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秋水伊人 -【四爺,我愛宅】《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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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0-12-6 11:2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11:34 PM 編輯

第 119 章

    “主子,外面冷,您當心。”隨著話音,春喜手裡的油傘撐到了主子的頭上,又將一只小手爐遞了過去。

    “沒事,”耿綠琴笑說,“春喜,你別把我當成那種一碰就碎的瓷器,主子我真沒那麼嬌氣。”

    “用心伺候主子是奴婢份內的事。”

    耿綠琴也不跟春喜這長在骨子裡的尊卑觀念去做斗爭,只是轉頭繼續去看天下飄落的雪片,忍不住嘆了口氣,“你說,錦秀這會兒應該到京了吧?”

    “應該吧。”

    耿綠琴有些惆悵地看著白茫茫的天際,“好端端的怎麼非要接回京呢,難不成我就這麼像後媽嗎?”

    春喜掩唇笑,心說:那是王爺想小格格了,要不是主子這身份不能回去,怕是王爺早讓人連主子一起接回去了。

    “快過年了,某四卻把小錦秀接走了,這個年我還怎麼過得熱鬧啊。”耿同學因為此事對某四那是相當的不滿。

    聽到耿同學這句叨念的人彼此望望,心說:就算小格格不在主子您的跟前,您也是從來少不了熱鬧的。

    而對於自己主子口裡“某四”的稱呼,他們很有默契的選擇了聽而不聞就當吹過了一陣風。反正這稱呼王爺自己也不計較,他們就沒必要替主子擔心,只要當自己沒聽到就好。

    耿綠琴欣賞著滿天飛舞的雪花,心想:娘的,怎麼無論到哪裡這送禮的歪風邪氣都他令堂的刹不住呢?她都已經被發配邊疆了,還得給這邊幾位爺送生日禮。到底關她啥事?

    更可氣的是,這幾位爺的生日那基本是連一塊的,是完全呈接力存在的。

    她的荷包在大出血……

    耿同學覺得自己很受傷!

    在這麼個屋漏遇連夜雨的情況下某四粉不厚道的插了一槓子,把她的寶貝女兒搶走了,這是何等的沒天理啊!

    啊……耿同學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娘的,某四,不就是去年她出京的時候太匆忙後來把丫生日給忘了嗎?今年丫就在自己生日前夕把女兒給搶走了,哪有人這麼小心眼的?

    “春喜啊。”

    “主子。”春喜有些莫名,感覺主子的語氣神態有些怪怪的。

    “去年,你是不是忘了提醒我王爺的生日了?”

    春喜神情大變,惶恐地道:“奴婢該死。”

    耿綠琴無語望天,如果春喜該死的話,自己豈不是罪無可恕?

    春喜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她馬上進而聯想,急忙補救,“主子,王爺的生日快到了,今年您可不能再忘了。”

    她倒想忘來著,可是某人不是拐彎抹角地提醒她了麼?

    丫的,某四,不就一個爛生日麼,不就一份官樣生日禮物麼,老娘我不在京裡,福晉做戲做全套一定會替老娘備一份的,至於這麼斤斤計較麼?

    想歸想,事兒還是要辦的,於是耿同學就說了,“古爾泰,你陪春喜到城裡置買些本地的特產,然後送到驛站讓人送回京。”

    然後旁邊跟著某琴的幾個人不約而同有心裡對遠在京城的某四表示了深深地同情,主子就是這樣打發七爺、十爺他們的,並且打算繼續以此打發後面要過生日的十二爺、十四爺,王爺雖然插了隊,但依然被這樣打發掉了。

    曾經,某七和某十也曾對此表示憤慨過,不過,被耿同學輕飄飄一句“戰時一切從簡從簡啊”給堵住了嘴。

    買點特產用不了多少時間,只是當天色越來越晚,春喜卻仍然不見蹤影的時候耿綠琴開始覺得不對頭了。

    “找,趕緊去找。”邊城這種地方說白了那就是一個“亂”字,再平靜的表象也掩蓋不了邊城人心的惶恐與浮動。

    打仗這玩意兒那不是玩的,今天你是贏家沒准一個大逆轉你就是落敗的那一方,所以邊城總是有一種風雨飄搖的感覺。

    很快,扎克伊回來報告了,春喜失蹤了,古爾泰仍然在城裡找。

    耿同學怒了。

    “古爾泰那頭豬,他怎麼連一個大活人都給我看不住?腦子裡裝的全是草嗎?”

    咆哮!

    沒錯,耿同學確實在咆哮!

    這讓聽到風聲的十四一進帳就欣賞到了百年難遇的奇景,那個向來凡事不掛心,沒心沒肺的仿佛已經跳出紅塵三界外的女人在咆哮,在對著她那幫手下在吼,嚇得她那幫手下個個噤若寒蟬。

    “還有你,扎克伊,你不幫著找人回來報告什麼?啊?你知不知道晚一秒春喜都可以萬劫不復的?滾出去給我繼續找,找不到你們誰都別回來,春喜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殺了你們。”耿綠琴已經處於爆走狀態。

    “奴才這就去。”扎克伊一邊抹著額頭不自覺冒出的冷汗一邊起身急急往外奔,甚至連給剛進來的十四請安也顧不上了,主子頭次發這麼大的火呀,簡直堪稱火山爆發,他絕對有理由相信春喜有一點損傷那後果絕對很可怕。

    “小四嫂,我來之前已經派出人手去找,不要太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春喜她是個姑娘啊,這兵荒馬亂的地方,天知道會出什麼事。”耿綠琴有些慌,眉皺得緊緊的。

    十四忍不住在心裡小聲說:你也是個女人,以前還不是一個人在外面蹦達。

    可是,十四忘了,耿同學這樣的女人不多,在這個時代像她這樣的那就更是鳳毛麟角。

    “不行,我要出去找。”

    “這不行。”十四斷然拒絕。

    “十四,今兒你別給我端爺的架子,我說了要出去就一定要出去,除非你能讓我馬上看到完整無缺的春喜,否則我今兒打死都要出去找她。”耿綠琴決然地看向十四。

    十四怔了下,爾後皺眉,“小四嫂,爺不可能放你出去。”

    “是嗎?”耿綠琴不無鄙視地掃過在場的人,“你們知道這時候要去什麼地方找嗎?知道找到了萬一是最壞的結果時要怎麼安慰春喜嗎?要怎麼善後嗎?”

    所有的人一怔。

    “你們不會知道的,始終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尤其我還是她的主子,她的姐姐。”最後一句,她說的異常用力。

    “小四嫂。”

    “十四爺,要麼,你讓路,要麼,你讓人打昏了我關起來,否則我今天就算違抗軍令那也是一定要出去的。”

    十四面對面前抓狂暴怒的耿同學,不由自主地就讓開了路,然後她就一陣風似地奔了出去,後面圖蒙海寸步不離地跟著。

    “來人,派人跟上,她要出了一丁點兒事,提頭來見。”十四的臉色一沉,聲音也變得冷嗖嗖。

    “嗻。”

    一群抹著冷汗的兵士就追著飙出大營的耿監軍去了。

    “搜,青樓楚館酒肆平民窟,偏僻廢舊的巷子破屋,越不起眼的地方越要搜得仔仔細細,再派人去當地大戶查,還有素日聲名狼藉的地痞流氓一個別放過全給我抓起來。”

    這是耿同學下達的指令。

    這樣的指令十分的有效。

    這就是一次毫無征兆規模強大的掃黑行動,一時間邊城雞飛狗跳,在原本應該靜肅的時候變得熱鬧滾滾殺氣騰騰。

    春喜被找到的很快,春喜一邊哭一邊向自己的主子匯報了情況,她被人在巷角用麻袋一蒙就拐走了,然後被賣進一間青樓老鴇還沒來得及灌她藥酒逼她接客時,一群官兵就湧了進去,然後她就被救回來了。

    看到春喜全胳膊全腿的回來,耿同學也恢復了正常,笑著說:“哎呀,事實證明呀,這人不能太出挑的,瞧咱們家春喜這一枝芙蓉春帶雨的俏模樣,那是真招人愛,所以就把色狼給招來了。春喜啊,下次出門蒙面紗吧,安全。”最後她慎重其事地建議。

    “主子——”本來還在抹眼淚的春喜被自己主子弄的哭笑不得了。

    該散的人早就散了,剩下的全是耿同學身邊的人。

    而古爾泰跟扎克伊兩人筆挺挺地跪在地上,壓根連頭也不敢稍微抬那麼一下下,他們的主子打他們服侍以來這是頭一次光火,他們可不敢大意。

    “古爾泰你們也別跪著了,是我大意了,本來就不應該派向來粗心大意的古爾泰跟春喜去,以後我會注意的。”

    古爾泰被自己主子說的冷汗涔涔之餘又一腦門的黑線,他被鄙視了!

    “這個社會太亂啊,女孩子總是要多長幾個心眼的。”耿同學感慨了,想到了另一個時代,那是為人父母者,尤其是家有女兒的父母時常叨念的一句話。不過,她家老媽時常叨念卻是“小如呀,你能不能適當地溫柔一點,咱就騙也得騙一個傻女婿回來給我當兒子不是”。

    “主子——”春喜忍不住又開始抹眼淚,她聽說了,聽說主子今兒為了她大動肝火了,她感動死了,“您對奴婢真好。”

    耿綠琴伸手拍拍她的肩,嘆道:“好不好的吧,咱們也一起這麼多年了,跟著我你沒少提心吊膽,主子我能給你作主的時候就絕對不會推卸責任。”

    “主子——”春喜流眼淚,跟著您這樣的主子就算有時會提心吊膽,可是我心甘情願啊。

    “好了,沒事就下去休息吧,今兒受驚了。”

    “奴婢告退。”

    送走了春喜,遣退了古爾泰跟扎克伊,耿綠琴吸了口氣,站起來,說:“小圖,走,該我去跟十四爺賠罪了。”

    圖蒙海保持著高度沉默,不過倒是十分肯定的認為十四爺不會難為主子。

    事實上,十四也確實沒難為耿同學。

    十四只是感慨地說了句:“爺算開眼了,你護這些奴才能護到這個地步,也不怪他們對你死心踏地。”

    耿綠琴心下頗不以為然,她可沒這個自信,她身邊這些人啊,背後指不定誰家的呢,但是她對那些倒不怎麼介意,甭管無間不無間吧,日子處久了,總是情份,情份這東西它千金難買。

    “十四爺,您幫奴婢上道請罪折子吧。”耿綠琴說出了自己的終極目的,今兒這事鬧得大了,不定京城裡的老康怎麼生氣呢,她還是先自首吧。

    “好。”

    當天夜裡兩道折子便加急送往京城——




第 120 章

    康熙沒有斥責耿同學,因為那場規模空前的掃黑行動,不但揪出了反清復明組織在西寧這裡的分舵,還捉了幾個敵軍的探子,正所謂錯有錯著,歪打正著,所以功過相抵,不予表彰也甭想受獎。

    這讓耿同學想到了《亮劍》裡李雲龍同志的遭遇,自嘲地笑笑也就揭過去了。

    等到一切消停之後,耿同學發現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某四的生日禮物她到底還是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這個時候想補辦那實在是為時已晚,索性便算了吧。

    耿同學習慣成自然地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其實也不能怪她了,誰叫當時趕上春喜那事了,後來又擔心康熙降旨責怪,光提心吊膽了,誰還顧得上那種雞毛綠豆的事啊,結果可不就把某四晾起來了麼。

    心理建設一做完,耿同學就坦然了,反正她典型的虱子多了不怕咬,一年是忘,兩年也是忘,實在不行,明年接茬忘吧……

    當然,這個願望是相當美好的,但具體能否實現恐怕就很難說了。

    不過,經此一事,耿同學覺得應該對春喜進行一些必要的防狼訓練。

    耿同學想讓下面的人陪自己演示一下某些動作,不過,在她口頭描述一遍後,跟前的幾個人立馬就矮了半截下去。

    他們誰敢跟主子那麼親近啊,那絕對是嫌自己活得太滋潤了。

    所以說,有時候人的主觀願望是美好的,但現實是灰常殘酷的!

    耿綠琴不得不放棄親身演示的可能,改為自己口述讓古爾泰跟扎克伊合作演示。

    可是,看到春喜的學習進度後,耿同學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姐妹們,您學得實在太不專業,簡直太過斯文了,這還防什麼狼啊,還不如直接對狼說“來吧,來劫我吧”。

    “春喜,你可讓主子我說你什麼好啊。”她還是什麼也不說了,內傷。

    春喜無措地揪著手裡的帕子,臉有些紅,呐呐地道:“主子,男女授受不親,奴婢……”

    耿同學無語望天,如果色狼也這樣講道理,這個世界還要防狼術幹啥啊,早天下太平了。

    “主子——”春喜很慚愧。

    “算了,還是杜絕你落單比較現實。”耿同學終於想到了最有效的辦法。

    “奴婢讓主子操心了。”春喜覺得有些歉疚,神情也就糾結了起來。

    耿綠琴揮揮手,“沒有的事,不過是順便而已,再說你跟我整天跟連體嬰似的,要落單的時候也不多。”

    一旁的古爾泰頓時心虛地覺得被主子含沙射影的鄙視了,馬上下意識地更加挺直了腰背。

    “主子,為什麼您什麼情況下都能處變不驚,而且知道的事那麼多呢?”春喜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己主子問。

    不驚嗎?

    耿綠琴輕輕地笑了下,在另一個時空,爸爸過世早,她被彪悍的老媽一手帶大,母女兩個相依為命的同時也讓她過早地習慣了獨立,獨自處理自己的事,不給老媽添麻煩,養家已經很不容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扯後腿。

    所以,耿同學彪悍卻很懂事,不過,太過彪悍的女生總是會給男生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感覺,他們更喜歡柔弱溫順的女孩子,所以對於看不對眼的男生耿同學就會暴以老拳。

    切!

    丫的你們看不上老娘,老娘還看不上你們這些蘆柴棒呢,一個一個地那麼骨感,風一大,還得她扯住,否則沒准就隨風直到天盡頭去了。

    後世的男人有擔當的越來越少了,在三百年後的現在,有擔當的倒還是看到的滿多的。

    明明社會在進步,為啥男人的責任感卻越來越淡?

    耿綠琴感到困惑了,然後思想就很習慣地又開了小差了。

    春喜等了半天,以為主子是在想說辭,後來她發現是自己多想了,主子明顯已經不知道神游到什麼地方去了。

    “啊,春喜,你剛才說什麼來著?”等耿同學靈魂歸位後,她終於想到春喜同學還在等自己解惑,於是很正經嚴肅地說道,“因為你不知道,這才能顯示出主子我的優越感啊,否則我阿瑪額娘會哭的。”

    春喜忍不住低頭笑。

    主子回答了嗎?

    回答了,其實也可以說是沒回答,兩者的區別在於,主子形式上做出了回答,實質上她轉移話題了。

    旁邊的伺候的幾個人心照不宣,他們這位主子那實打實是個聰明人,即使看著再不著調也無法掩飾她的聰慧機敏。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瞅著十二、十四的生日就要到了,這生日禮物那得准備啊。

    鑒於某四的生日禮物被她又一次的忘了,所以耿同學十分明智地決定這兩位爺的生日禮物那就比照處理——也忘了算了。

    可惜,她主觀上想忘,可客觀上一到日子這軍營裡的某些人吧他就上趕著籌備,缺啥也不缺拍馬屁的,這讓耿同學灰常的鬱卒。

    “主子,還是奴婢去買些特產回來吧。”春喜主動請纓。

    耿綠琴毫不猶豫地否定,“別,上次的事再來一次,我的心臟可受不了。”

    春喜噤聲。

    “奴才去吧。”古爾泰同學覺得這是個將功贖罪的好機會。

    耿綠琴點頭,“你去倒是合適,”語音微頓,爾後話鋒陡轉,“可是,古爾泰,主子我實在擔心你花了大價錢買的卻是西貝貨。”

    “主子——”古爾泰想反駁卻找不到話,臉頓時就羞臊紅了。

    “所以我決定,”耿綠琴做出總結,“自己親自去了。”

    一眾下人不約而同地想道:主子,這才是您的終極目的吧?

    他們主子被圈養在軍營時間不短了,讓他們相信主子被圈得心甘情願,他們寧可相信太陽是打西邊升起的。其實,想出去走走是耿綠琴的心願,不過,她倒也沒敢抱太大希望。俗話說的好:希望越大,沒准失望就越大。為了不失望,最直接有效乾脆的辦法就是不抱希望。

    可惜,耿同學自認做不到無欲無求的高尚境界,所以她還是會允許自己抱一點點的希望給自己一個美好的想象空間的。

    懷抱希望就有可能實現夢想!

    “真的可以嗎?十四爺。”於是,耿同學在聽到十四肯定的回答後忍不住追問確定,就怕是自己耳鳴聽錯了。

    十四點頭,“真的,小四嫂,你可以出去采辦年貨。”

    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主要還不是為你們買生日禮物啊,耿綠琴忍不住在心裡腹誹。

    “需要多少人跟著?”耿同學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十四微笑,“就圖蒙海他們跟著如何?”

    耿綠琴當然是求之不得了,不過,她也沒那麼小白,所以她不是很上心地說了句,“十四爺覺得好便好了。”

    “爺覺得挺好。”

    “那我們就出去了。”

    “嗯。”

    起身離開大帳的時候,耿綠琴不著痕跡地掃過旁邊的幾位爺,心中雪亮,這裡面指不定有什麼貓膩呢。

    上次春喜的事搗毀了反清復明的一個分舵,軍營裡還關押著捉到探子,據說分舵裡的一個頭頭似乎也在。這個時候讓她領著幾個親信獨自出門,說裡面沒鬼,她白癡才會信。

    至於耿同學為什麼會知道那些事,主要待在軍營很無聊,尤其是這個季節,所以便有事沒事地四處轉悠,加上春喜這位喜愛八卦小道消息的丫頭在,耿同學知道這些事便也就不足為奇了。

    但不管那些人有什麼打算,總之現在的情況是她可以出去自由活動了。所以,就算這次出門恐怕會有麻煩,但耿同學依然歡天喜地領著幾個人出門了。

    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他們就算有計劃也不會拿她的性命安全當兒戲。所以,耿同學相當地淡定加放心。

    倒是春喜有些不放心,“主子,要不您向十四爺再要幾個人手吧。”

    “要來你管飯嗎?”

    春喜被自家主子一句話給噎住了。

    等到她順過氣,就忍不住咕噥了句,“主子,您怎麼能這麼不擔心呢?”畢竟上次她出去就出事了,那是前車之鑒啊。

    耿同學十分灰常欠抽地拍拍春喜的肩,有一種灰常十分欠抽的語氣說道:“春喜,你要知道人品這東西是很玄妙的,而我的人品向來是很好的。”

    春喜差一點就沖口反駁“您的人品還不如奴婢呢”,最後關頭艱難地忍住了,倒不是怕被人責難,而是她百分百相信主子絕對會有另一套歪理邪說來反駁自己。

    事實證明,耿同學的人品果然是與眾不同的。

    春喜只是被人蒙沙包販賣進青樓,而耿同學就被人明目張膽地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了。

    人品,果然是很玄妙的東西!

