有麻煩。

「就、就我們。」孫義差點沒哭出來,敢情這位大哥覺得降妖石很普通是吧?隨便一抓一大把?還幾波人?沒看他們來了兩個人才拿著一塊降妖石。

「好了,你配合的很好。」昭晨輕聲笑著,向後退了兩步。

一聽到昭晨的話,孫義眼睛一亮,昭晨的意思是不是要放了他?驚喜的笑容還沒有出現,突然凝結在臉上,僵硬、全身都在僵硬。不是因為傷勢嚴重,不是因為用力過度,而是一股寒冷瞬間罩住了他。

冷到麻木的寒,瞬間吞噬到他的脖頸,連一句為什麼都還沒有發出,就再也張不開口。因為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冰雕,活人冰雕!

「你現在還能聽得見,所以我要說給你聽。我可沒有失言,我說的是配合,但是我沒有承諾配合之後就放了你。」昭晨笑得妖嬈,只是那絕世的笑容並未抵達眼底,美麗的眼眸冰寒如冬。

「好了,你很幸運不是嘛。至少你現在還活著,有思想除了沒有感覺之外,你確實是活著。不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吃掉也不是一件太愉快的事情吧。」昭晨手指未動,突然,孫義的旁邊出現了一隻大熊,熊一見腳邊凍成冰雕似的孫義立刻發出一聲代表歡快的叫聲。

「好好享受美餐吧。」昭晨說完,妖力湧動,大熊與冰雕孫義全都消失。

盯著空蕩蕩的樹林,昭晨眼眸微瞇,輕輕的歎息一聲:「誰讓你們用什麼不好,非要用降妖石。」他對降妖石的恨意,那是永遠無法磨滅的。

深呼吸,壓下氾濫的前塵往事,眼睛緩緩閉上,靜靜的佇立了三四秒鐘,唇邊霍地泛起妖嬈笑容,眼眸睜開,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冷戾,恢復了他平日妖嬈惑世的模樣。轉身,長髮飄揚,擬是甩去那不愉快的記憶,大踏步的往馬車走去,他有很多問題要跟那個女人好好探計探討!

氣憤的拍開車門,忽地一下鑽了進去,大手一撈宮明玨,怒氣沖沖的低吼著:「你想找死是不是?想死就直說我成全你!」

「你瘋了?」宮明玨被吼得莫名其妙,她剛剛想問問他有沒有怎麼樣呢,他怎麼一上來就對著她發火,她惹他了嗎?

「昭晨,放開她!」璇在一旁看不下去,他可不允許有人欺負她。

啪的一下,昭晨果然聽話的放手,宮明玨長出一口氣,看來昭晨還不是打架打的失去了理智,下一秒一聲暴呵響在耳邊,立刻把她嚇傻了。

「你是吃屎的!他要出手你就讓她動手是吧?她那個笨蛋犯傻,你這個變態也不正常了?你想她死是不是?」昭晨緊緊的揪著璇的衣領,大罵著,雙眼赤紅,怒氣衝天。根本就忘了璇比他的等級高上許多,惹火了璇,他沒有好果子吃。

一想到剛剛宮明玨要不自量力的出手對付那兩個人的事,他就壓不住自己心裡的火氣。什麼璇、什麼級別?給他統統見鬼去!

「你瘋了?」璇盯著昭晨佈滿血絲的雙眸,微蹙著眉頭,還沒有敢這樣揪著他的衣領,昭晨好大的膽子。

「不要再有下一次,不然我拚死也會殺了你!」昭晨用力的一甩手,放開了璇,他絕對不允許把她置於危險之中,絕對不允許!

「那個……」宮明玨撓了撓頭,嚥了嚥口水,「昭果,你沒事嗎?」他的樣子好可怕,跟瘋了似的。難道是妖性大發?

「沒事!」昭晨氣呼呼的瞪了宮明玨一眼,犀利的眼神嚇得她快速的往後挪了挪,直到退無可退,才微皺著眉頭,「昭晨,你得狂犬病了?」

「狂犬病?什麼東西?」昭晨一愣,怒氣也因為這一分神而減弱許多。

「就是狗發瘋……啊……」話還沒有說完,肩膀立刻被昭晨按住,放大的俊臉危險的靠近她,呼吸重重的噴在她的臉上帶著危險的氣息,冰冷的聲音一定一頓的響在她耳邊,「再說一次,我是豹,不是狗!」最後那句幾乎是用吼,差點沒震聾了宮明玨的耳朵。

「知道了,知道了。」宮明玨趕忙推開他,他要是沒有得瘋病才怪呢!

看著宮明玨揉著自己的耳朵,盯著她,彷彿見到了剛剛發生的一幕,她在車內,不顧自己的性命與安然,執意要讓璇帶他走的情景。昭晨長出一口氣,緩緩的坐了下來。這個傻女人,不是一向都無賴成性嗎?怎麼會不顧自己的利益要拼上性命救他呢?

笨女人!

天知道,他在降妖石的力量圈內聽到她的話是多少的震撼,心一分神,差點就被降妖石控制。但是,他真的很感動,從來沒有人會這樣顧及他、關心他。沒有利益關係、沒有服從命令,只是發自內心純粹的關心他。

主僕契約完全是為了主人存在的,妖不可以背叛主人,但是主人無視妖的生死卻是天經地義。她完全可以自己逃走,帶著璇,就算她走了,他被殺死,與她根本沒有關係,她不會損失什麼。

更何況還有璇在身邊保護她,她完全可以活得很好,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

「為什麼剛剛要救我?你不知道你打不贏他們嗎?」昭晨慢慢的問著,似乎漫不經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對於宮明玨的答案十分的期待,期待中又帶著忐忑。他不知道自己在忐忑什麼期待什麼,只是很想聽到她的答案而已。

「你想死啊?降妖石不是你們妖的剋星嗎?當然只有我出手最好了。」宮明玨看了眧晨一眼說得理所當然。

「笨蛋,你對上八星君尊士,你找死可以換種方式!」昭晨一聽,剛剛有些消散的怒火再次被點燃,氣得大吼。她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是不是?

「拜託,好歹我也是個藥師,撐一下不會死的。再說了,我相信你們會想辦法救我的。對不?」宮明玨俏皮的眨了眨眼,毫無保留的信賴。

「笨蛋。」昭晨垂下眼眸,低聲罵道。可是,這聲罵中帶著一點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這個笨蛋女人,真是欠修理。以後一定找機會修理修理她,嗯……以後再說吧。

「昭晨你很不對勁誒?怎麼了?」宮明玨小心翼翼的問道,如果昭晨想找傾訴對象的話,他們都可以靜靜的聽他發洩,畢竟有苦憋在心裡很難受的。

昭晨笑了,挑了挑眉:「你說,你剛才不想走是不是因為我?因為我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讓你不忍丟下?」

「厄……」宮明玨捂著胸口做嘔吐狀,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拜託,你別噁心我好不好。你這麼自戀還是你賣了比較好,要是塊賣了咱們還能有不少錢吧?昭晨你打算到哪家去做營生?」

昭晨立刻黑下一張臉,死死的盯著宮明玨:「信不信我殺了你!」他看起來像賣的嗎?

「切,我有璇,我會怕你?」宮明玨手一伸,挽住璇的胳膊,尋求保護。

「別以為你有靠山我就不敢揍你!」昭晨手舉了舉,又落了下去,他還真不敢揍璇,他打不過啊。

「哈哈……」宮明玨看著昭晨吃道癟的模樣,開心的大笑著。既然昭晨不想談,那麼就不談了。傷心事,不是每個人都想觸及的,等到昭晨需要的時候,他們再做最好的聽眾吧。

「無賴女人。」昭晨笑罵著。

宮明玨聳聳肩大有你奈我何的意思。

「對了,楚浩珅要對雍佑學會出手,殺你只是一個順便的借口,不想你回去破壞他們的事情。」昭晨收起玩笑心態,說著剛才的事情。

「難道是我在城樓上讓許煦壘說的話起作用了?」宮明玨摸著自己的下八,陷入自己的沉思,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兩個男人的表情已經開始不對。

「起什麼作用?」璇冷聲問道。

「許煦壘在城樓上大喊,無論有沒有證據,楚家的會被人猜忌,無論怎樣,城主也要調查此事,好給雍佑百姓一個交待,就算城主顧及與楚家的交情又怎麼樣,全雍佑都知道了,他敢不調查?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宮明玨低頭說道,「那樣他們就不敢直接找學會麻煩,學會也不會有事。不過,他們也挺聰明,知道來殺我,只要我死了,就等於死無對證,最後不了了之。」

「你打一開始就想用自己做餌?」昭晨聲音已經開始有些不對。

「當然,這麼一鬧楚家必然元氣大傷。徐皓在學會不會有事,高燁有他老爹也不會有事……」

「你現在就會有事!」突然兩個男子和聲吼斷她的話,嚇得宮明玨抬頭,這才發現車廂內的氣壓已經不對,後知後覺的眨了眨眼,「你們怎麼?」怎麼都怒氣沖沖的,吃槍藥了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3 04:08 PM

第六十五章 相處

「喂、喂、喂……你們幹什麼?」宮明玨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兩個人怎麼瞪著她跟要殺了她似的。彭的一下拿過旁邊的包袱,擋在身前,揮舞著,「我告訴你們,我不怕你們,我、我、我……警告你們別過來,不然我不客氣了!」

對著那毫無殺傷力的小小的包袱,璇冷哼一聲,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別說一個包袱,就是大刀長劍又能奈他何?

「女人,你覺得你能打得過我們嗎?」昭晨好笑的搖頭,只用兩根手指就將宮明玨的武器、包袱給拎走。

「我……」宮明玨護身包袱被奪走,緊張的握著手,突然奮力一拍座椅,氣沖沖的大吼,「幹什麼你們!到底誰是主人?反了啊你們!合起伙來欺負我!別以為我平時脾氣好,就可以隨便被你們欺負!我溫柔也是有限度的!把我惹急了,你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是嗎?」又是兩人同時說話,而且最可恨的是兩人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肩膀,將她困在馬車一角,無法動彈,「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我又沒得罪你們!」硬的不行來軟的總可以吧,她好漢不吃眼前虧。

嗚……宮明玨心裡那叫一個委屈,話說的好好的,這兩個人抽什麼風?

「女人,挺聰明的要自己當誘餌。這個腦子轉的挺快啊!」昭晨咬牙切齒的說道,每個字都是從牙縫中生擠出來的,他真恨不得上去一把掐死她。

「也是順便,你們……」宮明玨那叫一個無奈,他們都打雞血了啊?這麼反常。

「順便?」璇挑眉,盯著宮明玨無辜的臉,他終於知道生氣是什麼感覺,原來這麼「奇妙」啊!

「當然是順、順便啦……」宮明玨在四道「激光」掃射之下,吞吞吐吐的說道,「反正,不這樣楚浩珅也不會放過我,那可、可不就順、順便……唄……」聲音在殺氣越來越盛的目光逼視下,越來越小最後硬是住了嘴。她有一瞬間甚至懷疑,她要是再說下去,很有可能會被分屍。

嗚……原來有太強悍的妖也不好……哪有主人被契約妖欺負的?她、她這個主人恐怕是日暉大陸最窩囊的一個主人了吧?

「真是順便哈?」昭晨冷哼著,妖嬈一笑無限風情足可以禍亂塵世,伸出二指輕輕的一捋宮明玨散到肩上的髮絲,看似極盡溫柔卻第一下都夾雜著寒意。靠在宮明玨的耳邊,一字一字極其清晰的說道,「我要是順便殺了你,就不用你那麼麻煩了。」

宮明玨眨了眨眼,威脅?她被自己的妖威脅誒?天啊,這是什麼世道?

「啊!」昭晨突然痛呼一聲,立刻直起身來,遠離宮明玨。趁宮明玨不注意瞪了璇一下,他不就是靠她近一點嗎,這就打他?太陰了。

「我就問你一句。」璇一把推開昭晨,真是礙眼又礙事,推得昭晨一個踉蹌,苦笑的躲開,比他厲害就了不起啊?他不跟璇一般見識,躲就躲。

「什麼?」宮明玨不解的眨眼,現在她的思維怎麼有點跟不上他們兩人。

「如果你真的要是因為這件事死了,怎麼辦?」璇的語氣極其的平靜,就跟談論天氣一般,沒有太大的起伏,讓人聽不出他到底是高興還是生氣。

「那個……璇,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不是我因為這件事,而是這件事是避無可避的。」宮明玨聳了聳肩,無論她是不是誘餌,楚浩珅都不會放過她。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順便保護一下雍佑學會好了,有什麼問題?

璇的眼眸霍地一瞇,凌厲的妖力猛地迸發而出,馬車的車廂咯吱咯吱直響,晃悠悠的眼看就要隨不住妖力的壓迫,坍塌也就是瞬間的事。

昭晨往旁邊挪了挪,這個璇生起氣來也是夠恐怖的。

「你、你想幹什麼?」宮明玨再怎麼遲鈍,現在也知道事情不太對勁,強勢的妖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心跳加速,有一種缺氧的窒息。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伸手往隱藏空間一掏,一把將變回原型的玉蔚兒抱了出來:「我告訴你哦,我還有妖的。」說著就將玉蔚兒舉到眼前,妄想用來保護她。

璇冷笑一聲,極其的不屑,伸手抓過玉蔚兒的耳朵立刻將他扲了過來,斜睇著宮明玨:「你想用他保護你?宮明玨,你嚇糊塗了吧?」

「哥,你們做什麼?」降妖石對玉蔚兒的影響消除,他也終於能恢復人型,光芒一閃,掙脫璇的桎梏,雙臂大張跟個保護小雞的母雞似的擋在宮明玨面前,皺眉問道,「幹什麼嚇主人?」

璇陰鷙的眼神盯著玉蔚兒:「你想幹什麼?」

「這正是我想頭號的,你們要幹什麼?」玉蔚兒在璇與昭晨冷冰的目光下毫不退縮,「主人這麼做有什麼錯?」

「小兔子,你很勇敢嘛,敢擋在璇的面前。看來你對她情意非凡啊。」昭晨在腦中無聲的與玉蔚兒交流。

「玉蔚兒,這件事你最好別管。」璇也同樣無聲的說道,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可不想看著這個蠢女人每次都不顧自己的性命去幫別人。

「你們真是過分!主人本來就是這樣的人,為了朋友奮不顧身!難道你們不是因為主人這樣的性情而感動,要保護在她身邊嗎?」玉蔚兒與他們據理力爭,「要是主人是個不顧朋友,忘恩負義的小人,你們還會與她簽訂契約,一次次為她拚命嗎?」

一句話說的璇與昭晨啞口無言,他們確實是因為喜歡上了她的性格、她的善良,但是,正國為她的善良,他們就更不希望她遇到危險。

「真是的,不知道主人看起來很聰明但是有時候很遲鈍嗎?你們還嚇她,真是過分!」玉蔚兒氣呼呼的在腦中罵道,這兩個人怎麼回事,就算他們關心主人、擔心主人,也不能這個樣子啊。

璇看了看玉蔚兒,陰鷙的目光又掃了掃宮明玨,見到那個無賴女人無辜的有解狀,心底無奈的歎息一聲,算了,他跟她生什麼氣,真是浪費時間。心中一想通,妖力一散,馬車車廂內的壓力頓時消失無形。

昭晨也是冷哼一聲,嘀咕一句:「這次就放過你。」

宮明玨不解的在三人臉上看來看去,有沒有人能跟她解釋一下到底是什麼狀況?她到現在還莫名其妙的。

發神經啊?難不成妖也有更年期?

「想什麼呢?」昭晨看著宮明玨不停變換的表情,問了一句。

「沒有。」宮明玨伸個懶腰,「其實我覺得我還是暫時別回狄亞藥師聯盟的好。」

璇想了想:「你怕給歐陽婷惹麻煩?」她的那點心思,他還能不瞭解嗎?又是為了別人。

「反正楚浩珅的目標是我,我要不出現在狄亞藥師聯盟,他們也不敢直接找上歐陽婷他們,不然不是擺明了他們做賊心虛嗎?」宮明玨分析了一下形勢,「我覺得還是先去別的地方轉一轉,避開與楚浩珅他們直接對上。」

「我怕什麼?就算現在去平了楚家,也不在話下。」昭晨不屑的笑著,「一個小小的楚家,他動手,還怕滅不了?」

「沒有那麼簡單。」宮明玨搖頭,不贊同昭晨的話,「楚家確實可以滅了,但是楚家身為器師,在雍佑必然有千絲萬縷的人際關係,誰知道他們和哪個厲害人物又能搭上。還是謹慎一點為好,我不想又惹了不知道的麻煩。」林家就是一個例子,莫名其妙的就惹上了楚家,才有了後來一系列的事情。

她倒不是怕事,她就怕真的做出什麼過分的事,被人揪住不放,牽連到狄亞藥師聯盟,她可以一走了之,歐陽婷可以嗎?

所以,她行事要慎之又慎。只惹禍不會善後的缺德事她才不要做!

「那你想去哪裡?」昭晨問道,不回狄嚴藥師聯盟總要有個目標,難不成漫無目的的亂逛啊?

「不知道誒。」宮明玨極其坦誠的聳聳肩,她哪知道要去哪裡!日暉大陸她又不熟,知道去哪裡才怪呢!「其實去哪裡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修煉魂力。」每次遇到危險都是璇他們在拼,她除了藥就再也沒有其他保命的技能,也太慘了點嗎?不說天下無故,至少也不能拖他們的後腿吧。

「主人想修煉魂力?好啊!」玉蔚兒開心的說道,「日暉大陸就是強者為尊,有了魂力在日暉大陸生活會更容易一些。」他們是可以保護主人,但是沒有魂力會被人看不起的,雖然好像主人很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對啊,我一個弱女子,脾氣又溫柔,又不懂得欺負人,還為人靦腆,不修煉魂力怎麼行?所以我一定要修煉!」宮明玨手支著額頭似乎很為難的在哀歎。

車廂內的其他三人互望了一眼,她又出現妄想症了啊?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那個……主人,你打算去哪裡修煉魂力。」還是玉蔚兒好心,自動忽略掉宮明玨剛剛的話,像那問題就不要探討了,沒有意義。反正探討之後的結果只會讓他們更鬱悶,還是忽略的好。

嗯,對,忽略!

「不知道啊,修煉魂力還需要特別的地方嗎?」宮明玨好奇寶寶似的瞅著三人,「要去哪裡修煉?哪裡?哪裡?」

昭晨皺了皺眉:「修煉魂力的最好辦法就是對決,把你扔入危機之中,激發你魂力的潛能,一定能很快的提升。」說完,想了想,又補充一句,「當然,前提是死不了就會提升。」

昭晨話一說完,一個靠墊啪的一下就扔在他臉上,「幹什麼?」昭晨怪叫著,「哀怨」的盯著宮明玨,他又沒有說錯,無限之淵經常有人來修煉,他見得多了,不死的那些人魂力提升確實很快!

「閉嘴,我沒問你意見。」宮明玨咬牙罵著,他就沒有幾句好話,就這麼盼著她死啊?

「修煉,你說的太早了。」璇倒是比誰都理智,斜睇著宮明玨問了一句讓她極為懊惱的事情,「你現在魂力覺醒了嗎?」

「厄……」宮明玨立刻成呆滯狀態,半晌,才摸著鼻子訕訕的說道,「魂力沒有覺醒就不能修煉嗎?」

「廢話!」璇閉嘴,再也不跟她多說一句,魂力連覺醒都沒有覺醒,她修煉什麼?空氣嗎?

「真的不能修煉?」宮明玨不死心的再問一句。

璇和昭晨直接將臉扭到一邊,理都不理她。能不能不要問這麼白癡的問題?

「主人,就跟你做飯似的,你連米都沒有,煮什麼啊?」玉蔚兒無奈的說道,也就他還有那個耐心搭理宮明玨。

「嗯……那我們第一步,先來個魂力覺醒好不好?」宮明玨立刻從善如流,反正她也不太懂這些,身邊有三個強大的妖,有什麼不懂的找他們不就好了。她想修煉魂力,他們一定會幫忙的。

「就是,先想辦法讓你魂力覺醒。」昭晨點頭,這才是首要目標,連魄力都沒有,何來修煉一說。

「覺醒要怎麼覺醒?」宮明玨歪著頭看著他們,「是需要什麼儀式還是外力輔助?」總是說什麼魂力覺醒魂力覺醒的,到頭來也沒有人告訴她具體要怎麼覺醒。

「這個好像沒有什麼訣竅吧。」昭晨看了眼璇和玉蔚兒,「據我所知是要靠你自身迫切需要魂力的願望,激發你體內沉睡的魂力,覺醒之後就可以修煉了。是這樣嗎?」

他知道的魂力覺醒就是這樣,而且一般的人類,在十二歲的時候魂力就都會覺醒,最遲的到了十三歲也都覺醒了。覺醒是覺醒了,但是很多人修煉不了,怎麼也無法晉級,一輩子也只能是庸庸碌碌的當個普通人。

像宮明玨這樣,到了十六歲還沒有覺醒的人真是絕無僅有,哪怕她無法晉級也不該連覺醒都不覺醒啊。

「沒錯,魂力是自身對魂力的迫切需要,魂力才會覺醒。」璇占頭,他知道的也是這種方法。日暉大陸一向是強者為尊,每個孩子從懂事開始就被教導要當強者,到了年紀,自然而然的魂力就會覺醒,她為什麼不覺醒呢?

「我娘從來就沒有告訴我,強者為尊這麼一條生存法則。」宮明玨調出以前的記憶,似乎從來就沒有人教導她要對魄力有追求,要修煉。記憶中,她一直是與娘的宮家的小院安靜的生活,不與人來往,幾乎可以說是遠離人群。她的世界只有她與娘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第三者出現過。也更談不上有人在她耳邊說什麼魄力的了,她沒有意思自然不會覺醒。

宮明玨點頭:「嗯,我現在十分想得到魂力,是不是馬上就能覺醒?」

「這就不好說。」昭晨打量了一下宮明玨,「你想要魂力想了多久?身體有什麼變化嗎?」

「想了有幾天了,沒有什麼感覺啊。」她確實是很想得到魂力,但是似乎沒有什麼反應,半點要覺醒的意思都沒有。

「那你還是想的不夠。」昭晨總結道,「你也別太著急,既然你想得到魂力,早晚有一天會覺醒的。」

宮明玨撇了撇嘴:「也只有如此了。你們想一想咱們明天要去哪兒,我先睡了啊。」

「為什麼是我們想?」昭晨不解的問著,「我才是主人好不好?」

「你們見識比我多。」現在知道她是主人了,剛才嚇她的時候幹什麼去了?再說了,都是好幾千年的變態妖,不讓他們想難道讓她這個才穿越過來的人想?這個日暉大陸又沒有旅遊公司,讓她找要去的地方,那不是強人所難嘛。

翻身,抱著被子躺下就睡,不再理那三個人,去哪還是讓他們犯愁就好了,她哪裡都無所謂,對她都一樣,反正全是陌生的地方。

「喂、女人……喂……」昭晨推了推宮明玨,有沒有搞錯,她就這麼睡了?好像要討論的是她魄力覺醒,要去的地方也是為了她吧。這個當年人怎麼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嗯……」玉蔚兒撓撓頭,譏笑著,「主要,可能太累了。」他能說什麼?好像主人一向神經都很粗。

「這也太誇張了吧?」昭晨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主人一向都隨遇而安。」玉蔚兒笑著說道,他就是喜歡主人隨便的性格,不強求不屬於他的東西,但是也不會任由別人踩在她的頭上。恩怨分明,冷時極冷,熱時極熱。

「這叫隨遇而安?」昭晨不屑的瞥了瞥睡的不亦樂乎的宮明玨,氣呼呼的嘟噥著,「她這叫反應遲鈍!」怎麼就看不出來身邊人對她的情意呢?她是在回應,回應的是友情親情,他們很感動,但是、但是……他們要的不是這個,她到底明不明白?

長出一口氣,昭晨自己安慰自己,算了,就算現在去問宮明玨,估計這位姐姐也只會回答他三個字——不明白~

他不找那個氣死還不行嗎?他還就不信了,她能一輩子不開竅!不急,反正他有得是時間。

宮明玨一夜好夢到天亮,可苦了那三個男人,在車廂內研究了很久到底要去哪裡幫助她魂力覺醒。多次爭執,比比劃劃,無聲的動手,就是不敢弄出半點聲音,生怕吵醒了好夢正酣的宮明玨。全都沒有注意到,他們三個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宮明玨的一切放到了首位,並且三人的關係也在發生微妙的變化,彼此更加的關心,當然,意見不統一太正常不過了,除了玉蔚兒這個溫柔的小兔子,其他那兩個……驕傲慣了的主兒,意見要是統一就怪了。

但是,只要是一切關於宮明玨的事,他們會按下心裡的傲氣,只為她選擇最好的。目的地也就在矛盾加「探討」中「順利」的進行。

次日清晨,宮明玨伸個懶腰起來,才發現身的身邊的三個大男人東倒西歪的睡在車廂內,揉了揉眼,緩緩的勾起一抹笑意,看著他們三個的睡臉,她突然有一種飽漲的滿足感。金色的陽光溫柔的撫摸在三個人的臉上,那麼的寧靜與安詳,讓她有一種家的溫暖。她喜歡這種互相依賴互相撫持的親人感情,這種感情可以驅走寂寞趕走孤獨,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溫暖了她。

想到他們三個,宮明玨噗嗤一下輕笑出聲,他們可真是彆扭的大男孩,尤其是璇和昭晨,總是拽拽的驕傲的樣子,玉蔚兒就可愛多了,簡直就跟個小弟弟似的,讓她從心裡就想疼愛他。至於那兩個拽拽的長不大的男孩,就是要沒事教訓教訓,別以為他們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有什麼苦都不說,什麼都自己硬撐,哼!

嗔怪的瞪了他們一眼,宮明玨斬手輕腳的下了馬車,找點野味給他們吃吧,他們好像都不是素信素食者,總是啃乾糧,她可於心不忍。

好在宮明玨對三個人的評價他們全都不知道,不然非得哭死過去,小弟弟?大男孩?他們好像都幾千年了好不好,全天下恐怕也就只有宮明玨會這麼想他們!

宮明玨剛剛離開馬車,車廂內的三個人全都睜開眼眸,玉蔚兒開口:「我去跟著主人。」話音未落,人已在車廂外,外步跟了上去。昭晨昨日大戰一場,璇身上有傷,他跟著去最合適。

走了不遠就看到一條小溪,以及在小溪帝邊拿著外套蹲在邊上的某人,玉蔚兒過去不解的問道:「主人,你幹什麼呢?」好好的外套放在水裡做什麼?全都濕了。

「噓。」宮明玨回身對著玉蔚兒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出聲,接著轉回頭去,緊緊的拉著外衣的帶子,靜靜的等著什麼。

玉蔚兒在旁邊不解的看著,算了,反正主人沒事就好,也就不再說話,安靜的站在一旁,盯著湍急的溪水。

突然,宮明玨手快速的一動,一下子將外衣猛地拉起,彭的摔在岸邊,濕漉漉的外衣裡有什麼東西在奮力的跳動,玉蔚兒驚喜道:「魚!主人,你在捕魚?」

「是啊,不知道早晨吃烤魚會不會影響消化。」宮明玨說道外套扲了起來,被她特意改裝過的帶子一收緊,正好成了一個袋袋,幾條歡蹦亂跳的魚在裡面掙扎,就是逃不出去,「蔚兒,你來處理一下好嗎?」

「沒問題。」玉蔚兒笑著接過外套做成的袋子,打開,驚訝的讚道:「好大的魚。」

「那是,水流湍急的地方,也就只能產大魚。」宮明玨笑著指了指溪流,「只有小魚才會在平靜的地段生存,大魚在那裡根本不夠呼吸,只能在水流相對湍急的地方,那裡有足夠的氧氣。

「氧氣?」玉蔚兒一愣,「主人,氧氣是什麼東西?」

「就是維持我們生命的空氣之中的一種成分。」宮明玨用簡潔的話解釋完,擺了擺手,「蔚兒你先弄,我回去了。」

「好。」玉蔚兒也沒多想,反正對對胡他來說宮明玨說什麼都是對的。

宮明玨回去,見到璇和昭晨全都在車外,笑著迎了上去:「我抓了魚,一會兒蔚兒收拾完,我們就能烤魚吃了!」

身體剛動,突然左肩被人按住,回頭,對上的是璇陰沉的俊臉,似笑非笑的問題:「你想什麼什麼?」平淡的語氣,無盡的殺氣,最可怕的是,他以上清楚的感覺左肩隱隱傳來的妖力,大有他回答稍有偏差,就會立刻斃命的感覺。

「沒有啊,我是說我去弄些樹枝木材什麼的,一會兒好烤魚。」昭晨話轉得極快,訕笑著,要不要大早晨的就來威脅他?

「還不快去?」璇冷哼一聲,放開對昭晨的桎梏,冷眸盯著他,看他還敢有什麼不良居心。

「好,好。」昭晨連聲應著,心裡那叫一個鬱悶,怎麼說他好歹也是魔窟的尊主,怎麼到了璇面前處處受制?還有沒有天理了?

他一定要勤加修煉,早晚要超過璇。昭晨在心裡憤憤的想著,看到時宮明玨是誰的!

個人忙個人的事,不大一會兒魚就烤好,四個人邊吃邊聊。

「你要去的地方,我們已經商量出來了。」璇用枯枝在地上畫了一個簡易的地圖,一點,「就是這裡——萊茵森林!」

「萊茵森林?」宮明玨看了看璇指的地方,「你不會想讓我直接就去磨練吧?」她怎麼聽怎麼都不像是個有人類待著的地方,直接把她扔到野外,不用這麼殘忍吧?

「主人,不會的。」玉蔚兒輕笑著,「萊茵森林面積很廣闊,但是裡面的妖獸級別不是很高。它周圍也有一些小的城鎮與村莊,雖然比不上大的城鎮,但是衣食不會欠缺。」

「你們的意思是……」宮明玨多少有些明白了,那種初級的地方正適合她這種菜鳥。

「隨時有妖獸刺激你,又不會有大危險,你可以在刺激的中間到村莊城鎮休息,一方面不會把你逼得太緊,另一方面,還能讓你看看其他人對魂力的追求。要是運氣好,還能見到一些小孩子的覺醒,說不定對你也有啟發。」昭辰說道,他們三個人可是「和氣」的探討了好久,才確定了這個地方。

幾乎都把日暉大陸的地方想了個遍,選來選去,就這裡最好,也最適合她。

「那好,就這麼定了。吃完東西就出發。」宮明玨沒有什麼意義,反正知道他們三個人不會害她,他們選定的地方一定是最適合她的。

四個人吃完早飯,收拾妥當,駕車改變路線,直奔萊茵森林而去。

「今天能到一個有人的地方嗎?」宮明玨在馬車內問著。

「再走半天會有一個小鎮。」璇說道,「有事?需要準備乾糧?」去萊茵森林大概要七八天,準備一些乾糧上路也很正常。

「乾糧是順便啦。」宮明玨不甚在意的擺擺手,「反正路上也可以打尖住店。」她又不是沒有錢,在狄嚴賣完藥的錢就夠她花好長時間的,「主要是先給歐陽婷寫封信,省得那個女人罵我。學會交流完了還不回去,等以後再見到她,她還不把我吃了?」一想到歐陽婷那潑辣的樣子,她就心有餘悸。

「那個小鎮東西應該比較錢,發封書信也沒有問題。」璇點頭。

坐在馬車內宮明玨無聊的動來動去,要半天的時間誒,好無聊。早知道要走這麼久她就帶幾本書來看了!閒得無聊的宮明玨將主意打到了玉蔚兒的身上,媚笑著湊了過去:「蔚兒,你的頭髮好好哦。」說著已經開始毛手毛腳的抓住玉蔚兒的長髮。

「誒?」玉蔚兒有些發傻,主人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來,姐姐給你編個辮子好不好?」宮明玨摸著手裡絲滑的長髮,笑得不懷好意。蔚兒本來長得就可愛,有一種中性的美,要是打扮打扮裝成女的都沒有問題。

「我……」玉蔚兒看著宮明玨賊笑的臉,都快哭了,他不要行不行?她是男人,為什麼要編辮子?

「來,很好玩的。你一點事都沒有,坐在哪裡就行了。」宮明玨繼續誘惑著他,「好蔚兒,坐怪車好無聊的,你忍心讓我無聊死嗎?」

「我……」無聊也會死?玉蔚兒瞅了瞅宮明玨,看她表情好像確實很無聊,可是……他不想被人編辮子啊!

玉蔚兒委屈的都快哭了,小鹿一般無辜的眼睛水汪汪的瞅著她,看得宮明玨心裡直癢癢,不知道蔚兒真的編上辮子會怎麼樣,一定很好看吧。「蔚兒……」她剛想繼續說服玉蔚兒,璇的聲音冷冷響起,「無聊就多想想你自己的魄力問題,別總欺負別人。」

一句話徹底讓宮明玨洩了氣,癱坐回她的位置:「我很努力想魄力覺醒啊,它自己偏偏就不覺醒我有什麼辦法?」

什麼叫想要魄力,魄力就會覺醒,她已經很想要很想要魄力了好不好?難不成魄力這種東西也欺負外來者啊?

「主人,你別著急,也許哪天你一受刺激突然就覺醒了呢。」從宮明玨「魔爪」下逃過一劫的玉蔚兒好心的勸著,對於宮明玨的關心讓他自動忽略了她剛剛的不良癖好。但是,他很堅定一點,他堅決不編辮子!

「好吧。」宮明玨撇了撇嘴,無聊的坐在那裡進入冥想狀態,一直在暗示自己,她想要魄力想要魄力。

半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來到小鎮,寫了封信交給郵差發給歐陽婷,順便又準備了一些乾糧以及書籍,來打發路上無聊時間。

宮明玨在去往萊茵森林的路上,而她的書信已經被交到歐陽婷的手中。

歐陽婷看完書信往桌子上一放臉上表情開始睛轉多雲。齊諾在一旁小聲問道:「會長,明玨怎麼樣了?」君主賞賜的榮譽牌匾已經送到,可是宮明玨卻遲遲不回來,難道是路上出了什麼差錯?

「沒事,她有別的事情去辦。」歐陽婷擺擺手,示意齊諾下去,她要一個人靜一靜。

雍佑的事情她也聽說了,這個丫頭,是不是怕回來給她帶來危險?「笨蛋臭丫頭!」歐陽婷咬牙罵著,她是怕危險的人嗎?嘴裡罵歸罵,不過心裡還是十分的感動。

「臭丫頭,你可千萬小心,要是出了什麼事,看我不揍得你下不來床!」歐陽婷抿著唇罵著,將桌子上的書信小心的收好,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

那個丫頭絕對不會有事,她有信心。

此時的宮明玨自然不知道歐陽婷的心思,只是安靜的坐在馬車內晃悠悠的往他們的目的地進發。走到第四天的時候,宮明玨終於抓狂,早知道這麼慢她就買匹馬了!

「還要晃悠多久才能到啊?」入夜,幾人露宿郊外,宮明玨鬱悶的用樹枝挑動火堆裡的枯枝,看著火焰辟啪跳躍。

「三天差不多了。」昭晨算了一下路程,給出她一個大概的日期。

「還要三天?」宮明玨哀嚎一聲,也就是說她還要悶在馬車內三天,好無聊的!

突然,她眼睛一亮,看向昭晨:「昭晨,來,打個商量好不好?」

昭晨眼眸一瞇,他與宮明玨相處時間不多,但是只要她臉上有這種表情,通常就代表著她馬上就要說出什麼餿主意。所以,他很乾脆的回絕她:「不好。」他聽都不要聽。

「喂,我還沒說呢!」宮明玨氣嘟嘟的瞪著昭晨,有沒有搞錯,連聽都不聽就拒絕她,太過分了吧?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沒有聽的必要。」昭晨很痛快,直接有什麼說什麼,他可不是玉蔚兒,可以任她欺負。

「怎麼不是好事,真的是好事。」宮明玨嘟著唇,眨著大眼鄭重的保證著,「這個主意可以讓我們的時間至少縮短一半。」

「這麼好?」昭晨一聽還是忍不住好奇心,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當然。」宮明玨得意的說道。

「什麼辦法?」要是真的能縮短一半時間,倒是挺不錯。

「辦法就是……」宮明玨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轉,瞅著昭晨,燦然一笑,「昭晨變回原型,讓我騎著去。」

「噗……」玉蔚兒嘴裡的水直接噴了出去,捂著肚子笑倒在地上。主人真是好主意啊!哈哈……騎豹子肯定是比坐馬車要快得多。

「好意意。」璇也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還不忘落井下石的稱讚。

「看,璇都說是好主意了。」宮明玨揚起頭得意的睨著昭晨,她就是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嘛!

「好你個頭!他說好,你騎他去!」昭晨氣得大罵,宮明玨胡鬧璇也跟著胡鬧是吧?

「璇又不是豹子,這裡就你能騎。」宮明玨委屈的抿著唇嘟噥著,她總不能騎蔚兒吧,蔚兒那麼小的一個兔子,抱在懷裡都沒有什麼重量。

「做夢!」昭晨大吼一聲,伸手一指馬車,「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乖乖的繼續坐馬車,二、給我走路過去!你選哪個?」

宮明玨看了看讓她無聊了好多天的馬車,鬱悶的說道:「難道就沒有第三種選擇?」

「沒有!」昭晨霍地湊近宮明玨一臉的怒意。

「好啦好啦,我坐馬車。」嚇得宮明玨趕忙後挪,與昭晨拉開距離,他幹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小氣!「不理你了,我回去睡覺,壞昭晨!」對著昭晨做了一個鬼臉,快速的跑回馬車。

看著宮明玨迅速的爬上馬車,昭晨長出一口氣,想到她剛剛調皮的模樣,不禁莞爾,這個女人,真是欠揍!

往火堆城扔了一塊兒木頭,璇開口:「把楚定的人甩開了?」

「嗯。」昭晨收回笑意,轉身坐了下來,「明天開始就可以正常的上路,直達萊茵森林。」

楚家派來的人沒有回去,楚家也不是傻子,立刻就能明白是功敗垂成。不過,楚浩珅也不怪輕舉妄動,連降妖石都沒能對付得了宮明玨,後面的動作他們自然要好好考慮。所以,一路上一直有人在探頭探腦,觀望著宮明玨的馬車,這個楚家的勢力倒是蠻大,基本上哪個城鎮都有他們的眼線。

所以,幾天來,他基本上是在走之字路線,走過的城鎮基本上都是那種四通八達的地方,好讓楚家摸不透他們到底要去哪裡。又走了荒郊野外,沒有人煙的地方楚家自然不好跟蹤,直到昨天,才正式把楚定的尾巴甩掉同時也沒有暴露他們的目的地。今晚一過,明日他們就可以走上正途了。

萊茵森林,應該可以幫她魂力覺醒吧。




第六十六章 信仰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馬車終於在宮明玨忍耐極限之前到達了目的地。一下馬車,宮明玨就呆住了,好美的城鎮!這個小鎮就像是世外桃源,所有的房屋都是隱在樹林之中,小橋流水、綠蔭遮陽,說不出的安靜與平和。街道不寬,卻沒有人擁擠,每個人都謙讓有序的行走。粼粼瓦片隱在樹冠之下,只見綠葉,不見屋簷,哪裡都是清新,清新的植物清香,清新的泉水清冽。深呼吸一口,五臟六腑彷彿都被洗滌一番,說不出的舒暢。

「其實要是在這裡長居也挺好。」宮明玨羨慕的說道,沒有塵世紛爭,沒有爾虞我詐,鳥語花香、青山綠水,哪裡去找如此恬靜的所在?

「好啊,我們來這裡隱居。」昭晨立刻贊同,他們三個人沒有進隱藏空間都陪在宮明玨的身邊,反正也是偏遠小鎮,不會有人認識他們,民風淳樸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麼懷疑。

「那好啊,我們可以蓋一個大院子,裡面有四間房子,一人一間,日昇而坐日落而息,多愜意的生活。」宮明玨想著那輕鬆自在的日子有些嚮往。

「四間?」昭晨一頭的黑線,「為什麼是四間?」三間就好了,他和她一間,完全夠了。

「難道你們三個想住一間?」宮明玨歪頭看著昭晨,「你們三個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

唉……昭晨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當他什惡魔都沒說還不行嗎?跟她討論這種話題完全是自己找不自在。

璇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昭晨,他似乎還沒有放棄,不過那又如何,這個無賴女人誰都奪不走。

「咱們先找個客棧安頓下來,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有些餓了誒。

「前面不就是客棧。」玉蔚兒抬手指了指,「主人,那裡行嗎?」

「只要是客棧管吃管住就行。」宮明玨說道,「走啦走啦。」邁開步子就直奔客棧。客棧不大,小小的,好像是一戶人家用自己家的屋子改建的。

「掌櫃的,我要……」宮明玨張了張口,突然頓住,回頭問那三個人,「咱們要幾間房?」兩間還是四間?

「兩間。」璇開口為她做了主。

「客官要兩間房是吧?好、好、這邊請……」掌櫃的趕忙從旁邊帶路,領著宮明玨死人去後院。小院不大,倒是十分乾淨,收拾得整整齊齊,看著十分清爽。

「掌櫃的,多弄幾個好菜,我們長途跋涉有些累了,弄點好酒,一會兒送到房裡。現在先弄些熱水,我們想沐浴。」昭晨倒是熟門熟路的樣子。

「好、好。客官稍候,馬上就來。」掌櫃的點頭退了出去。

宮明玨看了看房間,倒是挺不錯竟然還是裡外兩間。小鎮寧靜但卻不荒蕪,真是不明白這麼好的地方怎麼沒有人來住呢?

洗漱一番,洗去了幾日來的疲憊,將頭髮隨意的挽起用一根髮簪固定,走到外間,沒想到璇他們三個人早已等在那裡,就連飯菜都已經上齊。

「你們這麼快?」宮明玨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久等了啊。」

「主人,很多當地新鮮的蔬菜,很好吃的。」玉蔚兒還沒等宮明玨坐下,幾下就將宮明玨的碗裡夾滿了菜,一臉期待的看著她,「主人,你嘗嘗很好吃。」

「蔚兒真乖。」宮明玨笑著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來,菜一入口立刻精神一爽,很爽口的蔬菜又有一種自然的清新,吃來分外的舒爽。邊吃便點頭,「真是美味,這個小鎮真好。」

「好就住下。」昭晨笑著道。

「住下?」宮明玨筷子停住有些遲疑的想了想,「還是等以後吧。」說著往嘴裡賽了兩口蔬菜大嚼特嚼之後嚥下,才接著說道,「等楚家的事情擺平了,跟歐陽婷打過招呼再說。」

飯桌上除了悶頭吃飯的宮明玨其他三個人的動作全部一停,不約而同的看了眼宮明玨之後才繼續陪著她吃飯。

「對了,咱們什麼時候開始練習魂力覺醒?」宮明玨扒拉了兩口飯突然想起這次來的正事,她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明天開始。」璇想想說道,「今天休息一天,明天開始。還有,不是練習魂力覺醒,而是你要自己悟到魂力覺醒。」她著兩個概念不要弄混,魂力覺醒是沒有辦法練習的。

「知道了。」宮明玨悶聲說道,她有很努力的想要魂力,可就是沒有辦法覺醒,別說覺醒了,就連一點跡象都沒有,太欺負她了吧?

魂力難不成還挑著人欺負啊?

「對了,主人,我剛聽掌櫃的說,他們下午都要去拜神,我們也去吧。」玉蔚兒提議著,下午也沒有什麼事情,正好去街上轉轉也順便熟悉一下周圍的情況。

「拜神?」宮明玨眉頭一皺,「你說的神,是大家推崇的那個至高無上的傢伙嗎?」

「日暉大陸出來那個神還有哪個,主人,你可真會說笑。」玉蔚兒輕笑著。神可是日暉大陸至高無上的存在,神的旨意是無人敢懷疑的。

「我怎麼沒有見到小鎮有廟?」她一路走來都沒有看到,難不成這裡廟和她以前世界的廟不同?

「主人,供奉神怎麼可以在廟裡,是在神殿裡。」玉蔚兒無奈的說道,「主人要去嗎?累了就在客棧休息。」

「我無所謂。」宮明玨聳聳肩,接著吃飯,「去就去,我倒想看看神是什麼樣子。」一提到神她就會想到宮家見到的神的使者安清霖,就是他在她的左臂烙上代表恥辱的罪印。神嗎?果然很高傲很至高無上,明明就是他們的錯,還要懲罰她,而最無恥的是竟然還擺出一副對她寬大處理的模樣。

笑話,難不成還想讓她感激涕零頂禮膜拜嗎?

以為她宮明玨是傻子是白癡是不是?是非不分的事情她還做不出來。神?也許是日暉大陸的最高統治者,但是在她的眼中,跟垃圾沒有什麼兩樣!

「不想去就別去。」這裡只有璇最明白宮明玨與神之間的事情,他怕引起她不好的回憶。

「沒有,我很想去,逛逛街,順便瞻仰一下神的容貌。」宮明玨脾氣極好的笑著,她一點都不生氣,真的,她對神一點意見都沒有。

「主人,瞻仰不是用在過世人身上的詞嗎?」玉蔚兒微微皺眉,他沒有記錯吧?

「瞻仰就是只恭敬的看,再說了,都是神了,難道不是因為過世了才成為神?」宮明玨極其無辜的笑著,看的玉蔚兒心裡直發毛,主人是怎麼了,好像很討厭神的樣子。

「好了,快吃,吃完了,我們去看神。」宮明玨笑了一下,她真的很好奇這個控制日暉大陸的神是個什麼模樣。

吃晚飯,四個人除了客棧問清楚神殿的方向,穿過被樹蔭遮住的街道,直奔神殿而去。

「用不用這麼氣派?」宮明玨站在神殿腳下,仰著頭望著高高在上的神殿。腳下、沒錯,確實是腳下,因為神殿位於山頂,而寬大的青石台階被雕砌都極其整齊,一階一階的眼神到山頂的神殿前。這架勢,怎麼也得有幾百階台階,爬上去,想累死他們?

宮明玨低頭,看了看台階上面的痕跡,一點都不新更不光滑,有很重的磨損痕跡,看來台階是經常使用。小鎮的人倒真是虔誠,這麼高的台階總來爬嗎?

「高高再上的神啊。」宮明玨感慨一句,抬腿上了台階。不就是幾百階的台階嗎?她的體力還沒有問題。

用了一些時間終於爬上去,宮明玨也已經有些氣喘,掏出絲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回頭看來眼她爬過的台階,心裡不由得氣悶,憑什麼神的一個神殿就要在這高高俯視眾人的山頂,還沒有見到神殿,就先給人一個下馬威,看來這個神倒是很高傲。

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這次直接到了零,抬頭,看了眼神殿,好感度從零直接變為負數。

太奢華了吧!

高大的主子竟是用最好的漢白玉雕刻而成,上面雕刻著吉祥又神聖的圖案,而在柱子底部、香爐、扶手等地,用金燦燦的黃金包裹。門口的守門獸,身上鑲滿了寶石,一身的珠光寶氣。

「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她來到的是神殿還是哪個暴發戶的宅子?怎麼看哪裡都是明晃晃金閃閃的,這要多少錢砸才能砸出這麼一座神殿?

而且還是在這樣一個邊遠小鎮,要知道,小鎮清幽,也是極為樸素,一切都是純粹的自然之美,根本就沒有雕樑畫棟珠光寶氣,就連人們的衣服也都是樸素簡潔沒有什麼花哨。在民風如此淳樸的地方,卻有如此奢華的神殿。這樣的反差讓宮明玨側目,唏噓不已。

宮明玨冷眼看著,看著一個一個百姓,互相攙扶著爬上高高的台階,有的竟然還一步一叩首,一點一點的往上前行,額頭都被磕出了血漬,染紅了青石台階。那些人的眼中沒有絲毫的雜質,全都純淨好似天空,帶著無比的虔誠,來跪拜他們心中的神明。

看著他們將手中的錢幣恭敬的放在神殿門口的積德箱內,帶著一臉的滿足進入神殿去叩拜,宮明玨出來無奈的搖頭,再也說不出什麼。是神迷惑著眾生還是眾生的推捧早就了這樣自大又無恥的神。

「你要進去看看嗎?」昭晨在宮明玨耳邊低笑,他毒這樣的神殿也沒有好感。

「當然。」宮明玨挑眉一笑,「來都來了,不進去看看豈不是太對不起爬台階花費的力氣?」

「主人,你要拿香嗎?」玉蔚兒指指神殿旁邊眾人圍著的地方,那裡是拜神取香的地方。

「拿香?」宮明玨倒是一愣,真不錯,還知道放點水,給大家免費的香。這麼想著也就隨意的晃了過去,一看到眾人圍著的是什麼,宮明玨那叫一個無語,一頭的黑線。

她一直以為自己就夠厚臉皮的了,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厚外有厚啊!眾人圍著兩個箱子,一個箱子裡放著香,另外一個箱子裡放著錢。拿一把香,人們可以隨意往箱子裡放錢,都對神如此虔誠,錢怎麼會少?所以,比直接賣香收到的錢還要多。

用不用這麼不要臉?無恥到家了吧?

「我看我們光進去看看好了。」宮明玨訕笑著退出人群,她看沒有這個閒錢去「拿香」,況且她也不想拜神。

昭晨他們自然沒有意見,她是主子她說了算。

進入神殿,香霧繚繞彷彿墜入雲端,隱隱約約中看到神殿中供奉著的東西,宮明玨立刻殺掉,不是吧?伸手扯了扯身邊的璇:「神就是一條龍?」可不是嘛,神殿上在接受人們朝拜的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雕塑,真的是金龍,純金打造金光閃閃。雕刻極為精緻,每一個鱗片,都經過了精雕細琢,就連那極細的龍鬚也是極為逼真。若不細看,真的會以為那是盤著一條金色巨龍,隨時都會騰空而去。

「不是,是從來沒有人見過神的樣子。」見璇沒有說話,昭晨在一旁輕聲說道,「龍與神相輔相成,有龍的鎮守,日暉大陸才會太平,倘若沒有弄的力量,日暉大陸見將會洪水氾濫,災荒不停。」

「那豈不是龍比神還厲害?」宮明玨眨眨眼,「龍都可以保護日暉大陸了,還要神做什麼?」那不是多次一舉,浪費資源嗎?

「神掌握著日暉大陸的規則,自然無法替代。龍只是神的輔助而已。」昭晨解釋著,「因為沒有人見過神的模樣,所以各地供奉的神的都是龍。」

「神還真的有實體啊?」宮明玨大吃一驚,她一直以為神就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存在,誰想到在日暉大陸神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當然。」昭晨說道,「神有弟子,那些弟子負責為日暉大陸祈福,維持秩序,獎懲賞罰。」

「是嗎?」宮明玨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左臂,安清霖算神的弟子嗎?原來神是這樣至高無上的存在,難怪宮家為了一個祭祀的位置甘願犧牲掉自己的後代,能為神做事,豈不是無上的光榮?

「來到神殿怎麼不下跪?」一聲呵斥打斷了宮明玨的思緒,抬頭這才發現自己眼前站著一個祭祀長袍的男人,此時他正一臉怒氣的瞪著自己,好像她犯了什麼最大惡極的事情。

「下跪?」宮明玨一時沒有反應上來,她為什麼要下跪?

「來到神殿不拜神不下跪不上香不行禮,你難道要反神明不成?」男人怒氣沖沖的等著宮明玨,一套一套的聽得她直發愣。

感情神殿只能來送錢來上香,不能純參觀啊?她進來看看怎麼了,招誰惹誰了?

「你知道不知道,為了日暉大陸的安定,神沒日沒夜要耗費多少神力,要花費多少心神,才能維持日暉大陸的平靜?為了神訓,為了教化愚昧的人類,神是心力憔悴!你一個凡夫俗子來到這裡聆聽神的教誨,竟然連一點誠意都不表示一下,你簡直就是侮辱神!」男人一口氣吼完,驚動了神殿內的眾人,跪拜的眾人的宮明玨紛紛側目,嚴中都有了怪罪之意。神、佔據著他們心中最神聖的地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褻瀆。

宮明玨有些無奈,她好像什麼都沒做吧。這樣也能給她按個罪名?看來當日在宮家安清霖真是太「仁慈」了。真是萬物都需要比較,沒有比較永遠沒有「進步」啊。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馬上去拿把香過來跪拜神。神一向大人有大量,只要你虔誠就一定不會怪罪與你。」男人伸手一指外面的兩個箱子,彷彿是給了宮明玨多大恩賜似的。

宮明玨明白了,她是徹底明白了。原來就是為了錢啊。

不過,想從她手裡把錢拿出來,可沒有那麼容易。

宮明玨微微一笑,緩緩開口:「神是至高無上的,我們都是神的子民。神給予我們生命、自由、權利,我們要遵循神的教誨,正因為神說過眾生平等,所以神才會教誨我們,對不對?」

「當然。」男人一聽到神,神情立刻嚴肅恭敬起來,「神對所有人全都是一視同仁,神教誨我們要仁愛。」

一聽到宮明玨開始大唱讚歌,璇微微一愣,立刻讓他想起當日她準備物資的情形,好像那個時候她也是如此恭維神吧?神的教訓不離口,打著神的旗號行強盜的事。難道又要開始了嗎?

「我一向都遵循著神的旨意,一向都將神作為我生命的引路人。我每做一件事都要考慮我這樣做了神會怎樣看待,會不會違背神的旨意,會不會褻瀆我心中最最至高無上的神。」宮明玨臉上那叫一個虔誠,說的那叫一個誠懇,要不是看她的服裝,真的還以為她才是神殿的祭祀,從小都在神殿內聽著神的教誨長大的呢!

一聽到宮明玨如此虔誠的話,其他人臉上露出了笑容,只要是尊重神的人都是他們的朋友,畢竟是因為神才有了他們如今平靜的生活讓他們擺脫了愚昧。

「其實,我本來想要拿香來想神行李,你也知道,我們虔誠的人,無時無刻都在想念著神,每分每秒都想跪倒在神的面前聆聽神的教誨。我們想從神那裡得到偉大的智慧,為我們能更好的發揚平等的意願而做出努力。」宮明玨說得是慷慨激昂,就差沒有掏出心臟來表達她的真誠。

神殿內的眾人全都連連點頭,顯然宮明玨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一想到神的教誨,我本來要去拿香的手頓住了,我不敢去拿。」宮明玨好似極其的為難,「你可以想像嗎?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嗎?我是如此的愛戴神,為了能向神表達我赤誠的心意千里跋涉才來到這裡,只為了在神的面前表達我對神殿敬仰之情。可是,我突然發現了一件讓我很痛苦的事……」

宮明玨雙手抱住頭,悲傷的哀歎:「我不能跪拜神,我無法表達我對神的敬愛!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誰能幫幫我?」

神殿內的眾人聽得莫名其妙,有人不解的開口:「姑娘,你為什麼不能跪拜神?難道有人阻止你嗎?」

「不,這位大叔,各位鄉親,難道你們忘了神的教誨,在神的眼中世界上的一切生靈都是平等的。也就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同樣重要的位置,就算是神的弟子、神的祭司也與我們沒有兩樣,不知道我有沒有說錯?」宮明玨問著剛剛呵斥她的男人。

「當、當然沒有。」男人立刻說道,「這就是神偉大的地方。」

「所以,我已經無法跪拜神。因為……我與神是平等的!我怎麼可以違背神的旨意去跪拜呢?神都教誨神的弟子與使者要與眾生平等,神更是其中的表率。能有這樣的神真乃日暉大陸之福,可是,這麼偉大的神我卻無法跪拜、無法表達我的敬仰,我能不痛苦嗎?」宮明玨激動的吼著,痛心疾首。

神殿內頓時陷入了安靜,異常的安靜,眾人看了看自己跪拜的姿勢,猶豫著要不要起身。

「姑娘,你真是太厲害了。竟然對神的教誨理解得如此深刻。」一位白髮蒼蒼的大娘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我也要像你一樣,深刻的理解神的旨意,遵循神的教誨。」

「對,我們要遵循神的教誨。」有更多的人站了起來,情緒激昂。他們從小就信奉神,如今都為自己能更深的領會到神的教誨而激動。

「姑娘,老朽活到這麼大歲數就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虔誠的人,能認識你真是老朽的福氣!」一位老者走了過來,激動的說道,老眼中竟然含著熱淚,爬滿皺紋的老臉竟然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

「老人家,您太客氣了。我也是得到過神使者的引導才能有如此深的領悟,這所有的功勞都是因為神的無私,隨時引導我們,將我們帶離愚昧。」宮明玨感慨的說道。

「太好了,今天能碰到姑娘真是我們的福氣,不知道姑娘能否多停留幾日,讓我們表達一下感激之情。」有女子站了出來,盛情邀請著宮明玨。

「別著急了各位,這位姑娘目前正住在在下的客棧內。我會好好招待她的。」宮明玨他們下榻的客棧掌櫃的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出來,得意的說道,彷彿宮明玨能住在他那裡,對他來說是十分榮耀的事情。

「這怎麼行,能碰到如此敬仰神的姑娘,我們也要盡一份力。」

「就是就是,老王,你也別跟我們爭了。」

「我這就回去把雞殺了,給姑娘加個菜。」人群內的人全部七嘴八舌的說開了,一時之間宮明玨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陡然攀升,絲毫不遜於神的使者。日暉大陸就是如此,但凡與神沾邊的人人們都會熱力追捧,崇拜。

趁著眾人正亂,宮明玨悄聲的離開神殿。回到客棧,昭晨第一件事就是對著她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那種違心的話,她竟然能張口就來,還說得頭頭是道,讓人覺得她句句在理。她是怎麼想出來的?

「客氣客氣,小意思啦。」宮明玨假裝謙虛的擺手,實際上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

「主人,你這樣做不怕神怪罪?」玉蔚兒覺得有些不妥,怎麼說那裡也是神殿,主人那樣說話似乎不太好。

「有什麼好得罪的?」宮明玨不在意的聳聳肩,「是他說眾生平等,我只不過是遵循他的教誨,並且發揚光大而已。」神敢跳出來反駁嗎?除非他想自己打自己嘴巴,自己說的話還敢不承認嗎?

以為自己是誰啊,不就是神嘛!無非就是能力高點,能力強就可以隨意的欺負人嗎?看著那些百姓將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虔誠的放到箱子裡的時候,她心裡就極其不舒服。

隱身在幕後就可以隨意的吸食別人的血汗嗎?百姓過日子的錢,那是要用來填飽肚子買衣穿的錢,竟然被他們收集起來建了那麼大一個無用的神殿。有病啊?真是有錢沒地方花了。建的那麼豪華有個屁用,對百姓一點好處都沒有!

還頂著一個無私仁慈的面具,將自己的惡性掩蓋,做夢!她才沒有那麼好欺負。

很好,不就是要仁慈嗎?她就讓他們仁慈個夠!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她最喜歡做了!

璇低聲笑了,嘴裡沒有說什麼,但是眼中是深深的讚許。宮明玨挑了挑眉將他們三個人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裡,除了玉蔚兒,其他兩個人璇與昭晨似乎對神沒有什麼好感。

不錯,不錯,在這個被神洗腦的世界裡,難得有跟她志同道合的人。

歐陽婷不也是嘛,估計歐陽婷對神也沒有那麼虔誠,不然也不會在見到她左臂上的罪宇之後,依舊對她疼愛又加。

唉……那個潑辣女人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好久不見竟然有些想她,嗯,快點事情解決,然後回去看看她吧,跟她沒事吵吵嘴也是很好玩的。

「姑娘、姑娘,你在嗎?」客棧掌櫃的老王在門房輕輕的拍著門,說話的語氣除了生意人的客套之外,還帶著一股尊敬與崇拜。

「王掌櫃,我在,請進。」宮明玨揚聲道。

「打擾姑娘休息了。」王掌櫃陪著笑臉,有著一種討好的感覺。

「王掌櫃有事?」過分的熱情讓宮明玨有些不太適應。

「是這樣的,姑娘。」王掌櫃搓著自己的手,緊張的問著,「百姓準備了一些東西,想請姑娘去他們家裡做客,與姑娘一起探討一下神的教誨,不知道姑娘的意思……」

宮明玨溫柔的笑著,那笑容中竟然有神聖的光芒讓人不敢褻瀆:「王掌櫃,神在我們的心中,不是我們其中的誰,只要用心去感悟,心懷感激,每個人都可以領悟到神的教誨。請王掌櫃轉告鄉親,愛神敬神更要體會神的平等意願,那麼神就在我們身邊。」

「是,是,姑娘說的是。」王掌櫃聽完連連點頭,滿臉激動的退了出去。

「無恥的神,看把百姓都折騰成什麼樣子了。」房門一關,宮明玨冷生罵道,她現在是對神越來越討厭,虛偽得可笑!

「那你還讓他們心中有神?」昭晨好笑的說道,「你不屑,反倒讓他們繼續沉迷。」

宮明玨豎起食指,在昭晨的面前晃了晃,口中嘖嘖有聲:「你少聽了一句,我讓他們體會平等,什麼叫平等?就是神與他們是一樣的!根本就不用去拜祭神,心懷感激,對誰要感激?對幫助過自己的人、對自己的朋友、對自己的父母、對自己兄弟姐妹。這些才是他們真正的神。」長歎一聲,「要是心裡有了感激,我想每個人都會是神吧。」

說完,屋內沒有人出聲,只有燦爛的夕陽光輝緩緩的盈滿房間,溫暖的紅,熾烈卻不奪目,有安詳的寧靜,暖了身心與靈魂。

宮明玨低笑一聲:「算了,我偶爾發發神經。別理我。」她今天是對神的神殿太氣憤了。那樣的高傲,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這樣的神是在庇護百姓嗎?她怎麼只看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剝削呢?

「唉……」昭晨突然的極其誇張的發出一聲歎息,嚇了宮明玨一跳,瞪他一眼,「你有病啊你!」突然發出聲音想嚇死誰啊?

「女人,你這樣我會受不了的。」昭晨嬉笑說出他的心聲,宮明玨再這樣下去,他只會越來越淪陷,完了,這輩子注定會載到她的手裡,永世無法翻身。

宮明玨不解的眨眼,一臉的迷惑,「你怎麼了?」受不了,他受不了什麼?

啪,一道天雷橫空出世,直接把他劈得外焦裡嫩還直冒黑煙,昭晨無奈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受不了你這麼遲鈍。」天啊,地啊,有沒有誰能劈開她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做的,見過遲鈍的可是沒有見過這麼遲鈍的。他是徹底被打敗了!

「神經啊你。」宮明玨白了昭晨一眼,她怎麼覺得最近昭晨越來越不正常了?

璇起身,大手一撈,直接把昭晨拎了起來,面無表情的對著宮明玨說道:「我去讓人給你準備飯菜,吃完了你也早休息,明天開始正式進行魂力覺醒。」

「嗯。」宮明玨點頭,爬了好久的台階,她正累著呢。至於昭晨的間歇性神經病,她就自動忽略不記了。

璇拎著昭晨直接回了他們的房間,進了房間才手一鬆,放開昭晨:「以後沒事別招惹她。」宮明玨可能不明白昭晨的意思,但是他十分清楚。別說是昭晨,就是他也越來越受不了她的魅力,愈發的沉淪。

「怎麼,她是你的嗎?」昭晨在宮明玨的問題上可是不甘示弱,「她並不是誰的妻,我追求她可是沒有一點問題。」

璇冷眼盯著昭晨,一字一頓的說道:「死人還能追求?」

「殺我?」昭晨冷笑著,「試試。」現在璇身上有傷,而他可以召喚魔窟內的妖獸,不說半斤八兩,至少也能抗衡一下。就算最後他死,璇也不會怎麼好受!

兩個人全都是寸步不讓,面對面的逼視著對方,殺氣,極冷極冷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殺氣在兩人中間蔓延。

玉蔚兒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彷彿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火花辟啪跳躍激撞,撓了撓頭,很小聲很小聲的勸道:「主人應該不想……」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反正意思到了,他們要還是互相不放過,最多他去叫主人過來。

互相對視的璇與昭晨,眼神一轉,發出一身輕哼,結束了這場無聲的氣勢對決。玉蔚兒這才長出一口氣,心底哀嚎著,他可不可以單獨開個房間?這裡的氣氛太詭異了!

「明天先帶她去四處逛逛,看看小鎮那些孩子們為了魂力覺醒而努力的樣子,說不定她可以得到啟發。」昭晨收起怒意,想著宮明玨魂力覺醒的事情。

「嗯。」璇點頭,只要往宮明玨身上一想,兩人之間就沒有了爭執,畢竟她的事情最主要,「目前讓她進入森林太早,先在這附近熟悉一段時間,有了更深的感悟,再入森林。」

「我在想一個問題。」玉蔚兒怯怯的開口,「主人就算進了森林會真的魂力覺醒嗎?」

「你什麼意思?」昭晨看了一眼玉蔚兒,「面對危險,她一定十分渴望魂力,願望越強烈也就越能盡快的刺激醒魂力。」這不就是他們計劃好的事情嗎?還有什麼疑問?

「嗯,就是這個問題,面對危險。」玉蔚兒抿了抿唇,為難的看著璇與昭晨,「主人面對危險你們能保證不出手嗎?」

厄?

璇與昭晨兩個人立刻傻眼,是啊。別說是危險,就是潛在危險他們都會提前掃除,那進入萊茵森林,有了危險他們能不下意識的動手嗎?

要是動手,那是訓練宮明玨還是給他們打發無聊時間?要是不動手,他們能有這個自制力嗎?

「有點複雜啊。」昭晨煩躁的撓撓頭,抓亂了他飄逸的長髮。活了這麼長時間,他好像是第一次這麼為難,竟然是在動手不動手之間猶豫。唉……其實也不會猶豫,只要是她有危險,他直接毫不猶豫的動手。

可是,這次的危險不同往日,是特意要讓她面對危險,就是為了要激發她的魂力的覺醒。這、這也太為難他了吧?

「這樣,她去萊茵森林的時候,我就不跟著了。省得到時候我出手。」最後,昭晨只能選擇不去,去了只會妨礙到她。

「蔚兒,到時你陪著去。」璇也自動退讓,他也控制不了自己。

「怎麼能這樣?」玉蔚兒一頭的黑線,哭著一張臉叫著,「你們控制不了,我就能控制?」他也很愛主人好不好?憑什麼就要他眼睜睜的看著主人面對危險?

「那要怎麼辦?」昭晨為難的撇嘴,他們怎麼事先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該死!別最後,他們倒成了宮明玨魂力覺醒的障礙。

璇想了想,最後開口:「還是一起去,到時互相監督,誰都不是出手。」三個人互相提醒總比一個人好點。

「也只能這樣了。」昭晨無奈的歎息,好頭疼的問題。

「唉……「玉蔚兒挫敗的歎口氣,事情好複雜。

旁邊屋內的宮明玨此時早已用完晚飯,抱著被子與周公相談甚歡,哪裡知道他們三個人一個頭兩個打,唏噓到半夜才睡下。

前院,王掌櫃忙完了客棧的事情,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間,一臉興奮的跟自己的妻子說著:「真是想不到,對神教誨領悟如此深的人竟然往在咱們的客棧,真是幸運。」

「是啊,一定要多照顧,她真是太虔誠了。」王掌櫃的妻子一臉的神往,羨慕的說道,「什麼時候我們也能如此深刻的領會神的教誨該多好?」

「別急、別急,一定會的。」王掌櫃安慰的拍著自己妻子的手,「我們離神殿那麼近,只要多去神殿,多感受神的光輝,有朝一日一定可以像那位姑娘一樣領悟神的教誨,更加的貼近神。」

「是啊。」王掌櫃的妻子欣慰的笑著,兩個人又說了一些客棧的生意以及小鎮的事情,隨著夜的加深也迷迷糊糊的睡熟了。

勞累的一天,疲憊入睡的他們,完全不知道,就在他們床板之下,突然的伸出一隻手,白森森的枯骨上帶著腐爛的血肉,探出黝黑的地面左右摸索著。血污的手指慢慢向上、向上再向上,尖銳的指尖噗的一下刺穿厚實的床板,刺入王掌櫃的後心,一股血流順著掛滿腐肉的手向下緩緩流淌,沒入泥土之中。

熟睡的王掌櫃在睡夢中不安的皺了皺眉,似乎想要掙扎卻屋裡擺脫夢境的束縛,臉上健康的紅潤在一點一點的消失,轉為病態的灰白,有了一種接近死人的慘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3 04:34 PM

第六十七章 感動

黎明前刻,夜色最濃,枯骨腐爛的手臂,想蛇一樣縮回了地面,土地平整如此,好像根本就沒有被破壞過,只有床板一處細小的小洞,殘留著點點血漬。

「起床了。」王掌櫃的妻子起身推了推身邊的夫君,天已經微微亮,叫完王掌櫃的,她自己起身去洗漱,準備開店。

「嗯……」聲音說的極其的緩慢,壓抑中有著冰冷,雙眼猛地睜開,呆滯的盯著屋頂,楞楞的沒有焦距,停了大概有幾秒鐘,才左右機械的轉動。忽地一下直挺挺坐起來關節僵硬的下地。僵直的手指平平的舉著,眼中死氣沉沉,嘴動了動,想說什麼可是僵硬到毫無知覺的嘴唇無法順利的表達出他的意思。

就在這時,房門啪的一聲打開,王掌櫃的妻子端著熱水進來:「水打好了,來洗洗臉。」說著擰好手巾過去給王掌櫃擦臉,賢惠的服侍著她的夫君「今天把後面院子裡的房子收拾一下,太亂了。」

「嗯……哦。」熱熱毛巾敷在臉上,王掌櫃才如夢出醒般的明白過倆。一切恢復正常,「我吃過早飯就跟夥計去。」僵硬的表情消失,眼神也恢復平日憨憨的樣子。

帶著夥計收拾玩東西,往前院走去,正好見到正要出門的宮明玨,上前和善的打招呼:「姑娘,要出門?」

「是啊,王掌櫃。」宮明玨聽到聲音,回頭笑著道,日光下王掌櫃臉色有些發青,「王掌櫃,今天怎麼了?氣色不太好的樣子。」

「是嗎?」王掌櫃摸著自己的臉憨憨的笑著,「可能是剛才收拾東西,有些累了。這年紀一大體力就跟不上了。」

「王掌櫃身體要緊哦,可別太累了。」宮明玨笑著說道,抬頭看了看天,「時間不早了,我先出去了。」

「謝謝姑娘,不耽誤姑娘出門了。」王掌櫃往邊上一挪,側身讓宮明玨過去。

與王掌櫃擦身而過的璇微微的皺眉,跟著宮明玨出來客棧還若有所思的望了望王掌櫃的身影。

「你也看出來了?」昭晨突然在璇的耳邊低語。

璇收回目光,看向昭晨:「死亡氣息。」

「沒錯。你說他是在哪裡沾染上的?」昭晨含笑挑眉,剛剛在王掌櫃的身上,捕捉到一絲很微弱的死亡氣息,他太熟悉了。通常死亡氣息只會出現在亡靈身上,王掌櫃一個人類怎麼會有死亡氣息?

「看來萊茵森林附近也不太平。」昭晨感歎著,「她還是在鎮上先努力覺醒魂力,進入森林歷練還是等等再說。」

「嗯。」璇點頭,「對她寸步不離。」

「寸步不離?」昭晨腦筋一轉,腦海中突然冒出宮明玨沐浴的情景,白皙的身體隱在木桶之中,漂亮的香肩露在外面,上面有調皮的水珠在滾動,順著嫩滑的肌膚滑下,隱入那讓他遐想萬分的水中,黑色長髮如墨一般傾瀉在身上,黑白相映,那副美景……唔……時刻跟在她身邊,這個他喜歡。「好,我一定寸步不離!」

璇看了一眼昭晨,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冷聲道:「笑的這麼齷齪,在想什麼不軌的事情?」

「沒有!」昭晨立刻否認,打死他也不敢讓璇知道他剛剛在想什麼,拍著胸脯保證,「放心,我一定會守好她。」

璇冷哼一聲,放開昭晨:「你不用守著她,交給我和玉蔚兒就可以,你這麼熟悉死亡氣息,去周邊警戒最好。」

「厄?」昭晨頭腦中的美人出浴圖啪的一下裂為碎片,心一下子就涼了,「為什麼?」不帶這樣的啊,故意排擠他,太過分了!

「你覺得蔚兒可以對付亡靈嗎?你放心?」璇問道。

「是,我不放心。」亡靈不同於妖獸,他們的等級無法確定,有時是一個有時是一群,誰也不能確定到底出現的是低級亡靈還是亡靈主。所以,玉蔚兒的能力他們不能冒險,不過……昭晨叫道:「為什麼你不走?」璇要是出去,他就沒有什麼不放心的。璇就算受傷了,碰到亡靈也不至於出事,璇那變態妖力,別說亡靈就是亡靈主來了也傷不了他。

「我不放心。」璇冷哼著,看了昭晨一眼。

「你不放心什麼?」昭晨怪叫著,他和玉蔚兒一起保護宮明玨,難道還會出問題?

「你。」璇簡潔有力的回給昭晨一個字,大步離開,去追宮明玨,莫名的死亡氣息,讓他不敢掉以輕心。

「你什麼意思?」昭晨氣得大吼,什麼叫不放心他?難道他會比亡靈還可怕?

璇頭都沒有回,理都不理昭晨,為什麼不放心昭晨,昭晨自己心裡清楚,他難道還不知道昭晨的那點心思?以為他是宮明玨那個反應遲鈍的傢伙嗎?

「璇,你們怎麼這麼慢?」宮明玨看著跟上來的璇,不解的回頭望望,昭晨傻站在原地做什麼?當門柱啊?

「沒事。」璇平淡的帶過這些問題,「你知道要去哪裡嗎?」一個勁的往前走,不怕走錯路?

「知道啊,蔚兒告訴我了。讓我先去練武場,看看這裡孩子的訓練。」宮明玨點頭,不過一提到看孩子訓練,她就一頭黑線,她這麼大的人了要去看孩子訓練,感覺好怪。撇了撇唇,不管了,只要能讓魂力覺醒,看孩子訓練她也不丟臉。

「到了要認真的看,也許能得到啟發。」璇點頭,看看也許能有幫助。

「放心,一定努力!」宮明玨調皮的笑著,「我要有了魂力就可以跟你們切磋了是不?」

「主人,厄……你好像有點心急了……」玉蔚兒留著冷汗,訕訕的笑著,才魂力覺醒就想跟他們切磋……嗯,要是他們不用妖力,是不是切磋的時候就傷不到主人?

「哈,看不起我?」宮明玨忽地一下轉身,嘟著紅唇瞪著璇和玉蔚兒,「不知道我是個天才嗎?也許我一覺醒就直接到達天宗士。」

話剛說完,額頭突然被一直溫暖的手掌蓋住,「不發燒啊,難道是有內傷?」

怒!暴怒!極其怒!

一把扯下昭晨的手,宮明玨大吼著:「你才發燒呢!」竟然敢罵她!該死的昭晨。

「不發燒那就麻煩你別說胡話。」昭晨譏笑著,手一指宮明玨的後方,「到了,專心去看,你一個月內能覺醒就不錯了!」還一覺醒就達到天宗士,她先覺醒了再說。

「切。」宮明玨不屑的冷哼,她有度量,不搭理昭晨這個變態。

走進練武場,宮明玨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專心致志的看著那些十來歲的孩子,練武場內,幾個孩子揮舞著長劍在樁子上不停的砍殺,每一下揮舞都伴著氣勢十足的大呵,要不是沒有魂力外放,還真看不出來這些孩子的魂力還沒有覺醒。

「這樣砍殺有意義嗎?跟魂力覺醒有什麼關係?」宮明玨不解的皺眉,如此訓練出來的也只能是武力和氣力吧。

「執著,他們在練習對魂力的執著。」昭晨挨著宮明玨坐了下來,「心裡全都是要得到魂力的渴望,每一天每一天如此努力的訓練,想像著得到魂力之後要怎樣運用。」

聽完昭晨的話,宮明玨徹底無語了,哀歎一聲,無盡的絕望:「完了,我魂力恐怕覺醒不了了。」

「主人,為什麼?」玉蔚兒問道,只要主人勤加練習一定會覺醒的,為什麼主人先洩氣了?

「因為這樣很白癡!」宮明玨指了指那些大聲喊殺的孩子,她寧可直接去萊茵森林裡訓練。

「白癡也要練,要不你就不要想得到魂力。」昭晨冷哼著,到底的誰一直在嚷嚷要修煉魂力的?

「我們保護你也綽綽有餘。」璇倒是無所謂,她修煉不修煉都沒有什麼區別。

「你們搞錯了。」宮明玨對著他們三個人擺擺手,「魂力呢我是一定要修煉的,但是我不要這麼白癡的修煉。」

「主人想怎麼修煉?」玉蔚兒看了看練武場內的人,好像人類都是這樣修煉的啊,主人要怎麼樣?

璇與昭晨也在旁邊靜靜的等著聽她後面的話。

「我直接進萊茵森林行嗎?」宮明玨提出一個大膽的建議。

「你知道那裡有危險嗎?」璇冷睇著她,她可真是不知道死活。

「你們不是說哪裡沒什麼厲害的妖獸嗎?」宮明玨聳聳肩,「何況就算我自己去面對,我也不會有危險,我還可以在關鍵時刻用藥來解除危險。」她又不是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璇、玉蔚兒和昭晨立刻全都沉默,現在不是她能不能救自己的問題,是他們能不能忍住不出手的問題。

「不行,危險時刻用藥根本就無法加強你對魂力的渴求,對你魂力的覺醒根本就沒有好處。」昭晨立刻想到一個最合理的理由,這個總好過說他們三個沒有控制能力強吧?

宮明玨點點頭:「你說的倒是很有道理。」抿了一下唇,「好吧,我就今天先看看大家是怎麼努力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盯著那些人,真的是……好無聊哦。

三個人見宮明玨專注於練武場內的人,全都暗中鬆了一口氣,還好,她沒有繼續追問。

幾個人一坐就是一上午,一動不動,宮明玨靜靜的看著,看著那些人一直在重複著幾個單調的動作。那份執著那份對魂力的執著追求,讓她思緒飄遠,一聲聲的砍殺,在她耳中漸漸轉換,變成了藥杵擊打在草藥上的聲音,暖暖的陽光灑在臉上,好似媽媽溫柔的目光穿透時光洪流,重新溫暖的注視著她。

「媽媽……」清新的空氣,淡淡的植物清香,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熟悉的藥草香味,深深的嗅上一口,那熟悉的味道立刻將她包圍。輕輕的,好似媽媽在輕撫她的長髮,在身邊對著她盈盈的笑著。

媽媽,不同階段的媽媽,無論是年輕美貌還是後來的身形憔悴,都始終掛著讓她溫暖的笑容。

「餓了嗎?」突然一聲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眼前情景一變,媽媽的身影被空蕩蕩的練武場所替代,太過突兀的轉變讓宮明玨一愣,眨了眨眼,是啊,怎麼還會見到媽媽呢?她、再也見不到了。

眼神一暗,進抿著唇,心口有一種窒息的疼痛。

「怎麼了?」璇不解的問著,手裡還拎著他特意從酒樓買來的午飯。

「沒事,太專注了。」宮明玨揚起頭展顏一笑,目光一轉,落在食盒上,開心的大叫,「哇,璇你真是夠意思,就知道我餓了啊!」打開蓋子,驚喜的叫著,「面誒,我最喜歡了!」一臉孩子氣的笑容,哪裡還有剛剛的傷感。

璇盯著她快速轉變的情緒,微微的蹙眉,她的心思還真是重,有什麼事情不能說很出來?

「你喜歡吃麵?」昭晨拿起一碗,他倒是從來沒有在意過,她有什麼特別愛吃的東西,似乎她從來都不挑食,有什麼就吃什麼。挺好養活的。既然愛吃為什麼從來就沒有見過一次她主動吃麵?

「是啊。」宮明玨挑起麵條,舉到唇邊,吹著熱氣,凝視著熱乎乎的麵條,莞爾一笑,「我媽媽在我生日的時候都會給我弄上一碗麵,媽媽說要打鹵可是我偏偏喜歡炸醬,弄得媽媽沒辦法,只能弄兩樣。」說著宮明玨大口的吞著麵條,眼中有淚光閃爍,「我真是任性啊,那張情況媽媽到底是怎麼弄到面的?」

只是一個試藥的活體試驗者,媽媽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為了那兩碗麵,媽媽是不是說又吃了很多苦?