    那一刻,跟著耿同學身邊的人有志一同地想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6 11:3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11:46 PM 編輯

第 121 章

    那一刻,耿同學也深深地體會到了人品的爆發力,禁不住內牛滿面地想:自己他奶奶地這是個啥人品啊,怎麼遭遇打劫他還上瘾了?就不能換個新鮮的嗎?他們不煩,可她煩啊!

    說起來自打她穿越過來就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在京城吧有一群腹黑圍繞著,不一小心就會被其中的某只黑一下子。排除千難萬險出去一次吧,還盡人品上限地遭遇一些極品事,舉凡影視劇裡的狗血天雷她基本也算是被洗禮的差不多了。

    明明武俠小說影視劇裡反清復明這樣正義凜然又充滿英雄氣短俠骨柔情的地方吧,擱她這裡就活生生地成了暴政欺壓良民,而她就是那個代表著暴政的人群中的一個。

    所以說,穿越這也是個技術活兒啊,她這不小心穿了不打緊,關鍵還穿越成了一個以往她羨慕崇拜的反清復明義士反對的人群,這簡直慘無人道得讓她痛心疾首。

    “滿清韃子,納命來。”

    聽著那些蒙面的人的叫嚷,耿同學內傷中,她明明是正宗漢人啊,可現在卻是滿漢的綜合體,害得她的立場十分灰常的尴尬啊。她到底應該支持哪一方?

    嗯,這個問題很嚴竣!

    從情感上來說,她已經習慣喜歡反清復明這幫子人,主要是受後世影視作品的影響。可從現實上來說,她絕對不能落到這幫人手裡,因為她如今是滿人。

    眼前一片亂,耿綠琴的腦子裡已經轉了無數個念頭,最後她只有一個感想——那就是很想揪住出主意扔她出來當釣餌的某人狠狠地暴錘一頓。

    把她當餌,有考慮過她的政治立場與情感立場嗎?

    這也太他媽地欺侮人了,搞得她覺得自己挺兩面派的,忒委屈了!

    圖蒙海這位中南海保鑣出身的人身手自然是沒話說,但有句俗話說的好:好漢架不住人多,雙拳難抵四腳。一群人不怕死地湧上來,你就當雜草割也得時間不是?

    更何況他們這群人裡,春喜是個不懂武的,他們的主子只能算個半吊子,關鍵時候能不能發揮作用圖海蒙他們並不太清楚,主要他們不曾看過耿同學實際對戰時的情形,心裡沒底。

    眼看情形越來越不利,耿綠琴心裡的怒焰也是越燃越烈,娘的,這擺明了要釣的不是這幫人麼,如果是的話早該有埋伏的人出現了,合著這樣下去她就被人犧牲了?

    真是不把女人當人啊!

    於是,耿同學真怒了!

    行,把她當棋子她沒意見,但是想把她當棄子,那就得看她願意不願意了,老虎不發威,真把她病貓了。

    “砰”的一聲,槍聲驟然響起,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小孟子埋頭只管給主子補藥,別的什麼也不管,就算有刀劍直劈過來也當沒看到。

    火銃雖然是好東西,但畢竟不是後世連發的槍,而且這個時代還有暗器一說。

    當看到那一溜黑光直飛過來時,饒是耿同學反應敏捷也被打掉了手中的火銃,手腕被那股大力震得發麻。

    武林高手果然是不同凡響啊!

    那一刻,耿同學深深地折服。

    “主子。”春喜撲上來擋。

    耿綠琴第一反應就是把春喜推開,這傻丫頭,當自己是壯士呢。

    就這麼一撲一推,那出手之人已然撲到了近前,耿同學已經沒時間做出多餘的動作,一柄寒光閃閃的劍就擱到了她的脖子上。

    “全都住手。”

    “主子——”圖蒙海等人臉色驚變。

    在這麼個緊張的時刻,耿同學的腦中突然就閃過了陳佩斯跟朱時茂的那個主角與配角的小品,“隊長別開槍”,她頓時就忍不住嘴角上掀,樂了。

    她一樂不要緊,圍觀的人忍不住面面相觑了,不明白這是個什麼情形。

    “大哥,麻煩小心我的臉,我跟你不一樣,我是靠臉吃飯的,這要毀了容你就算抓住我也什麼都撈不到的。”耿同學自認出於非常正直的心理跟挾持自己的人予良心的建議。

    許多人都抽了。

    即使是耿同學身邊的那些人也忍不住抽了,雖然早知主子常抽,但在這種時候還能如此的抽他們只能甘拜下風。

    不怕嗎?

    其實耿綠琴怕死了,這可是真刀實槍半點水分不摻的啊,可是怕也沒用啊,她更怕有人太緊張她倒霉,所以下意識地話就從嘴裡吐噜出來了,這完全是純天然的本能反應,這足以證明耿同學其實本質就是抽的。

    “讓開。”

    這話是對著突然呼啦啦宛如雨後春筍般從四周冒出來的官兵說的。

    警察永遠是事情結束的時候才出現的——這是警匪片的慣例!

    事實證明這是古今通用的,耿同學忍不住四十五度明媚憂傷地仰望天空,藍天白雲真和諧啊。

    他母親的,既然有埋伏,早幹什麼了?非得等她被人揪住做了人質早出來,這不添堵嗎?

    然後耿同學腦中靈光一閃,難道說這幫人始終不肯冒頭就是因為挾持她的這位仁兄沒露面?

    娘的,這位大爺的身份想必很有份量,這麼一想,耿同學的心思就忍不住活泛起來,難道這會是某組織的總頭目?

    突然地,耿綠琴想到了那句“為人不識陳近南,就稱英雄也枉然”,這位會是現實裡的洪門老大嗎?

    趁亂起事貌似是千古不變的定律,如今邊城亂,所以亂的地方魚龍混雜。

    圖蒙海跟古爾泰雙雙不約而同伸出手裡的刀劍擋路。

    “退下。”耿綠琴第一時間出聲。

    “主子——”

    “你們當這是玩具刀呢,真家伙,非得看主子我的脖子被人放點血才行嗎?別這麼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看到棺材那後悔也晚了。”

    圖蒙海跟古爾泰悻悻地退開,眼睛緊盯著那個挾持自家主子的青衣人。

    路是讓開了,可誰也不敢放人走,上面是下了死命令的,要拿下天地會的總舵主,還得保證耿欽差的安全,一根毫毛都不讓少的。

    不過,許多人心裡默:這情形毫毛肯定是少了的,人就在他們眼跟前被挾持了,不是他們反應慢,而是那人動作實在太快。

    所謂高手!

    “全部退下。”耿綠琴很光火地命令,開玩笑,現在是她被挾持呀,而且這些人擺明了是要拿她交換某些人質或者條件,不讓他帶自己走是不現實的,逼急了就一拍兩散了。她那把老康一幫人耗倒的偉大理想還未實現,絕對不甘心就此退場。

    領頭的幾個人彼此看看,誰也不敢作主,誰都知道這位主子來頭大,那是在皇上跟前掛了號的,真要在他們眼皮底下出了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可,不放行,說不得馬上就出事。

    所以,他們糾結啊。

    “讓他帶我走,在他們的目的沒達成之前,我不會有事。”耿綠琴相當的鎮定。

    “主子,那他們要是達成目的怎麼辦?”春喜已經滿臉是淚,驚惶失措。

    “這就不是你要擔心的事了,跟他們回去。”耿綠琴給古爾泰失了眼色。

    古爾泰默默接受,退至春喜身邊。

    “主子——”春喜哭喊。

    圖蒙海突然單膝跪地擋住去路。

    青衣人手中的劍貼近耿綠琴的頸側,馬上有血絲湧現。

    耿綠琴倒抽一口冷氣,口中卻力持鎮定地道:“你最好讓他跟著,否則他一定會當下死在我眼前,他要這麼做我就一定不會活著讓你帶走我,我要死了你就竹籃打水一場空。相信我,”她頓了下,語氣加重,語調也輕鬆了起來,“那個後果你一定不想看到。”反正說大話死不了人,她就往懸裡說,嚇死誰算誰。

    當然,耿同學是不知道她這句對在場眾人的震駭,所有人驚疑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跟圖蒙海的身上。

    他死,她也不獨活……

    其實,耿綠琴也不想這樣說,可她知道圖蒙海領的差事是確保她的平安,她要出了事,這小圖鐵定是沒活路的,而他有時候那是一根筋到底的,死忠加愚忠,她說的那種情形還真他母親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她這麼說也是有私心的,如果小圖能跟過去,她也會覺得安全比較有保障。

    “不可能,他是高手。”青衣人直接拒絕。

    “小圖,發誓,”耿綠琴毫不猶豫地說,“在他們不傷害我的情況下你絕不會出手,否則天打雷劈,死無全屍。”小圖領的旨原也是保證她的安全,她沒事小圖就不會有事,這是必然的,只要她沒事,無論她做什麼,就算被人挾持圈禁那也沒關系。

    圖蒙海眼睛都不帶眨地照做。

    “來人,把他綁上。”

    對於耿同學的這個命令,下面的人倒是執行地很乾脆,馬上就拿來了結實的繩子將圖蒙海五花大綁,捆結實了。

    然後,被綁得跟棕子差不多的圖蒙海也被人拿劍指在脖子上挾持走了——




第 122 章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屋子裡點上了油燈,明明滅滅的,不是十分亮堂。

    被人拿牛皮筋捆住手腳的圖蒙海歪在牆角,心情十分平靜。

    他之所以這麼平靜,是因為點著油燈的桌邊趴坐著他的主子。

    對於耿綠琴這樣一個人質,天地會的人還是十分客氣的,沒有對她五花大綁啥的,主要耿同學總的來說還是相當配合的,只除了要求把她跟圖蒙海關一塊。

    耿綠琴從頭上拔下一枝簪子,對著燈芯挑撥了幾下,很有幾分恹恹的感覺。

    因為——她無聊!

    沒錯,耿同學現在感覺很無聊,那幫人把他們扔進這屋裡後就沒再進來,但外面倒是派了人把守,有點過分的是連口吃的也沒給送,丫的虐待人質。

    圖蒙海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主子已經被簡單處理包扎好的傷口上,眼中閃過自責,如果他當時能反應再快一點,主子就不會落到他們手中的。

    “圖蒙海,你餓不餓?”耿綠琴悶悶地問。

    “奴才不餓。”

    “可我餓了。”耿同學鬱悶地繼續挑撥燈芯,在她锲而不捨地折騰下,油燈最後掙扎了幾下終於光榮,月光從窗外射進屋內,有些清冷。

    圖蒙海沒有接話,依他看主子只是有些無聊。

    耿綠琴突然直起身子,用力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大聲嚷道:“皇帝還不差餓兵呢,餓死了我你們拿什麼去換人?給我送碗飯來。”

    圖蒙海在月光的映照下很清楚地看到主子嚷完之後一臉痛苦地捂著她剛剛拍桌子的手,突然就忍不住揚了揚嘴角。

    其實耿綠琴也就是無聊不憤隨便喊喊,她可不以為人家會真按她的要求做。所以等到一個面無表情的青衣人端著飯菜送進來時,耿同學不可避免的驚異了一下。

    不過,看到托盤裡的食物,耿同學就淡定了。

    殘羹冷飯,配上現在清冷的月光,頗有幾分淒涼的意境。

    那人放下食物便冷冷地轉身離開了。

    耿綠琴摩梭著自己的下巴對著飯菜看了一會兒,爾後無聲地笑了起來,連托盤一道端起,走到粽子一樣的中南海保鑣跟前盤腿坐下,將飯菜放到兩人中間。

    “主子——”圖蒙海驚疑不定。

    耿同學很淡定很無所謂地道:“俗話說的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飯,還是要吃的,就算是冷飯。”

    圖蒙海忍不住朝托盤裡的飯菜看了一眼,這樣的飯食主子怎麼吃得下去。

    然後很快中南海保鑣同學就不得不感慨了,那飯菜他主子非但吃得下去,主子還吃得相當歡快,就仿佛眼前放得是令人食指大動的美酒佳肴一般。

    耿同學當然不是那麼無良的人就只顧自己吃而讓中南海保鑣乾看著,她間或也會掰幾塊饅頭喂過去。

    圖蒙海起先十分惶恐說什麼都不肯張嘴,但是最後終究屈服在主子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逼視下,他想能在那樣直勾勾的毫不妥協的目光下堅持立場的人一定很少很少,至少他不行。

    “小圖啊,你看現在的氣氛多有意境啊,簡直就是冷月紗窗淒涼滿分,這樣的情形那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趕緊感受一下吧。”

    圖蒙海抽了。

    他有時候會想,為什麼他的這位主子想法總是跟正常人不一樣?

    其實,有這種想法的人不止中南海保鑣一個,他不是一個人!

    “主子,您都不覺得委屈?不覺得害怕嗎?”抽完了的中南海保鑣不淡定了,忍不住就問出口了,雖然問了他就後悔了。

    果然,他家主子以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興奮聲音道:“看看你的樣子,我有什麼好委屈的,至少我沒讓人捆成粽子。”

    圖蒙海頓時無語凝噎,心說:主子您有落井下石之嫌啊。

    “再說了,你不還在我跟前麼,我有什麼好害怕的,有熟人在,我心安心安。”某琴一邊說一邊特豪邁地掃蕩了碗裡最後的那點菜末,全無形象可言。

    圖蒙海忍不住就想:主子,您現在的樣子真是太幻滅了,如果這才是您的真性情,那以往您得多憋屈啊。

    “可奴才現在跟廢人一樣。”圖蒙海忍不住提醒自家主子這個殘酷的現實,期望她不要樂觀過頭了。

    耿綠琴托著自己的下巴,掃了他一眼,很是認真嚴肅地說:“這樣才顯得我很有優越感,才不會覺得委屈害怕啊。”

    圖蒙海終於嘆服了。

    他的主子很好很強大!

    這要換個人易地而處,不定哭成什麼樣,擔驚受怕成什麼樣,可他家主子簡直跟出外游玩一樣輕鬆嘛。

    “主子,您的傷不要緊吧?”

    “小傷小傷。”某人很不在意,結果太不在意的結果就是得意忘形扭頭動作太大,扯到傷口了,頓時就忍不住呲牙咧嘴。

    “主子——”

    “靠之。”耿同學忍不住暴粗口了。

    圖蒙海囧了。

    沉浸在疼痛之中的耿同學兀自啐啐念著:“擦,傷在這麼個地方,這讓老娘怎麼睡覺啊,太不仁道了,還他娘的自稱什麼為國為民請命的俠士,簡直就是混蛋……”

    圖蒙海默默地低下了頭,他還是當自己暫時失聰吧。

    在耿綠琴主僕體驗人質生活的同時,西寧的將軍行轅今夜注定是個失眠之夜。

    燈火通明的大帳,在座諸人皆是面色嚴肅。

    事情的發展出乎他們的預料,所以便讓人有焦頭爛額之感了,耿綠琴落入敵方之手,這事可大可小。

    每個人心裡都有想法,卻又無比默契的緘口不言,這個時候誰也不願意當那個出頭的鳥。

    十四心裡煩,他擔心,卻又不敢表露太多,抓狂又不能率性而為,要考慮的太多,他感到了深沉的悲哀與無力。

    如果必要的時候要犧牲她,就算皇阿瑪跟四哥不怪他,他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與此同時,信鴿加八百裡加急奏章也送了出去。

    邊城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之中。

    不管別人是如何度過那一夜,總之耿同學很痛苦。

    傷在脖子上,一不小心就會扯痛,導致她的睡眠質量大打折扣。

    第二天,那個疑似現實中洪門老大的人終於出現了,耿綠琴對他的到來幾乎忍不住鼓掌歡迎。

    有句俗話說的好,那啥早死早超生,挾持這種事拖久了沒啥意思,遲疑生變嘛。

    “你看起來還不錯。”

    耿綠琴沖對方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伸手摸著自己的傷處,說:“你如果讓我也在這個地方劃一刀的話,一定看起來比我還不錯。”

    對方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訝然,“只要夫人配合,日子會過得比較舒服。”

    耿綠琴瞄了他一眼,“這倒是新鮮了,原來被人挾持當人質也能過得舒服的啊,受教受教。”

    對方忍得住,可他身邊的人就忍不住了,立時有人罵罵咧咧地道:“你個滿清韃子,有什麼好叫囂的,咱們總舵主跟你說話是看得起你。”

    圖蒙海聞言面色冷肅目光冷冷地掃過去。

    倒是耿綠琴不以為然,笑道:“如果換個立場來看的話,我跟你們總舵主說話那也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尋常人可是見都未必能見得到我的哦。”靠之,怎麼到哪兒都身份歧視啊。

    洪文淵聞言卻不禁微微一笑,撩袍坐到桌邊,“夫人請坐。”

    “總舵主客氣了。”能當首領氣度上自然也與人不同,耿同學不由暗暗贊一聲。

    “咱們請夫人來,只是想交換一個人,得罪之處望乞海涵。”

    “哦,交換那位分舵主啊。”耿綠琴雲淡風輕地說。

    “你見過咱們嚴舵主?”有人沖口問出。

    耿綠琴一臉“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表情,塌塌地道:“非但見過,還聊了幾句,想知道聊什麼了嗎?”最後她笑得十分善良。

    圖蒙海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窗外,今天天氣還不錯。

    那人果然道:“聊什麼了?”

    耿綠琴仿佛突然不記得自己上句說什麼了,徑自對某總舵主道:“哎呀,說了半天話倒還沒請教總舵主如何稱呼?如果不方便講的話,也不要緊,這年頭假名假姓假地址的多了,也不差總舵主一個。”

    跟在洪文淵身後的幾個人忍不住臉色扭曲,這個女人簡直……

    反倒是洪文淵淡定非常,泰然若素地道:“在下洪文淵,蒙兄弟們不棄,添任天地會總舵主。”

    “那麼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大將軍王是否接受你交換人質的要求。”

    “夫人為什麼會這麼問?”

    “我這麼問自然有這麼問的道理。”

    “哦?”

    “我的身份誠如你們所料確實跟一般人不同,但是真要說的話,也沒什麼本質上的不同。”耿綠琴仿佛繞口令一般地說。

    “在下願聞其詳。”

    “那麼我就得先問總舵主認為我是什麼人?”

    “據說夫人出身雍親王府,目前任職監軍。”

    無間道啊,也不知道他們的人在軍中是個什麼職位。耿綠琴忍不住暢想了一下,臉上卻是一派淡定從容,“總舵主手下果然人才輩出啊。”

    洪文淵淡然一笑,“好說。”

    “總舵主的神情告訴我,大將軍王似乎是願意交換人質的。”

    “夫人明見。”

    耿同學內牛了一下,對自己說,沒啥,夫人就夫人吧,雖然這個年紀在另一個時空那正是花一般美麗的時節,但她在這裡已經仨孩子媽了,被叫夫人也正常。

    可是,她忍不住暗自憤憤然,用得著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一再刺激她脆弱的神經嗎?她一點兒不介意他喊聲姑娘的,真的!她用爺爺的名義發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6 11:4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11:55 PM 編輯

第 123 章

    那總舵主今天來是想告訴我交換的時間嗎?”耿綠琴不是很認真的說。

    “只是擔心下面的人怠慢了夫人,過來看看。”

    “多謝總舵主關心,我覺得還好,除了——”她停頓了一下,目光朝圖蒙海瞄了一下,然後繼續,“我對小圖現在的造型有些意見,其他挺好,至少貴會的人還知道拿點殘羹冷飯讓我吃兩口,否則我都替總舵主擔心到時候拿什麼去跟大將軍王交換你們那尊貴的分舵主。”

    “你這個女人……”有人忍不住怒了。

    “住口。”洪文淵冷冷喝止手下,轉而一臉抱歉地對耿綠琴道:“讓夫人受苦了。”

    圖蒙海心說:主子倒未必覺得受苦,她只是不挑釁一下不太甘心罷了。

    跟著耿同學久了,中南海保鑣同學的神經韌度已經越來越好,真是可喜可賀。

    其實倒不能怪圖蒙海有此一想,實在是他在這位主子身邊看的多了,就連皇上他老人家逼得急了,主子都會忍不住搞些小動作,更何況面對這些江湖草莽呢?

    圖蒙海也忍不住有些擔心主子挑釁過火了吃苦頭,不過,瞧著主子那有恃無恐歡迎報復的樣兒,他就立馬覺得自己白操心了。

    總之,耿同學經常讓身邊的人糾結。

    “受苦談不上,殘羹冷飯也好過饑荒大災之年食不裹腹的百姓,雖然現在不自由,也好過兵荒馬亂流離失所站無立錐,坐無寸席之人。其實,真的挺好。”最後,耿同學總結陳詞。

    洪文淵目光微變。

    耿綠琴淡然以對。

    圖蒙海難掩敬意地看著主子,主子的聲音很輕淡,話很隨意,可是隨意之中卻夾帶著讓人不可忽視的沉重與深意。

    百姓所求,不過安平而已。

    就是屋裡的其他人,此時看著眼前這位女子的目光也有了不同,她絕對不是那種養尊處優不知民生疾苦的豪門貴婦。

    “夫人果然不是一般人。”洪文淵如此說。

    “總舵主更不是一般人。”耿同學毫不猶豫地恭維回去。

    “夫人若是身為男兒一定能出仕入相。”

    “我若身得自由倒寧可一蕭一劍酒一壺逍遙於江湖之上。”

    “夫人身不得自由?”洪文淵訝然挑眉。

    耿綠琴神色不變,從容反問,“難道總舵主真的自由嗎?”是人,就不可能真正的自由,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外力約束於人。

    有句俗話說的好:做人不自由,自由不為人。

    洪文淵聞言笑道:“夫人說的極是,這世上之人哪可能真正自由,俱是身不由己罷了。”

    “所以,我才能跟總舵主坐在這裡喝茶聊天麼。”耿綠琴一邊說一邊斟了杯茶遞過去,雖然是隔夜的涼茶,但她認為至少禮數上她周全了。

    圖蒙海有些於心不忍地移開目光,唉,他家主子骨子裡就不是個吃虧的主兒啊。他們殘羹冷飯,她就一杯隔夜的涼茶,彼來此來,有借有還。

    洪文淵倒是豪爽地拿起喝了一口,還笑說:“好茶。”

    “嗯,確實。”耿同學一臉認真,“隔夜的涼茶味道總是與眾不同的。”

    圖蒙海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天地會眾忍不住朝某人怒目而視,這樣輕慢他們總舵主,簡直太過分了!

    可是,他們也沒想想,誰叫他們沒送熱茶上來麼,所以說有因才有果,因果循環,這是定理啊。

    “夫人只管安心呆著,只待時間確定,我們便送夫人回去。”這是洪文淵臨走時說的話。

    “那我就靜候佳音。”這是耿綠琴當時的回答。

    天地會一行人離開後,耿綠琴又毫無形象地盤腿坐到了圖蒙海的跟前。

    若是以往中南海保鑣同學必定會退後幾步保持安全距離,可如今他被捆成個粽子造型,這就實在太過難為他的行動力了,所以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不著調的主子人來瘋似地折騰。

    “小圖啊,我覺得吧,這事很懸兒。”耿同學一臉煞有其事的表情,很是認真的說。

    圖蒙海保持著沉默。

    耿綠琴一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一邊說:“你想啊,這個時候消息一定還沒到京城呢,這個事吧,我雖然很想把自己真當回事兒,可是說到底我也不過是某四的一個小老婆罷了,那個啥啥分舵主的,手裡可握著跟西藏那邊的聯絡東西呢,就換我這不著調的衡量一下,那也指定捨我自己啊。十四這不定心裡磨啥壞招呢,他能把我扔出來當餌,還有啥不能使的啊,這幫天地會的真沒見識。”

    圖蒙海嘴角抽搐的痕跡已經無法掩飾,主子,您那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什麼,是怕自己這人質過得太享受還是覺得不給十四爺找點事您心理不平衡?

    耿同學心裡當然不平衡,極不情願地被人扔出來當餌,還因公負傷,再被人惡意克扣伙食,她這心裡能舒坦嗎?她不舒坦了,怎麼能讓別人舒坦了,這不是她的性格,所以她一定得讓大家都跟著不痛快一下她才能舒坦了。

    那啥,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同理,有苦大家都受一下,這才天下大同嘛。

    雖然她是擱屋裡跟中南海保鑣私下說話,但是她絕對相信這話外面的人那聽得真真的,先別說人家都有武功,就沒武功,把耳朵貼門上也能聽個真切,所以她就是說給外面的人聽的。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說京城這邊到底是收到了消息。

    收到消息之後,康熙只批示了一句話“汝自行處置即可”。然後,那批示十萬火急地又八百裡加急奔西寧去了。

    但是李德全眼睜睜看著皇上主子一個人在御書房來回踱了半天,一臉的陰沉。

    而同樣從宮裡得到消息的某四回到府裡就把自己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下去涼快了,那臉陰沉得跟鍋底灰似的,那叫一個黑。

    高勿庸在外面伺候著,看著那日光一點點消退,看著星光漸漸明亮,出於愛護主子的心思,抖著自己那顆戰栗的心沖著門裡說:“主子,奴才給您拿點茶點進去吧。”

    “滾下去。”這是某四的回答。

    於是,高勿庸只好摸摸自己的鼻子,認倒霉。

    十四竟然讓人挾持了她!

    這讓某四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她一個婦道人家落進天地會那幫反賊手裡能有好果子吃嗎?

    就在某四糾結惱怒的時候,外面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爺在裡面嗎?”

    “回主子,在呢。”

    “我給爺送點心來了,你給我通傳一聲。”

    某四的眉頭揪緊,年氏這個時候來湊什麼熱鬧?

    “年主子,爺這會兒不見外人,您還是先回去吧。”

    “我是外人嗎?”

    高勿庸頭皮一涼,急忙說:“奴才這嘴,該打,主子當然不是外人,可是爺吩咐了,不讓人打擾。”

    “高勿庸。”某四出聲了。

    “爺。”

    “告訴府裡的人這兩天別來打擾爺。”

    “嗻。”

    高勿庸轉過頭看面前的年側福晉,一臉“您聽到了吧”。

    小年糕臉色微變,有些委屈地朝緊閉的書房門看了一眼,不甘心地領著丫頭走了。

    “高勿庸,派人請十三爺過府。”

    “嗻。”

    沒多久,十三就來了,哥倆坐在書房就說開了。

    十三聽自己四哥把事一說,立時就曉得怎麼回事了,他忍不住就寬慰自己哥哥說:“四哥,你呀關心則亂,小四嫂那是什麼人,她那性子是能吃虧的主兒嗎?”就那麼個生死攸關的當口,都不忘捎帶上忠心耿耿的圖蒙海,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圖蒙海那可是皇阿瑪身邊得力的貼身侍衛之一,論身手論頭腦都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某四聽自己兄弟這麼一說,心裡也忍不住微微放鬆了一下,但眉頭仍然是緊鎖著,“說到底她畢竟是個婦道人家。”

    十三點頭,“這不假,可,四哥,圖蒙海不跟著呢嗎?”

    “那能叫跟嗎?”某四忍不住反駁。

    “總是一起的吧。”十三換個說法。

    某四很不情願的承認了這點,不過對於某琴當時那說法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了一下,什麼叫他死她也不獨活?真是不把他放眼裡了,是吧?

    “當時那情況,小四嫂能想著把圖蒙海捎帶上,可見她沒真被嚇著。”十三這麼說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對遠在千裡之外的某人崇拜了一下,真是好膽色。

    某四的眉眼間明顯帶了怒氣,“那種情況她都能顧慮到圖蒙海保護不利的下場,怎麼就不能對自己的安全上點心,邊城那麼亂,是能隨便逛的嗎?”

    十三心裡嘆氣,沒吭聲,這事擺明了是老十四他們的主意麼,四哥心裡也一定很清楚。

    “這女人真是不讓人省心。”

    十三低頭偷偷掩飾自己微揚的嘴角,小四嫂這人是能折騰,四哥攤上她這樣的也確實頭痛。

    “四哥,別氣了,弟弟想這事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某四點點頭,表示自己也是這麼想的,“皇阿瑪已經讓十四全權處理了。”

    “那就更不用擔心了,人在老十四手上出的事,他不會自打嘴巴落話柄的,小四嫂准能毫毛無傷地回來。”




第 124 章

    耿綠琴的人質生涯仍然在繼續著,老實說,如果讓她選的話,她是實在不想回到愛新覺羅家的那群腹黑堆裡去的,天地會這邊的人雖然是不太友善,但是她也沒打算跟他們一直相看兩相厭下去,毛爺爺早就告訴她自力更生的必要性。

    有機會就跑,這是必須的。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跑,這是肯定的。

    被挾持後的第三天,圖蒙海終於用耿綠琴偷偷塞給他的那枚金釵將手上的牛皮筋磨斷了,悄悄運氣活絡了血脈之後,他沖趴在桌上望著自己的主子點點頭。

    耿綠琴頓時笑眯了眼,直起身子,在窗戶上敲了兩下,“茶壺沒水了。”

    “等著。”窗外傳來冷淡地回應,然後聽到有人離開的聲音。

    耿綠琴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的茶壺,然後用力砸到緊閉的房門上。

    很快,門口的人就打開房門進來了。

    圖蒙海第一時間撲過去制住了他,“主子,咱們趕緊走。”

    一般來說人們都會選擇夜晚出逃,可是,耿綠琴卻不以為然,她覺得白天才是逃走的最佳時機,人們的慣性思維會讓他們在某些失了警惕,就像現在。

    夜晚雖有夜色的掩飾,但是沒有白日的喧鬧也沒有熙攘的人群,目標反而變得太過明顯。

    如耿綠琴所想,他們這邊一有動靜,院子裡果然就有了反應,不過圖蒙海中南海保鑣的身手畢竟不是吹起來的,那是實打實的功夫,所以他們仍然以最快的速度沒入了人流。

    天地會選的地方處在鬧市,這樣方便他們藏匿,可是,卻也方便了耿綠琴二人的逃脫。

    事情總是有兩面性,有利必然便有弊,沒得回避。

    當圖蒙海護著耿綠琴到西寧府衙的時候,知府恨不得立時去給佛祖上一柱香,感謝他老人家的慈悲救世。

    而天地會的人當然也料得到他們會到府衙救助,所以自然會試圖再次挾持。

    而圖蒙海自然不會再給他們這樣的機會,他跟知府用疑兵之計瞞天過海,在知府大張旗鼓派人護送一乘軟轎的時候,他則護著主子騎了兩匹快馬飛馳出城直奔軍營。

    耿綠琴的安全回歸,惹得春喜好一陣哭。

    在春喜抽抽噎噎的激動中,隨軍太醫也幫耿綠琴重新上藥包扎好了傷口。

    太醫退出去後,十四等人便進來了。

    “春喜,奉茶。”

    “嗻。”春喜袖著眼睛下去沏茶。

    “幾位爺,請坐。”耿綠琴很得體地微笑。

    此時的耿綠琴已經換過衣物,除了脖子上那圈礙眼的紗布外,好得跟沒事時一模一樣,被人挾持了三天,好像絲毫沒能影響她什麼。

    幾位爺互相看看,從彼此的眼中看到的均是“佩服”二字。

    “這幾日讓你受苦了。”十四如是說。

    “讓幾位爺擔心奴婢真是過意不去,其實,奴婢沒受什麼苦。”耿綠琴微笑,“人質這活兒,只要配合得當,是可以過得很舒服的。”

    眾人囧了。

    他們估計也就眼前這位主兒能說出這樣不可思議得萬分理所當然的話了。

    “沒事就好。”十四有些訕訕地說。

    “奴婢這幾日休息不是很好,如果幾位爺沒別的事的話,奴婢想歇息了。”

    “你歇息吧,我們這就走。”

    幾個人走得很乾脆。

    在他們走了之後,春喜忍不住說道:“主子,您以前不會這樣的。”有點不給這幾位爺面子啊。

    耿綠琴淡淡地說了句,“以前主子我還沒被人挾持呢。”

    春喜消聲了。

    圖蒙海嘴角微掀,心知主子這是生氣呢。不過,主子生氣那也是正常的。

    “春喜,准備熱水,我要洗澡。”

    “嗻。”

    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耿同學就抱著被子跟周公約會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耿綠琴就安安分分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的帳子裡養傷,對其他事一概不聞不問。

    管他什麼打戰也好,天地會也罷,總之,她自動屏蔽。

    耿同學的平安消息傳回京城,康熙說了句:“果然是福星高照的人,遇事總是能化險為夷。”那老住持說的沒錯,這丫頭就是個福澤深厚的。

    十三同學則頗有些不地道地對自家四哥說了句:“老十四這次可落面子了。”小四嫂楞沒給他表現的機會。

    某四只是哼了一聲,沒發表任何意見。

    因為出了挾持這事,所以當十四同學生日的時候耿同學非常理所當然的就沒送禮物,而十四理虧在前也沒好意思吱聲。

    於是,這一頁就這麼和諧地揭過去了。

    後來,耿綠琴從春喜嘴裡聽說那個什麼分舵主到底沒讓人救走,死了。

    心下唏噓之餘,耿同學也不免有些黯然,好歹也是一反清復明的義士啊——她骨子裡到底還是沒能把自己已經是如假包換的滿人身份給擺正。

    日子一天天過去,十月的時候,京裡來的旨意,讓大家伙會議明年師期,這仗已經打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零星散伙的也就是時間問題罷了,這班師還朝的事就自然而然地搬上了台面。

    這次某四的生日禮物耿同學沒忘,春喜也盡責的提醒了,不過,偷懶的耿同學很無恥的照舊買了青海特產打包送京裡了。

    這讓收到禮物的某四對著那些東西頗是暗自咬牙切齒了一番,然後全部讓高勿庸扔王府倉庫去了。

    臘月的時候,京裡又來了一道旨意,讓耿綠琴旨到之日即刻啟程回京。

    這讓耿綠琴很是鬱悶了一下,本來她還想著來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去青海湖溜達一圈呢,結果老康來一個旨到啟程,啥念想也沒給她留。

    好吧,回京就回京。

    本來,她自打挾持事件之後動過甩開一切再次跑路的念頭,可後來想到老康眼瞅著大限就要到了,好歹這些年父女情份,她覺得自己怎麼地也該等老康百年之後再去考慮跑路的事。

    奉旨回京的不止是耿綠琴,十二同學也有份,於是兩個人做伴就一起回京報到去了。

    因為耿同學是奉旨出的京,回京後自然就得先去回老康的旨才能回府。

    “一路辛苦了。”

    “謝皇阿瑪關心,奴婢不辛苦。”回京不比當初離京,這一路緊趕慢趕的,顛得她都要吐了。

    “上次的事沒留下什麼疤吧?”康熙問。

    耿綠琴心頭一暖,搖頭,“沒有,太醫配制的藥膏很好,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那就好,你受委屈了。”康熙聲音不自由地帶了些感慨。

    “一切為了大局,奴婢不委屈。”委屈我也不能說啊,反正那筆帳我已經記在十四頭上了。

    然後康熙想到一件事,臉上不禁帶了笑意,“這兩年你送人禮物倒是千篇一律的很,盡偷懶了。”

    耿同學默默地黑線,心說“我就再千篇一律,那東西也是花銀子買的,沒人白給。”

    “這兩年你這丫頭不在,朕跟前就少了個說話的人,這次回來了,就先在宮裡住兩天吧。”

    “嗻。”搞啥啊,都不讓她回家看看仨孩子,直接就扣宮裡了。

    隔天,耿綠琴就在德妃的宮裡看到了自己那三個寶貝兒女。

    弘歷弘晝又長大了,不過,看到自己額娘人前裝得少年老成一派穩重的兩人立馬就恢復了本性,吊掛在自己額娘身上那叫一個膩歪,把錦秀這小丫頭氣得在一邊直跺腳,因為沒她地方了。

    弘晝還特振振有詞地說:“平時你盡擱額娘跟前受寵了,今天你一邊涼快會兒。”

    “五哥——”錦秀握拳。

    弘晝下巴一揚,很是挑釁地沖妹妹嚷,“怎麼,你還想打我?”

    “打了也白打。”小錦秀下巴一揚特輕蔑地沖自己哥哥哼了聲。

    弘晝頓時感覺很受傷,撇著嘴沖自己額娘說:“額娘,您快管管錦秀吧,她現在太野蠻了,跟我們在一塊時經常的不講理。”

    耿綠琴笑說:“她跟你們不講理是應該的,誰叫你們是她哥哥呢。”

    “額娘真偏心。”弘歷小聲嘀咕。

    錦秀得意地說:“額娘說了,我是她的貼心小棉襖,你們兩個是頂多就是件狐皮大氅,有沒有不是很緊要。”

    “額娘——”兄弟兩個一齊朝自己額娘發出不滿地叫聲。

    耿綠琴急忙說:“要緊要緊,怎麼會不要緊,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樣一樣的。”

    小錦秀繼續在一邊叉腰得瑟,“我是手心,你們是手背,額娘一直把我攥在手心裡,你們沒份兒,氣死你們。”

    “額娘——”他們好想扁那丫頭。

    耿同學默默淌汗,這得瑟的小丫頭實在是有幾分欠扁,這一年某四是怎麼教育的,怎麼楞整成這副德性了?

    “那個,弘歷弘晝,這一年你們阿瑪讓誰管教錦秀的?”

    “阿瑪自己管的。”兩兄弟異口同聲。

    耿同學一口血差點噴出來,丫的,某四,老娘的貼心小棉襖怎麼就被你整成這副欠扁德性了?就這樣你丫還敢一直嫌棄老娘我教育得不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nk40 發表於 2010-12-6 11:50 PM

要開始鬥了嗎?女主能至身事外?
好期待接下來的故事

o863 發表於 2010-12-6 11:5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7 12:25 AM 編輯

第 125 章

    在耿同學回京後的第三天,她終於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看到了自家的某四,當時她就狂有一種沖上去踹他一腳的沖動。

    把她可愛乖巧的女兒還來,整成現在這副欠打的德性擺明存心啊。

    這厮一定存著溫水煮青蛙的險惡用心,他打算把錦秀這丫頭慣得有恃無恐了,寵得刁蠻任性無法無天了,這以後放出去就得被人民群眾給孤立了,仇視囉,就別想著五湖四海恣意得瑟了。那不呆在她老爹老哥的身邊被保護著基本就玩完了,這不是毀她閨女嗎?

    這種事情,她絕對不能允許!