玉蔚兒抿了抿唇憂傷的凝視著宮明玨,主人又在想她媽媽了。璇也沉默以對,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唯有昭晨,眉頭緊鎖有些莫名其妙,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他不知道?「玉蔚兒,她怎麼了,他媽媽怎麼了?什麼是媽媽?」看璇和玉蔚兒的表情,他們一定知道事情的原委,憑什麼就他不知道。他跟璇沒有辦法主動溝通,跟玉蔚兒是絕對可以。

「主人……很苦的……」玉蔚兒在腦海中將宮明玨的情況跟昭晨說了一遍,當日在無限之淵只有他與璇知道這件事,昭晨自然無從知曉。

得知了宮明玨的過往,昭晨在心裡罵著,笨蛋女人,不就是一碗麵嗎?跟他說,他天天可以買給他吃!為了一碗麵弄的自己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就不爽。

「對了,她的爹呢?」昭晨接著在腦海中問玉蔚兒,怎麼沒有聽她提起過。

「我也不清楚,主人沒有說過。」玉蔚兒也是很奇怪,但是,他不會去問主人,主人要是想告訴他就一定會自己說的。主人不說,他也不會去碰主人不想觸動的心事。

當然昭晨也不會蠢到去問這個問題,三個人靜靜的陪著宮明玨吃麵,接著看練武場內孩子們單調的練習,一直到夕陽西下,宮明玨才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身體。

「回去啦。好累!」一動不動的坐上一天也是挺累的。說著帶頭走了出去,還是回客棧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覺最幸福。

「看了一天有什麼收穫?」璇問道,不能把正事給忘了。

「收穫就是……日暉大陸的人全都被洗腦,教育成了白癡。」宮明玨聳聳肩說出了一個讓璇他們差異的答案。

「什麼意思?」璇從那一句話裡體會不出來她到底想說什麼。

「你們也說了魂力覺醒之後並不代表每個人都適合修煉,很多人都是碌碌無為。為什麼不用更多的精力去研究別的東西,比如做生意、木匠、鐵匠……這麼多職業,為什麼偏偏執著於魂力。」宮明玨微皺著眉頭 ,說出她想了一下午的問題,「他們又不像我一樣,非得要魂力去找人對決、保身。他們一沒有仇家二沒有人逼迫,為什麼浪費大好的時間進行一個不可預知未來的努力?這樣難道還不蠢嗎?」

她是真的想不通,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從就這樣執著於魂力,就算真的魂力覺醒無法修煉的時候他們不難過嗎?要是有這麼多時間找一個他們擅長的東西,學一門手藝,如此長時間的磨練與鍥而不捨的執著是不是早就成了大家?

「日暉大陸強者為尊。」昭晨笑道:「修煉魂力才能成為強者,他們執著也是不無道理。」

「所以這就是悲哀。」宮明玨長歎一聲,為那些孩子們惋惜,「就是不知道誰創造的這個規則,這個信念,一代一代的被灌輸下去,害了多少人。」抹殺了他們的特長與個性,全都只追求魂力,「為尊,尊者能有幾位?何苦來著。」

「似乎很久以前就是如此,規則如此。」昭晨想了想輕笑著,伸手用力的揉亂宮明玨的長髮,「還說別人,你不也是想要魂力覺醒?」

「我當然想了,拜託,我這個是有目標的。我確定我要什麼,我的要不是他們的要。我是因為我知道要了之後我用魂力做什麼,他們呢?完全是被流傳下來的思想禁錮,盲目的執著,為了要而要。」宮明玨撇了撇唇,他們的要全都是別人強加給他們的,到頭來,會不會覺得他們曾經很愚蠢呢?為了別人的目標而活,自己的願望被置於何地?

昭晨看著宮明玨,輕輕的揚起唇角,感慨著:「我發現跟你在一起,總是能有不同的樂趣。」她總是能說出一些歪理,從來沒有人說過的,卻引人深思的歪理,細細的琢磨一下,卻還很有道理。彷彿是在顛覆傳統的觀念,突兀地如同一道炸雷,驚醒了夢中人的感覺。

「那是,我睿智,不要太佩服我。雖然我很完美,唉……你不要太自卑哦,像我這麼完美無瑕的人,那是絕無僅有得天獨厚。能碰到我,你們真是幸運啊,見識了一次什麼叫完美!」宮明玨挺了挺胸膛,驕傲的說道。

無數的黑線掛在昭晨的額頭,她要是不這麼自大就好了。不過……昭晨心底輕笑。她倒是有一點說對了。碰到她確實是他們的幸運。

「哇,甜糕甜糕誒。」宮明玨見到路邊有小販在賣小吃,立刻衝了過去,不大一會兒舉著四塊甜糕回來,手一伸將其中三塊舉到他們面前,開心的笑著,「吃吧,很好吃的。」

璇、昭晨、玉蔚兒三個人盯著宮明玨手裡的甜糕,呆呆發愣,吃甜糕?扭頭看了看,似乎在街上吃甜糕的是小孩吧,她不會想他們三個大男人在街上吃這種東西吧?

「怎麼了,你們,很好吃的。」宮明玨又把甜糕往他們跟前舉了舉,一臉的期待。

玉蔚兒看著宮明玨期盼的眼神,實在是不忍她傷心,伸手拿過一個,笑得極為勉強:「謝謝主人。」他可不可以變回兔子,兔子沒有必要吃甜食吧?

「璇、昭晨!」見玉蔚兒拿走,宮明玨盯著剩下的兩個人。

昭晨看了看,人命的接過一個,他英俊的形象啊,就這麼被毀在宮明玨手裡了,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嚼都不嚼有些勉強的嚥下。

「怎麼樣,好吃吧?」宮明玨興奮的盯著昭晨看,熱切的眼神讓他無法實話實說,只好笑著點頭,雖然那笑容比哭還難堪,「不錯,挺、挺好吃。」

「璇呢?」宮明玨看著手裡身下的甜糕,「璇不喜歡吃嗎?」

「我的傷還不能吃太甜的東西。」璇說得一本正經,「既然昭晨喜歡吃,就給你好了。」

「對哦。」宮明玨瞭解的點頭,很聽話的將剩下的那個甜糕塞進昭晨的手裡,「昭晨你喜歡就多給你一塊兒,我夠意思吧?」說著還得意的眨眨眼睛,好像對昭晨多照顧似的。

「我……」昭晨此時是有苦說不出,趁著宮明玨開心的轉身往前走,他狠狠的瞪著璇,「你成心是嗎?」他一個大男人舉著甜糕在街上亂逛這叫什麼事?

「早晨起來是誰的腦子裡思想不正常。」璇冷哼一聲,敢有齷齪的想法,就要有受罰的準備。

昭晨嘴巴大張,驚愕的盯著璇,他可以很肯定的說,璇是在報復,實實在在的報復!

太卑鄙了!

「我就想想,又沒有做!」他一個大男人對自己愛慕的女人有些想法不正常嗎?

「做了,你還以為你能站在這裡?」璇嗤笑著,他早就將昭晨打得灰飛湮滅了,昭晨以為自己還能平安的在這裡吃甜糕嗎?笑話!

昭晨愣在原地,張口結舌氣得冒煙,璇仗著自己的妖力比他強,就這麼威脅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璇可不理會昭晨在想什麼,跟著宮明玨回客棧,反正昭晨有手有腳又不癡不傻,總會自己回去。

「晚上想吃什麼?」璇關心的問道,中午只在外面胡亂的吃了點面,回到客棧自然要吃一些順口舒服的飯菜。

「還不餓誒。」宮明玨摸了摸肚子,「剛剛吃了甜糕,有些飽。」

「晚上不吃東西,半夜你要是餓呢?廚房可沒有人給你開火。」璇說道,這裡可是客棧不是雍佑學會,隨時都有飯菜。

「我拿兩個饅頭回房就好了,晚上餓了隨便吃吃。」宮明玨對這些不是太在意,反正能填飽肚子就好。

「嗯。」璇沒再說什麼,各自回房。

宮明玨回到房間洗漱了一下就躺下,躺下之後卻無法入睡,其實她還是很犯愁魂力覺醒的問題。今天看了那些孩子們的練習,總覺得不適合她。這樣拚命的練習是要靠日積月累才能出效果,她哪裡有那個時間。

就算她等得起,恐怕楚家也等不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找上門來,難道還要讓璇他們一次次的拚命保護她嗎?她於心何忍啊!

要想個辦法,盡快使自己的魂力覺醒才好。

想著各種方法,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總是不踏實。恍恍惚惚不知道過了多久,心裡突然空落落的難受,睡意朦朧的起來,坐在床邊揉了揉肚子,還真的是餓了。

爬起來,點上燈,坐在桌邊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饅頭,剛要咬,房門突然的響了兩聲。一愣,這麼晚了,是誰敲她房門!

宮明玨起身走了過去,剛到門口,門外傳來璇的聲音:「是我,開門。」

咦,璇?這麼完了,他來做什麼?

縱然心裡有疑惑,宮明玨還是打開房門:「璇,你……」疑惑的問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被香香的味道吸引,停住了。略一低頭,看到璇端著托盤,盤子裡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炸醬麵。驚喜的叫道,「璇,你真好。你怎麼知道我餓了?」

讓開身子,璇得以進來,將面放到桌子上,「吃吧,特意給你留的一碗,就估計你會餓。」

「璇,你真是我的救世主。」宮明玨興奮的叫著,拿起面大吃了一口,面一入口,眉頭微微的皺起,發出一聲疑惑的「咦」。

「怎麼了?」璇少見的緊張,急急的問著。

「感覺不是很好吃啊。」宮明玨拌了拌面,看著裡面的醬料,「好像是比例有問題。」

「很難吃?」璇睜大眼睛盯著那碗麵,「算了,難吃就別吃了,我再去看看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吃。」說著伸手就要去抓那碗麵。

「沒事的,不是很好吃,並不代表難吃。現在廚房早就熄火了,別折騰了。」宮明玨攔下璇的手,突然璇手背上的一抹紅讓她心頭一跳,「你手怎麼了?」

「哦,沒事,可能是自己剛剛修煉太過度妖力還沒有散去。」璇淡淡的說道,若無其事的將手抽了回來,「你吃吧。我先回去。」說著起身,不看宮明玨回到自己房間。

宮明玨則在那裡大口的吃著,吃飽之後,心裡不再發慌,心滿意足的爬回床上一覺到天亮。

早晨,收拾好自己,去前面大廳吃早飯。誰知她剛剛離開,璇就躡手躡腳的進入她的房間,本來有些忐忑的他在見到桌子上那空空的大碗後,突然笑了起來。

「姑娘,昨晚的面好吃嗎?」王掌櫃的妻子將宮明玨點的飯菜端上來,對著她曖昧的眨眼。

「嗯,不錯。」宮明玨笑著說道,味道很一般,跟平日客棧的飯菜沒法比,估計可能的客棧的廚子不擅長做面。

「看姑娘一早上起來就紅光滿面的,一定是昨晚被感動的吧。」王掌櫃的妻子兀自滔滔不絕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坐在桌邊的宮明玨停下了筷子,呆愣愣的看著她,「那個公子也真是夠用心的,看樣子也是從來就沒有進過廚房,一碗麵愣是學了快兩個時辰才學會,手都被燙紅了。看著我那個感動啊,姑娘你真的好福氣……姑娘、姑娘?」話說到一半,宮明玨突然起身,跑了回去,弄得她莫名其妙,喃喃自語著,「是不是不好意思了?唉……我這張嘴啊。」

一口氣跑回自己的房間,正好碰上要從她房間出去的璇,手一推,直接把璇推回去,反手彭的一下關上房門,爭著大眼盯著璇,一言不發,只有胸口在快速的起伏,呼吸急促。

「你怎麼了?」選差異的問道,她的表情好怪,眉頭霍地一皺,「碰到楚家人了?」楚家人這麼快就找上來了,不太可能吧。

「璇是大笨蛋!」宮明玨氣呼呼的吼完,撲到了璇的懷裡。

被宮明玨撞得一個趔趄的璇,急忙摟好她,生怕他站不穩傷到她。不過……她的話……「為什麼罵我?」不清早的,他什麼都沒做就被人罵,這種感覺……真是鬱悶!

「笨蛋笨蛋就是笨蛋!」宮明玨完全是不講解的撒潑,雙手握拳亂捶著璇的胸膛,嘴裡不停的罵著。

一頭的黑線垂了下來,璇的臉黑的不能在黑,他惹她了?「你……」嘴張了張,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她合適,一時找不到,只能無聲的沉默,她又發什麼神經?

可懷中的小人還是不依不饒,璇再也忍無可忍,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罵任誰感覺也不會好,雙手抓住宮明玨的肩,拉開兩人的距離,盯著宮明玨的眼眸,一字一頓:「到底怎麼了?」要是有危險就說,要是楚家找來他們也會想辦法對付,總之,別這麼莫名其妙就好!

「你手還痛不痛?」宮明玨抓住璇的手,握在她的掌中,細細的摩挲著手背上的紅腫,心裡好像有絲線劃過,細細的痛。

「嗯,不痛。」宮明玨話一說完,璇的臉上騰的一下佈滿紅潮,飛快的抽回自己的手,尷尬的別過臉去,低低嘟噥著,「那、要是沒事,一會兒接著去練武場……嗯,一會兒就去。」一向冷靜的他,說話竟有些磕磕巴巴,有一種被人當場抓包的窘迫。

「璇,你是昨天聽到我想媽媽,所以你就做了面給我吃嗎?」宮明玨雙眼濕潤的凝視著璇,這個外冷內熱的男人,真是讓她感動。

「我……嗯。」本來想找個借口,說不是來掩飾他的尷尬,但是,在見到宮明玨期盼熱切的眼神時,硬是說不出口,只能含糊的嗯了一聲。

下一秒突然手臂一緊,左臉頰碰到一個溫軟溫潤的東西,好似蜻蜓點水一般,輕輕的落下又快速的離開,一時之間沒有反應上來是什麼,知道鼻中嗅到的全都是宮明玨身身上特有的幽香,才有了反應。

剛剛、她、親、他?

錯愕的盯著站回遠處的宮明玨,看著她笑意盈盈的凝視著他,一股熱流忽地一下衝到鼻間,趕忙用手去擋,擦了兩下沒有東西,這才放心還好沒有出醜。不過就算如此。臉上也是或繞火燎的燙。
「璇,我好感動哦。」宮明玨極其自然的笑著,絲毫沒有覺得她剛剛的舉動帶給了璇多麼打的衝擊力,晃著璇的胳膊,感慨著,「有你真好。」

有她,他也很好。璇在心裡符合了一句,卻沒有說出來。

「我們真的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好久都沒有家的感覺了。」宮明玨開心的叫著,竟有些手舞足蹈。

選看著宮明玨純粹乾淨的眼眸,心裡有著淡淡的失落,家的感覺。她恐怕還是將他當作親人吧。這個無賴女人,平日裡這麼聰明,怎麼到了那件事就遲鈍得可以。

她不像他,不是人類,不太明白人類的感情。她已經這麼大了,難道一點都不懂男女之情?

唉……對於宮明玨的遲鈍,璇真是有苦說不出。

「璇,你來這裡做什麼?」本來想叫宮明玨起床的昭晨一見到璇出現在宮明玨的房間內,心裡立刻極不舒服,難怪一早晨沒有見到璇,感情璇來這裡與宮明玨偷偷接近。這還得了,他可不能讓璇搶先。

璇抬眼,看了一眼昭晨,什麼話都沒有說,他有跟昭晨解釋的必要嗎?可笑!

「你們都起來了?」宮明玨開心的說著,「我在前面已經叫好了飯菜,一起去吃吧。」眉開眼笑的蹦蹦噠噠的離開。

不同往日的模樣,讓昭晨眉頭一皺,伸手一把拉住宮明玨:「你怎麼了?」怎麼這麼開心,太過不正常的開心,讓他心裡有些發毛。

「哈哈……我今天心情很好,昭晨乖哦。」說著,輕快的拍了拍昭晨的手臂,笑著眨眼,一回頭看見玉蔚兒,伸手過去,捏了捏玉蔚兒的臉頰,「蔚兒,快點來吃飯哦,不然一會兒該涼了。」抖開昭晨的大手,笑著往前跳了兩步,猛地回身調皮的眨眼,「我等你們哦。」說完快速 笑著跑遠了。

「她怎麼了?」昭晨回頭問著璇,這裡要說還有誰知道事情的始末也只能是璇。

璇哼都不哼一聲,平靜的離開房間,直奔前面大廳。

「璇,你太不夠意思,她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跟我們說?」昭晨氣得大吼。

璇冷淡的掃了昭晨一眼:「你們?」

「對,我們。」璇的目光停在玉蔚兒的臉上,詢問著他。

「其實,我也不太想知道。」玉蔚兒低聲說道,他怎麼總是被攪進他們兩個中間啊?

「你不想知道?」昭晨大聲的怪叫著,可別告訴他,玉蔚兒對宮明玨一點意思都沒有。

玉蔚兒抿了抿唇,小聲的說道:「只要主人好就好了,主人開心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至於原因,我沒有必要弄清楚。」

「很好。」璇低聲稱讚一句,挑釁的看著昭晨,同盟的人沒有了,他還有什麼理由?

「你不說,我不會去問她?」昭晨氣呼呼的離開,他就不信他知道不了。

「喂,女人,早晨起來你為什麼這麼開心?」昭晨進到大廳挨著宮明玨坐下,壓低聲音問道。

「因為嘛……」宮明玨笑著看了眼昭晨期待的表情,聲音一頓,狡黠的眨眼,調皮的說道,「秘密!」

「秘、秘密?」昭晨立馬傻眼,看來她是不想說了。挫敗的一低頭,無奈的快下雙肩,為什麼他的女人要背著他有秘密?

「姑娘,你們的熱粥。」王掌櫃端著一盆熱粥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生怕燙到他們,「慢用。」

「好多,謝謝王掌櫃。」宮明玨笑著說道,開始給每個人碗裡添粥。

玉蔚兒接過吃著,唯獨璇與昭晨臉上表情凝重起來。

「感覺到了嗎?」璇在腦海中與昭晨交流。

「當然。」昭晨也拋開剛的嬉笑心情,「死亡氣息重了許多。」

「亡靈是不是就在客棧裡?」璇說道,想了想立刻自己否定這個答案,要是在客棧內絕對不胡逃過他們的感覺,「要是不再客棧,他身上的死亡氣息怎麼會越來越重?」

「不管是不是在這裡,多少應該會留下點線索。」昭晨點頭,「一會兒好好找找。」

璇也同意這個提議:「一會兒讓蔚兒自己陪你去練武場。」

「為什麼?」宮明玨和玉蔚兒互望一眼,兩個人同樣不解。

「我和昭晨去萊茵森林裡查看一下,看看哪裡最適合你修煉,你昨天不還是嫌那種方法慢嗎?」璇找的理由那叫一個正當,聽得宮明玨和玉蔚兒連連點頭。

早飯過後,看著宮明玨離開,璇與昭晨互望一眼,開始在客棧內四下尋找。



第六十八章 偶遇

璇先在宮明玨房間的四周查看了一番,確定她房間附近沒有異樣,才放心的去別的地方尋找。專挑那些陰暗的、陽光微弱的角落,亡靈屬於死亡,無法在陽光下生存,只能蜷縮在陰暗的一角。

將整個客棧所有不見光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沒有發現,微微皺眉,在腦海中叫著昭晨:「你有什麼發現?」

「你來,我在王掌櫃的房間。」很快的昭晨就給璇回答。

璇一聽,立刻趕去王掌櫃的房間,白天客棧人來人往,王掌櫃與夥計都在前面忙碌,後面院子自然沒有人來,璇很順利的到了王掌櫃的房間,只見昭晨站在那裡,伸手指了指王掌櫃的床板,上面一個很小很小的洞,洞邊有細微的乾涸血漬,若不細看根本就發覺不了。

「吸食人血?」璇一看,立刻明白亡靈做了什麼事,不過,他有一點很奇怪,「亡靈通常不是要直接吸乾一個人全部的血液嗎?怎麼會留下王掌櫃的性命?」太詭異了,沒有意識的亡靈的只要碰到活物,無論是人還是妖都會吸附上去,知道吸乾那獵物的最後一滴鮮血。要死亡率的話,王掌櫃怎麼還有命在?

「我也不懂。」昭晨聳聳肩,將床板放好,床上的東西歸到原位,兩人離開回到他們自己的房間。

「萊茵森林根本就不適合亡靈生存。」璇在陳訴一個事實,萊茵森林雖是森林可是裡面沒有太多陰暗與腐敗,反倒很清新,這種環境絕對不是亡靈最好的生存地點。他們只喜歡陰暗、血腥,並且有著大量腐敗氣息的地方。

「無所謂,只要不傷到她,什麼都無所謂。」昭晨很現實,隨意的往椅子上一坐,亡靈愛在哪裡落腳就在哪裡落腳,不碰她,就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亡靈愛怎麼折騰隨便。

璇點頭,他也是抱這種態度:「為了級別很低,也許只是路過。」路過萊茵森林,碰巧不夠體力支撐,所以吸食一些鮮血。要是真的在萊茵落腳,以亡靈的貪婪的性子,絕對不會還留下人命。

起身,看了一眼昭晨:「你去萊茵森林看看,我去鎮上轉轉。」亡靈是一個還是一群,這個問題要弄清楚,至於萊茵森林是他們暫時的棲息地還是亡靈已經佔據萊茵森林,也要弄明白。要是確實萊茵森林不適合宮明玨修煉魂力,他們就要換個地方。

「好。」昭晨點頭,起身,直奔萊茵森林。璇則去小鎮內四處查看,倒要看看亡靈是只襲擊了王掌櫃一個人還是有其他的受害者。

昭晨離開小鎮,進來萊茵森林,剛剛進入 一股潮濕撲面而來,滿眼全是綠色、深綠、淺綠、青綠,深深淺淺勾勒出萊茵森林內生命的氣息。踏入其中,嗅不到一絲死亡之氣,似乎這裡根本就沒有亡靈存在,別說亡靈,就是亡靈的點滴痕跡都沒有。耳邊只有風過枝葉的沙沙聲,河水叮咚急速而行,河面粼粼泛滿金光,清澈的泉水沖擊著案邊,間或是遇到河中的石塊,啪的一下激起白浪,染濕了空氣。

昭晨蹲下身來將手放入水中,感受著水流滑過他手臂的細膩觸感。用心聆聽著河裡的信息,根本就沒有發現亡靈的痕跡。要說萊茵森林還有什麼地方是陰暗潮濕的,那也就是隱在茂密樹蔭下的河水,而這湍急的河水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死亡氣息。

難道說是他漏掉了什麼?

妖力驟然凝聚,手一動,啪的一下從河裡抓住一條小魚,銀光粼粼在他的掌中痛苦掙扎。昭晨將它握到眼前陰鷙的目光盯著它:「問你幾個問題,想活命就乖乖回答。」

小魚在他的手中瑟瑟發抖,被他冰冷目光一瞪,再也不趕掙扎只能擺擺尾巴算是回答。

昭晨冷哼著,手一鬆,將小魚往地上一拋,魚還未落地,淡淡的白光一閃,一個身著銀衣的女子出現在河邊。長得小巧玲瓏,是那種看上一眼就會忍不住想將她拉入懷中好好疼惜的模樣,容貌說不上國色天香,但也是清純可愛,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的瞅著昭晨,揉得彷彿要滴下水來。

真是一個讓人發自心底來疼愛的柔弱女子,不過這些在昭晨這個冷血的人眼中一律無視,聲音極冷問著他的問題:「萊茵森林可有亡靈出現過?」

「不曾。」怯怯的聲音,好似蚊子哼哼,極細極細的嗓音中卻帶著乾淨的單純,是一種讓人一聽就想好好呵護的聲音。

「低下直流也沒有發現?」不再河水附近是不是萊茵森林有地下支流,要是有地下的氣息地倒是也說得過去。

「沒有。」怯怯到惹人憐愛的聲音讓人有一種邪惡因子的衝動,輕輕晃動的長髮誘惑的散亂著。

「嗯。」昭晨點點頭。

「我可以走了嗎?」女人弱弱的聲音到這無盡的委屈,靠近昭晨,空氣中有水裡特有的香味,讓人昏昏欲睡。

昭晨微微抬頭,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女人,伸出手,緩緩的撫上女人的臉頰,雙眼帶著一種貪婪的慾望。

「我可以走了嗎?」女人再次柔聲問了一句,語速極慢,忽閃的大眼水汪汪的有說不出來的誘惑。嘴裡說著走,卻伸出手來,食指輕輕的劃過昭晨的手臂,若有若無的帶著挑逗。

「當然……」昭晨低聲說道,手還貪戀的撫摸著女人的臉頰,細細的感受著那滑膩的觸感。

「跟我一起來吧,好嗎?」女人誠意的邀請著昭晨,那純潔如嬰孩的表情任誰都拒絕不了。

「去哪裡?」

「跟我一起……厄!」急促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女人的話,她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昭晨的大手死死的扼住她的咽喉,白皙的小臉瞬間憋得通紅。

驚愕的盯著對面男子冷戾的表情,佈滿殺意的雙眸中哪裡還有剛剛的迷茫。怎麼會,她的惑術從來就沒有失敗過,哪怕是比她高上許多的妖,不該有妖可以抗拒她的,難道說,他不僅僅是妖?

已經沒有時間讓她想明白,脖頸猛地手緊,大腦再也無法思考,這個疑問她永遠也弄不明白,帶著遺憾香消玉殞。

昭晨鬆開手,任由眼前的女人軟軟的倒下,嘲諷的看著她回復原型,變回那小小的魚兒。「不自量力。」冷叱一聲,無盡的譏諷。小小的妖竟然想惑亂他的心?真的以為他是普通的妖嗎?

無視魚兒僵直的身體,站起身來,左右望了望,萊茵森林裡沒有亡靈,那麼那些亡靈是哪裡來的?他們不再萊茵森林裡,難道說還有地方比萊茵森林更適合他們?

「昭晨,來小鎮旁邊的山腰,我等你。」腦中突然響起璇的聲音,昭晨一愣,是不是有所發現。

不再多想,急忙飛奔而去,很快就到達半山腰,看到璇站在那裡一臉的凝重,幾步上前,問道:「怎麼,在這裡發現亡靈的老巢了?」

璇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你叫我過來做什麼?」昭晨一愣,有些好笑,賞風景啊?不過,他也知道璇作事不會那麼沒有分寸,這裡自然有古怪的地方。

「我在小鎮轉了一圈,發現……」璇沒有回答昭晨的話,而是有些苦笑的兀自說道,「很多死亡氣息,很弱,但是很多。」

「很多?」昭晨立刻被這個答案嚇了一跳,很多的意思不就是代表有很多的亡靈?有很多的亡靈是不是就又亡靈主,而很弱的死亡氣息,就說明很多的人被亡靈襲擊卻沒有斃命。沒有立刻斃命的原因——亡靈有了意識有了思想?

「咱們真是幸運,能碰到有意識的亡靈。」昭晨苦笑著,亡靈一旦有了意識,對付起來難度可是大大的增加。

「你看。」璇伸手指了指山下。

昭晨抬眼一看,頓時呆住,山腳下的小鎮上空籠著一層淡淡的黑霧,很淡很淡,就好像是什麼燒焦之後的黑煙,被風一吹,淡淡擴散在空中。可是,這層黑霧很詭異,一直停留在小鎮上空,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像個蓋子,無形的霧氣蓋子將小鎮扣了個嚴嚴實實。

「這是亡靈……群?」昭晨不確定的說道,如此大規模的死亡氣息絕對不是一、兩個亡靈能散發出來的,幾十、上百很有可能是上千。

「你怎麼看?」璇臉上沒有驚訝,雖然一次見到這麼多亡靈的機會並不多。

「我敢肯定,絕對不是楚浩珅派來的。」昭晨極為認真的下了結論,自己說完,也不好意思的訕笑著,「楚家想派他們也沒有那個本事。」亡靈可不是人類可以控制的,跟妖獸不同。他們是死亡的產物,只服從自然的力量,也就是屬於生物最原始的渴望,生存!為了自己的生存,他們需要進食,而他們的食物正是生物的血液。每一個亡靈都會憑著本能尋找到生物為他們延續力量,所以說亡靈大面積聚集的可能少之又少,沒有意識只靠本能的亡靈除了最原始的渴望之外,是沒有合作這麼一說的。

「亡靈主控制了亡靈。」昭晨說完那句也知道璇不會理他,任誰都知道楚家沒有這個能力,「亡靈主有這麼高級的智慧嗎?」所謂的亡靈主也就算優勝劣汰的產物,可以小面積的控制部分亡靈,但是小鎮上空籠罩著這麼多的死亡氣息……這絕對不是亡靈主可以控制的數量。

「這裡不能待了。」璇說出他的想法,他不管是亡靈、亡靈主還是其他未知的東西,是什麼跟他都沒有關係,只要宮明玨沒事就行。

「什麼時候走?」昭晨十分贊同,沒有必要惹上麻煩。

「今天跟她說,明天啟程。」璇想了想說道。

「明天?」昭晨有些不贊同,「為何不今日就走?」省得夜長夢多。

「太突然了,她會懷疑。」璇垂眸道,「要是讓她知道小鎮的人有危險……」

後面的話不用璇說完,昭晨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個女人能放任不管嗎?無辜的人受到生命威脅,她一定會努力吧。就算告訴她,他們也無法預知這個力量的緣由,就算她怕他們有危險,悄然的離開。恐怕她也會良心不安,始終會想著這個小鎮的事情。那種內疚會伴隨她一輩子。

「嗯,那就跟她說找到了其他地方,很適合修煉魂力。」昭晨歎了口氣,他還則很難是沒有對誰如此小心翼翼過。誰讓那個女人無賴又善良,太特別!

璇點頭,同意昭晨的說辭。兩個人呢又在山上以及小鎮內探尋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亡靈的痕跡,越是沒有發現,兩人就越擔心,同時也更堅定了他們的決定,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裡太詭異!

若無其事的等到宮明玨回來,用過我晚飯,閒聊的問了問宮明玨觀摩的情況,果然不出意料,她還是沒有什麼收穫。

「我跟璇今天去萊茵森林查探了一番,覺得在這不遠的峽谷跟適合你來修煉。那裡地形獨特吸收天地精華,更能激發你的魂力潛能。」昭晨很自然的將話題提出來,「你現在這樣只看他們練習對你來說根本就沒有用處,還是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你覺得呢?」

「是嗎?有更好的地方當然好了。」宮明玨絲毫沒有察覺昭晨他們是另有目的,一聽到有可以直接修煉的地方,開心的點頭,「我還是覺得直接刺激比觀摩好,那咱們什麼時候啟程?」

「明日。」璇說道,「你沒有時間浪費。」還不知道過來一夜那些亡靈會發展成什麼樣,當然是越快越好。

「好,沒問題。」宮明玨以為璇說的是楚家的事情,也同意的點頭,「那今天大家都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就走。」

昭晨他們離開,宮明玨不疑有他的洗漱後爬上床睡覺。一想到明日可以直接去歷練,她就興奮不已,終於要直接面對了。

迷迷糊糊突然間覺得身體越來越沉,似乎被什麼東西壓住,喘不過氣來,手動了動想要掙扎,卻發現根本就無法移動分毫。想要喊,可是壓根就發不出聲音,別說聲音就是連嘴都張不開。

身上的壓力一邊,那莫名的壓力突然改變,好像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瞬間淹沒了她。窒息、空氣生生別奪走,無論怎麼呼吸都得不到半點空氣,感覺體內的氧氣一點一點被奪走,大腦開始有要罷工的跡象,同時心跳越來越快,每一下都咚咚的好似敲擊在腦海。

漆黑一片,恍惚間好似置身於一片漆黑之中,冰冷冷的風好似蛇,涼涼的濕濕的滑過身體,想跑,腳好似被釘住,無法掙脫,只能眼睜睜的感受著地面有什麼東西鑽出來,順著她的腿蜿蜒而上,並且約束越緊,身體被緊緊的勒住,感覺到血管在崩崩的跳動。

什麼東西?宮明玨奮力的掙扎,無論如何努力,就是無法移動。

啪的一聲,黑暗的世界崩塌,眼前一亮,身體上所有的束縛與不適全都不見,耳邊的玉蔚兒急急的叫聲:「主人,你聽得到嗎?睜眼看看我!」

「蔚兒?」宮明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在她眼前焦急得快哭了的玉蔚兒,「怎麼了?」開口,聲音極盡沙啞,連聲調的起伏都無法控制,單調的一個聲音,而且還極其的僵硬。

璇走了過來,伸手覆在宮明玨的額頭,暗用妖力,溫暖的熱力順著宮明玨的額頭遊遍全身,驅趕走了血液的冰冷,緩解了她全身的僵硬感覺。

「璇,怎麼了?」宮明玨即使再笨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甩了甩了頭,腦中的眩暈在璇的熱力下被驅散。

「喏,有好東西!」昭晨嬉笑著突然舉了一個東西到宮明玨眼前。

宮明玨一愣,卻沒有尖叫,而是微微震撼後極其的平靜:「屍體?」一隻手掌,肉已經腐爛的差不多,多處都露出白森森的枯骨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看起來分外猙獰,好似是劇烈掙扎的時候被人硬生生扭下,一切的姿勢都停留在最後的時刻。

「殭屍?」宮明玨腦海裡只有這個答案閃過,「楚浩珅可以控制殭屍嗎?」

「不是殭屍,是亡靈。」說著,璇嗔怪的瞪了昭晨一眼,拿那個東西給宮明玨看不怕嚇到她?

昭晨則是很無辜的聳聳肩,用眼神挑了挑宮明玨,意思是,宮明玨像是被嚇到的樣子嗎?

「亡靈?」宮明玨疑惑的看向璇,「什麼東西?」亡靈和殭屍有什麼區別不都是死的嗎?

「亡靈是靠鮮血存活的,他們沒有思想,只是依靠生存的本能去吸食鮮血。而且,不會受人類控制。」璇一句話就給宮明玨解釋清楚,「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你,恐怕是整個小鎮。」

「本來,我們是打算悄悄帶你走,不過,現在他們惹上了你,就沒有那麼簡單了。」昭晨手中幽藍地獄之火忽地升起,見那腐爛的手掌燒成灰燼。早就說過,不惹她,萬事大吉。惹了她,亡靈算個什麼東西!

不是打不贏,只是不想麻煩。惹了她,別說亡靈,就是地獄他都敢闖!

宮明玨看了看他們,輕輕的笑著:「看來是命中注定要我們當一回好人。」她怎麼會不明白昭晨與璇的心思,不告訴她就是怕她心裡不舒服。

「你們能確定你們完全沒有問題?」宮明玨看了一眼昭晨他們,「如果你們沒有把握保證自己不受傷,那我們就連夜離開。」

她不是聖人,沒有辦法捨棄自己朋友的性命去救別人。如果是單單只要她的命,沒問題,拿去。但是關乎她朋友的安危,她絕對是以朋友為重。如果非要在她的朋友與小鎮之間選擇,那麼,毫無疑問,是朋友!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勢利也好。無論如何,那些人在她心中的位置永遠沒有朋友重!她不是聖母,為了旁人可以犧牲掉自己的親人、朋友。

不好意思,要犧牲請犧牲自己,如果她的死亡可以換回他人重生,她願意笑著迎接死亡。但是,要是讓她推出朋友,為了一些不相干人,對不起,她沒有那個義務。她的朋友更沒有那個義務,除非是他們自己選擇犧牲,她不會阻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信念。昭晨他們要是因為她而冒險救旁人,她寧可背負千古罵名!

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只有身邊親人好了,行有餘力她才會顧及旁人,她不能踏著自己親人的鮮血去扮演仁慈,用朋友的鮮血換來仁愛的名聲。

她、沒有那麼無聊!

昭晨笑了,伸出手,用力的揉亂宮明玨的一頭青絲,什麼都沒有說,只從他有力的手中傳遞他的心情。這個女人……真是害他不淺!

「討厭!」宮明玨一拍昭晨的手,嗔怪的瞪了昭晨一眼,她又不是狗,幹什麼這麼摸她?

「對了。」宮明玨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急急的問著,「那兒噁心的東西沒有碰到我吧?」她是不大害怕骷髏腐屍什麼的,但是被碰到會很噁心的。

「我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嗎?」璇淡淡的開口,說的是理所當然。他的話讓宮明玨笑彎了眼眸。

「我們四處查找過,根本就沒有發現亡靈的聚集地,這點很詭異。按理說他們一向都喜歡陰暗潮濕的地方氣息。」昭晨還是有些不解,想不明白,這麼大批量的亡靈是怎麼隱身起來的。

「墳地呢?」宮明玨突然說道,「會不會在墳地?」墳地不是很陰暗潮濕,而且還有腐爛的屍體。

「對哦,主人。」玉蔚兒贊同宮明玨的話,他臨睡前已經從昭晨的嘴裡得知亡靈的事,也很同意璇與昭晨的決定。

「墳地?」璇想了想,「按理說,那種地方不適合亡靈修煉,他們更希望周圍可以有活物來供他們吸食血液。」

「潛伏在墳地,然後入夜來小鎮行動,不是很好的方法嗎?」宮明玨奇怪的看著他們,他們平日這麼聰明,怎麼會想不到這點?不應該啊。

昭晨苦笑著,看來這次的亡靈群智慧不是一般的高,不僅知道分次吸食血液,更知道選擇安全的地方。故意的避開他們以往根據習性會選擇的地方,找了一處他們從來都不會待著的所在。

「看來我們是被愚弄了。」昭晨感慨著,全都局限在亡靈的嘗試裡,完全沒有想到其他的原因。

「現在去看看嗎?」宮明玨霍地站起身來,「如果局限在亡靈的常識裡,完全沒有想到其他的原因。

「現在去看看嗎?宮明玨霍地站起身來,「如果他們想襲擊我是不是說明,同時也在襲擊別人?」

「不行!」璇想都沒想的決絕,「明天天亮了去墳地,今晚好好休息。」現在還不知道亡靈發展到什麼程度,貿然的在黑夜出去,傷到她怎麼辦?

宮明玨點點頭:「那好,先休息。」說著,看了看被昭晨剛剛掀翻的床板,想著那裡被腐爛的屍體碰過她就噁心。

「你去隔壁房間休息,蔚兒、昭晨,你們在這裡睡。」璇怎麼會遺漏掉宮明玨的情緒,見到她看的方向,他立刻明白。

「那你呢?」昭晨問道,他睡哪裡都無所謂,問題是璇要睡在哪裡?

「我當然貼身保護她。」璇瞥了昭晨一眼,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行,我也要!」昭晨立刻大吼著,黑夜、同室、獨處……太可怕了,他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你要什麼要?」宮明玨拍了昭晨一記,「老實睡覺,養好精力明天還要去墳地。」轉過頭來,「璇,你也進隱藏空間好好休息。」房間只有一張床,她總不能讓璇睡地板吧,還是空間內舒適一些。

「嗯。」璇點頭,不屑的瞪了昭晨一眼,似乎是嘲笑昭晨的胡思亂想。以為每個人都跟他一樣滿腦子不正常思想?

昭晨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看著宮明玨離開,他難得碰到這麼一個特別的女人,小心一些怎麼了?真是不解風情的璇!

轉天早晨,宮明玨他們去前面用早飯,給他們收拾碗筷的王掌櫃不停的在扭動脖子,僵硬的脖子直發出卡卡的響聲,好像是硬把關節掰開似的。

「王掌櫃,好像挺累的啊,最近店裡生意很火嗎?賺錢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錢可是永遠都賺不完的。」宮明玨笑著說道,看他臉色都是十分的不好,極其憔悴。

「唉……生意還是那樣,最近就是感覺格外的累。」王掌櫃唉聲歎氣的說道,「可能是年紀越來越大,身體也就不中用了。」

「那就多休息,別把自己累病了,到時就晚了、」宮明玨勸道,她對這個憨憨的王掌櫃頗有好感。

「是啊,再過一段時間,等幹不動了就把店賣出去,去外地兒子家養老。」王掌櫃感慨著說道。

「有個孝順兒子,王掌櫃真是有福氣。」宮明玨笑著道,「對了,王掌櫃,不知道小鎮的墳地在哪裡?」

「墳地?姑娘要去墳地做什麼?」聽到宮明玨的問話,王掌櫃一愣。

「因為想去感受一下死亡,神說過,生死天注定,不可強求。就是為了能好好的活著,追求那份生命的平靜,所以,要去感受一下死亡。」宮明玨說的那叫一個臉不紅氣不喘,理由掰得那叫一個河裡。聽得旁邊的昭晨他們三個人心裡直讚歎,她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這樣的接口都能被她瞎掰出來,他們想不佩服都難!

要不是他們知道宮明玨打心眼裡極其鄙視神,他們還真的會以為她是虔誠的信徒。她的說辭比神的使者要好虔誠,太可恥了!謊話說得比真話還要漂亮!

「姑娘真是厲害。」王掌櫃感歎著,一臉的恍然大悟,「我怎麼就沒有想到要去墳地領悟神的教誨呢,姑娘真是最接近神的信徒!」

要不是有亡靈,我也不想去。宮明玨在心裡嘟噥著,以為她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喜歡往死人堆裡鑽啊?

心裡不屑的嘀咕,可是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有帶出來,含笑問道:「王掌櫃,不知道那個墳地具體在哪裡?」

「哦、哦!」宮明玨一問,王掌櫃才想起來,他光顧著感慨了,忘了告訴她地點,「姑娘出了鎮子,往東走,穿過一片碎石地,在一個小樹林的中央。小鎮所有過世的人全都安葬在那裡。」

「謝謝王掌櫃,就不耽誤你做生意了。」宮明玨笑著起身,早飯也吃完了,正好去看看,「我們就先走了。」

「姑娘慢走。」王掌櫃客氣的點頭哈腰,他現在對宮明玨的態度是愈發的尊敬。

「你不去唱戲真是浪費。」昭晨走在宮明玨身邊,感慨的搖頭。

宮明玨嗤笑出聲:「日暉大陸不是有一個最佳的名角嗎?」

「誰?」昭晨一愣,入會大陸最佳的名角?他倒真是從來沒有主意過戲班的事。

「神啊。」宮明玨笑著指了指頭頂商販,狡黠的眨眼。

「哈哈……」昭晨大笑著,可不是嘛。

四個人說說笑笑到達小樹林樹林的樹木並不茂密,很稀疏。樹林中央有一大片空地,空地內是一個一個墓碑,石頭的、木頭的,各式各樣。每一個豎起的墓碑下都躺著沉睡的人,埋葬了一生的功名利祿一生的喜怒哀樂。

「唉……」宮明玨用力拍了拍石碑,感慨的歎息一聲,「一輩子爭了奪了算計了,最後安身之地不過幾捧塵土。」

「女人,你倒是很多感慨。」昭晨說道,她最近好像有些多愁善感。

「沒辦法,誰讓我在被追殺。」宮明玨不甚在意的聳聳肩,要是楚浩珅與林家明白這些道理,還會對她苦苦追殺嗎?

「主人,我們不會讓你出事的。」玉蔚兒輕聲說道,他們絕對不允許有人傷害主人。

「蔚兒最乖了。」宮明玨嬉笑著捏了捏玉蔚兒的臉頰,疼愛多說道,「好了,開始找那個什麼亡靈吧。」

「嗯。」璇應著,開始感知周圍的情況,看看有沒有說完氣息。

昭晨也在四下尋找,看有沒有熟悉附近情況的妖獸。

「蔚兒。」宮明玨突然對著玉蔚兒勾勾手指。

「主人?」玉蔚兒不明所以,湊了過去。

宮明玨指著一處墓穴,簡單明瞭的就說了一個字:「挖。」

「挖?」玉蔚兒嚇了一跳,主人的意思是讓他挖墳?這……似乎不太好吧?

「女人,你做事倒是挺直接,不怕小鎮的人知道來找你算賬?」昭晨一聽,好笑的靠了過去,挖墳掘墓可是人類的大忌,她到真是什麼事都敢做。

「為了他們子孫的幸福,我想這裡躺著的各位一定很樂意讓我們查明真相。」宮明玨可沒有那些顧及,不找到亡靈的下落,這裡的人就全都等死吧。子孫後代都死了,這些墳恐怕都會成為荒墳。

玉蔚兒手中靈力凝聚,彭的一下轟開墓穴,大量的土被推到一邊,露出裡面的灌木。玉蔚兒過去,一抓棺材的蓋子,猛地掀開,掀開的瞬間,往後快速的跳開,久埋的屍體不知道會腐爛到什麼程度,怕形成毒氣,他自然要避開。

棺木大開,四個人在旁邊等了等,等待新鮮的空氣替換掉棺木內的濁氣,覺得差不多了,四個人才靠過去。往裡一看,表情各異。

「你們說,咱們會不會挖的是一座衣冠塚?」宮明玨抬頭看了看昭晨他們。

「衣冠塚連衣服都沒有嗎?」昭晨白了宮明玨一眼,這樣明顯的事她不會看不出來。

「屍體呢?」玉蔚兒眨著大眼盯著空空的棺木,心裡不好的預感在擴散。

「真的是亡靈嗎?」璇低頭沉思,他覺得小鎮的死亡氣息太不簡單,又加上墳地內的屍體不見,亡靈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控制屍體嗎?

宮明玨幾步往前面走去,跳下墓穴的坑洞,仔細的觀察著:「棺材底已經沒有了。」伸手一指,讓昭晨他們看。棺材底;已經破碎的攪在泥土裡,不知道什麼原因,碎得很徹底。一抹不協調的顏色吸引了宮明玨的目光,「璇,你看,是不是苔蘚?」

璇伸手過去,觸摸著棺材壁內濕滑的東西,點頭:「果然是苔蘚。」

「為什麼棺材裡有苔蘚?」宮明玨疑惑不解,又四下看了看,再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爬了上來,盯著空空的棺木發呆。

昭晨他們全都沉默,難道說他們想的方向錯誤。屍體的失蹤,突然有了智慧的亡靈,濃郁的死亡氣息,以及那不協調的苔蘚,這個小鎮似乎迷霧重重。

「你們做什麼?怎麼挖了別人的墓穴?」一聲利叱,打斷了死人的思緒。

誰啊,這麼討厭!宮明玨不耐煩的回頭,瞪向來人,待看清楚來人的相貌後,突然身體一震猶如電擊,呆呆的發愣。而來人也看呆了,死死的盯著宮明玨。

「你是……玨兒?」男人上前跨了一步,眼中充滿不可思議的驚喜。

宮明玨的眼神因男人的這句話而迅速轉冷,冷哼了一聲:「這位公子,你在說什麼?」

「玨兒,你不認識我嗎?」男人激動的叫著,「我是你爹啊!」

剛想上前攔住男人的璇他們,因男人的這句話而停住,驚訝的盯著男人看,細看之下果然法相他與宮明玨有幾分相似。

他真的是宮明玨的爹?驚訝充斥在三個人的心頭,這種家務事他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想閣下是認錯人了?」宮明玨冷笑著,一臉的冰霜,「我不是你的女兒,我的爹早死了!」

「玨兒,我怎麼會認錯呢,你的畫像每年你娘都會給我送上一幅,我怎麼會認錯?況且你長得那麼像你娘,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男人拍著胸口大聲的說道,「我是你的親爹,難道你 那娘沒有告訴你,你的親爹是我——宮琿!」

宮明玨好笑的看著他,上下不屑的打量著:「很好,這位宮琿公子,請問,你有隨便認孩子的習慣嗎?」

「玨兒你……」宮琿字啊宮明玨嘲諷的目光下,聲音頓了頓,「你怎麼可以不認爹?我是你親爹。」

「哦,是嗎?」宮明玨彷彿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宮琿公子,麻煩你下次想冒充別人爹的時候,大廳清楚狀況。我從小就是我娘一手撫養大的,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見過我的爹,因為我的爹早就死了!」

冷笑著打量著宮琿,挑了挑眉:「看這位公子也不像是窮困潦倒要行騙過日子的人,怎麼,難不成是欠了賭債還是逛花樓沒錢了被相好的趕了出來?」豎起食指搖了搖,嘴裡嘖嘖有聲道:「這樣可不好哦,男人就應該有志氣,就算騙人也要騙得有水準,這樣的謊話太沒有含量了,一下子就會被戳穿!」

「璇,我們先回去。」宮明玨一把挽住璇的胳膊,她現在很累,只想休息。

「嗯。」璇點頭,任由宮明玨靠在他的懷裡,他將她樓緊舉步就要離開。

「玨兒,你真的不認你親爹?」宮琿趕忙擋在宮明玨面前,擋住她要離開的腳步,「你不要怪爹,爹這麼多年也是忙,你娘和爹成親的時候就知道爹在忙。爹真的不是不想管你們,可是你看天下有很多的百姓在受苦,有妖獸侵害百姓,爹在想辦法幫他們。爹也很想回家,而是每次都會碰到事情,難道你讓爹眼睜睜的看著無辜的人死去而不顧,只想著自己的天倫之樂?爹沒有那麼自私!」

「宮琿公子,你很偉大,你很神聖,也許日後你將會成為神的一員。你普度眾生、你博愛無私,你被世人敬仰!」宮明玨淺笑著讚美著他,突然之間聲音一冷,彷彿嚴冬時節掃過大地的風雪,不帶半點溫度,「你要為了天下獻身的人,娶妻生子做什麼?既然不能照顧他們為什麼要禍害了他們的一生?連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都無法承擔,還談什麼無私偉大?踏著你妻子的屍體成就了你高尚的人格,用親人的鮮血和眼淚澆灌出來你耀眼的光輝,宮琿,你好偉大!」

「璇,我們走。」面對著這樣的人,宮明玨是不想跟他再廢一句話,見宮琿還要擋著她,冷笑一聲,「璇,再有人擋路,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3 08:17 PM

第六十九章 心緒

宮琿感覺到宮明玨不是在嚇他,而是極其認真,只好側過身子看著宮明玨冷淡的他面前走過,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剛剛宮明玨呵斥他的話,讓他無力反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宮明玨走遠,頭都不回,腳下更是沒有一絲的遲疑,踏著斑駁的陽光離開樹林。

唉……長歎一聲,宮琿緩緩的搖頭,收回目光,看向那座被打開的墓穴,走了過去,將墓穴重新填好土,恢復原狀。眼神暗淡的凝視著墓碑久久發愣,直到日光偏移,才挪著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有些脫力的離開。

而客棧內的宮明玨卻像沒事人似的,與昭晨他們在討論亡靈的問題。推想了無數種可能,討論了許久還是沒有結果。

最後,宮明玨喋喋不休的嘴終於閉上,環視了昭晨他們,輕歎一口氣:「我很反常是吧?」宮明玨自己挫敗的垮下雙肩,她知道自從回來就一直說個不停,猜想的可能也是莫名其妙天馬行空,有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不停的說不停的說,企圖抹掉腦海中那個叫宮琿的人影。

「主人,沒事的。」玉蔚兒握住宮明玨的手,兩手相握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宮明玨指尖的冰冷,「要是難過就哭出來,要是想發洩就喊出來,有我們在。」他從來沒有見過主人這麼反常的情緒,就算當日在無限之淵,提到她媽媽的時候也僅僅是難過而已。今天,那情緒是如此的複雜,糅雜了太多的東西,讓他分不清楚。

「我不想哭。」宮明玨微微的蹙眉,煩躁的搔了搔自己的長髮,「我就是煩!很煩很煩!恨不得揍人!」

「揍昭晨一頓好了,我想他很樂意。」璇在一旁說道,極其自然,彷彿昭晨就是應該被當沙包打的那個。

「好吧,我這個英俊的人免費借給你打兩下出氣。不過不許打臉!」昭晨慷慨大方的湊了過去,對著宮明玨妖嬈的笑著,「有沒有很感動,想到要以身相許,與我一起拋棄世俗,做一對……啊!」昭晨的話突然頓住,回頭,捂著頭頂怒氣沖沖的瞪著璇,「幹什麼打我?我只給這個女人揍,不是讓你揍的!」

「有意見?」璇挑了挑眉,「要不要去切磋一下?」

一句話立刻讓昭晨閉嘴,低聲的嘟噥了一句:「恃強凌弱!」

「你也可以強。我等著。」璇不慍不火的說著。

「我會怕你?」昭晨啦的一下拍案而起,是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一指璇,破口大罵,「你等我萬八千年,等我修煉好了,找你決鬥!」

昭晨的話一說完,璇直接扔給他一個白眼:「有病!」

一旁的宮明玨掩著唇低聲的笑了,伸手拉住璇、昭晨和玉蔚兒的手,將之交疊在一起,柔聲說道:「我能碰到你們真是三生有幸,謝謝你們。」她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會不明白,這兩個人在特意的逗她發笑。

「女人,不要隨便笑,小心我的心跳出來,不信你摸摸,它跳得很激動。」說著就要去拉宮明玨的手,但是一聲輕響之後,昭晨抱著自己被打中的手滿屋子的跳腳,璇用得著下手這麼狠嗎?真當他沒有痛覺啊?

再也忍不住,宮明玨開懷大笑:「好了、好了,你們別耍寶了。」淡淡的笑著,「其實我也不是很難過,只是有些生氣罷了。」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見過他,我娘死的時候他也沒有出現,無論什麼情況,他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男人配有家庭嗎?沒有說句話、沒有支持,難道連封書信都不方便寫嗎?」宮明玨搖頭蹙眉道,「今天見到了還口口聲聲說什麼為了天下百姓。真是可笑,為了百姓,十六年來就沒有一天是空閒的是嗎?就算最後祭祀出了問題,他身為宮家直系可能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嗎?難道我娘的命都換不回他回來看一眼嗎?」

單手撐著頭,宮明玨無力的說道:「我真的想不通,一家人不就是應該互相扶持互相幫助的嗎?為什麼他要那樣對我娘、那樣對待我?」

「成立家庭就是要有責任,一點責任都不付出,他有什麼資格成立家庭?」宮明玨氣憤的吼著,「為了百姓?真是偉大,我有一個這樣的爹真是自豪!」

宮明玨咬了咬唇:「我娘又不是不通情達理,只要一點關心也好,他的一點點關心就好,書信沒有,口信呢?連句口信都沒有。」深呼吸一口,宮明玨垂下了頭,「我過分嗎?我的要求過分嗎?」

「我真的沒有什麼大目標,只想自己身邊的人都開開心心的。但是,他讓我娘不開心,我恨他!」宮明玨冷笑著,眼中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說著,看向璇、昭晨和玉蔚兒,「你們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朋友、親人,所以,你們一定要跟我說實話,亡靈的事情到底有沒有把握,沒有把握,我們現在就起程離開!」

太詭異的墓穴,讓她有不好的預感,她不想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盯著宮明玨無比認真的眼神,璇他們三人心中真是百味雜陳,這個遲鈍又敏感的女人啊,讓他們可怎麼辦。

「不會。」璇笑著說道,「只是亡靈而已。」當然,如果那些確實是亡靈。

「女人,看不起我是不是?」昭晨佯怒著,一拍桌子,「告訴你,你要是不相信璇沒問題,但是一定要相信我,那些死亡的傢伙對我來說真是小菜一碟。」

「對啊,主人,蔚兒也不弱。」玉蔚兒急忙說道,他才沒有弱到對付不了亡靈呢。就是感覺不到微弱的死亡氣息,但是如今死亡氣息這麼強,他也能感覺到了。

真的要是與亡靈對上,他才不會吃虧呢。

看著這三個人,宮明玨伸手,攬住他們,眼中含淚:「我真的很愛你們。」

「主人。」玉蔚兒抿著唇大眼睛內淚珠在滾動。

昭晨拍了拍宮明玨的後背,明白她的愛情深意重,只是與男女無關。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不過嘴裡可不老實:「這麼愛我就以身相許好了……唔……」悶哼一聲,瞪著璇,暗中下黑手算什麼好漢?

自動無視昭晨的眼神,璇笑著:「不會離開你的。」

「那是。」宮明玨手一放,得意的挑挑眉,「我是誰?哈哈……我這麼好的人,你們捨得離開嗎?」說完,掃視了昭晨他們三人一眼,眨了眨眼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對吧?」遲疑的聲音中,沒有往日的無賴,沒有平日的盲目自大,雖然在笑,卻讓他們心酸。

「當然。」三個人毫不遲疑給了宮明玨一個肯定的答案。

「好累哦,我要午睡!」宮明玨笑著一掃眼中的陰霾,將三個人用手推了出去,「我先睡啦,沒事別來叫我哦。」給了璇他們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關上了房門,掩去了她所有的情緒以及脆弱,她不想他們太擔心!就讓她自己靜一靜好了。

看著眼前合閉的房門,昭晨唇邊勾起了一抹笑容:「真是彆扭的丫頭。」說完,也不理璇和玉蔚兒,獨自離開客棧。

璇反身回到隔壁房間,亡靈的事情沒有查清楚,他不能離開,誰知道亡靈會不會來襲。

玉蔚兒左右看了看,去了客棧的廚房,還是給主人煲個湯比較好,心情難過吃些好東西也許心情就會好起來。

昭晨出了客棧,快速的返回那片樹林,左右看了看,沒有見到他想見到的人。眉頭一皺,難道說他來晚了,那個人已經走了?

轉身,剛要離開,卻見到他要找的人在樹邊正望著他。很好。昭晨想都不想大踏步的過去:「你倒是很有自覺。」

「就知道你們會有人回來。」宮琿站直身體,盯著昭晨的眼眸,「你是不是愛上了我的女兒。」話是問話,卻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

「你真的是她的爹?」昭晨上下打量著宮琿,她怎麼會有這麼一個父親。

「當然,這個還有假?」宮琿點頭,「想不到我女兒的魅力還真大,竟然讓三個優秀的男子都喜歡上她,真是越來越像她娘,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再有魅力不是也無法將你留在家裡!」昭晨冷哼著,「我問你,她從小到大這些年,你在做什麼?你就沒有想過,你作為一個父親應該回去看看她嗎?」

「我能怎麼辦?」宮琿感慨的說道,「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外面,總是碰到事情,難道你讓我放任深陷危難的人不管,自己回家去享受天倫之樂?」搖了搖頭,「我做不到。剛與玨兒的娘成親不久,我就出來,用自己的能力盡量的幫助旁人。其實玨兒的娘也與我一樣,是個喜歡幫助人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玨兒出生,她就再也沒有與我一起出來。」

「她不出來,你就不能回去看看?」昭晨冷笑著,根本就不信宮琿的借口,腿長在他的身上,想回趟家還會有人阻攔不成?

「你不知道。」宮琿輕歎著,「我與玨兒的娘曾經就是一起在日暉大陸幫助百姓,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盡量的挽救所有的危機。玨兒的娘很善良,不忍看到別人受苦。我這麼多年不回去,也是為了實現我們的共同心願。」

宮琿剛接著要說,突然衣領被人揪住,昭晨逼視著宮琿:「你知道不知道宮明玨的娘已經死了,她被神的使者烙上罪印萬人唾棄,你難道不知道你們宮家是不能有女子後代的?」既然知道宮明玨是女子,宮琿為什麼不回家與他的妻子一起面對?

這些事情,他查一查就可以知道,他就不信宮琿一點都不知情!

宮琿垂下頭,以沉默回答昭晨。

「沒話說了吧?」昭晨冷笑著,「在她的面前假裝自己很可憐,假裝自己大無私。你以為所有的人都跟她一樣心軟嗎?」嘲諷的盯著沉默不語的宮琿,「說啊,你不是很慷慨激昂,很厲害嗎?怎麼不說話了?」

「這麼多年,我遵循神的教誨,幫助眾人,無私的奉獻,如果這也有錯,我真不知道自己幾十年到底所謂何來。我相信我的選擇沒有錯,我只是為了完成我與玨兒娘當年的誓言。」宮琿猛地抬頭定定的盯著昭晨,「我相信玨兒的娘是一直支持我的,如果真的覺得我做得不對,為什麼這麼多年來玨兒的娘除了一副玨兒的畫像就再也不來隻言片語?她就是怕我分心,她是在無聲的支持我!」

「強詞奪理。」昭晨冷哼著。

「你也愛著玨兒,難道你會不知道,愛一個人就是為了要成全他,為了他好?」宮琿看了眼被昭晨揪住的衣領,「如果你不是為了玨兒,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為什麼來找我?」

「我不管你們夫妻是怎麼想的,但是我知道,你們這樣對她是很大的傷害!她會覺得自己被親人拋棄了!你們有沒有想過她?」一想到宮明玨明明就很脆弱還假裝堅強的樣子,他的心就彷彿被刀割一般的疼,那鈍鈍的疼痛好似深入骨髓,抓撓著他的神經。

「我從知道玨兒娘去世之後,我一直在尋找玨兒,可是等我趕回宮家,玨兒已經離開了。我找了很多地方,一直都沒有找到。我想將玨兒接回身邊,好好的疼愛她,來彌補這麼多年來的缺憾。可是……你也看到了,玨兒根本就不原諒我,就連說句話、聽我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宮琿越說情緒越激動,反手抓住昭晨,「你能不能幫我跟玨兒說說,勸勸她,給我一個機會,聽我解釋。我不是不愛她。我是她的爹,怎麼會不愛她,我是真的不得已。」

昭晨一巴掌打開宮琿的手,冷哼著:「不用在這裡給我做戲,要是有誠意就去自己跟她說。跟我在這裡惺惺作態有意義嗎?」手一拍宮琿身後的樹幹,冷睇著他,「告訴你,宮琿,不管你是她的什麼人,只要你敢傷害她,我就殺了你!」

「我不是宮明玨,我可沒有她那麼善良。記住了宮琿,無論是你,還是宮家,誰都別想傷害她!」冰冷如刀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宮琿,陰鷙如魔,閃著嗜血的慾望,「現在,如果你真的想補償她就趕快去想辦法讓她原諒你,而不是在這裡發呆!」

「我當然會讓玨兒原諒我,她是我的親骨肉。」宮琿說著,快步離開。

冰冷的目光一直凝視著宮琿的背影,眼中有複雜的情緒閃過,同時冷淡的開口:「出來吧,人都走了,你還聽什麼?」

樹林草叢間,小草一動,一隻小小的白兔跳了出來,光芒一閃,玉蔚兒立於昭晨面前,他就知道瞞不了昭晨。「主人好可憐。」玉蔚兒心疼得都快哭了,「其實,主人才是那個最需要關心的人。」

「昭晨,我知道你很喜歡主人,但是,我想說,無論如何不要傷害主人。」玉蔚兒凝視著昭晨,極其認真的說道,「也許主人自己沒有發現,她已經越來越依賴璇了,很多時候,有璇在,主人就有了信心。主人很天真,不懂這些情愛。可是早晚有一天她會明白她到底愛的是誰。昭晨,你懂我的意思嗎?」

昭晨嗤笑出聲:「玉蔚兒,你是不是中了她的毒,連爭取的機會都不留一個?」

玉蔚兒垂下眼眸:「我不想爭取,只要主人好,我就開心。」兩人的對話讓昭晨恍恍惚惚彷彿想到了當日在無限之淵兩人之間的那次飲茶。玉蔚兒依舊堅持他的態度,只要主人好。

說完,也不再理昭晨怎麼想,轉身回客棧,爐子上還燉著他給主人煲的湯,等主人睡醒,正好可以喝。

耳邊是玉蔚兒越走越遠的腳步聲,空蕩蕩的樹林內冷風徘徊,吹不散他煩亂的心緒。昭晨苦笑著:「以為我不知道嗎?可是……玉蔚兒,你知道自己愛,可是你懂不懂,愛上了就是收不回來。」他怎麼會不明白,只要到了她心力交瘁的時刻,她會下意識的尋找璇,將璇作為依靠。

他沒有玉蔚兒那樣豁達,退居其後,被她當為親人,當成弟弟。太明顯了,她一直把玉蔚兒當成弟弟般疼愛,對他,也只是親人之情。

唉……不想了,反正如今他可以在她的身邊,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好不容易逃出冰冷,碰到了她這個溫暖的人,難道真的要他離開溫暖選擇曾經的冰冷嗎?

想不到,他也是一個膽小的人,害怕冰冷。就讓他多借一些溫暖,好嗎?

昭晨此時心裡百味雜陳,多少年都沒有如此過,似乎早就沒有感覺的心又恢復了知覺,只為一個叫宮明玨的女子跳動。

一笑,收起情緒,管他結果如何,他還會怕什麼結果嗎?什麼事情他沒有經歷過?甩掉紛亂心緒,大步回到客棧,去尋找他的溫暖源泉。

此時,玉蔚兒的湯也煲好,正端著去給宮明玨送去,走到門口輕輕的叩門:「主人,你醒了嗎?」

「蔚兒,有事?進來吧。」

聽到宮明玨的聲音,玉蔚兒推門而入,他知道,主人哪裡睡得著,剛剛無非就是找一個讓她自己清靜的借口。

「主人,我剛煲好了湯,要不要趁熱喝一碗?」玉蔚兒把湯端過去,笑嘻嘻的說道,「可是我自己煲的。」語氣裡竟有著邀功的成分。

「哦?是嗎?蔚兒親自下廚啊。」宮明玨起身走了過來,坐下,「那我可要嘗嘗,不好喝我可是要退貨哦。」說著,捧起碗,深深的嗅了一口,「嗯,聞著倒是挺香的。」用勺子舀了一勺,喝進嘴裡,眉毛突然皺了起來,「唔……」

「怎麼?主人,怎麼不好喝嗎?」玉蔚兒緊張的問著,他很久都沒有下廚了,大概要好幾百年了吧,難道說廚藝退步了。

「嗯……」宮明玨故意的頓了頓,遲疑的看著玉蔚兒,「你要我說真話?」

「當然。」到底怎麼樣了,主人倒是說啊,他都快急死了。

「當然是太好喝了!」宮明玨突然大笑著,「超級好喝,蔚兒真棒!」

「主人,你欺負我!」玉蔚兒嗔怪的叫道。

「哈哈……誰讓蔚兒這麼可愛?讓我忍不住想欺負一下。」宮明玨笑著眨眼,「來讓姐姐捏捏!」

玉蔚兒一頭的黑線:「主人,我的年齡……唉……」他好幾千歲了……

「可是,誰讓你長得這麼小。」宮明玨說的極其無辜,沒有辦法,她就是沒有辦法把蔚兒當成好幾千年的妖怪來著。

「主人,你慢慢喝啊,我先走了。」玉蔚兒起身,他要找一個地方自己修復那受傷的自尊,什麼叫他長得比較小。

慢慢的喝著湯,每一口宮明玨都是含笑喝下,沒有爹又怎麼樣?那個男人算什麼!她沒有親人,她就自己找,用她的心她就不信溫暖不來真心相對的親人和朋友!

媽媽讓她好好活著,是不是就為了讓她走出以前的陰影。前世的她一直將自己禁錮在只屬於在她一個人的小世界裡,對誰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深交,豎起厚厚的防備。隔絕了傷害也隔絕了溫暖。

來到這個世界,也算是想通了吧。不怕傷害,活出來真的自己,感覺好輕鬆。而且還收穫了友情,很重很重的友情。

有了朋友,還在意那個男人嗎?腦中殘留的無非是身體的記憶,在怨恨宮琿,其實,對她來說,宮琿無非就是一個陌生人。於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只是為了這世的娘與以前的宮明玨抱不平。

起身走到外面,登上客棧二樓,看到客棧外徘徊的宮琿,這個男人真的改了嗎?真的知道他對不起自己的孩子與妻子嗎?

宮琿在外轉了好幾圈,終於似下定了決心似的,走進客棧,問清楚了宮明玨住的房間,直直而去。站在宮明玨房門前,舉起手來咚咚的敲了幾下,裡面無人應聲。眉頭輕皺,又重重的叩門:「玨兒,你開門,爹有很重要的話要說。」

回答他的自然是一室的沉默,宮明玨根本就沒在裡面,但宮琿不知道,還以為宮明玨在生他的氣,不肯開門。只好一邊拍打著房門,一邊急急的說道:「玨兒,你聽爹說,你可以不認我,也可以怪我。這些事情我們先不談,現在最主要的是,你不能再在這裡待著,這裡很危險。你聽到沒有,聽到了就應一聲,爹不見你,你能盡快離開就好。」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不過是宮明玨旁邊的房門,出來的是璇,「你說什麼危險?」難不成宮琿知道小鎮上的死亡氣息是怎麼回事?

「進來說。」璇反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這種問題確實不適合在外面談。

宮琿跟著進去,他自然認得這是宮明玨身邊的男人,關上房門看著璇:「這位公子,不知道你與玨兒是什麼關係?」

璇沉著一張臉,只說了一句話,立刻堵住宮琿的嘴:「永遠不會傷害她的人。」

一句話堵得宮琿臉色漲紅,訕訕的給自己找台階:「哦、挺好,挺好。玨兒在你身邊我就放心了。」

「你說小鎮有什麼危險?」璇可不管宮琿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想都與他無關,關鍵是亡靈的事。

「萊茵森林附近的城鎮村莊,所有墳地的屍體全都不見了。而據我觀察是他們已經全都變為亡靈,在吞噬百姓的性命。」宮琿說道,「玨兒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趁著亡靈還沒有襲擊過她的時候,就趕快離開,不然,但凡被亡靈襲擊過,就永遠擺脫不了他們了。有被襲擊的百姓因為其他事情外出,離開萊茵森林的範圍,可是,當晚那人就暴斃,全身血液被吸乾,這些亡靈不會放過他們的獵物。」

「公子,你要真的是為玨兒好就趕快帶她走,這裡十分危險。玨兒不認我沒有關係,只要她平安就好!」

「那你知道為什麼屍體會變為亡靈?」通常來說,亡靈都是暴屍荒野的屍體或者是慘死有怨氣的人,墳地內的屍體變為亡靈的可能是微乎其微,除非有什麼不正常的東西,才會導致了這種不正常的現象。

「這也正是我來這裡的原因。」宮琿沉重的說道,「我感覺萊茵森林內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在控制著周圍的一切,它藏匿得極為隱秘,一時還無法找出。」

「嗯,我知道了。」璇點頭,他得到了他需要的信息,自然不會再與宮琿談什麼,誰讓宮琿是使她情緒低落的罪魁禍首,他自然不會客氣,「不送。」簡單兩個字,宣佈他們之間的談話結束。

宮琿起身,苦笑著:「我知道你對我也有成見,不過,公子,盡快帶玨兒走,我不希望她出事。」

璇冷冷的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好似根本就聽不到宮琿的話。冷漠的神情讓宮琿極為尷尬,乾咳一聲,離開。在路過宮明玨房間的時候腳步微微一頓,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無奈的搖頭離開。

「他跟你說什麼?」宮琿剛走,宮明玨就進了房間,她在客棧二樓看得是清清楚楚宮琿進了璇的房間。等到宮琿離開,她才特意過來問,肯定有事情,不然璇不會跟他廢話。

「事情要有所調整。」璇在腦海中給昭晨和玉蔚兒傳話,「立刻回房間,有事!」
不大一會兒接到消息的兩個人立刻趕了回來。

「她不安全。」見人到齊,璇也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什麼意思?」昭晨盯著璇,突然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太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亡靈曾經襲擊過其他城鎮的人,有人因事離開萊茵森林,而當晚就暴斃被吸乾全身血液。」璇只是重複一遍宮琿的話,沒有解釋也無需解釋,昭晨和玉蔚兒不可能不懂。

「也就是說,我昨晚被亡靈襲擊過,就算我離開了,反倒會馬上被亡靈吸乾血液。」宮明玨說道,一臉的雲淡風輕,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性命命懸一線,伸手阻止了璇他們的話,接著道:「我知道你們會保護我,但是根據目前情況來看,亡靈不是一個兩個,難不成要日日提心吊膽,隨時準備戰鬥?」

冷然一笑,「既然麻煩已經找上來了,那就把這個麻煩徹底的剷除,我可沒有興趣沒有時間玩什麼拉鋸戰!」眉毛一挑,一臉的痞痞笑容,「這不是正好嗎?正好讓我來一場貨真價實的歷練。」

昭晨和玉蔚兒聽完,那叫一個無語,這樣的叫歷練嗎?這樣叫冒險好不好?真想上去給她兩下,看看她能不能清醒一點。

「你需要準備什麼東西,準備好了,我們即刻動身,以免夜長夢多。」出人意料的是璇不但沒有阻止,反倒十分贊同宮明玨的做法。

「好,那我先回去準備。」宮明玨點頭,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你瘋了!」昭晨忍了好久,直到宮明玨離開才一拍桌子瞪著璇,「她對亡靈沒有概念,你也沒有概念是嗎?你讓她去冒險?」

「她決定的事是絕對不會改變的,況且她什麼時候退縮過?」璇不急不躁的說道,「讓她在客棧等消息,還不如讓她跟在身邊,有什麼情況好保護她。」

「蔚兒,你說說!」昭晨是極其不贊同璇的說法,萊茵森林內有什麼根本就是未知,帶著她去,真的要有危險可怎麼辦?

「我同意哥。」玉蔚兒抿抿唇,眼中有著堅定,「我們三個在一起要是還讓主人受傷,那也就算白修行這麼多年了。留在客棧主人一定會擔心我們,一定會坐立不安。就算順著我們的意思,主人留下,她也會很難受。」

「你就不怕有意外?」昭晨在腦海中和玉蔚兒交流,不幫著他說也就算了,還支持璇,這算怎麼回事?

「就算有意外,我也會用性命保護主人,哥也會。昭晨你不會嗎?」玉蔚兒明白昭晨是不想讓璇聽到。

「我當然會!」昭晨怒氣沖沖的吼著,這個玉蔚兒憑什麼看不起他,他對她的心意絕對不輸給他們兩個人半分。

「那就不用說什麼了。」玉蔚兒在腦海中回給昭晨一句,然後開口,「哥,我去廚房弄點吃的,半路好吃。」主人是對什麼都不挑剔,但是他不想主人總是啃乾糧、吃野味。說完,也不等璇他們答話,自顧自的離開。

昭晨沮喪的坐下,煩!

「昭晨,你爭不過我。」璇突然開口,一臉平靜的看向昭晨。

「你什麼意思?」昭晨坐直身體,盯著璇,這次璇的表情是極其的嚴肅,眼中依舊是冷漠,但是那冷漠中又有一種叫做執著的東西在閃爍。心底突然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事要發生。

「因為,你還不瞭解她,就算愛,也會讓她不舒服。」璇的聲音依舊平靜,就好似談論天氣一般的輕鬆,只是輕鬆中帶著一股令人無法質疑的威嚴。

「我的愛怎麼會讓她不舒服?」昭晨可是十分不贊同璇的話,嗤笑著,「璇,這句話應該讓我來說。你以前遲鈍得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要不是在無限之淵被我驚醒,你恐怕到現在還不明白你是愛她的。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跟我提愛?」

「我不是不知道愛,而是曾經看過一場最驚心動魄的愛情,一場愛,輸了天下、輸了一切。從那之後,我心裡排斥,從不沾染。排斥那種情緒的我,沒有將自己對她反常的情緒往那方面去想,但是想通之後,我自然明白。」璇平靜的說著,「你和玉蔚兒的心意,我也明白。蔚兒選擇了默默守候、他選擇了退讓到親人的位置。而你,絲毫不放棄,當然,我不會替她選擇,也不會用武力將你趕走。」要知道他要真的想讓昭晨消失有得是方法,可是他沒有做。

昭晨盯著璇,他自己心裡明白,璇說的是真話,璇的實力他摸不透,要想讓他消失在宮明玨的世界裡,對璇來說輕而易舉。

「知道為什麼我沒有那麼做嗎?」璇這次談話的情緒不同以往簡潔的方式,似乎是情緒積攢很多,要宣洩一般,「因為,我看到你是真的很愛她。我就想,也許等到她自己明白的那一刻,再讓她自己選擇。要與誰在一起,是她自己的自由,我無權干涉。」想到宮明玨,璇輕輕的笑了,眼中有一種幸福的光芒在閃動,「她很聰明卻又很愚蠢,有時迷迷糊糊的讓人忍不住發笑。你也看到了,其實她是一個內心很脆弱的人,卻可以為了朋友和親人堅強無比。我愛她的這種善良,為了親人朋友不顧一切,哪怕是將自己推上風口浪尖,粉身碎骨也義無反顧。」

想到與宮明玨相處的點點時光,璇臉上泛起幸福的笑容。

「我當然知道,就是因為她脆弱,所以我才要將她保護好,不讓她受到一點點傷害。」昭晨冷聲道,「璇,我的愛一點都不比你少!」

「沒錯。我承認,只是,你愛錯了方向!」璇笑著,「她不是屋內的嬌弱花朵,她是那漫山遍野的小草。縱然柔弱到顫抖,她也要站在朋友身邊,與人一起面對危險,面對生死!這就是她,如此矛盾的她。」

璇定定的凝視著昭晨:「你見到她的脆弱,你就想好好的將她呵護起來,將她放置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是她想要的嗎?是她的性格嗎?」

昭晨瞬間呆住,愣怔的盯著璇,一時之間大腦一片空白。難道說,他……的愛會扼殺掉她?怎麼可能?怎麼會?

璇再也不說什麼,而是拍了拍昭晨的肩:「你自己想想,如果想明白了,我會接受與你公平競爭。她不是物件,不是我們來挑選的東西,她有她自己的意願,等她明白過來,選擇權在她的手中。」

無論她如何選擇,對他都一樣,也許只是陪伴的名稱不同了,作為伴侶或是……契約妖。

心底微歎一聲,目光深邃,望向窗外蔚藍的天空。

琦藍這就是你當日追尋的愛情嗎?果然是,讓人刻骨銘心、義無反顧。

天上雲朵漫漫,染滿金黃,好似當日那雕樑畫柱絢麗多彩。

那一日,祥和之音被打斷,寧靜被生生撕碎。火光沖天,妖嬈的烈火吞噬了一切,那一抹倩影葬身火海,沖天大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夜才被撲滅。滿眼的斷壁頹垣,焦黑代替了往日的聖白,滿目瘡痍荒涼頹敗。

風從窗外鑽入,涼涼的撩起璇的長髮,眼眸輕垂,打碎了腦中慘烈的過往。當日自己面對著琦藍的決絕,心中除了不懂還是不懂,難道為了愛情就可以如此奮不顧身、拋棄一切嗎?

直到自己碰到,才能體會那如岩漿一般熾烈的熱度,果然是讓人……無法控制……

「哥,我準備好了。」玉蔚兒推門進來,猛地被璇他們兩個之間詭異的沉默驚到,眨了眨眼,他們兩個人怎麼了?

「璇,搞定,現在就可以出發。」就在玉蔚兒詫異間,宮明玨也進來,一臉的賊笑,看得讓人發毛。

璇看了看宮明玨,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你準備了什麼奇怪的藥?」通常她這麼笑準沒好事。

「什麼叫奇怪,是為了以防萬一,關鍵時刻起作用的。」宮明玨揚起頭,狡黠的笑著,「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我倒希望永遠都不知道。」有他在她身邊,怎麼會讓她用到?

「好了,出發!歷練開始!」宮明玨興奮的叫道,哪裡像是去面對生死危險,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郊遊!

璇在旁邊輕笑,這個女人,真是的。

昭晨卻反常的沒有說話,只是盯著璇與宮明玨,心底在琢磨著璇剛剛的話。

心思各異,四人踏入了萊茵森林去面對那未知的一切。




第七十章 表白

「一點都看不出來像有亡靈的樣子。」宮明玨踢著碎石,踩在滿地斑駁的陽光上,暖暖的陽光被枝葉割裂,形成碎碎的金箔舒展在地下。耳邊,聽著林中不知名的小鳥輕啼,伴著沙沙的樹葉輕響,聆聽著大自然舒緩的樂章,讓人心曠神怡。

這樣祥和的森林,怎麼看都看不出來像是有亡靈出沒的地方。況且這片森林明顯就比絡迦森林要安靜許多。

「白天亡靈不會出現。」璇說道,「既然是萊茵森林的深處,就走到最深處看看。也許會遇到什麼。」

神秘的力量,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亡靈如此猖獗?

宮明玨突然停住腳步,盯著璇遲疑的開口:「璇,你不是想告訴我,我們要晚上去對付那一堆亡靈吧?」她是不太害怕,但是,夜幕深沉身邊是一具具腐屍……厄……光用想的就很噁心。

尤其森林內枝繁葉茂,再加上空氣流通不暢,那腐爛的味道……厄……不行了!突然宮明玨跑到一邊抱著樹幹大吐特吐,奇怪的舉動弄得璇他們三個人莫名其妙,她怎麼了?

「主人,你沒事吧?」玉蔚兒趕忙過去,「怎麼突然反胃了?」

「蔚兒,我沒事。」宮明玨有些虛脫的擺擺手,「我只是想到那些亡靈有些噁心罷了。」

「笨蛋。」璇遞上水壺,還沒碰到亡靈,光自己想像就能想成這樣,真是無聊。

「你不覺得很噁心嗎?唔……」一想到那場面,宮明玨又忍不住開始反胃。

「你別看不就行了。碰到他們的時候,你閉眼,交給我們。」璇白宮明玨一眼,真搞不懂,這個問題有什麼好為難的?