    某四現在擱耿同學眼裡那就一階級敵人,她明著是不好得罪未來的雍正爺,可是,她也沒打算太委屈自個——她選擇了以往的常規戰術,非暴力不合作,盡可能地對某人視而不見。

    所以在時隔三年之後,某四同學再次看到自己的小老婆時,她只是淡淡的禮節性地給他請了句安,問了聲好,旁的情緒一點沒看到,說心裡沒失落那絕對是騙人的。不過,某四向來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所以他也只是微微點頭表示了一下。

    其實,這兩個人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那實在是八斤對八兩的水平。

    然而,耿同學留在宮裡的時間畢竟是有限的,在過年前的一天,她最終被康熙放出了宮。

    回到了某四的地盤,向來識時務的耿綠琴自然會收斂一下,所以當晚某四過來的時候,她沒事人一樣上前請安問好,“奴婢給爺請安,爺吉祥。”

    某四哼了一聲,往椅子上一坐,說:“今兒不給爺甩臉子了?”

    耿綠琴微微一笑,若無其事地道:“爺說笑呢,奴婢怎麼敢給您甩臉子。”老娘我就甩了,你丫居心不良用心險惡,難道我還真得照單全收麼?切,逆來順受那玩意兒打小沒接受過這方面的教育。

    某四瞟了她一眼,“到爺跟前來。”

    耿綠琴照做。

    胤禛拉她坐在自己腿上,仔細打量她的脖頸,白皙平滑,沒有留下任何疤痕,剛毅嚴肅的唇角微鬆,點頭,“沒留疤就好。”

    “謝爺關心。”

    “這兩年你在外面受累了。”

    “奴婢也沒做什麼,其實跟在京城呆著也沒什麼大區別。”

    胤禛哼了一聲,“沒做什麼?那是誰說要跟別人同生共死的?”

    靠之!

    這就來找茬兒了,當時那情況是容她多想的地兒嗎?她能想到把圖蒙海拽上就不錯了,要不後來能不能跑掉都未可知呢。

    耿同學心裡一邊想著,嘴上一邊就說上了,“爺,當時奴婢要不那麼說,那伙人能同意圖蒙海陪著當人質麼?圖蒙海不跟過去,奴婢後來怎麼跑啊,還是爺覺得奴婢沒有以死明志丟了爺您的臉面?如果是這樣的話,奴婢給爺請罪,奴婢不該貪生怕死。”說著,耿同學就要下地給某四跪下認錯。

    胤禛用手箍住她的腰不讓她掙脫,眼中閃過無奈,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道:“還給爺使上性子了。”

    “奴婢不敢。”有你們這樣的沒啊,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消停,老娘我要不是為了宮裡那老康馬上就到日子了,我在西寧的時候就想轍兒跑人了。

    仔細想想,耿同學特後悔,這回京來要閃人遠比在外面難得多,她當時就該狠狠心跑了算了,左右老康死的時候她也到不了跟前,在哪兒緬懷不是緬懷啊。當時,真是腦筋秀逗了才會做出回京的打算。

    啊,簡直追悔莫及!

    胤禛看著她,鬆開了手,“時間不早了,歇了吧。”

    “奴婢伺候爺。”

    其實,耿同學此時心裡的小鼓敲得震天響,說不擔心那絕對是騙人的,可關鍵是擔心了也沒用。想想以前每次她從外面回來某四對她的待遇,她就忍不住深深地替自己的老腰擔心。

    老話說的好啊,適度最好,過猶不及!

    有時候,耿綠琴會忍不住想,某四這得平時受了多少憋屈才能饑渴成這樣啊?明明府裡的女人不少啊,所以耿同學理解不能。

    當晚的戰況很激烈,但不至於慘烈,第二天耿同學勉強還能做沒事人一樣倚在窗邊賞雪。

    隨著年關越來越近,過年的氣氛也就越來越濃烈,弘歷弘晝並錦秀已經迫不及待地整天圍著自己的額娘想知道給多少壓歲錢了。

    丫的,個個都是財迷!

    為了不讓女兒最後成了那只被煮的青蛙,耿同學逮到一切機會就對女兒進行教育,把溫水煮青蛙的故事毫不吝啬的講給女兒聽,又一步步逐層深入的開解女兒,總之目的很明確,而效果——也相當明顯!

    因為,正月的某天,某四過來時對耿同學說了句:“你給爺安分點。”

    耿同學一臉無辜地問:“爺這是發哪門子邪火呢?”她太茫然了。

    某四瞪了她一眼,聲音不大,卻保證她能聽到,“錦秀是爺的女兒,爺寵她是天經地義的。”

    “奴婢是她的額娘,為她好也是天經地義的。”耿綠琴在這件事上完全不打算向某四屈服。

    “怎麼就不見你對爺好呢?”某四覺得憋屈,更有種沖動敲開她的腦袋看裡面到底都裝了些什麼,再遲鈍的人這麼些年了,鐵樹都開花了,她怎麼還是油鹽不進的樣兒?

    “奴婢哪裡對爺不好了?”耿綠琴覺得自己真夠窦娥的,她都被老康當人質扔青海好幾年還不因為她是某四的小老婆啊,她真是背他的喪,而他本人竟然還不滿。

    靠之!

    欺侮穿越女也不是這麼個欺侮法啊?

    “對爺好?”某四向前邁了兩步,某琴下意識後退兩步,“爺哪次來也沒見你真高興過。”

    “這絕對是誣陷。”耿綠琴反應的又快又乾脆。

    “是嗎?”

    “至少爺送銀子來的時候奴婢很高興……”聲音越來越低,耿同學終於反省了,這個確實是有點打擊某人了。

    胤禛的眼角嘴角都忍不住微抽,伸手就戳到了她的額上,真是被她氣得都想笑了。

    “爺,爺,出事了……”門外突然傳來高勿庸的聲音,似乎還帶著慌亂。

    “何事?”某四很淡定地問。

    “小阿哥病危,快不成了。”

    “什麼?”某四疾步掀簾出去。

    “年側福晉派人來說,小阿哥剛才突然就病重了,現在眼瞅著就快不成了。”

    “走。”某四大步離開。

    耿綠琴看著晃動的門簾在心裡嘆了口氣,心知這位小阿哥是沒定了,小年糕同學的孩子是一個沒留住的,這個時候她是萬分的同情年糕同學。

    天沒入晚就傳來了福宜小阿哥病故的消息,據說年側福晉哭暈了好幾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糕同學這樣的事發生的太多,當年夜裡某四竟然沒留在那邊安撫她,而是又到了耿同學這裡。

    那天夜裡,難得某四沒折騰,不過,耿綠琴倒是覺得某四的心情很糟糕。

    面對這樣的情形,耿同學明智的保持沉默,雖然她實在很想勸某四到體貼賢惠的福晉那裡尋安慰比較好,可是,說實話她也真不太敢隱晦的攆某四走人。

    最近澇是澇了點,但是這麼些年下來,無數的事實教育她不要妄想攆某四走,某四報復起來向來是沒有最黑只有更黑。

    比起澇,當雍親王府的女性公敵更慘,兩相一比較,耿綠琴堅定的選擇了澇。

    這年頭果然沒有最悲摧,只有更悲摧!

    她都覺得自己比年糕悲摧太多了,可她相信自己如果敢喊苦,一定被群眾的雞蛋青菜砸死,所以她一直保持著低調的沉默。

    “綠琴。”

    你想保持沉默不代表別人想讓你保持沉默,聽到點名的耿綠琴只能應聲,“爺,怎麼了?”

    某四翻了個身,伸手將她摟進了懷裡,明顯感覺到懷裡的人身體一僵,黑暗中,他抿緊了唇,“爺有些累。”

    “累了就睡吧。”

    “又敷衍爺?”

    “奴婢是說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想得再多也無力回天,那就不如睡吧,您是家裡人的主心骨,您要是有個好歹,我們這些人又靠誰呢?”

    “是他們跟我的緣分淺嗎?”

    “爺,別想太多了。”

    “還是爺命中克子?”

    “爺這就是胡想了,弘時他們可都活蹦亂跳著呢。”太烏鴉嘴了,呸呸呸。

    “爺越來越老了,不想再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爺,皇阿瑪還健在,您就敢說自己老啊,這不行的。”

    “綠琴。”

    “嗯?”

    “你有心嗎?”

    “沒心奴婢早死了。”這話說的,她難道是空心菜啊,那不成妖怪了?

    “……”

    某四沉默了片刻,然後將頭埋在某琴的頸窩,半晌沒動。

    就在耿綠琴迷迷糊糊就要睡著的時候,又聽到了某四的聲音,“別離開我。”

    這是絕對不行的,留在你丫的身邊那就表示未來要去紫禁城那只大鳥籠裡當國寶去,這事太憋屈,能跑一定要跑。

    感覺到摟著自己的雙手加重了力道,耿綠琴趕在被人摟得窒息前十分違心地說了句,“奴婢不離開爺。”——

   


第 126 章

    不離開?

    那當然是騙某四的,耿同學萬分確信只要有哪怕一分的希望她都不想留在這座權力與陰謀充斥的紫禁城。

    她只是一個莫名其妙穿越了三百年時空的受過二十一世紀教育的新新人類,她不喜歡太復雜,而這裡已經不是用“復雜”就能夠形容的地方,行差一步那便是萬劫不復,為了那一把皇城中代表尊榮與權勢顛峰的破椅子,不管被動還是主動太多人卷了進去,沒有退路只能前進。

    某四說她無心——耿綠琴眼中閃過一抹苦澀,她就再吃飽了撐的也不敢把心落在未來帝王的身上啊,不,確切地說是這幫愛新覺羅家的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那基本就是吃飽了撐的自虐玩呢。

    “主子,您不舒服嗎?”站在一旁伺候地春喜忍不住出聲,總感覺今天主子的情緒很低落,看著遠處的目光有時候甚至透出幾分明顯的淒涼來。

    耿綠琴甩了甩頭,吐出一口氣,丫的,情緒這種東西有時候真他母親的有傳染性,都怪某四昨晚的情緒過於低落害她今天一大早就持續低靡。

    靠之!

    穿越不是她能做主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讓自己的穿越人生不會朝著更悲摧的方向發展,人生得意須盡歡麼,她一定努力讓自己生活的快樂,不會讓另一個時空的老媽擔心,她答應過老媽的。

    想到自己的老媽就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現在這個身體的阿瑪和額娘,再進而想到自己那三個小仔子,耿綠琴就忍不住又感傷了。

    沒啥說的,拖家帶口的感覺相當地不好!

    以前吧,單只阿瑪額娘,知道皇家為了顏面啥的,她逃跑啥的頂多就私下處理她也就是了,畢竟她自出嫁後就一直不跟家裡聯繫,說是陌生人也可以的,她的事還扯不到那對夫妻身上。

    後來,有了弘歷弘晝,她當時抱著弘晝離開,想的是某四對他自己的兒子總不會為難的,畢竟虎毒不食子。乃至後來知道兩個娃的名字後,她被雷得差點就抽過去了,就更加肯定了這對兄弟不會有啥事,一個未來的乾隆,一個未來的抽風王爺。加上清朝皇室那BT的育兒制度,自己的孩子自己是帶不了的,她就更沒脾氣了,結果,大兒子歸到了別人名下,反而讓她有機會自己帶了。

    世事太難料!

    至於錦秀——耿綠琴微微眯了眼,她早就打算好了的,跑路的時候是一定要帶著跑的,兒子留下按照歷史記載這已經沒啥可爭議的了,這個女兒沒上玉碟,加上性別原因,帶跑也就跑了。

    不過,耿同學想到某四這丫向來重女輕男的脾性,嘴角就忍不住微抽,這個時候她是多麼地希望某四具備中華封建社會男人們的普通劣根性重男輕女哇,這樣她的小錦秀去留問題就不是問題了,也不至於現在她在女兒教育問題上這麼防某四這不厚道的家伙。

    甭想拿溫水把她女兒當青蛙給煮了,門兒都沒有!

    “今天怎麼沒看到錦秀?”

    “王爺領著小格格出門了。”

    “什麼?”耿綠琴驚悚了,某四上早朝領錦秀幹什麼?

    春喜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主子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耿同學莫名其妙。

    “王爺奉旨祭陵去了。”

    “祭陵?”

    “嗯。”

    耿綠琴覺得自己宅得太消息閉塞了,不由感慨萬千,“春喜啊,你怎麼也不提前跟主子我說一聲呢?”

    “主子不是向來對這些事不感興趣的嗎?”

    “我是不感興趣,可是這次不是某四把我女兒給帶走了嗎?”耿同學十分憋屈。

    春喜低頭掩唇偷笑,想到早晨王爺領小格格走的時候特意囑咐不必驚擾主子,更要求主子如果不問就不必回答時笑容就更大了,有時候光看著王爺跟他們主子這麼有來有往的過招,他們這些伺候的人就忍不住覺得很樂。

    “主子,小格格跟著王爺不會有事的。”小孟子十分客觀的說,試圖安撫主子。

    耿綠琴嘆氣,無限惆怅地看著遠方,幽幽地說:“就怕有人心存不良啊。”

    無論人惆怅也好,歡喜也好,時間總是在無情地向前推移著。

    四月的時候,康熙仍舊照例動身幸塞。

    而耿同學好死不死再次榜上有名,當然了,她這次說啥也沒忘了把女兒帶上,杜絕一切某四可能扭曲女兒心態的機會。

    總之一句話:遠離某四,保持女兒的親民度。

    俗話說:物以稀為貴!

    塞上草原的風光,避暑山莊的美景確實不錯,可再不錯架不住老看,更何況還是跟著那樣一幫人一起來看。

    所以,耿綠琴的現如今的心情那實在很複雜。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康熙的身子明顯是呈下坡狀態的,這讓耿同學心裡有些傷感,現在是康熙六十年,明年也就到了老康的大限之年了。看著這位像父親一樣的帝王,耿同學心情很糾結。

    看著女兒小小的身影騎在馬上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的樣子,耿綠琴嘴邊不禁勾起了一抹慈愛的笑,有時候她都羨慕錦秀,也許只有她這個年齡才是無憂無慮的。

    春喜在一旁說道:“主子,小格格很厲害啊。”

    “厲害了好,長大後才不會受人欺負。”耿綠琴淡然地笑說。

    “誰敢欺負咱家小格格啊。”

    “春喜,這個世上有太多的難以預料,所以做事有萬全的准備才不會讓自己吃虧。”耿綠琴帶了幾許感慨幾許語重心腸地說,如果她早知道有一天會穿到三百年前來,說啥也要惡補一下清朝歷史,或者准備一些生活必備品。

    只可惜,有錢難買早知道!

    “主子——”春喜被主子無意中流露的凝重與傷感嚇到。

    耿綠琴驀地一笑,其他情緒統統消失不見,只餘一抹淡淡的常見的笑,轉頭看她,“怎麼了?”

    春喜突然之間什麼也說不出,一直以來主子這種情緒總是會在無意中流露,最初的最初她以為是眼花,後來她明白那是因為主子心裡也有無法傾訴的苦楚。主子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時常還喜歡抽風,可是,她知道只有在民間時主子才是真正快樂的。

    王爺對主子好,皇上也寵著主子,並且主子自己處事也頗八面玲瓏,可是,春喜知道主子不喜歡與皇城有關的一切,非但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的。

    有時候,春喜看著王爺對主子露出的失落覺得挺不值,可大多時候春喜卻更心疼主子,她的主子從來就不在乎富貴榮華與權勢名利,府裡其他主子為之汲汲營營的東西她主子是不屑一顧的,從來主子要的就只有大牆外的那一片天空。

    “主子,您今天真漂亮。”春喜心頭轉念間,嘴上說了這麼一句。

    耿綠琴笑著戳她一指頭,“哎呀,咱家春喜越來越會拍馬屁了。”

    春喜亦笑說:“那是因為主子您調教的好啊。”

    “切,好的你不學,貧嘴倒學的快。”

    春喜只是笑。

    “這就說明有其主必有其僕。”有人戲謔地笑。

    耿綠琴驚訝地轉身行禮,“奴婢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平身。”

    “謝皇阿瑪。”

    康熙的目光也落到錦秀小小的身影上,點頭贊許地道:“咱們八旗子弟就是要這樣,小錦秀很難得,一點兒都不嬌慣,能吃苦。”

    “這丫頭性子頑劣著呢,皇阿瑪您可不能只誇她,要不她就真的能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康熙輕描淡寫地來了句:“那又如何?”

    耿綠琴默默淌汗,丫的果然是皇帝這口氣真牛叉。不如何,無法無天的一個丫頭片子頂多闖得禍事多一點,讓後面收拾的人辛苦一點罷了。

    “皇阿瑪話雖然這樣說,但小孩子到底還是不能太寵的。”

    康熙睨了她一眼,說:“朕看就數你寵得最厲害。”

    耿同學頓時覺得自己太竇娥了,比竇娥還竇娥,她哪有寵啊?

    “皇阿瑪,奴婢哪有?”

    “你自己去瞧瞧哪府的格格能小錦秀這樣自在的,她將來要真的無法無天了,那也是被你慣的。”

    “這個功勞奴婢覺得一個人領不好。”這其中您和某四的功勞那也是相當不容忽視的,甭想都栽給我。

    “嗯,你說什麼?”康熙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耿同學馬上立場轉變,“怪奴婢,當然得怪奴婢。”黑鍋怎麼老是她背啊,忒不公平了。

    “丫頭,你跟朕來。”康熙頓了一下,對後面的人說了句,“你們全部不許跟來。”

    “嗻。”

    康熙在前面一直走,耿綠琴就只好在後面一直跟著。

    在四野開闊的草原上,舉目望去,無邊無垠,遠遠的幾個小白點似的蒙古包點綴在青山綠草間,看來十分舒暢。

    “丫頭。”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康熙才輕輕地喚了一聲。

    “奴婢在。”

    “能答應朕一件事嗎?”

    呃……

    耿同學覺得天上下紅雨了,沒准豬都上天了,下意識地朝天看去。

    還好,一切如常!

    康熙看著遠處,語調是輕鬆的溫和的,卻又帶著帝王獨有的讓人無法拒絕的氣場,“在此之前,朕想先問你一件事。”

    “皇阿瑪請說。”

    “在西寧時,你為什麼不一走了之?”

    耿綠琴一驚,大腦高速運轉起來。

    “要考慮多久?”康熙笑著看她。

    耿綠琴垮了下肩,認命地低頭,“如果當時奴婢真的一走了之,可能會陷十四爺於不義。”

    “他當時可是拿你作餌的。”

    “當時那情況,只有奴婢的身份最合適,其他爺不能輕易涉險,而且他們也不如奴婢的出場合情合理。”雍親王府出來的女人,頂著監軍的帽子,偶爾任性一回這是符合常情的,而別人就沒有這麼好的這麼恰當這麼理所當然的理由,“由奴婢作餌,進可攻,退可守,剛剛好。”緊要關頭犧牲了她也實在沒啥大不了,這雖然很傷感情,但也是不容辯駁的事實。

    人,有時候不能太矯情,她還是很能認清時勢的。

    康熙微笑點頭,“是個明白人。”

    不明白早八百年就被你們黑死了,耿同學不由得心中憤憤然。

    “朕喜歡跟明白人說話。”

    耿同學內牛滿面,她真的很想當個糊塗蛋,尤其是在這個時候。聞弦歌而知雅意,老康這個時候誇她,那不定前面挖了個啥坑准備讓她跳呢。

    最讓人悲摧的是——不管前面是個啥坑,她都只能跳。

    這是何等的喪盡天良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7 12:05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7 12:13 AM 編輯

第 127 章

    “幫朕安置一個人。”

    耿同學百分百驚悚了,萬分之萬地傻眼了,什麼什麼?皇帝老頭讓她幫忙安置一個人?

    她一定一定是幻聽了,老康他是誰呀?人一國之君啊,千古一帝啊,整個大清都是他的,他安置不了一個人?竟然還要她幫忙安置?

    天,絕對要下紅雨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讓她再穿回二十一世紀,她當然是萬分期盼的了……

    “皇……阿……阿瑪,您確定沒說錯?”耿同學滿懷希望地看著康熙,就想聽到自己想象中的答案。

    “朕是金口玉言。”康熙一句話就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那個……”耿同學情不自禁垂死掙扎著,“皇阿瑪,這裡就我們兩個人,那個可以不作數的。”

    “這次別想糊弄過去,給朕聽仔細了。”康熙朝她瞪了一眼,以示警告。

    耿同學立馬乖乖站好,做聆聽聖訓狀,心裡腹誹不斷,奶奶個熊,一點機會不給她,老康都搞不掂的事對她來說鴨梨一定灰常之大,這小老頭忒不厚道了,好歹大家這麼久的革命情誼了,不能這麼黑她啊。

    康熙交代事情很簡明扼要,耿同學聆聽訓誡倒也沒花太多時間,只不過,聽完了耿同學就覺得壓力更大了。

    “就不能多找幾個人跟去嗎?”最後耿同學抖著膽子小小聲地問。

    “不能。”康熙說的很絕決。

    耿綠琴頓時就蔫了,耷拉著腦袋不吭聲了。

    “覺得朕為難你了?”

    “皇阿瑪,”某琴有氣無力地出聲,“這事肯定不能讓四爺知道是吧。”

    “對。”

    “那奴婢這算是背夫私逃吧。”越說越無力。

    “嗯。”

    “那個……”耿同學很是遲疑。

    “有話但說無妨。”

    “奴婢可不可以跟著一塊隱了?”底氣十分灰常的不足,直覺告訴她這個事那基本是沒指望的。

    “你覺得朕的老四肯嗎?”

    耿同學徹底沒聲了。

    半晌之後,耿綠琴重新振作,忍不住咕噥了句,“河還沒過就說要拆橋,這也太過分了啊。”

    “傍晚你朝東南方走,有人接應你。”康熙當自己沒聽到她那句抱怨,但嘴角上揚的弧度卻無法掩飾。

    “奴婢知道了。”

    接下來,康熙心情很好地閃了,耿同學懷揣著滿滿的鴨梨蹲在草地上看女兒在不遠處得瑟著,她在嫉妒地想著:如果她穿過來當個孩子並且永遠不長大該多好啊。

    可惜,一切都是妄想。

    有康熙這個皇帝做最大的幕後黑手,耿綠琴輕而易舉地避開了一些守衛眼線,然後順利地在夜色即將籠罩整個草原之際見到了接應她的人。

    那人顯然跟圖蒙海一樣是中南海保鑣隊伍裡出來的,話很少,基本保持著沉默是金的最高品質。

    他們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了一夜的路,在旭日東升,陽光普照的時候,在一處不知名的郊外一輛普通的馬車廂內,耿綠琴終於見到了自己要“安置”的人。

    於是,耿同學震驚了!

    “太……二爺!”佛祖啊,趕緊劈個雷把她結果了吧。

    反觀人太子,就算是廢太子,人家那淡定的氣度也是讓人只能景仰的,胤礽沖她微微一笑,仍舊保持著執書而看的姿勢,淡淡地道:“弟妹,好久不見。”

    呃……確實是滿久的了。

    耿同學還沒來得及開口,胤礽又說了,“爺早就在想會是誰負責這件事,倒是沒料到會是弟妹你呢。”

    “說的是說的是,其實我也覺得這個太詭異了。”耿同學大有遇到知音之感。

    “偏勞弟妹了。”

    “不敢不敢。”你們家這一群腹黑,切!

    然後兩個人便不再交談,胤礽自看他手中的書,趕了一夜路,精神壓力又挺大的耿綠琴在見到被安置的對象後,整個人放鬆下來,於是靠在車廂壁上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等到耿同學被馬車一個不小的顛簸晃醒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用侍衛拿來的濕巾擦過臉,淨過手,耿綠琴覺得自己的精神恢復得差不多了。

    “弟妹怎麼也沒讓個人跟著?”而胤礽的疑問這個時候也終於等到時候問了。

    耿綠琴笑了下:“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誰的命也不是白撿的,她一點不想讓身邊的人牽扯進不該進的泥潭中。她倒霉沒得選擇,但她至少還能為身邊的人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胤礽了然的笑笑。

    耿綠琴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她就問了,“二爺想到什麼地方去呢?是遠游海外還是深山避居?”

    胤礽聽著她帶了幾分調侃的問話笑了,不答反問:“那弟妹覺得我應該如何?”

    “爺不應該問我啊。”

    “為什麼不應該問你?”

    “因為地方是爺要去的,在那裡生活的也是爺自己,所以必須得爺自己選以後才能生活得舒服啊。”

    “受教了。”

    耿同學嘴角為之一抽,丫的,裝得跟真的一樣。

    “二爺的答案呢?”

    胤礽的神情微怔,爾後微笑起來,“爺不想遠游海外,爺的根在這裡。”

    車廂內突然之間靜默了下來。

    是呀,背井離鄉總不是件讓人歡喜的事,耿綠琴對於太子的心情十分理解,她穿越時空就贊同於背井離鄉了,沒有親人朋友,甚至連自己熟悉的事物都沒有,幾乎可以說從零開始,那種滋味相當的不好受。

    “其實我也覺得到別人的地盤總歸是不舒服的,還是自己的祖國更親切一點。”耿綠琴出聲打破了車廂內的靜默。

    “弟妹。”他輕輕地喚她。

    “啊?”她不解地看過去。

    胤礽笑得很溫和,“這次見面你似乎不再自稱奴婢。”

    “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事情都要堅決地予以杜絕。”老娘我每每想到那個“自稱”都鬱悶得想撓牆,別看我穿過來這麼些年了,這等級森嚴的破制度帶給我的永遠只有壓抑和鬱悶。

    “那就喚我二哥吧。”胤礽從善如流地說。

    “好的,二哥。”耿綠琴樂意遵從,不管怎麼說這地位總算是平等了那麼一下啊。

    “弟妹有什麼好地方推薦嗎?”

    “其實吧,二哥,我還是覺得這個得你自己覺得好才行。”她不著痕跡地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少來,她才不出這個頭。

    “爺信你,而且由你選地方應該是最合適的。”胤礽一語雙關。

    耿綠琴先是愣了下,然後想了一會兒,終於想明白了,這應該就是老康把這件事栽給她的根本原因了。

    靠之!

    不帶這樣的啊,某四就算日後登了基,她充其量也就是一後宮普通的妃嬪,她拿什麼護這位廢太子?就算某四那裡不暴露,這位爺在民間要是碰到別的棘手的難以處理的事,她遠在京城那手就他媽地是長臂羅漢的那兩只估計也夠不著啊,遠水解不了近渴,屁用沒有。

    胤礽微笑地看著對面的人不自覺地伸手撓頭,一臉挫敗地看著自己,明智地沒繼續開口說話。

    “老爺子這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確實不怎麼容易解決。”他還是笑。

    耿同學突然覺得眼前這位溫潤如玉貌似溫和的家伙搞不好是在幸災樂禍呢,於是實在忍不住就狠狠瞪了兩眼過去。

    胤礽笑出聲,“弟妹,你瞪我也沒用,問題還是得你解決。”

    “二哥,做人還是要厚道一點的。”

    “嗯,爺會注意的。”

    “真沒誠意。”

    胤礽繼續笑。

    “咱們往南走吧。”

    “聽弟妹的。”

    於是,一行人便一路向南而去。

    多年之後,當耿綠琴在蒼山腳下再次見到昔年那個英俊帥氣的白族少年時,他已經變得成熟穩重,但依然那麼英姿勃勃。

    “淳孝給夫人請安。”

    “免了免了,我這次來是有事要拜托你呢。”

    “夫人有事但請吩咐。”

    “我想請你幫我照看一個人。”

    “人?”段淳孝微微吃了一驚。

    “對,一個人。”

    “淳孝定不負夫人所托。”微微的怔愣之後是擲地有聲地保證。

    “我相信你,”耿綠琴頓了頓,“不必刻意關照,太過刻意反而不好,就當他是落戶到白寨的外族人便是。”

    段淳孝點頭,“我明白。”以她的身份托他照管的人必定也同樣出身不凡,她既不明言他便不多問,她於白族有大恩,這些年也因著她的庇護,官府的人也沒再刁難過他們,知恩圖報是做人的根本。

    “那你稍等。”

    “是。”

    耿綠琴徑自走等在不遠處的人。

    胤礽看到她過來,笑說:“弟妹交游果然廣泛。”

    “二哥就別寒磣我了,我能力有限,找不到好地方,這裡雖然山青水秀,可是生活上卻很難稱得上享受,二哥……”

    胤礽擺了擺手,舉目朝遠山望去,臉上的神情惬意極了,“這裡很好,很自由很清新,而且我相信弟妹喜歡的地方必定不會讓人失望。”

    “那我就祝二哥在這裡生活得快樂。”不知不覺就到了分離的時候,耿綠琴心中不禁有些傷感,曾經尊貴非常的太子,如今卻要扔掉一切一切的過往在民間扎根下來,世間的事果然太不可思議。

    胤礽收回目光落到她的身上,語氣帶了幾絲關切,“弟妹一人離去是否安全?”

    “我不會有事的。”

    “保重。”

    “二哥也保重。”

    看著胤礽走向等候在一邊的段淳孝,耿綠琴突然地有些嫉妒,放養民間的生活是她求之而一直沒得到的事啊。

    一行人遠遠朝她揮了揮手,終於消失在山道的盡頭。

    耿綠琴抬頭看天,呐呐地說了句:“老娘也要為了這樣一天而繼續努力。”然後轉身,離去。




第 128 章

    原因很簡單,雖然康熙說了她這次不能就著安置某人而以公謀私順便把自己也放養了,可是,現在她是一個人啊一個人,這樣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她幹嘛非得老實巴交的遵守跟老康的約定?

    耿同學躺在傾坡上的草地上,仰望著天空上飄浮的那絲絲縷縷的白雲,嘆了口氣。

    想象總是很美好,老康那樣一個腹黑中的腹黑,她要真這麼拍拍屁股言而無信地跑了,天曉得丫的皇帝一怒後果是什麼,不過她想十之八九是她承受不起的。

    況且,這次她能一個人從塞上跑掉,那是因為有老康這個後盾在打掩護,否則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呢。

    做人還是要言而有信的,尤其當對方是位高權重沒人能抗衡的對象時,識時務那是必須必須的。

    糾結了好幾天的耿同學終於淡定了,滿是失落遺憾地嘆了口氣,她真的真的真的……不想老實巴交地回去啊。

    外面天地這麼寬,空氣這麼自由,就算喝涼水,她也覺得甜如蜜啊。

    回去有啥好嗎?被一群腹黑時不時地黑一下,被某四的大小老婆時不時地拿眼刀剜兩眼,或者再被人背後下幾個套,甩兩把刀的,那小日子過的真的滿能讓人憶苦思甜的。每當那個時候,耿同學就無比懷念自己長在紅旗下的那個美好時代。

    就在耿同學遙想當年,無比懷舊的時候,有人出現破壞氣氛了。

    那個人以相當狼狽的狀態從坡上滾了下來,然後被躲閃不及的耿綠琴的一只腳給絆住,阻止了他可能繼續翻滾的態勢。

    那人情形相當不好,青色的衣襟上有大片的血跡,傷口仍在汩汩往外流著血。

    這樣的情形很容易讓耿綠琴產生適當地聯想,她明白自己必須馬上閃人,這就算不是凶殺事件,也屬於私下械斗範疇,不管哪種情況於她而言代表的就都只有麻煩。她自己的麻煩已經夠多,就不必再自找麻煩了。

    見死不救貌似不太好,可是——耿綠琴想到後世見義勇為的代價與後果,馬上立場堅定地決定遠離事故現場。

    就在耿同學抬腳要閃的當口,那位傷勢沉重的仁兄單手撐地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俱是驚訝非常。

    洪文淵!

    是她!

    這一刻,耿綠琴腦中閃過了一句話“人生何處不相逢”!

    “你……”一張嘴,一縷鮮血就順著他的嘴角淌下。

    天地會的總舵主如此狼狽的落難,這是被朝廷迫害的還是他們內鬨了?

    原因耿綠琴不得而知,可是,說起來兩人也算是舊識,現在再跑未免就有點太那啥了,耿綠琴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嘆道:“洪總舵主,你看起來可真狼狽。”

    洪文淵也不禁露出苦笑,勉強從地上站起,“夫人看起來是不打算多管閒事。”

    “說實話,不太想管。”耿同學十分誠實地說。

    “在下相信這是實話。”

    “後面有人追你嗎?”耿綠琴務實地問。

    “暫時他們應該追不上來。”

    “那咱們快走吧。”

    洪文淵愣了一下。

    耿綠琴已經走到他身邊攙扶起了他,見他愣神,不由催促道:“走吧。”

    盡管有疑問,但洪文淵也明白此時不是說話的好時機,於是便不再吭聲,由她攙扶了自己逃命去。

    被幫中兄弟反叛,卻被朝廷中的人所救,洪文淵覺得這真是太過諷刺了。

    耿綠琴毫不吝嗇地將自己攜帶出門的大內療傷聖藥貢獻出來,雖然不知道效果是不是就像武俠書上所寫的那麼神乎其神的,但她想皇家出書總也還是有質量保證的。

    當然,耿同學是絕對不會承認她其實是把洪總舵主當小白鼠用的。

    錢,是不缺的。

    而這個世界有錢好辦事,所以,在遭遇洪總舵主兩個時辰後,耿綠琴和他已經坐在雇來的馬車上,向著京城的方向奔馳了。

    “我們現在是去哪兒?”

    “回京。”耿同學回答的很乾脆。

    洪文淵被她這樣的直接弄得一時無語。

    “到前面城鎮找個大夫幫你醫治一下,咱們就分道揚鑣吧。”他們這樣的組合想想委實有些詭異啊,好寒!

    “夫人怎麼會孤身在外?”面對女扮男裝的耿綠琴,洪文淵實在忍不住好奇。

    據他所知,以她的身份絕不該是能隨意行走,尤其是不帶任何隨從的情況。

    “總舵主是被何人所傷?”耿同學不答反問。

    洪文淵苦笑,“夫人果然是聰明人。”

    “過獎。”各人有各人的難處,何必非要跟對方過不去,丫真不含蓄。

    有句俗話叫:計劃趕不上變化。

    本來,耿綠琴是想跟洪總舵主早點分手,各奔前程的。

    可惜,事與願違,到了小鎮准備分道揚镳的兩個人話別的話還沒說,就撞到了一行人。

    確切的說是奉旨回京的大將軍王一行人即將飛馬入城時,隊伍中眼尖的幾個人看到了某個讓他們十分眼熟的人。

    等他們疾疾扯住缰繩翻身下馬時,才發現不只一個熟人,另一個剛才背對他們的也是熟人。

    天地會的總舵主與雍親王府的側福晉無論怎麼看怎麼詭異的一對組合,兩人的情形看著不像敵對,倒有幾分親切,尤其是耿綠琴手裡的那只正朝洪文淵遞過去的瓷瓶在場的人有認識的,那是裝大內療傷丹藥的。

    “小四嫂。”十四的話音中透出無法掩飾的困惑。

    耿綠琴直接將藥瓶塞進洪文淵的手中,低聲說道:“還不快走。”

    洪文淵復雜地看了她一眼,飛身而去。

    十四看看她,又看看那個離去的身影,慢條斯理地道:“你說爺是追還是不追?”

    “最好不追。”耿綠琴說的很乾脆。

    “為什麼?”

    “天地會正內鬨。”原因很簡單。

    “你怎麼知道?”

    “趕巧了。”她說了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十四揚眉,“既然如此,爺不是就此擒下此人更好?”

    “內讧的時候你下手擒人,很容易讓他們同仇敵愾,不如讓他們自己鬥去,內憂有時比外患更可怕。”

    “小四嫂。”

    “啊?”

    十四感嘆地道:“爺覺得你如果領兵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謝謝十四爺抬愛,奴婢覺得這話聽著壓力太大,奴婢恐怕擔當不起。”她胡扯也瞎貓撞上死耗子說到了正點上,洪總舵主若是沒走聽到這話怕是當場就得跟她翻臉。

    “小四嫂怎麼會在此地?”終於,十四問到了正題。

    耿綠琴抬頭看天,低頭看地,最後無奈地朝他看過去,“十四爺以為呢?”

    “一起回京吧。”

    “奴婢似乎沒得選擇。”雖然她也在想要怎麼不著痕跡不露聲色地讓人發現自己,可是,像今天這樣的情形被人逮到,她覺得十分灰常地囧囧有神。

    悲摧啊悲摧!

    事情為什麼就趕得那麼寸呢?

    耿同學想不明白,自己的人生幾時變得那麼極書了呢?

    無可奈何,別無選擇之下,耿綠琴隨著十四入京的隊伍一道回去了,回京當天就被康熙召見了。

    “怎麼跟洪文淵撞到一塊了?”康熙也忍不住好奇。

    耿綠琴神情不自覺地帶了些糾結,很誠實地說:“皇阿瑪,老實說,奴婢自己也覺得這很像老天爺的惡作劇。當時的情況奴婢能采取的也只有和平相處,互惠互利方針,不能力敵,就只好智取了。”

    “嗯,處理的不錯。”康熙頓了一下,爾後微笑,“還順勢跟著十四回來了。”

    她一點也不喜歡現在的情形,搞得好像她跟天地會有奸情一樣。

    “如果不是十分確定你是如假包換的滿人,朕都忍不住要懷疑你跟天地會的關系了。”康熙帶了幾絲打趣地說。

    “奴婢惶恐。”丫的,就嚇唬她吧。如果不是這正經鑲黃旗滿人的出身,她倒寧願像韋小寶一樣混天地會去。

    可惜,天公不作美啊。

    “跪安吧。”

    “嗻。”

    出了宮,耿綠琴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說:這座富麗堂皇的皇城卻是皇家最大的囚籠,她一點不想自己的後半輩子真的葬送在這裡。往深裡說,活著的時候當犯人,沒得自由,死了陪葬書再豐富也不過便宜盜墓的。

    正當耿同學感慨萬千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主子。”

    耿綠琴轉身,就看到了中南海保鑣圖蒙海同學,微微一笑,“圖蒙海,別來無恙。”

    “主子平安就好。”

    看著中南海保鑣不苟言笑的樣子,耿同學微微搖了搖頭,什麼也沒再說,徑自朝雍親王府派來的轎子走去。

    一路晃晃悠悠地回到雍親王府,耿綠琴照例先去給福晉請了安,然後回自己的院子等某四下班回來算賬。

    她覺得這根本就是筆糊塗賬,她這次完全是頂了老康的大黑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7 12:14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7 12:25 AM 編輯

第 129 章

    當天,某四很晚才到耿同學的小院,當時等人算賬等到睏倦無比的耿同學索性虱子多了不怕癢已經先一步洗洗睡了。

    胤禛沒讓人吵醒某琴,徑自洗漱之後便就此歇了。

    一切平靜得讓院子裡伺候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總覺得這情形好詭異。

    主子每次出逃回來後王爺可從來沒像這次這般平靜對待過,怪事!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的耿同學得知昨晚某四是在自己這裡過的夜,而他竟然沒有對她興師問罪,也沒小別勝新婚地來場大運動,耿同學頓時覺得天生異象了。

    可惜,任憑耿同學站在自己的院子裡上下左右前後六方觀察了個遍,也沒看到任何異象,於是她決定判定為某四抽了。

    “額娘,你看了半天到底在看什麼?”跟在母親身後轉了半天圈的小錦秀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小臉很是有些糾結。

    耿同學看天,笑道:“今天天氣真不錯。”

    旁邊的伺候的幾個人低頭笑,主子根本是答非所問。

    “額娘,你又繞我。”

    “繞你有什麼好處我繞你,少自作多情。”

    錦秀扯住母親的手臂,兩只烏溜溜明亮的大眼睛瞪著她,聲音滿是好奇,“額娘,你失蹤這些日子是去幹什麼了?”