「我能讓你們單獨面對危險,我自己去偷懶嗎?」宮明玨大叫著,拍著胸口,「我也要幫忙!」

玉蔚兒看了看宮明玨十分懷疑的開口:「主人,我們要對付的是亡靈,不是活物。」主人的藥似乎不太會管用。

「蔚兒此言差矣。」宮明玨站直身子,聳聳肩,「不是說有神秘力量控制那些亡靈嘛,誰知道控制他們的是不是活物,要是活的,我的藥就有幫助了。」她才沒有白癡到用藥去對付亡靈呢!有誰見過給死人吃藥打針的?那不是有病嗎?

抿了抿唇嬉笑著拍拍玉蔚兒的頭:「小蔚兒,我會保護你的。」

一句話徹底讓玉蔚兒黑了臉,小蔚兒?她保護他?一個沒有半分魂力的人要保護他?一個十六歲的丫頭管他幾千年的妖叫小蔚兒?

他、厄……可不可以揍主人一頓?他突然很有衝動!

「別耍寶了。快走。」璇無奈的搖頭,拉起宮明玨的胳膊,「別胡思亂想。」

「知道、知道。」宮明玨跟在璇身邊,往前走去。

一旁一直沉默的昭晨靜靜的看著璇與宮明玨兩人的相處方式,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動搖,甩了甩頭,算了,先不管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等真的那一天到來了再說!打定主意,快步跟上宮明玨,至少如今他還是名正言順的守在她身邊。

「神秘力量會不會是像昭晨一樣的妖?」宮明玨眼珠一轉看向昭晨,這種可能性很大。當初無限之淵不就是有昭晨控制的魔窟嗎?是不是萊茵森林也被厲害的妖獸控制,而且看璇他們謹慎的樣子,似乎這個妖獸要比昭晨更加厲害。

「不會。」昭晨立刻否定宮明玨的想法。

「不會?」宮明玨眨了眨眼,「別告訴我萊茵森林的妖不如你,要是不如你你們這麼緊張幹什麼?」

「要是有厲害的妖,應該會有人感覺得到。」昭晨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璇,以璇的能力可能感覺不到嗎?但是璇一直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告訴他們是什麼妖獸,那一定不是妖獸。就是因為璇都感受不到神秘的力量到底是什麼才讓他擔心。

他怕就怕那神秘的力量比璇的能力還要高!

宮明玨點頭,她明白昭晨的意思,不是妖……突然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璇:「不會是神吧?」

「主人,怎麼可能?」玉蔚兒好笑的叫道,神怎麼會控制亡靈去吸食人類的血液,神高高在上的不屑如此,況且神本身就是要保護日暉大陸的平靜,神怎麼會自己找自己麻煩。

「怎麼不會?」宮明玨斜睨著玉蔚兒,「萬事皆有可能。不要被自己的常識欺騙了。」就像他們當初找亡靈的事,根本就沒有想到要去小鎮的墓地看看,要不是她提議,不就錯過了。

「可是,那是神……」玉蔚兒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好了,我又沒有說一定是,只是想一想。反正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隨便猜猜而已。」宮明玨笑著道,「好了,好了,走吧。」

「嗯。」玉蔚兒應著,四個人向萊茵森林內部進發,越走樹木越茂密、陽光也越來越少,層層交織的樹枝將陽光遮住,地面也越來越潮濕。踩上一腳,濕濕滑滑好似人的血液滴在地板上,粘滑得讓人難受。

冰冷冷的風,見縫就鑽順著衣服的縫隙爬進衣衫內,涼涼的帶著濕氣,帶走了肌膚的溫度。再也聽不到鳥兒歡快的歌聲,耳邊只有滴答滴答好似露珠滾落的聲音,每一下都涼涼的滑進人的心底,莫名的感到冰冷。

宮明玨輕輕的搓著自己的胳膊,想驅走那從心底泛出的寒意。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冰冷帶著一點莫名的感覺,似乎很害怕,但又很想快速的往裡走,急切的想知道那神秘力量的真面目。

突然,身上一暖,一件外袍被罩在她的身上,帶著熟悉的味道,帶著溫暖的體溫,瞬間將冰冷阻隔在外面。抬頭,對上璇的眼眸,耳邊是他冷淡的聲音:「進森林不知道多穿點衣服,真是活該。」

嘴裡呵斥著,手卻握住宮明玨冰冷的柔荑,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的手。

宮明玨笑著,拉緊了璇的外袍,嗅著上面的味道,莫名的心安。眼眸定定的盯著璇,含著莫名的情緒。

「看什麼看?」璇被宮明玨的眼神盯得不自在,側首惡聲惡氣的呵斥。

「璇,其實……」宮明玨上下打量著璇,眼中笑意加深,「你真的……」

「什麼?」璇的臉微微泛紅,不知道她要說出什麼話來,是感激嗎?

「要是不穿衣服也許更好看。」宮明玨笑嘻嘻的說完。

彭的一下,玉蔚兒腳下一個沒踩穩,一個踉蹌姿勢極其難看的摔在地上。

璇則是騰的一下俊臉全紅,不過別誤會,不是不好意思,是氣的。他就知道她嘴裡沒好話!

伸手指了指宮明玨,想罵一時之間又找不到合適的話,想打,他又下不去手,鬆手放開她,他又擔心她會碰到危險,怎麼都不行,只能生著一肚子的氣,使勁的瞪著她。

宮明玨掩嘴輕笑:「璇也會害羞啊,哈哈……」清脆的笑聲響起,一下一下振蕩著璇的心。

如果說萊茵森林內的不是妖獸,真的像她所說是神或者是跟神有關係的東西,如果真的像他猜測一樣,是那個東西的話,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會暴露。暴露之後,他就再也不可能在她身邊。那……也就是說,以後他再也見不到她,再也看不到她無賴的笑容,再也見不到她算計人的狡黠,再也見不到她自大狂妄的模樣,更見不到她脆弱時的憂傷。

那麼,他與她將再也不會有所交集,再也等不到明白她心意的那一刻。

璇盯著宮明玨的臉呆呆的發愣,是這樣嗎?再也不會見到了。

「璇、你怎麼了?我開玩笑的。」柔軟的手晃著他的胳膊,耳邊是她討好的聲音,「大不了以後我不說了好不好,別生氣。」小心翼翼的表情,純真的眼神,不停開闔的紅唇讓他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衝動。

是不是可以……突然宮明玨喋喋不休的聲音停止,替代她的是玉蔚兒驚訝之下發出的低呼。唇碰到一個柔軟而甜蜜的東西,細細的品味輾轉、追逐,逗弄著柔軟的唇瓣,唇瓣的主人因為驚訝而微啟的紅唇,正好給了他進入的空間,癡情的糾纏,述說著他的愛戀。

結束了這個突然的吻,璇離開讓他貪戀的柔軟與甜蜜,卻發現那紅唇的主人還在兀自發愣,呆呆的盯著他,似乎還沒有反應上來。身體僵硬眼神發愣,就連呼吸都被忘卻。

璇好笑的撫了撫宮明玨的長髮:「你忘了呼吸了。」

「咳咳……」宮明玨猛地吸了一口氣,卻沒有控制好,突然被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

「怎麼樣?連呼吸都能嗆到,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蠢。」璇好笑的揉了揉宮明玨的長髮,愛憐的拍拍她。手伸到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你、你、你……」宮明玨指著璇張口結舌,除了一個你字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話。

她被人親了,竟然被人親了,這個可是她的初吻啊。無倫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從來都沒有吻過人,別說初吻,就是連男朋友都沒有一個。她、她、她的初吻啊。怎麼會、怎麼會被璇給奪去了。

等等!璇幹什麼要吻她:「你為什麼要親我?」

「想親就親。」璇回答得理所當然,有人敢阻止他嗎?誰敢他就先滅了誰!

「你憑什麼想親就親?不對!你為什麼想親我?」這個才是問題的關鍵。

「因為我愛你。」璇這次說的是無比的認真,目光灼灼好似熾熱的火焰,傳遞出他的情感。

宮明玨一愣,呆呆的盯著璇的眼神,那滾燙的熱度彷彿要將她融化。嗯,原來璇愛她。心裡似乎接受了這個答案。剛要點頭,突然反應上來不太對勁,大聲的叫著:「你愛我?我怎麼不知道?」見鬼了,這事什麼時候的事?

事先怎麼也不跟她打個招呼,他想愛就愛啊?

「現在不是告訴你了。」璇說道,沒有覺得有什麼好奇怪,好像事情本該如此。

「見鬼的現在告訴!」宮明玨氣得跳腳,她從來都不知道璇原來也是這樣的無恥,什麼叫現在告訴她,這個不是告訴不告訴的問題,是……哎呀,反正她也說不准了,就是感覺很奇怪很奇怪!

「我愛你,早晚你不是也要知道,現在告訴和以後告訴或者是從前告訴你有什麼區別?」璇凝視著宮明玨。

「我、我……你、你……」伶牙俐齒的宮明玨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詞窮。

「好了,接著走吧。」璇拉著宮明玨就要繼續起程。

「走什麼走!」宮明玨氣惱的一把甩開璇的手,煩躁的撓著頭,「璇,你到底在做什麼?這個玩笑並不好笑。」愛?這個詞她確實是經常用,但是,男人對女人的愛、女人對男人的愛……誰來告訴她,那個是什麼東西?

「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我的主人、不是因為我寂寞無聊,我就是愛你,男人對女人的愛,你懂不懂?」璇熾熱的目光擒住宮明玨的雙眸,不容她逃避。

被璇的目光鎖住,讓她逃無可逃,只能在他炙熱如陽的目光下無所遁形。「你、為什麼要愛我?」她想不通,為什麼會愛呢?他們以前不是挺好的嗎?大家是一家人,互相愛護。怎麼突然蹦到男女之愛了?

「愛、需要理由嗎?就像你愛護別人需要理由嗎?」璇笑著反問,問得宮明玨又是沒有話來反駁。

「不對、不對!」宮明玨搖著頭往後退著,這個消息太突然了,她幾十年的生命中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概念,她也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她只想要親人、要朋友……從來就沒有意識到她的生命中會突然出現一個男人,對著她說愛她,而且、而且還……突襲她!

「有什麼不對的?」璇現在也有些不明白宮明玨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生命裡會出現一個男人喜歡我?」宮明玨一時之間適應不了,好像是腦子中突然堵了一個東西,所有的思緒都亂了套,不知道怎麼運轉。

「為什麼不會出現?」璇是越來越不明白宮明玨的意思。

「因為、因為……」宮明玨因為了半天也沒因為個所以然了,突然一跺腳,「總之就是太奇怪了!」

說完,突然的跑開了。

「別亂跑!」璇一見心裡一驚,還不知道萊茵森林裡會有什麼危險,她怎麼可以胡亂跑?身體剛要動,突然,一個身影擋在他的面前,昭晨冷冰冰的咬牙道:「璇,看來我們很有必要談談!」

「躲開!」璇冷叱,他沒有閒功夫陪昭晨在這裡發瘋,那個女人不知道會不會碰到危險。

「哥,我去找主人,放下不會有事。」玉蔚兒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趕忙跟著過去,璇與昭晨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溝通,主人暫時他來保護就好了。

璇見玉蔚兒跟去,也多少放心一點。冷聲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璇,你不會不知道吧?」昭晨冷哼著,「璇,你可真是夠攻於心計,先在客棧內打擊我,然後又突然的跟她表白。你很厲害啊,強吻!算你狠!」

璇不屑的瞥了昭晨一眼:「我有必要算計你?」要不是突然有那不好的預感,他也不會急著挑明。

他怕這次萊茵森林之後,他與她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時候,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衝動,看來是嚇到她了。

「璇,你想幹什麼,你是說讓她自己選擇的,如今你又來這突然襲擊,是不是太過分了?」他剛剛沒有說話並不是代表他默認了璇做的事情。

「昭晨,也許以後她就要拜託你了。」璇絲毫沒有生氣,更沒有反駁,只是鄭重其事的說道。

「你什麼意思?」昭晨突然察覺出來璇有些不對勁。突然的表白,確實不像璇的性格。

「我大概已經知道是什麼東西了。」璇低聲說道。

「別以為你跟她表白了,我就沒有機會。」昭晨冷哼著,璇的神情讓他心裡有些不舒服,隱隱的覺得不太對勁。

璇一笑,沒有說話。不過無論如何,他絲毫不後悔突然跟宮明玨表白。

「璇,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拋開宮明玨的事情,他還是很在意他們之間的情誼。

「現在還不知道。」璇重重的拍了昭晨肩一下,「昭晨,我一點都不後悔搶在你前面!」

「哼!」昭晨冷哼一聲,回手重重的砸了璇胸口一記,「你以為我會輸?」

璇一笑:「趕快過去,不知道會有什麼!」

「嗯。」昭晨點頭,兩人趕快趕過去。

匆匆離開的宮明玨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覺得耳邊的風嗖嗖的劃過臉頰,很痛很痛,她的心很亂很亂。到底是怎麼了?大家在一起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璇突然這樣?

突然腳下一滑,踩在濕滑的石頭上,「啊!」一聲驚呼,身體傾斜眼看就要摔倒,還沒有來得及自救,手臂被人一抓,身體方向一變,被擁入一具溫暖的懷中,耳邊是焦急的聲音:「主人,你沒事吧?」

「蔚兒?我沒事,謝謝。」宮明玨笑嘻嘻的站好,離開玉蔚兒的懷抱。

玉蔚兒大大的眼睛因宮明玨自然的動作而一暗,眼眸微垂掩下自己的情緒,含笑道:「主人,你也真是的,怎麼亂跑。」

「我、我……」宮明玨抿了抿唇,不安的盯著玉蔚兒。

玉蔚兒看到宮明玨這樣侷促不安的樣子,突然的笑了。

「蔚兒你笑什麼?」宮明玨本來就煩,再見到玉蔚兒莫名其妙的笑,更是煩上加煩。

「主人,我第一次見到你說不上來話。」玉蔚兒輕笑著,每次都是主人把別人說的是啞口無言,讓主人說不上話來的情況,他這是見所未見。

「蔚兒,不是我!」宮明玨煩躁的皺眉,「是璇,他、他……」被強吻的人是她,好不好?璇突然的怎麼就抽上風了?

「哥吻了主人是嗎?」玉蔚兒笑著眨眼,看著宮明玨臉上泛起的紅潮,主人也會臉紅嗎?

「蔚兒!」宮明玨低吼著,蔚兒怎麼也欺負她?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玉蔚兒忍住笑意,擺了擺手,「主人,你有沒有想過,哥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璇?」宮明玨想了想,很自然的說出來,「璇啊,這個人很彆扭的。外表很冷漠其實呢,內心很火熱,有什麼事情都裝在心裡,不說,但是並不是心裡不知道。」

「那主人覺得哥是個信口開河的人嗎?」玉蔚兒說道,掃了掃石頭上的土,「主人坐。」

宮明玨坐了下來,雙手支腮:「什麼信口開河啊,他平常都不怎麼說話,說出來的話,自然是百分百的貨真價實!」

「主人也知道哥輕易不說什麼,這麼一個謹慎的人,突然的跟主人表白,主人難道沒有想過,哥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玉蔚兒定定的凝視著宮明玨,看著她臉上的紅潮瞬間退去,變為不自然的蒼白,而後全身又是輕輕的顫抖,是不可思議的驚訝。

「蔚兒,真會說笑。」宮明玨哈哈一笑,努力的想用笑聲來掩蓋心中的驚訝。開什麼玩笑,璇愛她?怎麼會愛她?

「主人真的沒有發現哥的心意?」玉蔚兒歪頭看著宮明玨,那極力要否認的模樣。

「沒、沒有……」宮明玨突然發現今天她的舌頭似乎有些不太管用,說話總是有些磕磕巴巴。

「主人想一想,哥是不是有很多時候很反常?」玉蔚兒接著開導宮明玨,這種事情還是要自己明白的好。

「反常?」宮明玨低頭,努力的想著,半晌低低的說道,「沒有覺得。」

玉蔚兒挫敗的一低頭,他真是服了主人,遲鈍也不能這麼遲鈍吧?「哥身上有傷。」

「嗯,我知道。」宮明玨點頭,「我一直在找辦法幫他,可是弄了半天還是沒有幫他恢復多少。我也想了很多方法去找草藥,不過沒有太適合的,怕用不好,不但幫不了他,還讓他傷上加傷,其實……」

「主人。」玉蔚兒打斷了宮明玨滔滔不絕,「難道主人還沒有發現,一提到哥,主人所有的心底都用上了。」剛剛還擔心哥的表白,現在一提到哥的傷勢,立刻什麼都忘記了,全心全意的在琢磨哥的問題。這樣主人還不知道她有多關心哥嗎?

「他是我的朋友,我的親人,關心是自然的。」宮明玨說得理所當然,「要是蔚兒有了麻煩,我也同樣關心。」

玉蔚兒笑了:「主人,不一樣。」

「蔚兒,你在懷疑我對你們的情義?」宮明玨不滿的瞪著玉蔚兒。

「不是,情義我們都感受得到。」玉蔚兒搖頭笑著,「主人,你沒有發現你對哥的態度和對我們不一樣嗎?」

「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宮明玨疑惑的看著玉蔚兒。

「主人不會排斥哥。」玉蔚兒一句話點明重點。

「我也沒有排斥你們……」宮明玨瞪著玉蔚兒,這麼冤枉她太過分了吧?

「主人,你沒有發現很多時候,你不排斥哥的懷抱,很自然的依賴在其中。但是對於我和昭晨,主人從來都不會如此依賴。」就像剛剛一樣,主人始終會保持一定的距離,就算不小心被他抱住,也會快速的離開。

可是,在無限之淵等等地方,主人卻很自然的依靠在哥的懷裡,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主人對待哥與對待他們完全是不同的。

「有嗎?」宮明玨撓頭,她怎麼從來都沒有感覺到?

玉蔚兒輕笑,眼中全是溫柔,難道主人不知道這些不經意的、沒有經過她深思熟慮的最自然的反應,才是她心底最本能的感覺嗎?

看來主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遲鈍。

「主人剛剛也說,哥身上有傷。想一想,哥很多時候都不顧忌自己的傷勢來幫助主人。」加洛森林、雍佑學會、魔窟……一次一次,哥考慮過自己的傷勢嗎?「主人也應該知道,主僕契約對於哥這樣的妖來說,並沒有太多的牽制作用。」損失修行對哥來說,沒有太多的意義。

「是嗎?」宮明玨已經開始有些不確定了,到底璇對她的心意真的只是朋友親人的關係嗎?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唇,剛剛被璇吻過,似乎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嗯……不討厭也沒有噁心的感覺。

難道說,自己真的在潛意識裡有些喜歡璇?

可是,這個消息也太震撼了吧?

她……

玉蔚兒看著宮明玨不停變換表情的臉,再也沒有說話,也許主人要自己想明白,其實這樣也挺好,將事情挑明了,總比蒙在鼓裡強。

心中還是有著疼痛,鈍鈍的痛,不過……主人會幸福的不是嗎?

卡噠一聲,樹枝折斷,驚醒了沉思中的宮明玨與玉蔚兒,抬頭,見是璇與昭晨,玉蔚兒沒有動,如今的事情,他能做的已經做完了,以後如何,就看他們的了。

璇盯著宮明玨,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而後是無法猜透的深邃,漆黑的眼眸讓人如此沉淪,卻永遠無法探知到她的情緒。靜靜的凝視著她,等著她下一步的動作,是過來揍他一頓,還是扭頭就走,他等著她的選擇。

她動了,慢慢、慢慢的站了起來,每一個動作都很慢,慢的讓人覺得彷彿是時間在延緩了流逝的速度,可是,此時有一個卻很快,那就是他的心跳。他的心劇烈的跳動,咚咚咚……一下快過一下,每一下都有力的敲擊在他的腦海中。

宮明玨終於站了起來,緩緩的挪動腳跟,面向他,緊緊的鎖住他的眼眸,凝視了良久,才彷彿是下定了決心似的,一步一步極其緩慢的走了過來。

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他的心上,每一步都在讓他的心跳加速。

時間、真是漫長,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站在他的面前,凝視著他久久不語。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用同樣的沉默來回視著她。

突然,衣襟被人抓住,猛地一拉,讓他不得不與她靠近,黑色的燦亮眼眸逼視著他,眼眸中似有燃燒的火焰在跳動,心中苦笑一聲,果然,還是生氣了。豎起耳朵認命的等著她的臭罵,誰讓他突然的嚇到她了,不過,對於自己的舉動,他一點也不後悔。

「璇。」聲音極其的冰冷,不帶一絲溫度,顯然她已是氣極。

「嗯。」璇點頭應著,她要說什麼。

「你怎麼了?」宮明玨話一出口,立刻讓璇呆住了,不解的看著她,什麼叫他怎麼了?

「你在生氣嗎?」璇只好自己來問,事情已經做了,他不會沒有勇氣承擔,就算她有天大的怒火,他也要說清楚。

宮明玨眼眸微垂,點頭:「生氣!很生氣!十分生氣!」

「我不後悔。」璇伸手輕撫宮明玨腦後的長髮,眼神溫柔,柔到足可以融化她。

「笨蛋!」宮明玨罵著,不理會璇置於她腦後那溫柔的大手,而是突然雙手抓住他的衣襟,大吼著,「你是不是要出什麼事?你是不是知道萊茵森林裡神秘力量到底是什麼?說啊,你這個大笨蛋!」

驚呆!璇立刻驚呆!

她不是在生剛剛的氣,而是在關心他?

「你……」璇張口說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他不知道如何說,說什麼!

「我什麼我。」宮明玨氣呼呼的吼著,「你這個人一向都很穩重,突然做出這種事情,能不反常嗎?你到底怎麼了?」

她不是不生氣璇突然吻她,但是,她想到璇的反常,她更擔心璇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他要出事嗎?

一想到這種可能,她心裡就惶惶不安,比起璇的安危,那個吻已經不算什麼事了。畢竟他們兩人在一起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安危勝過一切。

「唔……」宮明玨後面想說的話全被兩人交疊的唇所吞噬,璇單手扣住宮明玨的後腦,用力的將她擁進懷中,輾轉在她的紅唇,將一腔的熱情全都宣洩出來。
「唔……」霸道的吻,帶著讓人心痛的決絕,吻得宮明玨頭腦發昏,全身無力,只能用手緊緊的抓住璇的衣襟才不至於癱軟在他的懷中,身上是他的外袍,又置身於他的懷抱中,全身都被他的味道所包圍,不知道為什麼竟有一種酒醉的酥軟感覺。

感覺到懷中人快要窒息,璇才戀戀不捨的放開,輕笑著:「你不知道要呼吸嗎?」

一句曖昧的話,突然間驚醒了頭腦渾渾噩噩的宮明玨,轟的一下,小臉通紅,趕忙推開璇,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伸手指著他,氣惱至極:「你、你、你……」怎麼又吻她?太過分了!總是偷襲她!

璇笑著:「我怎麼了?」突然他發現,原來逗弄這個伶牙俐齒的女人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什麼事情她都能很快速的反應上來,獨獨在這方面,遲鈍得可愛。

「我會生氣的!」宮明玨氣得跺腳,璇怎麼變得這麼可惡。

宮明玨這句話一說出來,一旁的昭晨心頓時沉入心底,她會生氣的。這句話根本就不是在真的生氣,看來,他是沒有什麼希望了。

「我只是對你表達一下我的心意。」璇笑著,「突然想明白自己的心,不告訴你,我會難受。你討厭我嗎?」

「別問我,我不知道!」宮明玨氣得一扭頭,這都什麼跟什麼,亂七八糟的。

「先不用想這個問題,接受或者不接受,等以後再說,目前最主要的是要先找到那神秘力量。」璇過去,拉住宮明玨的手,笑看著她,「走吧。」

「嗯。」宮明玨掙扎了兩下,想掙脫璇的大手,可是他握得很緊根本不給她抽離的餘地。心裡歎息一聲,算了,以前又不是沒有握過,有什麼事等處理完萊茵森林內的亡靈再說。

璇故意的打斷她的問話,故意的轉移話題不告訴她,一定是有事瞞著她。彆扭的兒女情長先放到一邊,她可不希望有誰受傷或是出意外!

不過……宮明玨偷瞄了一眼身邊的璇,瞅了瞅兩人相握在一起的手,突然有一種很安心很安心的感覺,就好像是浮萍一般飄蕩的心被牢牢的圈住,有了一種小船歸入港灣的安全感。

嗯……除了璇問都沒問她的偷吻,似乎……好像……璇在身邊的感覺挺好的。

偷偷的勾起一抹笑意,悶頭想著自己的心事,全然不知道她的每一個表情都落在璇的眼裡,一向冰冷的眼眸中此時笑意盈盈,這個無賴女人,真不知道是聰明還是笨?

昭晨一聲不響的跟在宮明玨他們身後,在腦海中問著玉蔚兒:「剛剛你是不是又跟她說什麼了?」他就不信了,以宮明玨那遲鈍的大腦會不計較,能轉過彎來。想想剛剛一直是玉蔚兒陪著宮明玨,最有可能就是他在開導那個女人。

「嗯。」玉蔚兒倒是毫不避諱的承認,「我只是告訴主人她自己的心意。」

「她的心意,她的心意不是應該她自己發現,自己反應嗎?你來告訴她的心意,到底是她自己的心意還是你強加給她的?」一聽玉蔚兒說完,昭晨立刻火冒三丈。先是璇來突然襲擊,後來又是玉蔚兒跟著推波助瀾,他們兩個人到底搞什麼搞?就算競爭也不能這樣吧?直接排斥他?

「昭晨你還不懂嗎?你沒有機會。」玉蔚兒無奈的輕歎,「什麼時候主人放心的依靠在你的懷裡,有了什麼危險,出現什麼她控制不了的局面她在尋找你的依靠?你告訴我,哪次是找你?」

「以後就會了,我與她相處的時間太短。」昭晨不死心的說道。

「好,你說你們相處的時間短。那麼我呢?主人與我相處的時間不短了,可是剛才,主人要摔倒的時候,我將她拉入懷中,她站穩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的離開。你見過她什麼時候對璇這樣!魔窟是你的地盤,發生的一切你不可能不知道,當時主人有多依賴璇,你應該最明白!」玉蔚兒說得直截了當。早就不可能的事情為什麼還要苦苦執著,這樣對主人好嗎?

昭晨沒有說話,他怎麼會不明白,只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多少年了,難得遇到這樣讓他心動的女人,卻眼睜睜的看著她心有所屬,這種痛,比他受過的任何一次傷害都要痛上許多。

「昭晨,其實我知道你真的很愛主人。要是你稍稍愛意少上那麼一點,剛剛璇表白的時候你也一定會不甘示弱的表白。昭晨,謝謝你。」玉蔚兒輕聲道。昭晨完全可以說出來的,大聲的說出他對主人的心意,既然哥都已經說了,他沒有理由不說。昭晨是個什麼人,魔窟的主人,做事不計後果,狠辣無比。但是,這樣的他卻沒有開口說一個字,他是真的很愛很愛主人吧。

不忍讓主人為難,剛剛被點明心事的主人一定還沒有消化那震撼的消息,倘若他再說出來,恐怕是主人更加為難。知道哥的心意已經夠讓她吃驚的了,再加上一個昭晨的話,主人會不會崩潰,直接嚇得逃離他們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就沖昭晨沒有說出來這一點可以看出,他真的很愛主人,不是玩笑!

「喂,女人,我也要拉手!」昭晨突然過去,走到宮明玨身邊,伸出手去盯著宮明玨。

宮明玨不解的看著昭晨:「你發什麼神經?」拉手?他以為他幾歲了啊?

「萬一有危險怎麼辦?」昭晨說得理所當然,「我好及時應對。」

宮明玨無奈的翻個白眼:「好、好……拉!真不知道你長大沒有。」伸出手來,很自然的握住昭晨的大手,安慰著,「別怕有危險,我保護你哦。」那語氣就像是在哄一個孩子。

昭晨苦笑了一聲,真是差別待遇啊。對璇就是扭捏的女人嬌態,對他坦然得就是一個朋友,看來在她的眼中,他與她根本就沒有男女之別……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12:45 AM

第七十一章 親人

突然,璇與昭晨同時停下了腳步。宮明玨一愣,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有情況發生了、左右看了看,什麼東西都沒有,難得說是璇他們神經過敏?

「昭晨,你來對付好不好,我、不太喜歡那種東西。」玉蔚兒湊了過來,小聲說道。

「好。」昭晨應著,鬆開宮明玨的手,往前走去。

蔚兒不喜歡?宮明玨腦中快速的轉動,要說蔚兒不喜歡的東西那就是在狄亞城內的--蜘蛛?手猛地握緊,抓痛了璇,她也不喜歡蜘蛛!

璇側首看了看宮明玨,在腦中跟昭晨說道:「別讓那些東西過來,她不喜歡。」

「知道了。」昭晨沒好氣的說道,他來對付討厭的東西,璇倒在那裡佔她的便宜,還好意思來吩咐他?有沒有搞錯?

欺負人不是這麼個欺負法的吧?

「我也討厭蜘蛛。」宮明玨停住不走,還是等昭晨都處理完再說。

「嗯。」玉蔚兒是十分的贊同,他也超級不喜歡蜘蛛。

三個人站在原地等昭晨,左方有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玉蔚兒眉頭一皺,冷聲道:「哥,我去處理。」

「好。」璇點頭。

「蔚兒,小心點。」宮明玨揚聲喊道,雖然知道玉蔚兒也很厲害,但是每次見到他那小小柔柔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擔心。

「放心吧,主人。」玉蔚兒回頭一笑,隨機沒入左方的草叢中。

宮明玨輕歎一聲:「真是討厭的萊茵森林,就這麼多危險,你們還說萊茵森林沒有什麼厲害的東西?」還讓她來修煉,她看不比無限之淵平靜多少。

「只是妖獸種類比較多,等級都不高。」璇說著,目光看向了右邊,微微皺起眉頭。

宮明玨自然發現異樣,盯著璇,緊緊的扣住他的手:「璇,你有沒有聽說過調虎離山?」

璇點頭,這也正是他想的,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好逐個擊破。

「小心!」一聲呵斥,伴著叮的一聲輕響,一柄匕首擦著宮明玨的臉頰釘入她身後的樹幹。璇立刻將宮明玨拉到一邊,看著一個男人快速的走了過來,拔下樹幹上的匕首,一條青黑的肉蟲軟軟的掉落下來:「這種蟲子會射出一股腐蝕性很強的液體,沾到身上可受不了。」

「宮琿公子,你想告訴我這是湊巧跟我們一路嗎?」宮明玨冷眼看著宮琿,他倒是很有耐性,還來纏著她。

「不。」宮琿將匕首在樹幹上擦了擦直到擦乾淨那腐蝕的液體才收回來,而剛剛被匕首擦蹭的樹幹,已經有了深深的腐蝕痕跡,「我是一直在不太遠的地方跟著你。」

宮明玨眼眸一瞇,盯著宮琿,腦海中卻在與璇交談:「璇,你不告訴我!」她不相信璇會沒有發現。

「他畢竟是你父親,如果他真的關心你,何不給他一個機會?」璇回答著宮明玨,他知道宮明玨想要一個完整的家,想要很多很多愛,但是,她又十分恨宮琿,恨他當年的絕情。不過,宮琿目前來說至少他所有的行動都說明,他是很有誠意要彌補,如果,真的可以與宮明玨父女相認,她心裡會好受許多吧。

「拋妻棄子,這樣的男人我最鄙視!」宮明玨冷哼著,不再搭理璇,「宮琿公子,萊茵森林路不只一條,你可以走了。」說完,將身子扭過去,不看宮琿,擺明了就是要趕他走。

「玨兒,有什麼事情等對付完這些蟲子再說。」宮琿苦笑著,盯著地面越來越多蠕動的蟲子,青黑色的肉蟲蠕動著分泌出粘稠的液體,所過之處泛起一股刺鼻的酸味白霧,地面的小草落葉全被迅速的腐蝕掉,化為一灘灘噁心的黃色液體散發著惡臭。

璇眼眸一瞇,妖力驟然外放,形成一個保護圈將宮明玨罩在其中:「別出來。」叮囑完這一句,突然放開手,衝了出去,右手青色光芒連閃,掃過地面。青亮的光芒快速的掃過,好似銳利的鐮刀,所過之處,青黑色的肉蟲瞬間被碾為肉泥,腐蝕性的液體大量的湧出,周圍的地面全都是刺鼻的嗆人味道。

宮琿也沒有閒著,魂力外放,一劍一劍,刺死那些肉蟲。那些肉蟲的實力與兩個人實在是差得太多,不大一會兒就被掃去了大半。宮明玨在璇設好的保護圈內靜靜的看著,長出了一口氣,看來不是很厲害的東西。

不過……宮明玨眉頭緊鎖,妖獸竟然懂得調虎離山,知道如此配合,可不是一般的妖獸。就算在魔窟內,攻擊也僅僅是一波接著一波,就算攻擊再厲害也沒有說使出什麼計謀。到底控制著萊茵森林的神秘力量是什麼?

宮明玨在璇為她設立的保護圈內陷入沉思,而保護圈外,璇與宮琿又掃除了一堆的青黑色肉蟲,眼看也就還剩一小部分就能全部清除乾淨。大地陡然之間一顫,顫巍巍的好似小型的地震,轟隆隆的悶響如同雷聲,響在腳下那黑冷的地下。

一驚,宮明玨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盯著保護圈的外面,發現、地面在微微的顫抖,哆哆嗦嗦的晃得她頭暈。咕嚕嚕、咕嚕嚕,好像是沸騰的熱水頂開地面,冒著白色的氣泡,好似地下有蒸騰的熱氣奮力的鑽出。滑濕的地面突然出現一個一個的小洞,很小很小,就像是細細的木棍扎過似的。

肉呼呼的有什麼東西似乎在小洞內蠕動,慢慢、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擠了出來,密密麻麻觸目所及的地面上全都是小洞,洞內全都蠕動扭曲著那青黑色的肉蟲。

「厄……」一見到這種情況,宮明玨趕忙用手摀住自己的嘴,太噁心了!

往後退了一步,突然似乎碰到了什麼肉呼呼的東西,轉頭一看,腳正碰到從地面鑽出來的肉蟲子。「璇!」宮明玨一聲尖叫,硬是壓住心裡的驚恐沒有跑出保護圈,只是嘴裡在喊著璇。原來璇的保護圈並不能保護地下,所有從地下鑽出的肉蟲,自然也能靠近她。

「該死!」璇咒罵一聲,過去一把攬住宮明玨,身體一旋,保護圈瞬間瓦解消失不見,帶著宮明玨攀上樹枝,妖力一放,將樹枝上的旁枝與樹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掃掉,只留一根可以撐住宮明玨重量的主枝,「在這裡待著,別亂動。」

「嗯。」宮明玨點頭,她不是怕,就是看到那種噁心的東西受不了,全身直起雞皮疙瘩。

旋轉身剛要跳下去,衣服卻被拉住,詫異的回頭,對上宮明玨擔憂的眼眸:「小心點。」聽到她的話,莞爾一笑,重重的點頭,伸手揉了揉她的長髮,「知道。」說完,跳了下去。正好立於宮琿身邊,看了他一眼:「你上去保護她。」

宮琿看了旋一眼,點頭:「好。」說著,快步爬上樹枝。

「你幹什麼來?」宮明玨一見宮琿上來,沒好氣的呵斥。

「他不放心你,讓我上來保護你。」宮琿無奈的停下,不敢再往前走。站於粗壯的樹枝上,與宮明玨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宮明玨冷眼斜睨著宮琿,蟲子而已,她身上還是有自保的「殺蟲劑」。

「玨兒,就讓我在這裡待著好嗎?下去只會妨礙他的行動。」宮琿說道,一臉的討好笑容。

宮明玨看了看樹下,璇已經開始妖力大發,沒有宮琿在他身邊,他的妖力更能發揮。「你樂意待就待著,別靠近我聽見沒有?」

「好。」宮琿好脾氣的應下,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玨兒,他是什麼妖,好像挺厲害的,你是怎麼認識他的?要不是今天看到他用妖力,我還真沒有想到你能有一隻人型妖,有了他在你身邊保護,我就放心多了。」

宮明玨看都不看宮琿一眼,雙眼緊緊的盯著璇,心裡在咚咚的打鼓,璇可以嗎?他這樣動用妖力會不會引發舊傷?

腦海中叫著昭晨和玉蔚兒:「昭晨、蔚兒,你們兩個怎麼樣?」要是沒什麼事就回來幫幫璇啊。

「女人,我還要等一會兒,你們先別過來,不用太想我,我知道我很有魅力,讓你想無時無刻的看見我。我過會兒就回去。」昭晨嬉笑的說著,可是,宮明玨從他的話裡,聽出來,昭晨那裡也不輕鬆。

「主人,嗯……我這邊有點棘手。不過很快就能處理好,主人別急。」玉蔚兒柔聲說道。

短短的兩句之後兩個人都沒有了聲音,想來也是陷入苦戰。宮明玨眉頭緊鎖,不是說萊茵森林內的妖獸沒有那麼厲害嗎?怎麼不厲害的妖獸竟然能將昭晨和玉蔚兒困住,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神秘力量?

對啊。他既然可以讓正常的屍體變為亡靈,那麼提高普通妖獸的實力是不是也很自然?可是,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他們能平安走到盡頭嗎?

「小心!」突然的一聲,一股猛力隨之將沉思中的宮明玨撲倒。

「你幹什麼?」宮明玨一推壓在她身上的宮琿,她跟他有這麼熟嗎?該死!

「唔……」一聲悶哼發自宮琿的口中,有些痛苦的掙扎坐了起來,「玨兒,你沒事吧?」

「你才有事呢!」宮明玨罵道。

「你沒事就好。」宮琿聲音發顫的說道,用力的撐起身子搖搖晃晃的起來,猛地拔下釘在樹枝上的匕首,一條青黑色的肉蟲僵直的掉了下來,在宮明玨不遠的地方彈了一下,落下樹去。

宮明玨看了看那個肉蟲子:「你是為了救我?」剛剛的位置,正好在她頭頂。

「你沒事就行。」宮琿咬牙顫聲說道,似乎是在忍著劇烈的疼痛。

「喂,你怎麼了?」宮明玨不耐煩的問道,「一個大男人哼什麼哼?」

「沒事。」宮琿咬著牙,撕拉一把撕開胳膊上的衣服,手臂上有一塊兒肉被腐蝕掉,散發著惡臭,雖不致命也不太嚴重,但是小塊兒腐爛的皮肉向外猙獰的翻著,讓人不忍再看。

手一轉,直接用匕首挑去被肉蟲腐蝕的皮肉,咬著牙生生的挖去,直到腐爛的肌膚全都除乾淨,流出乾淨的血液,才用扯下乾淨的衣服布條包紮好。包好後一抬頭,正看到宮明玨在發愣的盯著他看,一笑:「玨兒,你怎麼了?」

宮明玨好似突然回神,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問著宮琿:「你剛剛在做什麼?」

宮琿一愣,好笑的說道:「包紮傷口,被這種東西的液體碰到要立刻剔除腐肉,否則會順著血脈蔓延到身體其他地方。」

「為什麼救我?」宮明玨盯著宮琿眼睛一眨不眨,定定的似要一眼望穿宮琿的靈魂。

「為什麼?」宮琿好笑的搖頭,似乎覺得宮明玨的這個問題很可笑,「爹救自己的女兒還需要理由嗎?」

宮明玨輕哼一聲,將頭扭向一邊。

宮琿沒有生氣,反倒笑著提醒著宮明玨:「玨兒小心點,不要掉以輕心,誰知道還會不會有蟲子順著樹幹爬上來?」

「知道了。」宮明玨低聲應道,低頭接著看著樹下的璇。大片的肉蟲已經被消滅的差不多,看來不像是再有捲土重來的跡象。

「這裡也不安生。」隨著一聲話,突然一股妖力襲來,把樹下的肉蟲又掃去不少,昭晨挑眉笑著,「璇,你也夠弱的。這麼點小蟲子還要浪費這麼長時間。」

「你那幾個蜘蛛時間也不少。」璇可不是那種吃虧的主兒,一句話就噎死昭晨。嘲笑誰?幾隻蜘蛛昭沉還需要花費這麼長時間?

昭晨臉色一變,該死的璇!心裡生氣,一發狠,妖力大盛,轟的一下轟出一個大坑!剩下的青黑色肉蟲全都被一舉消滅。

拍了拍手,昭晨冷哼著,挑釁的看著璇。璇也對得起他,甩都不甩他,發狠用妖力有什麼用,笨蛋,不知道省著點妖力以後用。還不知道後面有什麼麻煩的東西。

「哥,怎麼了?」玉蔚兒一回來嚇了一跳,這個大坑是怎麼回事?

璇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昭晨,昭晨頭一扭不理玉蔚兒,弄得玉蔚兒莫名其妙,撓撓頭,這又是怎麼了?

璇旋身上了樹枝,伸手將宮明玨拉了起來:「沒事了。」

「嗯。」宮明玨點頭,拍了拍胸口,「太噁心了。」看了眼昭晨和玉蔚兒,「你們的麻煩也不小對不?」

璇不用回頭,也知道昭晨和玉蔚兒上來了。

「嗯,是的,主人。」玉蔚兒想了想,「很奇怪,不應該會這麼厲害的妖,突然的攻擊力很強,而且還很棘手。昭晨,你那邊呢?」

「很討厭的蜘蛛。」昭晨冷笑著,他的目光冷冷的注視著宮琿,揚了揚下巴,「他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宮明玨靠在璇的懷裡,她不想看見宮琿。

「我不會妨礙你們。」宮琿站了起來,伸手扶住自己受傷的手臂,皺著眉頭,壓下疼痛,搖搖晃晃的就要伸手爬下樹枝。

「喂。」宮明玨突然開口,叫住宮琿。

「玨兒?」宮琿驚喜的看著宮明玨,她主動跟他說話?

「你既然知道萊茵森林周圍情況異常,是不是大概知道那神秘力量的情況?」宮明玨問道。

「嗯,大概知道那神秘力量的位置。不過,不是很具體,只能摸索著走。」宮琿實話實說。

「你現在受傷,自己能走得到嗎?」宮明玨冷聲道。

「盡力而為。」宮琿垂下眼眸,「每次幫百姓擺平事情,我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每次我都會盡力而為。這也是我與你娘以前約定的事情,竭盡全力的為天下百姓。就算我現在有傷,也沒有關係,我早就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而且,能見到玨兒如今平平安安的,身邊又有人保護你,我也安心了。」

宮明玨撇開眼神,低聲道:「要不你就跟著,不過我不會照顧你。」

宮琿一聽,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連連點頭:「好、好!我可以帶路,我知道大概的位置。」

「隨你。」宮明玨冷哼一聲,掏出一顆藥丸,「吃了。」

「這是……」宮琿一愣,舉著紅色的藥丸放在眼前端詳。

「毒藥,你要不要吃?「宮明玨惡聲惡氣的說著。

「就算是毒藥,只要是玨兒給的我也吃。」說著,宮琿一口將藥丸吞下,吞下之後,手臂的疼痛頓時消減不少,臉上露出驚喜,「玨兒,這是……」

「毒藥。」宮明玨依舊冷聲說道,扭頭看向璇他們,「你們沒事吧?」

「沒事。」三個人一起搖頭。

「那就走吧。」還不知道能不能在今天天黑前走到萊茵森林的內部。

璇抱住宮明玨跳下樹枝,四個人繼續往前走,宮琿跟在後面,臉上露出笑意。後面的一段時間倒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主要是在宮琿的指引下,避開了有妖獸出現的地方。

有了宮琿的加入,隊伍的氣氛沉重了許多。璇看了看宮琿的傷勢又看了看宮明玨的反應,看來她還是在意宮琿,要不然也不會給他藥治傷。這個嘴硬的女人,真是的。明明就很在意家人,又怎麼會放著眼前的家人不管呢?估計是一時轉不過來彎吧。好在宮琿也確實是有誠意,能在關鍵時刻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救她,看來他的心裡還是很在意宮明玨的,慢慢的她總會接受他的。

「吃飯,吃飯!」宮明玨大叫著,樹林內光線昏暗也分不清什麼時辰,不過感覺到肚子餓肯定是到了中午。

「主人,我出來的時候帶了很多你喜歡吃的東西。」玉蔚兒笑嘻嘻的說道。

「坐這裡。」昭晨一指旁邊的石地,還算是乾淨。

玉蔚兒已經將飯菜拿出來,四個人圍著坐了下來,宮明玨盯著飯菜,冷冷的說了一句:「要餓就過來吃。」說完,悶頭吃著飯菜,再也不說一句。

宮琿眼睛一亮,快步過來,不敢挨著宮明玨坐下,坐到宮明玨對面,笑瞇瞇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偷偷的瞟著宮明玨,唇邊是掩不住的笑意,就連放到嘴裡的飯菜都沒有嘗出味道。

「神經病。」宮明玨感覺到宮琿的目光在一直圍著她打轉,扭頭,不理會宮琿,避開他的眼神。

玉蔚兒在旁邊看著,心裡悶笑,主人的性子又開始彆扭了。明明就是關心主人的爹嘛,還假裝不在意的樣子。

吃完午飯,一行人接著往前走。

「喂,閒著沒事,你給我講講我娘以前的事情。」宮明玨在前面走著走著突然開口說道。

宮琿腳步一頓,盯著宮明玨冷漠的背影,點頭:「好。」

「我和你娘從小的時候就認識,我是宮家的少爺,你娘是奶娘的孩子。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你娘一直都很善良,碰到需要幫助的人,總是傾盡全力,就算碰到路邊的野貓野狗也會去救助。等我們大了一些,就一起出去歷練,四處的幫助百姓,那時的生活真是開心。雖然,四處歷練會碰到危險,但是可以做我們最喜歡的事情,最主要的是我們兩個人可以在一起,那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宮琿一臉陶醉的回憶著,彷彿是回到了往日的幸福時光。

「那時,我們就立下共同的目標,要竭盡所能、用盡自己的全力去保護百姓。」宮琿仰頭長歎一聲,「可是,自從你娘懷了你,就再也無法出門。」

「所以你就扔下我娘,自己去行俠仗義,做你的聖人?」宮明玨冷冷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透著絲絲寒意。

「玨兒,你爹沒有那麼混賬。」宮琿歎息著,「是你娘,在懷你的時候,將我推了出去,告訴我,一定要繼續我們的目標。天下百姓好了,她就開心。」

「那你知道我是個女孩嗎?」宮明玨冷哼著,宮家女孩生下來連呼吸的權力都沒有,女孩的結果只有一個--死!而她們最大的罪責就是身為女孩。

「我知道。」宮琿聲音低了下來,「我是從你娘第一次讓人交給我的畫像知道的,你是女孩。那個時候你已經快一歲了。」

「宮琿公子,你倒是很省心是吧?」宮明玨冷笑著,「知道我娘能將我的性別瞞下來,你就放心了是吧?連回去看一眼都不看,就為了你的百姓,為了你的目標奮鬥。你有沒有想過,我娘是怎麼瞞下我性別的?你知道我娘吃了多少苦?」

「我……」宮琿聲音頓了頓,囁嚅道,「不是我不想回去,是當時人太年輕有些心高氣傲,總覺得等事情處理完了,再回去也不遲。誰知道、誰知道……你娘……」

「人都死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宮明玨平淡的聲音聽不出她情緒的起伏。

「玨兒,我不想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我只想用我以後的時間來陪著你,算是彌補……」

「別!」宮明玨立刻打斷宮琿的話,「宮琿公子,你別把話說的那麼好聽,什麼叫彌補?你那是在為你自己的內疚找恕罪的機會,你是為了讓自己後半輩子好過一點。陪著?我用你陪著嗎?我有朋友、我有親人……他們一個一個對我都很好,絕對不會拋棄我!我有這麼至情至親的人陪著,幹什麼捨近求遠的去找你陪著?十六年都沒有你的陪伴了,我還會在意以後的事情嗎?」

「玨兒……」宮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宮明玨字字句句直指他的心底,每一下都沒有留給他反駁的餘地。

「宮家,根本就是無恥的食人地獄!」宮明玨冷笑著,聲音中沒用一絲溫度,「宮琿,你難道不知道我已經不是宮家的人了嗎?」

「玨兒你……」宮琿大吃一驚,愣怔的盯著宮明玨的背影,她的腳步絲毫不亂,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脫離宮家的事情,「你怎麼可以脫離宮家?你別忘了,宮家身為神的祭祀家族,在日暉大陸是無比的榮耀。你脫離宮家,這不是……」

「不是什麼?」宮明玨不屑的笑著,「宮暉公子,也許你們覺得宮家是你們榮耀,是你們的光榮,但是,對於我來說,宮家只是害死我娘的兇手!這輩子,我與宮家勢不兩立!」

「玨兒,你的脾氣太倔了,跟你娘一樣,認準了一件事情就絕不回頭。」宮琿無奈的搖頭,歎息著。

「哼。」宮明玨哼了一聲,不理宮琿接著往前走。

「玨兒,你記住一點,無論如何你是我的女兒。」宮琿堅定的說道。

「被你遺忘了很久的。」宮明玨冷笑著,終於回頭,挑眉,「宮琿公子,你不覺得很可笑嗎?」越聽宮琿說話,她心裡越是為娘和身體的主人不平,「宮琿,如果你還有點良心的話,就想辦法把我娘的屍體找到。」

「怎麼,你娘的屍體……」宮琿大吃一驚幾步上前,一把拉住宮明玨的胳膊也不管她是不是會不高興,急急的問道,「你娘的屍體呢?」

「我要知道的話,還會用你找嗎?」宮明玨冷笑著,不屑的斜睨著宮琿抓住她胳膊的手,挑眉道,「你不是宮家的直系血脈嗎?怎麼不去宮家問問,怎麼,宮家沒有告訴你,他們是怎麼對付你的妻兒的?」

「沒有……」宮琿臉色蒼白的搖頭,「玨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會不知道?宮家不是日暉大陸榮耀的家族嗎?這麼榮耀的家族怎麼還會做一些齷齪的事情?不應該啊,你說對吧,宮暉公子?」宮明玨譏笑著,冷睇著宮琿,看著他臉上的血色慢慢退去,越來越慘白。

「我、我……玨兒,爹不能跟你一起前去,我要回宮家問個清楚。」宮琿似是受到極大的刺激,一步一步往後退著,腳下不穩。

「怎麼,宮琿公子,偉大無私的宮琿公子也會為了私事而耽誤百姓的事情?」宮明玨挑眉譏諷的說道,眼中的嘲諷毫不掩飾。

「玨兒,我一直都以為你和你娘在宮家生活得很好,沒有想到宮家竟然有人這麼對待你們。我一定要回去問個清楚,憑什麼這樣對待我宮琿的妻兒?」宮琿長歎一聲,似乎是想歎盡心頭的鬱悶,「我宮琿為了別人忙碌半生,卻連自己的妻兒都沒有照顧好,難道到最後連我妻子的屍身都沒有嗎?」

抿了抿唇,一臉的悲痛:「玨兒,後面的路爹就不陪你走了。如果不行,就回去千萬不要逞強。你放心,爹一定會弄清楚你娘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你娘連個、連個屍身都沒有。」宮琿痛苦地閉上雙眼,強忍著錐心之痛,腳步踉蹌的往回走著。步履蹣跚、背影佝僂,好像是在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宮明玨盯著宮琿的背影一言不發,璇看了看宮明玨:「你這又是何必?」明明就是挺在意宮琿這個父親,又何必句句緊逼讓他心裡不舒服?他心裡不舒服,她也會難過。她這麼敏感的人,怎麼會放得下心?

宮明玨搖搖頭,聲音極其的冷,冷得好似寒冬呼嘯而過的冰雪:「他現在不舒服,那他有沒有想過,我娘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時刻的防備著宮家,日日提心吊膽,這種日子是他一時心裡不舒服就可以彌補的嗎?」

「主人,我們在你身邊。」玉蔚兒低聲說道,主人是不是又難過了?主人是個十分看重情意的人,越在意越會因此而受傷吧。

「傻蔚兒,我沒事的。」宮明玨回身笑著揉亂來玉蔚兒的一頭長髮,嬉笑著眼中再也沒有剛剛的冰冷,完全被笑意所替代,「這種人,不值得!」

「哼。」昭晨低哼一聲,不值得幹什麼剛剛跟宮琿廢話,還讓他一起同行,又在吃飯的時候叫宮琿。口是心非的女人。

「你哼什麼哼?不服氣是不是?」宮明玨眼眸一瞇,不善的瞪著昭晨,「有意見就說出來,光哼誰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昭晨聳聳肩,他才不會跟個女人講道理,更何況,眼前的女人是無賴中的無賴,她能講理?還不如祈禱神可以自殺!

「越往裡面走越要小心,我感覺這些妖獸的智慧越來越高。」宮明玨不想再談論宮琿的問題,還是眼前的危險重要,「調虎離山,就連妖獸都會用計策了,看來是比魔窟的智商高上許多。」

「確實。」昭晨點頭,「什麼時候萊茵森林的妖獸有這樣的智謀了。」他現在完全贊同宮明玨的話,不過……「喂,女人,你能不能說萊茵森林的時候,不要提我魔窟。」什麼叫比他魔窟的智商高?這不是擺明了罵他沒有智慧、沒有頭腦嗎?

打人還不打臉呢,她這個也太過分了。

「啊!抱歉抱歉!」宮明玨彷彿才反應上來,她有點口誤。

「知道就好。」昭晨冷哼著。

宮明玨狡黠一笑:「下次我不當著你的面說了,背著你再說啊!」

一句話差點沒讓昭晨氣得跳腳,伸手指了指宮明玨,咬牙道:「算你狠!」

「哈哈……」宮明玨開心的大笑,得意洋洋的晃著頭,他能把她怎麼樣?

「先別鬧了。」璇開口,阻止兩人的胡鬧,「根據宮琿的意思,咱們還有兩個時辰就會到達萊茵森林的內部,我怕到時有更危險的妖獸。」看了一眼昭晨和玉蔚兒,「你們兩個,只要有妖獸出現,就聯手抵禦,但是記住一點,不要追!只要清除乾淨我們附近的就行,我們的目的是要走到內部,查明神秘的力量,消除亡靈對她的桎梏。」

既然亡靈不會放過被他們攻擊過的人,如今要想宮明玨以後沒有危險,那麼只能將那神秘的力量消滅,提供給亡靈的力量消失,亡靈也就沒有那麼可怕,再對付起來就容易得多。

「知道。」昭沉點頭,璇的意思,無非就是不讓他們的力量分散。從剛剛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這些妖獸是有目標有計劃的,懂得化整為零,逐一突破。這也就是他們,要是換了別人被他們這麼對付,早就喪命在他們的手下。

「明白。」玉蔚兒說道。他再也不會離開主人了,他們又不是來消滅妖獸的。他們的目的是要讓主人平安。

「我不會輕易出手。」璇見他們兩個人明白他的意思接著說道,「我在她的身邊保護她。等到那神秘力量的核心時候,我會出手。到時,她就要勞煩你們照顧。」

「好。」昭晨看了璇一眼,璇怎麼了?好像有一種決絕的意味,突然的跟宮明玨表白,現在又這樣,他到達想做什麼?

「哥,放心,我們不會讓主人出事。」玉蔚兒笑著說道,「對吧,主人?」

「當然,我也有能力的。」宮明玨笑著挺了挺胸膛,「也許到時我能助你們一臂之力呢!」

「謝天謝地,你老老實實待著就行了。」昭晨看了她一眼,「你的藥早就說過,對付亡靈沒有用。」

「笨蛋,有妖獸我可以對付。」宮明玨嗔怪的一瞪昭晨,真的不拿藥師當回事啊?「我的藥在必要的時刻還是會起作用的。」剛剛沒有出手,是因為情況都在璇他們幾人的控制之內,要是不行,她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我知道。」昭晨笑道,「你的血彩朦可是毀了我的計劃。」當日在絡迦森林,要不是她的血彩朦,林珊手中的東西已經是他的了。

宮明玨挑了挑眉,得意的笑著:「知道就好。」

「好了,別廢話了。」璇打斷宮明玨與昭晨兩個人的話,「趕快走,要是能在天黑前趕到那裡,也許就不用與亡靈對上,直接可以消滅那神秘的力量。」

「哥說的對,主人、昭晨,我們還是快走吧。」玉蔚兒拉了拉宮明玨的衣袖。

「好,出發!」宮明玨精神飽滿的舉起右臂高喊一聲,精神抖擻得跟要去赴宴會似的。孩子氣的舉動弄得璇他們三個人直搖頭,她到底有沒有一點自覺啊?她是被亡靈盯上的人好不好,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四個人沉默著,再也不說話,只是悶頭走路,想盡快的趕到萊茵森林的內部。越往前走,周圍的環境也就越陰暗,開始還有點點陽光透過來,到了最後已經是黑如暗夜,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楚周圍事物的輪廓。

腳下的路越來越濕滑,土地好似略乾的沼澤,泥濘不堪,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穩就陷入其中。好不容易到了碎石的地方,那碎石上又覆蓋著一層厚厚的苔蘚,更是濕滑,有的時候竟然連腳都站不穩。

呼吸,每一口都是濕度極高的空氣,吸進肺裡是那樣的難受,好似氣喘一般,根本就無法順暢呼吸。那濕冷的空氣滑過鼻腔,好似一股冰流緩緩淌入身體。那樣的冰冷沒有絲毫的溫度,重重的濕氣,彷彿是壓在了人的心裡,就連心臟都受不了的咚咚加快跳動的速度。

不知道是周圍環境的原因,還是走了太久有些疲憊,腳步是越來越沉,越來越邁不開步子,只能拖著好似灌了鉛的雙腿,一點一點的往前挪著。

濕漉漉的地方,永遠不缺喜愛冰冷的動物,比如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一條蛇無聲的滑過,在樹幹、在濕地,雖然不靠近宮明玨他們,但是那移動的影子總是能驚嚇到他們,還以為是什麼妖獸來攻擊。

「萊茵森林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昭晨再也受不了沉默的氣氛,開口抱怨著,以前他也聽過萊茵森林,要不是對這裡瞭解,說什麼也不會將宮明玨進行歷練的地方選在這裡。可是,如今的萊茵森林跟他以前知道的萊茵森林相差甚遠,是因為那神秘的力量嗎?

到底是什麼神秘的力量,璇為什麼不說?

「喂,璇、昭晨、蔚兒……」宮明玨突然站住不動,緊張的拉住璇的胳膊,吞了吞口水。

「怎麼了?」璇開口。

「你們不是說亡靈要晚上才會出現嗎?」宮明玨伸手一指他們的斜右方,「那他們是什麼東西?」離他們不遠的斜右方正好有幾個人影晃動。




第七十二章 對決

根本就不用璇說話,昭晨和玉蔚兒立刻將宮明玨他們擋在身後。亡靈?怎麼會一點死亡氣息都沒有?昭晨看了一眼璇:「你感覺到了嗎?」難不成是他的反應遲鈍了?為什麼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要不是宮明玨看到有人影晃動,他根本就沒有發覺。

璇緩慢的搖了搖頭,一臉的凝重,他也根本沒有感受到有亡靈靠近,憑他們三個人的實力,竟然沒有一個人感覺到亡靈靠近,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昭晨和玉蔚兒全都明白事情非比尋常,兩人想都沒想各自喚出自己的兵器。一團幽藍火焰忽的一下升起,在昏暗的森林內熾烈的燃燒,瞬間為本就濕冷的環境罩上了一層恐怖氣息。幽藍火焰陡然伸長,帶著燦亮的紅,好似猩紅的鮮血凝結在昭晨手中,幽藍隱退,現出紅亮的熾炎鞭,異常的紅亮與昭晨邪肆的笑容相互輝映,令人不寒而慄。

狂亂的小型風暴呼嘯在玉蔚兒的手掌中,大片的雪花狂舞盤旋,冰寒刺骨,迷亂了人的雙目。玉蔚兒長髮翻飛夾帶著冰霜,小型風暴的四周竟然泛起點點白色寒氣,好似薄霧,若隱若現模糊了玉蔚兒漂亮的容顏。表情嚴肅,一臉的認真,犀利的眼眸透過掌中的風暴直視那越來越近的亡靈。五指猛地一縮,小型風暴中一點白色燦亮發出耀眼的光芒,光芒萬道堪比冷月光輝,燦亮而冰冷。只此一瞬,白亮光芒凝結在掌中,現出寒霜寶劍,手腕一轉,劍尖指地,冷冷的盯著亡靈,唇邊有冷笑乍然浮現。

強大的妖力外放,讓人心顫,兩人一左一右擋在宮明玨面前,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

樹林深處亡靈越來越多,擠擠攘攘盯著玉蔚兒和昭晨,停在了十米外,再也不敢上前。腐爛的皮肉掛在枯骨上,鬆鬆垮垮散發著腐爛的氣息。關節咯吱咯吱發出□人的聲音,好似鋼針,扎進人的心裡,莫名的打起寒戰。

盯著那些躊躇不前的亡靈,璇的眉頭緊鎖,果然,這些亡靈不會盲目的攻擊,他們知道昭晨和玉蔚兒不是好惹的。亡靈竟然會衡量敵我雙方的情況了,那麼看來,萊茵森林內的神秘力量果然是它無疑了!

亡靈騷動著,枯骨支撐的身體往前緩慢的移動,一點一點的接近著宮明玨他們,一邊走身上那腐爛的屍水一邊滴落在地。白骨森森的胳膊舉了起來,空洞洞的眼中發出一股紅艷如血的光芒。

昭晨和玉蔚兒依舊沒有動,靜靜的盯著亡靈,看著越來越多的亡靈,兩個人臉上絲毫不見懼色。在心裡默默的計算著兩方的距離,在衡量到底哪種方式能最快的結束戰鬥。

宮明玨也盯著那些亡靈,心在怦怦的跳動著,不是因為緊張也不是害怕,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有一種東西在召喚著她,聽不到聲音也看不到人影,只是感覺、一種感覺,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遠方召喚著她。

她想抗拒、心內本能的在抗拒,似乎在極力的排斥那種感覺,可越是排斥那種感覺越強烈,彷彿已經融入她的骨血,隨著她的血液而流轉全身。

就在宮明玨與心中莫名的感覺抗衡的時候,昭晨和玉蔚兒突然動了。兩個人衝入亡靈群中,舞動手中的兵器,快速的襲向亡靈。紅如血的熾炎鞭舞動如蛇,瞬間掃倒一片亡靈,耳邊是長鞭與骨頭接觸的卡卡碎骨之聲,每一聲都是清晰入耳。

玉蔚兒自然也不弱,寒霜劍刺入,直接將亡靈斬成兩截。兩人所過之處,亡靈是應聲而倒,似乎並沒有費太多的力氣。

「昭晨、蔚兒,沒有用,要把他們頭打碎!」璇突然開口,盯著那些被昭晨他們兩個人打倒在地的亡靈。這些已經不是普通的亡靈了,他們全被它控制了。

「啊?」玉蔚兒一愣,剛剛將一個亡靈攔腰截斷,回頭分神的看向璇,還沒有依言去做。突然腳踝一緊似被什麼東西纏住,低頭一點,正是剛被他斬成兩截的亡靈,沒有血肉包裹的手,正牢牢的抓住他的腳踝,上半截兒身子直立著,滿是腐肉的臉上露出陰森的笑容,空洞洞的大嘴向兩旁咧著,似乎是想發出笑聲。

「去死!」玉蔚兒長劍一揮,直接劈碎亡靈的頭顱,彭的一下,頭骨碎裂,上半截身子咕咚一下栽倒在地,那枯骨的手還緊緊的抓在他的腳踝上。玉蔚兒飛起一腳踩向亡靈手臂,啪嚓一聲,手骨斷裂,緊抓著他腳踝的手也鬆了開來。

「喂、璇!」昭晨一邊照著亡靈的頭顱下手一邊叫著璇,「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什麼?」璇嘴裡在與昭晨說話,其實雙眼一直在搜尋著什麼。

「神秘力量可以控制亡靈,也可以控制妖獸,要是他一起控制那些東西攻擊我們,是不是我們就不太好應付了?」昭晨哈哈笑著,「還好,他沒有那麼聰明。」只是亡靈還沒有問題,可別一幫東西一起來,那樣他們可受不了。

「你以為不會?」璇冷哼著,「看看你們後邊。」

「厄?」昭晨抽空一回身,驚訝大張著嘴,不是吧,他說說而已,不用真的實現。

「昭晨,我恨你!」玉蔚兒也回頭瞥了一眼,回身接著繼續對付亡靈,身後的樹林內無數的淡淡光亮,那是發自動物眼中的光芒,密密麻麻數都數不過來。

昭晨苦笑著:「我就是說說。」誰知道一說就成真了,這也太可怕了吧?

璇摟緊了宮明玨,冷漠的眼眸看向樹林中妖群,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萊茵森林內的妖獸應該差不多都到齊了。凝聚妖力感知著妖群裡的力量,看看到底有沒有利害的妖獸,突然,璇呆住了,目光看向森林中的一點。那裡沒有什麼特別,同樣的漆黑一片,非要說出有什麼不同,那就只有一點--那裡陰森的眼睛少了許多,沒有像其他地方那樣密集。

「怎麼了,璇?」宮明玨也感覺到璇的不正常,璇很少有這麼認真的時候。

「人型妖呵。」昭晨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邊,同樣的盯著森林深處看。

玉蔚兒抿了抿唇,低聲說道:「比我利害。」他完全感覺不到森林裡那個人型妖的等級,難道說那個人型妖就是神秘力量,或者說--是神秘力量控制的!

竟然可以控制人型妖,那神秘力量到底是什麼?

宮明玨一愣,昭晨和玉蔚兒怎麼都停手了?回頭,只見那些亡靈不知什麼原因,主動的遠離了他們。雖是遠離但是依舊形成一個包圍圈,將他們的後路堵死,前有隱在森林中的妖獸群,後有亡靈包圍,他們是完全陷入了敵人的圍堵中,要想脫身,只有一個辦法--突圍!

就在宮明玨琢磨兩邊形勢的時候,森林的妖,開始動了。不是前行,而是往兩邊退去,那雙屬於人型妖的眼眸在慢慢的接近他們。宮明玨靜靜的看著,她倒要看看,是誰控制了亡靈!

出現了!

一抹湖藍色的薄紗在暗黑的森林內隨風飄揚泛著誘人的光澤,幽幽迷幻的藍色竟然照亮了森林,彷彿是一盞藍色的夜燈,點亮了周圍的一切。沉靜的湖藍飄蕩在風中,帶著淡淡的幽香充斥在眾人的鼻尖。

湖藍薄紗如夢似幻,包裹著一具玲瓏有致、婀娜多姿的嬌軀,湖藍輕紗不多不少剛剛好罩住女人的重點部位,又恰如其分的露出雪白的肌膚,膚若凝脂泛著誘人的白玉般的光澤。婷婷而來,每一次跨步身體都帶起一陣輕微的顫動,飄揚在身前的湖藍薄紗若有若無的撫摸著她的肌膚,引人無限遐思。

大波浪的長髮竟也是藍色,淺淺的藍,好似天空一般的純淨,滴溜溜的垂至腳跟,在風中輕舞飛揚。調皮的髮絲散落幾根,在額前飄搖,讓那妖嬈美艷的容顏沉浸在一片亮麗的藍色海洋之中。

那是怎樣的一張容顏?怎麼可以有人生的如此妖嬈,那是連神見了,都要驚呆的美。

「四位,歡迎來到萊茵森林。」女人見到他們輕輕的福身儀態萬千,就連聲音都是嫵媚到了極點,讓人一聽立刻全身酥軟。

玉蔚兒沒有說話,這種級別已經不是他能應付的了,自然閉口無語將主動權讓給昭晨和璇。

璇靜靜的看著,一臉的冷漠,根本就沒有開口的意思。

昭晨心底輕歎一聲,看來這個談判的人是他了。「將控制你們的東西交出來。」昭晨也不是廢話的人,直奔主題,沒有一句多餘。

嫵媚的女人笑了,那是她聽到昭晨後的唯一反應,嗤嗤的笑著,就連笑都是那樣的美輪美奐。笑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笑夠了,才輕啟紅唇:「四位,是你們闖入萊茵森林,並非我們去招惹你們。一來就要讓我交出東西,這樣似乎很像強盜的行徑,不好吧。」

昭晨冷哼一聲:「不好?有什麼不好?我覺得挺好。」冷睇著嫵媚的女人,眼中不見一點慾望,「你的亡靈太過分,不然我們絕對不會碰面。」

「亡靈不是我全部能控制的,如今事情已經發生,我也無能為力。」嫵媚女人輕笑著,眼眸流轉說不盡的風情萬種,「既然你們來到這裡,只有兩條路可走。一、立刻退去。二、把命留下。」聲音一冷,表情肅殺,就算殺意罩面也是說不出的妖嬈嫵媚。

「哈哈……」昭晨仰頭大笑,似乎在嘲笑嫵媚女人的自不量力,「讓我死?要我的命?我沒有聽錯吧?」冷哼一聲極其的不屑,「多少年了,我沒有聽到過這種話了。小妖,你倒算是頭一個!」

嫵媚女人輕笑著:「其實,還有一條路可以走的,對你們來說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要不要聽一聽?」

「哦?這麼好的事情怎麼不早說?」昭晨眉頭一挑,笑看著嫵媚女人。

「其實,只要你們投靠了我,我就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說著,嫵媚女人蓮步輕移,緩緩的靠向昭晨,溫軟的手臂纏上昭晨的脖頸,軟弱無骨的身子契合著昭晨的身體,每一絲都是貼合無縫,緊緊的擠壓著昭晨用一種不易察覺的幅度在摩擦著昭晨的身體,靠在昭晨的耳邊,緩緩的將熱氣送入他的耳骨,「投靠我,我就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是嗎?」昭晨大手一伸,攬住嫵媚女人纖細的腰身,讓她與他靠得更近,女人適時的發出一聲嚶嚀,嬌羞的偷瞟一眼昭晨,媚中的嬌態分外的讓人心動。

「真是好買賣啊。」昭晨感慨著,「一下子收我們四個人,方便嗎?」

「嗯……」嫵媚女人撒嬌的伸出纖纖玉指按住昭晨的薄唇,輕啟紅唇,灼熱的氣息拂在昭晨臉頰上,「不是四個人,是三個。萊茵森林可是不需要人類的。」

「那她怎麼辦?」昭晨低頭,也是用極其曖昧的聲音低聲問著嫵媚女人,眼神偷偷一瞟宮明玨,似乎是怕她聽到。

女人嗤嗤的笑著,軟弱無骨的小手一推昭晨的胸膛,在上面輕輕的畫著圈子隔著衣料感受著衣服下那緊致有力的強壯身體:「她當然是要殺死的。亡靈可是很喜歡新鮮血液的。」

「可是,不好辦……」昭晨為難的皺眉,「我們與她可是簽訂了契約的。」

「沒有問題,只要將她當成祭品就不會傷到你們了。」女人的手越來越放肆,悄悄的摸進昭晨的衣襟,感受著那實質的接觸,碰到昭晨溫熱的肌膚陶醉的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

「那我能看著她被吃掉嗎?」昭晨埋首在嫵媚女子的脖頸深深的嗅著她的身上女人香氣,「被迫簽訂契約這麼多年,我總要出口惡氣吧。」

「我的傻男人,不是吃掉。」嫵媚女人嗤嗤的笑著,「不過也沒差,反正她一死,你就解脫了。要不是我看上你了,其他隨便亂闖進來的妖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我真是要感謝你!」昭晨邪肆的笑著,低頭伸手在嫵媚女人的後背滑動,手指輕輕的按壓,不輕不重似乎在挑逗又帶著麻麻的痛,舒服得嫵媚女人差點要癱軟在他的懷裡。

「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昭晨低聲笑道。

「只要是你的問題,別說是一個就是一百個我都可以回答。」嫵媚女人柔柔的笑著,那笑容足可以將人融化稱一灘水。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怎麼死?」昭晨臉上還是在笑,不過,那邪肆的笑容中驟然迸發出一股寒意,瞬間將嫵媚女人可以營造出來的曖昧氣氛擊得粉碎。

「你!」嫵媚女人一愣,還沒有反應上來為什麼昭晨的態度突然轉變,背後一痛,急忙脫離昭晨的懷抱。

「我什麼?」昭晨不屑的冷笑著,「你以為你這種隨時都會發情的女人,我會看得上?」上下打量著嫵媚女人,除了嘲諷沒有絲毫的沉醉,剛剛表現出來的沉迷樣子早就蕩然無存,只留下徹骨的冰冷。

「你!」嫵媚女人伸手一指昭晨,氣得牙癢癢,她還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虧,見過她的男人哪一個不是被她迷得七葷八素,冷哼一聲,「你不怕我身後的妖獸嗎?只要我一聲令下瞬間就能把你撕成碎片。」

「真是厲害。」昭晨譏笑著,越過女人打量著隱在森林深處的妖獸群,又將目光拉回到嫵媚女人身上,「就憑你一條小小的水蛇,也敢在這裡威脅我?太好笑了!」

「你、你……你才剛過四千年怎麼會看出我的本尊?」嫵媚女人大吃一驚,驚愕的往後退了兩步,怎麼會……他怎麼會看出來她的本尊,他明明就是比她的級別低,怎麼會、怎麼會……

昭晨冷睇著嫵媚女人:「四千兩百年的小水蛇,也在這裡興風作浪。萊茵森林果然是上不了檯面!」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嫵媚女人是徹底的呆掉了,他怎麼會張口就說出她的年限。

「你不是很厲害嗎?你背後的力量不是很強嗎?」昭晨冷笑著,「怎麼會看不出來我是什麼人?」

嫵媚女人向後退著,她突然覺得這個場面已經不是她自己單獨可以控制的。

「查出來了。」昭晨回到宮明玨身邊,對著宮明玨展顏一笑,「神秘力量恐怕不是什麼活物。」要將宮明玨當成祭品卻不是吃掉,這一點就足可以說明這個問題。

宮明玨看了看昭晨,她不是沒有聽到昭晨和那個女人的話,她也很奇怪,為什麼昭晨可以看出比他級別高的妖,而那個女人反倒看不出來昭晨的級別。

「你以為你很聰明?告訴你,愚蠢至極!在萊茵森林裡得罪我,你就是往地獄裡闖!」嫵媚女人厲聲吼道,「不願意跟著我,很好,那就等著成為他們的養料吧!」

「昭晨,你似乎惹禍了。」宮明玨完全沒有擔心,反倒是笑嘻嘻的打著哈哈,「叫你不順著那位美人,完了吧,人家要吃了你。」

「唉……女人,你的眼睛真是有問題。」昭晨長歎一聲,無力的白了宮明玨一眼,「下次看清楚再說話,那樣的也叫做美人?你眼睛還真是分不出醜美。」

「該死的男人,去死吧!」嫵媚女人咬牙狠聲道,嫵媚的容顏被扭曲,如毒蛇一般的醜陋。大吼著,「殺了他們!一個不留,尤其是那個男人!」素指直指昭晨,雙眼迸發凶光。

「惹禍嘍。」宮明玨看好戲似的笑著,反正她現在不緊致了,既然昭晨敢這麼說話,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昭晨,看你的嘍,不要讓我失望啊!」

「小小的水蛇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找死!」昭晨手中熾炎鞭一抖,手腕一翻,呼的一聲長嘯,撲向嫵媚女人,紅亮熾炎鞭好似猛龍出水,呼嘯著衝了過去,帶起地上的塵土,勢不可擋。

幾隻妖獸趕忙往前一撲想要擋住昭晨的攻勢,攻擊還沒有發出,熾炎鞭已經穿過他們的身體,是真的從他們身體穿過,前胸穿過後胸。連痛呼還沒有發出,被熾炎鞭穿透的窟窿內噗地一聲一股幽藍冰火發出,瞬間吞沒了他們,三秒鐘都不到除了一堆灰燼隨風飄散再也找不到那幾隻妖獸的身影。

一切發生得太快,電光火石之間,快得一個眨眼,凌厲的熾炎鞭已經撲到嫵媚女人面前。嫵媚女人不敢硬接昭晨的熾炎鞭,一側身體,趕忙避開。心中大駭,不由自主的驚呼出口:「地獄火?」

怎麼會,妖怎麼會使用地獄火?地獄之火除了地獄的人,只有神界可以利用,不過,神界之人從來都不屑與地獄為伍,自然沒有人會用地獄的東西。

等等…...有一個……好像在千年之前,有一個神是用過地獄的招式,難道他是……

驚恐的盯著昭晨,嫵媚女人滿眼的不可思議,細看之下,又用力的搖了搖頭,不會,絕對不會。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妖,但是他身上的妖氣是如此的明顯,他怎麼會是神?

「你到底是什麼人?」嫵媚女人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什麼人?」昭晨眉毛一笑,笑得邪肆,嘴裡說著話,可是手上並沒有絲毫鬆懈,熾炎鞭連甩幾下,嫵媚女人身邊的妖瞬間又被燒死不少,「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竹皓。」嫵媚女人盯著昭晨的眼眸,一字一頓無比清晰的咬出那個名字。

「竹皓?」昭晨聽完一笑,「你說的是神的使者?那個千年前聲震天下的使者?你覺得我是他?」

「你不是嗎?」嫵媚女人也不敢確定,剛剛也只是出言試探,她也不十分確定。不過,能控制地獄火的人是少之又少,讓她不得不懷疑。

「銷聲匿跡的竹皓,不是死了嗎?」昭晨冷笑著,「千年前神界的動盪,據說他藏身火場。怎麼,竹皓是只妖嗎?」

嫵媚女人眉頭一皺,確實,神界是不允許有妖存在的,妖絕對不會登上神界。況且昭晨的四千年級別與竹皓的事情完全對不上號。難道說是她多慮了?