    其實這個許多人好奇,但敢這麼問的人卻不多,錦秀恰是那不多中的一位。

    耿綠琴摸著自己的下巴一副神秘的模樣,“這個問題啊額娘可得好好想一想。”

    “想什麼?”

    耿綠琴一本正經無比嚴肅的說:“想怎麼才能讓你忘了這個問題。”

    “額娘——”小錦秀委屈地嘟起嘴。

    耿綠琴彎腰抱起女兒,點著她嘟起的小嘴笑道:“你這個小丫頭,大人的事問那麼多做什麼?總之額娘不會丟下你不管就是。”

    “額娘最好了。”小錦秀親暱地摟住母親的脖子撒嬌。

    “額娘最偏心了。”兩個異口同聲地聲音從院門處傳來,雍親王府的兩個小阿哥均一臉憤憤然地站在那裡瞪著膩在母親懷裡撒嬌的妹妹。

    “怎麼跟額娘說話呢,還有規矩沒?”耿同學意思意思地呵斥一下。

    弘歷小聲嘀咕了一聲,“額娘自己就最沒規矩了,還讓別人守規矩。”

    弘晝小聲附和,“就是。”

    “還反了天了啊你們,給我過來。”真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弘晝率性撲過來,繞到母親的身後一下子就跳到了她背上,差點害耿綠琴重心不穩摔倒。

    “臭小子,你還助跑起跳怎麼著,額娘我可沒練什麼千斤墜之類的功夫,這下盤可不穩。”

    “額娘你怎麼能總偏心妹妹呢?”弘晝有些不憤地說。

    錦秀拍打哥哥環著母親脖子的手,道:“額娘是我的,你放手。”

    “我也是額娘生的,你少來。”

    “額娘是我的。”

    “……”

    耿同學忍不住抬頭望天,這兩只她不認識,明顯屬於皇家偽劣產書啊,愛新覺羅家頂這兩只沒規矩了吧,應該……

    “阿瑪,您回來了。”弘歷滿是訝異的聲音驚住兩個正纏著母親撒嬌的人,也嚇了被纏的人一跳。

    耿綠琴下意識朝院門口看去,那裡哪有某四的身影,於是,她忍不住轉頭瞪了一眼一副什麼都沒做過模樣的大兒子一眼。

    丫的,小腹黑!

    “四哥,你謊報軍情。”小錦秀首先發難。

    弘晝接著道:“四哥,你嚇到額娘了。”

    耿同學內牛滿面,丫個死小子,這麼調侃自己老娘,真不孝!

    “好了,都下來站好,瞧瞧你們現在像什麼樣子,弘晝都是大人了,不能再這樣跟額娘撒嬌了。”

    弘晝不憤地看著妹妹,“為什麼錦秀可以?”

    “她小啊。”

    “也不過小兩歲。”

    “那也是小。”

    “就是。”錦秀跟風。

    弘晝認真地看著母親,聲音中透著毫不掩飾的困惑,“額娘,為什麼您從來只把錦秀放在心上,卻不把我跟四哥也一樣放在心上呢?”

    耿綠琴伸手摸摸兒子的頭,沒說話,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又怎麼可能會厚此薄彼,只不過是因為他們有各自的道路要走,而她不能改變便只有祝福,只能默默地看著他們走向既定的命運軌道。

    一個未來的風流皇帝,一個後世抽風的王爺,總算沒鬧到兄弟阋牆的慘境,耿綠琴想自己還是很欣慰的。

    能怪什麼呢?

    只能怪他們身為皇家人,怪他們身為男兒身。

    某四的子嗣本來就少,活到成年的就更少,他們這對自打出生到現在活蹦亂跳健康好好頭好壯壯的小子自然便惹了過多的重視,她就算有心也無力將他們帶離這座泥澤之城。

    胤禛站在門口看著那對相顧無言的母子,心頭掠過一抹無法言喻的感覺,那一刻的耿綠琴讓他清楚地感覺到了她身上那股無奈與淒楚,不同於平素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卻讓人禁不住揪緊了心酸澀難言。

    “額娘,弘晝錯了。”弘晝偎進母親的懷中,輕輕地扯著她的衣袖小聲地認錯,盡管額娘什麼都沒說,可是他卻覺得額娘傷心了難受了。

    拍拍兒子的肩,耿綠琴眯眼笑道:“額娘沒事,額娘只是不知道怎麼把對你們妹妹的偏愛用最正當的理由說出來罷了。”

    於是,前一刻還為某人心酸的人馬上都認定某人又抽了。

    不論某四還是某琴身邊服侍的人,大家的想法不約而同地保持了高度一致。

    所以說,當抽風成為一種常態的時候,偶爾正常的情況反而成為了一種變態的異常。

    “綠琴。”

    某四一出聲,一院子的下人都忙不迭地請安問好,耿同學母子母女也不能幸免。

    規矩太大實在很讓人蛋疼!

    胤禛掃了變得規規矩矩的兒子一眼,哼了一聲,“不去書房讀書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兒子告退。”兩個小少年灰溜溜遁走,臨出門前不忘給自己額娘一記哀怨的臨去秋波。

    耿綠琴忍不住伸手掩唇笑,這兩個臭小子。

    胤禛從某琴身邊走過,徑自向書房而去,“跟爺過來。”

    “嗻。”

    小錦秀偷偷沖母親扮鬼臉,被耿綠琴一拍掌拍一邊涼快去了,拍完了做怪的女兒,耿同學認命地跟過去,心說:也不知道某四要怎麼跟自己算賬呢。

    唉!

    是福不是禍,是禍就躲不過。

    愛咋咋地吧。

    兩個人進了書房,某四坐著某琴站著,沉默了許久。

    久到耿綠琴以為某四就打算這麼著用沉默憋死她的時候,他說話了,“記得你答應過爺什麼嗎?”

    沒頭沒腦被人扔過來這麼一句,耿綠琴愣了一會兒,然後猛地福至心靈地想到了一件事,急忙說:“記得記得。”

    胤禛揚眉,很懷疑地瞅著她,就憑她剛剛那麼會兒工夫的怔愣他就肯定她當時答應的一定十分敷衍。

    “陪著爺您嘛,奴婢怎麼會不記得。”她寧願不記得。

    “記得就好。”就算敷衍也好,念在她還能想起來他今兒就放過她了。

    “奴婢不敢忘。”總有一天老娘我要遠離皇城遠離你們這群腹黑BT,熱情投奔向外面廣闊而自由的天地。

    “這兩年你一直沒給爺准備像樣的生日禮物,你說怎麼辦才好?”

    什麼?

    秋後算賬?

    這賬算的也太置後了啊,她不就三年沒准備禮物麼至于麼,想歸想,嘴上耿同學還得表決心,搞諂媚,“爺您說,奴婢照做也就是了。”說歸說,實在強人所難咱也能陽奉陰違。

    胤禛掃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然後雲淡風輕地說了句:“那就再給爺生個孩子吧。”

    耿綠琴驚悚了!

    好半天都沒能做出任何反應,開開……開什麼玩笑?那孩子是她說生就能生的嗎?當她是送子觀音,讓誰生誰就能生怎麼地?

    胤禛也不著急,就那麼慢悠悠心情很好地喝自己的茶。

    半晌之後,三魂六魄歸位的耿綠琴終於能正常發音了,她無比誠懇地看著某四,無比真摯地對他說:“爺,這個奴婢恐怕無能無力啊。”不能強人所難到這個份上吧,再說了,這生孩子在古代那就是個性命相關的事啊,他們皇家醫療條件號稱最強也讓多少女人死在了生產上啊。

    “這個孩子不用上玉碟。”某四慢悠悠地補充說明了一句。

    這個倒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等等,耿同學馬上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呸呸呸,考慮個啥啊考慮?

    這事就不是個能考慮的事,不是他說生,她想生,那孩子就一定能生得出來的,更何況她還不想生……怎麼這麼地糾結呢?

    耿同學內傷了。

    “爺,這事再怎麼威脅利誘都沒用的了,懷孕這個事那本來就是個盡人事聽天命的活兒,奴婢答應了也沒用。”最後,內傷的耿同學決定對某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以打消他不切實際的想法。

    “爺知道。”

    丫的,知道你還整這麼個不太現實的要求出來,切,鄙視你!

    “爺既然知道,還跟奴婢提這個要求,合著爺您這是拿奴婢打趣來了。”她的脾氣忍不住冒頭了,有這樣的沒啊?

    “哼。”

    這一聲不輕不重的哼,馬上讓耿同學清醒認識到自己在跟誰說話,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娘西皮的!說著說著就忘了眼跟前這人是跟老康一個級別的腹黑啊,而且後世的評價還特小心眼。

    那啥,不能得罪小心眼還記仇的,尤其是男人,尤其重要的是這男人將來還是一國之君,所以必要時候耿同學的姿態擺的絕對夠低。

    “那奴婢就盡人事聽天命,爺也不能非要奴婢保證能生得出來啊。”眼瞅著老娘就往高齡產婦奔了,你就想也要看老天賞不賞您這位未來雍正爺的臉麼。

    靠之!

    別以為天子天子的就真他麼地是上天的兒子了,那不過是你們這幫子人硬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第 130 章

    人生有時候很奇異,有些事不提不想還好,你冷不丁地拎出來一提,本來沒事沒事兒的事它鬼使神差就降臨了。有趣吧

    本來自打某四抽風兼欠捶地跟耿同學對懷孕一事就口頭達成協議後,一連數月毫無消息,然後就在耿同學終於把這事拋到腦後,不再擔驚受怕之後,她被老天關愛了,中獎了!

    於是,耿同學沒脾氣了!

    這個時候,老康開的不良開端的千叟宴也舉行過了,人正琢磨著往避暑山莊走呢,而耿綠琴在某一天跟寶貝女兒在院子裡活動身體時一個不注意暈了下,然後就被趕來的太醫給診出了喜脈。

    原本照著康熙的意思今年的塞上之行耿綠琴依然是榜上有名的,可惜太醫給出的診斷結果是,耿同學這胎體弱氣虛,不宜遠行,宜靜養。

    最後,耿同學悲摧的沒能抓住康熙年最後一次公費旅游的機會,擱京城陪勞模某四了。

    在西寧監軍沒能跑青海湖溜達一圈就夠遺憾了,老康頭的最後一次團體旅游她又沒能趕上,真是……讓人無限扼腕,這是多麼有紀念意義的一次啊,馬上老康這腹黑小老頭就要邁上人生的終點站了。

    為此,耿同學頗有些惆悵。

    屁的體弱氣虛,明顯就是某四跟太醫狼狽為奸把她給賣了,她明明身體倍好,吃嘛嘛香,上竄下跳毛問題也沒有。只不過,她沒法拆某四的台,這就更鬱悶加內傷了。

    最近閒著無聊的耿同學在琢磨一件事,其實在許多人眼裡這位耿主子基本一直是無聊地閒著的。

    耿同學在琢磨的事呢,後世的群眾對此問題研究的興致也極其的濃厚。那個啥,就是關於小年糕同學後面生的幾個孩子的名字問題。

    這取名字吧,古時的人講究的就是論資排輩,一輩人有一輩人的統一規劃,可偏這小年糕的孩子就是不帶弘歷這幫人的那個“弘”字,人是“福”字輩。文趣吧

    有問題啊,有問題!

    絕對的有貓膩!

    這個事吧,據說還涉及到某四頭上帽子顏色的問題,耿同學一琢磨這不成啊,這絕對是不能明目張膽去問的,這要萬一刨出個無法置信的答案來,她這不是跟自己脖子上的吃飯家伙過不去麼?

    當然了,耿同學傾向於另一個猜測,就是其實小年糕其實後來沒再生過只不過就是為了給年家一個華麗麗的煙霧彈,以表明年糕同學還是很受寵的,讓年家父子們踏踏實實死心踏地給某四賣命。

    嗯,這個雖然有些道理,但孩子多就能說明問題了?

    耿綠琴忍不住四十五度明媚憂傷地看天,男人的下半身向來是不怎麼由他們主觀控制的,柳下惠同志那也是在歷史的長河中碩果僅存的一枚標致性人物,不過,後世人們普遍認定丫不舉。

    咳咳……學術研究研究一下,正直的耿同學堅定地認為自己這純屬於學術研究的范疇。

    春喜伸腳踢了小孟子一腳,丟了個眼色過去。

    小孟子嘻嘻一笑,也丟了個眼色過去。

    小喜子一看也摻和了一眼。

    他們三人一致認同主子這會兒八成沒想啥好東西,瞧那嘴上的笑猥瑣的……

    正直的圖蒙海嚴肅的瞪了他們仨一眼,默默看了主子一眼,心說:又抽上了。

    端著一盤水果的古爾泰一過來就感覺到同伴之間那種詭異的氣場,無聲地詢問。

    大家用眼神回答了他。

    於是,古爾泰眼角微抽,鎮定地將水果盤放到正走神走的很快樂的主子面前。

    為什麼是古爾泰這個侍衛去做這種丫環的差使呢?

    這個原因很簡單,他在拍春喜的馬屁,且不怎麼有效果,還被耿綠琴評價了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光棍請繼續努力”。文趣吧

    當時那話讓一堆人笑做一團,他們的主子實在太可樂了。

    後來,耿綠琴還囧囧有神地補充了一句“我精神上支持你,行動上看個熱鬧”。

    耿同學秉持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為此她號召身邊所有人員積極加入旁觀古爾泰追妻計劃的行列,並奉行沒有阻礙就顯示不出古同學的決心信心以及愛心,所以請大家不要客氣,請盡情地使絆子吧,有啥陰招損招盡管上不要藏著掖著,古爾泰的痛苦就是他們快樂的源泉。

    古爾泰對此只有一個深刻的感想——娶老婆那也是要天時地利人和的,像人家李衛娶小翠那叫一個水到渠成,輕而易舉。輪到他這裡吧,偏不巧趕上主子閒得窮極無聊滿世界找樂子的時候,於是,他就悲劇了。

    最悲劇的還不是這個,古爾泰有些悲憤地想:為什麼王爺也有意無意地站到了看熱鬧的隊伍裡,甚至對主子采取了令人發指的縱容態度。

    昨天,對,就是昨天,古爾泰十分非常地想去撓牆,昨天就在書房,王爺無比嚴肅認真地對他閒話家常似地說了句:“爺覺得扎伊克跟春喜也挺配的。”

    沒錯,這是多麼地喪盡天良啊!

    “古爾泰。”

    “奴才在。”

    耿綠琴微微側頭看著他笑,那笑讓古爾泰有些驚悚,“那啥所謂追妻重在參與。”

    “主子——”他有強烈不好的預感。

    耿綠琴繼續微笑,一副我很溫柔很善良的表象,“我決定讓扎伊克跟你公平參與競爭,你沒意見吧?”

    古爾泰一臉苦色,心說:我要說有意見,您一定用您經典的回答說“我允許你有意見,但絕對不接受你的意見”,他的目光瞥向小孟子,果然小孟子也憶起前塵往事,幾不可見地抖了下。

    古爾泰沒敢發表意見,但旁邊的扎克伊忍不住出聲了,他覺得自己被硬扯進來實在太冤了。

    “主子,奴才就不攪和了,古爾泰挺不容易的。”

    古爾泰感激地看搭檔一眼,無聲地表達謝意。

    春喜不樂意了,小腰一掐,杏眼一瞪,說:“怎麼著,我還入不了大爺你的眼了?”

    耿綠琴掩著嘴在一邊笑,看戲的興致很高。

    小錦秀本來是在院子裡練劍,這個時候也停了下來,跳過來,指著扎克伊說了兩字“欠抽”。

    扎克伊抽了。

    胤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大家和樂融融的情形,他眼中閃過笑意,踱著步子慢慢走了過去。

    某些時候,像某些人那就是冷凍劑般的存在,好比此時出現的某四,和樂的場景立時就轉變了,大家趕緊請安的請安,伺候的伺候,氣氛頓時又拘謹嚴肅規矩了起來。

    “爺今天回來的真早。”耿綠琴意思意思地遞了杯茶過去。

    胤禛接過手呷了一口,“你今天精神不錯。”

    “奴婢的精神向來便是不錯的。”不單今兒不錯,咱基本天天不錯,人活著做什麼也不能自虐,都已經被人惡作劇地扔到這麼個科技落後的年代了,她再想不開就真自虐了。

    反正啊,高興過是一天,不高興過也是一天,那麼何必跟自己過不去不高興著過呢?

    在這樣強大的心理作用下,耿同學一直過得很快樂,也一直努力讓自己很快樂。

    胤禛看著她點點頭,說:“這樣很好。”

    這樣當然好,笑總比哭好,這道理太簡單了。再怎麼著他也喜歡看笑臉不太可能鐘情哭臉的麼,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

    “爺要在這邊吃晚飯嗎?”

    胤禛猶豫了一下,搖頭,“不了,今兒到福晉那兒去。”

    “那爺吃點水果吧。”

    “明兒跟福晉一塊到廟裡上枝香吧。”

    “知道了。”耿同學心說:得,這又沾福晉的光出去放風了。

    對於放風,耿綠琴一向是期待地,也是嚮往的。

    所以第二天,她幾乎是有些精神亢奮地就陪著四福晉出門到香山禮佛去了。

    所謂禮佛其實也不過就是權貴人家變相的一種散財罷了,至少在耿同學眼中是這樣。

    布施香油香啊,她倒也不是吝啬那點銀子,她就覺著自己盡被上面那幫神佛坑了,沒落啥好處有點冤罷了。

    四福晉上完了香到廂房休息,而耿同學則很有閒情地在寺裡到處走走看看。

    怎麼說也難得出來一次,出來了就不能浪費機會,耿綠琴向來是很珍惜機會的。

    俗話說的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今天來寺裡進香的人不少,顯得挺熱鬧,圖蒙海等人護衛得就上了些心,把所有可疑的人和物全部隔離到安全的距離,如今他們主子金貴著呢,用他們小格格的話說,那基本可以橫著走了。

    不過,當時他們主子聽到小格格那麼說的時候只是輕飄飄地回了句:“螃蟹那家伙走路姿勢太丑,要走那得跟貓學。”

    圖蒙海這些人自然是不懂貓步的,但他們也明白自己主子那本身就是個特立獨行的主兒,倒也不是十分在意。

    走著走著,耿綠琴冷不丁地就晃到了一個熟人,忍不住眨了兩下眼。

    看到那個人的不止耿同學一個,圖蒙海幾個的反應是將主子直接護到了身後。

    天地會總舵主洪文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7 12:26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7 12:34 AM 編輯

第 131 章

    耿同學當時是真沒想法了,你說這都什麼事啊,自打她到這邊來吧,本來按她這身份性別基本跟天地會這類組織那就屬於八竿子也打不著的範疇,可也不知道怎麼地吧,它還就老跟這組織撞上。

     而幾次接觸下來,證明彼此相克,不是她倒霉,就是他們倒霉,要不就是大家一起倒霉,總之很倒霉!

     這緣份真叫人感慨萬千。

     洪文淵也看到了耿綠琴,他神情自若地轉身閃入人群。

     “行了,別這麼緊張,准咱們出來放風,還不行人家出來溜彎麼?”耿綠琴手一揮特隨性地說了這麼一句。

     跟隨的人均感無語。

     為什麼無論情況多麼詭異他們主子都能比詭異的情況反應更詭異?

     這實在是個謎呀謎……

     春喜這個時候說了句大實話,“主子,他的膽子倒是大得很,這麼明目張膽地在外面晃。”

     “嗯,所謂藝高人膽大。”反朝廷的事都做了,還是領頭的,膽子肯定是不小的。

     春喜看著主子那一副無比認真無比誠懇無比純潔的表情眼神,頓時無力了起來,主子難道不記得在西寧的時候他對她的挾持和傷害了嗎?

     耿綠琴當然是記得的,可她覺得記仇跟報仇是兩碼事,而且報仇這個事要講時機看緣分,是以德報怨還是加倍償還這都要取決於她當時的心情。

     總而言之,像耿同學這樣一個相當有個性的人,做事當然是與一般人不同的,雖然她總以為自己跟一般人是一樣一樣的。

     這就是當事人不自知的最佳例證。

     “走了走了,咱們到那邊逛逛去。”耿綠琴心情很好的說。

     “主子,您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

     春喜見主子完全不當回事,急了,一把拽住她的衣袖道:“天地會的人都在這裡出現了,主子你的安全當緊啊。”

     “京城是什麼地兒啊,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大人物,估計一塊匾砸下來十個人有九個會是達官貴人。”

     春喜立時就樂了,“主子您這話說的——”

     “多實在啊。”耿同學接著說。

     其他人除了圖蒙海繃住了沒樂,其他人都樂了。

     耿同學安撫地拍拍春喜的肩,說:“所以以洪總舵主的智慧一定明白要挾持人的話我的分量就太輕了。”

     “主子的分量才不輕呢?”春喜忍不住咕噥了一句。

     耿綠琴毫不客氣地一指戳到她的額頭上,“你以為當拜拜用的豬頭很榮幸嗎?”

     這次圖蒙海也沒能繃住,笑了,主子這人有時實在是百無禁忌,什麼話都敢說。

     豬頭?合著那些王公大臣皇子親王的在主子眼裡就是案桌上拜拜用的大豬頭?

     春喜反應很快,但聲音很小,“那咱們王爺不也是豬頭了。”

     耿綠琴一本正經地輕咳了一聲,一副老學究的樣子道:“慎言慎言啊,背後勿議人是非啊孩子。”

     春喜囧了。

     其他人憋著笑左顧右看就是不看她們。

     “主子……”春喜委屈。

     耿綠琴揮揮手,渾不在意地道:“怕什麼,說便說了,難不成還會因為你說了就變成事實麼?”


     所有人默,主子還真是敢說!

     “不說這些沒用的了,咱們接著轉去。”

     “嗻。”

     等到耿同學在寺裡逛得差不多了,四福晉也參禪完了,兩人會合一處,打道回府。

     沒幾天,身在王府深宅的耿同學從古爾泰嘴裡聽到一個消息,天地會的人剛剛處決了一個變節的分舵舵主。

     耿綠琴想自己應該是知道某總舵主現身京城的原因了,估摸著那個叛徒的武功不弱,要不也不能讓總頭頭出面了。

     京城它就是個是非之地!

     官多了官就不能算官,人精扎了堆,是非就多,就特容易把人搞得精神分裂。

     耿綠琴摸了摸自己的頭,頗有些感慨地想:她這些年混在一幫腹黑堆裡不怕別的就怕不知道什麼就被搞精分了。

     為了保持自己的正常性與自由性,耿綠琴覺得自己必須堅定不移地繼續奮斗,一定得遠離這幫腹黑加精分。

     隨著康熙的大限越來越近,耿綠琴的肚皮也越來越鼓,她人也越來越糾結。

     老康要歸位了,某四即將上位,而她如今大腹偏偏要想在某四即位時趁著朝政混亂而趁機開溜——她怎麼覺得這任務有點忒艱巨了呢?

     況且——耿綠琴眼光掃過眼跟前一溜兒的人,這裡面有幾個人恐怕她就算跑路也得帶著,一來保他們的命,二來安某人的心。

     當皇上的不缺女人,再加上某四這位皇帝是個勞碌命,估計也不會有什麼精力關注她也。這麼一想,耿同學的心情頓時輕快了起來,對未來也樂觀了起來。

     沒多久,康熙就因為健康原因回京了。

     然後有一天,耿綠琴就被一道口諭召進了宮。

     暢春園的環境很適合養身體,這是耿綠琴的感覺。

     她進去的時候康熙正歪在棍上看奏折,李德全在一邊伺候著。

     “奴婢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平身吧,怪不方便的。”

     “謝皇阿瑪。”

     “朕找你來就是想聽你說說話。”

     耿綠琴暗自腹誹,我這聲音又不是百靈鳥般的悅耳動聽,您老說這話真是沒說服力。

     “朕知道你不喜歡進宮,可是你就真不願意進宮來看看朕這個老人家,你這可是不孝啊。”

     ……

     這罪名扣得,她怎麼就不孝了啊,耿綠琴不得不說話了,“奴婢怕打擾皇阿瑪靜養,所以不敢隨意進宮見駕。”

     “假話。”康熙毫不留情地戳破她。

     耿綠琴沒吭聲。

     康熙一邊繼續翻看折子,一邊漫不經心地道:“聽說老四答應你這個孩子不上玉碟?”

     哇靠!

     耿綠琴想:到底還有什麼是老康不知道的,她打量了一下康熙的神情,猶豫地說道:“如果不行的話奴婢就當四爺沒說過。”

     康熙若無其事地提筆批示,“他答應你的事讓他去辦,朕不管這事。”

     “皇阿瑪,您這麼忙,奴婢在這兒不打擾您嗎?”趕緊讓我跪安吧,各忙各的。

     “不妨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瞬間就打消了某琴的希望。


     耿綠琴有點犯愁了,心想自己這麼呆在這裡算個毛事啊,人老康忙公事,難道她就擱旁邊看風景?

     啊,不,人老康說了想聽她說話,她一個人當話痨不要緊,可不影響康熙同志辦公麼?

     “不想跟朕說點什麼?”

     “說什麼?”耿同學下意識地說。

     “李德全,你看,她又給朕來這套。”康熙轉頭對旁邊的李德全笑說。

     李德全光笑不說話。

     “就說說你這幾個月是怎麼過的吧。”

     哇,不是吧?老康竟然會這麼八婆?

     “奴婢能怎麼過,日子還不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瞎過唄。”

     “嗯,繼續說。”康熙心情很好地說。

     “說完了。”多富有總結性地發言啊,老康真不懂含蓄。

     “照你的性子,不可能過的這麼平淡無味。”

     這絕對是詆毀!

     耿綠琴揪了揪手裡的帕子,抿抿唇,想了想,道:“皇阿瑪聖明,其實,中間確實發生過幾件小事。”反正在她看來確實不算大事。

     “噢,那就說來聽聽吧。”康熙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

     “其實事兒真不大,就是出去逛廟會的時候偶然碰到過天地會的總舵主洪文淵,後來聽說他是上京處理叛徒的事。”

     “這個朕有接到消息,你繼續說。”

     “然後就是後來到莊子安胎避暑的時候上有一次遇到九爺,順便打了一下秋風。”

     “這個朕倒不知道,你怎麼又打劫老九了?”康熙來了興趣了。

     “其實也沒什麼。”耿綠琴習慣性地說。

     “少給朕打馬虎眼,通常你越說沒什麼就越有點什麼。”

     “九爺那天騎馬路過的時候碰巧我站在路邊賞景,一不注意就被嚇了一跳,動了胎氣了。”

     “是嗎?那老九倒是不冤。”

     “所以後來我們就決定私下和解了,反正奴婢確實沒事,就是旁邊跟的奴才們嚇壞了,收九爺點收驚費也是應該的。”

     康熙笑呵呵地看著她,合上了手裡的奏折,頗是玩味地道:“朕發現你很護著那幫奴才,就算你明知道他們不一定對你忠心不二。”

     “他們也不容易。”這是耿綠琴的真心話。

     “那你就容易了?”康熙理所當然地反問。

     耿綠琴笑,“奴婢上有皇阿瑪罩著,下有弘歷弘晝和錦秀他們,中間還有四爺的庇護,自然是要比他們容易。”

     “丫頭啊。”

     “奴婢在。”

     “你活得比我們都自在。”

     她自在個屁,可這話耿同學只敢在心裡咆哮兩聲。

     “主子,茶。”李德全適時遞茶。

     康熙接過喝了口茶,舉重若輕地說了句:“丫頭,朕相信,就算有一天,所有這些你都沒有,你依然能夠活得很自在。”

     “皇阿瑪您高看奴婢了。”

     康熙用茶碗蓋撇著茶水,若有所思地沉吟不語。

     屋裡的其他人自然更不敢隨意打斷他的沉思。

     良久之後,康熙再次開口,“丫頭。”

     “奴婢在。”

     康熙放下手裡的茶碗,沖她招了招手,“到朕跟前來。”

     “嗻。”

     耿綠琴越走越近,她感覺就越似曾相識,仿佛當年康熙抽風讓她答應陪他微服私下江南。

     李德全在耿綠琴走近的時候就識趣的往外退,什麼話能聽什麼話不能聽他懂。

     聽完康熙的話耿綠琴用力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有什麼話想對朕說?”

     耿綠琴斬釘截鐵地道:“沒有。”說了也白搭,她倒寧願擱肚子裡繼續腹誹他。

     “那就跪安吧。”

     “奴婢告退。”.




第 132 章

    自打那天聽了康熙的話,耿同學便有了心事,沒事的時候就忍不住在心裡偷偷地琢磨,到底李德全手裡拿著什麼東西要給自己的?

    最讓人糾結的是她現在還不能去問李大總管,她得老實地等人李大總管來找她,也就是所謂的時機成熟。

    他母親的!

    老康這個不厚道的腹黑小老頭,你說時機不到你丫的提前打什麼預防針啊,這讓她這閒在雍親王府當孕婦的人能不有空就琢磨嗎?一琢磨她不就糾結了嗎?

    黑!真黑!

    在耿同學時不時地糾結無聊中,康熙大限的日子不以任何人意志為轉移地到了。

    歷史不好的耿綠綠琴是不清楚康熙到底是哪天沒的,但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這一天,某四從凌晨就被急召入宮到現在一直都沒回來,她想應該就是今兒了,畢竟最近一直聽說老康狀況不佳,那些皇子們幾乎整天地守望著皇宮。

    有時候想想吧,耿綠琴就替康熙覺得悲哀,兒子一堆,偏偏這個時候吧,許多人的眼睛盯得都只是他身後的那張破椅子,悲哀啊!

    耿綠琴很想裝著若無其事,可她實在淡定不下來,老康要沒了,這個像父親一樣存在的人就要永遠地走了。

    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高高地仰起頭,耿綠琴對自己說:她不哭,生老病死,誰都逃不過。她不記得自己的爸爸,卻在三百年前的大清朝享受到了這份遲來的父愛。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它就是塊石頭握久了也會變得暖和的,更何況她是有血有肉的人。

    “出去,全部出去。”

    所有人面面相觑。

    “全部給我滾出去。”她的聲音變得沙啞乾澀。

    所有人都默默地退了出來,主子這樣的情緒是他們從未見過的,而他們也明白這個時候主子需要的是一個人清靜的空間。

    屋裡只剩下了耿綠琴一個人,她捂著嘴趴在桌上無聲地流淚。

    哭,也不能大聲哭,她知道歷史知道結果,可是她卻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做不了,更阻止不了歷史按照它既定的歷史軌跡運行。

    哭了不知道多久,耿綠琴慢慢止了淚,枕在自己的右手臂上,歪著頭看著窗子上剪影。

    好吧,今天哭過了,明天還要笑著活。

    耿綠琴慢慢地坐直了身子,用手帕將面上的淚痕拭淨,然後輕輕地開口道:“春喜,打盆洗臉水進來。”

    “嗻。”春喜應聲。

    很快春喜就將水端了進來,看到主子明顯哭過的雙眼,她明智的什麼都沒問。只要主子不想說的,那無論如何也別想她會說出來。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後來康熙殯天的消息一經傳出,頓時皇城內外一片戚戚。

    接下來的幾天已然不能用混亂來形容,好在耿綠琴身懷六甲行動不便也沒什麼人和事來打擾她。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耿同學已經身在她心心念念避之惟恐不及的紫禁城內,只能望空一聲長嘆。

    到底還是進到了這個華麗的牢籠裡,時也?命也?

    就算不去看不去聽,耿綠琴也知道如今宮裡宮外都不會平靜,表面就算平靜,平靜的表象下也是暗潮洶湧。

    “主子,您歇會兒吧,已經走了半天了。”

    耿綠琴扭頭看看說話的人,心裡忍不住先嘆了口氣,嘴上說:“諳達,我發現你比春喜還囉嗦。”她到今天還是對原本該去安樂堂頤養天年的李大總管被分到自己這裡耿耿於懷,她是多麼地想忘了他手裡還有康熙留給自己的東西啊,可惜別人就怕她給忘了,臨走還把緊箍咒給她戴上了。

    某四雖然如今已經是雍正帝了,可惜先皇的遺命丫也不敢違抗,耿同學打心裡鄙視他。

    俗話說的好:槍打出頭鳥,先皇身邊的李大總管那是多麼閃閃發光的一塊牌子啊,然後在她毫無思想准備的時候“咣當”一聲在她身邊落地生根了,她想不招眼都不現實。

    現如今耿同學那是非常非常地想低調,自打入宮除了定時給皇后去請安,那正可謂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絕對地保持低調。

    可即使這樣,她也清楚地明白,自己已經成了一些人的假想敵。

    是呀,沒辦法,弘歷弘晝皇子的身份擺在那裡,而某四的子嗣那麼單薄,弘時那孩子跟她又挺近乎,人李氏早就瞧她不太順眼,估摸著現在就更厭惡了。而年糕同學現如今家裡正受重用,又還有一個福慧……

    耿綠琴在李德全的攙扶下到一邊的軟榻上坐下,繼續想心事。

    頭痛啊,明明她是一丁點旁的心思沒有的,可是害人之心無可有,這防人之心就絕對不能沒有的。尤其是皇宮這麼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那就更可怕了。

    這個壓抑的充滿了陰謀詭計與陷阱的地方,耿綠琴一刻也不想多呆,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她嘆氣,不過,如今怎麼地也得等生完了孩子再說了。

    耿綠琴一邊想心事,一邊吃著春喜端來的燕窩粥,嘴裡味淡得她都想扔碗,說實話,她對這些所謂的昂貴補品實在是沒什麼鐘愛,不過,上面吩咐了,下面的人做好了端來了,她不吃又浪費,那就吃唄。

    “皇上駕到。”

    正吃著呢,冷不丁地聽到小喜子在外面通報,耿綠琴急忙放下碗,就要往起站。

    “別動,坐著吧。”

    耿同學向來是很識時務的,尤其吧她也挺不想挺個大肚子給某四行禮於是很聽話地不動了,只是口頭上表達對皇帝的敬意與禮數,“奴婢失禮了,皇上勿怪。”

    “聽太醫說日子也就在最近,你要當心。”話聲微頓,然後對著旁邊伺候的人說,“你們也上心些。”

    “嗻。”

    雍正直接就在耿綠琴的身邊坐下,然後特自然地伸手摸摸她的肚子,猛地感覺肚皮一跳,不由笑道:“這孩子倒是個皮性子。”

    耿綠琴說:“是呀。”

    “太醫今兒來過嗎?”

    “來過了,只說讓主子多注意安胎。”李德全趕緊答話。

    “皇上要吃碗燕窩嗎?”耿綠琴瞥了眼旁邊小桌上的瓷罐,特賢惠體貼地說。

    雍正點頭,“正好有些餓了。”

    “春喜。”耿綠琴趕緊叫人,心說:可算是有人幫著分擔了。

    春喜利落地盛了一碗呈上,心裡對主子這種逃避進補的行為十分地鄙視。

    雍正那碗燕窩粥沒吃完,耿同學就出狀況了,突如其來的陣痛讓她疼得直冒冷汗,真正是坐立不寧,春喜過來扶她被她手攥得發紫。

    “傳太醫。”

    然後接下來永寧宮裡便是一片兵荒馬亂。

    而這一胎比起前三胎來都折騰耿綠琴,把幾個太醫嚇得臉色都不對。

    常在宮裡行走,自然是十分清楚這位耿主子的地位,尤其皇上親自在這裡坐鎮,那股無形的壓力讓他們頻頻擦冷汗。

    一直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後,一陣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劃破了永寧宮的上宮。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生了位小阿哥。”

    雍正伸手接過嬷嬷手裡的孩子,看著那個閉著眼睛哭個不停的小小人臉上的神情柔和極了,這個孩子他終於看到他出生了,弘歷弘晝和錦秀三個他一個都沒趕上,心裡一直有個疙瘩。

    雍正的目光往裡屋一瞟,底下的奴才馬上就伶俐地回答,“娘娘平安,現在只是累極睡過去了。”

    “好生照看你們主子,出了岔子小心你們的腦袋。”

    “嗻。”

    等到耿同學一覺睡醒已經是後半夜了,春喜把一直溫著的粥端來,服侍著主子吃了。

    “主子,皇上在這裡呆到很晚才走的,一直不捨得放下小阿哥呢。”春喜很小聲地匯報情況。

    耿綠琴看看躺在自己身邊的小嬰兒,笑了,“皺巴巴的有什麼好看的。”

    春喜說:“主子還說,幾位小主子也就這個小阿哥是皇上看著出生的。”

    耿綠琴頓時覺得是有那麼一點對不起某四同學,理虧得沒吭聲。

    第二天,宮裡各處都派人送來的禮物。

    而第二天,某四抽空也過來了一趟,告訴某琴這孩子不會上玉碟。

    對於某四這言而有信的品性耿同學十分滿意,卻不會因為這個而放棄逃離皇宮的打算,這裡太壓抑了。

    如今某四雖然即位,但所有的人都尚未正式下詔受封,她們這些原雍親王府的內眷們具體也還沒個明確的高低位置。

    對於品階,耿綠琴是不在意的,反正皇后以及未來的太后都不會是她,她也慶幸不是自己。

    出了月子,她繼續窩在自己宮裡,哪兒都不去,閒話不聽,閒話不說,安靜本分得讓身邊的人都差點以為自己主子轉性了。

    然後,有一天,耿綠琴去給太后請安的時候被留下了。

    太后的氣色不太好,據說是因為某四跟十四兩兄弟近來鬧得不大愉快,她這個當娘的自然就有些為難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外面的人怎麼說怎麼看,也不管史書怎麼記怎麼寫,耿綠琴看到的事實絕對不是那樣的,她覺得德妃仿佛蒼老了不少。

    傷神傷心最傷人啊!