幸虧他不是竹皓,不然,這裡的妖必然會被一舉殲滅。她可是記得當初她還是小妖的時候躲在水中,見到了一次竹皓殺敵的情況。

那一身的白衣,莊嚴聖潔,宛如天邊的白雲飄渺般不可觸摸。冰冷的表情如山峰之上的皚皚白雪,冰冷潔淨,讓人望上一眼就不敢再看,彷彿他們投注到他身上的目光會褻瀆了他的高貴。

不苟言笑的俊朗表情,彷彿集中了世間最美好的精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沉醉在他的翩翩風采之中。沒有絲毫不潔的思想,只想頂禮膜拜,那神界的風姿在他的身上得到最完美的詮釋。

一干妖獸在與他的手下苦苦交戰,那片山地的妖獸十分厲害,就算神界派來的人也是久攻不下。狂妄的妖獸叫囂著,嘲弄著神界。

更有妖獸調戲著竹皓,要將他收了。竹皓第一次笑了,好像春日中未融的冰雪,美得純淨、美得耀眼、美得冰冷。然後輕輕的抬起一指,低聲的說了兩個字:「淨化!」瞬間,她彷彿見到了聖光!白得耀眼的聖光!好似瀑布一般傾斜而下,好似急流瞬間洗刷著那片山地,剎那之間,妖獸、那片山地的妖獸全都消融,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強悍的神力讓她不會思考,只能躲在水中呆呆的凝視著竹皓,完全淪陷在他的魅力之中。幾千年過去了,她依舊無法忘記當日的情景。

對啊,竹皓是神的使者,怎麼會是妖?更何況眼前的這個男人邪肆無比,怎麼看也不會與竹皓有絲毫聯繫。要怪也只能怪,他同樣會使用地獄火,竹皓偶爾也會用地獄火來對付妖獸。不過,一點點相同而已,是她多慮了。

「你也配提竹皓?」嫵媚女人不屑的冷哼著,竹皓可是她心中的神,不允許有任何人褻瀆,更何況他這個邪肆的妖怎麼配提竹皓的名字。

「小水蛇,好像是你提起來的吧?」昭晨好笑的說道。

「總之你不許提他的名字。你不配!」沒有人可以褻瀆她心中的神。

「想不到一隻妖竟然會這麼崇拜神界的人,你再怎麼崇拜也是無法登入神界的。」昭晨冷笑著,「受死吧!」

「你沒有機會了。」嫵媚女人低頭突然發出一聲□人的笑聲,好像是地獄的厲鬼發出的嚎叫,猛地抬頭盯著昭晨,「天黑了……」低低的聲音,忽地一下,被捲入風中,低低的徘徊。

「變天了。」宮明玨低聲說道,那刺骨的寒風好似針扎,無孔不入的扎進身體,就連骨頭縫都是冰冷的痛。而且就在嫵媚女人說完那句話,周圍的妖獸發生了變化。

身體猛然之間彷彿是被什麼東西灌進去了無數的氣體,一個一個全都膨脹起來,體積大了無數倍,就連咆哮都變得驚天動地。身後的亡靈,眼中的光芒更是殷紅,滾滾轉動,好似馬上就要滴出來的血液似的。亡靈手上的指甲猛地暴長出來,烏黑的彎曲著,上面閃著冰冷的光芒。

璇一直沒有說話,可是周圍的一切全都被他看在眼中,攬住宮明玨的胳膊緊了緊,正主還沒有出現,希望昭晨可以撐過這一劫。只要逼迫他們最後的王牌出馬,他才有動手的意義,不然……一切都是白費。

除非,他不顧一切後果,激發全部妖力。

冷靜的分析著眼前的形勢,衡量著最好的辦法,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如今,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蔚兒,去幫昭晨。」璇冷聲說道。

「嗯。」玉蔚兒點頭,幾步過去站到昭晨的身邊。

昭晨側首看了看玉蔚兒,淺笑著:「很有可能會死。」

「我會怕?」玉蔚兒揚起頭,盯著包圍他們的妖獸與亡靈,「有時間廢話還不如動手!」說著,寒霜寶劍高舉過頭,大喝一聲:「冰封!」利叱之中,妖力全部凝聚到劍尖,忽的一下,昏暗的森林內狂風捲過,風雪漫天。雪花驟現,一片一片、迅速滾成一團,大團大團的雪團被狂風抱起,狠狠的砸向大地。妖獸在風雪之中被吹起七扭八歪,亡靈腐爛的身體也積滿了厚厚的白雪,很快地面之上的白雪已經漫過人的膝蓋,將一個一個妖獸與亡靈困在其中無法動彈分毫。

「破!」玉蔚兒長劍一橫,左手掐著指訣,妖力一變,襲向被風雪困住的妖獸和亡靈。彭彭爆炸之聲連響,有幾隻妖獸和亡靈在玉蔚兒的妖力之下瞬間炸成粉碎。

「果然厲害。」玉蔚兒低聲說道,要是在平常時候,這些妖獸和亡靈應該是全部會被消滅,但是,他這一擊之下,竟然只去了五分之一的敵人。

「果然是力量增加不少。」昭晨在一旁冷眼旁觀,他倒要看看天黑了那神秘力量對這些東西有多少影響。

「不是不少,是很多。」玉蔚兒苦笑著,沒事,冰封不成還有下一招。右手一拍,將寒霜寶劍化為無形,舉起食指繞了幾圈,冷叱一聲:「攻!」飛舞的冰雪瞬間一變,凝結成冰,一柄柄冰刃直奔妖獸與亡靈的頭顱,好似密雨一般,釘入妖獸的身體,刺穿亡靈的頭顱。讓他們避無可避,不過,有些能力高強的妖獸和亡靈,用自己的力量打落了冰刃。

再一次的攻擊,又是消滅了不少。

「小兔子,你的妖力根本就不夠看。」嫵媚女人冷笑著,「就算耗盡你的妖力,也消滅不完我的手下!」

玉蔚兒皺眉盯著那嫵媚女人,咬牙,剛想說什麼,昭晨過來,拍了拍玉蔚兒的肩:「好了,你已經幫了我不少的忙。剩下的就交給我。」

「你要小心。」玉蔚兒點頭,他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沒問題。」昭晨給了玉蔚兒一個自信的笑,「好好保護她。」

「嗯。」玉蔚兒應著退回到宮明玨的身邊,剛剛那漫天冰雪獨獨沒有在宮明玨與璇身邊形成積雪。玉蔚兒妖力一撤,他剛剛用妖力形成的冰雪自然消融,重新露出陰冷的地面。

「女人,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帶我們去找控制你的東西,不然……我讓給你死無葬身之地。」昭晨冷聲威脅著。

嫵媚女人嗤笑出聲:「你以為你可以隱藏自己的原形就很得意嗎?能看穿我的修行就以為你真的比我厲害?」不屑的打量著昭晨,「有什麼本事不要光知道用嘴說,真有能耐就打贏他們!」

「你以為他們很厲害?」昭晨冷笑著,看嫵媚女人的目光彷彿是在看一個白癡。

「逞強的男人。」嫵媚女人料定了昭晨沒有能力,不然也不會這麼拖延時間。

「愚蠢的小蛇!」昭晨邪肆的狂笑,「你以為隱身黑暗的東西很厲害,別忘了,再厲害的陰暗東西也不會陰暗過地獄!」

「你什麼意思?」嫵媚女人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要做什麼?

「什麼意思?」昭晨大笑著,「你可真是健忘。難道忘了我剛剛的地獄之火。」

「地獄火有什麼可怕。」嫵媚女人嗤笑著,他有本事就一個一個的燒死那些手下,動用地獄之火是十分耗費妖力的,她就不信了,憑他一個四千年的妖,能有多少妖力可用!累死他!

昭晨行嗎?宮明玨在旁邊看著,心裡十分的忐忑擔憂。就連她都看出來這些妖獸和亡靈不同往日,似乎是被灌注了其他的力量。昭晨自己可以對付嗎?

宮明玨伸手就要拿藥出來,就算能處理一部分也行,至少可以幫昭晨減少點負擔。剛要用藥的手,被璇按住,詫異的抬頭,對上璇不贊同的表情:「他不想你隨便插手。」

「可是……」宮明玨望著昭晨的背影,咬了咬唇,他知道昭晨是驕傲的,但是,真的沒有問題嗎?萬一要是不行受傷了怎麼辦?

「他要是不行,一定會說。」璇十分瞭解昭晨,昭晨不是一個毫無把握的人,不過,此時他有些擔心,昭晨到底想怎麼對付那些東西?

一對多,勝的希望渺茫。

就在此時,嫵媚女人擺了擺手,妖獸與亡靈一步一步的在縮小包圍圈,要將宮明玨他們四人困死在其中。

昭晨笑了,突然很怪異的笑了起來:「陰暗的萊茵森林,就讓我來洗滌這黑暗!」陡然之間,長髮飄揚,雙眼泛出妖冶的光芒,唇角勾起那是一抹殘忍而嗜血的笑意,本就妖嬈的俊臉,此時更是美到極致。陡然之間,整個人好似怒放的罌粟,綻放出致命的美麗。

「冰火燎原!」一聲呵斥,不緊不慢,彷彿帶著無盡的優雅被昭晨緩緩說出,每一個字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每一個字都如一記重錘敲擊在人的心底。

忽地一下,火焰冒了出來,從地下,猛地鑽了出來,迅速的蔓延開來,幽藍的火焰,燃燒在萊茵森林的內部,包裹住所有的一切。

慘叫、此起彼伏一聲接著一聲。無數的妖獸與亡靈在幽藍冰火中痛苦的哀嗷,本來屬於黑暗的他們,卻架不住地獄之火的煉燒,想攻擊可是在至陰至寒的地獄之火面前,他們那點能力還算得了什麼,所有的攻擊沒有絲毫的作用。想要逃,可是能逃去哪裡,四面八方周圍的一切全都包裹在恐怖的地獄之火中。除了宮明玨三人與那個嫵媚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在幽藍的火焰中延燒!

怎、怎麼會……

嫵媚女人完全被這大片的地獄之火嚇傻,不是一團不是一點,而是觸目所及全都是熊熊燃燒的地獄之火。她沒有置身火中,但是看到那些痛苦哀嚎到化為灰燼的妖獸與亡靈,她彷彿感同身受那冰冷又熾烈的火焰。

呆呆的盯著昭晨發愣,看著他邪肆的立於幽藍色的地獄之火中央,彷彿根本感覺不到那極端的兩字感受,長髮飛揚,飛散在腦後,飄搖的長髮與他身後的夜色融為一體。嗜血的笑容,讓她有了一種錯覺彷彿在他的身後,地獄之門大開。

陰森森的大門內,向她發出了死亡的召喚。

不大一會兒,淒慘的叫聲消失了,不是昭晨收手,而是那些妖獸與亡靈全部化為灰燼。地獄之火還在燃燒,就好像是根本不需要花費他的妖力一般,熾烈的延燒,勢頭絲毫不見減弱。在滿地幽藍火焰中,昭晨一步一步,很緩慢的走了過來在她面前站定。

一笑,冰寒刺骨:「你現在可以帶我們去了,對吧。」很肯定的聲音,好似初融的河水中冰塊的流淌,凍得女人全身發顫。

「你真的是妖?」嫵媚女人再也無法確定,他到底是什麼妖,為什麼他可以控制地獄之火?為什麼他會無限量的使用地獄之火。區區四千年的修行妖力,能這麼肆無忌憚的放出如此大面積的地獄之火嗎?

「我確實是妖。」昭晨好笑的說道,手指一動,熊熊幽藍地獄之火突然熄滅,就好似不曾出現過一般,要不是身邊的妖獸與亡靈全都在剛剛那場火焰中化為灰燼,嫵媚女人真的還以為是自己做了一場噩夢。

「好了,問題你也問完了。還不帶我們去嗎?」昭晨輕笑著,盯著嫵媚女人慘白的臉色。要不是還需要她帶路,恐怕此時她也跟那些妖獸亡靈一樣,成為了一堆灰燼。

「你果然很厲害。」嫵媚女人長歎一口氣,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妖,他的一起已經超出了她的常識範圍,「不過,我是不會帶你去的。」帶他去不是等於自掘墳墓嗎?她才沒有那麼傻!

「哦?脾氣倒是很倔強,看來我小看你了。」昭晨挑眉笑道,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臣服?

嫵媚女人冷冷的盯著昭晨:「你以為你這樣就算贏了嗎?告訴你,還早著呢!剛才那些只不過是些小卒罷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12:58 AM

第七十三章 戰聖

「小卒?」昭晨不屑的嗤笑著,揚了揚眉,「那就讓我看看不是小卒的東西。」

嫵媚女人往後退著,表情開始肅穆,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虔誠,恭恭敬敬的在嘴裡念叨著什麼,沒有殺氣,只有莊嚴,似乎是在進行一種神聖的儀式。

宮明玨突然感覺到有些異樣,低頭看向腳下,「璇,他們在動。」

「什麼?」璇順著宮明玨的目光看去,一愣,低下碎石上的苔蘚彷彿是有生命般的在蠕動,正以一種瘋狂的速度在生長,蔓延。

璇冷笑一聲,伸出左手,凌空畫了一個很繁瑣的圖案,突地一下,最後一筆畫完,從他們腳下突然向外擴展著一圈光環,所過之處,苔蘚立刻被掃掉,露出乾乾淨淨的土地。青色的光圈猛的一亮,發出柔柔的青色光芒,在他們三人周圍形成了一圈光幕,將瘋漲的苔蘚阻隔在外。

昭晨自然是留在外面,因為他臉上邪肆的笑容越來越深,美到冰冷。陰鷙的目光打量著違背自然規律瘋漲的苔蘚,眼中有了嗜血的慾望。「小蛇,這就是你所謂的厲害東西?」太小兒科了吧,苔蘚而已。

「無知的蠢貨,你以為他們僅僅是苔蘚嗎?」嫵媚女人念完最後一個字,揚起頭,冷睇著昭晨,「他們是將你們變為我同類的東西。你們應該感到萬分榮幸,可以像我們一樣,擁有無上的力量,超過自己能力的極限,達到一種從來就沒有過的高度。」

「你們信奉的就是這些可笑的苔蘚?昭晨好笑的搖頭,」真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大的笑話!「難不成這就是神秘力量?太可笑了吧?他們找了許久的神秘力量竟然是一堆的苔蘚?有沒有搞錯?

嫵媚女人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盯著那些苔蘚是無比的尊敬,真的好像這就是控制她的力量一般。

「可笑!」昭晨不屑的譏笑著,手中幽藍火焰再次冒出,忽地一下引燃他腳邊的苔蘚,冰冷的火焰遇到濕滑的苔蘚,碰到、燃燒,而後……熄滅!被火焰燒過的苔蘚根本就沒有傷到一絲一毫,別說傷到,就是連阻止一下苔蘚瘋狂暴長的勢頭都不成功。

地獄之火竟然對這些最普通最普通的苔蘚無能為力。

「不會吧?」昭晨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有沒有搞錯,這下玩笑開大了!

「昭晨,你的地獄之火對付他們不會有作用,你可以換其他的方法。」昭晨腦海中璇的聲音冷冷的響起,璇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氣得昭晨差點破口大罵。

「早不廢話!」昭晨惡聲惡氣的候著,他都用完地獄之後了,璇才來個馬後炮有屁用?

「你處理完這些苔蘚,身下的就可以交給我。」璇不溫不火平淡的說道,情況已經差不多了,苔蘚已經很接近神秘的力量。

「剩下?」昭晨立馬傻掉,這麼變態到連地獄之火都不怕的鬼東西苔蘚,竟然還不是最後的?後面還有?後面的要變態到什麼地步?

心裡想歸想,可是昭晨動作沒有停歇,一直在不停的躲閃,避開苔蘚的範圍。

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種詭異的東西,但是憑藉著本能在避開,因為他有預感,被這些苔蘚碰到絕對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苔蘚。」宮明玨腦中靈光一閃,想到小鎮外那空空的棺木內出現不和諧的東西。苔蘚!死人的棺材中為什麼會有苔蘚?

「璇。」宮明玨扯了扯璇的胳膊,「是苔蘚將屍體變為亡靈的嗎?」能想到的答案只有這一個,不然怎麼解釋正常的屍體突然變為亡靈?

璇讚許的點頭,不錯,能想到這裡。「不能說是苔蘚的作用,只能說,是接住苔蘚這個媒介。將自己的力量延伸出去,達到他的目的。」

「昭晨連地獄之後都不管用,他怎麼辦?」宮明玨皺眉道,昭晨最厲害的就是地獄之火,現在那地獄之後對苔蘚根本就一點作用都沒有。她在璇的保護光幕內擔憂的盯著昭晨左躲右閃,他真的會沒事嗎?

「不用擔心。」璇輕笑著,拍了拍宮明玨的頭,「昭晨可沒有那麼弱。」

「嗯……」宮明玨重重的點頭,力量,要是她也有魂力,也有魂力該多好,至少不用在這裡傻站著,多少可以幫助他們一些啊!

魂力!

為什麼她的魂力還不覺醒?

可惡!

「沒完沒了是不是?」被苔蘚追的團團站的昭晨終於發怒,腳下的苔蘚早就形成了厚厚的一層,都快沒過小腿肚,而這些該死的鬼苔蘚還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一個勁兒的在後面追他,不僅追還形成一個巨大的網要將他網入其中。

別以為他不還手就是脾氣好!

昭晨奔跑的身影霍地一停,不退反進,手中紅光一閃,熾炎鞭啪的一聲,在半空甩出一聲脆響,掃向豎成網狀的苔蘚。厚厚的苔蘚立刻被掃出一道痕跡,熾炎鞭沒如其中,不過,很快,被熾炎鞭掃出的那道痕跡立刻閉合,彷彿是有一股力量,牢牢的擒住沒如其中的熾炎鞭。

冷笑著,昭晨並不抽回熾炎鞭,而是左手一掐指訣,一道閃亮順著熾炎鞭劈向苔蘚。轟的一聲巨響,好似九天雷擊,唰的一下,厚厚豎起的苔蘚被打倒,要捕捉昭晨的厚厚苔蘚的攻擊終於停了下來。

昭晨長出一口氣,心裡咒罵著,該死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竟然讓普通的苔蘚都妖魔化,太可怕了!

誰知,昭晨的氣還沒有喘勻,腳下軟軟的苔蘚再次行動,噗地一下,吸附上昭晨的雙腳,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蔓延攀爬。

「喂、喂……」昭晨趕忙妖力外放,想靠妖力將那些攀爬到他身上的苔蘚震落。誰知,苔蘚看似很脆弱,卻也十分有韌性。震落一些立刻有更多的苔蘚補上去,昭晨震落苔蘚的速度遠沒有苔蘚生長的速度快,連半分鐘都不到,昭晨全身上下已經被苔蘚包裹其中,並且越積越厚,整個人都被苔蘚所吞噬,淹沒在一片濕滑的綠色之中。

「昭晨!」宮明玨大叫著,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不會吧,昭晨竟然被苔蘚「吃」了?他這麼厲害的人,怎麼會被苔蘚吃掉?

「璇,昭晨、昭晨他……」宮明玨腳下一軟差點沒有摔倒,她的朋友啊!就這麼眼睜睜的死了?「我要殺了她!」宮明玨雙眼赤紅瞪著那個嫵媚的女人,伸手進了隱藏空間,就要那東西。

「等一下。」璇的聲音在宮明玨的腦海響起,「昭晨還沒有死。」

「沒死?」宮明玨也在腦海中與璇交流,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被厚厚苔蘚包裹的昭晨,那個連個人的形狀都沒有了,只有一大片濕滑的苔蘚堆。

「沒死。」璇輕聲道,「不信,你跟他說話看看。」昭晨哪裡會這麼容易死去?

「昭晨,你還聽得到我說話嗎?」宮明玨在腦海中小心翼翼的與昭晨溝通著,等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她都快哭了,「璇,他不會打我,是不是已經、已經……」

「笨女人,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昭晨不耐煩的聲音從宮明玨的腦海響起,聽得宮明玨一愣,帶著哭腔的聲音猛地被怒吼替代,「該是的昭晨,沒死我跟你說話,你不理我?找揍呢是吧?」

想嚇死她是不是?可惡!

「你總要讓我緩緩勁兒吧。」昭晨聲音悶悶的,似乎心情很不好。

「你怎麼樣?」宮明玨關心的問道,「情緒不太對啊。」

「唉……」無奈的一聲長歎,昭晨真的很想過去給宮明玨幾下,「你試試,你被這種噁心的東西困住 ,你心情還能好?」誰心情還能好,他就佩服誰。

濕滑的苔蘚擠壓著他的身體,閉住呼吸,忍受著全身上下的冰涼滑膩,這種感覺真的太不爽了!

「怎麼樣,成為我們祭品是不是感到很榮幸?」嫵媚的女人走了過來站到封住昭晨的厚厚苔蘚前,惡毒的笑著,「誰讓你不臣服於我,這就是你反抗的下場!不臣服她,等到他變成他們的同類還不是要做她的手下。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嫵媚女人手一揮,那濕滑苔蘚更是擁擠,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擠壓著他們,要將它們壓實似的,可想而知那被他們擠壓在中間的昭晨有多麼辛苦。

「告訴你,跟快你就會感覺到他們鑽入你的體內,一點一點的吸收掉你的妖力,然後是你的五臟六腑,想像一下吧,心、肝、脾、肺、腎一點一點被苔蘚覆蓋住,所有的血管骨頭上全都包裹著濕滑的苔蘚,好像是蟲子一樣,慢慢的將你蠶食掉。那種疼痛、那種無力掙扎的恐懼,我想你一定從來都沒有體會過。」嫵媚女人大笑著,纖細的手指滑過苔蘚,感受著上面冰冷的濕滑,紅唇輕啟一開一合的說著如蛇般陰森的話。

「好好享受一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內臟被吞噬乾淨,這些苔蘚從你皮膚內鑽出來,覆滿你的身體,有力的肌肉在他們濕滑下腐爛,腐朽的味道是多麼美妙!」嫵媚女人嘖嘖有聲的搖頭,「真是可惜,這麼漂亮的皮囊就這麼毀了。」伸手摀住自己的胸口,歎息著,「我還真的有些不捨呢!不過……著這全都是你自找的,這就是拂逆我的下場!」

「哈哈……」嫵媚女人誘惑的小聲此時聽來是分外刺耳,宮明玨眼中完全充斥著濕滑苔蘚的綠以及那女人扭曲到醜陋的的嘴臉,心、猛然收縮著血液好似有一種熱力在燃燒,彷彿是置身火海在炙烤著她的血液,好似馬上要將她的血液烤乾一般,極其的難受。

「果然是愚蠢的小水蛇。」冰冷的聲音好似冰錐扎入嫵媚女人的大腦,冷冷的攪動著她的神經。

「你……」嫵媚女人掩口驚呼著,「怎麼會……」低級妖獸自己可以與高級妖獸主動進行無聲交談嗎?著不是違反自然規則的事情嗎?

「愚蠢的小蛇,你的腦子裡是不是已經被塞滿了苔蘚,所以才這麼不靈光,竟說胡話!」昭晨冷笑著,「想困住我?你真的癡人說夢!」

「你才是笨蛋!」嫵媚女人大罵著,「沒有人能夠違抗他!沒有人可以!」就連她都不能,他一隻四千年的妖憑什麼口吐狂言?

「去死吧!」一聲暴呵驟然發出,濕滑陰冷擠壓成一堆的苔蘚突然頂部不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好似被重重雲霧包裹住的驕陽,驟然之間遇到大風,吹散了雲霧一般,燦亮的光芒破空而出,直射雲端。

轟的一聲,苔蘚四下飛散,昭晨立於光芒中央,冷眸邪肆的斜睇著嫵媚女人,沉聲道:「原來,控制你的力量在低下。」以為他的白癡嗎?隨隨便便的會被苔蘚包圍?要不是為了感受控制他們那神秘力量的所在,他才不會人手這麼噁心的東西擠壓在他身體周圍!

「你、你……」嫵媚女人嚇得臉色蒼白。怎麼會?苔蘚竟然沒有吞噬掉他?不可能!她親眼見過無數的妖獸、人類被苔蘚吞噬,沒有一個能夠倖免,他怎麼會沒事?

別說被吞噬,就算連傷都沒有傷到他,一身飄逸長袍上一點苔蘚的痕跡都沒有留下,他、到底是什麼人?

「好了。」昭晨緩緩的勾起一抹笑容,陰冷得好似剛剛綻放的幽藍地獄之火,「讓我看看神秘力量的真面目吧。」手臂一舉,一道刺目光芒好似閃電,辟啪著發出巨大的爆炸聲響,轟的一下擊在冰冷的地面。一股強悍的力量瞬間掀翻厚厚的苔蘚,那彷彿有生命的苔蘚,在閃電的攻擊下立刻灰飛湮滅。同時萊茵森林內,土石飛濺、塵土瀰漫,一時之間讓人無法睜開雙眼,鼻中充斥著腥冷的嗆人味道。

塵土剛起,一道紅光突然地暴亮了整個萊茵森林,耳邊是嫵媚女人低聲的咒罵:「該死,惹禍了!你想死也別拉著我做墊背的!」

璇此時輕輕鬆開了一直緊握著宮明玨的手,雙眼凝視著那昭晨轟出來的大洞,紅色的光芒大盛,好像洞底有高熱的岩漿在不停的翻滾,耳邊全都是咕嘟咕嘟熱水沸騰的聲音。

「嗷……」一聲嚎叫好似野獸的咆哮又像是厲鬼的嘶喊,從充滿紅光的洞底發出,震撼著人的心靈,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昭晨靜靜的看著,他倒要看看那神秘的力量是什麼東西。好型挺厲害的,這聲喊叫倒是蠻有氣勢,希望可以有點看頭,不然他打著也不過癮。

「昭晨,你可以回來了。」璇突然開口打斷了昭晨的思緒。

「璇?」昭晨側首挑眉笑道,「怎麼,我都快成功了,你來搶頭功嗎?」

璇眼眸一瞇,冷聲道:「不是你能對付的。」

「是嗎?」昭晨輕蔑的譏笑著,「那就等我不能對付了再說。」他的能力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來洞底那壓抑的力量,那即將爆發的力量是如此的強烈,好像一擊之下就足可以毀滅天地。說實話,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正是因為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才不能讓璇來冒險。先不說璇身上的傷怎麼樣,真的最後要是不行了,至少沒有動用過妖力的璇,可以帶著她平安的離開。他可不想所有的人都毀在這裡!

「你惹怒了他,你就等著承受他的懲罰吧!」嫵媚女人大叫著轉身就跑,突然從洞底探出一股白霧,如幽靈一般纏上嫵媚女人的身體,慢慢的縮緊,「不,不是我的錯,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

嫵媚女人奮力的掙扎著、大叫著,只是拚命的扭動著身體,卻沒有使用任何妖力,不知道是因為不敢還是無法使出,只能從她劇烈掙扎的動作上感覺出來她似乎是恐懼到了極點。

「不是我的錯!」尖叫,好似銳利的針尖劃破長空,刺得人耳生疼,一聲尖叫之後,嫵媚女人再也沒有了動靜,整個人被白霧籠罩,看不到她原來的模樣,只有白濛濛的一片。忽地一下,白霧散去,嫵媚女人軟軟的倒了下來。噗地一聲,身體觸地。嘩啦!竟然如瓷器一般的碎開,身體被摔成了無數的小塊兒,風一吹,立刻消散在空中。

玉蔚兒直接看傻了眼,大大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那泛著紅光的大洞,裡面到底有什麼?只是一股氣體就如此厲害,要是裡面的東西出來,是不是就能一下子將他們全都掃平?

宮明玨的心,從見到那個泛著紅光的地洞開始就一直劇烈的跳動,咚咚咚的,已經超過了身體的極限,心底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召喚著她。好像很遙遠又似乎很近,一直在對著她說著什麼,可是她聽不清楚,只能努力的去捕捉那細微的聲音,努力、努力的去仔細的聆聽,可是,耳邊除了她自己的劇烈心跳聲再也無法辨識其他的聲音。狂亂的心跳好似主宰了她的一切,全身的血流加速,快速流動的血液讓她全身發熱有些口乾舌燥。雙眼泛起水霧,有些看不清楚周圍的情況,只能重重的呼吸,似乎週遭的一切都已經離她而去,好遙遠的感覺。

昭晨全身妖力滿貫,小心謹慎的往地洞口靠近,裡面到底有什麼,他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還是先下手為強!

一直盯著地洞的玉蔚兒突然發出一聲驚呼,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瞪著地洞的方向。這是什麼?

「該死!什麼鬼東西?」昭晨迅速的跳離洞口,轉身就跑,嚇人的也不帶這麼嚇人的好吧?這都是什麼鬼東西?

噴湧!劇烈的噴湧!不過不是岩漿更不是剛剛殺了嫵媚女人的白霧,而是一群的妖。注意的妖,不是獸。也就是說出來的全都是人型妖!一個一個全都叫囂著,妖力全放,撲向昭晨,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各式各樣,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全都佔全了。而且每一個實力都不弱,單獨拿出一個來,足可以毀了一個城鎮。

「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昭晨大聲咒罵著!躲避的間隙,抽空回頭,一看之下差點沒氣死,那個大開的地洞竟然還源源不斷的在往外湧現著人型妖。

有沒有搞錯?到底是地洞還是妖怪洞?他到底惹了什麼鬼東西?

等等……難道說是那個東西?昭晨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什麼。難怪可以將正常的屍體變為亡靈,難怪可以讓妖獸和亡靈的力量激發,難怪有這麼多的人型妖。

昭晨跑動的腳步突然站住,看著那些猙獰的人型妖將他團團圍住,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就好像他是什麼美味的食物即將被他們分食掉。

「跑啊,怎麼不跑了?」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甕聲甕氣的大笑著,寬厚的大手擺動著,每一下都帶起打量的風聲呼呼作響。

「人家是覺得自己長得帥,可以吸引到那條小蛇的垂青,自然以為也可以吸引我們。」一個嬌小的女人嗤笑著,話裡無盡的嘲諷。

「小小的豹子也敢猖狂,老夫不再外面走動真的小妖也滿地亂跑了?」為首的老頭不屑的盯著昭晨,蒼老的聲音是無比的倨傲,擺明就是看不起昭晨。

圍住昭晨的人型妖臉上全都帶著輕蔑,他們的級別每個都可以一眼看穿昭晨的原型,這樣的小妖他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臉上的奚落與不屑是那麼的毫不掩飾,對待昭晨的態度就像是對待一隻被逼入死胡同的老鼠,他們要逗弄夠了才殺死他。

笑了,昭晨冷冷的勾起唇角,冷睇著圍在他身邊盡情嘲笑他的人型妖,開口冷冷的聲音不含絲毫溫度:「你們是不是被關的時間太久,已經忘記了天外有天?」

昭晨話一說完,剛剛還對昭晨冷嘲熱諷的人型妖全都閉了嘴,不是因為昭晨有多厲害,而是因為他嘴裡的那句話。也可以說是其中的一個字——關!他怎麼知道他們是被關起來的?他們自問,他們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被關的痕跡。

「井底之蛙也敢出聲!」昭晨冷哼著,眼神一變,全身戾氣乍現,「還不退下!」

就昭晨這一句話,還真有幾個人型妖被昭晨的其實嚇住下意識的往後退著。「幹什麼?都是幾千年的妖了,怎麼還被一隻小豹子嚇到?沒出息!」蒼老的老頭大聲喊著,他的一聲呵斥提醒了那幾隻膽怯的妖,是啊,他們怕什麼?他只是一隻小豹子!

「殺了他,然後再拿下他們!」老頭伸手一指璇他們,「有了他們可能會是我們的助力。」他到現在還沒有看出璇到底是什麼妖,平平淡淡的模樣就是見到他們這麼多人型妖都沒有絲毫懼義,可見他不一般。

「還想拿下我的朋友?過了我這一關再說。」昭晨冷笑著,自自然然的站在那裡,冷睇逼視著眾人。

「殺了他,不要浪費時間!」老頭心裡突然一跳,不知道怎麼,他覺得昭晨說的話似乎不太像大話,「一起動手!」

隨著老頭的一聲吆喝,所有的人型妖全都凝聚起妖力,一起攻向昭晨,漫天的妖力好像是一場小型的爆炸,而爆炸的中心地帶自然是昭晨 。別說這麼一大群的妖,就是一隻妖都比昭晨的年限要高,就是一隻攻擊下來,也夠昭晨受的,何況還是這麼一大群全部集中妖力。

玉蔚兒害怕的閉上雙眼,他不敢再看,他可不想看到昭晨被打成四分五裂的慘樣。「小小的妖力也敢放肆!」冰冷的聲音讓玉蔚兒心頭一驚,猛地睜開雙眼,驚訝的發現昭晨竟然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而且,不僅沒有事情,彷彿他身上竟然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湧動。

那一身的邪肆氣息竟然在突然之間轉變,好純淨的力量,沒有一點的妖氣,純淨得好似清泉一般。妖嬈的容顏此時竟然是一片的肅穆莊嚴,讓人不敢盯著他的容貌去瞧,他的高貴、他的神聖,讓他們自卑得無地自容。

玉蔚兒離著昭晨這麼遠都感受到了那種變化,那些圍著昭晨身邊的妖已經是滿臉驚恐,踉蹌的往後退著,昭晨身上的神聖力量讓他們從心底感到恐懼。

長髮飛揚,墨黑的眼眸燦若星辰,俊眉的容貌沒有半分妖氣,不但沒有妖氣反倒有一種神聖的光芒,彷彿他全身都籠罩在聖光之中。

「你、你到底是誰……」老頭驚恐的指著昭晨,昭晨身上的氣息讓他如此熟悉,是那熟悉的恐懼,一個名字在心底呼之欲出。

「烙絡,許久不見了。」昭晨冷笑著,溫潤冰冷的聲音準確的叫出老頭的名字。

霍地一下,烙絡雙眼大睜,顫抖的手指著昭晨:「你、你……竹皓!」尖叫到扭曲的聲音,喊出了所有人型妖心底那噩夢般的名字。

「竹皓?」昭晨眼眸一彎,笑了起來,好似冰雪融化冷冽的清澈,「千年之前,他已死了!」

最後一字說完,再也不給那些人型妖說話的時間,手指一動,「淨化!」

一聲輕斥,好似聖音,迴響在萊茵森林內。一瞬間,黑暗被驅逐,被泛紅的地洞暗紅的萊茵森林一瞬間被白色的聖光所淨化。每一寸土地,每一個陰暗的角落都充斥著神聖的光芒。神聖的白光竟然壓下了地洞內如血的紅光,那群人型妖在聖光之下無所遁形。

慘叫都沒有發出一聲,全被打回原形。瑟縮的蜷縮在一起全身發顫,驚恐的眼眸全都盯著昭晨、啊、不,應該是竹皓。

神界的使者,神的戰使——無人能敵的戰聖!

就算在璇的保護光幕內,玉蔚兒也不由自主的蜷縮起身體,將妖力發揮到極限,強硬支撐著才沒有變回原形。心中大駭,昭晨竟然是竹皓?

怎麼可能,射界怎麼會有妖?

聖光中,昭晨傲然而立,冷漠清冽的眼神掃視著伏在腳邊被打回原形的妖獸,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好似天神臨世。

「竹皓,真是好久不見。」璇淡淡的笑著,看著昭晨。聖光之中的昭晨是那麼的不染纖塵,淨如初雪。

昭晨眼眸一凝看向璇,清冷的聲音響起,沒有了往日妖冶誘人的低沉:「璇,你到底是誰?」璇竟然認識他,為什麼他不認識璇?到底璇是什麼人?

「想不到昔日的戰聖竟然也叛逃神界。」璇並沒有回答昭晨的話,而是避重就輕的笑看著昭晨,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出光幕,沐浴在聖光之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

璇在聖光中的輕鬆行走,讓昭晨皺了皺眉,璇不是妖嗎?難道說他也是叛逃出神界的妖?「璇,你搞錯了,對於神界來說,不存在我的叛逃,我根本就不屬於神界。」想到往日的事情,昭晨心底依舊在隱隱作痛,他身為妖本就不該在神界出現。要不是因為那件事,他怎麼會義無反顧的違背自然法則。多可笑,身為妖的他淨化了自己的身心,竟然成為了滅妖的神界戰聖。

世上還有比這個更諷刺是事情嗎?更何況、更何況……到了最後,他……

甩了甩頭,甩掉曾經的過往。冷然的立於聖光之中凝視著璇:「璇,我也不問你到底是誰,不過,早晚有一天我也會知道,不是嗎?」

璇笑了笑,點頭,贊同昭晨的話,他的身體不可能永遠瞞下去。

「你帶著蔚兒和她走。這裡我會處理。」昭晨手指微動,柔和的聖光中有晶瑩光芒在流轉。

「你處理不了。」璇當然知道竹皓的能力,不過就算是竹皓,也無法對抗地洞內的東西。

「你也知道是什麼了?」昭晨知道自己這句話問得有點多餘,璇怎麼可能不知道。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想明白了,為什麼選會突然的跟宮明玨表白,難道說,璇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當然。」璇點頭,看了眼被昭晨聖光所壓制的地洞內紅光若隱若現,只是聖光根本就破不了那東西,如今的暫時壓制,只會讓他反彈更大,「交給我處理。」

昭晨定定的注視著璇,良久,才淡淡的開口:「璇,帶著她走。我可以壓制一段時間,只要離開,就不會又危險。而且……」昭晨看了看似乎被嚇到而呆呆出神的宮明玨淒然一笑,「她愛的是你,如果你出事了,她一定會痛不欲生。我對她來說無非就是一個親人一個朋友。」孰輕孰重他自然分得清,他不想看到她難過的樣子。

「笨蛋!」璇第一次跟昭晨大聲說話,「在她的眼裡,誰都是一樣重要。失去誰,她都會難過傷心!更何況……你根本就對付不了他。我的把握比你大得多。」

「走!」昭晨感覺到地下力量的湧動,已經不是單單聖光可以壓制的。手一動,聖光凝為一束,好似一柄利刃刺入地洞。轟隆一下,血色的紅雨純淨的白兩相碰撞,好似發生了一場爆炸,大地都為之劇烈的顫抖。

聖光一進入地洞,昭晨臉色突地一下迅速蒼白下來,頎長的身體猛的一震,咚的後退一步,重重的踩在地裡,踏出一個深深的腳印。一股殷紅瞬間從唇角滑出,右手痛苦的捂著胸口,剛才那一下反震,重傷了他。真想不到地洞內的力量這麼強悍,大大的超出他的意料。

「收起你的聖光,這些對他可沒有半點作用。」璇輕笑著,對著昭晨擺擺手。

昭晨輕歎一聲,他已經是盡力了。誰知道一點作用都沒有,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力量,夠強悍!

璇等到昭晨將聖光收回,萊茵森林突然之間再次陷入昏暗之中,紅色的光芒再次閃耀,將一切都籠罩在如血的紅艷之中。璇凝視著地洞,默默的在心底念著那古老的咒語,不知道她現在的力量是不是可以收服神秘力量,但是,毀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只有一點不好,那就是他這樣一動手,必然會被他們知道他的行蹤。恐怕今晚是他與宮明玨在一起的最後一晚。側首,想再看宮明玨一眼,就這一側首卻看到了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幕。

宮明玨、她竟然已經走到了地洞邊,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明玨!」璇大叫著撲了過去。

「笨女人……唔……」昭晨也想衝過去,可是身形剛動,立刻牽扯到體內的傷勢,悶哼一聲,半跪在地,剛剛與地洞內的力量一擊,已經傷得他無法動彈。

「明玨。」璇撲過去的瞬間,地洞竟然彭的一下闔上,「明玨。」璇妖力一凝,猛地打入地內去一點反應都沒喲,那力量已經不知道遁到哪裡去。該死,她怎麼會過來的?

「主人,怎麼了?」昭晨的聖光被收回去,玉蔚兒也恢復了正常。主人怎麼會突然跳進地洞呢?

「她怎麼過來了?」昭晨問著玉蔚兒,她不是在璇的保護光幕中嗎?她怎麼會不顧危險出來,她可是最會衡量形勢的,為什麼要靠近地洞。

「要說,主人從剛才就有些不對勁,似乎對外面沒有反應。」玉蔚兒回想著剛剛的情景,「我還以為是主人嚇到了。」現在想想也不對,主人怎麼會被嚇到呢?

「她到底怎麼了?」昭晨一把抓住璇,呵斥著,他在外面對付這些妖獸,璇怎麼不在裡面好好的保護她?難道被什麼迷惑人的妖控制了?

「絕對沒有任何一個妖靠近過。」璇肯定的說道,他可以保證。要是有危險的氣息靠近,他絕不可能沒有發現。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先找到主人要緊。」玉蔚兒急急的說道,不管是誰的問題,現在是主人丟了,被那神秘的力量困住,一定要找到他的老巢,將主人救出來。

「我剛剛探測過,感覺不到他的力量。」璇低聲說道。

昭晨四下一看,眉頭一皺:「他們也都不見了。」剛剛那些被打回原形的妖,全都不見了蹤影,難道說他已經開始轉移了,要逃離萊茵森林。好,就算他要逃離,吞噬掉宮明玨有什麼意義?一個人類而已,完全沒有妖對他的幫助大。

「分開找找。」璇現在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能用最原始的笨辦法,搜索萊茵森林內的每一寸,「昭晨,你等在這裡。萬一她要是在原地出現,你好通知我們。」昭晨身受重傷也不適合行動。

「好。」昭晨也明白璇的意思,點頭答應。

「哥、昭晨!神秘力量到底是什麼?」玉蔚兒看明白了,璇與昭晨一定都知道,「主人到底是落在了誰的手裡,找也好讓我有個方向啊。」

「你知道神的手裡有個東西,能煉化妖獸。」璇看著玉蔚兒,平靜的說道。

璇的話很平靜,可是聽到玉蔚兒耳中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驚恐的瞪大雙眼:「煉化妖獸……難道是……」大睜的眼眸中瞳孔猛地收縮,「妖石!」被神控制專門煉化妖獸,吸收妖獸精華的妖石?妖石上凝聚的力量何其多,只有神才可以控制,那塊兒妖石裡煉化的妖獸多不甚數,妖石已經存在了幾萬年。

「妖石不是應該在神的手裡?」玉蔚兒皺眉問道,妖石怎麼會流落到日暉大陸?

「千年之前的神界大火你還記得吧?」璇沉聲說道,「妖石就是那時遺失的。」

神界千年之前,莫名奇妙的發生了一場大火,驚動了人、妖、神三屆,可是除了神界的人多少知道點情況,人與妖兩界全都不知道其中的端倪。玉蔚兒抿了抿唇:「不管妖石怎麼到了日暉大陸,先找主任要緊。」妖石怎麼了,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只要主人沒事就好!

璇和玉蔚兒分開去找,而此時的宮明玨卻陷入一騙猩紅之中。

不知道為什麼她要走到地洞的邊上,看著地洞內的一片猩紅,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叫囂,拚命的叫囂,彷彿是呼喚又像是催促,讓她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

猛地跳下,並沒有那那種失重感,整個人輕飄飄的彷彿一根羽毛,緩緩的飄落,遊蕩的猩紅的光芒之中。隨著一股力量在紅色光芒海洋中起起伏伏,體內劇烈的心跳已經平復,熱燙的血流也恢復了正常。來到了這裡,彷彿是回到最初母親的懷抱,那麼的安詳那麼的平靜。誰來告訴她,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第七十四章 神殿

外面,昭晨死死的盯著剛剛地洞的地方,眉頭緊鎖,靜靜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陰冷的風掠過他的身體,讓他感受到,從來沒有過的寒。現在他什麼都不想,只祈求她能平安無事就好。

突然,地面一陣顫動,裂開一道縫隙,紅光大盛刺得他睜不開眼眸,趕忙用手遮住雙眼,緩解那熾烈的光芒對眼睛的刺激。紅艷的光芒照亮了整個萊茵森林,遠處的璇和玉蔚兒也同時回頭,發觀這異樣的紅光。

「蔚兒!」璇在腦海中叫著玉蔚兒,「是昭晨的方向,回去。」

「好。」玉蔚兒應著,兩個人從不同的方向急速的奔跑回去,該不會是地洞又出現了吧,昭晨自己可對付不了。

還沒等兩人回到那裡,紅色光芒倏地一下消失不見,這可急壞了他們兩人,難不成昭晨也被地洞吞了?

「昭晨!」猛地撥開雜草,璇跳了過去,大喊著。

「我沒事。」昭晨應了一聲,「你快去看看她。」說著伸手一指。

「主人?」此時玉蔚兒也趕了回來,順著昭晨手指看去宮明玨好好的躺在地上,似乎是睡熟了,「哥,主人受傷了。」玉蔚兒一眼就看到宮明玨染滿鮮血的左手。

璇蹲下身來,小心翼翼的捧起宮明玨的左手,左手緊緊的握成了拳,殷紅的血如從指縫緩緩的滴落,璇趕忙撕下自己裡面乾淨的衣服,小心謹慎的將宮明玨的手一點一點的展開,啪的一下,一顆沾滿鮮血的石頭掉到地上,璇哪裡還有時間管那是什麼,快速的處理著宮明玨傷口。好在傷口並不深,沒有什麼大礙。

「明玨。」璇抱著宮明玨,輕輕的晃動,她怎麼了?探探鼻息很平靜,並沒有感覺出來有什麼異常,怎麼會突然的昏迷?

「蔚兒,把那塊兒石頭給我。」昭晨此時很在意從宮明玨手裡掉落的石頭,他現在身體動不了,只能讓玉蔚兒幫他。

「好。」玉蔚兒撿了起來,交到昭晨的手上。

昭晨仔細的端詳著,很普通的晶石,透明的白,上面染滿了她的鮮血,不過,這個石頭會不會就是……想著,緩緩的將一絲妖力注入,瞬間即被吞沒。好在昭晨反應快,只是用了一點妖力,而且是稍發即收,不然他的妖力全都會被吞噬掉。

「璇,妖石。」昭晨揚了揚手中的東西。

璇點頭,他也猜到是什麼了,不過,他很在意的是,為什麼妖石會在宮明玨的手裡?而且,妖石的力量似乎被封印起來,並沒有召喚出更多的妖獸。

「先回客棧再說。」璇抱著宮明玨起身,這裡不是休息的地方。

玉蔚兒過來扶起昭晨,突然發現,萊茵森林變了,密密實實的樹枝籐蔓不知道怎麼突然都消失了,皎潔的月光當空灑下,照亮了萊茵森林。剛才還陰森恐怖的氣息此時全都不見,萊茵森林恢復成他本來的面貌。回去的路自然也好走了許多,四個人不到後半夜就回到了客棧,玉蔚兒扶昭晨去休息,璇則守在宮明玨的身邊。

經過一夜的調養,昭晨身體己經好了許多,雖然暫時身上的傷勢還沒有痊癒,但至少是沒有什麼大礙。能下地的第一件事就是過來看看宮明玨,見璇還守在她的床邊一動不動,昭晨眉頭輕皺:「怎麼,她還沒有醒?「沒有。」璇聲音沙啞的開口,守了一夜,滴水未沾,「她呼吸順暢沒有絲毫異樣。」他也探不出來有任何妖力侵襲的感覺,所以他也就沒有強行將她叫醒,只是默默的守候。

「哥,來喝些粥。」玉蔚兒推門而入,昨天大家都累了,回來之後才休息了沒幾個時辰,就算要守著主人也要吃點東西,不然身體垮了可不好。

璇嗯了一聲,卻沒有動彈,依舊死死的盯著宮明玨,突然,好像她的睫毛動了一下,很輕微很輕微的顫動。璇一愣,趕忙叫著昭晨和玉蔚兒:「她好像要醒過來。」

「真的?」昭晨和玉蔚兒趕忙湊了過去,果真見到床上沉睡的人睫毛輕動,身側的手指也在輕輕的彈動兩下,嚶嚀一聲,緩緩的睜開的雙眼,睡眼朦朧的盯著他們,似乎有些不太適應,眨了眨眼有著奇怪的看著他們:「你們都湊到這裡幹什麼?」

宮明玨坐起身來,疑惑的看著璇他們:「怎麼了?」她好像是睡了一覺,睡覺而已,他們幹什麼這麼囂張?

「你跳到地洞裡碰到了什麼?」璇見她神志沒有問題,開口問道,同時側過身子,讓玉蔚兒將手中的水遞給她。

「地洞?」宮明玨奇怪的撓撓頭,垂眸,突然抬頭又看了看自己待著的地方,良久才低聲說道,「原來已經回來了。」她的記憶中斷在森林內,中間發生什麼了嗎?「我們怎麼回來的?」現在她有些混亂,只記得陰冷的萊茵森林內亂七八糟的妖獸亡靈,戰鬥一場接著一場,似於永無止境。

「笨女人,昨天你怎麼突然跳到地洞裡?」昭晨現在最關心這個問題。

宮明玨抱著腿坐在床上,將下巴抵在膝蓋上,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被催眠了似的。」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跳下去,現在明白過來了,想想就後怕。

「地洞內有什麼?」璇問道,將妖石拿了出來,「你是怎麼得到這塊兒妖石的?」

「地洞裡……」宮明玨低聲說道,看了一眼昭晨他們,然後垂下眼眸:

「回憶。」

「回憶?」璇他們三人面面相覷,回憶是什麼意思?

「很多很多的影像,就好像是真的發生在我的身邊,腦子裡一瞬間充滿了很多的記憶,不同妖的記憶,就出生到修煉成為人型最後被神界收服到煉化……每一個記憶都是那麼的痛苦,好痛。」宮明玨抱著自己的胳膊,身體微微的發顫,一個人的記憶就已經讓她受不了了,更何況還是一大堆人的記憶,突然之間全都塞進她的腦海中,擁擠、碾壓,讓她的腦子差點要爆炸。

為什麼會見到這麼多的記憶?

「沒事了。」璇輕輕的拍了拍宮明玨的胳膊,緩解著她的情緒。

「然後呢?」昭晨追問著,記憶?可從來沒有聽說妖石有記憶這麼一說,除了煉化妖獸和吸收妖力,沒有說能儲存記憶呀。

「後來,我好像是聽到有個聲音。」宮明玨長出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悶,「就跟著那聲音飄啊飄的到了紅色的中央就看到了它。」目光柔柔的落在妖石上,含笑道,「努力的放著光,晶晶亮的很是可愛。它的周圍有什麼東西在飄動,好像是幽靈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就很想將它帶走,過去拿它。一不小心就被什麼東西扎破了手,然後碰到它的時候,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再醒了就是在這裡了。」

「你懂嗎?」昭晨是聽得一頭霧水,宮明玨的意思是她見到地洞碰到了妖石然後就將妖石拿了起來。看似很容易明白的話,但是有很大的問題,妖石控制著被它煉化的妖,靠著那些妖來保護它,為什麼宮明玨可以什麼事都沒有的取走它?

「不太懂。」璇也搖搖頭,看著宮明玨,「除了這些我再也沒有其他的了?」總覺得好像漏了什麼重要環節。

「沒有了。」官明玨無辜的看著他們,「有什麼不對?」

「很不對!」昭晨怪叫著一指妖石,「你知道為什麼妖石會讓普通的屍體變成亡靈嗎?知道為什麼它要讓亡靈這樣的吸食人類的血液嗎?它是想要壯大!妖石是一種很奇怪的晶石,它本身有一種特性就是想不停的吞噬力量!」

宮明玨一聽傻眼:「晶石也會有思想?」別告訴她這妖石也是妖的一種。「不能說是它有思想,是它煉化了很多的妖。它強悍的力量煉化妖,被煉化的妖成為了它的一部分,然後繼續煉化妖如此循環。」璇解釋著,「你明白了嗎?」

宮明玨點點頭:「這樣說,我大概就能明白了。不過,這麼厲害的東西怎麼會在這裡?」

「它應該在神界。」璇解釋著,「不過千年之前神界出現了一次問題,恐怕是那個時候遺落到了人間。」

「那這一千年它不是禍害了很多人?」宮明玨瞪著璇手裡的妖石,這點時間就能控制這麼多厲害的妖,可想而知這一千年,它指不定吞噬掉了多少條人命?

「沒有那麼簡單。」璇說道,「妖石只有神可以控制,以前一直沒有聽說過哪裡有如此異常的情況,恐怕是從神界遺落之後,它就一直在沉睡,不知道什麼機緣巧合讓它驚醒過來,本能的吞噬力量加速壯大它自己。」

「現在呢?它在這裡了,那些亡靈妖獸會怎麼樣?」宮明玨眉頭緊鎖,不會突然的衝出萊茵森林洗劫小鎮吧?

「它的力量暫時被封印了,沒有它的力量支撐萊茵森林的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璇說道,不過他還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力量封印了妖石。要說進入地洞內的人只有宮明玨,難道是她?

又一細想,不可能,宮明玨只是一個普通人類,怎麼會能封印妖石。但是,妖石到底是怎麼被封印的?

「神可以控制,妖會被它煉化。要是人呢?」宮明玨自言自語的說道,人既不是控制者也不是被煉化的一方,是不是就可以和妖石和平共處了?」要是在人類手裡沒有問題,我就帶著它,省得又莫名其妙的被驚醒再來這麼一出亡靈襲人事件,我可不想再來這麼一次。」一次見到那嗎多的妖獸亡靈場面已經夠了,再來一次她非瘋掉不可。

對啊。璇眼睛一亮,是不是因為人類是中間的那派,即對妖石沒有促進作用更沒有傷害,所以宮明玨無意間落在它上面的血正好封印了它。

會是這樣嗎?璇在腦海中與昭晨交換著意見。

聽到璇的分析,昭晨也是贊同,反正他也不熟悉妖石的習性,唯一的合理解釋就只有這一個了。

「昭晨,你的傷勢怎麼樣了?」宮明玨關心的看著昭晨,昨晚,他傷得很重的樣子,說著從隱藏空間內拿出一把藥丸,「嗯,沒有太特效的藥,不過多少會有些幫助。」將一把藥丸舉到昭晨面前,一臉的擔憂。

昭晨低頭看著宮明玨舉到他面前的手,大手輕輕的握住宮明玨的柔荑,將藥丸一起包在其中,這個笨女人,她自己還不是在地洞內受到了驚嚇,這麼快就忘記了,只想著他的傷?

「我沒什麼事,休息幾天就好,藥我收下了。」昭晨笑著說道,將藥丸揣進懷裡這些藥恐怕他不會去吃。

「蔚兒呢?」宮明玨又看了看玉蔚兒,「蔚兒也很累了吧?」用了那麼多的妖力,換過勁來了嗎?

「沒事的,主人,我沒有受傷。」玉蔚兒含笑道,「有昭晨在,我只是使用合理範圍內的妖力。」雖然快到極限,但是絕對沒有像昭晨那樣傷到自己。

昨晚真是大吃一驚啊。昭晨竟然是竹皓,而聽哥和昭晨話裡的意思,他們應該是認識的,為什麼昭晨不認識哥,看來,哥比昭晨的身份還神秘。

「咱們就休息幾天,等到昭晨的傷勢好了,我們上路。」宮明玨突然說道。

「上路?去哪兒?」璇問道,她怎麼突然想離開了?

「昨晚在萊茵森林,我感覺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叫囂,我想會不會是魂力要覺醒。所以我想一邊走一邊感悟魂力。而且我怕在這裡時間太長了,楚浩珅終究會找上來。」總在一個地方待著也不是辦法,要是她能領悟到魂力覺醒,她就可以快速的修煉魂力,到時還會怕楚家?

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她不想再碰到宮琿。

「也好。」璇點頭,「等昭晨的傷勢痊癒,我們就離開。」說著,突然手上一輕,宮明玨將妖石拿走,微微蹙眉,「你幹什麼?」

「當然是我來保管,你們三個全都是妖,難道不怕它哪一天又醒過來,把你們煉化了?」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交給我好了,我是人類,它對我無效的。」說著將妖石收入袋中,擺了擺手,「好了,快去休息吧,昨晚大家都沒有怎麼休息。」

宮明玨說的也有道理,璇也就沒有再堅持,三人回房。

可是有人根本就等不得。傍晚時分,就有人來敲宮明玨的房門。

「誰啊?」宮明玨揉了揉眼起身,剛剛忙了半天才睡了一會兒就被吵醒,心裡極其不爽。

「姑娘,是我。王掌櫃,有事情勞煩姑娘。」門外是王掌櫃憨憨的聲音。

「王掌櫃,怎麼了?」宮明玨收拾好自己,打開房門。

「姑娘,神殿給您送來了請帖。」王掌櫃一臉的激動,雙手恭恭敬敬的捧著一張大紅請帖,「說是請您到神殿一起去探討神的教誨。姑娘您真是太厲害了,竟然神殿會給您送來請帖。」這是怎樣的一份榮耀啊,神殿!他們不可觸及的神聖地方,每次只有他們去朝拜,還沒有見過誰是被神殿請過去的。

「謝謝王掌櫃。」宮明玨接了過來,「我今天有些累了,悠怕去不了。」神殿那些頭高於頂的傢伙耍什麼花招,請她?開什麼玩笑!

「姑娘,您可別啊!轎子我都給您準備好了,鄉親們都等在外面恭送姑娘呢!」王掌櫃一聽宮明玨的話立刻有些著急,不去,怎麼可以不去,這可是神殿的請帖,多麼高的榮耀啊!

宮明玨一笑:「王掌櫃,何必如此興師動眾,我去可以,不過你要讓鄉親們散去,轎子也不需要,去神殿還是要自己親自走過去才有誠意不是嗎?況且,神早就教誨我們要平等,何必因為我接到神殿的請帖大家就來恭送呢?這不是有違神的教誨嗎?」

「啊,對、對!姑娘說的極是!」王掌櫃恍然大悟的拍著額頭,「我這就把轎子撤了讓鄉親們都散了。還是姑娘厲害,不愧是被神殿看重的人,對神的教誨領悟就是比我們高。」王掌櫃感慨著離開。

宮明玨含笑看著這樸實憨厚的王掌櫃,笑著搖頭,轉身進了璇的房間:「你們聽到了吧?」憑三個人的警覺性沒有聽到才怪,果然,她進來的時候三個人已經全都坐起身來。

「我陪你去,蔚兒留在這裡照頓昭晨。」璇說道,站起身來。

「我可沒有那麼脆弱。」昭晨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起去。」

誰知道神殿的人想做什麼,會不會是因為昨日在萊茵森林內他動用聖光,所以驚動了神殿的人?

看了一眼璇,他應該也想到這一層了吧。

「昭晨要真的沒事就一起去。」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把昭晨和蔚兒兩個人單獨放在這裡她還真是不放心。因為事情絕對不簡單,如今他們四個人最好不要分開。

四個人出了客棧直奔神殿,站在山腳下抬頭望著高高在上的神殿,今日的神殿果然與往日不同,沒有一個朝拜的人,是因為她要來,所以清場了嗎?宮明玨唇邊含笑,該來的終歸要來。果然,她沒有看錯!

含笑踏上高高的台階,一步一步走向神殿,也走向她心底的答案。

走到神殿之前,已經有一群人站在那裡,一個一個身著白色的祭司服一臉嚴肅的盯著走上台階的他們。宮明玨站定,看了看那些身著白衣的祭司,沒有說話。

「宮明玨,將妖石交出來。」為首的大祭司往前邁了一步向宮明玨伸出手來,一臉的理所當然,好像他的話一說完,宮明玨就應該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妖石。

狂妄自大的模樣惹得宮明玨直笑:「你在跟我說話?」

「廢話!」大祭司臉色一沉,顯然對宮明玨的表觀很不滿意,從來就沒有人敢拂逆他的命令,「交出來。」

「妖石呢,確實是在我的手裡。」宮明玨含笑著從衣袋裡拿出妖石,在大祭司的眼前晃了晃,隨即又放了回去,「不過,我憑什麼將它交給你!」

「我是神的祭司!』大祭司倨傲的呵斥著,還沒有誰敢不聽他的話。

「哦,原來是神的祭司,失敬失敬。」宮明玨恍然大悟的笑道,「哎呀,原來是神的祭司,原諒小女子我眼拙,竟然沒有認出來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偉大的神的祭司。真是罪過罪過!」

大祭司冷哼著,帶著他天生的優越感揚了揚頭:「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怪罪你剛剛的無禮,趕快將妖石交出來,放你下山。」擺了擺手,好似給了宮明玨多大的恩惠似的。

「嗯嗯……」宮明玨連連點頭.一臉惶恐的說道,「多謝祭司的大恩大德,妖石可以交給你,不過,我有一個問題不明白,能不能請偉大的祭司為我解惑?」

「好,看在你還算虔誠的份上,說來聽聽。」大祭司傲慢的仰著頭,根本就不拿正眼瞧宮明玨。

「這個問題就是……」宮明玨討好的笑著,突然,聲音一冷,眼中無盡的嘲諷,「你算什麼東西?」

「厄?」別說一向自我感覺良好的大祭司,就是旁邊的其他祭司全都呆住了,宮明玨剛剛說什麼?在罵人?

「你罵我?」大祭司一反應過來立刻氣得跳腳,還沒有人敢罵他,宮明玨這個破丫頭竟然敢罵他!找死不成?

「對啊,我罵你了。」宮明玨玲哼著,「我罵你有什麼問題嗎?我需要向誰申請罵你的權力嗎?這樣的敗類不就是生來被人罵的嗎?難道我還罵錯了?不會啊,我怎麼也不會把牛糞弄錯啊,何況這種東西天生就是散發著惡臭!」

「你罵我是牛糞?」怒,極怒!大祭司已經氣得滿臉通紅,恨不得過去一巴掌打死宮明玨。

「我可沒說,你哪一句話聽見我說你是牛糞了,你非要上趕著承認,我可沒有辦法。」宮明玨無辜的看著大祭司,聳了聳肩極其無奈的攤開雙手,

「不過,把你比成牛糞,我怕牛糞會傷心,畢竟牛糞還能做很多事情,總比某些垃圾強上太多。真是為牛糞不值!」

「宮明玨,你找死!」大祭司氣得咬牙,一字一頓的恕吼,大有要撲過去將宮明玨大卸八塊的勢頭。

「我沒有啊。」宮明玨說得極其輕鬆,「我活得好好的幹什麼想我死,你以為我是你,整日想著登上神界,祭司大人,祝你早登神界脫離肉身脫胎換骨啊。」換言之,早死早投胎!

「你這種賤人根本就不配站在我神的殿前。」大祭司罵道,「卑微的人類,能站在這裡已經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不知道感恩還口出狂言,真是可悲!」

「哦,我不配。」宮明玨瞭然的點了點頭,「原來我不配,我是賤人。」抬眸冷笑著,眼中全都是嘲諷,「那麼敢問一句,你們將我這個賤人請到這裡來幹什麼?我都怎麼賤了,你們還要請過來,豈不是說明你們比我賤上幾百倍?賤中之賤!」

掃了一眼祭司們氣得發白的臉,宮明玨不緊不慢的說著:「人類很卑微,那麼請問,你們是個什麼物種?不是人嗎?我怎麼記得妖是不能入神界的,那你們是什麼東西?神?不會吧,要是神的話不是應該在神界待著嗎?來人間做什麼?」

瞭解的點點頭,一臉的敬佩:「不愧是當幾絲的,說話就是有水準,覺悟就是高,罵人也要先將自己罵一遍,不過不得不承認,你們確實遵循了神的教誨——誠實!知道你們自己很卑賤,看來沒有白當這個祭司!」

玉蔚兒在一旁聽得頭上直冒冷汗,那個什麼祭司跟主人鬥嘴,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不過,主人這麼對待神的祭司,會不會有麻煩?

昭晨可與宮明玨的想法不同,心裡那叫一個痛快!能讓平日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的祭司啞口無言真是大快人心!

璇倒是沒有特別的反應,站在宮明玨的身後靜靜的看著她,臉上沒有絲毫情緒外露,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你、你、你……」大祭司被氣得張口結舌,除了一個你字再也想不出來什麼詞。

「我知道我很誠實,很能充分的理解你的話。」宮明玨接口道,「不用太感動,不就是這麼多年才出現我這麼一個瞭解你的人嘛,不就是難得的有人說出你的心聲嘛,淡定、一定要淡定!想想你可不是代表你自己,你可是神的祭司,一言一行全都是代表著神,難道你覺得神會粗魯到隨便辱罵他眼中眾生平等的人類?」嬉笑著眨眼,「大祭司,你說呢?」

「你……」大祭司指了指宮明玨,臉氣得通紅,嘴張了張,硬是找不出來話反駁,最後奮力的一甩手,一言不發,站在那裡自己呼呼的喘氣。一身白色的祭司服此時一點都沒有莊重的感覺,反倒成了他最大的諷刺。

「算了,你一個年幼無知的小娃,我不跟你計較。」大祭司平復下情緒,喘了許久才恢復正常的話調,「將妖石交出來。」

宮明玨無奈的歎息一聲:「你真的是沒有大腦,剛剛不是告訴你了嘛!你是什麼東西!讓我交就交,你也配?」倨傲的神態嘲諷的語氣比剛才的大祭司還要驕傲的罵回去。

「宮明玨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大祭司冷哼著,完全變了一副嘴臉,再也不偽裝他的莊嚴肅穆,而是一臉的猙獰。

「罰酒?」宮明玨冷笑著,伸手一指,「我會怕你?」不屑的冷哼一聲,「告訴你們,我要是會怕你們,以為我會來赴這場鴻門宴?知道是陷阱我還往裡跳,你以為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會來?」

宮明玨的話讓大祭司往後退了一步,訕笑著死不承認:「你說什麼陷阱,我怎麼聽不明白?別在那裡信口雌黃,趕快老老實施將妖石交出來,我自然會放你下山!」

「有意思嗎?」宮明玨嗤笑著,滿臉的不屑,「如此拙劣的把戲也敢拿出來現眼!」伸手一指大祭司,「誰告訴你我得到妖石了?」一上來就找她要妖石,不是陰謀是什麼?昨天晚上她才剛剛得到,他們遠居高山的傢伙怎麼知道的?

「這……」完全想不到宮明玨會有此一問.大祭司臉上一白.愣是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囁嚅了半晌才不倫不類的說了一句,「我們身為神的祭司,當然知道周圍發生的事情。」

「哦,原來是這樣。」宮明玨瞭然的點頭,看著大祭司,「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們知道萊茵森林內有妖石?」

「這是自然,不然怎麼會找你要妖石,那本就是神界的東西,自然要歸還給神。」大祭司說的那叫一個正義凜然、大公無私,只提為神做事,不說他能將妖石送還給神,他會得到多少好處。

「你們怎麼知道妖石在萊茵森林內的?」宮明玨奇怪的看著大祭司,「我看它就是塊兒普普通通的石頭嘛,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你也真是厲害,連塊兒普通的石頭都能感應出來是妖石,誰知道你是不是找個借口騙我,想騙走我手裡的妖石。」

「誰騙你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是妖石,它的力量大發,萊茵森林妖魔為患,不是妖石是什麼……」急沖沖的說到一半,大祭司突然頓住,呆愣愣的盯著宮明玨促狹的笑眼,愣怔的說道,「你詐我?」

「我有嗎?」宮明玨聳了聳肩,無辜到了極點,「是你自己說出來,我有逼你嗎?」她可是沒有逼,只是誘導而已。

大祭司開口剛要罵,宮明玨突然目光一冷,怒火中燒的大罵著:「無恥的敗類,還住在神殿裡妄稱自己多高貴,我呸!吃著百姓的供奉,拿著百姓的錢財,穿著百姓的衣服,卻不干人事,真是吃人飯不拉人屎!知道萊茵森林內有妖石作亂,有妖獸亡靈殘害百姓,沒有一個出來幫忙,救百姓於水火之中!還在這裡假惺惺的說什麼神的祭司!我呸!」

「你敢罵我們?」大祭司立刻一蹦老高,還沒有人敢這麼罵他,這口氣他怎麼受得了?

「我還就罵你了,你怎麼著吧?」守明玨指著大祭司的鼻子開罵,「你們這幫蝗蟲,喝百姓的血吃百姓的肉,就知道撿便宜,我呸!還神?神也是個欺世盜名的混蛋!」

「你敢侮辱神?」大祭司吼著,突然魂力外放,他說什麼也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太放肆了!

「來啊,你打啊!只要你敢打我就敢把妖石給你弄碎了,你信不信?」

宮明玨冷笑著,有恃無恐的大叫著,「我怕你,你不就是想要妖石嗎?你要不想要妖石你就過來打我,我等著!」

「你、你……」大祭司又連說了好幾個你字,外放的魂力硬是沒敢出手,他還真的無法承擔妖石破裂的後果,那可是神的東西,真的要壞了,他有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想不想要妖石啊?」宮明玨痞痞的笑著,「你要是做得滿意,我說不定可以考慮考慮。」

半晌,大祭司才咬牙說道:「你說!」他這一輩子就沒有這麼窩囊過!竟然栽在一個丫頭手裡,真是天大的恥辱!

「喂,你們身為神的祭司,不是連一點好處都沒有吧?」宮明玨對著大祭司曖昧的眨了眨眼。

「你什麼意思,我們祭司可是為了傳播神的教誨才……」一聽宮明玨的話,大祭司立刻面露不悅,沉聲教訓著她。

「打住!」宮明玨立刻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你這套蒙騙百姓的說辭還是收起來,在我面前不好使,廢話少說,你到底想不想讓我考慮,不想的話,我可就立刻毀了妖石,省得帶在身上累贅!還總讓人惦記。」

「好,你想要什麼?」大祭司咬牙道,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要是可以,他現在真想過去一巴掌拍死宮明玨。

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總是覺得你們神身邊的人,魂力提升很快嘛,有沒有什麼捷徑?」

「沒有。」大祭司立刻一口否認,「魂力全都是靠我們遵循神的教誨,清心寡慾苦苦修煉得來。」

厄……宮明玨聽完大祭司的話差點沒吐了,見過厚臉皮的沒有見過厚成這樣的。「清心寡慾,你們可真是清心寡慾,清心寡慾到處處雕樑畫柱處處珠光寶氣,頓頓大魚大肉吃得你們都嘴裡流油,穿的綾羅綢緞都比一個百姓一年的花銷了。這還叫清心寡慾,我真是不知道,你們要是奢侈起來是什麼樣的?」目光一冷,沉聲道,「既然你們沒有誠意,我看我們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告辭!」

「等等!」大祭司趕忙叫住轉身欲走的宮明玨,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極為尷尬,「我們有聖丹可以服用。」

「聖丹?」宮明玨痞痞的笑著,「大祭司,讓我見識見識唄。」

宮明玨無賴的樣子氣得大祭司牙直癢癢,恨不得撲上去嚼了宮明玨,可是現在他還不能,妖石沒有到手,他不能衝動:「去,拿聖丹過來。」

很快就有一個祭司反身去取聖丹,此時宮明玨也沒有閒著在腦海中問著璇:「聖丹真的會讓人魂力增加?」

「對,不過極為稀少,就算是神身邊的人,最多也只能五年得到一顆,就算是五年能得到一顆的也絕對是極為重要的人物。」璇解釋著。他沒有問宮明玨會不會將妖石交給他們,因為他十分的信任她,總感覺她好像已經有了計劃。他要做的無非就是在她的身後無聲的支持。

不大一會兒,去取聖丹的祭司端著一個托盤出來,每一步都走得極為小心,臉上表情肅穆,站在大祭司身邊。

「這就是我們祭司當中十分珍貴的聖丹,只要你將妖石交出來,我就可以給你。」大祭司將上面的紅綢布掀開,露出盛放在托盤內一顆金燦燦的藥丸,「神丹極其珍貴,我們十年都不見得能服用上一顆,更別說很多祭司一輩子都沒有見過!」

「一顆?」宮明玨歪著頭不屑的冷睇著大祭司,「你把別人都當傻子了是吧?」聳聳肩不甚在意的說道,「既然你們沒有誠意,我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大家都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說著轉身就走,一邊往回走一邊在心裡數著數宇,一、二……連三都還沒有數完,大祭司急急的叫住她:「等一下……」咬牙似乎下了狠心,一揮手,「把所有的聖丹都取來。」話一出,旁邊的祭司全都驚呼出口,「大祭司!」

「別廢話,去拿。」大祭司命令著,不給人任何反駁的餘地。

「就是嘛。」宮明玨含笑著轉身,「妖石可比聖丹有價值得多。」

大祭司死死的盯著宮明玨,在心裡默念著,只要得到妖石,他就一定要殺了宮明玨。聖丹、妖石,她一樣郡別想拿走。

「這是所有的聖丹。」大祭司擺了擺手,示意旁邊的祭司給官明玨拿過去。

「璇,你去取。」宮明玨低聲道,她才不會笨到自己過去拿,距離太近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襲擊,只要不碰到她,他們就永遠不敢妄動,不然,

她一定會在他們動手之前,將妖石摔個粉碎,到時吃虧的是誰就不好說了。

璇將聖丹取了回來,低聲道:「都是真的。」

宮明玨滿意的點點頭:「很好,大祭司果然有誠意。」

「那妖石……」聖丹給都給了,她還不趕快把妖石拿出來交給他們!

「妖石嘛……」宮明玨越笑著,無賴的聳聳肩,「我深思熟慮過了,答案是..不給!」

「宮明玨,你無恥!」大祭司再也忍不住大聲咒罵著,「你都把聖丹拿走了,憑什麼不把妖石給我?」

「我有說過要給你們嗎?」宮明玨好笑的問道,「我剛剛只說是要考慮考慮,你難道不明白考慮的意思?考慮就是答案未知,結不給我可沒有明確答覆你!」

「無恥的妖女!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什麼妖石不妖石,大祭司再也控制不了他自己的情緒,已經被宮明玨氣得頭暈腦脹,只想殺了眼前這個無賴的女人。

「哼,教訓我?你也配?」宮明玨不屑的冷哼著,「好了,你可以叫你身後的主人出來了,一個小卒我陪你廢了半天的話就已經夠給你面子了!」

說著,目光越過大祭司望向神殿內部,一個陰影慢慢的走出黑暗,看著緩緩步出的人,宮明玨的唇邊勾起了一抹妖冶的笑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01:36 AM

第七十五章 熱血

「又見面了……」宮明玨看著那一抹藍色的長衫慢慢爬滿陽光,直至蔓延到她熟悉的臉龐,「宮琿公子!」

宮琿?昭晨和玉蔚兒面面相覷,那吃驚的成分比見到海水倒流還要恐怖。怎麼回事宮琿?他不是趕回宮家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讓他們吃驚的不僅僅是宮琿的出現,最讓他們驚愕的是,宮明玨好像早就知道是宮琿一樣,她怎麼會知道的?她可是在他們身邊寸步未離就算有什麼消息,他們也不可能不知道啊。難道說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過?

「玨兒,你怎麼知道是我?」宮琿絲毫沒有感到難堪,而是極其自然的走到大祭司的身邊,大祭司一見到宮琿出現,立刻躬著身子行了一個禮,退了回去。顯然在神殿內,宮琿的地位極高。

「謝謝,我的名字叫宮明玨。我們不熟,不用叫得那麼親密。」宮明玨伸手一攔宮琿,她的名字被這種人叫出來真是侮辱。

「好,宮明玨,你怎麼知道是我?」宮琿也是好說話,立刻改口,他現在比較在意的是,宮明玨怎麼知道是他的,他自認沒有絲毫破綻怎麼會被她揭穿?

「神殿要來請宮明玨,請問,他們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宮明玨冷笑著,就憑這一點還不奇怪嗎?在小鎮客棧內連王掌櫃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何況是八竿子打不著的神殿。無緣無故給她送了請帖不說,來到這裡,什麼都沒有說,那個祭司就大咧咧的伸手直呼她的名字要妖石。

除了事先知道她是誰,又知道她手裡有妖石的人之外,她實在想不出,這個世界還有神算子這麼一說。

這麼想來,也就只有跟著她進入萊茵森林的宮琿一人可以做到以上幾點,其他人根本沒有可能。更何況將他們帶到萊茵森林內部的人正是宮琿,想來,他早已知道是什麼在作怪,無非就是想要借助她和璇他們的力量封住妖石,就算不行,也無非是犧牲掉他們的性命,對於宮琿來說不痛不癢,他一點損失都沒有。

宮琿笑著點頭,神色極為自然,一點都沒有被人揭穿之後的尷尬:「原來如此,是這裡出了問題,下次我要考慮周詳了。」

理所當然的模樣看的昭晨心頭怒火飆升,大吼著:「無恥小人,虧得她在萊茵森林內還對你態度緩和,想要父女相認,你根本就不配!無恥!」任誰都看得出來,宮明玨雖然嘴裡逞能說不原諒宮琿,但是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十分在意宮琿的,宮琿竟然在拋棄了她十六年後又利用她,真是卑鄙到了極點!

「誰讓她這麼天真,以為我會為了兒女情長而忘了自己的偉大目的嗎?」宮琿無所謂的說道,一臉冰冷的笑意,「為了神的使命,我可以拋棄一切,何況是根本就沒有見過面的女兒。」

「你真不是人!」玉蔚兒也是忍無可忍,開口罵道,寒霜罩面大有過去要揍宮琿一頓的衝動。

「我本來也不想當人。」宮琿冷笑著,絲毫不將玉蔚兒的話放在心裡,「她被我利用無非就是她自己天真,隨便說說就相信我,真是好笑。」

「哈哈……」突然一聲大笑打斷了宮琿得意洋洋的話,一直沉默的宮明玨仰天長嘯,霍地笑聲一收,冷戾乍現,「宮琿,你以為世上就只有你自己是聰明人嗎?」冷哼著,眼眸輕瞇,「要比演戲,我告訴你,你差得遠了!從第一次見面你就露出破綻,很大很大的破綻,你難道沒有感覺嗎?虧你還在這裡自詡你很厲害,宮琿,其實你才是傻到可以的人!」

「宮明玨,我能理解你心有不甘。」宮琿聽了宮明玨的話僅僅一愣,臉色迅速恢復自然,「這樣虛張聲勢有意思嗎?我勸你害死乖乖交出妖石,看在你身體內流著我的血的份上,我也不為難於你,自會放你離開。」

「宮琿,你知道不知道你很可笑!」宮明玨高傲的揚起頭冷睇著宮琿,「死到臨頭還在那裡大放厥詞,無知到可悲。」

宮琿輕笑著搖頭,好似無奈的擺擺手:「罷了罷了,誰讓你是我的骨肉,我就不與你做口舌之爭,交出妖石,你走吧。我身為……唔……」話還沒有說完,強健的身軀突然一震,單膝跪倒在地,全靠左手支撐著才不至於倒下,右手痛苦的按壓在自己的胸口,好痛!錐心腐骨的痛好似一場小型的爆炸,在他的體內炸響,似有無數的鋼針瞬間由內而外的刺入肌肉中,那種痛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

「好玩嗎?」宮明玨冷笑著,優雅如神、飄渺似仙,而她臉上的笑容卻邪肆像魔。整個人的感覺完全改變,讓人捉摸不透,只能感覺到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一種叫做危險的氣息。「這麼特別的藥效果應該不錯吧。」美麗的笑容綻放在她的唇邊,絕美而肅殺,美得好似地獄之花,沒有絲毫的溫度!

「你、對我下藥?」宮琿就算再傻也明白他身體突然的不適是宮明玨做的手腳,不可思議的抬頭盯著宮明玨,看到她手中有淡淡的黃色粉末飄散在空中。為什麼,為什麼其他人都沒事,就他自己……

「您怎麼樣?」大祭司趕忙過來,關心的問著宮琿,宮琿可不能在他自己出事啊,他擔待不起。

「他不會怎麼樣,只是他的性命全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宮明玨妖冶的笑著,孤傲而絕世,紅唇輕啟,說出宮琿的疑惑,「怎麼,宮琿,你在奇怪嗎?為什麼我灑下一包藥粉其他人都沒有事情,偏偏就你中招?好奇嗎?」

宮琿定定的凝視著宮明玨,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難道說是在萊茵森林內的藥丸?怎麼會……如果是那樣,那豈不是她……雙眼驚恐的瞪著宮明玨,瞳孔在收縮。

看到宮琿的表情,宮明玨自然也知道他想到了,輕笑著:「沒錯,那顆幫你止痛的藥丸就是毒藥。」看似無奈的攤攤手,「你可不要怪人家哦,人家當時就說了是毒藥,是你非要吃下去的。我可是攔了,攔不住哦。」好似撒嬌的語氣突然一冷,如冰珠砸落玉盤,好聽到清冷,「自己找死怨得了誰?」

「怎麼會?」宮琿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我救了你,你為什麼要給我毒藥?」難道說他真的如她所說早就露出破綻了?

「救我?」宮明玨彷彿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那個我問一下,你什麼時候救我了?宮琿,你可是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對於算計我的人,我還要給你療傷的藥嗎?我可不是你,我的頭沒有被驢踢過!」

「怎麼會?」宮琿不甘心的大叫,「我什麼時候露出破綻了?」他一向都對自己的演技十分自負,不然他也不會得到現在的位置。他從來都不會輸,當然更不會輸在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的手裡。

「不甘心啊?」宮明玨譏笑著,不屑的掃過宮琿痛苦扭曲的臉頰,嘴裡嘖嘖有聲,「我真是不懂了,是不是我娘太善良啊,怎麼會被你這種人渣騙。如此拙劣的演技也好意思出來現眼?宮琿,麻煩你回去再修煉個萬八千年再來我跟前表演。你要知道,太沒有挑戰性的東西,對我來說很無聊!」

「蔚兒,你知道她說的破綻是什麼嗎?」昭晨在腦海中悄悄的問著玉蔚兒,他怎麼什麼都沒有注意到,她到底看到了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玉蔚兒小聲道:「我也不知道。」他們不是一直跟著主人在一起嘛,什麼破綻?

「今天我就讓你死個明白。破綻太多,給你點出來。」宮明玨嗤笑著,豎起食指,「第一次在見到我們的時候,你就在那裡大喊,『你們做什麼?怎麼挖了別人的墓穴?』試問,我們都挖開墓穴很久了,你怎麼早不阻止?就算你真的覺得挖別人墓穴不對,你在見到我們動手的時候就應該跳出來阻止了不是嗎?可是,你沒有在我們挖墓穴的時候出現。但是,等你一出現的時候,就立刻指責我們挖了墓穴。我們手裡根本就沒有用來挖墓穴的工具,你憑什麼一眼就斷定是我們挖的?」

看了一眼臉色瞬間慘白的宮琿,宮明玨冷冷的笑著,她知道,臉上血色盡失不僅僅是因為痛,更多的是他的詭計被她揭穿,「如果不是用工具挖的,那麼我們當中必然有人是妖,但是普通人是無法分辨人型妖與人類的區別,璇他們根本就沒有當著你的面使用妖力,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是妖的?

宮明玨笑著搖了搖頭:「宮琿,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些破綻?這些無一不說明一點,你早就到了,而且你是在旁邊看著我們弄開墓穴,你就是想讓我們發現墓穴的異常,然後進入萊茵森林,成為你的棋子!」

「我竟然有這麼大的破綻……」宮琿現在想來頭上直冒冷汗,「你從見到我那刻起就已經在懷疑了?那為什麼當時不除掉我?」

「為什麼?」宮明玨好笑的反問,「就算是垃圾,偶爾也會是有點利用價值的,既然你這麼上心的一步一步將我們引到萊茵森林裡去,你一定會想方設法盡量保證我們安全到達中心地帶。越是如此,你越能達到你的目的。我們也能稍稍有點好處,避開不必要的麻煩!」

宮明玨一番話說下來,聽得昭晨和玉蔚兒心裡直發涼,她好深的城府!原來從一開始就已經在佈局,將計就計的在局中設局!

「你……」宮琿驚愕的盯著宮明玨,彷彿是不認識眼前的女子,她怎麼會有這麼重的心機?

「怎麼,很驚訝嗎?」宮明玨邪魅的笑著,竟比那罌粟還要媚上幾分,「宮琿,你以為天下的女子都像我娘一向的天真,可以任你玩弄在手掌之中嗎?每年給你送我的畫像,為什麼沒有書信,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嗎?白癡,我娘無非就是想告訴你,我是女子,我生活的很好。但是你有沒有發現,我娘在報平安的後面隱藏著她默默流淚的眼眸?」

她的娘太善良了,只是很被動的等著宮琿良心發現的回來看看,可是這種男子怎麼會有良心發現的一天?他除了自己,誰都不會在意的!

「我不得不說,你確實也是下了點本錢的,為了騙我信任你,能將自己身上的肉故意的弄爛一塊兒,看來你還是挺有狠心。」宮明玨嗤笑著,眼中全都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不過呢,我是不是可以從另一個方面看,你對自己都這麼狠,無非就是為了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你真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伸手一指旁邊的璇:「你以為我朋友為什麼要把我站立樹枝旁邊的雜枝樹葉都弄下去?那就是為了怕有蟲子接近我發現不了。而你偏偏在我分神的時候被肉蟲傷了,還特意為了救我傷的,假不假啊你?」

「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為了救你而受傷的這份好意都能被你歪曲到如此地步,唉……我真是做人很失敗……」宮琿歎息著,似乎很傷心的樣子。

「宮琿,別這樣無恥好不好?一個人就算再無賴、再使詐至少要敢作敢當吧?再說了,你不是很不屑生為人嗎?既然你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人又何來失敗不失敗這麼一說?」宮明玨譏諷著,她就是看不慣這種惺惺作態的人,「想當婊子還想立牌坊,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宮明玨,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辭,怎麼說我也是你的父親!」宮琿被宮明玨罵得臉上是紅一陣白一陣,他一直被人尊敬何時受過如此辱罵?

「哦,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呢?」宮明玨好似突然的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來親人之間就是要互相算計互相利用啊。這就是神身邊人的理論,厲害厲害,佩服佩服!不過呢,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我學不來你們這麼高尚的情感!」

「還有,你救我?我呸!這種不要臉的話你也敢說出口!」宮明玨大罵著,「我真懷疑你那個嘴是幹什麼的,真的是進食的,你沒有搞錯吧,不是排洩的?」

「宮明玨,你不要太過分!」一旁的大祭司再也看不下去,起身罵道,「你口口聲聲說宮琿大人是假意救你,你看看他胳膊上的傷,難道這個傷還能有假嗎?身為人家的女兒,對於父親的救命之恩不但不知道回報,但到在那裡惡言相向,你倒真是孝順!」

「閉嘴!有你說話的份嗎?你算什麼東西!」宮明玨手一指,毫不客氣的罵回去,「當時你在現場嗎?你看到事情的經過了嗎?不在現場不明所以,你在旁邊放什麼屁?活膩歪了是吧?」

「宮琿,我就再告訴你最大的敗筆在哪裡!「宮明玨一口氣把大祭司罵了回去,冷眼盯著宮琿,」剛開始你在萊茵森林與我們見面的時候,你也殺死了一隻蟲子,那蟲子是軟軟的掉在地上,而且你將匕首收起來的時候再樹幹上仔細的擦拭過,同時樹幹也被腐蝕掉。可你在樹枝上救我的時候呢?蟲子是僵直的掉下去,同樣的匕首,你卻擦都沒擦就剜你被腐蝕的皮肉,卻一點事都沒有!宮琿,你要怎麼解釋?」

「不是你一開始準備的肉蟲又是什麼?不就是想在我面前表演一下你的慈父形象嘛,拜託,下次做戲做好點好不好?這麼爛的演技也好意思拿出來現眼,你好意思演,我都不好意思看!」宮明玨冷笑著,她已經從心底裡將宮琿鄙視個徹底。這個男人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可取的地方,她就不明白了,她的娘是看上他什麼了?

「所以才在那個時候給我藥丸,讓我把毒藥吃下去。」宮琿揪住自己的衣襟,身體內的痛是越來越厲害,痛得他開始有些呼吸急促。

「你不是很自負你的演技嗎?我就給你毒藥嘍。我明明已經說了是毒藥,你非要以為是我被你的『父愛』感動,硬吃,我也沒有辦法不是嗎?」宮明玨嬉笑著,說得理所當然。

「好!好厲害的宮明玨!想不到,我竟然栽在你的手裡!」宮琿越想越不甘心,他一生經歷風浪無數,最後竟然會栽在一個丫頭手裡,真是莫大的諷刺!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著呢!」宮明玨冷哼著,「我娘有多麼愛你,你有沒有想過?為了你在宮家一待就是十幾年。你呢?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你除了自己的目的還有什麼?你誰都不愛,你只愛你自己!還在萊茵森林跟我說什麼你的所作所為也是我娘的願望!我呸!真虧你能說得出口!你不要臉要有個限度!」

不值啊!她娘這麼多年真的是不值!為了這個男人,耗盡了自己的青春,流乾了眼淚,最後連命都賠進去了,值嗎?太不值了!

「為了你自己,犧牲了我娘的一生,如今又算計到我的頭上,宮琿,你要不要再卑鄙無恥一些?」這樣的人是她的父親,真是可恥!

「怎麼樣?你娘嫁給了我就應該為我著想,你是我的女兒,你就是我的一切。」宮琿強忍著痛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歇斯底里的大喊著,「怎樣?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

「玨兒,你記住一點,無論如何你是我的女兒。」宮明玨突然的喃喃自語,淒然一笑,「我終於明白了,你當日在萊茵森林裡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可以隨便利用她是不是?就因為他們是父女關係!

「沒錯,你是我的兒女,你就應該為我犧牲,為我利用!你身體內有我一半的熱血這是誰都無法否認的事實!」宮琿大吼著,雙眼赤紅有著癲狂。

「好、好、很好!」宮明玨大笑著,伸手一指宮琿,「一半的熱血是嗎?我還給你!」話一說完,突然手中冷光一閃,往胸口重重的紮了進去,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股血泉噴湧而出,心頭熱血好似泉湧,瞬間殷紅了神殿聖土。右手高揚握著莊芷霖送給她的匕首,鮮紅的血水好似溫熱的眼淚,順著冰冷的刀刃緩緩淌下,滴落在地。

「半身熱血,我還給你!宮琿,你我之間再也沒有瓜葛!」宮明玨冷笑著,胸口殷紅早已染滿衣衫,刺目的紅與蒼白的臉色形成強烈的對比,「你不愛我娘,不愛我,沒有關係,因為我不稀罕,告訴你,我滋潤那會找到屬於我的愛!你這種垃圾的血液,我怕髒了我的身子!」

「你瘋了!」宮明玨的動作太快,縱使他站在她的身邊也是沒有反應上來,誰會想到她突然拿匕首把自己刺傷。一見宮明玨胸口的熱血不停的流淌,璇趕忙運用妖力,暫時幫她封住傷口,這樣做只能維持一時,她的傷還是要趕快下山救治!

璇扶著宮明玨,剛要離開,「站住……」強忍著痛的呵斥阻攔住璇的腳步,宮琿顫抖著蒼白的嘴唇,說道,「將妖石留下,不然……你們誰都別想離開。」

宮琿一發話,神殿之前的祭司全都戒備起來,大祭司更是魂力全放,擋在宮明玨他們的退路上。

玉蔚兒冷哼一聲,低叱著:「憑你也敢擋我主人的路?」伸手一指大祭司,妖力凝結好似一道白色的雪柱咚的一下打在大祭司的胸口,大祭司連點防備都沒有,骨碌碌直接從高高的台階上滾了下去,一聲慘叫飛快的滾遠了。

本來見主人受傷,他就一肚子的氣,都是這幫神身邊的人的錯,這個大祭司偏偏挑他氣頭上惹他,不揍這個大祭司等什麼?真是不知好歹的傢伙!

一甩衣袖,傲然冷視著若干祭司,咬牙一字一頓道:「誰還想死?」想死的,他一定送上一程。敢欺負他的主人,真是嫌命太長了。

「你殺了我們的大祭司?」神殿之前的祭司立刻將玉蔚兒團團圍住,一個一個全都對他怒目而視,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將玉蔚兒剁成肉醬。

「殺了,怎麼樣?」玉蔚兒不屑冷哼著,「敢算計我的主人,統統去死!」一聲呵斥,左手高舉,呼嘯的狂風平地而起。神殿怎樣?祭司如何?傷他主人者,全都殺無赦!

狂風大作,大雪紛飛!莊嚴的神殿漫天飛雪,雕樑畫柱、珠光寶氣全都在風學之中失了顏色。暴風驟雪湮滅的不僅僅是巍峨神殿,更是神殿之前祭司的生命,是他們、是他們逼迫主人受傷的,該死、都該死!

暴雪停、人聲絕!一個一個剛剛還氣焰囂張凶神惡煞的祭司全都變成了冰雕,成了神殿之前的裝飾。

玉蔚兒冷哼一聲,飛舞的長髮終於柔順的服帖在身後,高舉的左手打了一個響指,啪的一聲,人型冰雕開始碎裂,開始只是頭頂的一條小縫,而後很快的從各個角度爆烈,辟里啪啦碎裂之聲不斷,直到轟轟聲響,一具一具冰雕全都碎成冰渣,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只有滿地的狼籍與恐怖。

「主人,我們可以走了。」玉蔚兒收起眼中的殺氣,對著宮明玨一笑,他殺了所有的祭司,但是他沒有碰宮琿,就算主人說她與宮琿斷絕關係。但那依舊是主人的父親,到底如何處置,他不便插手。

宮明玨點點頭,對著玉蔚兒笑了笑:「蔚兒不生氣。」看他平日溫和的樣子看習慣了,乍然的冷煞,讓她心中不忍。

「蔚兒不生氣。」玉蔚兒抿了抿唇,主人為什麼總是這樣,對人這麼好,好到讓他想哭。

「怎麼樣?笨女人,你抽什麼風?」昭晨過來真想敲開宮明玨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放著漿糊,自己傷自己,真虧她想的出來,直接殺了宮琿不就好了,哪還有那麼多事情?

「你才抽風!」宮明玨大罵著,聲音太大牽扯到自己的傷口,痛得齜牙咧嘴,冷汗直流,真是疼!

「怎麼了?」璇低頭,關心的問道。

「痛……」宮明玨扁了扁唇,委屈巴拉的說著。

「活該!」一句話竟然是昭晨與璇同時說出來。

宮明玨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眼,他們兩個人的默契什麼時候這麼好了?不對,現在不是感慨他們默契的問題,「誰活該?」兩個人一起罵她誒,還有沒有天理了?她是主人好不好?

「你!」又是兩個人異口同聲。

氣得宮明玨瞪大雙眼:「你們不要太過分!」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啊,等著她傷勢好了,看她怎麼收拾他們!

「好了,主人,哥、昭晨,不要鬧了。趕快下山先處理好傷勢主要。」玉蔚兒急急的說道,真是不知道他們三個在耍什麼小孩子脾氣,現在是鬥嘴的時候嗎?

「哼,不理你們!還是蔚兒好!」宮明玨瞥了他們一眼,她大人有大量,不理他們還不行嗎?妖的思維她理解不了,她不想了還不行嗎?

「宮明玨,你難道連解藥都不給我嗎?」宮琿靠著神殿之前的柱子上,氣喘吁吁的說道。他也感覺出來了,這個藥不會要他的命,但是這種痛一直折磨著他。

「解藥?」宮明玨回頭看了看宮琿笑嘻嘻的說道,「宮琿,你見過誰這麼無聊,給敵人下毒還備一份解藥?」眨了眨眼,痞痞的笑著,「反正我沒有這麼無聊。」

「宮明玨凡事不要做得太絕。」宮琿冷哼著,他怎麼不知道宮明玨成了藥師了?而且還將藥用得這麼好。

「做絕?」宮明玨挑了挑眉,好笑的看著宮琿,「你說誰做得太絕?你是在說你自己嗎?為了自己的目的將自己的妻子逼死,為了自己的目的將自己的女兒做成誘餌。你這樣萬事做絕的人,還好意思說別人做事太絕?這跟賊喊捉賊有什麼區別?」

「宮明玨,別忘了你是我的女兒。」宮琿大聲喊道。

「宮琿,你好像忘了,你的骨血我已經還給你了。從今以後,你與我形同陌路。今日我可以放過你,但是倘若有一日你要與我為敵,我必殺你絕不留情!」宮明玨說的是毫不留情,面對著宮琿她是一臉坦然。她不是沒有給公會機會,倘若在萊茵森林內,當她問起宮琿以前事情的時候,他可以多少有些坦白,多少顧及到一些她娘,她也絕對不會在今日引發宮琿體內的藥丸。

機會她給過,可是他卻沒有好好利用,怪得了誰?

「宮明玨,你想弒父?天理不容,你將會被世人唾棄,萬劫不復!」目光一瞟,看到一個人影慢慢接近神殿,知道他的救兵來了,宮琿破口大罵著,特意的加重了弒父二字。

「弒父?誰要弒父?」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明明好似暖陽卻帶著一股清冷,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遠。

「使者,你來得正好。」宮琿痛苦的臉上艱難的堆起笑容,顫抖的身軀無法掩飾他全身的痛楚。

「宮琿,妖石到手了嗎?」安清霖離宮琿幾米遠站住,他不習慣與人太近,要不是宮琿派人傳信給他,說可能得到妖石,他也不會過來。

「妖石本來到手了,可是卻被他們搶走了。」宮琿說的那叫一個臉不紅氣不喘,伸手一指宮明玨,「不僅搶走妖石,還對我下毒。」

安清霖此時才將目光轉到宮明玨的身上,一看之下,臉露詫異之色,微微蹙眉:「是你?」

「好久不見了,安清霖使者。」宮明玨冷笑著,她怎麼會忘記這個人,就是這個安清霖當日在宮家給她烙上罪印。

安清霖點了點頭:「宮琿,誰要殺你?她嗎?」他認識宮琿自然也知道宮明玨是宮琿的女兒,宮琿剛剛在大喊弒父,是不是宮明玨要殺宮琿?

「對。」宮琿指著宮明玨,「就是她從我手裡搶神的妖石,所以要殺我。」

聽宮琿一說完,宮明玨不得不從心裡佩服他,他的臉皮真的是修煉到家了。

「宮明玨,弒父可是大逆不道之罪,世人知道了,就算沒有人動手殺你,你也難逃悠悠眾口。」安清霖清冷的聲音不帶半點溫度,好似神殿之前的清風般冰冷,「妖石乃是神界之物,不是你可以拿的。」

「弒父?」宮明玨挑眉冷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弒父了?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而且……」說著,目光一冷,「安清霖,我一個待罪之人根本就不在乎世人的目光,就算真的弒父,誰又能奈我何?」

蔚兒剛把討厭的祭司都清掃乾淨,又冒出來一個安清霖,討厭的人真是一個又一個。

「宮明玨,你怎麼還是冥頑不靈,總是要一錯再錯!」安清霖不滿的皺眉,眼中有著厭惡。

「滾!」宮明玨對這幫神身邊的傢伙是一點耐性都沒有,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勢破口大罵,「我什麼叫一錯再錯!你看到什麼了?你見到什麼了還是聽到什麼?你瞭解前因後果嗎?一來就把錯推到我的頭上,就因為他是你們神這邊的人是不是?惺惺作態滾回你們神界去,別在人間礙眼!」

「宮明玨,你放肆!」安清霖呵斥著,誰都不可以侮辱神,宮明玨的話已經觸到他的禁忌。

「我放肆?」宮明玨哈哈大笑著,「我就放肆了,你怎麼著,你是我的誰?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將妖石交出來。」安清霖冷聲道,「交出妖石,你以前的罪過,我既往不咎。」

宮明玨悶聲笑著,彷彿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既往不咎?以前的罪過?安清霖,你是不是腦子不清楚?哦……我知道了。」瞭然的點頭,「原來靠近神非得是腦子不清楚的自大狂啊。我說怎麼一個一個都得了妄想症啊,自說自話,你們不覺得很無聊嗎?活在你們自己的世界,自我為尊是不是很舒服啊?要是覺得這種狀態好,拜託你們滾回自己的老巢關上門自己去玩,別出來禍害別人好不好?」

「真是家門不幸,我宮家世世代代信奉神,怎麼會有如此不敬神的後代。」宮琿在一旁痛心疾首的自言自語,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所有人都能聽清楚,「難怪神說我們宮家後代中不能有女子,神真是有先見之明。」

無恥,知道什麼叫無恥嗎?宮琿就是無恥的代言人!

「神經病。」宮明玨已經對宮琿和安清霖不想再廢話了,她感覺實在跟兩個神經病人對話,她沒有那個閒工夫,「走。」

「站住。」安清霖命令著,「將妖石交出來!我自然會放你們離開。」

宮明玨長歎一聲,試著最後再說一句:「你知道這妖石是我的朋友用命換來的嗎?交給你憑什麼?」

「交出來,是對神的敬重,你們的本分。」安清霖清冷的聲音讓宮明玨徹底無語,她錯了。她根本就不該跟他們廢話,人能跟畜生溝通嗎?不能,所以她為什麼非要跟他們溝通?啊,不、不對!很多動物都是通人性的,不能拿他們跟畜生比,簡直就是侮辱那些可愛的動物了嘛。

宮明玨再也不說一句,靠在璇的懷裡轉身就走。

「宮明玨!」安清霖厲聲叫道,她竟然無視他的話?上前欲攔宮明玨,身形剛動,眼前人影一閃,玉蔚兒擋到他面前,一身的戾氣,安清霖挑了挑眉問道,「你要幹什麼?」

「你可以滾了,別在我主人面前礙眼。」玉蔚兒橫在兩人中間,一個人類,就算是神的使者又怎麼樣?

「小妖,這些祭司是你殺的是不是?」安清霖眉頭一挑,盯著玉蔚兒,眼中有殺氣浮現。

「是又如何?傷我主人者,殺無赦!」玉蔚兒不屑的冷哼。

「好,既然承認,那我殺了你就一點都沒有冤枉你!」說著,安清霖魂力一放,手腕之上的護腕君尊二字燦亮,旁邊包圍著五顆星星。魂力一凝,襲向玉蔚兒。

玉蔚兒冷笑一聲:「五星君尊士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手中妖力凝結,風雪乍現,一抹燦亮突地浮現其中,寒霜寶劍被握於掌中。長劍一順直刺安清霖,冰冷的寒霜寶劍夾帶著雪花,毫無阻礙的破了安清霖的魂力,劍尖一挑,直接劃破安清霖的護腕。憤怒一擊,含著玉蔚兒全部的妖力,自然非同凡響。這一下,不僅快而且狠,更是準確無比,電光火石間,破了安清霖的魂力,一絲餘地都沒有給安清霖留下。

「你……」安清霖大吃一驚,他是什麼妖,竟然如此厲害?瞬間就破了他的魂力。

「不自量力,敢擋我主人的去路。」玉蔚兒冷笑著,將寒霜寶劍單手往身後一背,以為他的主人是隨便可以欺負的嗎?

「宮明玨,你真的要冥頑不靈嗎?」安清霖不理玉蔚兒,而是對著宮明玨的背影問道。

宮明玨的腳步停住,頭都沒回,冷冷的說道:「安清霖,你們神界根本就不懂人間最基本的情義!宮琿殺了世上最愛我的人——逼死了我娘,我與他勢不兩立!」微閉雙眼,低聲呢喃著,只有她身邊的璇和昭晨才能聽到,「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像她一樣的愛我,世上最愛我的人消失了……」

「宮明玨,你們宮家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妖石乃是神界之物,你必須交出來!」安清霖算是做到最後的妥協了。

「哼。」宮明玨冷哼一聲,抬腿就走。她現在很累,沒有力氣跟他廢話。

「宮明玨!」安清霖喊道。

「你幹什麼?」玉蔚兒一橫手中的寒霜劍,擋住安清霖。

安清霖斜睨著玉蔚兒:「一隻小妖也敢放肆!」說著手中滑出一樣東西,驟然之間光芒萬丈,玉蔚兒慘叫一聲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第七十六章 妖刀

「蔚兒!」宮明玨一聽到聲音趕忙轉身,正好看到玉蔚兒痛苦的摔倒在地,在一團光芒籠罩下,無力的癱倒。

「神杖。」璇低聲說道,盯著安清霖手中的東西微微一愣,竟然是傳說中的神杖,安清霖竟然有神杖?

「什麼意思?」宮明玨問道,蔚兒好像很怕那個東西。

昭晨在一旁苦笑著:「比降妖石要厲害百倍的東西。」這個神杖別說他現在有傷在身,就是沒有傷完好無事也不是神杖的對手。

「專門對付你們的?」宮明玨眉頭一皺,安清霖,該死!對付她也就罷了竟然敢傷害她的朋友,真是罪無可恕。

「宮明玨,你不想你的小妖死就把妖石交出來。」安清霖手中握住神杖,逼迫著玉蔚兒。

「主人,別給他。他不是好人!」玉蔚兒被困在光芒內,拚命的蜷縮著身體,嘴裡在大叫,「我一點事也沒有,別聽他的。」明明說著沒事,可是輕輕顫抖的身體洩露了他極力在壓制的疼痛。

這種痛,比當時碰到降妖石還要疼上千百倍,他好似在熱燙的釘板上,無力掙扎只能默默的承受。不是他不想躲不想反抗,而是他根本就動不了。

「蔚兒很痛。」宮明玨的聲音很低很低,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可是身邊的人卻又都能聽得清,「璇,昭晨,你們也不是對手是不是?」說完這句她突然自嘲的笑了,「比降妖石還要厲害百倍自然你們對付不了,我怎麼這麼傻?」

「宮明玨,你知道嗎?神杖是專門對付妖獸的神物,你那三隻妖根本就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安清霖面無表情的冷睇著宮明玨,「你不用反抗,你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沒有?」宮明玨眼眸輕瞇,盯著安清霖,微微有些愣怔。

「你現在不是就是靠著三隻契約妖保護你,偏偏神杖一出,他們必死無疑。宮明玨,他們的性命可都全捏在你的手裡。」安清霖緊握神杖淡淡的說道。

「必死無疑?」安清霖清冷的聲音好似寒風,包裹住了宮明玨的全身,讓她冷得刺骨。

「如果你不交出妖石,就別怪我手下無情!」安清霖突然高舉起神杖,本就大盛的光芒突地一下更加熾烈,這次光芒中的玉蔚兒沒有慘叫,而是低低的悶哼一聲,緊緊的咬著唇,因為太用力,一絲血痕順著薄唇緩緩流下。

遠離神杖光芒的昭晨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身體在本能的抗拒神杖的光芒,體內的熱血在翻江倒海,咽喉有甜澀的血腥味湧現。

璇表面看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眉頭緊鎖,死死的盯著神杖,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別怪你?安清霖,你們神界的人是不是就這麼喜歡拿著不是當理說?」宮明玨突然全身很無力,無法控制的無力感如海浪一般席捲全身,迅速將她淹沒。她已經沒有力氣吵了,因為跟他們不值!

宮明玨低著頭,長長的髮絲垂在兩邊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雙手置於身側緊緊的握成拳,一腔怒火在體內沸騰,好似即將爆發的火山,有岩漿般熾熱。

血、彷彿在燒,全身滾燙!一股熱浪在體內左衝右撞,無處宣洩。

「啊- -」一聲大喝,身體彷彿要炸裂一般,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囂、每一根血管都在撕裂,好痛!她的心好痛,好似被千萬匹馬根根踐踏又像有萬噸巨石重重碾壓。

腦中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重複著:「妖刀出,天地滅!妖刀出,天地滅!妖刀出,天地滅!」一聲一聲,好似夢魘在對宮明玨不停的催眠,一聲緊過一聲,一聲快過一聲。

一股熱氣凝聚在胸口,彷彿下一秒就要破體而出。滾燙、好似驕陽,燙得宮明玨快要融化。

「為什麼?為什麼傷害我的朋友,我愛的人!你們這群畜生!」宮明玨猛的一抬頭,死死的盯著安清霖,眼中殺意湧現,本就墨黑的眼眸此時更是黑如深潭深不可測。

手握神杖的安清霖身體一震,好濃烈的殺意,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濃烈的殺意。她不是一點魂力都沒有的人嗎?那麼、這濃濃的壓迫感是怎麼來的?她身上為什麼、為什麼會有如此強悍的殺氣!

「女人!」

「明玨!」昭晨和璇兩個人同時感覺到宮明玨不太對勁,她怎麼了?才剛剛喊出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字,宮明玨動了,伸手入懷,一把掏出妖石。

本來極其平靜的妖石,此時竟然流光溢彩,白色的石體上有巨大的能量波動。一聲嘶鳴,赫然發自妖石,那些被妖石煉化的妖獸在妖石內嘶叫,忽地一下,妖獸的力量全部都破石而出盤旋在神殿四周,周圍的氣息頓時一變,強大的壓迫、無數妖獸的集體妖力壓迫好似巨山壓頂。

「妖刀出,天地滅!」一聲呵斥,發自宮明玨的口中,一聲清嘯好似龍吟,直刺雲霄。手中妖石猛然暴亮,竟比安清霖手中的神杖還有耀眼,盤旋子啊神殿周圍的妖獸妖力驟然撲下,好似流星投入妖石之內,暴亮、絢爛了天地,風乍起、迷了人的眼目。

清冷的風盤旋在神殿之前,陡然之間降了溫度,竟比剛剛玉蔚兒的暴雪還要冷上幾倍。狂亂的颶風之中讓人無妨站立,宮琿抱住柱子才能穩住身形,如刀的大風拍在他的臉上有一種窒息的冰冷。

昭晨苦苦支撐著,受了傷的他哪裡抵抗得住這狂亂的力量,身體搖晃,眉頭一皺剛想要強用妖力,突然肩頭一沉,溫暖的大手按住他的肩,幫他穩住了身形。眉頭一挑詫異的看了眼璇,璇依舊是面無表情,似乎沒有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問題,淡淡的笑不易察覺的浮現在昭晨的臉上,心中一暖,凝視著璇,卻見到璇眼中一絲驚愕。

璇驚訝?昭晨心裡一沉,璇也會驚訝?心生疑惑的昭晨趕忙順著璇的目光望去,一看之下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個妖媚的女子傲然立於神殿之前,墨發翻飛在空中,妖嬈好似烈火,月華鋪就的眼眸中噙著嘲笑眾生的冷漠,一抹妖冶的笑容綻放在嫣紅的唇邊。衣衫飄搖好似彩蝶振翅,似乎剎那間即會翩然而起,纖纖素指握住一柄窄刀,極窄極窄的刀,極冷極亮,好似暗夜孤月的化身,又如冰雪的精魂。

一人一刀,神殿聖土,極大的反差極大的對立。一神一魔,不共戴天!

宮明玨驟然突變的樣子,嚇傻了所有的人。全都呆愣愣的盯著妖嬈如魔的她目不轉睛,唯有璇,在淡淡的蹙眉,眼神一暗。

「安清霖,你不是不放過他們嗎?」紅唇輕啟,似笑非笑冷睇著安清霖,手中妖刀刀尖一指安清霖,「那就滾回你的地獄去!」

快!

極快!

根本就沒有人看清楚,只感到眼前什麼東西一閃,緊接著就是「啊」的一聲慘叫,安清霖已經靠在牆壁上,一絲殷紅順著他的唇角淌下,同時血流的還有他的腹部的傷,傷口上插著一柄冷如月的妖刀,妖刀的主人正妖媚的笑著,直到此時,她身後因動作而飄揚起來的長髮才慢慢垂下,可見宮明玨的速度已經快到了極致,根本就不是人類的速度可以形容的。

昭晨眼眸輕輕瞇了起來,這個速度……

「你……」安清霖只說了一個字,咽喉的鮮血立刻噴了出來,根本就沒有機會給他反擊,別說反擊,連躲都不可能躲開,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看到宮明玨是怎麼動的。只知道她的身影突然消失,立刻他就被猛力撞到牆上,一切都太快了,根本就捕捉不到宮明玨的動作。

「被人傷了痛嗎?」宮明玨伸出丁香小舌曖昧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為本就妖冶的容顏更添了一份邪魅,「告訴你,你們碰我身邊的人,我就是這麼痛。甚至……」聲音慢慢轉低,一字一頓,擲地有聲,「比這痛上千萬倍!」

手上一用力,安清霖立刻發出唔的一聲痛苦悶哼,宮明玨冷笑著,眼中全都是戲謔與殘忍。

「宮明玨,你這樣對待我,等於是與神為敵。」安清霖低喘著,費力的說出他的警告。

「是嗎?」宮明玨冷笑著,不屑至極,「神?那是你的,不是我的!」手腕一動,妖刀在安清霖體內轉動一個角度,清冷的人立刻發出痛苦的聲音,而此時這個聲音對於宮明玨來說真是太美妙了,好似天籟!

「你……」安清霖手撐著身後的牆壁,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將傷害降到最低,手、早已沒有了力氣,神杖不知何時滑落都沒有感覺,所以的感覺都集中到被妖刀刺穿的傷口,那種痛無人可以忍受!

剛剛被神杖光芒困住的玉蔚兒也解脫出來,誰知道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到宮明玨威力大發,嚇得他目瞪口呆,眼睛瞪得溜圓。這、這個是主人嗎?

主人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還……突然有熱浪湧上臉頰,主人好美哦!

「璇。」昭晨現在是一頭霧水,這個女人,嚇人不是這麼個嚇法的吧?這也太刺激了。

「嗯?」璇冷淡的應了一聲,同時鬆開按在昭晨身上的手,力量風暴已過,昭晨暫時沒有事。

「她怎麼了?」昭晨呆呆的指著宮明玨,她還要不要再彪悍一些?

「魂力覺醒。」璇說的理所當然,那叫一個雲淡風輕,好像剛剛宮明玨身邊突然爆發的強悍力量再正常不過。

衝動!

極其衝動!

昭晨差點上去踹璇兩腳,問問他,是不是他們家的魂力覺醒這麼恐怖?日暉大陸魂力覺醒的人多了去了,有誰這麼恐怖過?要是人人都這麼恐怖,日暉大陸早就被力量撐爆了!

璇是不是腦子有病,剛想跟玉蔚兒交流下意見,扭頭一看,得!敢情玉蔚兒這孩子也不太正常,看宮明玨看的都發呆了,一臉的花癡樣,小臉通紅寫滿了兩個字——愛慕!

唉……昭晨長歎一聲,這兩個人就沒有一個正常的,不過……看了看宮明玨,昭晨眼中含笑,這個女人確實挺有魅力的!

就在這時,宮明玨身體一退,妖刀拔出,速度極快,噗地一股血泉從安清霖的傷口處噴湧而下,一個踉蹌,安清霖跪倒在地,清冷高傲的人狼狽的跪倒在血水之中,高貴聖潔的白色長衫早已染滿鮮紅。

「呦,安清霖安使者,怎麼?起不來了嗎?你不是要殺我朋友嗎?」宮明玨妖冶的冷笑著,手一擺,妖刀刀尖指地殷紅的鮮血順著冷冽的刀身緩緩滑落,竟沒有一絲沾染在刀上,如月一般亮白的妖刀經由鮮血的洗滌愈發的冷冽酷寒竟有一種肅殺之氣砭人肌膚。

「你在神殿與神的使者作對,神絕對不會放過你。」顫抖的聲音,卻依舊極力清晰的說出,強忍著痛楚仍然不忘記他的清高。

「神?」宮明玨抬起頭望了望神殿之內,那幽暗的深處正是世人所供奉的神,傲然一笑,「神又如何?我的朋友就算是神也不能動之分毫!」

突然眼前一股寒氣襲來,安清霖猛地抬頭,眼前正是銳利的刀尖指著他的額頭,眼中一冷,厲聲問道:「宮明玨,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安清霖,你的問題很好笑。」宮明玨笑嘻嘻的捋了捋自己的長髮,挑眉笑道,「斬草除根,我可沒有笨到留著你們回去報信,引來你們不要臉的同類,再來傷害我的朋友。」

「你敢?」安清霖咬牙道,他真是失策,一時的大意竟然會輸得如此之慘。

「我敢?我當然敢。」宮明玨笑著眨眼,低頭靠近安清霖,「我有什麼不敢的,你們都敢顛倒是非指鹿為馬,我為什麼就不敢為我和我的朋友掃除危險?」

「誰顛倒是非?你不要血口噴人!」安清霖冷叱著,「想殺就殺何必要找如此拙劣的借口!」技不如人他輸得無悔,但是被人這麼污蔑他驕傲的自尊決不允許!

「借口?」宮明玨直起身子哈哈大笑著,「安清霖,我需要找借口嗎?你以為我會像你們這些卑鄙的神界之人一樣,為了得到妖石將自己的親生女兒當成誘餌,送人萊茵森林被妖石控制的妖獸群內,任之自生自滅。為了得到妖石,群起而攻,這就是你們這些所謂高貴的神界之人做的事情。「

手一橫,妖刀一指宮琿:「你問問他,他都做了什麼?你個不明是非的蠢貨,死有餘辜!你們兩個我一個都不留!」

「弒父,天理不容!」安清霖冷聲道,心中卻為宮明玨剛剛的一番話所震顫,難道說,她說的都是真的?她現在形勢比他們強沒有理由撒謊。

「弒父,天理不容?」宮明玨嗤笑出聲,「那麼殺妻殺子就理所當然了是不是?告訴你,他早就不是我的父親,他的骨血我還給了他!」

聽了宮明玨的話,安清霖這才注意到宮明玨胸口衣衫上嫣紅的顏色,原來不是染料而是血。難道說真的是宮琿說了謊?

「安清霖,你們這樣高貴的神界之人怎麼能體會世間的情?生我、養我、最愛我的娘,被宮琿逼死了,還打著關心我的名號將我送入危險之中。這樣的敗類不該殺嗎?」說完,沒等安清霖說話,宮明玨自己倒先笑了,小手掩住紅唇嗤嗤的笑了,「哎呀,你看我,真是傻,怎麼會跟你提什麼情,你們是不食煙火的神界中人,怎麼能懂如此卑微的感情呢?」

安清霖微微的皺眉,眼中有著疑惑。

「好了,不管怎麼樣,你們今天是活不成了。」宮明玨聳了聳肩,笑看著安清霖,「既然你們都說我要弒父那麼我就先殺了他吧,反正這種敗類留下來也只能禍害大家?」

說著,轉頭,一步一步的向宮琿走去,站到宮琿的面前,緩緩的揚起唇角,一抹冷笑殘忍的浮現在唇邊:「宮琿,真是想不到報應來得這麼快,你真該慶幸,你馬上就可以脫離人類了。」當然,至於是成神還是成鬼就不是她能控制的範圍了,他就自求多福吧。

「玨兒,你就不能念在你娘的面子上,放我一馬,畢竟我們是父女,血脈是永遠割不斷的。」宮琿低聲說道,一臉的誠懇哪裡還有剛剛囂張陰險的模樣,簡直就是一個標準的慈父。

「我娘的面子?」宮明玨好似不懂的眨眼,歪著頭問道,「宮琿,我娘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怎麼會沒有關係,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胡話。」宮琿嗔怪的笑著,好像是一個慈愛的父親聽到了自己寵愛的孩子說了一句傻傻的話,那眼中的寵溺是如此的滿漲,讓宮明玨心裡一揪一揪的痛。

搖了搖頭,宮明玨長歎一聲,幽幽說道:「宮琿,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真的是一個太會演戲的人了。不是因為你演戲厲害,而是你的臉皮夠厚,都這樣了,你還能當從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道他的心裡就沒有愧疚一說?

他的世界永遠都是他自己,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能做到如此極致,真是讓人佩服!

「玨兒,你在說什麼傻話,我是你爹,你是我的女兒,而你娘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呢。她那麼善良、那麼溫柔,一定也也希望我們和好是不是?你我在一起共享天倫之樂,你娘一定會很開心。無論在哪裡,她也會放心了。」宮琿聲音低啞,慢慢的在誘導著宮明玨。

同時,手背到後面在小心翼翼的忙著什麼,如今他缺的僅僅是時間。

「娘!」宮明玨一聲大喝,喊出了心底所有的不甘,妖刀一指直指宮琿,「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愛的男人,這就是你一心守候的男人!如此卑鄙如此無恥,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你當日怎麼會被這種敗類蒙蔽了雙眼,怎麼會跟了他?」

突然目光一凝,冷笑著:「宮琿,你說我娘,等到你死了再跪倒她的腳下去懺悔吧!想想這幾十年你是如何對待我娘的,你是如何辜負她的真心的!去死吧!」宮明玨剛想動,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直射她的雙眼,下意識的一閉雙眸,妖刀抽回,護在身前。

就這麼一點點空隙,宮琿一見宮明玨抽刀回護,知道沒有機會偷襲,身體一轉,趕忙脫離了宮明玨的攻擊範圍。

光芒一閃而過,宮明玨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的宮琿已經躲到一旁,咬牙罵道:「卑鄙!」

「卑鄙?這叫智謀。難不成我等著被你殺?」宮琿毫不在意宮明玨的諷刺,反倒為自己能脫離宮明玨的攻擊範圍而得意洋洋,「宮明玨,你我早已勢不兩立!你就是我的眼中釘肉中刺,今日要不除你,難消我心頭怒火!」

「好啊,那就看看,到底是誰除掉誰?」宮明玨冷哼著,用力的握緊妖刀,本就清冷的妖刀突然泛起冷幽的白光,好似月的光輝攏在刀身之上。

「你的妖刀依舊是妖,但凡是妖都無法抵抗它!」說著,宮琿將手中的神杖舉了起來。

安清霖一愣,什麼時候神杖落在宮琿的手裡了?

一見神杖,宮明玨笑了不屑至極:「宮琿,你腦子沒毛病吧?剛剛它在自己正式主人手裡都沒有用,難不成你以為你靠著它就可以打贏我?」

太好笑了吧?宮琿難道是身體內藥力發作,疼得腦子糊塗了嗎?

「是不是,你馬上就知道了。」宮琿冷哼著,口中突然唸唸有詞,聲音一出,安清霖突然呆住了,宮琿怎麼會這個口訣的?

一旁的璇眉頭突地擰緊,宮琿絕對沒有表面那麼簡單,急忙叫道:「快回來!」她根本就打不贏他。

「啊?」宮明玨一愣,回頭看向璇,就在這一剎那,身體猛地一痛,好似千斤重石打在她的身上,如一個破碎的風箏一般,被那股力量打飛。噗通一聲,猛地摔在地上。

驚訝!

宮琿什麼時候有如此強悍的力量了?

好在妖刀上有無數妖獸的妖力,迅速補充給宮明玨,胸口的悶氣猛地被衝散,沒有讓她受到太多的傷害。

「妨礙我的人,全都去死!」宮琿冷笑著,面目猙獰,高舉神杖,念出一段連安清霖都沒有聽過的咒語。

聲音一出,璇心裡猛地一驚,回頭看著宮明玨,妖嬈的人站在那裡孤傲絕世,冷冷的注視著宮琿,她的眼中是冷到冰點,可是,他卻從那種冰點中找到了悲慟,被親人所傷的悲慟。那深深的悲傷,好似一柄刀,用力的戳著他的心,鈍鈍的痛。

耳邊恍惚是她剛剛的低聲呢喃:「世上最愛我的人消失了……消失了……」

笨女人,怎麼會這麼想?

身邊的玉蔚兒在神杖光芒下瑟瑟發抖,就算如此還在小聲的問著昭晨:「主人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當然。」昭晨強作鎮定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是如此的悅耳。

璇眼眸緩緩的閉上,閉上之前,他看到神杖發出了炫目的光芒。閉著雙眼,璇的手臂緩緩輕抬,修長的手指慢慢動著,為了她,還有什麼不能捨棄的?

雙眼霍地一睜,利光乍現,往日的冷漠一掃而光。

完全將注意力專注在宮琿身上的宮明玨根本沒有注意到璇的變化,死死的盯著神杖上越來越耀眼的光芒,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在擴散。神杖上的力量真是太強悍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依靠妖刀之上的妖力而封住的胸口傷勢,因為神杖的力量再次滲出鮮血。

完了,她自己的能力絕對擋不住神杖的力量,璇他們要怎麼辦?要是現在撲過去殺了宮琿,是不是還有點希望,璇他們會沒事?大不了同歸於盡!

身體剛要動,突然肩上一暖,被帶入一個懷抱,詫異的抬眸,霍地瞪大雙眼,璇?笨蛋他過來幹什麼?他是妖,在神杖威力下,他除了死就只剩下死了。

「想不到還有妖被你迷惑,不錯,黃泉路上還有人陪你作伴。」宮琿大笑著,最後一個說完,一團光球周圍閃耀著巨大的閃電,張牙舞爪的撲向宮明玨以及將她擁入懷中的璇。

轟隆隆一聲巨響,整座山都晃了幾晃,大地顫動好似小型的地震。塵土飛揚,地上的石板被震碎,昭晨和玉蔚兒被那強悍的力量波及,站立不穩,被餘波推著退後好幾米才勉強站住。就算努力站穩,胸口內也是一陣的氣血翻騰,臉上慘白。

他們站的這麼遠,還能感受到如此恐怖的力量,那麼,在爆炸中心的宮明玨和璇,豈不是……

「主人!」玉蔚兒大聲吼著,雙眼赤紅,不管不顧的撲了過去,什麼神杖的力量,統統見鬼去吧!

「笨女人!」昭晨低聲咒罵著,收手握成了拳,劇烈的顫抖著,「還有,那個笨蛋璇!」兩個都是大笨蛋!

世上最笨的笨蛋!

眼中突然有溫熱的東西湧現,酸澀的難受,難道他們就這麼……這麼輕易……

怎麼會?

「主人?」玉蔚兒驚訝的聲音傳來,讓昭晨一愣,猛地抬頭,他也呆住了。怎麼可能?

爆炸的中央宮明玨與璇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毫髮無損,昭晨白癡似的眨了眨眼,又不放心的用力揉了揉眼,他沒有看錯吧?他們是什麼怪胎,這麼強悍的力量之下,竟然沒事?

不,不應該是他們而是——璇,他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

現在驚訝的人可不僅僅是昭晨和玉蔚兒,就連神杖所有者安清霖與神杖的使用者宮琿都呆住了,他們兩個身為神界的人,更知道神杖的威力。而其中尤其以宮琿最驚訝,他知道自己用出的東西是個什麼效果,剛剛一擊之下,就算是日暉大陸最厲害的妖冶該飛灰煙滅了,他怎麼會沒事?

「璇,你個笨蛋!」宮明玨第一個反應就算破口大罵,「你不知道神杖對你不利嗎,是你的剋星嗎?你找死?」

「不是。」璇淡淡的笑著,眼中有宮明玨從來沒有見過的光輝,心中也有他從來沒有過的情感在湧動。

「什麼不是!」宮明玨氣得直哭,眼淚根本就不受她控制,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淌,「璇,你找死啊?」

「不是。」璇依舊重複著那兩個字,笑著摸了摸宮明玨的臉,用指肚為她擦去眼淚。

「不是什麼啊?」宮明玨氣得一錘璇的胸膛,總是不是、不是的,不是什麼?

「世上最愛你的並沒有消失。」璇寵溺的笑著,眼中是無比的堅定。

「厄?」宮明玨一愣,因為璇的認真,他在說什麼?

「我比世上任何人都愛你!」璇一字一頓的說出。他從不許諾,因為他的誓言永遠不會違背!

轟的一下,好似有驚天炸雷在宮明玨的腦海炸開。愣怔的盯著璇,心、劇烈的跳動!

還沒有從這個震撼中緩過神來,猛然覺得身體一輕,被璇輕輕的推開,送到了玉蔚兒的身邊。

見到玉蔚兒把宮明玨帶到安全地帶,璇輕輕的笑著,突然臉上的笑容消失,目光冷凝,盯著宮琿:「你以為你有神杖很了不起?竟然要置她於死地,殺無赦!」

「你是誰?」宮琿眼眸輕瞇,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他不是妖嗎?為什麼會在神杖的攻擊下安然無恙?

「是誰,就不勞你費心。你只要知道你自己是誰就行!」璇冷哼著,竟然對她下此重手,他要不死,天理難容。

「小小的攻擊,躲過就以為很了不起?」宮琿不屑的斜睨著璇,「馬上我就讓你感受一下神的光輝!」說著,神杖被宮琿用一個很奇怪的姿勢握住,嘴唇快速的開闔著,無聲的念著什麼。

宮琿僅僅是剛剛開始,週遭的空氣明顯一凝,強大的壓力讓人感到難受,剛才的攻擊跟此時這個根本就沒有辦法比,想都不用想,絕對是強上無數倍的攻擊。

宮明玨擔心的看著:「璇會有事嗎?他不是妖嗎?」不是說妖都怕神杖嗎?

「不會有事的,主人別擔心啊。」玉蔚兒在安慰著宮明玨,其實他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到底哥是怎麼打算的?真的沒事嗎?

「他是妖嗎?」昭晨低聲說道,很輕很輕,精神緊張的宮明玨和玉蔚兒根本就沒有聽見。昭晨盯著璇,他現在倒是很懷疑,璇到底是不是妖!妖怎麼會不怕神杖的威力?

「萬靈破而已,也敢拿出來現眼?」璇不屑的一聲冷哼,愣是讓宮琿的口型停了停驚愕的瞪著璇,他、他怎麼會一下就說破他用的什麼?他根本就沒有念出聲音,難道說只看口型?一想到這個答案,宮琿心底一震,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

就算知道又怎麼樣?宮琿冷哼著,萬靈破其實妖可以抵抗的,口型也僅僅是一頓,馬上繼續。

最後等到一字默念完,突然,一個強悍的光芒發出襲向璇。

璇笑了,很輕很輕的笑。

開始,吟唱,高低起伏的聲音吟唱出古老的咒語,咒文如此的繁瑣。生澀,在場所有人都聽不懂,奇異的文字組合,竟然被璇吟唱得那麼的動聽。好像是天邊傳來的聖音,讓人聽到之後,立刻心曠神怡彷彿沐浴在春風之中。

手指輕揚,手臂高舉,一道青色光芒迎向宮琿發出的光芒,如一支利箭夾帶著呼嘯的風聲破空而出,彭的一聲破了宮琿的力量。

宮琿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定定的盯著璇,嘴裡喃喃自語:「原來是你?」

璇也笑了:「我就知道是你。」

「哈哈……」宮琿大笑著,「那好,既然如此,大家也就別裝了。看來你不會輕易的放過我,你我的一場戰爭避無可避。來吧!」

猛地將手中的神杖一甩,光芒一閃,化為一柄長劍,泛著金色的光芒,劍身周圍閃爍著華貴的色彩。

璇冷笑著,一聲長嘯,聲震九天。突然之間,天空雲彩湧動,好似波浪翻滾,快速的向神殿上方聚集,瞬間遮住即將落山的太陽,黃昏時分竟然勝過夜半的黑,伸手不見五指。狂風大作,捲起碎石吹斷樹枝,飛沙走石,耳邊除了呼呼的大風什麼都聽不到。

墨黑之中只有宮琿的一點金黃光芒映出他的身形,一向自負的他此時臉上竟然極其凝重,似乎對著璇,他不敢掉以輕心。

突然,在昏黑的神殿之前,爆出一抹青色,青翠的顏色好似乾涸的土地冒出的一抹嫩葉,那麼的清新給你以希望。

一身衣衫飄搖,在狂風中獵獵作響,黑色的長髮突然之間泛起點點青色的晶瑩光亮,好似上面綴滿了泛著青光的星星,那麼的耀眼,那麼的美麗。左手平舉,青色光芒一閃,一柄強弓浮現,手掌一握,光芒形成的強弓化為實體,晶瑩的青色竟是用晶石雕成。右手往弓弦上一搭,一支長箭立刻出現,又點點青色光芒彙集而成,璀璨無比,好似星河彙集在璇的身上。

整個人好似天神一般,傲然立於黑暗之中,那麼的高傲,那麼的神聖而不可侵犯。唇邊一抹笑容,似魅似幻,讓人無法捉摸他心中的想法,只覺得他整個人全身上下都充滿了神秘。可是這樣的神秘又是那樣的吸引人,讓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在其中,不想醒來。

宮明玨整個人都看傻了,眼前這個人是璇嗎?這一身的神采無人可及,彷彿他往那裡一站,就是整個世界。

他明明沒有驕傲,卻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得他高不可攀;他沒有拒絕,卻讓人不敢靠前生怕靠近就是對他的褻瀆。

宮明玨心底歎息一聲,她從來沒有見過神,但是此時看到璇,她突然有一種見到神的感覺,那樣的神聖高貴。

「終於又見到它了。」宮琿冷笑著盯著璇手中的青色弓箭歎息一聲,將手中的金色長劍一橫,「那就讓我領教領教它的威力吧。」說著,劍花一挽,如一隻出閘猛獸撲向璇,好似一隻猛虎咆哮以閃電的速度攻向璇。

璇手指一動,青色利箭離弦而出,目標——宮琿的心臟。

宮琿身體一偏,趕忙用金色長劍劍身一擋,彭的一聲,兩相相碰,火星四濺,宮琿蹬蹬蹬連著退了兩步,勉強停住,自嘲的笑著:「想不到你的力量這麼強,看來我要動真格的了。」

金色長劍一閃,劃破手指,飛快的在劍身上寫著什麼。最後一筆寫完,突地一下,金色長劍冒出一團火焰,熾烈的燃燒,身邊的氣勢馬上強了幾倍。

璇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宮琿的動作,又一支青色光芒的長箭凝結在強弓之上,再次瞄準宮琿的心臟:「宮琿,你耍什麼花招都沒有用,你的能力能完全用出來嗎?」

「是嗎?那就試試!」說著,宮琿長劍一壓劈向地面,熾烈的火焰猛地燃燒,順著地面的裂縫忽地一下燒向璇,「你能破了我的火焰再說!」

手指一鬆,璇的長箭再次離弦,直射宮琿。熾烈的火焰還沒有到達一半,忽地起來,形成火焰屏障,想擋住璇的利箭,卻發現根本就擋不住。

宮琿手中一掐指訣,火焰連起,一道、兩道、竟然十道才將璇的利箭化為烏有。

「你真的讓我動怒了!」宮琿眼中殺氣浮現,長劍凌空虛晃,火焰迅速凝聚,越來越大。

璇一看,手中一拍,青色強弓化為無形。右手高舉,青色的閃電從天上積雲中猛地落下,凝聚在他的掌中。兩人幾乎在同時全都凝聚起力量,同時發出。紅色的火焰雨青色的雷電在半空相遇。轟的一聲驚天巨響,地動山搖,震得人心直顫,雙耳竟然在瞬間又失聰的感覺。

神殿之前的柱子以及那些裝飾瞬間粉碎,青石台階全部炸裂。旁邊的安清霖被震得將一口鮮血噴出來,差點沒暈過去。玉蔚兒趕忙帶著宮明玨與昭晨迅速的向後退,避開那強悍的力量衝擊。

飛揚的塵土漸漸散去,所有人全都緊張的盯著場內,到底是誰勝誰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01:52 AM

第七十七章 血蓮

風塵盡,竟是狂笑起。

放肆的大笑帶著世間的癲狂,聽得人心裡發慌。「我的能力無法發揮,你呢?受傷的身體竟然還妄想催動往日力量,不自量力的傢伙!」宮琿大笑著,唇邊有鮮血流淌,搖搖晃晃的身軀在風中顫抖,可是他的臉上那瘋狂的笑猙獰的扭曲著,奮力的在嘲弄著璇。

對面的璇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是更加的虛弱,頎長的身子靠著一塊掀起的斷壁巨石,斜斜的依靠在上面。衣衫被風吹得飄搖不定,長長的頭髮半壓腦後,俊臉竟然是慘白如紙。身上看不到一點傷痕,只是從他冷漠孤傲的眼神讀出他心底的堅決,要置宮琿於死地的堅決。

「不自量力的是誰很快就會揭曉。」璇冷笑一聲,淡淡的笑意好似嚴寒驟降。長指一拂,扯下一根髮絲,在食指上繞了幾圈,慢慢舒展開右手,柔順的髮絲順著狂風,捲起,飄揚在空中。

突然之間,半空中的積雲驟然壓低,無數的黑色光線激射而下,襲向宮琿。黑色的光線,好似自己擁有靈魂,竟然纏繞上宮琿的身體,密密匝匝陡然勒緊,將宮琿困入其中,一道道細密的血痕剎那間佈滿宮琿全身。

宮琿奮力掙扎,手中金色長劍怎麼也無法斬斷那細密的黑色光線,不是斬不斷而是根本就碰不到,誰聽說過光線是可以切斷的?只要有一點點縫隙,依舊會束縛著他的身體。

長劍低垂,劍尖抵住地面,宮琿心中大駭,想不到璇的力量竟然還能如此爆發出來,難道說他不要命了?

「璇,夠狠的。」宮琿被困黑色光線之中,臉上是嘲弄的笑意,不知是在嘲弄璇還是在嘲弄著他自己。

「比你差得遠。」璇沒有廢話,只一句就點明宮琿所有的一切。宮琿事事做絕根本就不留餘地,要問世間誰最卑鄙無恥,宮琿絕對算是頭號!

「你還在記恨以前的事情?」宮琿好笑的搖頭,似乎在責怪璇的小氣,「那種事情能怪我嗎?」

「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無恥已經不再需要什麼遮掩!」璇冷哼著,極其不屑的盯著宮琿。

「成王敗寇,這麼多年難道你連這個道理都沒有弄懂嗎?」宮琿大笑著,「璇,你真是食古不化的傢伙!」

璇再也不說話,似乎不願與宮琿說話,只是食指輕動,黑色的光線驟然加密,黑色光芒之中似乎隱藏著一股淡淡的青色,若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笨蛋!」宮琿大笑著,「你連一半的實力都發揮不了,還想跟我鬥!找死!」尖細的笑聲好似銳利的針尖劃過瓷器表面,刺耳的痛。

手中金色長劍一豎,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猛地金色光芒大盛,彭彭幾下,束縛住他的黑色光線陡然斷裂,就好像黑暗被陽光所驅逐一般,迅速而徹底。

力量反噬,靠著斷壁支撐的璇一聲猛哼,內臟再也無法承受力量的超負荷使用,受傷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血,再也無法控制,淋淋而下,滴落在殘破的地面,飛濺在飄揚的塵土之中。

「璇,你認命吧。」宮琿解除束縛,冷笑著,握著金色長劍一步一步逼近璇,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這場比鬥注定了他的勝利。

璇盯著宮琿,眉頭慢慢擰緊,手指困難動了動,每動一下都會牽扯到體內的傷勢,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心底長長的歎息一聲,罷了,他已經支撐到了最後的時刻,普通的力量根本就打不贏宮琿,那麼只能動用他本體的力量了。

心念剛起,已經開始在默念著口訣,一時之間點點青色光芒在身上泛起,好似九天銀河落下攏在他的週身上下,美得神聖、美得危險。

宮琿的腳步一頓,眼神一暗,盯著璇。他不敢上前,他知道璇要開始拼了,此時他無法確定璇的能力在恢復本體之後會發揮到什麼地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實力絕對會飆升好幾倍。他能勝嗎?

既然璇要拚命,他奉陪。要是說璇在鼎盛狀態,他一定會轉身就跑,但是,如今的璇根本就不能完全發揮出全部的力量,他還有機會一拼。拼贏了,他得到的好處自然多多。

宮琿將手中的金色長劍刺入地面,雙手支撐在劍柄上,他決定了,賭一局。

兩個人,一個一身金色光芒,一個一身青色冷光,全都不動在風中,沒有絲毫的動作,卻怎麼也無法讓人忽視他們周邊的力量湧動,似乎在醞釀著什麼,直等那時機一到,竭盡全力的發出那最後的一擊。

或生或死……

宮明玨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眼中竟然有了一抹笑容,與此時情況格格不入的笑容,突然低聲道:「昭晨、蔚兒,世上總是福禍相依的。」

「厄?」玉蔚兒傻眼,這個時候主人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好像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女人,你想做什麼?」昭晨心中忽然湧起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事情要發生。

宮明玨嫣然一笑,輕聲道:「不做什麼,只做我該做的事情。」

「笨蛋,你別衝動,你不是對手!」昭晨大叫著一抓宮明玨的肩,她又想做什麼蠢事?「唔……」哪知手剛剛碰到宮明玨的肩,卻驟然被彈開,她的肩上好熱,根本就不是正常可以忍受的溫度。

她怎麼了?

昭晨和玉蔚兒腦中同時閃過這個疑問,突然,兩人眼前有絲絲黑色的東西在飄揚,是頭髮,宮明玨的長髮,在暴長。

本來才不到腰間的長髮此時竟以一種極其快速的速度生長著,拉長、迅速的拉長!濃密的黑色飛揚在風中,糾纏著,有一種妖嬈的美,看得兩人目瞪口呆,她怎麼了?

手中的妖刀再次發出光芒,柔柔的光芒,好似月光打在冰雪之上反射出來的白色清冷光芒,輕輕的笑著,如同一個午夜的精靈,神秘而美麗,緩緩的向璇與宮琿走去。

她不知道璇要做什麼,可是她有一種感覺,璇好像要使出一個很厲害的攻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有一種璇快消失的感覺?

一想到璇會消失,心底突然有著劇烈的痛,怎麼忍都忍不住,好痛、好痛……

「主人。」玉蔚兒想拉住宮明玨,手剛剛伸出去,啪的一下被一股力量反彈回來,就那麼一下,他半邊身子被震得都是麻的,動都無法動一下。主人,怎麼了?

昭晨眉頭緊鎖,盯著宮明玨的背影,她要做什麼?

「宮琿!」

一聲清冷的呵斥打斷了宮琿的力量積攢,睜眼,只見宮明玨單手握住妖刀,冰冷的刀尖指著他的方向,冷冷的神態,好似是要將他千刀萬剮。

「怎麼?你來出手?宮明玨,你是不是腦子不清楚?」宮琿嘲笑的笑著,突然的魂力覺醒是很厲害,有妖刀輔助真是不錯的力量,不過,那些力量根本就無法與他抗衡。螢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

宮明玨笑了,很柔很柔的彎起眼眸,好像是春天的清風柔柔的拂過大地,讓人身心一暖,不由自主的淪陷在她溫和的笑容中。可是,那種暖也只是一瞬,突然之間,漫天飄雪,刺得人一個哆嗦,彷彿是被什麼從溫暖的春日陡然之間拽入臘月寒冬。

身上冰冷的涼,紮著人的肌膚。

宮琿身體一抖,才猛然之間發現,周圍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不、似乎不是雪,凝眸細看,看清了,那分明就是細碎的冰凌。打在人的身上初時不是很痛,只是有點涼涼的觸感,接二連三之後才發現,被冰凌打到過的肌膚是冷到極致已經沒有了感覺。

「宮琿,你去死!」一聲暴呵發出,宮明玨高舉妖刀,猛地劈下。妖刀快速的落下,周圍飛舞的冰凌驟然變密,就在那一剎那,眼前一片蒼茫,什麼都看不到,全都是漫天飛舞的冰凌,根本就看不清楚神殿、看不清楚對面的人,觸目所及全都是快速旋轉、下落的冰凌。

「這是……」璇的口訣念到一半生生停下,因為他感受到一股不自然的力量發出,通過地面傳到他的心底,震撼著他。

「滅!」一個字,清脆又冷戾,響在濃密的冰凌風暴之中,沒有人看到宮明玨是怎樣的動作,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感覺到大地在劇烈的震動,全都無法站穩,耳邊轟隆隆的巨響震耳欲聾,身體不受控制的左搖右擺!

良久,驚天動地的搖晃才停歇,眼前的冰凌也慢慢減弱,月光清清爽爽的撥開厚厚的積雲落在地面,剛剛昏暗的情況被一掃而空。力量、壓抑的力量波動也消失不見,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寧靜而安詳。

「天!」玉蔚兒突然掩口驚呼,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的一幕。

昭晨凝眸一看,也是大吃一驚,愣怔的盯著,他沒有看錯吧?

沒了!神殿沒了!剛剛還屹立在他們面前的巍峨神殿此時成了一片廢墟,瓦礫,他們面前只有一堆破碎的瓦礫,就連一個稍大一點的斷壁都看不到,全都是不足巴掌大小的碎石。轟塌!難道說剛剛的巨響是神殿倒塌?

這是什麼力量?竟然將龐大的神殿轟塌成這個樣子?要知道,神殿的面積足有一個小鎮大小,更何況還是用堅固的石料砌成,就算是人力來拆除也需要好幾個月,宮明玨是怎麼做到的?只在一瞬間,神殿就成了廢墟了?不、是碎石場。

昭晨呆了,神殿,無論哪一處神殿,那都是有一絲神的力量在支撐,宮明玨竟然發出可以抗衡神力的力量?神的力量,那是深不可測的力量,就算是他也不堪一擊,她、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那個妖石化成的妖刀上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月光下,宮明玨冷然站在那裡,妖刀指地,上面有殷紅的血水滑落,一滴一滴,緩緩的滴在地上,迅速的被地面吸收。順著妖刀往上看去,鮮紅的血水蜿蜒而下,妖嬈的好似一支曼妙的花籐,纏繞在妖刀冰冷的刀身上,握刀的手,更是染滿了鮮紅,長髮飛揚下是一張失去了血色的蒼白容顏,胸口的傷勢裂開,大量的鮮血湧出,好像永無止境的噴湧著。

「笨蛋!」璇突然靠近宮明玨的身邊趕忙用妖力暫時的封住她的傷口,再這麼流下去,她不死才怪!

「你想幹什麼?」璇伸手抓住宮明玨的雙肩,想晃醒她,但又怕自己的動作會牽扯到她的傷口,再次崩裂。

呆滯的眼神終於動了動,有了焦距,看到眼前的璇,宮明玨的唇角泛起了一絲笑容,開口,聲音很弱很弱:「你沒事?」

「笨蛋!」璇已經不知熬說什麼好了,除了咒罵就只剩下咒罵。

單手扶住璇的胳膊用力支撐著她虛弱的身體,妖刀一擺,指著神殿廢墟中的某一處。

璇感受著她冰冷的手掌,順著她的動作看過去,廢墟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頂著碎石,一動一動的要鑽出來。

「你又想幹什麼?」此時昭晨和玉蔚兒也過來,扶住宮明玨因失血過多而冰冷的身子。

「那裡有東西,拿過來。」宮明玨聲音極其虛弱的說著。

「我去拿,主人你別動了。」玉蔚兒說著立刻過去,伸手拔開碎石,頓時愣了一下,碎石之中竟然有一朵血蓮,妖艷的紅色,亭亭玉立的綻放在碎石之中,怎麼會?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縱然心中疑惑但還是快速的採下回到宮明玨身邊,遞給了她。

看到血蓮,宮明玨笑了,接過,放到隱藏空間看了看玉蔚兒:「謝謝……」只說出這兩個字,宮明玨的身體突然一軟,軟綿綿的掛在璇的身上昏了過去。璇順勢摟好她,眉頭擰在一起,看了看昭晨,「先找個地方,讓她療傷。」

宮明玨昏昏沉沉的熟睡著,耳邊似乎有嘈雜的人聲在不停地說著什麼,很亂的聲音,男女老少全都有,聲音更是忽高忽低。她努力的捕捉著,想聽清楚他們到底說的是些什麼,可是,任憑她如何的努力,都無法理清楚,依舊是一片的混亂,彷彿置身鬧市。

聽久了,讓她好煩好煩,伸手想揮掉那些讓她更加煩躁的聲音,卻發現,自己怎麼都動不了,似乎全身已經僵硬,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越想動越是動不了,宮明玨在懊惱與焦躁中掙扎,一切都是徒勞,只能到最後再次被拉入一片黑暗之中。

恍恍惚惚中,似乎聽到耳邊的聲音清晰起來。

「她怎麼還不醒?」昭晨煩躁的嘟噥著,自然他的話被其他兩人自動忽略,誰都沒有回答他,因為他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宮明玨還不醒!

「璇,她怎麼還不醒?」昭晨見沒有人理他,只好指名點姓的問人,他很著急!

「你問我我問誰?」璇現在是一肚子的火,他還想找個人告訴他為什麼呢!

感覺到璇的怒意,昭晨突然噤聲,璇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妖刀到底是什麼東西?」玉蔚兒問出他一直很在意的事情,主人的魂力覺醒以及後面的力量爆發似乎都跟妖刀有關係尤其是最後毀了神殿的那一擊,現在想來他還心有餘悸。那種力量真是太強悍,竟然能與一絲神力相抗衡,已經不是可怕可以形容的!

而且最奇怪的是,就在主人昏倒的那一刻,妖刀竟然消失了,突然的消失了蹤影,本來順著刀身流淌的鮮血霍地順著主人的手指指尖滴落,就好像根本沒有那柄妖刀一樣。

昭晨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知道。」他即使在神界那麼多年,還是沒有聽說過妖刀的事情,妖刀聽名字似乎應該是妖界的東西,可妖石卻是實實在在神界的東西,這……矛盾得極其怪異!

看了看璇,昭晨問道:「璇,你知道嗎?」

「妖刀……」璇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字,好像在記憶深處隱隱有著印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怎麼也想不起來具體的內容。

「唔……」一聲很輕很輕的聲音,立刻讓三個人全都跳了起來衝到床邊,焦急的盯著床上的小人,只見她眉頭緊緊地擰著,睫毛動了兩下,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睡意朦朧的眼眸看著他們三個,眼中有著迷茫。

「你們……」宮明玨出口的聲音極其沙啞乾澀,更是微弱如蚊子哼哼,但是她還是努力的說著,「沒事吧……」

三個字一說完,三人全都心頭一痛。玉蔚兒更是直眨他的大眼睛,他好想哭!

「笨蛋,你都沒事,我們怎麼會有事?」昭晨臭著一張臉罵著,舉起手來想揍宮明玨一拳,拳頭都舉得老高,晃了晃卻沒有落下,最後那一拳打在床柱上惡聲惡氣的吼著,「趕快好起來,不然揍扁你!」

宮明玨皺皺鼻子,不屑的冷哼著,她才不會把昭晨的威脅放在眼裡,有本事來揍她啊!動了動頭,看了眼四周的情況,陌生的環境讓她詫異的挑眉:「這是哪裡?」

「另外的城鎮,小鎮邊上的神殿突然坍塌,怎麼也不好在那裡待了。」昭晨解釋著,所以他回到小鎮客棧拿了行李留下住店的錢離開。好在是晚上,神殿與小鎮的距離也不算近,又是在高山頂上,才沒有驚動到小鎮的人。

「嗯。」宮明玨點頭,突然溫熱的茶杯送到她面前,是璇依舊平淡的眼,盯著她,「喝點水。」

宮明玨笑了,想起身,誰知剛動一下,全身立刻抗議的疼痛起來。

「躺著別動。」璇冷聲道,一點一點的餵給宮明玨喝,而且還體貼的將她不小心流到唇邊的水漬擦去,「感覺怎麼樣?」

「累……」宮明玨皺皺眉,好像全身骨頭都散架似的。身體整個都是沉沉的。

「哼。」昭晨冷哼一聲,「連著睡了三天,你不累才怪!」

「三天?」宮明玨大吃一驚,她怎麼會睡了這麼久?她還以為自己才睡了一小會兒。

「哼!」昭晨只是哼了一聲,再也不說話,天知道這三天他都快擔心死了。

宮明玨突然想起什麼,看著璇他們急急的問著:「宮琿和安清霖呢?」

「不見了。」璇平淡的說道。似乎根本就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不見了?」宮明玨急得大叫一聲,卻沒有想到身體立刻跟她提起抗議,痛得她齜牙咧嘴。

「你想死!」璇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怒瞪著宮明玨,極其的有氣勢,愣是嚇得宮明玨不敢開口說話,只好吞了吞口水老老實實的躺著。

宮明玨吃癟的樣子惹得玉蔚兒輕笑,主人也有這麼一天?真是不容易見到的情景。「我去他們待著的地方查看過了,碎石下根本就沒有他們的影子。」玉蔚兒好心的給宮明玨解惑,他也搞不懂,宮琿和安清霖到底是怎麼逃脫的。沒有屍體,那也就是說他們在最後的關頭逃跑了。

宮明玨沉默了,宮琿逃走了,是不是就意味著以後會有更大的麻煩?

「別想這麼多了。好好休息。」璇說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考慮。」宮琿不是宮明玨自己可以對付的。

「對啊,主人,你好好休息,我去廚房弄些粥,你一會兒喝點。」玉蔚兒笑著說道轉身出去。

宮明玨看了看璇和昭晨:「昭晨,你去拿個碳爐來。」

「你冷?」昭晨奇怪的看著宮明玨,這種天氣沒有必要用到碳爐吧。

宮明玨無奈的撇撇嘴:「叫你拿就拿,廢什麼話!」

「好,好。」昭晨應了一聲出去拿碳爐,現在生病的人最大,他不跟她計較。

「璇,扶我起來。」

「你要幹什麼?」璇疑惑歸疑惑但還是過來小心翼翼的將宮明玨扶了起來。

「拿個凳子過來,一會兒昭晨好放碳爐。」宮明玨吩咐著。璇照辦,只是心裡疑惑不解。

「女人,拿來了,你要做什麼?」昭晨將碳爐拿進來,問著宮明玨。

「放這裡就好了。」宮明玨指了指床邊的凳子,昭晨不明所以的放了過去,看了看璇,璇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只見宮明玨從隱藏空間內拿出血蓮,放在碳爐上慢慢的烤著,直到有些微微的發焦,才用器具將血蓮磨成粉末,然後配上不同的藥粉,仔細的斟酌著份量,細細的配比。

整個過程竟然用了半個時辰,終於配好兩包藥粉,推到璇和昭晨面前,笑嘻嘻的抬頭:「完成。」

「什麼東西?」昭晨不解的接了過來。什麼藥至於讓她非要在身體還這麼虛弱的情況下配置出來嗎?

「幫助你們治療傷勢的藥。」宮明玨笑著長出一口氣,本就不好的臉色現在更是掛滿了疲憊。

「女人,你什麼意思?」昭晨總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你去神殿的目的到底是宮琿還是草藥?」璇立刻反應上來,以她的性子,很有可能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宮琿。

「宮琿啊,順便的。」宮明玨疲憊的躺了回去,閉上眼睛有氣無力的低聲呢喃著,「根據記載,血蓮是會長在神殿附近的。它是依賴神力的滋養生長的一種古怪草藥,不過平時它是白如雪,藥性也是劇毒。只有在沾染上鮮血的情況下才會變為真正的血蓮,發揮它神奇的功效,迅速的治療妖的傷勢,但對人類無效。」

說著說著,宮明玨有些發困,迷迷糊糊的嘟噥著。

璇與昭晨兩人互望了一眼,璇接著問道:「你要還給宮琿的半身熱血是真心實意要與他斷絕關係?」

「當然……」宮明玨說話已經開始有些含糊不清,似乎在半睡半醒,「我當然要與這個人斷絕關係。不過,主要目的還是要找到血蓮。血蓮是會吸收它附近的鮮血,要是有了血蓮,你們兩個的傷勢就能快速恢復。」

「要是沒有血蓮怎麼辦?」昭晨聲調奇怪的問著宮明玨,「並不是有神殿就一定有血蓮吧?」

「當然。」宮明玨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是,不試過怎麼知道有沒有?反正宮琿的事情也是要解決,順便了……」

好一句順便,差點沒讓璇和昭晨衝動的上去掐死宮明玨,有這麼順便的嗎?順便的把她的命玩死啊?

「宮明玨!」昭晨氣得罵道,才說了三個字,就聽到宮明玨悠長沉穩的呼吸,凝眸一看差點沒把他氣死,敢情這丫頭睡著了!

無視他們的怒火,她自己安安穩穩的睡著了!

「璇,我要是揍她你會攔著嗎?」昭晨挑眉盯著宮明玨沉睡的小臉,嘴裡卻是問著璇。

「會!」璇冷聲道。

昭晨怒火中燒:「她這樣不該揍嗎?」無視自己的生命、無視自己的安危,就為了得到可以幫他們療傷的血蓮,她難道還不該揍嗎?

璇眼眸輕垂:「等她好了再說!」

「同意。」昭晨難得的與璇的意見達成一致。

熟睡的宮明玨不知道,有兩個人同時在用殺人的眼神盯著她,也真是虧她睡著了,不然、恐怕……嚇都要嚇死……




第七十八章 疑惑

玉蔚兒熬好了粥,又弄了一些小菜,小心翼翼的端著過來,剛到門口還沒等他推門,彭的一下,房門大開,昭晨和璇黑著一張臉衝了出來。

「昭晨、哥,你們……怎麼了?」開始還是正常的聲音,在對上昭晨和璇滿臉的殺氣後,最後的「怎麼了」三個字硬是在喉嚨裡骨碌一圈還沒完全發出聲音又給生生嚥了回去。吞了吞口水,玉蔚兒害怕的靠著門板,躲開昭晨和璇,本能的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離他們太近,不然似乎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警惕的盯著他們兩個人,玉蔚兒剛想長出一口氣,璇突然殺氣騰騰的回過頭,陰森的靠近玉蔚兒,用比地獄陰風還冷的聲音說了一句:「照顧好她。」

「好……」玉蔚兒顫聲回答,驚恐的盯著璇,他、他要幹什麼?

「嗯。」一得到滿意的答案,璇轉身就走,根本就沒有顧及到玉蔚兒反常的樣子。

他和昭晨兩個人現在都十分的生氣,不能再在宮明玨的房間待下去,誰知道繼續待下去會出什麼事情?他們兩個人可不敢保證他們有那個自制力不會殺了她!

「他們幹什麼呀?」玉蔚兒靠著門板皺著眉頭,長出一口氣,去殺人啊?殺氣這麼重?想不明白的搖搖頭,哥怎麼也跟昭晨似的莫名其妙了?無力的歎息,端著托盤進了房間。

「主人,起來吃點東西了。」玉蔚兒輕輕的晃著宮明玨,既然醒了當然還是多吃點東西好,這樣身體才能盡快恢復。

「嗯?」宮明玨迷迷糊糊的被玉蔚兒晃醒,睡眼惺忪的望著他,疑惑的眨著眼,一時之間還不太明白眼前的狀況。

「來,我們吃東西。張嘴,啊……」見到宮明玨難得的小孩子迷糊狀態,玉蔚兒玩心大起,哄小孩似的舀起一勺粥吹涼,送到宮明玨的唇邊。

「啊……」宮明玨極其配合的張嘴,天真的模樣就像一個小小嬰孩,純真得可愛。

玉蔚兒笑得極其開心,這樣的主人比在神殿之前的可愛多了,那時的主人太可怕,讓他感到陌生。很快一碗粥就見底,溫熱的濃粥入胃讓宮明玨舒服的發出一聲歎息,咕噥一聲,抱著被子倒頭接著睡。

玉蔚兒好笑的掏出帕子給宮明玨擦去唇邊的飯漬,雙眼含笑,坐在一旁守著沉睡的宮明玨,看著她沉靜的臉龐莫名的舒心。

此時,昭晨與璇可就不那麼平靜了,兩人面對面的坐著,同時盯著桌子上的各自面前的藥粉。同時在——大喘氣,厄,俗稱發怒!

「喂,璇,你要不要吃?」昭晨盯著屬於他的那份藥粉問著璇,他怎麼越看這包藥粉越有氣呢?

「你說呢?」璇的聲音很平靜、很冷漠……厄、漠字可以去掉,只剩下冷了。

「吃,我當然要吃!她這麼費盡心血、費盡心機弄來的,我不吃,豈不是對不起她?」昭晨咬牙道,幾乎是一字一頓極其的「抑揚頓挫」。萬幸啊,宮明玨不在他跟前,不然,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安全的活著。

厄……小豹子偶爾也會獸性大發的……

璇冷哼一聲,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將藥粉倒進嘴裡。藥粉很苦,帶著澀澀的苦,卻沒有立刻嚥下,在口中慢慢的含著,細細的品味著其中的苦,一直苦到心裡,化為一股酸澀衝入眼中。

緩緩的閉上雙眼,壓住那濕熱的感覺,在心裡輕歎一聲——好苦的藥。

昭晨也沒有好到哪裡,含著藥不停地品咂,慢慢的含服。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為了自己的契約妖肯捨去半身鮮血,冒著生命危險就為了一支血蓮?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她平時不是看上去挺精明的嗎?

她到底是傻還是精明?

白癡女人!

璇和昭晨心情複雜的服下藥粉,開始療傷。殊不知還有兩個人在一處隱秘的山洞內也在療傷,只不過,他們的療傷有些「複雜」罷了。

「怎麼樣?傷都好了吧?」宮琿坐在石頭上,看著安清霖。

安清霖冷睇著他:「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會使用神杖,而且那些東西就連他都不會用,宮琿是怎麼會的?

「我是什麼人?」宮琿笑一下,「我無非就是一個為了天下百姓安危努力想進神界的人。」

安清霖冷哼一聲,他要是信了宮琿的鬼話就真的有鬼了。

「安清霖使者,你是不是決定忘了那天的事情。」宮琿笑著問道,只是那笑容好像隱在洞中的毒蛇,悄悄的吐著芯子伺機而動。

「要是不忘,你是不是就直接再也讓我說不出話來?」安清霖也不是笨人,在神殿之前 看到了宮琿的一切,他還能不瞭解宮琿的為人嗎?宮琿可是夠狠夠絕!

「安清霖使者,看你說的。你可是神前的使者,我能怎麼樣?」宮琿笑嘻嘻的說道,玩著手裡恢復成原樣的神杖,「不過,這麼重要的事,我想安清霖使者也不太想讓神界的人知道吧。畢竟,也算你一個很大的過失。」

「宮琿,你救我出來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找好了借口是不是?」安清霖沉聲道。

宮琿冷笑著:「死了幾個祭司我可以瞞下來,死了一個神前使者,麻煩是麻煩一點,但是也不是全無方法。」最後關頭他特意救下安清霖,無非就是不太想給自己找麻煩。

「你想怎麼瞞下來?」安清霖盯著宮琿。

「日暉大陸有多少妖獸,突然發狂不是也很正常?」宮琿輕笑著,那笑容中帶著無邊的陰冷,「不知道這些妖獸能不能傷到安清霖使者呢?」

安清霖死死的盯著宮琿,宮琿的話他聽明白了,如果他不答應,豈不是他也會被「妖獸」給殺了。最後,在宮琿陰冷的笑容下,安清霖點了點頭:「好,妖獸作亂,被我們聯合殺了,可是損失慘重對嗎?」

「哈哈……」宮琿大笑著,「不愧是神前使者,就是明事理。好,既然安使者的傷已無大礙,那我就先告辭,安使者請便。」說著,宮琿起身離開。

站在洞口,看著宮琿走遠,安清霖微微的瞇起眼眸,事情總沒有那麼簡單,宮琿到底是什麼人他一定要調查清楚,怎麼可以讓這種人不清不楚的慢慢接近神界?

還有就是……宮琿如此狠絕的一個人,怎麼會輕易的放過他?難道說宮琿還有後招,或者是……安清霖目光一凝,心中有怒意泛起,宮琿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無論是哪種原因,對於他來說都一樣,宮琿的事情他一定要調查清楚。還有就是宮明玨,這個女人……

一想到宮明玨,安清霖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張倔強的清秀小臉,忽地一下,轉為憤怒的妖嬈,她似乎很少有生氣的時候,當日在宮家給她烙上神的罪印也沒有見她有多少反應。可是那日神殿之前,她身上的怒火是如此熾烈的燃燒,讓他震驚。

真是一個怪異的女人。

此時,這個被安清霖歸為怪異的女人正在房間內熟睡,根本就不知道安清霖這邊已經是發生了生死攸關之事。

睡了一夜,轉天快到中午宮明玨才幽幽轉醒,睜開眼就看到身側玉蔚兒趴在桌子邊上熟睡著,微微的笑著,側著身子看著玉蔚兒沉睡的樣子,蔚兒一夜沒睡陪著她嗎?

睡熟的玉蔚兒警覺性依舊很高,宮明玨看他的眼神還沒有在他身上停留三秒,玉蔚兒突然就坐了起來,對上宮明玨清醒的眼眸後,笑了起來:「主人,你醒了?」柔柔的聲音說不出來的溫暖。

「嗯。」宮明玨點頭,動了動胳膊,感覺好多了,沒有昨日那麼難受的痛了。

玉蔚兒過來扶著宮明玨起身,讓她半靠在床頭:「主人餓不餓?我去弄些吃的?」

「嗯,還好。」宮明玨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麼太想吃東西的慾望,「蔚兒,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昨晚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睡?」

「沒事的。」玉蔚兒笑著說道,「我沒有那麼嬌貴。」說完,笑看著宮明玨,「主人,我不是人類。」妖可沒有那麼脆弱。

宮明玨笑著搖頭,知道再怎麼說玉蔚兒也不會聽話去休息,她也就不再廢話。「對了,璇和昭晨還好嗎?」

「他們……」一聽宮明玨問起,玉蔚兒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立刻讓他想到昨天那兩個人怒氣沖沖的模樣。嗯……那個樣子算是好還是不好?

「他們兩個怎麼了嗎?」一見玉蔚兒吞吞吐吐的樣子,宮明玨一驚,難道是出事了?焦急的看著玉蔚兒,「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就是……心情不太好的樣子。」玉蔚兒想了想說道,那個樣子算是心情不太好吧?

「心情不好?」宮明玨一頭霧水,他們為什麼心情不好,難道說是因為沒有打贏宮琿?提起宮琿,宮明玨心中一沉,宮琿到底是誰?她怎麼突然發現自己身邊有秘密的人越來越多了。

璇和宮琿有什麼聯繫,他們似乎早就認識的樣子,到底、這一切是怎麼回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02:00 AM

第七十九章 信任

「怎麼,她睡醒了?」昭晨推門進來,身後是一言不發的璇。一進門看到宮明玨靠坐在床頭,霍地扯出一抹笑意,明明是那麼的妖艷,可不知道為什麼宮明玨心頭突地一涼,好像有一股凝重的殺氣撲面而來。

還沒有想明白怎麼回事,手腕被璇握住,耳邊是璇冷漠的聲音:「身體沒什麼大礙了。」

「昭晨,你的傷好了嗎?」宮明玨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誰知話剛一出口,突然,周圍的氣氛猛地一下就轉變,似乎有一股很強的壓力生生讓屋內的溫度降了好幾度。不由自主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怎麼,要變天嗎?

「拜你『良藥』所賜,我已經全好了。」昭晨挑眉冷笑著湊近宮明玨,不愧是用血澆灌的藥材,真是療效迅速。

「好、好了……就好……」宮明玨被猛然湊到她面前的陰森森的臉嚇了一跳,嚥了嚥口水,小心翼翼的推開昭晨的臉,轉念一想,她有沒有得罪他,他發哪門子的火,一想到這裡立刻理直氣壯的吼了一句,「你有病啊你,幹什麼湊我這麼近!」

近倒是不怕,主要就是討厭昭晨身上的壓迫感,好詭異。

「你知道你魂力到了什麼級別?」璇瞪著昭晨一眼,警告他收斂一些。同時也岔開話題,問了問宮明玨的魂力問題。

「不知道耶。「宮明玨歪著頭說道,當日在神殿之前,她只是感覺到自己體內有炙熱的暖流,可是她在妖刀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星級顯示。

「現在試試。」璇說道,總是感覺她的級別應該不低,至少也是四星靈士,他的能力不可能從一星開始。畢竟她發揮出來的實力除了借助妖刀之外,還有部分是她的力量。

「可是,璇,不是分為靈師與劍士嗎?我算哪一個?」宮明玨蹙眉道,他一沒有劍二沒有護腕,她到底是哪方面的魂力?要說是劍士,妖刀也不見了。

微微皺著眉頭,看了看宮明玨:「你現在什麼都不想,就調動你體內的魂力。」她這種情況他也沒有見過,先看看再說。

「好。」宮明玨點頭,閉上眼睛,靜下心來慢慢的凝聚著體內的魂力,幾乎是本能的剛剛意念一動,魂力立刻灌滿全身,突然耳邊聽到玉蔚兒的一聲驚呼,詫異的睜開眼盯著玉蔚兒,怎麼了?

「主人,你看!」玉蔚兒指著宮明玨的左手,一臉的驚訝。

宮明玨趕忙低頭一看,也是大吃一驚,不知何時左手手腕竟然有一個晶瑩透明的護腕,好似冰晶雕琢而成,玲瓏剔透的扣在她的手腕上,煞是漂亮。而護腕上清晰的靈士二字周圍竟然有八顆星星燦亮的包圍著,宮明玨一亮,興奮地叫著:「我竟然是八星靈士?」太厲害了吧?魂力剛剛覺醒就蹦到了八星了?不錯不錯!

「八星靈士有什麼可怕的……」玉蔚兒自己在一旁小聲的嘟噥著,也不想想她在神殿之前大發神威的樣子,那是八星靈士的力量比得了的嗎?

「我果然是個天才。」宮明玨得意的摸著手上的護腕,魂力收回,護腕也恢復了它本來玲瓏剔透的模樣。

昭晨過來,捧起宮明玨的左手細細的看著,突然挑眉低聲道:「璇,這個是……」他應該不會看錯。

「嗯。」璇點頭,沉聲道,「妖石。」

「妖石?」宮明玨一愣,抽回自己的胳膊,仔細的看著那漂亮的護腕,不可思議的看著璇,「這個是妖石?它不是變成妖刀了嗎?」一塊兒石頭怎麼能變來變去的?而且……等等,他手上剛剛是沒有護腕的怎麼會……

疑惑的眼神盯著璇和昭晨,苦笑道:「妖石要不要這麼詭異?」詭異她倒也不怕,只要別在她身上詭異就好,可是……偏偏發生在她的身上,提前有人跟她打個招呼也好啊,她可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你還是不知道妖石的來歷?」昭晨掃了一眼璇,按說璇多少應該知道一些。

璇搖了搖頭:「似乎有點印象,但是想不起來。」

宮明玨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瞅瞅,看到了璇和昭晨以及玉蔚兒都是一臉的擔憂,突然豪邁的大笑著:「別擔心了,它又不是在害我,我看它對我挺好的。好了,別為這種小事煩惱了!」剛剛才經歷了一場劫難,何必為了她身上的一點小事擔憂?完全沒有必要,順其自然好了。

「對了,璇、昭晨,我有件事情要為你們。」宮明玨突然說道。

璇看著共宮明玨嚴肅的表情,心在一點一點的下沉,終於忍不住了嗎?要問他曾經的事情。是啊,誰能允許自己身邊有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跟在左右?況且他的能力她也能看出來吧,主僕契約根本對他就沒有多少影響。

不過,他不會說,說了,只會帶給她無邊的災難,也許,他們兩人的緣分到此為止了。以後咱也不會見面。

昭晨同樣也是心裡一震,他的身份是揭穿了,但是他的過去還是不願意提起;。要是她非要知道,他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呆在她的身邊了?那是他不願意觸碰的過去,他還沒有做還與人分享的準備。

屋內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之中,就連一旁的玉蔚兒都感覺出來氣氛極其的沉悶壓抑,抿了抿唇,他只是看著,如今他無法插嘴。

「你們說……」宮明玨極其嚴肅的掃視了昭晨和旋一眼,聲音極其的低啞,聽得兩人心裡全都揪了一下,「宮琿最後為什麼要就走安清霖?」

「厄?」

「啊?」昭晨和璇同時呆住,宮明玨的問題跟他們想得好像根本就不是一個,看向宮明玨,只見她正低著頭思索著。

「你們說,宮琿有這樣的力量,按理說不是應該不想別人知道嗎?為什麼她還要就走安清霖呢?還有,宮琿到底是什麼人,他到底隱藏著什麼目的,妖石對他來說著的這麼重要嗎?非要千方百計的弄到妖石,他到底想幹什麼?」突然抬頭,對上璇和昭晨有些呆愣的表情,宮明玨不解的眨眼,伸手在他們兩人面前一晃,「你們兩個怎麼了?傻了?」聳聳肩,說道,「我知道你們也許不明白,但是就是因為不明白咱們才討論的嘛,發呆算是怎麼回事?回魂啦!」

「看來我們多慮了。」昭晨笑了一下,直接將話題挑明。

「什麼多慮了?」宮明玨白了昭晨一眼,「你們連個吃錯藥了?」發呆,他們這種人也會發呆?真是稀奇。

「你不想知道我們以前的事?」昭晨問道。

宮明玨看了看他們回答的理所當然:「我為什麼要知道?」

這樣直白的問題問的他們兩人一愣。璇低聲問道:「你不怕傷害到你?」她不是沒見過,萊茵森林內昭晨的力量、神殿之前他的力量,她應該是瞧得很清楚很明白,她一點都不擔心?身邊有兩個一神秘秘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可能將她捲入危險之中,她還能這麼輕鬆自在嗎?

「那就試試吧?」宮明玨嬉笑著挑眉,一臉的不在乎,依舊是她自大的無賴樣,「我也不是小綿羊,可以任人欺負的。」嫣然一笑,對著璇和昭晨說道,「況且,你們是我的朋友,總不會害我。」

璇沉默的盯著宮明玨,沒有說話。只是在想,她真的是人類麼?人類不是應該爾虞我詐相互算計的嗎?就算不那樣,至少最起碼的警惕性總是要有的吧?

「那可不一定。」昭晨盯著宮明玨的眼眸,讓她無法迴避他的眼神,一字一頓地說道。他逼迫著宮明玨,其實她的內心早已是波濤洶湧。

「你說你們很有可能誰傷害我?」宮明玨同樣凝視著昭晨,「是這個意思嗎?」

「沒錯。」昭晨冷聲道。世上本就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就算最親密的人又如何,早晚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得面目全非。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張猙獰的面容,他的心猛第一桶。

「很好辦!」宮明玨哈哈一笑,不甚在意的擺擺手,「那就等到你們傷害我的那一天再說吧。「

「你不怕?「昭晨依舊步步緊逼,不放過宮明玨的任何情緒變化。

對於昭晨的逼問,宮明玨坐著了身子,雙手按在昭晨的肩上很冷靜很清晰地說道:「昭晨,對於你們,我認了!認了你們是我的朋友!我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當成朋友對待,哪怕是天翻地覆丟掉性命!就算你們最後在背後捅我一刀,我也認了!」微微一笑,眼中閃過堅定,「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只要是人定的事情,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要走到頭!」

「你不覺得傷心嗎?」昭晨將宮明玨於他自己曾經的過往重疊,不知到時再問宮明玨還是在問往日的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最後換來的是一場背叛?」

「傷心?」宮明玨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有什麼好傷心的,該傷心的是背叛我的人才對,因為他隨意的拋棄了這世上最真摯的情意!至於我自己,我對得起我的心,我不後悔!」

「你會報復嗎?」昭晨依舊問道,有些喋喋不休的樣子。

「報復?」宮明玨想了想,「從背叛的那刻起,就已經天涯是陌路,互不相干,日後再對不起我,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昭晨再也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了良久,才低聲的輕輕吐出三個字:「傻女人……」臉上的笑容很柔很柔……

「哈哈……」宮明玨大笑著,叉著腰一臉的得意,「你們能碰到我是你們多大的幸運啊,不要太感動哦!」

「無賴。」璇笑聲低叱著,可是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舒心,心中的一塊兒大石頭,悄然落地。這個特別的無賴女人,真是思維怪異。

「你一天不自大你會死是吧?」昭晨瞅著一張臉罵著他「就沒見過你這麼自大的女人!」

「這不就見識到了嗎,感謝我吧,給你一個大開眼界的機會!」宮明玨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什麼意思?她的字典裡沒有這四個字。

「哼。」昭晨不屑的冷哼著,心裡卻是暖暖的有一種叫幸福的東西在滿漲。

坐在桌邊的玉蔚兒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柔柔的看著宮明玨,一臉的溫柔笑意。主人啊,真是不知道讓他說什麼好……

「好了,別岔開話題。」宮明玨擺擺手拉回他們注意力,「現在說的是宮琿的問題。」

「宮琿曾經是神界的人。」璇開口,聲音平板沒有絲毫起伏,彷彿是在敘述意見與他毫無關係的事情,「千年之前的神界大火……」璇的聲音停住了,是不是那場大火遠沒有他想得那麼簡單,似乎很多事情都從那場大火開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一場大火,倒是熱鬧。」昭晨冷笑著,牽扯出來的事情倒是真多。

神界大火……玉蔚兒也陷入了沉思,跟哥和昭晨都有關係嗎?現在又跟主人扯上關係,怎麼會這麼亂呢?

彭的一聲響,立刻讓昭晨他們三個人回神,一看,宮明玨正咬牙切齒的一拳打在床邊:「我不管什麼神界大火,大火還是大水!該死的宮琿,竟然這麼欺負我娘!我要劈了他!暴漲的怒火看的昭晨他們三個人直發愣,她、好像、是真的生氣了,只要有人惹到她身邊的人,她就會這麼怒不可遏!

宮明玨突然從隱藏空間裡掏出聖丹,數了數,一共是十三顆,留下三顆剩下的十顆握在手裡,抬頭問了問:「神丹對你們提升妖力有用嗎?「

「聖丹只能提高人類的魂力,對妖沒有作用。「璇說道,突然眼睛一睜,」你幹什麼?「宮明玨就在他的解釋說完的一瞬間,一揚手就直接把十顆聖丹給吞了,惹得昭晨和玉蔚兒同時驚呼。

她瘋了不成?

※    ※※※※※※※※※※※※※※※※※※※※※※※※※※※※※※※※※※※

野外,山間小路上一輛馬車在慢悠悠地走著,咯吱咯吱的碾壓著小路上的碎石,一個漂亮的男子坐在車外駕著馬車,樸素的馬車與男子很不相稱,總覺得像他這樣的男子應該是個大富人家的子弟,讓他駕著一輛樸實的馬車真是有些可惜,好似寶珠蒙塵一般。

漂亮的男子看起來就像鄰家的男孩一樣的溫柔可親,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漂亮的臉上有著一抹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有些惱怒又有些好笑,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聽著馬蹄嗒嗒的敲在路上的聲音,伸手扣了扣:「昭晨,主人怎麼樣?「

「沒事,死不了。」車廂內是悶聲悶氣的回答,惹得車廂外的玉蔚兒無奈的搖頭輕笑,這個主人啊……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聰明還是笨,聖丹也能個一口氣全吃了嗎?

「昭晨,你不講義氣。什麼叫死不了。」躺在馬車內,宮明玨不滿的嘟嘟囔囔,好歹她也是主人行不行,這麼不給她面子!

「你算說對了,我天生缺乏義氣。」昭晨突然湊近宮明玨對她露齒一笑,不過,露的牙齒磨來磨去大有要一口咬死她的意思。

「璇,昭晨欺負我。」宮明玨扁扁嘴,尋找救兵。

「嗯,我看見了。」璇冷漠的說了一句,然後繼續靜靜地坐在那裡根本就沒有阻止的意思。

宮明玨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有沒有搞錯,璇也不幫他!「你們欺負我!」還三個人合起伙來一起欺負她!沒天理!

「笨蛋!」昭晨上去用力的敲了宮明玨頭一記,「也不想想是誰先犯錯?」

「誰知道聖丹這種東西不能一口氣吃太多。」宮明玨委屈巴拉的說著,當日她一口氣塞進去十顆聖丹,轟的一下,體內就好似引發了一場爆炸。強悍的力量根本就不聽她引導,左衝右撞。身上的經脈在強悍的力量下發出近乎斷裂的痛,好像馬上就要撐爆一樣,身體內飽漲的魂力那裡還聽她的引導,根本就成了脫韁的野馬,狂亂的在她體內奔騰。

要不是昭晨和璇趕忙出手在一旁適當幫她引導疏散,估計她將會成為世上第一個吃多了聖丹魂力激漲而暴斃的人。丟臉啊丟臉!

「你有點常識行不行?!」昭晨氣的只想揍人,「最被神寵愛的人也是五年才能得到一顆聖丹,有的祭司更是一輩子都得不到。你倒好,一口氣吃了十顆,你當什麼了?零食啊?」也不先考慮考慮自己能不能承受魂力暴漲的情況,就盲目的去吃,一顆還不行,還一口氣吃了十顆。這要是讓那幫神的祭司知道了,一定會對宮明玨群起而攻之,她簡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錯了,還不行嗎?」宮明玨用被子蒙住頭,昭晨好煩,他都絮絮叨叨念了她三天了,他還有沒有完?

「你根本就是不長腦!笨蛋一個!」昭晨罵道。對,宮明玨就是一個笨蛋,她怎麼會完全不管身邊人是什麼身份就毫無保留的全心全意的付出,哪怕是有背叛的可能她也毫無怨言,這種白癡女人,真是讓他頭痛……心更痛……

「你才是笨蛋!」宮明玨被子一卷扭過身去,不理昭晨,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一向都是她罵別人,還嫌少有人能罵她。要不是看在他們是關心他的面子上,她早就罵回去了。

「你確定要回去?」璇開口,打斷宮明玨和昭晨這兩個人小孩子的鬥嘴把戲。

「嗯。」聽到璇的聲音,宮明玨坐起來,「我總不能一直在外面躲著吧。」無所謂的聳聳肩,輕笑著:「當初不與楚浩坤直接對上那是因為我還沒有魂力,如今我的魂力覺醒。怎麼也要去跟他們好好聯絡聯絡感情,我總不能這麼不禮貌,不知道禮尚往來吧。」

陰森的笑容看的昭晨直皺眉,這個女人,還真是兩面派,朋友面前就跟一個小孩似地,一提到敵人立刻化身為惡魔。哎……

「我先回去看看歐陽婷,也不知道這段時間狄亞藥師聯盟怎麼樣了。」宮明玨笑了笑,微微的歎氣,說實話,還真是有點想那個老鴇似得歐陽婷,她永遠都忘不了第一眼歐陽婷給她的感覺,真的好像要賣了她似得。

現在想來都好笑,這個歐陽婷求才若渴到了那種地步,也真是百年難見的一個人物。

「剩下的三顆聖丹你打算給給歐陽婷?」璇一語中的,猜中宮明玨的心思。

「璇,你真聰明。」宮明玨笑嘻嘻的說,歐陽婷要是魂力更上一層,不是更多了一份保障嗎。她總感覺自己以後事情蠻多的,估計無法在歐陽婷身邊久待,還是迅速的幫狄亞藥師聯盟自己成長起來最好。

「幸虧、幸虧!」昭晨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著,「幸虧你沒有一口氣吧十三顆全吃了。」

「昭晨,你不提了不行嗎?」宮明玨氣惱的一蹬昭晨,他還有完沒完了?

「好吧。」昭晨點頭,他這樣也是讓她氣得,不過他不是那種沒有膽量的人。

車廂內陷入沉默,宮明玨此時才能細細的將所有的事情都理一遍,璇、昭晨和神界必然有關聯,尤其昭晨還是當日的戰聖竹皓,但是,宮琿是什麼人,他在神界又是什麼地位?千年之前的神界大火到底是則麼回事,為什麼會牽扯這麼多人。不對,有一點很不對,宮琿千年之前在神界,那麼他怎麼成為宮琿的?轉世?穿越?

唔……頭痛……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還有,這奇異的妖石,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她真的不喜歡太複雜的事情,很費腦子的。

就在宮明玨整日陷入頭痛的思考中,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一行人也越來越接近狄亞。看著景致越來越熟悉,宮明玨煩亂的心情也好了大半,終於可以見到歐陽婷那個潑辣的女人啦。就在她開心的笑容剛剛露出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住了。

「蔚兒?」車廂內宮明玨不明情況的問了一句,怎麼走得好好的突然就停下來了呢?

「主人,有人擋路。」玉蔚兒的聲音絲毫沒有緊張,愣愣地掃視著擋在馬車前面的人,幾個人類而已。

「噢,你隨意吧。」宮明玨也不廢話了,大白天都敢來攔路搶劫,真是找死。應付這些情況蔚兒自己沒問題的。

「敢問馬車內可是宮明玨姑娘?」馬車外有人揚聲有禮的問道。

這麼一句倒是弄得宮明玨一頭霧水,現在攔路搶劫還指名道姓不成?搶劫也分實名制了?

「你是什麼人?」說話的當然不可能是宮明玨,而是坐在馬車外的玉蔚兒。

外面的男子一抱拳有利的回答:「在下是李澤南李老闆的手下,奉了李老闆的命令在此等候宮姑娘。」

「李澤南?」宮明玨看了看璇,不解那個黑市老闆派人在這裡等他幹什麼。

車門打開,宮明玨探身出去,對著外面的人問道,「李老闆有什麼事情非要在荒郊野外等著我?」

外面的男人一見宮明玨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果然是宮姑娘。」再次抱拳,「宮姑娘,在下已經派人去請李老闆,請宮姑娘稍等片刻。」

「好。」宮明玨點頭,猜不透李澤南到底玩什麼花樣,不過還是在這裡等著,她現在魂力覺醒,已經不是那日那個只能用藥的藥師了。

不大一會兒,一匹快馬匆匆趕來,一聲長嘶還沒有站穩,馬背上的人立刻翻身下來,匆匆走到宮明玨面前,抱拳道:「宮姑娘。」

「李老闆。」宮明玨也跳下馬車,回了一禮,「李老闆特意在半路上將我擋下,到底所謂何事?」

宮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回狄亞。「李澤南低聲說道。

「哦,這是為何?「宮明玨詫異的挑眉,她似乎不是什麼通緝要犯吧,怎麼還不能回狄亞了?

一見宮明玨的表情,李澤南微感詫異:「怎麼,宮姑娘難道沒有得到消息嗎!?」

「消息,什麼消息?」宮明玨現在是越聽越糊塗,「李老闆,到底怎麼回事?別在這裡跟我打啞謎了。」

「林家早就放出話來,只要早狄亞見到你就要格殺勿論!」李澤南急得都是一頭汗,可是看著宮明玨倒像個沒事兒人似的。

「格殺勿論?」宮明玨好笑的搖頭,「李老闆,我似乎沒犯什麼王法吧。林家有這麼大的權利嗎?」你們林家還真的以為狄亞是林家的天下不成?

「宮姑娘,你怎麼不明白,林家自然不敢直接說明要殺你,但是你可別忘了,林家在狄亞是連城主都顧及的人物。況且、況且……」李澤南偷偷瞟了宮明玨一眼,況且了半天沒了下文。

「李老闆,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無妨,不用吞吞吐吐。」宮明玨笑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至於嗎?

「況且,你別忘了,林家可是跟雍佑楚家是親戚,有雍佑楚家給林家撐腰,林家想做什麼城主又能說什麼?」李澤南說道,「宮姑娘,聽說你在雍佑還得罪了楚浩坤,林家就更有理由對付你了,他們林家本就恨你入骨,現在又有了雍佑楚家這麼一件事,你的處境真是……堪憂啊!」

「原來是這麼回事。」宮明玨點點頭,林家倒是真會借力使力,利用楚浩坤的事情來為林家報仇,就算出了問題也可以推說為了出家的獨子楚裕宗來報仇,楚家到時能不站在林家說話嗎?況且還有林素這個楚家媳婦,林素一定會推波助瀾。楚浩坤在雍佑又是那麼有勢力的人,怎麼看怎麼都是她吃虧。

「我早就通知了歐陽婷會長,讓她想方設法的通知你,可是歐陽會長怎麼也無法聯繫到你。我就知道想了這麼一個笨辦法,從進狄亞的路上堵著宮姑娘。」李澤南說道,「我本來以為宮姑娘多少聽到一些風聲。」

「李老闆,你怎麼知道我會回狄亞?」宮明玨笑道,「我要是真的聽到風聲跑了,不回狄亞你豈不是空等了?」

「我想宮姑娘不是那種不顧歐陽婷會長獨自逃跑的人,況且……」李澤南頓了頓,「就算是真的如此,大不了我只是空等了一場而已。」

宮明玨笑了,點頭:「李老闆,你的恩情我記下了。日後我一定報答!」不管李澤南說的是真是假,他在這裡等她到底是因為情意還是因為利益,她都領李澤南的這個情。至少,李澤南讓她知道,她這次回來是個正確的選擇。

「宮姑娘你真是太客氣了,我只是做了我分內的事。「李澤南客套的笑著,」既然宮姑娘已經知道了,不知道有什麼打算。要不要我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將歐陽婷會長接過去,兩位一起商量一下對策?」

「不必了,李老闆,你的好意我心領,我現在就進城。「宮明玨手一擺一口回絕了李澤南的提議。

「進城?「李澤南大吃一驚,急忙勸道:「宮姑娘,如今城內林家對你可是虎視眈眈,你這麼貿然進城豈不是羊入虎口?太危險了!」

宮明玨一笑,冷哼著:「還不知道誰是羊呢。」微微福神,「多謝李老闆,我告辭了。」說著,轉身上了馬車,關好車門。玉蔚兒一抖馬鞭,馬車從李澤南面前骨碌碌的過去。

「宮姑娘,保重。」李澤南最後只來得及說了這麼一句,就看著宮明玨的馬車揚塵而去。

「老闆,你這麼通風報信,不怕林家回頭來報復?」旁邊李澤南的手下不解地問道,怎麼看現在都是林家佔上風,何況還有雍佑楚家來做林家的後盾,老闆為什麼非要幫著一個沒權沒勢的藥師。

「林家、楚家又怎麼樣?」李澤南冷哼著,「商人,器師,在日暉大陸是很稀少的,但是也沒有一個絕頂藥師來的罕見。現在只有傻子才會跟宮明玨作對!」藥師,沒落許久的職業,他有一種感覺,要是會在宮明玨手中重現往日輝煌。

別說器師了,就算是國君身邊都沒有一個像樣的藥師,但是宮明玨的能力他是見過的,那對草藥的熟悉程度絕對不是一般的人。這個時候他怎麼會站錯隊伍?

林家真是不長眼睛,非要跟一個藥師作對,真是被仇恨蒙住了雙眼,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第八十章 誣陷

「主人,到了。」玉蔚兒跳下馬車,將車門打開。

宮明玨下了馬車詫異的挑眉,只見狄亞藥師聯盟的大門緊緊的關著,門口根本就沒有人路過,就算是街上有行人也是特意的避開狄亞藥師聯盟,寧可繞一圈遠路也不會經過這裡,就好像這裡會散播瘟疫似的。

不由得好笑,林家的勢力夠大的啊。

上前,輕輕的叩門,半晌都沒有動靜,眉頭一皺又奮力的砸了幾下,裡面的人都聾了啊,聽不到是怎麼的?

又過了好久,門內才有一個聲音在怯怯的問了一聲:「誰?」那語氣跟特務接頭似的,聽得宮明玨一頭的黑線,現在藥師聯盟至於的嘛,都快成驚弓之鳥了。

「宮明玨,開門!」

「早就跟你說了,宮明玨不在,你們別再來了!」裡面的人急急的說著,就跟有人拿了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這都什麼跟什麼?宮明玨頭上青筋直跳:「笨蛋,我是宮明玨,我回來了,開門!」

「啊!」裡面突然一聲尖叫,只聽到咕咚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後辟里啪啦的一通亂響,登登登慌亂的腳步聲跑遠了。

宮明玨盯著緊閉的大門,徹底的無語了。她的名字什麼時候這麼有威懾力了?至於嗎?聽到她的名字比見了鬼還可怕?

嘩啦一聲,大門打開,肩膀猛地被人一帶噗通一下衝進院子裡。「會長?」宮明玨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盯著這個差點害她摔跤的女人,藥師聯盟的人都發什麼神經?

「你要死啊?」歐陽婷指著宮明玨罵了一句,伸手一拉宮明玨的衣領直奔宮明玨以前的房間。

「我朋友……」宮明玨揮舞著手,對著門外一臉不明所以的玉蔚兒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上來。哪知道歐陽婷根本就不給她時間說完,直接將她拖走。

「你……」歐陽婷剛剛將宮明玨扔回房間,房門一響璇他們三個人就跟了進來,他們絕對不會允許她離開他們的視線太久。

「會長,先跟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昭晨。」宮明玨笑嘻嘻的指著昭晨說道,璇和玉蔚兒歐陽婷早就認識。

歐陽婷回頭看了看昭晨:「又是人型妖?」

「這你也能看出來?」宮明玨驚訝的盯著歐陽婷,不是說一般人看不出來人型妖和人的區別嗎?昭晨又沒有用妖力。

「在你身邊能是人嗎?」歐陽婷狠狠的白了宮明玨一眼,好像她的驚訝很多餘似的。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她這話什麼意思?

「別廢話了,你回來幹什麼?」歐陽婷氣惱的一拍宮明玨,「你不知道現在你不能回狄亞?」

「我可不知道有人對我下了禁令,怎麼狄亞全城通緝我嗎?」宮明玨冷哼著,林家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敢直接干預城主的事情吧。

歐陽婷看了看宮明玨,眉頭微皺:「你在城外沒有碰到李澤南?」

「碰到了。所以才更要回來。」宮明玨笑著,「總不能林家欺負到我們頭上,我們還當縮頭烏龜吧!」

「會長大人,來跟我說說,林家怎麼欺負咱們藥師聯盟了?」宮明玨隨意的往椅子上一靠,懶散的說道。

「你別亂想,你不在,林家敢做什麼?你別忘了,我也不是吃素的。有我在,誰敢!」歐陽婷冷著一張臉,故意裝出凶神惡煞似的表情,「你來都來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盡早離開吧。我去看看,讓廚房給你弄些飯菜。」

看著歐陽婷離開的背影,宮明玨眼神深邃的盯著闔上的房門,良久,挑眉笑道:「你們覺得林家會這麼好說話?」就算歐陽婷故意的在她面前輕描淡寫,但是她又不是傻瓜,怎麼會不知道歐陽婷撐得有多辛苦。

「昭晨、蔚兒,麻煩你們了,幫忙把林家欺負藥師聯盟的大小事情查清楚。」宮明玨的眼神落在昭晨和玉蔚兒身上,兩人點了點頭,轉身出去。

「直接對上了?」璇冷聲道。

宮明玨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無聲的表達她的決心。她要將事情解決,不能再讓歐陽婷他們因為她被牽連。

不出半個時辰,昭晨和玉蔚兒回來。

「林家靠著自己在狄亞的勢力,破壞上次拍賣收來店舖的生意,無論是做什麼都不許百姓去光顧。」昭晨說著他打聽回來的消息,「那些店舖就一直荒廢著,沒有人敢去租下來更沒有敢接手。」

「只要是藥師聯盟的人,林家就會想方設法的找茬,當兵的全都視而不見,縱容林家。」玉蔚兒說道,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偷窺著宮明玨的臉色。可是,宮明玨一直在閉目養神,平靜無波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來她到底是什麼反應。

好個林家!在金錢上斷了藥師聯盟的財路,本以為上次收了不少店舖可以讓藥師聯盟生活好一些,沒想到,一點作用都沒有。不但沒有一點生活改善,還讓藥師聯盟的人隨時被欺負,真是……讓她不爽!

「來、來、來,吃飯了!」歐陽婷笑嘻嘻的進來,身後有人端了幾盤菜進來,等到那些人退出去,拉著宮明玨坐過來,「特意為你做的,來,嘗嘗。」

宮明玨笑著坐下,看著歐陽婷招呼著璇他們,突然說道:「林家很囂張啊。」

正在為宮明玨夾菜的歐陽婷筷子突然一頓,看了看宮明玨似笑非笑的表情,歎息一聲,將筷子放下:「你說你這是何必?」

宮明玨抿著唇不說話,只是直直的盯著歐陽婷。

「林家找不到你,他們也不敢怎麼過分,藥師聯盟怎麼說也是隸屬國君的。」歐陽婷安慰著宮明玨,好歹藥師聯盟算是半個官府,就算沒有掌握人生死的權力,但至少還是受到官府的保護,林家再怎麼鬧也不敢太過分。

「林家現在就是一條瘋狗,你別理他們就行了。」歐陽婷息事寧人的說道。

宮明玨似乎聽進去歐陽婷的勸告,點了點頭,燦然一笑:「也是,被狗咬了總不能再咬回來吧。」

「明白就好,吃完飯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起程吧。」歐陽婷其實也不想趕宮明玨走,可是,在這裡宮明玨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好。」宮明玨乖巧的笑著,悶頭吃飯,和歐陽婷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只是璇他們在看到宮明玨乖巧的笑容後,全都沒有心思吃飯。暗中思忖,她什麼時候這麼乖巧了?通常她乖巧之後,準沒有什麼好事。

飯後歐陽婷又跟宮明玨說了幾句,這才離開,出了宮明玨的房間,齊諾迎了上來:「會長。」

歐陽婷擺了擺手,示意齊諾噤聲,有什麼事情還是不要讓宮明玨聽見的好,不然那個孩子的倔脾氣一上來還不知道要幹什麼呢。林家的麻煩忍一忍總會過去的。

歐陽婷想忍可是當事人宮明玨可不那麼想的,歐陽婷剛剛離開,昭晨就忍不住問道:「你就這麼算了?」怎麼看她也不是這麼好脾氣的人。

「真的,被狗咬了絕對不能咬回去!」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打開窗子讓夜晚的涼風緩緩的滲透進來。

玉蔚兒眨了眨眼,主人話是沒有錯,但是,他總是覺得主人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啪的一拍手,宮明玨回頭狡黠的笑著:「我完全可以人道將那條瘋狗毀滅了嘛。省得為害大家,我也算是功德一件。」

話一說完,璇他們三個人同時無語,就知道她不是那種吃虧的人!

「你們說,我這麼突然回了狄亞,林家會不會知道?」宮明玨笑著眨了眨眼,問著璇他們。

「不知道的可能有嗎?」昭晨冷哼著,她那一臉痞痞的模樣,怎麼看怎麼讓人懷疑,她似乎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既然林家知道就好辦了。」宮明玨開心的笑道,招了招手,「來,蔚兒,跟你說點事。」

玉蔚兒不明所以的靠了過去,聽著宮明玨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越聽他越糊塗,不過還是連連點頭,「嗯,知道了,主人。」

「謝謝蔚兒了。」宮明玨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好了好了,大家洗洗睡覺,明天估計會有好玩的事情哦。」

昭晨與璇兩個人面面相覷,回到他們的房間直接逼問玉蔚兒:「她說什麼了?」

看著昭晨不善的表情,玉蔚兒輕聲說道:「主人讓我……」

不管怎麼樣,夜晚終究還是要過去,在人們各懷心思中天慢慢的亮了。街上的店舖還都沒有開門,只有幾家早點的攤位支起了爐火,突然一隊官兵殺氣騰騰的衝進了狄亞藥師聯盟。街上零星幾個行人嚇得趕忙躲進一旁的小巷,不想惹麻煩。而剛要出門的百姓也趕忙關了上房門,只是躲在門板後透過縫隙偷偷的往外窺視著。

聽說宮明玨回來了,恐怕這下藥師聯盟麻煩大了。看看,這一大早的,林珊就帶著官兵衝進藥師聯盟,誰都知道今天也許就會有什麼人在世上消失了。

「宮明玨,你給我出來!」林珊一進狄亞藥師聯盟立刻扯著喉嚨喊開了,就跟生怕有人不知道她來踢場似的。

一行人根本就不管藥師聯盟人的阻攔,直接衝進了大廳。

「林大小姐,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歐陽婷聽到消息,立刻過來,皮笑肉不笑的盯著林珊,「這大清早的有什麼要緊的事?還勞煩官兵一起來?」

「歐陽會長,你不會不認識這位吧?」林珊往旁邊一指,一個魁梧的男人站在那裡,一身的戎裝,腰間挎著一柄大刀威風凜凜。

歐陽婷一笑:「守城的侍衛長董大人我怎麼會不認識,怎麼,董大人親自前來有事?」

「主要是聽說藥師聯盟的一位藥師宮明玨,昨晚潛入林家,傷了林家的家丁,所以才來找歐陽會長要人。」董辰沉著一張臉說道。

「是嗎,那真是不湊巧,宮明玨已經離開了。」歐陽婷冷哼著,誰不知道董辰一向都跟林家交好,這不是擺明了要誣陷宮明玨嘛。

「歐陽會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宮明玨是真的走了。還是你故意把她藏起來了。」林珊斜睨著歐陽婷高傲的冷叱著,「要知道,包庇罪犯可是同樣的罪責。」

「罪犯?哪裡來的罪犯?」歐陽婷也不是吃素的,冷笑著,「林珊,你說宮明玨是罪犯,可有證據?隨便誣陷,這個罪名你恐怕也吃不消吧!」

「證據,我當然有證據!」林珊大聲的叫道,「我家受傷的家丁就是最好的證據!來人,把家丁抬上來。」

說著,兩個官兵用擔架將一個家丁抬了上來,鼻青臉腫的樣子看著是被揍得很慘,躺在擔架上一直的哎喲哎喲的叫疼。

林珊伸手一指,理直氣壯的說道:「看到了嗎?歐陽會長,這就是被宮明玨打傷的家丁,人都成了這樣,我來要個說法有什麼不對?」

「歐陽會長,勸你還是及早將宮明玨交出來,省得大家都麻煩!」董辰也在一旁幫腔,緊逼著歐陽婷。

「林珊,你不要太過分!」歐陽婷氣得大吼,栽贓陷害也太過分了吧?

「過分?」林珊冷哼著,「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只知道一切按照王法辦事!宮明玨入夜潛入我們林家打傷我們家丁,誰過分!」

「你!」歐陽婷氣得指著林珊的鼻子就要開罵,她是可以暫時忍一忍,但是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歐陽會長,這不是我說你,包庇罪犯總是不好。還是趕快交出人來,我們也好離開。」董辰說道,不時的壓了壓腰間的大刀。

歐陽婷雙眼一瞪,真的當她好欺負不成?剛要發飆突然一聲戲謔的聲音痞痞的傳來:「喲,夠熱鬧啊,這一大清早哪裡來了這麼大一群豬在我們這裡哼哼啊?怎麼,昨晚上豬圈沒有關門嗎?」

宮明玨一出現,歐陽婷差點沒氣暈過去,不是讓這個丫頭今天一大早就離開嗎?她怎麼這麼不聽話?發狠的瞪著宮明玨,恨不得瞪死她。

「你說誰是豬呢?」林珊一見宮明玨,兩眼直冒火,立刻想到她慘死的寧彩,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恨不得上去將宮明玨一把撕爛,這才能洩了她心頭的怒火。

「我說豬林大小姐答什麼腔呢?難不成林大小姐以為我在說你?」宮明玨狀似無奈的聳聳肩,「這個、林大小姐非要上趕著……」露齒壞壞的一笑,「我還真沒有辦法。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還有人上趕著承認這個的……唉……」極其無奈惋惜的搖頭,話裡話外的意思氣得林珊差點沒吐血。

宮明玨無賴的話惹得藥師聯盟內的學徒悶頭忍笑,還是宮明玨厲害,一上來就讓囂張的林珊吃了個悶頭虧。

一旁的林珊氣得直跳腳,到了這個時候她承認不承認都是被羞辱了!直恨自己的這張嘴,幹什麼非要那麼快的接下宮明玨的話,真是自找苦吃!

「你就是宮明玨是吧?」董辰一看,趕忙上來給林珊解圍。

宮明玨此時才將目光懶散的掃過董辰,漫不經心的說道:「對。」

「那好。」董辰滿意的點頭,手威風凜凜的一擺,大喝一聲,「來人,帶走!」

「是!」立刻有兩個官兵就衝了過來,手上還拿著鐵鎖。

「我說,這是幹什麼?」宮明玨往後一退,躲開那兩個凶神惡煞似的官兵。

「宮明玨,你昨晚潛入林家大院,肆意行竊,被護院家丁發現,竟然將人打傷。如今你身上帶有幾條罪狀,有什麼問題到牢裡再說吧!」董辰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大模大樣的呵斥著,官架十足。

林珊在一旁陰笑著,對,就是這樣。她不跟宮明玨鬥嘴,等宮明玨進了大牢,看她怎麼收拾宮明玨!得意的笑著,彷彿已經看到宮明玨匍匐在她腳邊苦苦哀求的模樣!

宮明玨冷眼看著林珊得意的表情,心底歎息了一聲,林珊這孩子沒病吧?怎麼跟得了妄想症似的?

「抓我可以,先把幾件事情弄明白了,我自然會跟你們走!別說是去大牢,就是直接進刑場我都跟著!」宮明玨冷哼著,「說我進林家大院行竊,有什麼證據是我行竊的?」

「自然有。」董辰說道,一指躺在擔架上的家丁,「此人親眼看到你潛入林家大院,意欲行竊,被他發現,你怕事情敗露,所以將他打成這樣!」頓了頓,大聲說道,「行竊、傷人,宮明玨你可是兩罪並罰!」

「哦。」宮明玨恍然大悟的說道,「我昨天晚上去林家大院行竊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宮明玨,你自己當然不會承認,世上哪有壞人承認自己是壞人的!」林珊大聲的喊著。

「嗯,這點林大小姐說的很對。」宮明玨意有所指的瞟了瞟林珊,「很多壞人都是打著正義的旗幟卻暗地裡行苟且之事,對吧,林大小姐?」

「對、不對……」林珊囁嚅著,眉頭緊皺,該死的宮明玨,又在給她下套,這個問題,無論她回答哪個都是對她不利!宮明玨的一句「對吧,林大小姐」可以想成在說她是壞人,也可以想成是在問她那句話。可惡的宮明玨!她才不會上當!

「不管怎麼樣,總之人是你打傷的。」林珊跺腳叫道,「董大人,不信你問我的家丁,是不是宮明玨傷的他?」

一聽林珊這句話,宮明玨是徹底無語了,林珊能不能來點有技術含量的栽贓啊,問她的家丁,她的家丁能不幫著她說話嗎?

可就是這麼明顯的事情,董辰還是過去問道:「是宮明玨傷的你嗎?」將串通包庇發揮到淋漓盡致。

「對,沒錯,就是她。」家丁伸手一指,準確無誤的指著宮明玨,「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她把我打成這樣的。」

一出小丑似的鬧劇看得宮明玨直搖頭,擺明了勾結起來也不用做得這麼明顯吧?

董辰問完話,回頭盯著宮明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雖是問話,但是董辰臉上的表情已經是百分百認定宮明玨就是那個罪人!

「我就說幾句。」宮明玨緩步走了過去,「我想問一句,這位大哥是什麼級別?」

「八星……」家丁剛說了這麼一句,突然哎喲一聲,好像身上極痛,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

「八星?八星什麼啊?」宮明玨笑嘻嘻的問道。

「什麼八星不八星的。」林珊臉色微變的呵斥著,「你管我家丁幹什麼,人是你打傷的,你別想賴掉!董大人,希望你能秉公辦理!」

「一定一定!」董辰連聲說道,「宮明玨,你……」

「林大小姐,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剛剛董大人可說這家丁是你們護院家丁,難道你們林家大院的護院,一點魂力也沒有嗎?」宮明玨冷哼著,挑眉冷睇著林珊,「八星什麼?最次也是個八星靈士吧?」

「啊……對!他就是個小小的八星靈士而已,就是因為魂力不強所以才會被你打成這樣。」林珊眼珠一轉立刻說道,這個時候要是承認護院家丁一定魂力都沒有,就有些太假了,還不如大大方方承認,是有魂力的。

「哦,原來是八星靈士。」宮明玨瞭然的點頭,突然燦然一笑,問著林珊:「林大小姐,覺得我這個半點魂力都沒有的人,能把一個八星靈士打成這樣嗎?」她現在是有魂力了,但是因為突然服用過多劑量的聖丹,有些奇怪的反應,魂力的波動沒有其他人那麼強烈,可以說不使用魂力的時候是弱不可見。自然沒有人可以看得出她早已魂力覺醒。

宮明玨的一句話愣是讓林珊與董辰張口結舌。對啊,宮明玨沒有半分魂力,這個、這個……

林珊尷尬的盯著宮明玨,冷汗都要下來了,她怎麼會忘了這件事呢?光想著栽贓陷害了,竟然忘了宮明玨沒有半分魂力,一個沒有半分魂力的人,怎麼能將護院家丁打成這樣?壞了!壞了!

突然的變故急得林珊心如火燒,再抬眼看著鎮定自若似乎勝券在握的宮明玨,她更是急得團團轉。

「董大人,你說呢?」宮明玨這個時候還火上澆油的問著董辰,她最討厭勾結在一切禍害別人的傢伙,董辰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這個、這個……」董辰將目光投向林珊,「林小姐,這個問題你是否能說明一下?」

燙手的山芋扔給林珊,林珊就是不想接也沒有辦法。狠狠的瞪著氣定神閒的宮明玨,林珊在心裡不停的咒罵,該死的宮明玨,殺了她的寧彩不說,還讓她在這裡難看,真是該死……等等、寧彩……

林珊突然眼前一亮,彷彿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還好她腦筋轉得快,她真是聰明啊。「董大人,宮明玨自然是沒有魂力,但是,她可是有契約妖的。她手裡的契約妖連我的寧彩都能殺死,難道連一個小小的護院家丁都打不了嗎?」

「對、對!」董辰趕忙應著,扭過頭去問宮明玨,「這個你要怎麼解釋?」

「解釋?解釋什麼?」宮明玨好笑的攤開雙手。

「你別以為你的契約妖不在這裡,你就可以假裝無辜!」林珊步步緊逼絲毫不給宮明玨喘息的機會,「當日城中聚會,大家可是都看到了你身邊的契約妖,你就算想抵賴也不可能!」

「哦。」宮明玨抿了抿唇,「林大小姐的意思是,我昨晚潛入林家大院要行竊,然後被你家的護院家丁發現,放出我的契約妖將他打成這樣,是這個意思吧?」

「沒錯!」林珊得意的揚起頭,彷彿已經勝券在握。

「嗯……」宮明玨沉吟了一聲,「那麼請問一下林大小姐,有哪個小偷去偷東西的時候,不抓緊時間偷東西,而卻將時間浪費在揍人上?」說著,宮明玨指了指躺在擔架上的家丁,「這一身的傷痕,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弄出來的。你覺得哪個小偷會蠢到不迅速解決礙事的傢伙,還會浪費時間揍他這麼一頓,難不成不怕被人發現嗎?」

「厄?」林珊一呆,愣怔的看著宮明玨。

「再說了,我要真的想要去林家偷東西,幹什麼非要自己親自去?我一點魂力都沒有的人,行動多不方便,我為什麼不派自己的契約妖過去?又省事又不會被人發現,就算被人發現,恐怕那個人也早就沒命了吧?」宮明玨冷笑著,不帶半分溫度,陰冷的盯著林珊的眼眸,「林大小姐,我契約妖的厲害你又不是沒有見到過!」

宮明玨這一番話說完,一旁的歐陽婷差點沒拍掌喝彩,這個丫頭,真是厲害,把林珊他們的漏洞抓得一點都不剩,心思夠縝密,行為也……夠無恥!簡直就是一步一步把林珊他們帶進陷阱裡嘛!

「你、我……」林珊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怒氣沖沖的對著董辰喊道,「董大人,不要聽她胡攪蠻纏,有什麼事情將她帶回大牢再說!」

「宮明玨,不要在這裡信口雌黃,你這樣口說無憑還是回大牢再慢慢的說。」董辰厲聲說道,自動忽略剛剛宮明玨所有的說辭。

董辰的反應讓宮明玨挑了挑眉,既然這麼偏袒林珊,那就怪不得她了。

「這位董大人是吧?」宮明玨輕笑著走了過來,「我好像記得你是守城的侍衛長吧。」

「沒錯!」董辰十分驕傲自己的身份,立刻挺了挺胸得意的揚起頭。

「真是久仰久仰!」宮明玨笑著說道,突然聲音一冷,目光一凝,「那我問你,抓人審問乃是衙門的事,你一個侍衛長守護城池的,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入戶抓人了?」說著,冷笑一聲,「不知道這算不算越權?好像不太合乎王法吧?」

董辰突然臉色一變,全身好像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那叫一個透心涼。

「我是不太懂到底這個超出自己職權範圍的動用官兵抓人是什麼罪啦,不過最多也就是個殺頭嘛,董大人鐵錚錚的漢子,自然不會將這種小事放在眼裡,對吧,董大人?」宮明玨溫柔的笑著,似乎是在跟一個老朋友敘舊。

噗嗤一聲,旁邊有人沒有忍住,笑出了聲。歐陽婷瞪了他們一眼,繃著一張臉接著看宮明玨的好戲,她其實也是忍得很辛苦。再鐵錚錚的漢子,也是就有一顆頭,這個丫頭,說話還是那麼損,一點都沒有變。

「我、我不是在越權……」剛剛還是氣焰囂張的董辰突然跟放了氣的氣球似的,忽的癟了下來,「我、我只是來幫忙……」

「哦,幫忙……」宮明玨瞭然的點點頭,「只是幫忙啊!瞭解瞭解,董大人不是越權,對吧?」

「對對……」董辰一顆懸著的心剛要落下,宮明玨的下一句差點沒要了他的命!

「董大人大清早的帶著一干官兵闖入藥師聯盟,所謂何事?難道不知道藥師聯盟也是與官府同樣的性質,除了沒有官兵之外,藥師聯盟可是一樣受國君的保護。不知道誰給董大人這麼大的膽子,來闖藥師聯盟?」宮明玨冷哼著,寒霜罩面,一句話把董辰問得死死的!

「這、這……」董辰伸手戰戰兢兢的擦擦額頭的冷汗,壞了,他光顧忌林家的勢力,完全忘了這個沒落的藥師聯盟不是普通的民間組織,藥師聯盟是受王室保護的。他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董大人,你說呢,到底是怎麼回事?」宮明玨笑嘻嘻一派輕鬆的說道,「領著一隊穿戴整齊的官兵不去守城,竟然來闖國君保護下的藥師聯盟,董大人,你膽子不小嘛,就連國君都不放在眼裡。唉……普天之下能找到像董大人這樣的守城侍衛也真是不容易啊!」

「不知道這個在王法裡又是什麼罪責呢?唉……真是遺憾,怎麼我對王法不熟呢?要不這樣吧,我們一起去找城主問個清楚明白,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應該怎麼處理,可千萬不要不清不楚的不了了之!」

宮明玨冷笑的盯著一臉慘白的董辰,特意的加重其中的利害關係,就算城主跟林家有什麼勾結又如何,鬧上明面上看他們還怎麼包庇!

目光一轉,林珊微微發顫愣怔模樣也盡收眼底,這麼點道行就來這裡誣陷,真是不自量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02:12 AM

第八十一章 證據

「宮姑娘,你真會說笑。」董辰乾笑,口中對宮明玨的稱呼都客氣起來,「其實有的時候就是一點誤會,一點誤會是吧。」說著,眼睛直瞟林珊,希望她趕快將責任攬下來,他可沒有必要因為一點點小事,就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我覺得也是誤會,就不知道林大小姐怎麼想的?」宮明玨聳聳肩,「這個月黑風高難免有人腦子不清楚,智力在低下一點,接近白癡的某人看錯了也是很正常,你說是吧,林大小姐?」

「就是就是……」董辰趕忙給林珊使眼色,宮明玨不是那種好嚇唬的主兒,林珊現在退一步,以後有什麼事情再說,要想對付宮明玨有的是辦法。

很不幸,董辰高估林刪了。林大小姐可是自小被嬌生慣養寵大的,她是半點軟話、一點虧都不會吃的主兒,別說吃虧了,就算不佔便宜就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她怎麼可能放下身段?

所以,林珊大小姐開口了,氣勢十足的大吼一聲:「誰看錯了!就是你!就是你來我家偷東西。告訴你,宮明玨你自己做的事情別想賴賬,董大人可在這裡了!」

董辰差點沒被雷給劈死,震驚的盯著滔滔不絕氣勢十足的林珊,她、她沒病吧?看不清楚現在是什麼形勢嗎?他們不佔理啊!不佔理也沒關係,問題是人家宮明玨都已經把利害關係說出來了,他們已經確確實實的落在了下風,林珊還有什麼好逞強的?

「董大人,她罵我是白癡!你說我要承認自己看錯了,我不就是白癡了嗎?」林珊在董辰耳邊低聲的抱怨著。

董辰差點沒掄圓了胳膊給林珊一個大嘴巴,她是不是真的白癡?宮明玨又沒有指名點姓說她是白癡,再說認錯的那個人也是指護院家丁,她往自己身上聯繫什麼?

現在拋開那些都不管,到底是面子重要還是腦袋?這位大小姐到底有沒有搞清楚?

「這……」宮明玨似乎很為難的說道,「林大小姐要是一直非說我有罪,就請你拿出證據來。」豎起食指在林珊面前晃了晃,「記住了,我說的是證據,不是子虛烏有栽贓陷害的說辭!」

「我怎麼沒有證據!證據就是我家丟了東西,家丁是你打傷的!就是你!」林珊現在已經開始胡攪蠻纏了,不講道理了。

董辰在一旁都覺得有些丟臉,要是事情沒有被揭穿,他可以借助自己的地位壓一壓宮明玨的氣焰,將她帶走。但是剛剛宮明玨將所有的事情揭穿了,他還有什麼立場?偏偏林珊還一個勁的往前衝,真是要命,她難道就不知道看一看形勢嗎?

「董大人,你怎麼說?」宮明玨哭笑不得的搖頭,問著董辰,人可是跟著他一起來的,這種事情,董辰應該自己處理。

「宮姑娘,抱歉,是在下魯莽了,回去一定請官府將此事調查清楚,告辭告辭!」董辰連連說著,他自然希望趕快離開,再在這裡待下去丟臉就真的是丟大了。

「董大人,你做什麼?明明宮明玨就在那裡,你怎麼還不把她抓起來?」林珊一把拉住董辰,憤怒的指著宮明玨,她說的理所當然,可是弄得董辰一臉尷尬。

「林小姐!」董辰那個頭疼啊,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本來是想討好一下林家,,想在狄亞能混的更好,誰知道碰到林珊這個不通情理的人,別到頭來好處沒有撈到,再把自己賠進去,就太不劃算了。

「林大小姐,你現在是不是開始胡攪蠻纏了?」宮明玨冷笑著,歪頭看著林珊。

「我哪裡胡攪蠻纏了?」林珊氣呼呼的指著宮明玨大叫,「我就沒有見過你這樣無恥的人,明明去我家偷了東西,還在這裡目無王法死不承認,敗類!」

「是啊,敗類。林珊小姐你確實挺敗類的,不僅刁蠻成性,而且還經常出入某些煙花之地……唉……」

「閉嘴!」林珊氣得小臉漲紅,「你才出入煙花之地呢!」

「怎麼?我可記得有很多人看到了,林珊大小姐幾乎每隔幾日就去一趟,每次可都是滿載而歸、興高采烈的,去那種地方,看來林大小姐心情一定是很好吧。」宮明玨歪著頭笑著道。

「宮明玨,你去死!」林珊立刻惱羞成怒,說什麼都可以,憑什麼說她去煙花之地?這不是毀她名節嗎?她何時受過如此羞辱!憤怒之下立刻爆發出魂力,直接轟向宮明玨。

「小心!」一旁的歐陽婷叫著,就要衝過來,宮明玨卻一閃身,及其快速的就躲開了,根本就不用歐陽婷過來幫忙擋這一下。

轟的一聲,大廳內的柱子被林珊這一下結結實實的撞了個正著,啪嗒一聲,上面掉下來一個東西,砰地一聲摔在地上斷成兩截。

「哎呀,林珊大小姐,你好厲害啊,國君賞賜的榮譽牌匾你也敢打壞,你真是厲害。不知道毀了國君的牌匾到底算不算對國君不敬呢?」宮明玨笑嘻嘻的說著,一臉的天真,不過林珊的臉色在看清楚地上的東西後刷的一下血色盡退。

「啊!」宮明玨一聲大喊,嚇得林珊一個哆嗦,戰戰兢兢的盯著宮明玨。「好像對國君不敬,是要殺頭吧?哦、不、不對……沒有這麼輕,應該是滿門抄斬!」

「不,不是我……」林珊抱著頭驚恐的尖叫著。

董辰看清楚地上的東西也愣住了,事情似乎鬧大了。

歐陽婷卻在一旁打量著宮明玨,又看了看宮明玨剛剛站著的位置。她是不是故意的?從一進來就站在柱子旁邊,而這根柱子上正好支撐著掛牌匾的地方,而且她又離旁人有一定的距離,林珊突然出手別人想上前幫忙也不還需要一點時間。

不過……歐陽婷仰頭看了看,放置牌匾的地方,那裡有這麼不結實嗎?她記得當日雍佑學會派人將宮明玨得到的勝利榮譽牌匾送來的時候,她可是親自放置上去,放得有多穩當,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絕對不會因為這一個小小的震盪就掉下來。

「不是林大小姐是誰啊?在場這麼多人可看得事情清楚明明白白的,你敢說那一下不是你打在柱子上嗎?御賜的牌匾不是因為你掉下來的嗎?」宮明玨笑嘻嘻的挑眉說道,「這個可不是像林大小姐冤枉我似的憑空捏造,這有實實在在的證據!」

「是你!是你先侮辱我的!」林珊突然明白過來,直指宮明玨怒罵著,「都是你,是你這個無恥的人害我的。就算是有罪,你也是主犯!」

「我侮辱你?」宮明玨好笑的開口,心裡琢磨著,不錯嘛。林珊竟然知道會分析情況了。不錯,不錯,很有進步嘛!

「沒有就是你如侮辱我,就因為你侮辱我才惱羞成怒,反抗出手的!」林珊大叫著,她終於找到源頭了,一切都是宮明玨的錯,都是宮明玨的錯,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宮明玨挑了挑眉,衣服不明所以的樣子:「我怎麼侮辱你了?」

「你、罵我去、去……煙花之地……」最後四個字林珊說得極其小聲,再怎麼說她也是一個女人,怎麼好意思說那些。

「煙花之地怎麼?」宮明玨無所謂的聳聳肩,不屑的冷哼著。

宮明玨的話一出口,林珊帶來的人全都為之側目。這個女人也太不要臉了吧?這種話也好意思說出口?

「賣胭脂水粉的地方怎麼了?哪個女人不去?簡稱煙花之地也不行啊?」宮明玨理直氣壯的吼著,「你們都是什麼表情,想到哪兒去了?」

宮明玨話一吼完,立刻摔倒好幾位,活了這麼大年紀第一次聽到這麼解釋賣胭脂花粉的地方。

宮明玨看到林珊呆愣愣的摸樣,這才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伸手掩住自己的唇,雙眼睜大:「哎呀,林珊大小姐不會是想到別的什麼地方去了嗎?」一揮手,嗤嗤笑著:「咱們普通人家的女子怎麼會往那方面想呢?林珊大小姐,你說咱們也不是那些不正經的女人,你說是吧?」

歐陽婷一頭黑線,這個宮明玨,現在說話是越來越厲害了。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宮明玨真是做到了極致了。

「林大小姐,這件事情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解釋。」宮明玨臉上笑容一冷,突地一下變臉,伸手一指地上的斷成兩截的榮譽牌匾,「這可是我在雍佑學會九死一生才得來的國軍御賜的牌匾,就讓林大小姐一句誤會給毀了。就算我當這個是誤會,恐怕國君也不會覺得這個是誤會吧?」

「我、我……」林珊慌亂的搖著頭,往後退著,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是她來藥師聯盟捉宮明玨回去洩恨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倒成了罪人,宮明玨反而理直氣壯來了?

哪裡出了差錯?到底是哪裡?

董辰也慌了,他身在官場自然明白毀了國君欽賜的東西有多麼嚴重,什麼故意不故意,損壞了就沒有任何理由,一個字——殺!解釋?可以,死了再去跟鬼解釋吧!

「宮姑娘,你看,這件事情……」董辰磕磕巴巴的說著,小心翼翼的偷窺者宮明玨的表情,希望她能有所緩和,「能不能……」

「能不能什麼,董大人?」宮明玨含笑溫柔的問道,神態那叫一個端莊溫良,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有任何攻擊性,水一般的溫柔。

「這件事情……能不能就這麼算了,宮姑娘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要宣揚出去。」董辰心裡忐忑的小聲問道,只要宮明玨不說出去,不會有人來查御賜牌匾的事,只要不讓官府知道,他們也就沒事。

不過,宮明玨會答應嗎?

誰知道宮明玨想都沒想立刻點頭同意:「既然是董大人提出來的,那麼宮明玨自然照辦。」

聽宮明玨這麼一說,董辰一顆懸著的心忽地一下落地,太好了,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不過嘛……」宮明玨突然冒出的三個字好似鋼爪一般立刻揪緊了董辰的心,連忙問著,「宮姑娘,不過什麼?」

「哎呀呀……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得立字畫押說清楚始末不是?」宮明玨說得一臉誠懇,「我是保證不說,但是,我怕有心人士在外面造謠說是我們故意打破御賜牌匾,真要是國君怪罪下來,我們藥師聯盟可擔待不起。」

「你說,是吧,董大人。」宮明玨說著,還特意的的往「有心人士」林珊的臉上瞟了一樣,笑嘻嘻的問著董辰。

「這……」董辰看了一樣林珊,他有些為難,怎麼說林珊也是林家商行的大小姐,要是在這裡強迫林珊立下字據,不是等於得罪林家商行了嗎?

「宮明玨,你做夢!誰會給你立字畫押?」林珊氣得大罵,跳腳的罵。從小到大就沒有人敢這麼對她,宮明玨一個破藥師也敢在她面前放肆!去死!看她回去不找爹幫忙,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宮明玨,讓她記住了,到底誰才是狄亞的天!

宮明玨毫不理會林珊的大吼大叫,只是對著董辰輕輕的笑著:「董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這件事情真的被抖了出去,受害的可不僅僅是藥師聯盟,誰知道會不會牽連到你董大人呢?」

宮明玨溫柔的笑,在董辰眼裡是那麼的陰森恐怖,腦海中閃過剛剛的一幕一幕,明明佔著優勢的他們不知何時已經被宮明玨打壓的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了。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主動權被宮明玨掌握呢?

董辰搞不清楚,不過,他有一點很清楚,這一次,他是徹頭徹尾的輸了。

「好,宮姑娘,就立字畫押。」

「齊諾,麻煩你取紙筆來。」宮明玨笑著看著齊諾,齊諾立刻去準備,不大一會兒取了過來,在桌子上鋪開。

宮明玨笑了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董大人,事情的始末你最清楚,還是你來執筆,等到最後讓其他人簽個名字就好了。」

「好。」董辰過來,提起筆飛快的寫了起來,無非就是林珊怒極不小心打碎御賜牌匾等等,寫完,回頭對著林珊說道,「林小姐,請過來簽字。」

「董大人,你……」林珊大吃一驚,董辰明明是她請過來幫她的,為什麼這個時候跟宮明玨串通一氣,反過來對付她?

「林小姐,這也是為了以後大家都不麻煩,很簡單你字一簽,今天的事情就權當沒有發生過,大家就沒有麻煩。」董辰將筆往林珊面前送了送。

「董大人,你到底是哪邊的?」林珊氣得大叫,一臉的不可思議。她沒有看錯吧?董辰竟然幫著宮明玨來害她?

宮明玨在旁邊冷眼看著,心底暗笑。這個林大小姐真是搞不清楚狀況,利益利益,什麼叫利益?自然是有好處才是利益,不過多大的好處也都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她以為董辰會為了一些利益就不要自己的項上人頭了嗎?

「董大人,我可是已經退了一步,林大小姐要是不配合,我也沒有辦法。」宮明玨聳聳肩慵懶的說道,「畢竟這種事情要是鬧大了,我們藥師聯盟無非就是丟了一個榮譽牌匾罷了,至於其他人丟了什麼,我可就不確定了。

一聽宮明玨的話,董辰臉上表情一變,伸手一抓林珊的衣袖也不顧男女之別:「林小姐,你最好來簽,不然我可是會告訴城主和令尊這件事。」

「你……」林珊一聽,氣惱又委屈的瞪著董辰,心不甘情不願的提筆潦草的寫下她的名字。剛剛寫完,啪的把筆一扔,怒氣沖沖的盯著宮明玨,恨不得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半。

「宮姑娘,不知道這樣可以嗎?」董辰討好的將簽了林珊大名的證據捧到宮明玨面前,宮明玨接了過來看了看,不由得心中暗笑,這個林珊,怎麼這麼長的時間還是一點腦子都不長,唉……厲害關係都沒有摸清就隨便來這裡找茬,真是不知所謂。

看看,董辰在證據上都寫了什麼?每一句話都把他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所有的過錯全都是林珊自己的。不過也不能怪董辰,這種利益為主的同盟,在更大的「利益」面前,同盟關係崩塌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嗯……」宮明玨為難的皺眉。

眉頭剛剛皺起,董辰立刻討好的問道:「宮姑娘,怎麼,有什麼問題?」他生怕宮明玨不滿意他寫的這個東西,要把他的事情全都加上,要是真的那樣,可就壞了。

「董大人,你作為證人,也要簽個字吧。」宮明玨一臉燦爛笑容的望著董辰,又將東西遞了回去。

「啊,是,是,這個自然,看我,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了。」董辰一聽,不是要改寫,立刻興奮地將自己的大名簽上。

「這下就圓滿了。」宮明玨笑瞇瞇的收好那張證據,看了看林珊,「林大小姐,要留下來一起喝杯茶嗎?」

「宮明玨,你不是人!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林珊尖叫一聲,扭頭就跑,匆匆的腳步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想不到,她竟然輸了,輸得如此徹底!宮明玨,給她等著,她回去找爹來,一定要報仇!她絕對不會讓宮明玨好過!

「既然如此,在下也先告辭了。」董辰抱拳道,「歐陽會長、宮姑娘,今日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宮明玨此時退到一旁,這個時候已經不用她說話了,場面的事有歐陽婷。

「董大人,慢走,不送。」歐陽婷微微一笑,這麼助紂為孽的人她才沒有興趣送。


「歐陽會長留步留步。」董辰倒是會給自己找台階下,帶著他的人灰溜溜的溜出藥師聯盟。出了大門,拐了一條街,董辰才敢長出一口氣,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下。自己真是笨,怎麼會聽林珊這小丫頭的唆使去找宮明玨的麻煩,真是失策、失策!

此時秋亞藥師聯盟的情況可是與董辰的心情形成劇烈的反差,一幫人在大廳內歡呼。好久沒有這麼痛痛快快的出口惡氣了,一直被林家打壓,真是太窩囊了!

「好樣的,丫頭!哈哈……看林珊和董辰吃癟的樣子,真是太舒服了!」歐陽婷上來攬著宮明玨的肩,大笑著。

宮明玨黑黑的笑著,看著藥師聯盟為數不多的人,上前走到中間,對著大家深施一禮,揚聲道:「宮明玨對不起大家了,這些日子因為我,讓大家受委屈了。」

「你這個丫頭,幹什麼呢?」歐陽婷過去一把扶住宮明玨,嗔怪的一點她的額頭,「都是一家人,哪有那麼多的事?」

「就是,明玨你這個樣子太不把我們當朋友了!」齊諾也過來假裝不滿的說道。

「明玨,再這樣,我們會生氣的!」

「就是就是!兄弟們,她看不起咱們,怎麼辦?」

「罰!一定要罰!」

藥師聯盟裡的人熱熱鬧鬧的笑鬧著,說句實話這裡哪個人沒有得到過宮明玨的幫助,就說上次拍賣所得的錢財,宮明玨除了拿了一小部分之外,剩下的全都留給了藥師聯盟,那些店舖她更是沒有沾一分一毫。其實藥師聯盟的人誰都明白,那些東西就算都讓宮明玨拿走,他們也無話可說,畢竟東西都是宮明玨得來的。

「好,我請大家吃飯!晚上不醉不歸,慶賀我們勝利!」宮明玨大笑,心中因這些好朋友而心生感動。

「丫頭,你想幹什麼?」歐陽婷立即聽出來不對勁,為什麼要晚上不醉不歸?

「因為我眼去一趟林家!」宮明玨眼眸一冷,看的歐陽婷心驚。

「你……」

宮明玨一拍歐陽婷的肩:「放心,會長,我不會有事。這種事情早晚都要解決。」

「我跟你去?」歐陽婷知道,但凡是宮明玨下定決心就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宮明玨搖了搖頭,笑著抱了一下歐陽婷,「準備好酒菜,等我晚上回來慶祝啊!」

說完,宮明玨轉身離開,留下大廳內的眾人面面相覷,她要去做什麼?

宮明玨慢悠悠的離開藥師聯盟,溜溜躂達的往林家走。而林珊卻早就跑回來林家,撲到她爹林家商行大老闆林許飛的懷裡痛哭流涕。

「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林旭飛嚇了一跳,大清早才剛起床,連早飯都還沒有用,林珊就哭著撲了進來,還哭得這麼淒慘。看著自己寶貝女兒這樣,林旭飛心都快碎了,趕忙吩咐下人去叫自己的兒子林祺。

「爹,怎麼了?」林珊的大哥林祺匆匆走來,一進門就看到哭成淚人的林珊,一頭的霧水,不解的看著林旭飛。

「唉……」林旭飛無奈的拍了拍林珊的肩,「寶貝女兒,你有什麼事情倒是說啊,這麼哭,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幫你?」

「就是,有什麼事情說出來,爹和大哥一定給你做主!」林祺說道,過去扶起林珊,用巾帕給她擦乾淚。

「爹、大哥……我被人欺負了……」林珊不依的跺腳,剛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流淌。

「怎麼回事?到底是誰?林祺皺眉說道,「誰敢欺負你?」

「還能有誰?宮明玨那個賤女人!」林珊一提到宮明玨眼淚立即止住,眉頭緊鎖雙眼冒火,兩手用力的絞著巾帕,就好像掐住了宮明玨的脖頸,要揉碎捏爛一般。

「宮明玨?」林旭飛想了想,「她不是昨天才回的秋亞嗎?」他還想要找個好理由,好好收拾她呢。

「對,就是昨天回來了。今天我剛剛去教訓了她一下,誰知道、誰知道……」一提到藥師聯盟的事情,林珊嘴一扁,哇的一聲又哭開了。

「你自己去找宮明玨了?」林祺一愣,有些責怪的說著林珊,「不是我說你,你做事不要總這麼著急,對付宮明玨有很多辦法,你這樣冒冒失失的自己去找她,勝算不大。」林祺還算客氣,其實看林珊的模樣,他也知道,那是一點便宜都沒有佔到,估計還吃了大虧。

「大哥!」林珊不滿的叫道,「我都被人欺負了,你怎麼還在旁邊說風涼話啊?」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林祺是最疼這個妹妹趕忙順著林珊說道,「你要報復宮明玨也要提前跟我和爹說一聲,我們來幫你想辦法!總不至於吃虧不是?」

林珊低下頭,不安的絞著手裡的巾帕,抿著嘴,嘟嘟囔囔的小聲說著:「我好像、好像熱了一點麻煩……」

「什麼麻煩?」林旭飛還是對自己女兒瞭解的,她從來不知道什麼叫麻煩,能讓她說出來叫麻煩的事情,絕對不只是麻煩這麼簡單。

「就是……」林珊剛要說,林家的家丁過來叩門,在門口恭敬的喊道,「老爺,宮明玨在門口求見。」

「宮明玨?」林旭飛和林祺互望一眼,她大清早的怎麼會找上門來?難不成是林珊說的「麻煩」?

「不見,就說我有事,一時脫不開身。」林旭飛揚聲道,這個時候還沒有弄清楚宮明玨和林珊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能貿然去見,還是萬事小心一些為好。

「是。」家丁領命出去,來到大門口,對著宮明玨趾高氣昂的說道,「我家老爺有事,不方便見客,請回!」

「不方便?」宮明玨挑眉笑這狗仗人勢的家丁,「我可是有要事。」

「什麼要事也沒有老爺的事情重要,你還是趕快走吧!」家丁不耐煩的揮揮手。

「什麼態度?」宮明玨不滿的盯著這個自大的家丁,真是有什麼主人有什麼狗!

「哼,什麼什麼態度!」家丁不屑的冷哼著,「宮明玨,我知道,你們藥師聯盟處處被我們林家打壓,怎麼,你一回來就想來這裡請罪,讓我們老爺放過你們是吧?我告訴你沒門!也不看看我們林家是什麼人家,盡然敢跟林家作對,簡直是找死!要是真的有誠意來請罪,你就跪著從藥師聯盟爬過來吧!」

「對、對!這樣才有誠意!」

「就是就是!敢惹林家,真是不想活了!」

不知什麼時候,林家門口已經圍了一群人,有些是跟鄰家有利益往來的人,自然幫林家說話,起哄的叫著,想趁機羞辱宮明玨討好林家。

自然,也有很多的百姓,在微微的歎息,彷彿從宮明玨身上看到自己的身影,被林家欺負敢怒不敢言,最後還不得不像林家認錯。這是什麼世道?

宮明玨盯著那個一臉得意的家丁,目瞪口呆,原來妄想症竟然可以這麼厲害?「你只帶你剛剛在說什麼嗎?」宮明玨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這位大哥別是誒睡醒說夢話了吧?

|你一個小鑰匙也敢跟我們林家作對,真是不自量力,告訴你,根本就不用老爺小姐動手,隨便我們一個家丁都能踹死你!「家丁看著宮明玨吃驚的模樣,以為是她被他的氣勢嚇住了,哈哈大笑著肆無忌憚的羞辱這宮明玨。

「還真有人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昭晨在隱藏空間內冷哼著,要不是宮明玨不讓他們出手,他早就過去掐死那個家丁了,敢罵宮明玨真是不知死活!

璇看著宮明玨的反應,沒有說話,他是對宮明玨完全信任,就像昨日他讓玉蔚兒特意的弄松牌匾一事一樣,她一定是有了很好的安排。

玉蔚兒在隱藏空間內死死的盯著那個家丁,盤算著有機會了他要怎麼對付那個不長眼的家丁!欺負主人,真是找死!

「我不能進去?」宮明玨倒是沒有生氣,反倒柔聲細語的問著,她怎麼一來,更讓人覺得她好像是有求於林家。

「告訴你,就憑你,這輩子也別想跨入林家大門!林家的大門永遠不會向你打開!」家丁高傲的揚起頭,不屑的盯著宮明玨。

「很好。」宮明玨笑了,耳邊是那些幫著林家的人大聲嘲笑她的聲音,突然之間,轟的一聲,一聲巨響蓋過所有聲音。

林家大院代表著林家威嚴的豪華大門轟然倒塌,被轟了個粉碎,林家在狄亞的威嚴被這一下給炸了個乾乾淨淨!

而此時宮明玨這個罪魁禍首竟然還輕鬆的拍了拍手,含笑的看著呆傻的家丁:「這下我能進去了吧?」不用打開,她轟開總可以吧?她這個人一向很好說話,絕不強人所難。



第八十二章 條件

家丁呆呆的盯著宮明玨,一時傻了眼,她、她、她竟然把大門給轟個稀巴爛?她不要命了?誰敢?在狄亞那個傢伙敢這麼對林家?

「你個臭丫頭,找死!」家丁反應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罵,身為林家家丁的驕傲不允許任何人踐踏!

「你很煩知道不知道?」宮明玨側首對著家丁一笑,挑了挑眉,一臉的無賴樣。

「老子是林家的家丁,說你怎麼來了?別說說你,就是罵你、打你……啊!」滔滔不絕的聲音結束在一個單音慘叫中,一道人影成拋物線運動,被重重的摔進林家前院,距離不遠,只是傷勢慘重而已。

圍在林家門口看熱鬧的人突然之間全部噤聲,再也沒有敢起哄說宮明玨的不是,全都像被用一根繩子繫住了脖子似的,再也沒有半點聲音發出。

靜、很靜、極其的靜!

尤其是在看到宮明玨護腕上的清晰君尊二字以及周邊圍繞著的六顆燦亮星星,再也沒有敢廢話了,六星君尊士,狄亞最高級別的魂力,還有哪個敢說話?嘲笑一個六星君尊士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剛剛還幫著林家起哄的傢伙立刻縮了縮脖子,希望宮明玨沒有看到他們。

宮明玨轉回頭目光冷冷的掃過剛才大放厥詞傢伙的臉,沒有任何動作,卻讓他們全身一顫,突然有一種置身寒潭的恐懼,冰冷的刺入體內。

並沒有在那些無用的人身上過多的停留,宮明玨抬腿進了林家大院,站在重傷倒地的家丁跟前,宮明玨笑嘻嘻的問著他:「這位林家家丁大哥,我可以進去了嗎?」腳無意思的踩了踩地上破碎的門板,笑得溫柔。

家丁恐懼的目光從宮明玨溫柔如陽的笑臉上轉到地上破碎的門板殘片,嚥了口唾沫,又轉回到宮明玨臉上,明明很溫柔的笑容,怎麼突然讓他有一種見到惡魔的恐懼,他就跟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孩童,被扔進了餓狼群中,除了等著被撕成碎片,再也沒有其他的可能。

「可、可以……」顫巍巍的兩個字說完,家丁都快哭了,他怎麼這麼倒霉,怎麼惹到這麼一個煞星?巨星的恐懼,竟然讓他感覺不到絲毫的傷痛,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在宮明玨的笑臉下凍結,已經沒有半點直覺。

目光一滑突然被宮明玨左手手腕的護腕嚇到,嘴大張著,足可以塞進去一顆鴕鳥蛋,六、六星君尊士?怎麼會?

「謝謝了。」宮明玨魂力一收,護腕的魂力等級消失,抬頭,毫不意外的看到林家院子裡衝出一幫人,一個個手裡都提著傢伙,氣勢洶洶的衝了出來,尤其是為首的人手裡握著一支重劍,一臉的橫肉,凶神惡煞的往那裡一站,一指宮明玨:「哪裡來的臭丫頭,敢闖林家,找死!」

真是沒有創意的話,他們林家就不會說別的嗎?宮明玨看見那個家丁,只見他突然魂力滿貫,長劍上光芒一閃,劍柄之上幻士二字燦亮,劍身依次排列有七顆星星。

「七星幻士。」宮明玨喃喃自語。

「沒錯,怕了吧?」一臉橫肉的男人得意的揚起頭,顯示著他魂力等級的長劍在宮明玨面前晃著,「知道怕了還不晚,趕快自己謝罪,也許我們還能留你一條性命!」

「敢問這位英明神武的家丁大哥怎麼稱呼?」宮明玨笑嘻嘻的走近那個一臉橫肉的男人。

一見宮明玨這樣的笑臉,剛剛被她打成重傷的家丁心裡一顫,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開口想提醒那個人,可是,重傷的身體哪裡還喊得出來?

「林同!」一臉橫肉的男人大聲的說著,每次說出自己的名字都有一種自豪感!那是他身為林家家丁的驕傲!

「林同大哥是吧?你好厲害的魂力,七星幻士,在狄亞也是數一數二的吧?」宮明玨笑瞇瞇的說著,眼睛一直瞄著指著她的長劍。

「那是,我告訴你,你膽敢闖林家,這就是自找死路!」林同大聲的喊著希望後院的主人可以聽到,好給他一個機會表現表現,知道他為林家多麼賣力。

「林同大哥,來你看!」宮明玨輕笑著,笑得極為可愛,將左手抬了抬將護腕聚到林同眼前。

「什麼?」林同疑惑的盯著護腕,「你是靈師又怎麼了?」

「沒怎麼樣。就是想告訴你一聲,兵器不是拿來晃的!」宮明玨笑嘻嘻的聲音突然一冷,好似發自地府,林同眼前一花,只看到剛剛還平淡無奇的護腕瞬間流光溢彩,君尊二字浮現其上,還在震驚其中的星星,才發現,那一切已經成為了殘影。

胸口和後背一起劇痛,劇烈的衝擊彷彿要將他的五臟六腑打碎,身上的骨頭似乎瞬間斷裂,深深的刺入內臟,一陣氣血翻騰口一張,大量的鮮血不受控制的噴了出來,下一秒眼前一黑,整個人一點意識都沒有,直接昏了過去。

「真是搞不懂,兵器是拿出來亂晃的嗎?」宮明玨冷哼一聲,不屑的瞅了林同一眼,目光流轉看向旁邊的家丁,微微一笑,左手一抬,魂力爆出,一聲巨響,全部倒地。

「魂力這麼厲害!」宮明玨在心裡驚喜的叫著。

「他們只是幻士,你一個君尊士對付他們不輕鬆才怪?」昭晨冷哼一聲,無賴的翻了個白眼。她到底有沒有常識?

「我知道自己是君尊士,看到沒有想過這麼厲害。」從半點魂力都沒有突然之間飛昇到君尊士,這種變化也太巨大了吧。她一時不適應也是太正常了。

「你一口氣吞了十顆聖丹,你以為是假的?」璇冷冷的說著,要是聖丹連這點力量都沒有,那些神身邊的人何必這麼搶著去得到聖丹?

「我就驚訝一下,你們倆至於一起諷刺我嗎?」宮明玨不滿的叫著。

回答她的卻是璇和昭晨的兩聲冷哼。

玉蔚兒立刻打圓場:「主人,林家的人出來了。」

宮明玨也不再跟隱藏空間內的璇他們說話,冷眼看著林旭飛帶著林祺和林珊出來。

「宮明玨,你幹什麼?林家豈是你隨便可以撒野的地方?」林祺一見到宮明玨,立刻指著她呵斥道。

「撒野?」宮明玨好笑的看了一眼林祺,「我從來都不撒野,我不跟你們一樣的瘋狗,只有瘋狗才會撒野!」

「你……」林祺氣得剛要大罵,宮明玨卻搶先一步說道,「我是來通知你們,立刻給我滾出狄亞,今生今世永遠都不得踏入狄亞一步!」

「宮明玨,你說什麼瘋話,竟然想趕我們走?你有什麼權力?你不想活了?」林珊一聽完,立刻急得跳腳吼著。

宮明玨好笑的搖搖頭:「林大小姐,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權力?權力還不是你給我的?怎麼,剛剛發生的事情,這麼快就忘記了?我不得不佩服林大小姐的記憶力,真是厲害啊!」

「你、你……」林珊突然想起來她的把柄還在宮明玨的手裡,立刻噤聲。

一見林珊反常的樣子,林旭飛意識到有什麼事情一定是林珊瞞著他沒有說。看了看破碎的大門口那些探頭探腦的人,出聲道:「既然宮姑娘大駕光臨,裡面請,我們坐下慢慢談。」

「好。」宮明玨笑著,跟了過去,她現在怕什麼,別說自己有魂力,有林珊的證據,就算都沒有,她要對付林家也是輕而易舉,因為她還有璇他們。

「看什麼看?」林家的家丁立刻到門口轟走圍觀的百姓,一見林家家丁出來,百姓一哄而散,看熱鬧是看熱鬧,但是誰也沒想惹麻煩。

地上被宮明玨打得東倒西歪的家丁也被人扶走。

宮明玨被林旭飛讓進書房,坐下。

林旭飛直奔主題:「宮姑娘,我們林家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這樣突然上門,似乎於理不合。」

「林旭飛,別從那裡跟我假模假樣的揣著明白裝糊塗。」宮明玨冷笑著,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好裝的?「你處處打壓藥師聯盟,你想幹什麼?」

「哼。」林旭飛見宮明玨這樣,也不想再玩什麼場面,「宮明玨,你欺負我的女兒,我還不應該為她出口氣嗎?」

「我欺負林珊?」宮明玨好笑的說道,「我欺負她,我想問問,我是怎麼欺負她了?」

「你讓我下不來台,不給我面子,你這種賤-人就該去死!」林珊大叫著十足就是一個潑婦。

宮明玨看了看林旭飛和林祺,看他們表情是十分贊同林珊的話。點了點頭:「很好,既然大家都不講理,我喜歡。我還就怕你們講理呢!」

「來,林大老闆,麻煩你,把你們所有的財產、店舖都留下,你們可以滾了!」宮明玨往椅背上一靠,大咧咧的說道,頤指氣使的樣子氣得林家三個人直跳腳。

「宮明玨,你別太過分,你以為你是誰?敢在我林家這麼放肆,,你信不信我讓人把你亂棍打死!」林珊指著宮明玨罵道。

宮明玨冷笑著:「我不信!」

「宮明玨,你在林家地方撒野,誰借給你的膽子?」林祺皺眉盯著宮明玨,難怪林珊這麼生氣,她真是太放肆了!

「膽子?」宮明玨不屑的冷哼著,「我還不需要找誰借!」

「宮明玨私闖我林家,傷我家丁,罪大惡極。」林旭飛發狠道,「來人,拿下她!」

林旭飛話音剛落,立刻有一群家丁衝了進來,緊接著紅的一聲,屋內光芒一閃,家丁如天女散花一般,從門、窗戶,噗通噗通全都摔了出去,一個一個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氣沒了進的氣。一時之間,林家剩下的家丁再也沒有一個敢上前的,因為……六星君尊士的魂力等級,所有的人全都看到清清楚楚,誰腦子壞了才會去惹宮明玨。

「林大老闆,你還有什麼人?儘管來。」宮明玨笑瞇瞇的說著,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你、你……」林珊指著宮明玨磕磕巴巴的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宮明玨不是一點魂力都沒有嗎?怎麼會突然成為六星君尊士的?難道說剛剛前院的家丁不是她借用契約妖的力量擺平的,而是宮明玨自己的魂力?

著怎麼可能?

「我怎麼了?」宮明玨一臉痞痞的笑意,望著林珊。

「你剛剛還說你沒有魂力。」林珊氣得大吼,剛才在藥師聯盟,宮明玨還紅口白牙的說著她沒有魂力,她大不了家丁,這個時候又有魂力了她怎麼說?

「我說?」宮明玨好笑的看著林珊,彷彿是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指著自己的鼻子,笑問她,「我說你就信啊?你自己沒有長腦子嗎?」

「你罵我?」林珊氣得小臉漲紅。

「是啊,我就是罵你,你來打我啊?」宮明玨不屑的冷笑,「如果你能打贏我的話,儘管來打。不過。先提醒你,魂力可是不長眼,失了手出了人命,我可不負責!」

「夠了!」林祺大吼一聲,宮明玨,狄亞還不是你藥師聯盟的天下,狄亞有王法有城主,什麼時候輪到你放肆?」

「怎麼,跟我提王法提城主?」宮明玨譏笑著,「好啊,很好。那我們就去城主那裡好好的說說,你說是吧,林大小姐?」

「我、我……」林珊一聽城主,立刻噤聲,猶猶豫豫的直往林旭飛身後躲。

「你到底怎麼了?」林祺立刻看出來林珊有些不正常,她剛剛回來在爹那裡哭的昏天黑地,還沒有說個明白宮明玨就來了,一直沒有問清楚。如今,宮明玨一說,林珊就怕成這樣,一定是有把柄在宮明玨的手裡。

「我、我沒事……」林珊囁嚅著,躲開林祺和林旭飛探究的目光定定的望著宮明玨,「你、你到底要什麼?」

宮明玨笑了一下,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我好像已經將自己的條件說明白了,具體怎麼做,你們應該明白。」

「不就是要錢嘛,我給你!」林珊悶聲說道。

「林珊!」林祺呵斥一聲,宮明玨是只要錢那麼簡單嗎?

「大哥,難道我還不如幾個錢重要嗎?」林珊不滿的跺腳,伸手撒嬌似的抓著林旭飛的胳膊,「爹,你看哥!」

「好、好……」林旭飛瞪了自己兒子一眼,揚聲道,「林遠!」

「老爺。」林家商行的管事林遠立刻進來,躬身行禮。

「去,準備一些錢財,給宮明玨。」林旭飛吩咐著。

「去。」林遠下去準備錢財。

宮明玨冷眼看著林家三人,冷聲道:「林旭飛,你是不是沒有聽清楚我的話?我要的是你們林家全部的財產,換句話說,就是你們三個人一分不剩的滾出狄亞!」

「宮明玨,你別太過分!」林旭飛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你想訛詐點錢,我可以給你,我們林家還不缺這點錢,就算施捨給你的。不過,就算扔錢,我也要仍得痛快!」

「林旭飛,你好像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宮明玨冷笑著,「你不是要給我錢,而且用你的錢買你們的命。你們現在應該給我跪下感激涕零,我給你們留了一條活路!」

手一抬,宮明玨阻止要說話的林旭飛:「我覺得林大老闆要說什麼之前,還是先問問你的寶貝女兒林大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可沒有時間跟你們解釋。」

林旭飛回頭看了看林珊陰晴不定的表情,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起身:「那好,有勞宮姑娘稍等片刻,我們有些私事要談。」

「請便。」宮明玨曉得擺手,優哉游哉的在這裡喝茶,反正她不著急。

回到房間的林旭飛立刻問著林珊:「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她手上?」其實他都知道自己這句話很多餘,要是沒有把柄在宮明玨的手上林珊怎麼還能這麼老實,問題是現在他不知道是什麼把柄落在宮明玨手上,他不好決定,這才回來問個清楚。

「爹,是宮明玨害我!」林珊氣嘟嘟的跺腳,不滿的叫著。

「別管是誰害誰,到底是什麼事,你先跟我們說清楚。」林祺開口道,他也感覺到事情似乎沒有林珊說得那麼輕描談寫。

「其實,其實就是……」林珊咬了咬嘴唇,小聲的將早晨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還不忘埋怨宮明玨,「爹、大哥,你們也聽出來了吧,都是她不好 ,是她設計陷害我!」

「爹?大哥?你們怎麼了,說話呀!」林珊抬頭,這才發現林旭飛和林祺一直死死的盯著她,臉上的表情極其怪異。

「唉……」林旭飛長出一口氣,已經得氣得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林珊到底知道不知道,她闖了多大的禍?

「爹,一點點小麻煩而已。」林珊抿了抿唇,十分不滿林旭飛林祺的反應,至於嗎?

「爹,拿出一半的資產給共宮明玨吧。」林祺有氣無力的說道,這已經不叫麻煩了,應該稱之為災難!

「什麼?一半?大哥,你開什麼玩笑?」林珊一聽立刻炸了,「憑什麼把我們林家的產業送給宮明玨那個賤人?」

「珊兒,閉嘴!」就算一向溺愛林珊的林旭飛這次也不得不開口呵斥她,她真是太過分了。擺了擺手,「就按你說的辦,林祺,你去準備吧。」

「是,爹。」林祺起身,臨出門前還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林珊,這個丫頭啊。

宮明玨坐了快半個時辰,林旭飛才推門進來,林祺將一個托盤放到宮明玨面前,站回到林旭飛身後,奇怪的是林珊沒有過來。

瞄了一眼托盤裡德東西,宮明玨笑嘻嘻的問著:「林大老闆這是什麼意思?」

「宮姑娘,這是我們林家半數財產和地契。」林旭飛聲音沙啞得說道,早就沒有了剛剛的氣勢。

宮明玨看都不再看一眼,冷笑著:「林大老闆,你好像還沒有弄懂我的意思。」突然聲音一冷一字一頓的咬牙說道,「我要你們三個人乾乾淨淨的滾出狄亞!」

「你……」剛說了一個你字,林旭飛又生生壓回滿腔怒火,深呼吸盡量讓他的聲音正常起來,「宮姑娘,不要逼人太甚。很多事情要適可而止,不然過之不吉!」

「逼人太甚?」宮明玨一愣,旋即笑了起來,撫掌笑道,「林大老闆,說得好!是你們逼人太甚,我已經退無可退!但凡你們當日能留下一點存活餘地,我宮明玨今日也不會坐在這裡!」

冷哼一聲,目光如刀,瞬間刺入林旭飛的心頭:「我告訴你,我宮明玨從來就不是欺人太甚之人,但是,脾氣好並不等於軟弱!一旦我決定的事情,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

冷睇著林旭飛,微微一笑,好似惡魔臨世般森寒:「今天你們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乖乖的交出所有財產滾出狄亞,而、等著滿門抄斬!」

「我們要都不呢!」林旭飛也不是吃素的,拍案而起,「宮明玨你就是六星君尊士又如何,我林府這麼多人,難不成還會怕你?累我也能把你累死!」

「殺我?」宮明玨挑了挑眉笑道,「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腦海中對著隱藏空間內的人說了一句,「你們誰有空,把林家大院給掃平了?」她的耐性很有限,尤其是對待欺負了她朋友的人。

「我來好了。」玉蔚兒應了一聲,這種小事他自己就綽綽有餘。

林旭飛剛要說話,突然宮明玨身邊光芒一閃,一個漂亮的男子立於宮明玨身後,瞳孔猛地收縮,他認出來了,這個男子正是當日殺了林珊寧彩的人型妖。

就在他錯愕間,玉蔚兒動了,僅僅是舉起手臂指尖燦亮妖力凝聚,隨著他清冷的一聲:「破!」白色光芒徒然大盛,此人雙目再也無法睜開眼眸,耳邊突然有轟隆隆不停崩塌的聲音連綿不絕的鑽入耳中,同時伴著人群的尖叫以及慘呼。腳下的地面不停的顫動,身體根本記站不穩,左搖右擺的想抓住什麼東西支撐一下。

此時在林府外面的百姓卻全都傻了眼,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盯著豪華的林府被一道白光籠罩,剎那之間,攏在白光中的林府房屋就好像是被放在烈日下的白雪一般,迅速的轟塌。除了一道院牆,孤孤單單的圍著慢慢升騰起來的塵囂。

面面相覷,不明所以,院牆外的眾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林家出什麼事了?

「宮明玨!」一聲淒厲的叫聲發自林珊口中,一頭的亂髮上染滿灰塵叫囂著撲了過來,彭的一聲,一道白光一閃,重重的砸在她的胸前,直直的摔倒在地,爬了兩下愣是沒有爬起來。

玉蔚兒收回妖力,陰鷙的眼神盯著林珊,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一個眼神就嚇得林珊拚命的往旁邊躲,就好似那眼神已經化為實質刀片,正一點一點的割裂著她的皮肉。

林旭飛和林祺半響都沒有說話,他們能說什麼?任誰看到一整個院落在自己面前突然坍塌估計也說不出來什麼話了吧。

沒錯,整個院落,不、應該是整個林家大院全部坍塌,除了圍牆以及宮明玨坐著的那把椅子之外,林府再也沒有立著的物件。假山、小樓、亭子、無數的房間,側院、小院無一倖免,全部成了廢墟。就在那白光之中坍塌,徹徹底底,連修復的可能都沒有。

就好像是被人從地基之上生生拔了起來,重重的揉爛再摔回地面一樣,全部支離破碎,就像找到一塊兒完整的磚石都沒有可能。

破壞的及其徹底!

林府的下人全都瑟縮到一角,不敢靠前,要是剛剛宮明玨打傷他們也只算是厲害,但是,現在面對著一地的殘骸,只能用恐怖兩個字來形容。

「下一次可就不是物件了,真想看看一場血雨是什麼樣的光景?」宮明玨挑眉邪肆的笑著,「林老闆,你說呢?」

「宮、明、玨!」一字一頓,咬牙怒吼著,林旭飛現在已經是氣得全身發抖!他恨!他恨不得立刻將宮明玨扒皮抽筋拆骨飲血!

可是,他能做什麼嗎?什麼都做不了,別說他們實力不如宮明玨,就算有可以打贏她又怎麼樣,別忘了她手裡還有林珊親自畫押的證據,那個是足可以讓他們滿門抄斬的證據!

無力!突然的無力感席捲上來,腳下一軟差點沒有摔倒。好在一旁的林祺適時的扶住了他。

「這是怎麼回事?」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林旭飛回頭,眼前一亮,趕忙迎了上去,「城主大人怎麼來了?」

「你這裡這麼大的動靜,我能不來嗎?」狄亞城城主周文逸驚訝的看著一片廢墟的林府,臉上是掩不住的驚愕,林府的規模絲毫不遜於城主府邸,這麼大面積的院落怎麼突然之間就被夷為平地?

抬頭,再看看林旭飛等人灰頭土臉的樣子,心裡更是震驚不已。

「有勞城主大人費心了。」林旭飛苦笑著拱拱手。

「這是怎麼回事?」周文逸問道,「林老闆,誰敢在你的地方放肆,你可要說。狄亞絕對不會允許有人目無王法,肆意橫行。」說著,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宮明玨。

你這麼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

一片坍塌的瓦礫中,只有宮明玨衣著鮮亮纖塵不染,相比較林家其他灰頭土臉的眾人,她有點太格格不入了,分明就是在她的臉上寫著「罪魁禍首」四個字。

也真虧得宮明玨還能那麼的氣定神閒,優哉游哉的坐在那裡,彷彿她置身於萬紫千紅的花園而非滿目瘡痍的廢墟。

「宮姑娘,這是怎麼回事?」周文逸面露不悅的走了過去,怎麼說林家在狄亞幫了他不少的忙,他平日多多少少都會維護林家,所以對林家的所作所為也都是睜隻眼閉只眼,如今林家突然遭此變故,他怎麼能不過問?

「怎麼回事?」宮明玨無辜的瞪大雙眼,眨了眨看著周文逸,「城主大人,你好像問錯對象了,這裡是林府,林府出了什麼事,你不是應該問林府的主人嗎?你問我一個客人是什麼意思?」

一句話愣是給周文逸生生噎了回去,看來宮明玨人不大倒是挺精的。回頭,對著林旭飛說道:「林老闆,有什麼事,你就跟我說,身為狄亞的城主,我總不能允許狄亞有不法的事情發生!」

「是啊,有什麼不法的事情,林老闆趕快跟城主大人說說,好讓城主大人秉公辦理!」宮明玨輕笑著,一臉的誠懇。

林旭飛瞪了宮明玨一眼,滿眼的殺氣在對上宮明玨身邊站立的玉蔚兒後立刻消散無形,玉蔚兒一身的戾氣帶給他強大的壓迫感,剛剛興起的一點報復想法立刻被壓制下去。訕訕的收回目光,生生擠出一點笑容,對著周文逸說道:「沒、沒有什麼事。」

「真的?」周文逸瞟了一眼殘破的林府,要不是知道這裡是林府,他還真的以為自己走到哪個廢墟了,誰會相信昨日還豪華氣派的林府轉瞬之間全被夷為平地,「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出來,在狄亞沒有什麼可怕的!」

林旭飛嚥了嚥口水,他現在是有苦說不出啊。狄亞確實是沒有什麼可怕的,因為宮明玨這個人已經不是可怕可以形容的,見過哪個人會一下子把這麼大的一個院落瞬間轟成廢墟?宮明玨的舉動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誰知道她的話是不是真的,萬一她下一秒突然發瘋,把他們全都殺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宮明玨的行為已經不能用正常人的標準來衡量了。有哪個正常人會直接把別人家夷為平地的?

「其實……是有一些事情,想請城主做主!」林旭飛眼睛一瞇偷偷的瞟了一眼宮明玨,暗中下定 決定,事情也只有這麼辦了!

「好,林老闆,請說。」周文逸點頭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02:24 AM

第八十三章 了卻

「是想請城主做個見證,我林家的在狄亞的所有資產全部轉到宮明玨的名下。」林旭飛一說完,立刻有兩個人同時驚呼出聲。

「爹,你說什麼?」林珊不可思議的瞪著林旭飛,難道她爹瘋了不成,怎麼可以把他們林家的資產給宮明玨那個貝戔人?

「林老闆你什麼意思?」周文逸也是大吃一驚,出了什麼事?

林旭飛沒有理林珊,而是林祺過去在林珊耳邊小聲的呵護了一句:「閉嘴!」

「因為跟宮姑娘做了一筆交易。」林旭飛強撐著笑臉說道。

「是嗎?」周文逸看向宮明玨,眼中是深深的懷疑,什麼交易值得林旭飛耗盡家財?

宮明玨笑了笑,她可沒有打算給林旭飛圓謊,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她只要將林家趕出狄亞就行。

「當然。」林旭飛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這種啞巴虧,可是為了林家大局著想又不得不接著往下說:「城主難道忘了宮姑娘是位藥師,自然有好的交易。」

周文逸能坐到城主的位置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自然懂得看人的臉色,明知道林旭飛與宮明玨之間有問題,但他也不點破,哈哈大笑著說道:「好、好,我怎麼會忘記呢?宮姑娘當日拍賣會的壯觀場面我可是記憶深刻。既然林老闆已經跟宮姑娘達成協議,那麼我就做這個順水人情,當你們的見證。」

周文逸多精明的一個人,林家也好宮明玨也罷,是誰都無所謂,只要能讓他狄亞繁榮能鞏固他的城主之位就行!

就這樣,很順利的在周文逸的見證下,林家的財產全部過到藥師聯盟的名下,最後宮明玨還大大方方的給了林家三人留了了部分路費,以顯示她的仁至義盡。

「沒有想到林老闆這麼看重我的藥,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多謝多謝。」宮明玨似乎十分感激的走到林旭飛他們面前,激動得掏出手帕在空中一抖,舉到面前擦拭了一下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幸福淚水。

「宮姑娘客氣了。」林旭飛假笑著,心裡其實已經將宮明玨罵上千萬遍,等著,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讓宮明玨生不如死!

「那我就不送了,林老闆好走。」宮明玨笑嘻嘻的看著林旭飛,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財產都過到藥師聯盟名下了,他們還有什麼理由站在這裡?

「告辭!」林旭飛沉著一張臉,轉身就走,腳步匆匆根本就不想再看宮明玨一眼。

林祺也伸手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林珊,跟周文逸告辭後離開。

「城主,日後藥師聯盟還請您多多關照了。」宮明玨笑目米瞇的說道:「大家互惠互利一起為狄亞效力,不知道城主意下如何?」

「好,真是太好了!」周文逸可不是笨人,明顯就是林家吃了宮明玨的大虧,可是卻沒有辦法反抗,還不知道宮明玨在背後使了什麼手段。這個時候的藥師聯盟如日中天,合作永遠比對立利益要大。周文逸何等精明,怎麼會想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宮明玨微微一笑:「您看,我這才剛剛收下林家的資產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那就改日再去拜會城主大人,還望城主大人見諒!」

「宮姑娘真是客氣了,在下也不打擾姑娘,告辭!」周文逸客套的笑著,轉身離開。心裡盤算以後要怎麼跟藥師聯盟拉好關係,林家所有的資產都過到藥師聯盟手下,如今狄亞可謂是變天了。沒落的藥師聯盟反倒突然之間成了狄亞的最大勢力,這恐怕任誰都想不到吧。

「主人,就這麼放過他們?」玉蔚兒在一旁蹙眉道。林家FZ三人太可恨了,怎麼能就這麼放過?

「蔚兒,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不能做得太絕。我都將他們所有財產來了,再趕盡殺絕總不好。」宮明玨站在空蕩蕩的廢墟中挑眉笑著。

「嗯。」玉蔚兒想想點頭,「還是主人善良。」

「真的?」光芒一閃,昭晨也離開隱藏空間,不太相信的盯著宮明玨,「你有這麼好心?」不太像她的風格。

宮明玨瞥了昭晨一眼:「我沒有那麼暴力,我說了我不動林家父子就是不動。」聳了聳肩,「蔚兒,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

「好。」玉蔚兒想去不想的答應著,「什麼事?」

「不知不覺的放出一個風聲,今天晚上林家父子會魂力盡失,唯一一個報仇的機會。我我答希望下午的時候,狄亞城的百姓都能知道。」宮明玨笑瞇 瞇的說完,玉蔚兒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著。

伸手一扶身邊的昭晨,這才穩住身形,苦笑著:「主人,你真是善良。」這條消息一放出去,會有多少往日被林家壓迫的人去報仇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林家三人不會太好過,很有可能死在群毆之下。

「我就說她不是什麼好人。」昭晨冷哼著,斜睨著宮明玨,「承認了吧?」

「有沒有搞錯,就算群毆我有動手嗎?是我打的林家父子嗎?大哥,拜託,搞搞清楚好不好,那是憤怒的百姓不堪被壓迫,所以奮起反抗。」宮明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輕鬆的聳聳肩,「我除了給他們臨走之前下了一點點藥,我可是什麼都沒幹。」

她真的什麼都沒幹,只是讓他們的魂力被封一個晚上而已,真的,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哦。不要隨便冤枉她!

她是最最善良,最最無辜的人了。嗯,請一定要相信!

「主人,我去辦事了!」對著宮明玨「善良」的笑臉,玉蔚兒實在是忍不下去,嗖的一下只跑遠了。

昭晨一聲不響就回了隱藏空間,他突然覺得自己剛剛一定是中了邪了,怎麼突然想出去呢?真想自己給自己一下。

宮明玨眨了眨眼,奇怪的自言自語:「這兩個人又抽什麼風?莫名其妙。」

不管他們,宮明玨信步回了藥師聯盟,等她回去,已經過了午飯的時辰,沒辦法林家店舖財產太多,交接起來有點浪費時間。

「你個丫頭終於回來了,到底你幹什麼去了?」急得團團轉的歐陽婷一見宮明玨回來,立刻上前拉住她,上下打量著,生怕宮明玨有事。宮明玨不讓他們跟著她也不好暗中跟著去,怕不小心會壞了宮明玨的計劃,只能在藥師聯盟內乾等,可急死她了。

「喏,就是辦了點事情。」說著宮明玨將一疊東西放到桌子上。

「什麼……」漫不經心的更多看清楚手裡拿著的是什麼東西時,歐陽婷徹底石化。

「這、這是……」歐陽婷握著手裡的東西抖個不停,雙眼大睜,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宮明玨往後挪了挪身子,遲疑的說道:「會長大人,你是在抽風嗎?」

話剛說完,頭上立刻招到襲擊,痛呼一聲抱著頭跳開,一臉哀怨的盯著歐陽婷:「你謀殺啊?」用不用下手這麼狠?

「你才抽風!」歐陽婷瞪著宮明玨揚了揚手裡的東西,意思是宮明玨再敢廢話,她還照打不誤!

「好好……你不抽風行了吧?」宮明玨無奈的歎口氣,「那你抖什麼抖?跟半身不遂全民似的!」

「你個死丫頭,突然拿這麼多東西回來嚇我,我能不激動嗎?」歐陽婷直接扔給宮明玨一個大白眼,是人突然見到這麼大一筆財產放在面前,誰能不激動?有了這些,可以說,他們藥師聯盟在狄亞橫著走都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沒見過錢啊?」宮明玨聳了聳肩,極其的淡定,至於嗎?

「你到底是什麼皇親國戚?」歐陽婷你低叱一聲,這些錢還少嗎?也就宮明玨還能這麼無所謂,很多時候她真的很懷疑,宮明玨這個丫頭是從哪裡鑽出來的,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謝謝,我才沒有那麼倒霉。」宮明玨冷哼著,皇親國戚?她才不喜歡活在一堆霍規矩裡呢,悶都能把她悶死。

「你是怎麼威脅利誘林旭飛的,他肯把這些東西交給你?」歐陽婷比較過程,她想聽聽精彩的片段。

「能怎麼樣?是他寶貝女兒闖的禍,他能怎麼樣?再加上我家玉蔚兒,稍稍給他們一點顏色,他們自然乖乖的就淨身出戶了。」宮明玨輕描淡寫的說完,突然,一把拉住歐陽婷,可憐兮兮的瞅著她,「會長大人,看在我給藥師聯盟弄到一點點錢的份上,賞口吃的行不?」早飯加午飯,她可是什麼都沒吃呢,想餓死她啊?

「啊,你這個死丫頭,怎麼不早說!你等著,我馬上讓人給你去弄。」歐陽婷一聽立刻跳了起來,就這麼著急還不忘戳了宮明玨額頭一下,怪她不早說。

「這世上還有天理嗎?」宮明玨揉著自己的額頭,不管飯吃還賴她不說話?

「當然沒有。」昭晨在隱藏空間內冷冷的接口,有天理的話,她還能再這麼放肆?說別人之前她難道就不知道看看她自己嗎?

「閉嘴!」宮明玨低叱一聲,這個昭晨就知道拆她的台,過分!

不大一會兒歐陽婷就把飯送過來,吩咐宮明玨吃完後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你想徹底剷除林家?」突然的一聲,差點沒把狼吞虎嚥狂塞飯菜的宮明玨噎著,揪著自己的脖頸直拍自己的胸口,光芒一閃,璇出了隱藏空間,遞上一杯茶水,讓她順順氣。

一口氣猛地灌下,宮明玨咳嗽兩聲這才能正常的出聲:「璇,你想嚇死我啊?一直都沒有說話突然的出聲,很嚇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要出手了?」璇見宮明玨沒事,自顧自的說道。

宮明玨一笑收起剛剛的嬉笑表情,正經的點頭:「對。」如果她沒有魂力的話,也許還會拖一段時間,問題麻煩璇他們幫她解決問題不好,但是現在她魂力覺醒,就沒有理由還讓那些踩在她頭上的人繼續逍遙。

開什麼玩笑,林家、楚家都是敗類,她不解決難道等著被他們解決嗎?

「你去雍佑,打算什麼時候起程?」璇問道,說的理所當然。

「過幾天,事情處理好了就走。」宮明玨含笑說道,心裡突然的一顫,因為璇過分的瞭解她的心思,這種心意相通的感覺,好像……挺好的。

「好,好好休息。」說完,璇回到隱藏空間,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極其的乾脆。

「搞什麼?」宮明玨莫名其妙的咬著筷子,出來就為了跟她說這麼兩句話啊?無所謂的聳聳肩,接著吃飯。吃飽喝足直接撲到床上,午睡。

隱藏空間內,昭晨看著盤膝而坐的璇,他是有些嫉妒,嫉妒璇對宮明玨心思的瞭解,正在一旁想著他的心事突然璇開口:「這兩天你多注意她的安危,我要專心療傷。」

昭晨看了一眼依舊閉目的璇,點點頭:「知道了。」

璇靜下心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有一種預感,離開狄亞後,宮明玨的世界再也不會平靜,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的將傷養好,日後才好幫她。

宮明玨安安靜靜的午睡,藥師聯盟的人整個沸騰起來,知道什麼叫囂張嗎?宮明玨轟掉林家的大門不叫囂張,毀了林家大院不叫囂張,將林家所有財產都轉移了也不叫囂張,真正囂張的是接手林家店舖的藥師聯盟裡的人。

高調、高調再高調,全體出動,直接砸了林家的招牌全部換上藥師聯盟的標記,看著順眼的林家從前的夥計留了下來,平日裡欺凌鄉里的人全部被趕了出去。如今狄亞差不多可以說是藥師聯盟的天下,不能在藥師聯盟的手下混個位置,至少也沒有人想與藥師聯盟為敵。

那些平日裡與林家交好的人,全都縮了起來,不敢動彈,有些頭腦靈活的立刻在想主意,怎麼才能夠保住自己。

「去找李澤南吧,在狄亞也就李澤南與林家能相抗衡。」

「黑市李澤南?他會收留我們嗎?」

「試試總可以,況且黑市的人一向都是利益為重,只要給足他好處,他總不至於跟錢過不去。」

「對對,那就去找李澤南!」

一幫人剛剛商定完,感覺似乎他們的未來有點曙光,突然一直沉默不語的一個人開口了:「聽說,李澤南已經表明態度,他站在宮明玨那一邊。」

一句話,如一盆涼水徹底澆滅了所有人的希望,從內到外透心涼。

藥師聯盟的人大肆的在狄亞接收店舖,囂張的行動在一直靠著林家勢力的那些人眼中無異於是強盜行為,但是,他們沒有絲毫立場去阻止去干涉,因為,就算是強盜藥師聯盟也是合法的強盜。

一時之間,狄亞城內的人心情兩極分化,平日被林家欺壓的人拍手稱快,依附在林家周圍的人如過街老鼠,全都躲了起來,生怕不小心被藥量障聯盟的人瞄到,下一個倒霉的就是自己。

暢快的接收進行了好久,直到日落西山,藥師聯盟的人才興奮的回去,好酒好菜擺滿大廳,大家歡呼雀躍,紛紛等著宮明玨那個主角的到來。

「你是豬啊?睡這麼久?」歐陽婷一進門看到在床上幾乎睡死過去的宮明玨,上去一把把她拉了起來。

宮明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瞥了歐陽婷一眼:「雖然你是會長,但是也不能無故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她睡會兒覺還犯法啊?

「好了,好了,別睡了,再睡真的成豬了。快,大家都等著你慶功呢!」歐陽婷笑罵著。

「知道了,我洗漱一下就過去。」宮明玨嘟噥著,這個歐陽婷攪人好夢還這麼理直氣壯,唉……沒天理啊!趕快洗漱一下,去了大廳,藥師聯盟的人一見宮明玨,立刻沸騰起來,本來高漲的情緒更是沸騰到了頂點。

一壇一壇的酒好像不要錢似的,被灌進嘴裡,大聲的說笑,慶祝藥師聯盟徹底翻身的日子。就連微涼的夜色都好似被燃燒,哪裡都是沸騰的溫度,讓人不由自主的熏熏欲醉,不知是酒香還是因為這迷人放鬆的夜晚。

一行人鬧著笑著,直到後半夜,而宮明玨早就悄然的退場,大熱烈的場面她不適應,似乎本來就低溫的血液不堪這樣熱力的燃燒。何況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次日,藥師聯盟的人全都睡到日上三竿,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懶散,不過,難得的一向嚴厲的歐陽婷也放縱大家一次。所以,藥師聯盟的人起來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

宮明玨懶洋洋的起來吃完飯去找歐陽婷,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這些得歐陽婷親自出面。剛進大廳就聽到歐陽婷開心的大笑:「太好了,真是惡有惡報!哈哈!」一眼看到宮明玨,興奮的招手,「丫頭,來,跟你說個好消息。」

「怎麼了?看把你興奮的!」宮明玨奇怪的看著歐陽婷,鮮少見到她這麼高興的樣子。

「接到消息,林家FZ三個人被人揍了,扔到山裡,生死不明。」歐陽婷興奮的直拍手,看那架勢真恨不得她過去能親自揍林家FZ一頓。

「你這是什麼心態?人家被人揍了,你高興成這樣?」宮明玨往旁邊挪了挪,「簡直就是幸災樂禍嘛!」

歐陽婷一聽,笑容突然一僵:「你怎麼還幫著他們說話?」

「這個做人呢,一定要低調,一定要有一顆慈悲的心,雖然林家人很混賬很無恥一直迫害百姓,但是如今他們落難了,我們總不能落井下石吧。」宮明玨歎息著,似乎極為痛心,「你想一想世上有多少惡人,要是這些惡人真的某一天能夠洗心革面從新做人,該是多好的一件事?」

「丫頭。」歐陽婷因宮明玨真誠的話而動容,雙手按在宮明玨的肩上,用力的拍了拍,「想不到你的心地這麼善良,真是個好人 。」跟宮明玨比起來,歐陽婷突然有些汗顏,自己是不是太沒有肚量了?

還是宮明玨事理,看得開,豁達啊!

「嗯,沒事,會長,人都是慢慢進步的。」宮明玨也很義氣的拍拍歐陽婷的胳膊,表示她對歐陽婷的理解。

「嗯。」歐陽婷重重的點頭,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疑問,「不過,也真是奇怪,林家FZ怎麼說也是有魂力的人,怎麼會被百姓打了呢?」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宮明玨無所謂的攤開雙手,理所當然的說道,「魂力有的時候是可以被封住一段時間的。」

「魂力被封?」歐陽婷微微愣,突然瞪向宮明玨,「你搞得鬼?」

「會長,這我可就要說你了,什麼叫搞鬼,話不要說得太難聽嗎?那種藥是很珍貴的,我一下都甩給林家FZ三個人,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嗎?」宮明玨捧著心口做心痛狀。

「去死!」歐陽婷氣得破口大罵,「就你這樣的還敢教訓我讓我別落井下石,原來一切過都是你做的,是不是林家FZ不能使用魂力也是你放出去的風聲?」

歐陽婷那個氣啊,還什麼要有一顆慈悲的心,她竟然信了宮明玨的鬼話,自己真是一個大白癡!她怎麼會信了宮明玨的話?

宮明玨這個罪魁禍首竟然在這裡教給她做人要低調,氣死她了,原來她也被耍了!

「是啊,風聲我放出去的。」宮明玨輕描淡寫的聳聳肩,「難道不正常嗎?」

「正常個屁!你個臭丫頭,壞事做盡還在這裡給我冒充好人,你太可惡了!」歐陽婷指著宮明玨的鼻子罵道,她怎麼又不小心著了宮明玨的道兒?

「喂、喂……會長大人,淡定,做人一定要淡定!」宮明玨擺了擺手氣定神閒的說著,「我可是沒有做壞事,我是做了天大的好事,要不是我,那些被欺壓的百姓怎麼會有機會報仇?我可是為了百姓做好事。」歪著頭看了看歐陽婷,「我們可是不同的哦。」

宮明玨的一番話唬得歐陽婷一愣一愣的,突然反應上來了,猛的一拍宮明玨的頭:「你個死丫頭,就會找歪理,鬥嘴我鬥不過你!」同一件事到她嘴裡准變味兒。

「低調,做人一定要低調。」宮明玨對著歐陽婷壞壞的眨了眨眼,「就算要害人也要低調嘛,不要喊得全大街的人都知道。無論什麼事情都要從好的一面看,知道不?」換一句話說,就是要找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來為非作歹。

一排的烏鴉從歐陽婷的頭頂飛過,她真是敗給這個鬼丫頭了。這親的話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高!實在是高手!

「你來幹什麼?」歐陽婷決定忽略剛剛的問題,宮明玨突然來找她,一定是有事。

「去見見李澤南吧。」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

「李澤南?」歐陽婷僅僅是一愣,旋即立刻明白宮明玨的意思,在狄亞,場面上可以靠著周文逸,但是在私下還是要與李澤南打好關係。雖說李澤南一直在示好,但是,我們也不能一直高姿態,禮尚往來才能更鞏固他們之間的關係。「我馬上去準備禮物。」這個丫頭,性子是調皮,但是心思夠縝密。

「準備什麼啊?」宮明玨嗤笑一聲,「我都準備好了。直接走吧。」

歐陽婷一聽,好笑的搖頭,起身:「好,走吧。」

跟上歐陽婷問著宮明玨:「你準備的什麼?」

宮明玨笑著眨眼:「咱們是藥師聯盟自然要送些藥品了。」她昨天晚上熬夜做了出來,李澤南應該會很喜歡。

一路上宮明玨左看看右望望,就跟從來沒上過街似的,看什麼都新鮮。伸著胳膊,長長的呼吸著,林家不在,狄亞的空氣都好了很多,真是暢快。

到了黑市的門口,守著黑市的人一見宮明玨的身影立刻迎了出來,點頭哈腰的說道:「宮姑娘、歐陽會長,快請、快請!」旁邊有人早就跑了回去,去通知李澤南。

李澤南老遠就迎出大門,抱拳笑道:「歐陽會長、宮姑娘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

「李老闆,客氣客氣。」歐陽婷也笑著回了一禮。

宮明玨只是跟在歐陽婷的身後笑了笑,並沒有說話,一切都以歐陽婷為主。

三人回到前廳,主客落座,李澤南笑著問道:「今日歐陽會長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李老闆你真是客氣,我哪敢說什麼指教?」歐陽婷客套的笑著,「就是來拜訪李老闆,大家都在狄亞生活,互相關照關照。」

「那是自然。」李澤南笑著拱手,「歐陽會長真是太客氣了。」

「李老闆,我們歐陽會長略備了一點薄禮,李老闆可別嫌棄啊。」宮明玨輕聲說著,將一個小藥瓶放到李澤南的桌上。

「這是……」李澤南一看到是宮明玨拿出來的藥,雙眼立刻放光。

「這個可以幫助修煉魂力的時候縮短些許時間,因為提取不易,所以也只有這麼一瓶,估計也就只能幫著李老闆提高兩個星級。」宮明玨輕描淡寫的說道。

兩個星級?李澤南興奮得心跳加速。兩個星級也是極為珍貴,要是只靠自己修煉,還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呢!「歐陽會長真是太客氣了,有什麼事情李某一定與藥師聯盟同進退。」

「有李老闆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歐陽婷笑著,和李澤南在那裡說一些個場面話,宮明玨就在旁邊坐著,再也沒有開口。以後在狄亞的人還是歐陽婷,她只是幫著藥師聯盟站急腳跟。

禮也送到,話也說明,歐陽婷和宮明玨告辭離開。

李澤南握著藥瓶,若有所思。突然揚聲道:「來人!」

「老闆。」李澤南的手立刻進來。

「記住了,時刻注意藥師聯盟的動靜,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回來稟報,要好好保護藥師聯盟。」李澤南吩咐著。

手下一愣,「老闆,不是要保護宮明玨嗎?」

李澤南搖搖頭:「不用,保護好藥師聯盟就行。」擺了擺手,「下去吧。」

「是。」手下人聽命出去。

李澤南看了看藥瓶,他怎麼會不明白宮明玨的意思,她今天這麼低調完全將所有事情都交給歐陽婷不就是告訴他,只要歐陽婷好了,就是她好。

宮明玨回到藥師聯盟,你了卻了一件心事似的,扔給歐陽婷一句,「別來打擾」後就一頭扎進藥房,三天三夜都沒有出來,直到黃昏時分,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了出來。看著一臉焦急的歐陽婷,將一個紙條交給她,有氣無力的說著:「我配了一些藥,用法功效都寫在這裡了,估計夠藥師聯盟用上一段時間。我回去睡覺了,明天一早我就要起程了。」

說完,根本就不管歐陽婷有什麼反應,直接回房,躺在床上一下子睡了過去。

天將明,一輛馬車已經在狄亞城外的小路上慢悠悠的走著,車廂內宮明玨咕噥一聲:「離開了?」

「是,主人。」玉蔚兒看著宮明玨一臉的疲憊,心裡一揪一揪的疼。主人三天三夜沒合眼啊,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何況還要半夜離開,這麼一折騰更是休息不好。

閉上眼,宮明玨繼續睡覺,她真是累慘了。要不是怕歐陽婷給她送行,她怎麼會半夜離開,真是夠鬱悶的,又不是逃犯弄得這麼狼狽。

唉……要怪也只能怪她不喜歡分別的一刻。

她此時一去,不僅僅是林家楚家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宮琿。宮琿的事情,她一直沒有在跟璇他們說,但是並不代表她就忘記了,那恐怖的力量,她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那時有妖刀,算是撿了個便宜,但是她總是感覺宮琿還有後手沒有使出來,下次再對上,估計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不知道這次一去,以後還能不能再回到這裡。見到歐陽婷。所有的事情都擺平了理順了,在狄亞藥師聯盟算是站穩了腳跟,也不會再有麻煩了。

枕著自己的胳膊,宮明玨隨著馬車的晃動迷迷糊糊的睡著,半睡半醒似乎聽到璇一聲輕輕的歎息。心底不禁奇怪的想著,璇怎麼了?有什麼犯愁的事情嗎?

念頭剛剛一起,自己立刻好笑的否定自己,璇怎麼會歎氣呢?

其實,宮明玨真的沒有聽錯,璇真的在歎氣,一向冷漠的璇竟然也會歎氣,只因為他有一件事情十分為難。





第八十四章  懸崖

等到宮明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睜開雙眼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睡了整整一天。

懶洋洋的靠在車廂內,宮明玨不想動一下,三天的時間體力嚴重透支,現在就是讓她動下手指她都會覺得很費力。

「主人,要吃點東西嗎?」玉蔚兒關心的湊了過來,看到宮明玨滿臉的疲憊心裡有些難受。

宮明玨搖了搖頭,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只想靠在這裡休息。溫熱的水送到她的嘴邊,對上的是昭晨妖嬈的面容,一點一點飲盡,潤澤了她乾啞的咽喉。

璇一直坐在一旁,一動不動,定定的注視著宮明玨,突然彷彿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淡淡的開口:「後面的路,讓昭晨和蔚兒陪你,我要去辦點事情。」

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璇的身上,昭晨和玉蔚兒十分明白,璇是從來不會輕易離開宮明玨的,他突然要離開,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而璇最在意的當事人宮明玨卻僅僅是一愣,也只是一愣,很快的就恢復正常,慵懶的說道:「好。」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再也沒有多餘。

一聲好,聽得璇心裡一沉,她為什麼就不問問他要去哪裡做什麼?莫名的情緒湧動,讓他陷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煩躁之中。

不知道是因為煩躁還是因為宮明玨平靜無波的眼眸,璇起身,打開車門,快速的跳下馬車。玉蔚兒大吃一驚,看璇這個架勢,不會是現在就要走吧,急忙的扒著門邊大聲的叫著:「哥,你去哪裡?」

璇頭都沒回,只是夜風中涼涼的送來他冰冷的聲音:「我會去雍佑找你們。」只此一句,腳步不停飛。

宮明玨推開小窗,靜靜地看著璇欣長的背影漸漸遠去直到與夜色融為一體,再也看不清楚,她依舊還是在呆呆的望著。心裡突地一跳,好像那黑暗的森林裡蟄伏著一隻巨大的怪獸,璇在一步一步的走入怪獸的口中,直等到卡嚓一聲,大嘴闔上,那尖銳交錯的利齒瞬間就會將璇撕成碎片。

目光緊緊的追隨著璇的腳步,每一步都彷彿是重重的踏在她的心底,莫名的心跳加快,好似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她的心臟,那種窒息的束縛讓她心痛如絞。

「怎麼了?」昭晨注意到宮明玨臉上異樣的蒼白,不解的蹙眉,她身體不舒服嗎?

「璇……」宮明玨只是說了一個字就再也沒有出聲,因為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有一種感覺,好像璇要離開她,不只是去辦一點點事情,而是要徹徹底底的離開她,再也不會回來。無力的失落感,好似滔天巨浪一般,剎那之間席捲而至,將她捲入絕望的漩渦之中,無力反抗,只能隨波逐流。

「怎麼?」鮮少有如此脆弱的神情出現在宮明玨的臉上,昭晨擔心的問著。

聽到昭晨的聲音,宮明玨用力的甩了甩頭,彷彿要從自己虛構的幻覺中掙扎出來。可是,不知為何,那奇異的無力感就好似融化的瀝青一般,粘稠的吸附在她的身上。無論是怎麼甩都甩不掉,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好似一個溺水的人,只能在驚濤駭浪中浮浮沉沉,任憑那冰冷的恐懼將她團團包圍。

「沒事。」宮明玨依舊定定的注視著窗外,幽深的夜色豈是一輪明月可以穿透的?那無邊的黑暗一直在延伸再延伸,彷彿蔓延到了世界的盡頭。什麼都看不到,一片黑暗的森林中什麼都看不到,宮明玨知道,那片黑暗之中,璇獨步其中,踏上了他自己的道路。

「我只是累了……」宮明玨幽幽開口,長歎一聲,她真的是累了,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奇怪的想法?璇豈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他離開一定有他的用意,她只選擇相信他就好了,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怪想法呢?

看來自己真的是累了,還是好好的睡上一覺補充補充體力吧。

自嘲的笑了笑,離開小窗蜷縮在車廂內,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昭晨皺眉的看著宮明玨莫名其妙的情緒起伏,一時摸不著頭腦,她怎麼了?抬眼看了看玉蔚兒,玉蔚兒也是不解的搖頭:「主人累了吧。」玉蔚兒最後也只找到這麼一個理由。

此時,獨自離開的璇,正在一條黝黑的道路行走,不是普通的山間小路,身邊更沒有茂密森林,只是一片的黑。黑得那樣的純粹,彷彿是在無月無星的夜空踽踽獨行,沒有起點沒有盡頭,黑色的衣衫服帖在他修長有型的身上,隨著他的走動而輕輕搖擺,沒有風沒有聲音,彷彿是陷入了一個隔絕於外的世界。

安靜得分外詭異。

極致的黑、極致的靜,足可以把任何一個人逼瘋。可是,璇依舊是一臉的冷漠,安靜的走著,根本就看不出來他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可是,有誰知道,璇的心裡早已是波濤洶湧、天翻地覆,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這一去到底要面對的是什麼。

不由得暗中苦笑,他值得嗎?其實他完全可以等。等著他的傷勢好轉,等著他準備妥當,再去進行他的計劃,那是應該是萬無一失了吧。可是為什麼,他等不及了呢?

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宮明玨的笑臉,一向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好像有些無奈又好像糅雜著欣喜,矛盾到了極點的笑,一個從來不會曾在他臉上出現的笑此時正綻放在他的唇邊。

真是想不到自己這麼大的年紀,怎麼會有了這種衝動的決定?

罷了,偶爾瘋狂一次,也權當是對自己的放縱吧。

冰冷的藍色光芒出現在黑暗的盡頭,璇也收拾好了全部的心情,踏入那一片冰藍之中。清爽的涼意立刻拂面而來,讓人神清氣爽。

伸手出去,感受那無形的涼意,彷彿有細細的雨絲滴落在手心之中,沁涼的濕意一直透進心裡,此時,舒服的清涼與剛才空洞的黑暗形成強烈的對比,讓人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暢快!

不過璇卻深知,真正的危險,才剛要到來。

黑暗的夜色過去,驕陽當空直射而下,所有的寒意全被驅逐。馬車慢悠悠的前行著,昭晨坐在馬車外,腿懸在外面,隨著馬車的前行而輕輕晃動。車廂內此時極靜,宮明玨坐在那裡透過車廂的小窗看著外面的書目一點一點的後移,每一寸的移動都讓她的心跳加速一飛,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嚴重。

突然,馬車停下,昭晨在外面說道:「我去弄些吃的回來。」聲音落下,人已離開。

玉蔚兒打開車門,歎息一聲:「原來都到晌午了,主人,下來走走吧,一會兒用過午飯再趕路。」

「好。」宮明玨跳下馬車,伸了一個懶腰,一直在車裡悶著,確實很不舒服。

「我去附近弄些枯枝來。」玉蔚兒左右看了看。

「嗯。」宮明玨點頭,靠著馬車揚起頭感受著陽光的撫摸,暖洋洋的異常的舒服。

璇到底去做什麼了?自從璇昨晚離開,她心裡就沒有一刻平靜的,再也忍不住在腦海裡叫著璇,可是,任憑她怎麼呼喊璇,卻都像是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應。

宮明玨猛地站直身體,雙眼大睜。契約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為什麼璇沒有回應,是不想還是不能?不好的預感就像是打翻的水瓶,恐懼的情緒肆意流淌濺落一地。

緊握成拳的手臂微微的顫抖,在腦海中叫著昭晨和玉蔚兒:「昭晨、蔚兒,立刻回來。」

「怎麼了?」一聽宮明玨的聲音不對,昭晨趕忙往回趕,一邊趕一邊問著。

「我感覺璇出事了。」宮明玨從腦海中跟昭晨他們兩個人交流著,同時看到玉蔚兒趕了回來,幾乎是前後腳,昭晨也出現。

「我們現在回去,去找璇!」宮明玨急急的說著,同時將馬匹從馬車上解了下來,飛身上馬,吩咐道,「昭晨、蔚兒,進隱藏空間。」她沒有時間耽誤,只想快些回去。

光芒一閃,昭晨和玉蔚兒進了隱藏空間。玉蔚兒與宮明玨交流著:「主人,到底怎麼回事?」

「我叫璇,璇一點反應都沒有。」宮明玨一邊騎馬飛奔一邊解釋著,「你們說璇突然的離開到底是去做什麼?」

昭晨和玉蔚兒面面相覷,他們哪裡知道。

「不管璇要做什麼都太奇怪了。為什麼不回應我?」宮明玨急急的說道,其實不回應,她還沒有那麼害怕,只是從璇離開後,心頭的不安就一直都沒有消散,讓她越來越煩躁,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主人,別著急,哥不會出事的。」玉蔚兒安慰著宮明玨,心裡也有些擔心,不過,按說,以哥的能力,不至於出事啊。

「別自己嚇自己。他那麼厲害,誰敢動他?」昭晨沉聲說道。

縱然宮明玨心裡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她還是放心不下,心裡那叫一個悔啊。為什麼自己做完不問清楚?要是問清楚了,恐怕就沒有現在這個煩擾了吧?

都怪璇,為什麼不說明白,到底他去了哪裡?

好在只是一個上午的路程,馬車又走得極慢,不大一會兒,宮明玨快馬加鞭的就趕回昨晚他們和旋分手的地方。森林之中不適合馬匹行走,跳下馬來,身邊光芒一閃,昭晨和玉蔚兒同時出現,三個人直奔森林深處而去。

順著昨晚璇的腳步,三個人往裡面狂奔。

「璇、你在嗎?再就答應我一聲!」宮明玨雙手合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大聲的喊著。焦急的聲音被森林吞噬一點反應都沒有。

「笨蛋,這樣他聽得到嗎?」昭晨白了宮明玨一眼,在心裡溝通璇都沒有反應,這樣直接喊,璇能聽到才怪!

而宮明玨卻像沒有聽見一樣,接著大喊著:「璇、璇……」一聲一聲,沒有間斷。

宮明玨慌亂失措的樣子看的昭晨和玉蔚兒心裡百味雜陳,什麼時候見過她做事如此沒有章法?

璇對她來說,一定很重要。

兩個人壓下心頭泛起的酸澀,繼續陪著宮明玨尋找,有什麼事情等找到璇之後再說。

知道他們找到盡頭,還是沒有發現璇的蹤跡。昭晨左右看了看:「難道我們做錯路了?」隨即他自己立刻否定了這個答案,路只有一條,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岔路,就算璇往旁邊走去,也不可能,因為那些雜草根本就沒有人走過的痕跡,也就是說璇要是進了森林,只能沿著這一條路走。

可是……昭晨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邊上,忽的一股冷風由下而上捲起他的衣袍下擺,眼前是萬丈深淵,別告訴他,璇跳了下去。

只是用眼睛看,懸崖下煙霧繚繞,根本就是深不見底,到底有多深,下面到底是個怎樣的情況,不得而知。隨手拾起一塊兒石頭扔了下去,咕嚕嚕的滾下去,而後,基本就沒有了聲音。

昭晨回頭看了看一直盯著他的宮明玨:「他總不會在這裡。」

宮明玨抬眼望了望,對面的山崖離這裡有好遠的距離,沒有岔路也就是說他們走的沒錯,璇不再懸崖下,難道他還飛天了不成?

「蔚兒、昭晨,你們往兩邊看看,是不是有路可以下去。」宮明玨極其冷靜的說道,她一定要找到璇,因為她心裡的不安感覺越來越強。

玉蔚兒點點頭,立刻往左邊走去。

昭晨沒有離開,而是一把拉住宮明玨的衣襟,惡聲惡氣的威脅著:「不許你做什麼危險的事聽到沒有?」

「嗯,我知道。」宮明玨點頭,她還沒有急到發瘋。

見她答應了,昭晨才放開手往右邊走去。

宮明玨慢慢的坐了下來,盯著懸崖心裡一跳一跳的有著難受的心悸感覺。突然,來了一陣風,懸崖底的煙霧似乎被吹散一些,隱隱約約露出斜長的坡度。宮明玨立刻站了起來,雙眼大睜,死死的盯著那匆匆一瞥露出的斜坡。心裡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告訴她,璇就在那裡!就在那裡!

耳邊,不知道為什麼,是錯覺還是風聲,竟然讓她聽到了一絲低吟,極其的壓抑、極其的脆弱,可是,卻在瞬間如一道炸雷一般劈中了她。

她聽出來了,那是璇的聲音,璇一定遇到了大麻煩,不然不會這樣的!

左右看了看,眉頭一皺,不行,不能告訴昭晨和玉蔚兒,不然他們一定會著急。況且璇都遇到了這麼大的麻煩,她怎麼還能讓昭晨和玉蔚兒跟著冒險?

打定主意,宮明玨小心翼翼的順著懸崖邊慢慢的攀爬下去,手一搭在懸崖峭壁上,突地一涼,好像有冷至冰點的寒瞬間就貫穿了她的全身,來不及細想太多,宮明玨順著那陡峭的斜坡一點一點的往下攀爬。

情況越詭異,她的心也就越沉,璇到底怎麼樣了?他突然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做什麼啊?
心急如焚,卻不敢有半分鬆懈,因為越往下霧氣越重,陽光越是微弱,漸漸地再也看不清楚崖壁的情況,只能憑著感覺去摸索。

而攀附在崖壁上的濕氣越來越重,濕滑滑的石頭,幾乎讓她無處下手無處落腳。很多次都差點失手摔了下去,那本就圓滑的石頭再覆上一層濕氣更是抓不住。

手臂一滑,宮明玨差點掉了下去,而這一幕透過冰藍看在璇的眼中,害得他心咚地跳了一下。就這麼一分神,身上的痛楚猛地加重,吃痛的悶哼一聲,身體一震。

「她倒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姑娘。」戲謔的聲音響起,惹得璇眉頭緊鎖。

「你何必要將她攪進來?」璇的聲音迅速的恢復成往日的冷漠,彷彿剛剛那一聲悶哼根本就不是他發出的一般。

「哦?」那好聽的聲音明顯有了一個變化,在聽到璇的問話後,似乎引起了興趣,「璇,你可是從來都不關心人的,怎麼,她對你來說很特別嗎?」

彷彿是被抓到了痛楚,璇懊惱的一低頭,不再理會那個聲音,而是運足了妖力與束縛著他的力量相抗衡著。

「璇,你現在的傷勢未癒根本就無法抗衡,真是不明白,一向自製的你怎麼會做出這麼失策的事情?」好聽的聲音似乎有著淡淡的惋惜,為璇的行為感到痛心。

璇沒有說話,全力以赴的對付那些束縛,快一些、再快一些,那個笨女人不能掉下去。一定要在她掉下來之前辦完他的事情離開這裡。

「呀,她掉下來了!」好聽的聲音突然驚呼一聲。

璇心頭猛地一顫,驚愕的抬頭,卻看到冰藍影響中宮明玨依舊在好好的攀爬著。

「哦,看錯了,不好意思啊,璇。」好聽的聲音雖然在道歉,但是怎麼聽怎麼感覺那話裡一點誠意都沒有,不僅沒有半分誠意,反倒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可惡!」就因為那一分神,剛剛掙脫一點的束縛再次收緊,劇烈的疼痛襲來,惹得璇低聲咒罵。

「天吶,璇也會抱怨?我沒有聽錯吧?」好聽的聲音中是掩不住的戲謔,聽得璇一肚子的氣,真恨不得過去揍那個人一頓,可是,他知道他現在的力量怎麼也無法與他抗衡。

「閉嘴!」璇真的是忍無可忍,低叱著。他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那個人是如此聒噪的傢伙。

「哎呀,生氣了。」好聽的聲音中有著驚喜和玩味,「真是好玩呢。」

璇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那個傢伙可以閉嘴嗎?
聲音終於停住了,似乎也是感覺到了璇暴漲的怒意,不過,可不是因為膽怯,而是覺得好玩。真的是還沒有見過璇何時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就算是被囚千年,他也僅僅是不甘。冰藍影響中的小小人影再次吸引了聲音主人的主意,難道說是她讓璇變成這個樣子的?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璇,你為了她才來要東西的嗎?」

妖力滿貫的璇在聽到這句話後,手上的動作突然一頓,半響才低叱一聲:「無聊。」

好聽的聲音突然笑了起來:「這麼長時間,璇,你終於說對了一句話,我是很無聊。」頓了頓,氣人的說著,「要不是無聊也不回在這裡碰到你。」

一聽這話,璇一頭的黑線,本來以為這裡不會有守護,想拿著他需要的東西就離開,可是哪裡知道,碰到了這個極其無聊的傢伙。這傢伙不是應該躲在哪個地方沉睡嗎?怎麼不去睡覺反倒來這裡搗亂?

反正那傢伙一部分時間除了睡就是睡,自己怎麼這麼倒霉,竟然跟這個傢伙碰上?

「不許在心裡罵我。」好聽的聲音低叱,突然束縛著璇手腳的冰藍軟光猛地一亮,一聲慘叫硬是被璇生生壓在口中,只是身體因為這下突然的襲擊而痛苦的蜷縮著。

這個傢伙……璇在心裡腹誹著,還是那麼睚眥必報。

「知道就不要在心裡偷偷罵我。」好聽的聲音似乎心情已經恢復,又很無聊的問了璇一個問題,「你真的就這麼想要那個東西嗎?」

璇深呼吸一下,壓下心中的怒火,忍下要破口大罵的衝動,不理那個無聊的傢伙繼續跟束縛他的力量抗爭著。

「啊,小姑娘掉下來了!」好聽的聲音驚呼著。

這次璇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只是低叱一聲:「閉嘴!」同樣的把戲玩兩次有意思嗎?

「真的。小姑娘似乎摔傷了。」

璇猛地抬頭,果然一片冰藍中,宮明玨軟軟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她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連問了兩聲,急切的樣子孩得聲音的主人也不敢再逗璇。老老實實的回答:「只是一時昏迷,應該沒有大礙。」

「應該?」璇的聲音倏地一下變冷,好似冰雪加身,讓聲音的主人為之一顫。

「總之是沒有死。」如今能肯定的也只有這一點,剩下的他可是無能為力。

「她要是有事,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璇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聲音是多麼的嚴厲,發自肺腑的恨意讓聲音的主人為之一愣,定定的注視著璇。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璇如此認真的恨!與璇相處這麼久,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太多的情緒起伏,終日都是冷漠的摸樣,就算千年之前發生的那次變故,他的臉上也僅僅是嘲諷而已。從來沒有過恨,因為璇說過,沒有人值得他恨。

沒有恨並不是璇大度,只有他知道那是因為璇從來都沒有將任何一個人放在眼裡,自然別人也沒有那個資格來讓他恨!

可是,今天呢?僅僅是一個女人,竟然讓璇出現了如此豐富的情緒波動。聲音的主人玩味的笑著,這個好像有點意思……

既然這個女人堆璇這麼重要,那麼,他何不試試看,要是……

「你想做什麼?」璇的冷叱傳來,聲音的主人才發現原來他不小心竟然洩露了笑聲,連忙否認,「我什麼也沒想。」他才沒有那麼笨,把他的打算說出來,要是讓璇知道,那個後果,他可無法想像。

「最好。」璇呵斥著,突然冰藍的影像在他的面前消失,再也看不到宮明玨的情況,璇大吼著。「你幹什麼?」

宮明玨的身影突然消失,讓璇心裡空落落的。

「不幹什麼,你要真的關心她就趕快辦完你的事情離開。別再分心了。」好聽的聲音似乎是在為璇著想。

「嗯。」璇點了點頭,繼續他的努力。可是璇不知道,在他沒有察覺的地方,正發生著奇怪的變化,而罪魁禍首就是那個聲音的主人。

輕輕的震盪,讓渾渾噩噩的宮明玨突地一下子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樹林之中,極其微弱的光,只能依稀看清楚眼前的東西。趕忙扶著身邊的樹幹站了起來,動了動手腳除了身體有些擦傷竟然沒有其他大傷,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璇是不是在這裡?宮明玨舉目遠眺,除了黑色就是黑色,遠方連依稀的輪廓都看不到,所有的一切全都被黑暗所吞噬。

宮明玨突然笑了一下,右手壓住自己的胸口,用力按壓下是那跳動的心臟。這個時候她終於發現,璇在她心裡的位置似乎跟歐陽婷昭晨玉蔚兒不太一樣,不知道這個發現是不是太晚,總之,她不要璇有事!

站直身子,望了一下遠方,似乎能感覺到璇就在那裡。依靠著直覺,一步一步的往那裡走去。無論璇遇到了什麼,她都要趕過去,似乎沒有理由,一切全憑著她的心在行動。

璇,等著我,我馬上就到……

低聲的呢喃著,宮明玨踩著濕滑的土地努力的前行。看不清楚,她就用手摸索,經常是手伸了出去碰到粗糙的樹幹,立刻刮下道道血痕。細嫩的皮肉哪堪這樣的折磨,不大一會兒,手臂已經是傷痕纍纍。

而宮明玨卻彷彿是沒有痛覺似的,繼續摸索著。

腳下是濕滑的土地,不知道是因為這裡久不見陽光還是終年被水浸泡,泥水混合好似泥濘的沼澤,一腳踩下去,立刻陷入其中,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再次拔出。可以說,沒挪動一步都要耗費很大的體力,才走了沒有多久,宮明玨就已經有些氣喘吁吁。

扶著濕冷的樹幹大口的喘氣,陰寒的濕氣被突然的呼入肺中,立刻引來她不適的乾咳。越是咳嗽越是吸入大量的陰冷濕氣,咳嗽也更甚。幾乎是一種惡性循環,劇烈的咳嗽似乎要咳出她的心肺才罷休似的。

猛地一下,宮明玨重重的掐住自己的脖頸,用一種近乎野蠻的方式,靠外力止住那劇烈的咳嗽,幾乎是讓她自己無法呼吸,用呼吸的暫停來遏制難受的咳嗽。而後停歇了一會兒就在她體內氧氣快耗盡的時候,才鬆開手掌,緩慢的呼吸,咳嗽平復下來。

一片冰藍中,那個好聽聲音的主人挑了挑眉:「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小姑娘。」對自己都可以下這麼狠的手,看來不是一般的人。

不過也挺好,越有意思的人,遊戲才會越好玩不是嗎?

那就讓他看看,小姑娘能走到哪一步。可千萬不要讓他失望啊。

回頭,透過冰藍的世界看向奮力掙扎的璇,眼眸一沉,因為,璇都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可千萬不要辜負了璇。

心中一歎,繼續按著宮明玨,而此時宮明玨也開始繼續行走。

在黏黏的泥漿中費力的挪動著腳步,越來越費力,濕漉漉的泥巴已經裹住她的雙腿,並且份量越來越多,腳步也越來越沉重。體力,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到後來已經沒有了意識,只是憑藉著本能在奮力的往前走著。

遠方除了黑暗就是黑暗,沒有盡頭,沒有希望……

置身於此,只留給人一種冰冷的絕望,好似毒蛇一般,勒住人的脖頸,摧毀人的信心。

「啊!」一聲輕呼,宮明玨噗的一下摔倒在地,體力大量的透支,剛剛那一腳沒有從泥漿內完全拔出來,腳下一軟,重重的摔倒在地。瞬間,冰冷的泥水裹住她的身體,彷彿要透過她的肌膚侵入她的五臟六腑。

濺起的冰冷泥水緩緩的平息下來,靜止在宮明玨的身邊。她雙眸半睜,依稀彷彿透過這黑暗見到了當日被囚的璇。

心、突地跳了一下。

自己腦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自己當日是真的只因為利益才救的他嗎?

璇不敢的眼神在她的眼前無限的放大,那一片紅光之中,璇一身的黑衣被囚於此,只在瞬間已經震撼了她。讓她不由自主的靠近,想要將那個被囚的王者解救下來。

是的,王者。縱然鐵索加身,縱然不見天日,依舊無法損害他身上一絲一毫的王者之氣。他因為鐵索的長度只能跪在那裡,可是,縱然如此還是讓她有一種感覺,他永遠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中之王,站在頂峰,無人可以超越!

璇,多冷漠又怪異的人……讓她不由自主的心疼……這種痛,讓她無法擺脫,無時無刻不在啃食著她的心扉。即使是後來的相處,無論如何嬉笑,都無法平息那種痛……

璇,你在哪裡?

宮明玨的唇動了動,無聲的躺在泥水之中,任由冰冷將她包裹,再也沒有了動作,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這一瞬間靜了下來,再無聲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02:35 AM

第八十五章 流血

就這麼放棄了?好聽聲音的主人,摸著自己的下巴,有些失望的盯著一片冰藍的世界,透過那一片冰藍,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宮明玨的所有反應。

眉頭緊鎖,心中一股怒火,難道她就這麼放棄了?璇在那裡為了她如此,她難道就這麼輕易的放棄?

眼中深深的鄙夷凝視著那片冰藍,不甘心啊。

就在他情緒複雜的盯著冰藍的時候,突然,本來沉靜的人動了一下,泥漿蕩了一下,她的手在粘稠的泥漿中猛地握緊。突然的抬眸,盯著他。

男人一愣,因為宮明玨的眼神,如此的決絕和犀利,竟然讓他心頭一顫,彷彿在那麼一瞬間,被她看透,在她堅定的眼神中無所遁形。一抹笑容,冷艷絕倫,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震撼感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為什麼會讓他有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明明知道她看的根本就不是他,可是他還是感到那種接近窒息的壓迫感。眼睜睜的看著她爬了起來,倔強的笑著,在黑暗中奮力前行。

似乎那一跤摔的,不僅沒有讓她洩氣反倒給她積攢了不少力量。

男人緩緩的露出笑意,眼神漸緩,這個女人還不錯嘛。璇,看來你的付出也沒有白費。

越走越黑,宮明玨幾乎不看自己的腳下,只是往前走、往前走,一直的往前走。突然,眼前一亮,乍然出現的冰藍世界讓宮明玨詫異的挑眉。

「宮明玨,我早已恭候多時。」

好聽的聲音響在耳邊,宮明玨立刻淪陷在一片白色的海洋,白衣白髮,好似天邊的雲彩一般的飄渺,整個人如同攏著金光的天神,站在那裡就算什麼都不說也足可以將全世界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說話了,那聲音宛若天籟聖音,好似潺潺流動的清澈泉水,從內到外的洗滌了人的靈魂,將人心所有的污垢都洗刷乾淨,只留下人性中最美好的東西。

「你是誰?」錯愕也僅僅是一瞬,宮明玨平靜的直視著男人的眼眸,那裡好似藍色的海洋,純粹的明亮。

「源。」白髮男子笑著,那一笑彷彿有陽光拂過,有一種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清爽,「源頭的源,我的名字。」

「璇呢?」宮明玨也不廢話,直接問出她關心的問題。

源下了,這個宮明玨果然夠特別,鮮少有人在面對著他之後還能如此鎮定自若。「璇要從我手裡取一樣東西,所以他要經過我的關卡。」

「什麼東西?」宮明玨緊接著問道,果然,璇遇到麻煩了。

「我也不知道他要哪一種。」源輕輕的笑著,「我手裡有兩種東西,一種是可以提高人類的魄力,另外一種嘛……」

「提高妖力。」宮明玨接下源的話。

源微微一愣,璇即笑了:「宮明玨,你真是聰明。」竟然可以猜到。

「我不喜歡故弄玄虛的人。」宮明玨盯著他,「璇呢?我要現在確定他沒事!」

「好,我讓你們見上一面。」源說著,就要行動。

「等一下,我不要見他,我只要確定他現在沒事!」宮明玨突然出聲阻止源。

源不解的看著宮明玨:「你難道不想見他?」璇可是為了這個宮明玨煞費苦心,她難道一點都不在意璇嗎?

「見他,等得到提高妖力的東西再說。」宮明玨定定的注視著源,「讓我確定璇沒事。」

源聽完宮明玨的話,半響無語,良久才手一揮,一片冰藍中映出璇的影響。手腳被束縛著可以看得出璇在用力的掙脫,但是那些冰藍的光芒似乎有實質性的傷害,讓他掙脫不開。雖然行動不自由,而且還有一些掙扎,但是目前看來似乎沒有生命危險。

「真是想不到啊,他竟然為了那麼一份東西來闖我的關卡。」源說著,手一揮冰藍影響消失。

「放了璇,你的關卡我來闖!」宮明玨目光一凝盯著源。

「你來闖?」源上下打量著宮明玨有些不可思議,「你好像才到六星君尊士,這樣低的級別,似乎……」後面的話源沒有說,不過他的神情已經表明了一切,她沒有資格。

「試試就知道了。」宮明玨毫不受源的影響。

「好啊。我可以讓你試試,不過,你想要什麼?」源問道,「那個提升魂力的東西可以讓你直接飛昇。」

「我要提高妖力的東西。」宮明玨想都沒想,直接說道。

「哦?」源又仔細的打量著宮明玨,心中歎息一聲,璇,是不是因為你早知她會為你做到如此地步?「你們要的東西不一樣,我可不知道聽誰說的好。」

「有什麼好不知道,我是主人,自然聽我的!」宮明玨冷哼著,「別廢話了,開始吧。」

「好,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源冷笑著,「你別後悔。」

宮明玨只是一笑,再也沒有說話,所有的堅決都在那個笑容中表明。

「我成全你!」源一說完,突然四周的冰藍世界有所變化,數道冰藍光芒好似鎖鏈纏上宮明玨,一道一道,密密匝匝的纏在她的身上,冰藍光芒剛剛觸到她的身體,宮明玨臉上表情突然一變,死死的瞪著源。

「放開璇,我來闖你的關卡,璇跟你的協議無效!」宮明玨完全不顧自己的手足身體被纏住,沒有在第一時間掙扎,反倒死死的盯著源。

「嗯……我怕璇會不高興。」源似乎很為難的皺眉,「他可不是一個喜歡被別人安排的人。」

「他是我的契約妖,必須聽我的!」宮明玨冷聲道,她的身體此時已經被完全包裹在冰藍光芒中,而她卻彷彿感覺不到似的。

「好吧,既然你堅持。」源解除了對璇的束縛,立刻聽到璇的聲音,不過這個聲音也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你幹什麼?」璇詫異於源的突然收手。

「你猜呢?」源戲謔的回了璇一句。

璇一愣,立刻明白過來:「源,你不能動她,不然我會殺了你!」

面對著璇的怒火,源立刻切斷了與璇的聯繫,他可不想被罵,還是老老實實的看著宮明玨的行動更有意思。

冰藍光芒剛剛碰到宮明玨的身體,她立刻感覺到一種痛,說不清楚是那種痛法,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痛。慢慢的從肌膚透進來,刺穿肌肉纏上筋骨,糾結的痛。

宮明玨靜靜的待著,任由那冰藍色的光芒鎖鏈將她束縛,直到再也沒有增長的跡象,她全身上下全都被包裹在光芒鎖鏈之中,一道一道,鎖住她的身。

源靜靜的看著,有些奇怪宮明玨的反映,要是一般正常的人早就會在攻擊出現的剎那反擊,會有人傻到等著被束縛起來後再動手嗎?這樣早已失去了先機。

宮明玨微微的皺眉,她的魂力凝聚不起來。有些吃驚的抬頭,看向源。

彷彿是明白宮明玨在疑惑什麼,源聳了聳肩:「我早就說過,你的力量根本就不夠。」

是嗎?宮明玨只是看了一眼白衣似仙的源,而後垂下眼眸,放棄了凝聚魂力,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就是關鍵的對決時刻,她卻無法集中起來精神。

腦海中一遍一遍閃過的都是璇的身影,剛剛他也是冰藍鎖鏈加身,剛剛他也在全力對抗源。為什麼?是因為要得到可以提高魂力的藥嗎?

璇也知道了的吧,以後的路將會更加的艱難,所以,他竟然要用帶傷的身體來闖這個源的關卡。

宮明玨動了動手指,只是微微的彎曲,立刻扯動體內那莫名的疼痛。剛剛璇是不是也這麼痛呢?突然的,她很後悔,要是當初在懸崖下她沒有和旋進行契約,而僅僅是請璇幫忙對付宮家,那樣、璇、也就沒有以後的那麼多坎坷。

為什麼要為了她而受傷?為什麼要為了她而強用妖力?

還有……小鎮之邊神殿之前,璇說的那句話——「我比世上任何人都愛你!」一字一字,字字清晰的刻在她腦海之中,她不知道怎樣面對璇的情意,只好選擇忽略,可是,到了此時此刻,當日的每一個字都好似熾熱的岩漿,滴落在她的心頭,融化了她的心。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那麼的在意璇了,只要是他在身邊無論是碰到什麼情況,都可以坦然面對。放心的將一切交給璇,哪怕是她從來都沒有面對的妖魔,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因為,她知道,璇在她的身邊。

她、可以愛璇嗎?

璇在她的眼中就像一個傳奇,從來沒有主動想過愛或是不愛,誰知道……心早已自己做出了選擇。

「為什麼哭?」源不由自主的問道,有些愣怔的凝視著宮明玨倔強臉上那突兀的淚水。她倔強得無視懸崖的陡峭,忽略森林未知黑暗中的危險,更是漠視泥漿沼澤中的艱難。毫不猶豫的挑戰他,這樣她還是一個多麼倔強又驕傲的人。

這樣的人怎麼會允許在別人面前流淚呢?脆弱的一面不是一向驕傲的人最不肯示人的嗎?

「源……」宮明玨低著頭,沉聲問道,「提高妖力的東西,可以幫璇恢復到幾成?」

「六成。」源開口說道,她在衡量嗎?可是,衡量又有什麼用,她的魂力已經是極限,根本就破不了他的鎖鏈。遊戲、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失落,想不到千年之後與璇的第一次相見,竟然是如此的烏龍。

「很好。」宮明玨猛地抬頭,對上源微感驚訝的眼眸,一滴一滴的淚水已經流到唇邊,帶著淡淡的苦澀,滑進口中。心境突然轉變,已然下定決心,同時感到左手手腕一陣陣的發熱,滾燙難耐。

血脈裡有一種熱烈的力量在跳動,和著她的心跳,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動著。
不知不覺,周圍的情況有了一些改變,起風了。

當一絲白髮輕輕飄揚起來的時候,源驚訝的瞪大雙眼,絲毫沒有注意到這表情與他宛若謫仙的形象是多麼不相符。在他的領域世界內,竟然有了風?要知道,他的世界可以說完全是他在控制,所有的一切全憑著他的意識在轉動。就像是璇的隱藏空間,在那裡,一切都在璇的掌握之中,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逃過璇的耳目。

而此時此刻,竟然在他創造的空間內,在他意念之外產生了風,這樣的事情怎麼能讓他不驚訝?

目光一凝,看向宮明玨,她臉上的表情全變。剛剛還清秀倔強的小人,此時唇邊竟然泛起一抹妖冶的笑容,如此的邪肆,看得他膽戰心驚。點點淚痕猶掛在她的臉上,可是,此時卻看不出來她一點的脆弱,清澈的淚水只為她的邪肆更增加了一份妖艷。

風、很輕柔,徐徐的拂過他的臉頰,將他的白色長髮輕輕的撩起,飄揚在側。額前的白髮輕輕撫動,零碎的髮絲有時會遮住他的目光。可是,源卻沒有動。他靜靜的凝視著宮明玨,因為他感覺到一種力量在湧動,那不是屬於人類的力量,不是魂力。

還沒有等到他想明白,彭的一聲輕響,眼前冰藍光芒大盛,眼睜睜的看著束縛在宮明玨身上的光芒鎖鏈被震飛,被炸碎,四分五裂的濺落在地,殘破的光芒碎片瞬間消散。宮明玨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唇邊噙著一抹笑意,好似修羅臨時一般。

突然,她右手扣住左手的手腕,那玲瓏剔透的護腕應聲而下,徒然之間,白冷光芒一閃,冰冷的白光晃了一下源的雙眼,讓他有了一種錯覺,好似一彎新月落在了宮明玨的手中。

凝眸細看,才愕然發現,那是一柄刀,窄窄的刀身泛著如月一般冰冷的光芒,極薄,卻也極寒。

源霍地倒吸一口冷氣:「妖刀?」這種震撼比看到世界毀滅還要可怕,漂亮的眼眸死死的盯著宮明玨,「你到底是什麼人?」

宮明玨沒有說話,只是握著妖刀站在那裡,刀尖指地,靜靜的看著源,只是看著,很靜很靜。可是,源卻在這極度安靜之中感受到了一種壓力,巨大的壓力好似幾座大山,生生壓下,根本就沒有給他一點預兆,重重的砸在他的心頭。心跳彷彿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歇,因為那股強大的壓迫感。

「我不管你是誰,宮明玨,要想得到提高妖力的東西,就先過了我這關吧。」源冷聲說道,白髮拂過他的臉頰讓人無法看透他的情緒。他一定要確定一件事,這件事事關重大,已經不是璇來拿東西這麼簡單了。

宮明玨突然笑了,好似嬌艷的玫瑰般綻放,只是,這朵玫瑰艷得刺人。「源,我不知道你和璇是什麼關係,也不想知道你們達成的交易。我就問你一句,以你的能力會不知道璇是被我契約的妖嗎?」

「自然知道。」源輕輕的笑了,他真是沒有想到,以璇的身份,竟然會與一個人類簽訂契約,真是太稀奇了。

「知道就好,所以,你要準備好承擔後果。」宮明玨冷聲道。

源一愣,有些不解:「我好像沒有得罪你。」不應該是他的錯覺吧,他怎麼感覺宮明玨十分的恨他呢?他那裡得罪她了?

「知道璇是我的契約妖,有事不來找我竟然傷害璇……不可原諒!」宮明玨手一橫妖刀冰冷的刀尖直指著源,「傷害璇的人,我全都不會放過!」最後一句,擲地有聲,同時,凜冽殺氣劈空而至。

「該死!」源手一舉,立刻豎起一道冰藍壁壘,轟的聲,竟然一點都沒有擋住,被凜冽白光,直穿而過連一份停留都沒有,強悍的力量讓源不得不側身避開。想不到她竟然能發揮妖刀的力量到如此地步。

一想到璇又是為了她受傷、忍受痛楚,宮明玨心裡就好似被捅了千萬刀一般,撕心裂肺的痛,讓她怒火滿漲,看著源,恨不得將她立刻斬於刀下。

源豈是一般的泛泛之輩,尤其還是在他的領域之內。微微一笑,不再輕敵。冰藍色的光芒連閃,與宮明玨周旋開來。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內,他倒要看看宮明玨可以做到什麼地步?

銳利的白色光芒與冰藍防禦在源的世界內縱橫交錯。宮明玨根本就是拚命式的只攻不守,她沒有概念自己用的是什麼力量,她的腦海中只有璇剛剛被束縛住的摸樣,所以,看到眼前笑吟吟的源,她只感到一片怒火,只想狠狠的打掉源的笑容,來發洩她心中的怒氣!

竟然傷害璇,不可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風勢加劇,狂亂在這一片冰藍的世界之中。妖刀每一次劈出,地面都是一道深深的痕跡,堅硬的岩石被生生劈開,沒有半點石屑濺起,看的源暗自心驚。

她瘋了不成,竟然下手這麼狠?

「宮明玨,下手要不要這麼狠?」源好笑的說道,他怎麼感覺自己好像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宮明玨手一停,微微一笑,好似陽光一般絢爛,同時口中開始默念突然在腦海中閃過的口訣,一股一股熱力往妖刀上凝聚。

可是那個如陽光般絢爛的笑容,看在源的眼中卻是冰霜一樣的寒冷,他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突然之間,他發現,窄而薄的妖刀上竟然攏上一層銀色的光芒,霍地雙眼大睜,身體往後急退,一邊退一邊在心底咒罵,要不要這麼狠?

同時手掐指決,終於認真的凝聚起力量,因為妖刀上的力道就算是他也不敢掉以輕心,雖然使用者還沒有足夠的力量控制,但是,誰讓妖刀本身就很彪悍。一向閒散的源終於認真起來,冰藍色的世界,開始運轉它的力量。

被源隔絕在另一邊的璇此時也感受到源的領域空間開始發生變化,眉頭一皺,怎麼回事?突然,一驚,難道說源藥對她下手?

該死的!源竟然敢動她?

快速的往裡面奔去,那個無賴女人哪裡是源的對手,冰藍世界突然一陣劇烈顫動,璇狂奔的腳步停下,怎麼回事?這麼強烈的力量撞擊……難道說……

瞳孔劇烈的收縮著,全身的血液彷彿在這一瞬間全被抽乾,那個無賴女人……不會……

手突然的掐了一個指決,一身的黑衣驟然飄起,一抹青色的光芒籠罩在璇的身上,亙古妖力強行凝聚,只為了心中的那個無賴女人。

冰藍色的世界另一邊的源剛剛與宮明玨的妖刀對了一下,稍稍緩解了宮明玨強悍的攻勢,遠處傳來的一波一波強悍又熟悉的力量惹得他回頭,看向力量的源頭,低聲的咒罵著,「璇這個蠢貨,竟然要毀了我的領域!」

源還沒來得及施展他的力量,眼前的冰藍世界撕拉一聲巨響,好似一個厚實的幕布被人生生撕開,刺眼的青色光芒好似決堤的洪水瞬間衝了過來。

咒罵一聲,源根本就不管他的空間會怎麼樣,直接躲開。該死的璇,發什麼瘋?

「宮明玨!」璇焦急的聲音傳來,兩邊的空間終於被打通,璇踏進這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四下尋找宮明玨的身影,焦急的表情絲毫不漏的落在源的眼中。

環視一圈竟然不見宮明玨的身影,璇猛地抬頭瞪向立於半空的源:「她呢?」

「璇,你這樣問可就不對了。你我相交這麼多年,難道還不如一個人類女子?」源浮立於半空望著一身怒氣的璇,輕聲的笑著。

「你把她怎麼了?」璇緊緊的握成拳,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現在就算是白癡都能感覺到璇身上不停湧動的殺意。他的怒火已經到了瀕臨狀態,只要再多一分,那怕是輕輕的觸動一下,璇立刻就會爆發。

這個時候也只有源還會那麼不知死活的繼續輕鬆的說話:「璇,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樣?」

「你去死!」找不到宮明玨的璇再也忍受不了源的漫不經心,左手猛地高舉一股青色的光芒如閃電一般的襲向源,速度之快根本沒有人可以捕捉到那到底是什麼。

可是,源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呼嘯而來的東西,讓他勾起來唇角,臉上現出一個古怪的笑容:「蒼天鳴……」無奈的搖頭輕歎,說出了璇使用的力量,看來宮明玨在璇心中的位置早已超過璇自己的性命了。

就在源思緒轉換間,青色的光芒已然透體而過,源欣長的身體猛地從半空落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出手之後,璇也後悔了。看到源摔下來趕忙過去,蹲下身來,伸出的手想去扶源卻又不敢,畢竟,傷害源的人是他。

「璇,你不用出手這麼狠吧?」就在璇猶豫的時候,源已經掙扎著起身,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想壓下體內那翻江倒海似的痛。

一點嫣紅好似妖艷的花朵綻放在冰藍的地面,璇眉頭微皺,盯著源蒼白的臉,那緊抿的唇邊有一絲嫣紅在緩緩滑落,他心裡一沉,看來自己真的是下手太狠了。

「她呢?」壓下心中的感覺,璇依舊冷聲問著源。

源微微吃了一驚,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璇:「你只關心她?」

凝臉色一暗,微微垂下眼眸,沉聲道:「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說完,頓了頓,抿了抿唇,突然抬頭對上源的雙眸,「即使是你。」

「我們多年相交還不如一個女人?」源眼眸微瞇,他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他是性格懶散,很多事情都不在乎,但是,朋友對於他是重中之重。璇的決絕真的讓他感到心寒。

璇定定的注視著源:「確定了她沒事,我會任你處置。」出手之後,他也有些內疚,畢竟他傷得不是旁人,而是源。

聽璇這麼一說,源心裡似乎好受一些:「你還知道後悔,不錯。」

「不,我不後悔!」璇冰冷的聲音,徹底的澆涼了源剛剛緩和一點的心。大睜的雙眼,瞪著璇,他什麼意思?只聽璇接著說道:「我不會允許有人傷害她,誰都不行!但是,傷了你也是我不願,所以,我會任你處置!」

源心裡一震,突然的笑了,好似春風拂面一般,那麼讓人舒服的笑了:「璇,看來,你是碰到了你命中注定的人。」不然,驕傲的璇怎麼會說出任他處置的話,就憑璇的性子,怎麼會讓自己如此委屈?

宮明玨啊,她到底有什麼魅力,竟然讓璇淪陷至此?

突然想到剛剛,狂亂的妖刀力量中,宮明玨那近乎發狂的樣子,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她是不是也很在意璇呢?不然,妖刀的力量怎麼會被如此大量的催動,要知道,只有心中的執念越強,妖刀的力量才會發揮得越大。

想到剛才妖刀力量爆出的一瞬間,宮明玨身體上的巨大變化,源輕輕的笑著,突然笑聲被一雙冷目凝結在咽喉,無法發出,因為璇正用一種極其恐怖的眼神在盯著他,並且一字一頓的咬牙道:「她在哪裡?」看那架勢,他要是再不說,璇很有可能會再給他一下。

源好笑的搖頭,他可受不起兩次強勢的攻擊,伸手一指:「那裡。」

璇順著源的手指方向看過去,那裡只有冰藍色的碎石,連瞪源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撲了過去,伸手奮力的扒著那片碎石,不敢用妖力掃除,生怕不小心會傷到宮明玨。

掃除了所有礙眼的東西,看著那小人趴伏在地,一動不動。璇伸出手,努力的克制自己的顫抖,很輕很輕的將宮明玨從地上抱了起來,讓她靠在他的懷裡,這時才發現,她的頭髮又暴長,看來剛剛她又動用了妖刀的力量。伸手查看她的傷勢,確定沒有什麼大礙,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還好,她沒事。

「醒醒。」璇輕輕的晃著宮明玨。

「璇?」在璇的懷裡,宮明玨悠悠轉醒,剛剛她也只是使用了過度的力量一時疲乏失去知覺罷了,倒是沒有受什麼傷。

輕輕的一睜眼,璇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平日裡宮明玨的眼神要麼純真要麼無賴,總之都是他可以接受的正常範圍,可是,此時的她緩緩睜開的眼眸,竟然是極致的嫵媚,瞬間好似桃花怒放,一片的妖嬈海洋,心神猛地一震,差點淪陷在其中。

「嗯?」輕輕的一聲低吟,竟也是嫵媚流轉,聽來分外的撩動人的心弦,世上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抗拒的誘惑聲音,輕輕的伴著熱氣送入璇的耳中,立刻有可疑的紅暈染上璇的臉頰。

「你、你沒事吧?」璇的聲音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懷中抱著溫軟的嬌軀,突然有些不自在,莫名的燥熱自體內突地一下升起,讓他侷促不安。

「沒事……」微顫的尾音說不出來的誘惑,引人遐想,目光流轉,頓時春光燦爛。

璇趕忙鬆開宮明玨,總覺得這樣抱下去會出事。可是沒想到,兩人拉開距離的一瞬間,璇可不肆意的瞪大雙眼,呆呆的盯著眼前的美景。

宮明玨身上的衣衫因剛剛的力量沖級而略有損壞,只是損壞的很有學問,微破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肌膚,似乎可以窺視到某些部位,但是又沒有露出,半遮半掩可比通透更有讓人遐想的餘地。尤其是,宮明玨過分的使用妖力的力量,身體因為這種力量而改變,本來是玲瓏有致的身材突然之間變得極為火爆,再加上朦朧的媚眼,似嬌似嗔的在璇的身上轉上那麼一圈。

縱使璇這樣一個冷漠的人也無法抗拒這樣的「風情」,如果是別人還好說,璇自然不會有什麼反應,但是他面對的可是他一直心儀的對象,這份誘惑真是無法抵擋。

「璇,你怎麼了?」宮明玨奇怪的看著璇,他的臉好紅,難道是受傷了?伸手撫上璇的臉頰,下一秒璇卻好像被蟄到似的,猛地跳開。

「唔……」一股熱浪猛地衝向鼻尖,突然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滑了出來,伸手一擦竟然是血。盯著手上的血,璇突然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騰的一下,本就微燙的臉頰此時更是火燒火燎。

「璇,你怎麼了?」宮明玨不明所以,站了起來,順垂至她腳踝的黑色長髮立刻散開,好似蝴蝶的翅膀一般飛揚在她的身邊,隨著她的動作,火辣的身材更是展露無疑。嫵媚的聲音、勾人的眼神再加上撩人的身材,足可以讓任何一個人沉醉在那一片春色之中。

「別過來!」璇猛地轉過身,有些氣惱自己的反映,他怎麼會這麼丟人……突然抬頭,不經意間看到了源驚艷的表情,眉頭一皺,霍地怒火中燒!

第八十六章 心疼

突然眼前一片黑色閃過,下一秒鐘,身上一暖,宮明玨微愣的抬頭,對上璇的眼眸,看著他仔細的為她繫上他的外衣,不解的低語:「璇?」

「你衣服破了。」璇輕聲道,他就知道宮明玨沒有這個自覺。

「嗯。」宮明玨輕輕的笑著,心裡溢滿了感動,伸出小手,拉緊了璇的衣衫,感受著上面殘留的溫度。

璇小心翼翼的捧起宮明玨的柔荑,白皙的手臂傷痕纍纍,無數的擦傷,一道一道的血痕,血液早已凝結,混合著泥漿乾涸在手臂上。輕輕的擦拭著那些帶血的泥漿,心上好似有一柄鈍鈍的刀在來回的割鋸著,那鈍鈍的痛,一直蔓延到全身……

「我去給你弄些水來,你等一下。」璇扶著宮明玨在旁邊坐下,直到看見她乖巧的點頭,璇才放心的離開。

與源擦肩而過的時候,大手一伸,直接一扯源的衣襟,跟拉死狗似的把看熱鬧的源拽走。

「喂、喂……」源不滿的抗議著,手拍打著璇的手背,他可從來都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過,璇也太不給他面子了吧。

「璇,剛剛熱血沸騰到流鼻血,現在就對我這麼凶,你可真是精力旺盛啊!」源戲謔的聲音響起,突然,緊緊揪著他衣襟的手霍地鬆開了。

璇摀住胸口,痛苦的皺眉,一絲殷紅順著唇角緩緩流淌,雙眼殺氣騰騰的瞪著源,大有要上去將他恨揍一頓的衝動。

一旁的源還不知死活的在那裡大放厥詞:「要說,那小姑娘的身材真是好啊,開始是玲瓏有致,誰知道後來這麼火爆……啊!」一個短促的音節響起,源的聲音結束在璇的手掌之下,脖頸被璇死死的扼住,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驚訝的盯著璇突然湊近的臉,在他的耳邊響起璇一字一頓冰冷的聲音:「最好忘記你看到的!」沒有威脅的話,不過璇森冷的表情已經無需再有什麼話來增加效果了。

脖頸的桎梏一鬆開,源立刻劇烈的咳嗽起來,苦笑著:「璇,你今天的恨手是不是下得太多了?」璇難不成真的想置他於死地?

冷哼一聲璇扭過頭去,不再理源,伸出手來,用手背隨意的擦去鼻子和唇邊的血漬。這次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璇彆扭的模樣惹得源直笑,指著璇,毫不客氣的看笑話:「璇,你也會有流鼻血的一天?哈哈……看來那個女人對你很特別嘛!」

「閉嘴!」璇低吼一聲,凌厲的眼神掃向源,他會突然的流鼻血到底是哪個傢伙害的?

源悶聲笑著,他當然知道,璇的鼻血不僅僅是因為見到宮明玨撩人的模樣,剛剛璇強行使用妖力,早就打破了璇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撕裂開了他的空間,早就受了傷。至於火來宮明玨的美艷模樣也只是一個誘因,可以說璇的鼻血是雙重作用下的結果!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可是想主動忽略璇受傷的這個原因,他倒是希望完全是璇把持不住的結果!

「你笑夠了嗎?」璇冷聲道,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源是這麼可惡的一個傢伙?

「夠了……」源努力的忍著笑,可是一對上璇臭臭的臉,噗的一下又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低聲道,「還沒有,再讓我笑一會兒……」哈哈……真是太難得了,能看到璇這個樣子。

「別太過分!」璇低吼著,怒火扯動體內的傷勢,讓他悶哼一聲。

見璇這個樣子,源收住笑意,拍了拍璇的肩:「好了,我不笑了。」隨意向宮明玨的方向點了點頭,示意著璇,「你還不回去看看你的女人,把她自己留在那裡你放心嗎?」

璇盯著源,突然把手一伸:「拿來。」

「唉……」源無奈的搖頭,似乎很是失望,「我以前怎麼從來就沒有發現你如此重色輕友呢?」嘴裡抱怨歸抱怨,不過還是右手一舉,一個小盒子憑空出現,交給了璇,那裡是治傷所需的東西。

看著璇接了過去,連句客氣的話都沒有彷彿一切都是在正常不過,源有些無奈的苦笑。他可是從來都不知道璇的情緒能如此的波動,看來,璇的世界發生了不小變化。

「璇。」宮明玨一見璇回來,立刻甜甜的笑開了。根本就忘了自己身上的傷痛,只要璇好好的,她就開心。

璇眸中一暗,緊走兩步過去,蹲了下來,將小盒子放到一邊。拿出濕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宮明玨手臂上的傷口,一點一點細細的處理著。看著那白皙的肌膚被一道道傷痕弄得面目全非,璇的心裡就一陣一陣的抽痛。

「怎麼冒冒失失的闖進來,沒個輕重!」璇低聲呵斥著,不過,那抱怨的語氣除了嚴厲還糅雜著深深的心痛。雖說是呵斥,可是卻也柔到了極點。

宮明玨不滿的皺眉,嘟著唇瞪著璇:「我還不是擔心你!」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她要不是擔心他幹什麼吃飽撐著沒事往這裡跑?

「擔心什麼擔心,也不見你昨晚上擔心。」璇低聲嘟噥一句,隨即意識到這樣孩子氣的話怎麼會出自他的口中?有些懊惱的低下頭,專心的給宮明玨清理傷口。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怎麼會跟個得不到糖吃的孩子似的?

真是丟臉!

「璇是人,又不是東西,你想去哪裡,要是可以告訴我,你一定會說。不可以的,我問了只會增加你的煩惱。」宮明玨低聲說道,昨天晚上她不是不想問,只是怕璇煩她。她不想做個讓璇討厭的人。

唉……璇在心底低聲歎了一口氣,這個女人,真是……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伸手撫上宮明玨的頭,揉著她一頭的秀髮,低聲笑著:「是我錯,不該不告訴你。」這句話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璇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可是,悄悄跟過來隱身在暗處的源,差點沒摔了下去,璇會認錯?璇會主動所說自己錯了?抬頭望望天,他耳朵沒有聽錯吧?在他的領域空間內難道還出現了幻覺不成?莫非自己獨處的時間太長,語言功能退化,已經無法領會話裡的意思了?

「嗯。」宮明玨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贊同還是反對,只是柔柔的看著玄,看著自己傷痕纍纍的手臂在璇小心翼翼的處理下被清理乾淨纏上紗布,包紮妥當。

突然之間覺得,好像之前吃的那些苦頭都很值。

璇處理好了宮明玨手臂的傷勢,目光下移,眉頭立刻緊緊的擰在一起,她的腿上傷勢更多。手伸出去,猶豫了一下,生怕自己不小心的碰觸會弄痛她,咬了咬牙,拿起小盒子裡的剪刀,一點一點的剪開粘黏在宮明玨腿上的褲子,小心翼翼的為她除去鞋襪,拿過濕巾柔柔的擦拭著。

看著那小巧的玉足在他的手中慢慢的被擦拭乾淨,露出本來白皙的原貌,小小的握在掌中,感受著那柔軟的觸感,竟然心神一蕩,不由自主的捏了兩下。

「璇!」低低的聲音響在他的頭頂,一抬頭,對上的宮明玨羞紅的臉頰,嫵媚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層曖昧的水霧,本就妖嬈的眼神更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誘惑。

喉結一動,感覺自己的咽喉有些乾啞,璇趕忙低頭,從宮明玨那誘惑的眼神中跳離開來。深呼吸,拚命的壓下心中的莫名騷動,全神貫注的為她清理傷口,心裡不停的罵著自己,他在胡思亂想什麼,她身上還有傷!

要趕快處理好傷勢,不能讓它惡化。

甩了甩頭,努力的讓自己清醒,不再亂想其他的。

璇在那裡努力克制,殊不知宮明玨也不太舒服。自己的腳被璇握在掌中,一股熱力從璇的手掌傳來,透過肌膚迅速的化為一股熱浪,衝上她的臉頰,臉上只感到火燒火燎的燙,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紅。

伸手拿藥的璇無意識的一抬頭,立刻看到宮明玨嬌艷的模樣,低咒一聲將頭垂得更低,只專注在手裡的動作上,盡量的不去想宮明玨撩人的嬌態。心裡不停的罵著,這個該死的妖刀,怎麼會讓她變成這副模樣?

一場敷藥包紮竟然進行得如此「不順利」,不過好在掙扎著完成,將宮明玨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完了。抬頭,對上宮明玨的臉,突然發現暴長的長髮已經恢復到原本的長度,妖嬈的容顏也變回清秀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璇突然長出一口氣,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感覺怎麼樣?」璇輕聲問道,又強用妖刀的力量,她的身體能負荷嗎?

宮明玨抿了抿唇,臉上的紅潤猶在,不自在的說道:「沒什麼。」

「兩位,卿卿我我也要有個限度,這裡可是我的地盤。」源再也看不下去,現身走了出來,包紮個傷口就弄得這麼春色無邊,是不是太過分了?

一間源出現,宮明玨突地一下站了起來,想都沒想往前斜跨一步將璇擋在身後,怒視著源,手一伸冷叱著:「把東西交出來!」

源聳聳肩,好笑的問道:「你們到底要我交哪種?妖力還是魂力?」

「廢話!」宮明玨恨不得上去踹源兩腳,這個明知故問的傢伙,真是太討厭了,「當然是妖力!」

話一說完,立刻感受到身後一道冰冷的目光,似乎還帶著無邊的怒氣,宮明玨嚥了嚥口水,不管不管,她不知道,她看不到,她背後沒有長眼睛,所以她自動忽略璇的所有情緒,狠狠的瞪著有些猶豫的源:「是我贏的你,你要說話不算話……哼!」

「好,好!」源強忍著笑意,看了看臭著一張臉的璇,伸手平舉,左手手中出現一點冰藍色的光芒,柔柔的好似是水滴在流轉,煞是好看。

「這個就是可以提高妖力的東西?」宮明玨上前兩步,問著。

源點了點頭:「我可是從來都不會賴賬的。」將東西交給宮明玨,對著璇笑著眨了眨眼,立刻換來璇一記凌厲的眼神。厄……源無奈的摸摸鼻子,這個璇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頭。

「璇……」宮明玨開心的跑了回去,興奮的一聲呼喊在璇陰鶩的眼神下立刻變成了怯怯的低語,嚥了嚥口水,小心翼翼的叫著,「璇,這個、這個是……」捧在手裡的東西舉到璇的面前,遲疑的盯著璇,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話。

看著眼前的小人委屈的樣子,璇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你這是何苦?」何苦非要趕來這裡受這個罪?何苦為了他受傷,本來他是想從這裡得到提高魂力的東西,憑他剩下的妖力突破源的關卡是要費一些時間,但是也不至於怎樣。誰知道這個丫頭自己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還弄了一身的傷。何苦來著?

「我不管,反正我、我不要你受罪!」宮明玨羞赧又堅定的叫著,抿了抿唇,似乎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太曖昧,不要意思的低下了頭。可是手依舊舉著,捧著那可以提高妖力的東西。

璇冷眼看著,看著那纏滿紗布的手捧著那點冰藍,彷彿是看到剛剛給她處理傷口時的情景。污濁的泥漿混著血液包裹在她身上,那一道道的傷,彷彿是傷在了他的心上,莫名的痛。輕歎一聲,璇拿起那點冰藍,含入口中,他知道自己拗不過她。

這個倔強的丫頭啊!

吃下東西,看到宮明玨突然綻放的笑臉,璇無奈的搖搖頭,他似乎越來越拿她沒有辦法了。

「好了,你們目的都已經達到了,可以離開了。」源出聲道,他要好好修復他的領域空間,該死的璇,竟然強行凝結亙古妖力,生生破了他的領域,該死該死該死!伸手扔過去一件外衣給璇,「穿上,別說我這麼小氣,雖然你另有所愛,但是我這個舊人,還是會念著點往日情分的。」

「舊人?」璇接過外衣剛要往身上穿,突然聽到身邊宮明玨極冷極冷的話,驚訝的抬頭竟然對上的是宮明玨憤怒的眼神,不解的看著她,她怎麼了?

「什麼舊人?」宮明玨瞪著源大聲的問著。

源見到宮明玨的憤怒以及璇的詫異,眼中突然光芒一閃,一絲惡作劇的念頭浮了上來。緩緩的走了過去,站到璇的身邊,笑瞇瞇的說道:「我跟璇自然是舊日情人,我們的感情很好呢。」說著,手曖昧的攔住璇的肩頭,目光一轉竟然是風情萬種。

「找死!」璇氣惱的呵斥,源發什麼神經?手快速的一動要掙脫源噁心的懷抱。

源輕輕的一用力,很自然的按在璇身上的一個位置,「很湊巧」就是璇傷重爆發的位置,誰讓他剛剛非要強用妖力,在這裡璇可不會像源一樣憑藉著自身的領域空間能快速的恢復傷勢。所以,源的一按之下,璇一聲悶哼不但沒有掙脫反倒有些脫力的倒在源的懷裡。

「哎呀呀……璇,原來你還沒有忘記我,這麼快就主動的投懷送抱了?」源激動的凝視著璇,跟偷了腥的貓似的,笑得那叫一個賊!

璇怒視著源,不敢開口,現在開口他生怕自己會痛呼出聲,該死,剛剛強用妖力沒有想到會傷得這麼重,而源提高妖力的東西需要晚上才會產生效果,現在對他是一點幫助都沒有。

「璇,我真是太高興了。就知道你還想著我,沒事,就算你喜歡那個女人,我也可以接受。就為了你這含情脈脈的眼神,我就算死也甘願。」這個世上恐怕也就只會有源能愣把璇殺人似的眼神解釋成為含情脈脈!

「想想我們當日在一起是多麼的難捨難分,這麼多年的情意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源接著滔滔不絕的說著,同時還不忘用眼角偷偷的瞟著宮明玨,觀察著她的反應。果然,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越來越憤怒的樣子。

宮明玨靜靜的看著,全身的血液彷彿都被凍結,極致的寒。眼前一身白衣的源美得好似天邊的白雲一般的飄渺,懷中攬著帥氣的璇,兩個人四目相對。一片純淨的冰藍世界中黑與白的交融是那樣的絕美,讓人不由自主的被這種美所震撼,彷彿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失去顏色,在這極致的美之前,暗淡無光。

「她過來了。」源低頭,在璇耳邊輕聲的笑著,動作、姿勢曖昧到了極點。

璇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迸出的冷光讓源心頭一震,璇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你們早就相識是嗎?」宮明玨走了過來,盯著源,看都不看璇一眼。

「是。」源笑嘻嘻的說道,手還不忘曖昧的在璇身上滑動。懷中的璇身體一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在心裡狠狠的咒罵著,等著,給他等著,看他傷好了,怎麼過來揍源一頓!該死的傢伙!

自己變態就完了,拉他下水幹什麼?

突然一道寒氣直點源的額頭,驚愕的瞪大雙眼,盯著近在眼前的刀尖,妖、妖刀?順著冰冷的刀身,看到的是宮明玨宛若修羅一般森寒的殺氣。吞了吞口水,他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大了?妖刀身上的力量怎麼比剛才還要強?

「我開玩笑的。」源乾笑著放開璇,舉起雙手以表他的清白,「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放心,他是你自己一個人的,我絕對不會碰他。」女人的嫉妒心要不要這麼強?太可怕了吧?

「你跟他早就相識,是故人?」宮明玨冷聲問道,一身的戾氣逼迫著源,雙眼含威竟讓源心中有一瞬間的畏懼。

「不是。」源老老實實的回答,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他,現在最好乖乖的回答宮明玨的問題,不然,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朋友?」宮明玨問道。

「嗯。」源點了點頭,已經收起他玩笑的心態,因為從宮明玨身上發出的巨大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微微的皺眉,表情嚴肅起來,什麼時候,他竟然會被一個人類威脅,而最讓他不可思議的竟然是,一個人類的壓力會讓他心裡不舒服!

眼眸微瞇,源重新的打量起宮明玨,她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嗎?

「是朋友為什麼還要傷害他?」宮明玨大吼一聲,怒視著源,「你不知道他本身就有傷在身嗎?」

源無奈的苦笑:「是他非要來闖我的關卡,我的東西早就立有規矩,誰想得到都一樣。」

「你早就知道他已經跟人有契約,不來找我!」一想到這個宮明玨心裡的怒火是怎麼壓都壓不住,如果源和璇不是朋友,她無話可說,既然身為朋友為什麼還要傷害璇?

「你生氣這個?」源有些錯愕的問道,難道不是因為他剛剛賣力的表演?他可是犧牲了色相的,難道她就一點都不在意?

「你自己變態,別把我家璇拖下水,我家璇身心很正常!」宮明玨彷彿是看穿源錯愕的原因,冷聲道。

源一頭黑線的盯著宮明玨,什麼叫他變態!要他看來,是他們兩個人變態!莫名其妙的來到他的領域空間攪亂他的生活,最後還將一切都怪到他的頭上!可惡!

「璇也傷了我!」源憤恨的吼著,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跟宮明玨這裡開始耍上小孩子的脾氣。

「哦。」宮明玨極其冷淡的哼了一聲,「那又怎麼樣,只要我家璇沒事就行!」

一句話說完,差點沒把源氣吐血。世上還有這麼沒天理的事情嗎?還有這麼不講理的傢伙嗎?敢情他傷璇有罪,璇傷他白傷?

璇在一旁聽著,臉上表情是哭笑不得。怎麼說源也是他的朋友,而且那個規矩不是說源想改就能改的。不過,宮明玨的話聽得他十分的舒服——她家的璇。這句話讓他心情極好,剛剛被源算計的不快也立刻消散無形。

伸手過去,一攬宮明玨的胳膊,讓她的手臂放了下來,在她耳邊低語:「好了,不要隨便用妖刀,對你身體不好。」

「嗯。」宮明玨柔順的將手放了下來,手中白色光芒一閃,妖刀又變回護腕扣在她的左手手腕上。

源心頭那叫一個鬱悶,宮明玨也就算了,他們非親非故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可是璇與他多年相交,竟然這麼說話,讓宮明玨放下妖刀不是因為怕傷了他,而是怕對宮明玨的身體不好。可惡!到底有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煩躁的一揮手:「別在這裡礙眼了,既然已經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就趕快離開。」說著,源伸手一指宮明玨他們的身後,一道小路出現在那裡。做完這些,源負氣的轉過身去,被朋友拋棄的滋味真是不太好受。

「走吧。」璇拉著宮明玨的手,慢慢向小路走去。

源的腦海中突然出現璇淡淡的聲音,很淡很淡的聲音並且只有兩個字:「謝謝。」源錯愕的回身,只來得及見到璇拉著宮明玨離開他冰藍的世界進入那黝黑的小路。

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源的怒氣消散,笑容慢慢的浮現在臉上,釋懷的笑著,低聲道:「璇,你終於碰到一個能如此待你之人,無數歲月的寂寞也該終止了。」淡淡一笑,無盡的溫暖,心裡真的是為璇開心。

不過這句話源並沒有傳遞到璇的腦海中,他是為璇開心,但是……璇和宮明玨兩個欺負一個的事他可沒打算放過璇,等以後有機會他一定會討回來!

哼!

別以為是朋友就可以不算賬!

走在黝黑的路上,彷彿置身於無月無星的天上,腳下沒有什麼太實質的感覺,好似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沒有來時的陰寒森林和惱人的泥漿,只有無邊的黑暗。

不過,宮明玨一點都不害怕,因為她的手被溫暖的大手緊緊的握住,心裡極其的安定,世上什麼東西都無法帶給她恐懼。

「笑什麼?」璇突然的聲音驚醒了宮明玨,原來她不知不覺竟然輕笑出聲。

「沒、沒有啊……」宮明玨趕忙否認,好在黑暗中璇看不到她滾燙臉頰上的紅潤。

璇輕歎一聲,沒有追究這個問題,而是低聲的訓斥她:「下次不可以這麼魯莽知道不知道?」天知道,看到她一身狼狽的攀爬著懸崖,他當時有多緊張,就那麼一瞬間一點都感覺不到源的力量,所有的心思全都繫在宮明玨的身上,生怕她有個什麼不小心出事。

「誰魯莽還不知道呢!」宮明玨低聲嘀咕著。

「你說什麼?」璇聲音立刻冷了下來,她什麼時候開始頂嘴了?

這麼想的時候,璇好像根本就忘了宮明玨這個人,可是沒有什麼她不敢幹的事,更何況,頂嘴對她來說,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幹什麼你!」宮明玨提心吊膽的過了許久,終於在璇這樣的問話中爆發,「是誰自己悶頭不響的來這裡?妖力、魂力,我們可以慢慢提高,我也可以找到好的草藥幫你療傷,你著什麼急?你就不能等著我找到好的草藥嗎?」非要自己冒險不可嗎?

氣呼呼的叫著,宮明玨一把甩開璇的手:「是不是因為我很笨,所以你才心急去找源!璇,你要真的出事了,我怎麼辦?我討厭你,我最討厭璇了!」最後一句吼出,好像是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突然發力跑了起來。

「該死!」璇立刻追了過去,這裡她根本就不熟悉要是跑錯了地方可就出事了。沒幾步璇就追上宮明玨,伸手一拉,將她扯住,厲聲呵斥著,「你幹什麼?耍什麼脾氣?」

「要你管!」宮明玨毫不客氣的大吼回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想到璇會出事,而且還是因為她出事,她心裡就說不出來的難受,不知道怎麼來發洩,只是煩躁,極其的煩躁1

「我不管你,你想讓誰管?」璇衝口吼出一句,等吼完了,才知道他自己喊的是什麼。臉上表情一僵,他這句話……是不是……佔有慾太強了點?

宮明玨愣了愣突然掙扎著:「璇討厭!璇是最壞的壞人!欺負我!虧我還這麼擔心你!」

璇看著眼前彆扭的小人,無奈的輕笑,手一用力將她拉入懷中,按著不安分的她,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沒事了,以後不會不跟你說了。」嘴裡在哄著宮明玨,其實心裡早就甜甜的充滿了幸福的滋味。原來被人這麼擔心,感覺還真是挺好。

「嗯,說話算話。」宮明玨拽著璇的衣襟說道。

「說話算話。」璇低語。

「不許有什麼事情不告訴我。」宮明玨繼續要著璇的保證。

「好。」璇點頭。

「以後不許跟男人抱在一起。」宮明玨用手指點著璇的胸膛,「就算你喜歡也不許。」

「好……厄?」幾乎是下意識的答應著宮明玨的話,璇突然反應上來宮明玨說了什麼,「誰喜歡男人了?」臉頓時沉了下來,他像是喜歡男人的樣子嗎?

「你和源抱在一起其實挺好看的。」宮明玨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幹幹的事情,小小的嫉妒氾濫起來。本來兩個都是絕色的男子,確實是很養眼。

「我是被迫的!」璇頭青筋直跳,他真想用力的敲開宮明玨的頭,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

宮明玨點點頭,瞭然的說道:「我明白,源有那種傾向,不過你別被帶成那樣就行了。沒事,就算你已經有些要走上那條路,我也會想辦法把你拉回來的,璇不怕啊!」

宮明玨煞有其事的話聽得璇一頭的黑線,憤憤的一拉宮明玨的手,冷聲說道:「快點回去,不讓昭晨和慰兒該擔心了。」他決定了,不在這個問題上跟她糾纏。他到底是對女人感興趣還是對男人有意思,他會日後證明給她看。

該死的源,竟然敢給他找這種麻煩,等著的,等著他下次再見到源,看他怎麼收拾他!

「阿啾……」冰藍世界療傷的源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奇怪的說道,「誰在背後罵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漾翎兒 發表於 2011-3-24 10:19 AM

第八十七章 波瀾

「昭晨,主人到底……」玉蔚兒擔心的話剛說到一半,立刻在昭晨殺人似的眼神瞪視下噤聲。

「該死的女人,跑哪裡去了。有本事別回來,回來看我不掐死她!」昭晨恨得牙癢癢,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她就跑沒影兒了,再別讓他看見她!

玉蔚兒訕笑著,摸了摸鼻子,遠離昭晨,現在昭晨是一身的怒火,恨不得把這個山給炸平了。低頭看著懸崖底,微微蹙眉,主人會不會冒險下去了?

突然身邊一股寒意襲來,玉蔚兒扭頭一看,趕忙往旁邊挪了挪,昭晨正一臉不善的盯著崖底,妖力在他身上忽隱忽現,似乎隨時都要爆發。

「該死,我去找她!」昭晨再也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就要跳下去。驚得玉蔚兒立刻過去拉他,「你瘋了,這是懸崖,根本就看不清楚路,你找死?」

「閉嘴!那個該死的女人才找死!」昭晨大聲的怒罵著,聯絡也聯絡不上,找也找不到,該死的女人到底跑哪裡去了?讓他在這裡乾等,他做不到!

「你……」玉蔚兒剛想說話,勸勸昭晨另外想辦法,突然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讓他的動作驟停:「蔚兒、昭晨,我回來了!」

「主、主人?」玉蔚兒一愣,呆呆的看著憑空出現的宮明玨,有著那麼一瞬間的失神,主人真的回來了嗎?他不是出現幻覺了吧?

昭晨也是一愣僵直著身體盯著宮明玨,突然上前,舉起手來就要拍向宮明玨,可是,站在一旁的璇比昭晨快上一步,擋在了宮明玨的面前。

「你想幹什麼?」昭晨挑眉冷笑著。

「你想幹什麼?」璇一臉冷漠的回了一句。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對方下一步動作是什麼,一個要打一個要護,誰也不讓誰。反倒是宮明玨繞過昭晨和璇,笑嘻嘻的拉著玉蔚兒的手安慰著:「蔚兒別擔心,事出突然,我就離開去找璇了。別生氣。」

玉蔚兒抿了抿唇,小聲說道:「沒有,蔚兒沒有生氣。主人能平安回來就好。」他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能落地了,什麼都不重要,只要主人沒事能行!

「蔚兒真乖。咱們回去吧。」宮明玨說著就往回走。

「該死的女人,你給我站住!」昭晨一聲大吼,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

宮明玨一聽,咧著嘴縮了縮脖子,她還是沒有躲過啊。她選擇無視昭晨就是想躲避昭晨的怒氣,誰知道,璇竟然沒有攔住他。嚥了口口水,回頭,近乎討好的笑著:「昭晨,有事?」

「有大事!」昭晨咬牙道,死死的盯著宮明玨,恨不得將她拆骨扒皮生嚼入腹,她怎麼敢在突然失蹤讓他擔心許久之後,如此平靜的問他有什麼事!該死的女人,不得到教訓恐怕是永遠不會長記性!

「昭晨,你好凶。」宮明玨假裝扮可憐希望可以矇混過關,昭晨生氣起來真是好可怕!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往後退著,她可不可以不要面對這樣的昭晨啊?

「哼。」昭晨冷哼一聲,等著宮明玨,「偉大的主人,你連跟我們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嗎?就這麼急匆匆的離開,不知所蹤,讓我們回來急得團團轉很好玩是吧?」她不見之後,他那火急火燎想殺人的衝動到現在還有,該死的女人!怎麼就不知道說一聲。

「我、我……」宮明玨自知理虧的垂下頭,她剛剛也是太著急了,滿腦子全都是璇的事情,全都沒了分寸,不然也不會這麼急急忙忙的順著懸崖爬下去,要是以往冷靜的時候,她絕對會找一條最安全的路。

往後退著的身體突然碰到了什麼,下一秒腰身被有力的臂膀環住,感受到熟悉的體溫,宮明玨的心立刻安定下來。「昭晨,你沒看到她受傷了嗎?有什麼事先回去再說。」璇攬住宮明玨對著昭晨說道。

昭晨看了看宮明玨身上被包紮的地方,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大步的離開,頭也不回。

宮明玨張了張嘴,想喊住昭晨,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閉上了嘴,看向玉蔚兒低低的說了一聲:「對不去。」虧她平日還總是說什麼朋友朋友的,到了那個時候她倒成了讓他們擔心的人了。她這個朋友做的太不夠資格了。

玉蔚兒笑了笑:「主人,你能平安回來就好。」說著看了璇一眼,「哥,一會兒你能帶著主人一起騎馬嗎?」

璇點了點頭,玉蔚兒笑了:「那好,我先去看看馬匹,主人和哥你們慢慢走,別著急。」說著,玉蔚兒就先離開了。他要去勸勸昭晨,昭晨那個性子,真是的。明明就是很關心主人,等見到主人了,反倒又弄成這個樣子。

唉……

「也難怪昭晨生氣,要是我,我一定都氣瘋了。」宮明玨懊惱的錘錘自己的頭,真是的,自己怎麼就忘了跟昭晨和玉蔚兒打聲招呼呢?

璇輕輕的拍了拍宮明玨算是給她安慰,攬著宮明玨慢慢的走出森林。玉蔚兒也不知道是跟昭晨怎麼說的,雖然見到宮明玨還是臭著一張臉,不過昭晨也沒在說什麼,白光一閃,兩個人同時回了隱藏空間。璇將宮明玨扶上馬背,然會飛身上馬坐在宮明玨的身後,騎馬回到宮明玨扔下馬車的地方。

這麼一折騰,回去的時候已經入夜了。將馬匹拴好,昭晨和玉蔚兒也都出來。昭晨黑著一張臉瞪著璇和宮明玨:「病病怏怏的在外面幹什麼?都回車裡待著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說完,扭頭看了玉蔚兒一眼,「弄點火,我去打點野味。」話音一落也不管其他三個人是什麼反應,逕直離開。

玉蔚兒掩嘴笑著搖頭,這個昭晨真是刀子嘴豆腐心,笑嘻嘻的回頭說道:「哥、主人,你們先回去休息,我去弄東西。」

「謝謝蔚兒。」宮明玨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讓昭晨和蔚兒擔心這麼久。

「好了,主人,別多想了,快去休息吧,別忘了明天我們還要趕路!」說著,玉蔚兒將宮明玨辦扶半推的弄上了馬車,回頭看著璇,「哥,主人就交給你了。」

玉蔚兒這話是有兩層意思,他從剛剛第一眼見到主人和哥的時候就知道,兩個人一定在崖底經歷了什麼,兩個人之間的感覺完全變了,以前要說主人還有些懵懂,倆人的關係是模糊不清的話,那麼這次,他們之間的感覺已經完全明朗化,看他們的眼神動作就可以看的出來。主人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接受了哥,他真的只能做一個守護的位置。

不過這樣也好,真的很好。主人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她以後會更快樂,主人快樂,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所以他含笑的對璇說出那句話,可以說,他已經完全的放棄了。

而聰明如璇,又怎麼會不懂玉蔚兒話裡的意思,點了點頭無比的鄭重其事:「好。」只此一個字,再也沒有多餘,不過,就這一個字,他對玉蔚兒也是對宮明玨對他自己許下了承諾。

玉蔚兒笑了,輕輕的闔上車門,轉身離開,踏著一地的月光,踩下的還有他失落的心。努力的挺直了脊背,他不難過,真的不難過,一點都不……

宮明玨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在腦海中小心翼翼的跟昭晨溝通著:「昭晨……」

然會回給她的是許久的沉默,就在她以為昭晨再也不會理她的時候,突然不耐煩的聲音涼涼的響了起來:「幹嗎?」

昭晨肯有回應宮明玨興奮的笑了起來,急忙說道:「昭晨,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跟你們打招呼的。」她只是一著急給忘了。

「知道。」昭晨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他氣就氣在宮明玨做事失了分寸。宮明玨、她是什麼人,什麼時候做事亂過陣腳?可是為了找璇,她方寸大亂,就連跟他們說一聲的念頭都被遺忘。如此一來,璇在宮明玨心裡的位置和重要性還需要說嗎?顯而易見,她的心到底在誰的身上!

他生氣,除了擔心宮明玨的安危同時也明白了她的心意,失落加上極度的擔心,讓他怎麼也無法平靜的面對著宮明玨。

「昭晨。」宮明玨吞吞吐吐的囁嚅著,「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又是一片沉默,良久,才聽到昭晨一聲長歎:「沒有,我沒生你的氣。」

宮明玨一愣,沒有生氣?可是看昭晨的樣子不像啊。

「我只是擔心你罷了。」昭晨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一些,「我要是突然的招呼都不打一個,你不是也擔心嗎?」

「嗯。」宮明玨重重的點頭,「對不去,昭晨。」

「傻丫頭。」昭晨輕笑著,話裡含著寵溺,「別想了,一會兒給你帶野味回去。你身上有傷,好好休息會兒。」

「嗯。」宮明玨開心的說道,「昭晨。」

「什麼?」

「小心點。」

宮明玨關心的話,讓昭晨莞爾一笑:「好。」伸手一掃眼前的礙事雜草,昭晨長出了一口氣,那個笨女人,真是……算了,他現在還在她身邊不是嗎?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烤好了野味,玉蔚兒給昭晨和宮明玨送了過去。

「昭晨呢?」宮明玨靠在車門邊,看了看火堆邊還在烤東西的昭晨,兩人雙眼對上,宮明玨有些怯怯的看著他。昭晨一轉手上的野味,對著宮明玨釋懷一笑,見到昭晨的笑容,宮明玨才放下心來,拿著烤肉開心的吃了起來。

玉蔚兒回來,看著昭晨笑著:「看開了?」

昭晨哼了一聲:「有什麼看得開看不開的?」將烤好的野味撕下一塊兒剩下的扔給玉蔚兒,悶頭吃著,再也不說話。

搖了搖頭,玉蔚兒看著跳躍的火焰,默默的吃著東西。其實主人沒有表示就是最好的表示。主人多聰明的一個人,以前不是不懂這些情愛的事情,但是現在明白了,主人應該也會感覺出來他們的情意吧。

主人能說什麼?以主人的性子絕對不會直截了當的跟他們說明白,她的心不會再他們的身上。主人很注重朋友情意,她一直都將他們當成一家人。她絕對不會為了愛而傷害家人,如此為難的事情,對主人來說也是很痛苦的抉擇吧。

所以,他主動退出,因為愛主人,所以,他不想主人為難。至於昭晨,他那樣聰明的人,自然也會明白這些,主人的處境。昭晨應該也不想主人為難,所以……以後如何,主人應該有很好的選擇。主人那樣玲瓏剔透的人,自然應該已經想好了所有的一切。

尷尬的場面,應該不會出現。

宮明玨吃完了東西,透過小窗看了看昭晨和玉蔚兒離著比較遠,湊到璇的身邊,挨著他坐了下來。

璇側首看了看她:「怎麼?」

「璇,我……」宮明玨咬了咬嘴唇,臉頰飛起兩抹紅霞,偷偷的瞟了璇一眼,小聲的說道,「喜歡你。」

璇定定的注視著宮明玨:「我知道。」

他話一說完,宮明玨轟的一下羞了一個大紅臉,盯著璇,磕磕巴巴的說道:「你、你……」看著璇含笑的眼神,宮明玨垂下眼眸,輕歎一聲,「算了,咱們兩個的事情稍後再說。」

「稍後?」璇微微一愣,這種事情也能稍後嗎?

宮明玨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羞澀,正色道:「璇,現在的問題是昭晨和蔚兒。」

「嗯。」璇明白宮明玨的意思,「蔚兒,他自己會退讓。昭晨……」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他就不好說了。」

「這也是我擔心的。」宮明玨沉聲道,已經將剛剛羞澀的心情拋到一邊,認真的打算著,「我想了一下,我們平時還是不要太那什麼了。我不想……」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說著,「昭晨他們看著難過,我們是一家人,我不想有誰不開心。」

猛地抬頭,對上璇的眼眸:「璇,我這樣做是挺對不住你,但是、但是……」但是了半天,宮明玨也沒有說下去,因為她不知道要怎麼說。

璇是多驕傲的一個人,他能忍嗎?以他的性子他會在意別人的想法嗎?

下一秒,猛地被拉入一具溫暖的懷抱中,驚愕的聲音還沒有發出,紅唇就被堵上,輾轉的纏綿帶著無盡的愛憐,述說著綿綿情意。情意迸發,奪走了宮明玨的氧氣,大腦一瞬間恍若被閃電擊中,一片空白。身體軟綿綿的,彷彿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氣,只覺得一團的火熱將她包圍,呼出的氣息都是灼熱至極,就將她的雙頰燙得火熱,好似要融化了一般。

快失控的剎那,璇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緊緊的將宮明玨抱在懷中,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低聲道:「小無賴,我可能真的是拿你沒辦法。」

「嗯?」宮明玨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大腦根本就轉不過彎來。

璇將她輕輕的推開,看著她朦朧的雙眼輕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尖:「怎麼了?」

宮明玨眨了眨眼,停擺的大腦終於有點反應:「璇,我剛說的話……」到底璇是怎麼想的?怎麼突然、突然就……想到剛才羞人的舉動,宮明玨臉頰又是滾燙。

看著眼前滿臉通紅的小人,璇低聲的笑了:「放心,我沒有那麼冷酷。昭晨是真心對你好,我自然不會想他難過。」

「璇,你真好!」宮明玨興奮的撲了上去,抱住璇,這個擁抱沒有一絲男女的意味,純是感激和興奮。

璇輕笑著,寵溺的捏了捏宮明玨的俏鼻,到底好的那個人是誰?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在顧忌他人的心情,這個無賴女人。

唉……

璇莞爾笑著,這個女人,到底是聰明還是傻?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人怕自己的情意傷害到另外的人。這也是她的可愛之處吧,不要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萬一要是昭晨一直想不開呢?」璇問道,不是他故意的給她出難題,而是這個問題很有可能以後是需要他們面對的。

宮明玨垂下眼眸,鬆開了璇:「昭晨是個聰明人,他應該知道我並不是最適合他的人。而且,要是真的以後昭晨還是沉淪,我還是會說清楚的。」突地一笑,「其實,根本就不用這麼麻煩,昭晨的事情我會處理。如今的事情,只是不要太刺激昭晨和蔚兒,讓他們慢慢的適應。我想以後會好起來的。」

璇低聲的笑著:「說得自己好像很有經驗,以前還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璇!」宮明玨皺眉拍了璇一記,「什麼經驗不驚艷,我只是不想傷害自己的家人。」她太在意了,在意情誼。

「我知道。」璇攬住宮明玨笑著,「就按你說得辦。」他現在完全可以放心交給宮明玨。這種事情要是將傷害降到最低是再好不過了,一點傷害都沒有,那是不可能,他們也只能盡力而為。況且這種事情也不能直接挑明了說,難不成讓他們跑到昭晨面前宣佈去嗎?無論如何,昭晨也還是跟宮明玨有契約關係。退一萬步講,即使沒有契約關係,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宮明玨也早就將昭晨當成自己的親人,她是萬萬不會讓昭晨如此難堪的。

如今,只有順其自然靜觀其變了。

「對了,璇,源給你的東西有用了嗎?你的妖力提升了嗎?傷勢好了嗎?」宮明玨將昭晨的問題說明白,立刻又關心起來璇。源那個傢伙總不至於騙他們吧?

璇好笑的搖頭:「你以為是什麼,吃了就能立刻起效?要等到夜半,我才能配合著療傷。」

「哦,那好,你現在趕快休息,等到時候全力療傷,我們都不打擾你。」宮明玨鄭重的點頭,「我下車去找昭晨和蔚兒,你放心療傷。」

說著,宮明玨跳下馬車走向昭晨和玉蔚兒。

玉蔚兒奇怪的看了看宮明玨:「哥怎麼了?」主人怎麼突然把哥自己留在馬車內?

「璇要療傷。」宮明玨自自然人的坐了下來,「昭晨,你認識一個叫源的人嗎?」

「源?」昭晨微微一愣,陌生的名字沒有絲毫的熟悉感,搖了搖頭,「不認識,也沒有聽說過。」

「難道不是神界的人?」宮明玨單手支腮,微皺眉頭,「我和璇碰到了一個叫源的人,似乎跟璇也是舊相識,他有可以幫璇提升妖力療傷的東西。」

昭晨一臉的茫然:「不認識。」他的記憶裡一點印象都沒有。

宮明玨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歎息一聲:「看來璇的秘密比你還要多。」

昭晨一笑,他身上沒有什麼秘密,只是有一些不想回憶的過去而已。「既然好奇為什麼不問他?」

「拜託,你們是人,又不是個物件,隨便就可以拆開來研究的。」宮明玨扔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給昭晨,繼而一笑,「你們開開心心的我就最快樂了,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

玉蔚兒莞爾一笑,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心中溫暖一片,如陽光緩緩灑下,燦爛明亮。

「你個蠢女人,下次有什麼事情再敢這麼不打招呼就單獨行動,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昭晨惡狠狠的說道,可是話裡的擔憂是不掩分毫。

「知道了。」宮明玨斜睨著昭晨,嘴裡嘟嘟噥噥著,「好囉嗦。」

「敢說我囉嗦!」昭晨的耳力怎麼會聽不見宮明玨的小聲嘀咕,立刻撲了上來作勢要打她,「找打!」

「啊!」宮明玨一聲尖叫立刻蹦了起來,繞著玉蔚兒跑,「蔚兒,救命救命啦!昭晨發瘋了!」

「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昭晨不依不饒追逐著宮明玨。

被兩個拖入戰局的玉蔚兒無奈的夾在兩人中間,苦笑連連。

馬車內的璇看著宮明玨他們的笑鬧,輕輕的搖頭笑著,這個無賴女人,唉……真是天真到了極點。不想傷害身邊的人,確實是好事。但是,很多時候,事情豈能都這麼完美?

不過,璇再次一笑,也正是因為她這樣的純真心境才會讓他們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歎息一聲,坐好,靜下心來全力療傷。

宮明玨他們笑鬧了一陣,夜深人乏,也就各自入睡。宮明玨躺在火堆邊,靜靜的閉上雙眼,今天她算是徹底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想過,要是昭晨玉蔚兒或者是身邊的其他朋友受到傷害,她會想盡一切辦法報仇。但是,跟璇的感覺完全不同。如果、如果真的是璇出了事,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妖力,此次催動的力量比在神殿之前還要強大,在那冰藍的世界中,與源對上的那一擊,真的是驚天動地,她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股強悍的力量,一下發出,竟比摧毀了整個神殿的力量還要強上幾分。

神智有那麼一瞬間的消失,如果醒過來,見到的不是璇,而依舊是源,她不敢保證自己有那個理智可以收手。她一定會提刀再戰!

縱然驚天動地、縱然會粉身碎骨,她也無懼,那時的她滿腦子全都是璇的身影,想著他的苦、想著他的痛,她大腦一片空白,什麼計謀什麼思量全都被拋在了腦後,她只知道,源讓璇痛苦,她就要殺了源!

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什麼後果。

什麼後果呢?

源的無辜,源只是在堅持他的規則。昭晨和玉蔚兒的焦急等待,等待著她這個突然失蹤的主人。沒有,她什麼都沒有想。

她只想殺戮,她不管源是什麼人,到底有什麼規則。她更沒有顧忌到昭晨和玉蔚兒的心情。那一刻,她理智全失,只想陪著璇一起痛、一起生、一起死!

長歎一聲,宮明玨暗自慶幸,好在璇沒事,短暫的神智中斷後見到的是璇。一顆狂亂的心終於安定下來,理智也從新回到腦中,同時也震撼了,因為自己對璇的那份心意。

平日裡太多忽略的問題,在一瞬間全都湧入腦中,蔚兒的可愛體貼,昭晨的霸道關心,這種種她還能不明白嗎?只是,明白得太晚了一些,明白的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之後才體會到昭晨和蔚兒的心。

無法回應也無法挑明,只能慢慢的淡去那種情意,昭晨和蔚兒都是聰明人,至少在這方面比她聰明多了。

希望,不要因為這件事傷害到他們……

宮明玨迷迷糊糊的想著,慢慢的進入夢鄉。

熟睡的她哪裡知道,不遠處的昭晨一直在看著她,靜靜的凝視著她,唇邊始終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個蠢女人,明明與璇的感覺就不一樣了,還在他們面前好不表露,與他們笑鬧說話依舊是坦蕩蕩。無非就是想用行動告訴他們,他們是朋友。怕將話說明了他們難堪嗎?刻意的不與璇有什麼親密的舉動是怕他們難過嗎?

真是一個蠢到家的笨女人。

唉……

一聲歎息,無盡的惆悵。

這樣的女人,讓他連恨都恨不起來。她、難道、從來就沒有為自己想過嗎?

心心唸唸的不想他們難堪,不想他們為難,就那麼壓抑自己的情感。雙手緊緊的握成拳,因為太用力,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笨蛋?而他怎麼會蠢到喜歡上這個笨蛋?

「昭晨,在想主人嗎?」玉蔚兒突然出聲,將昭晨從煩憂的心緒中拉了出來。

昭晨臉一沉,翻身坐了起來,看著笑吟吟的玉蔚兒狠瞪他一眼:「她終於明白了你開心嗎?」

玉蔚兒點點頭:「開心。」很清晰地兩個字,沒有絲毫猶豫。

「即使知道她的心在璇的身上你也開心?」昭晨冷哼著,「玉蔚兒,我該說你大度還是該說你遲鈍?」

聽到昭晨諷刺的話,玉蔚兒哂笑著:「昭晨,其實主人知道不知道,明白不明白都沒有意義,本來,她就會毫不猶豫的依靠哥、想著哥。大度、遲鈍我都沒有……」頓了頓,看了一眼熟睡的宮明玨,接著道,「我只是愛的沒有那麼熱烈,沒有那麼不顧一切到要粉身碎骨。」是的,他的愛,是從感動昇華的愛,他愛主人的善良和天真,同樣的,在明白主人的心意後,他選擇了退讓,不是因為大度,只是想讓主人更開心。

「昭晨,也許我的愛,根本就沒有那麼強烈,所以,我才可以退出。」玉蔚兒自嘲的笑著,說的很簡單,退出,心痛難耐,但是他依然選擇退出。心痛成片,依舊沒有動搖他的心意,所以很多時候他自己都在懷疑,他對主人的愛,是不是不夠強烈呢?

「後悔了?」昭晨冷笑著,看著玉蔚兒臉上不停變換的表情。

玉蔚兒搖了搖頭:「沒有。」突然抬眸目光鎖住昭晨的雙眼極其清晰地說道,「其實,愛沒有所謂的對和錯,愛就是愛了。有的人可以為了愛不惜一切,有的人為了愛默默相守,世上的愛很多種,但是沒有辦法判定對與錯。所以,無論是哪種,我都沒有後悔過。主人也一樣,無論她選擇怎樣也都沒有錯。愛與不愛永遠都沒有公平一說。」

爪痕冷哼一聲:「玉蔚兒,你年紀不大,倒是喜歡說一些個大道理。有意思嗎?」

玉蔚兒定定的注視著昭晨:「是不是大道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就是我的想法。昭晨,你自己也應該清楚,主人是個什麼心意。就算開始她不明白,你也看到了她不知不覺顯露出來的歸屬,那個時候其實你也已經明白了,主人懂與不懂,你都沒有機會。」聲音一頓,突然逼視著昭晨,目光灼灼,不給昭晨絲毫逃避的餘地,「你那個時候為什麼不放棄?」

以昭晨的性子,得不到的東西他不是棄之不理,就是毀滅。他的性子裡有太多霸道又偏激的成分,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依舊那麼的守在主人身邊。

昭晨他自己恐怕都詫異於自己的反應吧?

「為什麼?」昭晨笑了,好似玉蔚兒問了一個很蠢得問題,「你不覺得看到一個笨女人戰戰兢兢的樣子很好玩嗎?」

玉蔚兒笑了笑,昭晨真是言不由衷,輕歎一聲,躺了下來,他沒有工夫跟昭晨廢話了,昭晨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昭晨顯然也不在意玉蔚兒的反應,只是將自己的目光鎖在宮明玨沉睡的臉上,唇邊的笑意一直都沒有消散。什麼都沒有像,只想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熟睡、看著她快樂,從暗夜到天明,又是新的一天!





第八十八章 王城

「璇,恢復到六成了嗎?」宮明玨緊張的問著璇,她判斷不出來妖力的強弱,只能直接向璇求證。那個源說的這麼有把握,到底是真是假,她還是有些懷疑。

玉蔚兒看了看璇,六成。想想在神殿之前璇發出的力量,那個時候璇的傷勢也才恢復三四成吧,三四成就已經如此恐怖了,六成,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嗯……要是完全恢復……玉蔚兒突然有些頭疼,他現在是一點都想不出來璇到底是個什麼妖了。

「嗯。」璇點點頭,「源的東西不會有錯。」

宮明玨好奇的看著璇:「你怎麼一點都不興奮?」能恢復六成,璇不激動嗎?

璇看了宮明玨一眼,立刻讓宮明玨覺得自己剛剛的問題超級白癡!鬱悶的瞪了璇一眼,他那是什麼眼神?鄙視啊?她的問題很蠢嗎?

哼!

玉蔚兒左看看右看看,掩嘴偷偷的笑著。這兩個人啊,真是的……怎麼有時跟小孩子似的。

馬車外的昭晨安靜的駕車,車輪骨碌碌的滾著,一點一點的向雍佑城前行。一路上四人相處與往日沒有什麼區別,根本就感覺不到絲毫的變化,一切還是那麼的舒服、自然。到達雍佑後,找了一個小小的客棧,住了下來。

小巷很偏,離繁華大道有很大一段距離,屬於極不起眼的小客棧,安靜到有些簡陋,吃的用的自然不如那些大客棧,連一點點可比性都沒有。

宮明玨將錢交給小二,吩咐小二去酒樓弄些好的酒菜,這裡的食物太粗,她總覺得昭晨璇和蔚兒他們根本就不適應這種粗茶淡飯。

昭晨看著桌上的酒菜,懶洋洋的執起酒杯,輕笑著:「我可不是王孫貴族。」有必要這麼奢侈嗎?環視一眼在場的四個人,哪一個人不能吃苦?

給自己舀了一碗湯,宮明玨慢條斯理的喝著,眉頭都沒動一下:「不是王孫貴族,我也想讓我的朋友生活好些。」吃苦的事情等真的非吃不可再說吧,能舒適的話,她還是希望自己的朋友舒服的活著。

「主人,你想怎麼辦?」玉蔚兒一邊剝著蝦殼一邊問道,來到雍佑,主人要直接找上楚家嗎?

宮明玨不甚在意的搖頭:「不,明天我先去雍佑學會一趟。」

「瘋了你?」昭晨毫不客氣的扔給宮明玨一記白眼,「楚家一直想找雍佑學會的麻煩,你這麼冒冒失失的闖過去,不是正好撞到楚家手裡?你要真的這麼著急報仇,還不如直接去楚家!」

「去不去已經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意義。」宮明玨笑了笑,看向昭晨,「你以為我來到雍佑楚家會沒有接到消息嗎?楚浩珅怎麼說也是個器師,在雍佑的勢力絕對不小,應該眼線不少。別說我住在這裡,就算是老鼠洞,估計他都能把我找到。」

「所以你才不在意行蹤。」璇慢慢的吃著晚飯,她這樣大手筆的讓小二去置辦酒菜,根本就沒有特意的隱藏她的行蹤。

「怎麼都放不了的事,我沒有必要防。」宮明玨笑著夾菜吃飯,她可沒有力氣做這種受累不討好的事情。

「今天晚上什麼都不想,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找徐皓。」想到徐皓,宮明玨輕輕的笑了,從上次比賽之後就一直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他留在雍佑學會是不是魂力提高不少呢?別說,還真的有些想他,畢竟同窗一場,又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

聽宮明玨說完,其他三個人也沒再說什麼,吃完飯,各自休息。玉蔚兒沒有睡覺,而是獨自出去。「幹什麼去?」昭晨叫住玉蔚兒。

「我去趟楚家。」玉蔚兒停住腳步,回身道。主人可以不在意,他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有什麼利害關係,他總要查個清楚,有備無患。

「小心。」璇叮囑了一句,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嗯。」玉蔚兒應了一聲,推門出去。

這一去竟然去了一夜,直到次日天色大亮才回來。

「楚家是龍潭虎穴?」昭晨等在屋內戲謔的看著進來的玉蔚兒。

聽出來昭晨話裡的嘲弄,玉蔚兒也不計較,反正也明白昭晨是個什麼樣的人,兀自說道:「主人呢?」

「去雍佑學會找徐皓了。」昭晨瞥了玉蔚兒一眼,要不是為了等玉蔚兒,他也會跟著過去。

玉蔚兒坐了下來,執起茶壺給自己倒茶:「是去問徐皓關於楚家的事情嗎?」

「大概。」昭晨漫不經心的說道,他可沒有想過那個女人會只簡簡單單去敘舊。

玉蔚兒一笑,緩緩地飲下甘甜的茶水,低聲道:「主人去了也是白去,楚家的人已經不在雍佑了。」

「什麼?」

宮明玨驚愕的瞪大雙眼,盯著徐皓,這個消息也太意外了吧?

「明玨,楚家不在雍佑,你不應該高興嗎?」徐皓不太理解宮明玨的反應,「他們不在,你來了也不會有人找你麻煩,你應該高興才對。」她怎麼一臉驚訝加失望的模樣,到底想的什麼?

宮明玨無奈的坐了回去,她當然不希望楚家人離開雍佑,大老遠的趕過來就是為了要跟楚家算一算以前的事情,誰知到楚浩珅竟然先一步離開雍佑了。「他們走了多久?去哪裡了?」楚家走了,她也不能算了,要是和楚家的事情一直都不解決,後患無窮啊。

「王城。」徐皓說道。

「王城?」宮明玨詫異的挑眉,那不是日暉大陸君主所在的城池嗎?楚家人去那裡做什麼?「楚浩珅自己去的?」

「不,是一家人一起去的。」徐皓想了想說道,「當日離開雍佑的時候,有好幾輛馬車。不過到底楚家去了哪些人不得而知,只是知道他們說要去王城轉轉,散心。」

宮明玨一笑,若有所思,楚家這是唱的哪一出?

「明玨,想什麼呢?」徐皓突然出聲,喚回宮明玨飛散的思緒,「你來就是為了楚家的事情?」

「不、不全是。」宮明玨收回心緒,笑著道,「就是想看看楚家怎麼樣,有沒有為難學會,當然也想來看看你。」

徐皓笑了,搖搖頭一臉的了然:「明玨,你還是心思那麼重。你都離開了,還記掛著學會,你別忘了,雍佑學會也非等閒,楚家再怎麼樣也不敢直接來找學會的麻煩。倒是你,單槍匹馬的毫無背景,很容易成為楚家的攻擊對象。」

「我?」宮明玨不甚在意的聳聳肩,「無所謂了,反正我也無牽無掛的,也不怕楚家背後下黑手,大不了跟他們拼了。」

宮明玨話一說完,腦海中突然響起璇低沉的聲音:「無牽無掛?」很輕很輕的四個字,可是,卻字字用力,藏著他的憤怒。

「我不就是安慰一下徐皓,別讓他擔心嘛。」宮明玨趕忙在腦海中解釋著。

「哼。」一聲冷哼,璇不再說話。

弄得宮明玨一個頭兩個大,璇怎麼這麼彆扭了?唉……隨便說說而已。

與徐皓隨意聊了一會兒,宮明玨也就起身告辭,回到客棧,玉蔚兒和昭晨正在她的房間內等她。「蔚兒,你昨晚去楚家了?有什麼收穫?」宮明玨一見到玉蔚兒立刻問道,早晨沒有看到他,問了早晨他們才知道蔚兒的行蹤。

「只是一些瑣碎的事情。」玉蔚兒說道,「林珊他們父子三人來投奔楚家,一番哭訴後,楚浩珅收留了他們。而且在幾日前,他們一行人一起去了王城。」

宮明玨點點頭:「我也聽徐皓說了,楚家好幾輛馬車一起出發,看樣子是大規模行動了。」

「沒錯,連楚裕宗也一起去了。」玉蔚兒說道,毫不意外的看到宮明玨略感吃驚的表情。

「楚裕宗也一起去了?」宮明玨眉頭緊鎖,不可思議的叫道,「他不是不能動彈,除了有思想,口不能言手不能動,楚浩珅到底想要幹什麼?」

玉蔚兒搖了搖頭:「不清楚。」這個他也沒有打聽出來,「不過,主人……有幾件很好玩的事情……」

「厄?」宮明玨看著玉蔚兒笑著緩緩說出他打聽到的消息,隨著玉蔚兒的聲音,宮明玨的腦子在飛快的旋轉,等到玉蔚兒停下,她也理出了思路,「原來如此。」

想不到魔晶是林素給的楚裕宗,而林素又很巧的懷有身孕,事情似乎很好玩了啊。宮明玨輕笑著,伸了伸胳膊:「好,我們也去王城!」楚家打得什麼算盤她不在乎,不過,她這麼一去,應該可以給楚家攪個亂七八糟。

打狗,她興趣是不大,不得已而為之也沒有辦法。本來她還想自己逼自己去做她不喜歡的事情,誰知道現在完全不用了。她可以涼涼的在一旁看著那些狗自己咬自己,只需要做一點點的事情,就能把障礙掃除,嗯,不錯,很合算!好買賣!

看著宮明玨臉上詭異的笑容,璇他們三個人互望一眼,心裡同時閃過一個念頭,她又打什麼鬼主意了?

「去王城,你去王城做什麼?」璇蹙眉問道,楚浩珅能帶著全家去王城就一定是有很好的理由,以楚浩珅的為人,怎麼可能會漫無目的的突然去王城?她這樣沒有準備,一下子闖過去,還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事來。

「我去看高燁啊。」宮明玨側首一笑,回答得理所當然。好像她根本就不受楚家事情影響似的,不過她的話,璇他們能信才怪!

「無聊。」昭晨低叱一聲,「你到底打什麼主意,最好直接說出來。」他可沒有閒工夫陪她在這裡猜謎。

「很簡單,順其自然。」宮明玨微微一笑,眼中有精光一閃而過,「去王城要是能順便解決了楚家不是挺好的嘛。」

昭晨冷笑著,極其的不屑:「我看你是為了解決楚家,順便去看高燁!」

「隨便拆台很容易讓人討厭,知道不?」宮明玨眼神不善的盯著昭晨,討厭的傢伙!

「阿啾、阿啾……」宮明玨連打了兩個噴嚏,全身突然一冷,不由自主的往窗外看了看。察覺到她神色有異璇不放心的問道,「怎麼了?」

「嗯……」宮明玨揉了揉額頭,「我留下的聖丹估計歐陽婷看到了吧。」她沒有直接交給歐陽婷就是怕歐陽婷在她耳邊不停地念叨,煩都能煩死。藏在歐陽婷的房間內,估計這個時候怎麼歐陽婷也能發現了吧。

歐陽婷那樣的人,應該多少會將小鎮神殿突然坍塌的事情和聖丹聯繫起來吧,罵她是絕對百分百肯定的了,還好,她有先見之明,沒有跟歐陽婷正面對上。

想到這裡,宮明玨突然笑著,有一絲玩味:「你們說宮琿也夠厲害的,硬是將神殿坍塌的事情給壓了下來。」人們也多少知道神殿坍塌,不過按民間流傳的說辭是,小鎮的人想要大興土木重建神殿以表示對神的敬重。

這樣的事情,宮琿是怎麼樣讓小鎮的人接受的?他的本事還真不小。那個安清霖也站到宮琿的一邊了嗎?一起瞞著神殿坍塌的秘密,他們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提到宮琿,璇立刻沉默下來,眼神微暗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宮明玨自然也不會笨到將話題往那上面引,拍了拍手不甚在意的說道:「休息一天,明天我們就上路。」

其他三個人自然沒有異議,離開雍佑直奔王城,路上無事,行程自然快了許多。來到王城,宮明玨牽著馬車在大街上,不由得感歎一聲,不愧是王城,君主所在的地方,果然是夠繁華。跟這裡一比雍佑簡直就像個閉塞的小山村,狄亞更是連落後的山村都算不上,凡是就是不能比較啊,這麼一比較真是會有心理落差的。

「感慨什麼?」隱藏空間內的昭晨明顯感覺到宮明玨的心情變換,她有什麼不高興的?

宮明玨左右看了看:「沒什麼,只是突然到了大地方,見到這麼繁華的場面有些感慨罷了。」為了方便行事,這次昭晨他們三個人全都在隱藏空間內,也就是說,宮明玨現在在外人眼中看來是一個人孤零零的行走。

「你也會失落?」昭晨有些不信的打量著宮明玨,她似乎不是會為這種事情煩惱的人。

「沒有,只是感慨一下,真是待遇不同,君主住的地方就這麼繁華。」宮明玨說完,自己倒先笑了,她好像說的是廢話,君主的地方要是一片荒涼就太詭異了。

「繁華?」昭晨笑著,「那你應該還沒有見過神殿的繁華,要不要去看看?」

宮明玨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也是,在那偏遠的小鎮,一個神殿都如此的奢華,到了王城,神殿還不知道是怎樣的宏偉壯觀了。

「不了。」宮明玨輕輕的搖頭,「有什麼事還是等到楚家的問題解決了再說。」神殿,一提到神殿就會想起宮琿和安清霖,不過,現在她的力量可以與宮琿他們相對抗嗎?

昭晨輕輕的笑著:「先找個客棧住下再說。」還行,這個笨女人至少沒有糊塗到直接去神殿挑釁。

隨意找了一個稍稍安靜一些的客棧,安頓好後,休息了一下,宮明玨整理好自己,出門去轉轉,要想以後在這裡行事,怎麼也要先大概弄清楚周圍的環境。

步出客棧已經是黃昏時分,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起來,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匆匆的趕回家,又因為還沒有入夜,一些晚上的活動還沒有開始,街上多少顯得冷清一些。這樣的時間對宮明玨來說卻正好是她想要的,她一向都不喜歡太熱鬧的地方。

信步走著,就跟其他初來王城的人一樣,打量著這個繁華的地方,只不過,宮明玨多少有些留心,留心注意著王城內的情況。楚浩珅帶著這麼多人一起來王城,他們是不是有什麼固定的落腳點?不然,舉家出行,可不太像突然決定出門遠遊散心的樣子。

一邊想著事情,一邊慢悠悠的閒逛,沒有什麼目的地,只是見到路口就轉,看到路就走,絲毫不關心她在哪裡要往哪裡去,就連天色暗了下來也沒有太注意。

「呦,大爺,您來了,好久不見了……」突然地一陣燕語鶯聲驚得宮明玨猛然抬頭,看著眼前熱鬧不同於其他地方的街道,眨了眨眼,盯著那些一個一個衣著「嫵媚」的女人,一陣的頭疼,她怎麼會逛到這裡來了?

「你們三個,也不會提醒我一下?」宮明玨對著璇他們低聲罵著。

「才到路口。」璇無所謂的說道,其實他們哪裡知道這條街是做這個營生的,等他們發現還沒有來得及提醒宮明玨,她自己也明白過來了。

「主人,我們也不知道。」還是玉蔚兒最好,老老實實的說道。

宮明玨歎息一聲,就要扭頭離開。突然身後一亂,囂張的聲音大咧咧的想起來:「讓開、讓開!好狗不擋路,滾遠點!」

一聲一聲的呵斥,夾雜著皮鞭的抽打聲,在入夜的街道上顯得是那麼的刺耳。宮明玨趕忙閃身,躲在一邊,冷眼看著十幾個人囂張的舉著鞭子抽打著路邊的人,直奔掛滿紅燈籠的地方而去。

吃痛的眾人呲牙咧嘴,憤怒的眼神剛剛抬起,一對上隊伍中央軟轎上的男子,立刻全部噤聲,怏怏的順著路邊貼邊走著。誰都不敢過去跟那個男子叫板,只能悶頭嚥下這個虧。

「呦,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立刻扭腰擺臀的迎了上去,一臉的慇勤討好,卻沒有洩露半個關於男子身份的消息。

「煩,上你這裡來散散心。」男子從軟轎上下來,一旁的護衛立刻用身體將男子與其他的人隔離開來,其實就算那些護衛不那樣做,其他的人也沒有敢上前的,誰也不會傻到再去挨鞭子抽。

「看您說的,還有誰敢讓您不順心啊,那不是找死嗎?」女人討好的笑著,一副大吃一驚的模樣,好像眼前的男子就是天王老子誰都不能碰他似的。

「你試試,有個活死人突然從你家裡冒出來,你會怎麼樣?」男子抱怨著,一摟女人的腰,順手在女人的細腰上捏了兩把,「有什麼好貨色?我今天心情可不好。」

「哎呀,看您說的,我這裡怎麼會沒有好貨色呢?心情不好也沒關係,您啊見到了他們一准心情就好了。」女人嗤嗤的笑著,將整個身子都貼在男子的身上。她久在風塵中打轉,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比如像剛剛男子煩悶的說出的那句抱怨,她就很聰明的當沒有聽到,只提男子心情問題。

「這麼好?」男子似乎不信的挑眉,捏著女人的臉頰,「我可說好了,要是不滿意,我可退貨。」

「哎呀,您還信不過我嗎?不滿意,讓您不滿意的事情我做過嗎?」女人對於男子的毛手毛腳一點反應都沒有,理所當然的配合著他,兩人相擁往裡面走去,迅速隱沒在一堆紅燦燦的燈籠中。

男子一進去,其他人也就都散開,各做各的事,各奔各的目的地。來找樂子,偶爾出點小插曲也是再正常不過,誰都沒放在心上。尤其是在王城,王孫貴族更是稀鬆平常,這種陣勢他們早就見慣了。

其他人可以不上心,但是宮明玨怎麼可能不上心。

「喂,這個活死人會不會是楚裕宗?」

「不會這麼巧吧?」玉蔚兒苦笑著,他倒不是很懷疑巧合不巧合的問題,而是對這個線索的地方有些頭疼,青樓啊,主人懷疑一起,她會不會……一想到那種可能,玉蔚兒的頭就更疼。

「你怎麼會覺得是楚裕宗?」昭晨哂笑著,「活死人也不見得都是他。別人難道就不能是活死人了?」

「那個男人剛剛說的是突然冒出來,冒出來,什麼意思?自然就是這個人不是他們家的,突然的到了他們家。算算日子,與楚浩珅他們的行程也查不了許多。況且……」宮明玨望著男子消失的大門,若有所思的笑著,「一看他就是一個身份顯貴之人,沒看路邊的人都紛紛給他讓路,就算是那些身著綾羅綢緞的富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從這一點上來說,這個男人在王城必然有很深厚的背景勢力。」

頓了頓,接著說道:「再想一想,楚浩珅是那種無腦的人嗎?帶著他重病的兒子不在雍佑好好養病,突然的舉家來到王城,他要是沒有更好的選擇,才真是見鬼了!」

「一個女人逛青樓算怎麼回事?」璇低叱著,他是絕對絕對不贊同,感覺到宮明玨開口要反駁,立刻說道,「女扮男裝也不行!」

「璇!」宮明玨不滿的叫道,開什麼玩笑,眼前明明就有一個線索在那裡不讓她去查看,這也太過分了吧?

「不行就是不行!」璇是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那是青樓,不許你胡鬧。」一想到她要進入那種地方,他心裡就不舒服,悶悶的發堵,他絕對不會同意!

「昭晨、蔚兒,你們看看璇!」宮明玨快被璇氣死了,他什麼時候成了如此迂腐的人?青樓而已,難道她連那點自保的能力還沒有嗎?

「我也不贊成主人去。」玉蔚兒抿著嘴說道,就算主人聽到會不高興他也要實話實說,他、堅決不同意主人去!

「喂!」宮明玨一聽氣極,到底都是哪一邊的?

「別餵了,是為你好。」昭晨出聲道,「你難道想還沒有解決完楚家,就暴露身份嘛?」

「我……」

「一個女人去青樓,你以為很好玩?就算你是女扮男裝,你以為那些青樓裡的人都是傻子?」昭晨冷笑著,那些人天天見得最多的是什麼?人!男人女人在他們眼前一過,他們立刻就能分辨出來,女扮男裝虧她想得出來,以為那些人都是白混的,能開了青樓自然有他們的本事!

「這種事沒得商量!」璇一點餘地都不留。無論從哪個方面說,他是堅決不會同意!

「主人,你想想要是真的惹了麻煩,咱們是不怕。問題是如此大鬧一場會暴露你,平白給楚家一個警示,日後要再想行動,可就沒有那麼方便了。」玉蔚兒冷靜的分析著,「主人,你說是吧?」

宮明玨長歎一聲:「是,我太心急了。」確實有很多地方不妥,「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再從長計議。反正也是有了一條線索,總歸不會斷的。

剛轉身,一柄扇子啪的一下在她面前打開,耳邊同時響起輕佻的話語:「呦,這是哪家的姑娘,怎麼跑到巷子口來接客了?別急,公子我陪你!」

宮明玨抬頭,愣了有三秒才想明白眼前的情況——她被人調戲了!

而且還是在她心情極度不好的時候!心裡暗笑,真是好啊,來得正是時候。看著眼前一身華貴的男人,嫣然一笑,風情萬種:「公子,你嚇到奴家了……」微顫的尾音無盡的引人遐想,目光流轉,出色無邊。

宮明玨這一句出來,別人什麼反應還沒有注意,反正是隱藏空間裡噗通兩聲,昭晨和玉蔚兒同時摔倒,璇算是定力最好的,額頭的青筋也是跳了兩跳。

奴家?

她什麼時候賢惠到會用這兩個字自稱?

「她瘋了吧?」昭晨扶著牆站了起來,一個人不要太違背本性好不好?這個樣子很嚇人!

玉蔚兒訕笑著:「主人可能是心情不太好。」這個調戲主人的男人也真是夠倒霉的,什麼時候不好,偏偏主人心情不爽的時候出現。厄……他開始有點同情那個男人了。

「別怕別怕,有本公子在,一切都好說。」男人一瞧宮明玨,雖然長得不是國色天香但也是清秀可人尤其是臉上突然出現的嫵媚風情,更是誘人。清秀的臉龐糅雜著媚人嬌態,說不出來的撩人。

「公子……我好怕……」宮明玨軟軟的叫了一聲,含羞的低下頭,水靈靈的眼眸偷偷的勾了男人一眼,只那一眼就讓男人心神蕩漾,更別說宮明玨那讓人酥軟到骨子裡的聲音。可以說,宮明玨這個反應一出,男人除了狂嚥口水,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反應,色迷迷的盯著宮明玨,恨不得立刻將她吃入腹中。

昭晨在隱藏空間內直搖頭:「她不去當戲子真是浪費。」這樣風情萬種的女人怎麼也無法跟平日的她聯繫到一起,也虧得是跟她相處久了,知道,她這樣違反本性的動作之後絕對絕對的沒好事。不然,他真的很有可能淪陷她的嫵媚當中。

璇盯著那個男人的反應,額頭的青筋直跳,該死的男人,竟然見到她的嫵媚。腦中急轉,在想哪種酷刑最適合用在男人的身上,就那麼一會兒已經為那個男人設想了無數種的死法,並且一個比一個殘忍。

玉蔚兒面對著璇毫無保留迸發出來的殺氣,只能訕笑著躲到安全地帶,要不是怕暴露主人,估計哥已經衝出去了吧?

「啊,怕什麼跟本公子說,本公子給你做主。」男人大力的拍著自己的胸口,豪氣沖天的說道,只是一臉的猥褻神態完全破壞了他刻意營造出來的正義模樣。

「我們去那邊說好不好?」宮明玨怯怯的低聲說道,那我見猶憐的模樣醉了男人的身心,什麼都沒有想,立刻連連點頭,「好好……」連說了兩個好後一抬頭才發現宮明玨說的是旁邊的一條暗巷,眉開眼笑的盯著宮明玨,「原來你好這口,也是,外面比較刺激。」

「公子,你來……」宮明玨招了招手,往暗巷走去,裊裊婷婷婀娜多姿,還不忘回頭含笑帶羞的望上男人一眼,那邀請的意味更是明顯。

男人想都不想立刻衝了過去,一直在脂粉堆裡混,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天真稚嫩卻又分外的撩人,真是極品。

「公子……」男人一進暗巷,立刻聽到軟軟酥到骨子裡的聲音在召喚他,那個讓他心癢難耐的女子正站在月光下對著他嫵媚的笑著,男人興奮的撲了上去,「我來……了……」最後一個了字,瞬間從興奮的頂點降到冰冷的地獄,原因無他,一支冰冷的匕首抵在他的咽喉,只要稍動一下,他的小命立刻就交待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