    “丫頭。”已經成為太后的德妃依舊跟康熙一樣習慣地叫著某琴丫頭。

    “皇額娘。”

    太后嘆了口氣,只是看著遠處不說話了。

    這個時候耿綠琴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乾陪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后再次開口道:“先帝的靈柩要送去遵化了。”

    這個她倒是不太清楚的,耿綠琴只是聽著還是沒說話。

    “他們兄弟的事哀家管不了,也不能管,可是哀家看著難受。”

    “皇額娘不要太過傷神,不會有事的,皇上跟十四爺畢竟是親兄弟。”十四雖然被某四派去守景陵,但好歹也算是給老康守墓,那也算盡孝,而且遠離了京城的這些是是非非,誰又能說某四這不是對兄弟的一種保護呢?

    “丫頭,”太后伸手抓住某琴的一只手,用力握了握,“哀家累了。”

    “奴婢告退,皇額娘要多注意休息。”這應該就是變相的逐客令了吧,可是能不能先把她的手放開,她其實也很想閃的了。

    “到時候,你陪哀家坐一輛車吧。”

    “……”耿綠琴突然有絲不祥的感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7 12:35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7 12:47 AM 編輯

第 133 章

    天空很藍,自由很好!

    可是——耿綠琴看看一身平民裝束的太后老人家,心裡長嘆。

    雖說虱子多了不怕癢,可是,到底它還是會癢麼。她是想離開皇宮沒錯,但她也絕對不想帶上雍正的老娘啊,這都什麼事啊。

    有太后這尊大佛在,出走容易是容易了,可是後遺症估計也很大。

    所以,耿同學現在雖然自由了,頭卻灰常疼。

    從太后跟她說了那話後,大部隊護送康熙的靈柩去遵化一出宮,耿綠琴就很不安,隨著一切按部就班的進行,康熙順利下葬,眼瞅著就要平安無事返回京城了,然後她擔心了半天的雷終究還是砸了下來——回京途中太后出走了,帶著她。

    其實耿綠琴一點兒不反對老太后離家出走,前提是別拽著她呀,拐走雍正的老媽這個罪名說實話那有點兒大啊。

    而且吧,望著京城的方向耿綠琴有些悶悶不樂,她的小兒子還在紫禁城呢,不上玉碟就應該五湖四湖可勁兒地去蹦達,現在留在了京城算個啥事啊?

    “丫頭。”

    耿綠琴收回心神,應聲道:“娘,什麼事啊?”

    太后眼神復雜地看著京城的方向,道:“接下來咱們去哪兒?”

    她就知道,耿綠琴在心裡嘆氣,嘴上還得回話,“咱們往濟南走吧。”趵突泉不錯,可以去看看,反正出來了,沒准哪天就被逮回去了,能逍遙且逍遙吧。

    一行人於是便直奔濟南而去。

    隨行的這些人,有春喜、圖蒙海、小孟子還有一個曾經的總管大太監李德全同志以及一位太后的心腹嬷嬷,再來就是太后、耿同學和錦秀這三位主子了。

    人數不算多,可也不能算少,反正對耿同學來說實在不是理想中的隊伍人選,就算帶了古爾泰和扎克伊也比帶個老太后強啊……

    太后是晚了大部隊一步回京的,但太后失蹤的消息卻以最快的速度最絕密的形式回報到京。

    接到消息的雍正帝臉色陰沉,對於自己那個已經是累犯的女人氣都不知道該怎麼氣了。再加上這次太后也跟著,他也想象得出某琴多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他太相信她就算要跑也絕對是要自己一個人跑的。

    太后失蹤的消息全面封鎖,到五月的時候沒辦法直接宣稱暴病而亡,也有了後世猝死之說。

    已經跑到山東荷澤看荷花的太后聽到這個消息時,平靜的笑了,她知道自己這就算真的自由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耿同學卻感慨萬千,娘的,後世那母子失和、雍正弒母的謠傳就是由歷史這樣不負責任地產生的。

    然後有一天,太后對耿同學說:“丫頭,我這裡也都安置好了,你回京吧。

    ……

    皇家典型的過河拆橋啊!

    耿同學無力極了,只能笑笑,“好。”

    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

    沒錯,現在太后所在的地方就富庶的揚州,風景如畫環境優雅的一處尋常院落。

    “娘,我把圖蒙海留下吧。”怎麼說也是太后呀,這安全總得有點保證才行。

    太后擺了擺手,“不必,好不容易離了那個大籠子,我就想過點平靜的日子。”

    “那我把春喜留下。”這些年下來春喜已經很有眼色很伶俐了,有她在,她也離開也放心。

    太后笑了,“你這丫頭有心,可這丫頭不是你身邊得力的人麼,留給額娘,你也捨得?”

    “就是得力才留給額娘的,過些日子我讓別人來換,到時候額娘別不放人就成了。”

    太后神情微微一變,“換人啊?”

    耿綠琴點頭,握住太后的一只手,誠懇地看著她說:“娘,不能保證您的安全,爺和我都不會放心的。”

    太后點頭,“額娘明白你的擔心。”

    “那我就可以放心回京了。”唉,小兒子還在宮裡,本來也是得回去帶他離開的,雖然真的有些不甘心再次回到那個華麗的大牢籠去。

    第二天耿綠琴就再次踏上回京的路,當馬車駛離揚州城的時候,她掀開窗簾有些留戀地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來了。

    悄無聲息地回宮,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某四不召,耿同學也不好主動去找晦氣,可是那件事總是要趕緊處理一下的,春喜這丫頭總不好扔在外面不管的。

    “小喜子。”

    “奴才在。”

    開了口耿綠琴又猶豫了,這種主動上竿子招惹某四的事她還真不太願意幹,想想揚州的春喜,咬咬牙,狠下心,說道:“你去養心殿打聽打聽,看皇上幾時得閒。”

    小喜子馬蹄袖一甩,脆生生來了個“嗻”,然後就辦差去了。

    李德全看看小喜子走遠了,這才開口道:“主子,您自己過去更好一點兒。”

    耿綠琴看他一眼,心說:我自己過去?我不找K呢,某四不召見就說明丫還火著呢,我怎麼地也得先派個人探探口風不是麼?小心才駛得萬年船。

    李德全笑了下,繼續說:“主子聽奴才的,沒錯。”

    耿同學一想,也是,李德全怎麼說也伺候了康熙幾十年呢,這帝王的心思總還是有些相通之處的。

    “那咱們就過去看看?”她不太有自信地說。

    李德全點頭,“過去看看。”

    只是,當他們走到離養心殿不遠的時候,耿同學後悔了,她對李德全說:“我們還是回去吧。”萬一再被某四訓斥那就得不償失了。

    李德全很想笑,卻也不好再勸她,“奴才聽主子的。”

    兩個人還沒完全轉過身,就聽到後面有人喊,“皇上有旨,宣裕嬪娘娘進去。”

    得,還跑不掉了。

    耿綠琴頗有些哀怨地瞅了李德全一眼,心說:都你出的餿主意。

    李德全就當沒看到,跟著她往前走。

    到了養心殿裡,雍正正在批折子,耿綠琴規規矩矩地上前請了安。

    雍正出聲免了她的禮,卻再沒下文,耿同學也不敢有別的舉動,只能站在一邊當背景,眼睛就不由四下瞧了瞧。

    說起來自打某四登基成了雍正帝,她還是第一次到養心殿來,這裡讓她感到親切的是那些窗戶上的玻璃,讓她無比懷念曾經在一個時空的居住條件。

    “高勿庸。”某四頭也不抬的喚人。

    “奴才在。”

    “讓耿主子到裡間休息休息。”

    “嗻。”

    耿綠琴跟著高勿庸到東暖閣歇息,她本人很鬱悶,有在這兒坐著她還寧願呆在自己的宮裡清閒自在呢。某四也是,有事說事,沒事就放她回去唄,搞得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摸不准是要打雷還是要下雨。

    鬱悶!

    某四真忙啊,這是某琴在暖間喝了一壺茶,吃了兩盤點心後的感慨。

    等到高勿庸再次端著盤點心進來時,耿同學實在忍不住了,問了句:“高公公,皇上這麼忙,我是不是可以先回去?”

    高勿庸道:“主子還是等著吧,皇上就快忙完了。”

    還等?她等得很無聊的好不好?

    “高公公——”

    “主子,您喚奴才高勿庸就好。”

    “那怎麼好呢。”

    “別的稱呼奴才不敢當。”高勿庸趕緊說明,這位主子那在皇上的心裡不是一般重,就算品階不那麼顯眼,但事實勝於雄辯,而且她本人也對那些虛名從來不放在眼裡,就他看給她給個後位她只怕有機會也一樣會往宮外跑。

    “高勿庸,”耿綠琴壓低了聲音,“能不能給我找本書看?”乾坐很無聊了。

    高勿庸笑了笑,“奴才給主子拿去。”

    耿綠琴忍不住扭頭看了看身邊的李德全,又朝高勿庸離開的方向瞄了一眼,為什麼她老覺得這在皇帝身邊的人都這麼詭異呢?

    結果,耿同學不一注意就在養心殿的西暖閣呆了幾乎一天,連午膳都是跟某四一起用的。

    說到某四的午膳質量,耿同學就忍不住對老康曾經的豐盛嫉妒懷念之,好歹她以前也經常混吃御膳的呀,都是皇帝,到某四這兒就太簡約了。

    等到太陽都歇班回山後時,雍正終於有空召某人到跟前問話了。

    “見朕有什麼事嗎?”

    耿同學已經完全沒脾氣了,老實地說:“奴婢想請皇上派兩個人把春喜換回來。”

    雍正看了看她,瞧她那一臉的平靜加淡然,心裡就不免有些動氣,“就沒別的話對朕說嗎?”

    耿綠琴抿抿唇,瞅瞅西暖閣此時就剩他們兩個人,便往某四跟前湊了湊,很誠懇地說:“奴婢又闖禍了,爺您看著罰吧,可春喜還是得先換回來。”

    某四瞪她一眼,她一直就是這麼個油鹽不進的樣子,他真是拿她無可奈何,她認錯從來很認真,但也一直知錯不改,屢教不改。

    勇於認錯,死不悔改,那說的就是耿同學這樣的。

    “皇額娘還好吧?”

    “很好。”已然是樂不思蜀了,把您跟十四拋棄了,反正兒孫自有兒孫福,太后她老人家在她锲而不捨的勸說下已經放平心態了。

    “怎麼還想著回京來呢?”某四不鹹不淡地問。

    耿綠琴心說:我拐跑了你老媽怎麼地也得因來報備一聲呀,要我自己跑了,打死我也不會回來的。嘴上說:“奴婢這不是捨不得爺嗎?。”話說的相當自然流暢,一點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朕看是捨不得弘安吧。”

    被人戳破心思的耿同學毫不怯場,微笑道:“爺把奴婢看成什麼人了,奴婢怎麼會那麼沒心沒肺的,況且奴婢答應過要陪著爺的嘛。”一切可以拿來用的藉口都要毫不客氣的拿來,先糊弄過去再說。

    “哼。”雍正輕哼一聲,“朕還以為你早忘了呢?”

    “怎麼會呢,人而無信不知其可,奴婢這點信用還是有的。”背信就背信吧,反正她以前沒幹壞事不也被罰得穿越到這裡來了麼,還特點背的整給某四當小老婆了。

    “回宮這麼久今天才來找朕?”

    丫的,他還沒完了?

    “奴婢怕爺正在氣頭上奴婢過來會自討沒趣。”耿同學有一點兒很好,那就是該誠實的時候絕不說假話,該低姿態的時候絕對放得下身段,抹得開面子。

    “爺還以為你真什麼都不怕呢?”

    “那怎麼會,奴婢的膽子還是很小的。”

    雍正被她的語氣神態給逗得忍不住微笑起來,“過來給朕捏捏肩背。”

    “嗻。”

    耿綠琴心裡呼出一大口氣,想著警報總算解除了,謝天謝地!

    當晚敬事房記載裕嬪侍寢,因妃嬪留宿帝寢整晚於制不合,故未全部如實記載。




第 134 章

    因為弘安沒有上玉碟,所以耿綠琴可以親自帶他,同樣沒上玉碟的錦秀也在她跟前蹦達著。

    看著自己的額娘抱著幼弟坐在椅中,妹妹半蹲在跟前探頭看,屋內的氣氛說不出的和樂安祥,這讓相攜而來請安的弘歷弘晝非常的嫉妒加羨慕。

    同樣是額娘的兒子,他們卻沒有這樣的幸運可以常伴額娘身邊。

    “兒子給額娘請安,額娘吉祥。”

    “在我這裡就少來這些虛禮,只要你們兩個健康快樂,額娘自然就吉祥了。”

    弘歷、弘晝笑著圍上去,看額娘懷裡那個粉嫩的嬰兒。

    “額娘,弟弟真可愛。”弘歷笑著伸手摸摸弟弟的小臉蛋,惹得他咯咯笑。

    “你們小時候比他還可愛。”

    弘晝笑,“真的?”

    “當然是真的。”耿綠琴伸手摸摸兒子的頭,心裡再一次對清朝的半瓢發型表示鄙視。

    弘晝有些憨憨地一笑,“額娘,我不是小孩子了。”

    耿綠琴亦笑,“在我眼裡你們永遠是小孩子。”

    弘歷看著小弟,不無羨慕地說:“當小孩子真好,可以被額娘這麼抱著護著。”

    耿綠琴拍拍他的肩,微笑道:“傻孩子,就算你七老八十了,在額娘跟前你還是孩子,還是可以跟額娘撒嬌抱怨,額娘只要有能力就一定會護著你,這點永遠都不會變。”

    弘歷揚唇微笑,眼神堅定地看著母親,“兒子長大了就該兒子護著額娘。”

    “有志氣。”耿綠琴欣慰地點頭,未來的乾隆呀,確實有能力為她保駕護航。

    母子四人有說有笑地圍坐在一起,難得中午還一起用了膳,然後弘歷弘晝就不得不跪安了。

    皇子一成年便有了許多的束縛,這是皇家人的無奈。

    臨近年關的時候,春喜也回到了宮裡,跟著自己的主子熱熱鬧鬧地一起迎接新年。

    雍正有時忙得疲累時就會到耿綠琴這裡坐坐,在這裡他可以卸掉一身的重負,只是單純地休息。

    她從不爭寵,又總油鹽不進,沒心沒肺的樣子,可是依然能帶給他獨有的安心與愉悅。只要她在,他便心安,在這偌大的皇宮中,他這一國之君要找一個清靜的所在卻反而很難,而她倒似乎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悠然自處,笑對人生。

    弘安已經跌跌撞撞地開始走路,錦秀的武功也越來越好,常常是錦秀在院子裡舞刀弄劍上竄下跳,而耿綠琴則看護著兒子學走路,春喜那些人就在旁邊伺候著,看著。

    在這紅牆綠瓦的紫禁城中,這裡仿佛自成一隅,不受外界的影響而自得其樂。

    耿綠琴如今很不喜歡侍寢,那什麼綠頭牌還好,就是一想到要被洗白白披件大氅裹著抬進皇帝寢宮,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侍寢有啥好啊,她實在不明白,像貨物一樣被搬進去又搬出來,真是沒尊嚴。

    為此,向來不太鑽營的耿同學撒了大把的錢出去賄賂敬事房太監,千拜托萬拜托,讓他們一定把有她的綠頭牌永遠冷藏。

    雍正後來知道了事情真相,給了敬事房的太監好大一頓排骨吃,他說怎麼老看不到某人的牌子,本來以為是別人使了壞,結果是她自己行的賄,他就那麼不受她待見是吧?

    這事惱得雍正爺簡直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明面上還什麼也不能說,最後還是高勿庸說了個主意。

    然後,裕嬪娘娘好好的主子不能在自己的院子裡逍遙快活,被整成了養心殿當值的貼身小太監,把某琴鬱悶個半死。

    “給爺磨墨。”雍正爺一臉正氣地說。

    “嗻。”裕嬪娘娘暗自磨著後牙槽,心說:丫有本事天天叫老娘來當小太監。

    你說這都什麼心態啊,典型的見不得窮人過個年。皇帝你當著,苦自然就得自己受,這是你自己爭來的,她啥也沒爭,怎麼也得擱養心殿裡罰站啊?

    耿同學覺得這實在沒天良,她灰常不平衡。

    然後,到了晚上耿同學悲摧地發現她白天當某四一天跟班,鞍前馬後地忙一天,晚上還得當某四的抱枕,幫這位爺揉肩捶背有時還得盡盡夫妻義務滿足某四的需求。

    當然了,她也不是天天當差,否則她閨女只怕要造反,被宮裡其他人發現某四也不好自圓其說。

    然後經過一段時間後,耿同學總結出來了,每當某四政務繁忙或者動了點不純潔的念頭時,她就會被高勿庸那厮叫去當小太監。

    真是他母親的……擦,她表示對高勿庸這老小子很有意見,八成那損主意也是他出的。

    於是,雖然敬事房不安排了,可是某琴卻悲哀的發現自己侍寢非但沒少反而變相的變多了,這真是得不償失啊。雖說去某四寢宮不一定就盡義務,但是她對當按摩女也是有很大意見的,某四睡著她捶著,她謀殺親夫的念頭都有了。

    想法耿同學很多,但也只是想想,有時看某四操勞一天的國事確實很辛苦,雖然是小老婆吧,但給他捶捶腿腳,捏捏背的也應該,更何況他是她每月例錢的最終發放人,這點義務是該盡盡的。

    總的來說,雍正爺跟裕嬪娘娘的相處還是很融洽的。

    時間走到雍正三年十一月,一向體弱的小年糕病重。雖然雍正一再恩賞加封,但終究未能讓她的病有所起色,最終撒手西去。

    自古紅顏皆薄命啊!

    耿同學在自己的院中聽到消息的時候也不免唏噓,她知道接下來就是年糕的哥哥年羹堯同志了。

    果然,很快年家就以吹枯拉朽的速度敗落了。

    那一陣子雍正爺的氣色也不是很好,說到底年羹堯是他一手提拔並倚重的心腹大臣,本來想還來一段君臣佳話,到底還是功虧一匮。

    雍正爺的心情不好,裕嬪娘娘就不得不陪著寬慰,當然是以小太監的身份。

    耿綠琴雖然於史不通,但大致也知道這個階段也是某四跟某八他們斗得最狠的時期,對於那些人,某琴從心裡是同情的,曾經也都相處的挺不錯的,可她也只能表示一下同情罷了。

    那天,在自己宮裡閒來教弘安習字,順便檢查錦秀的功課時,看著桌上的筆墨紙硯,耿同學不由想到了桃花九,曾經她的文房四寶都是某九提供的,她也沒少打他秋風,跟他爭鋒相對,想到那個曾經風華無限又帶些妖孽的男人就要沒了,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離開書房,耿綠琴到了院子裡,望著宮牆外的天空怔怔出神。

    “主子,您有心事?”春喜小心地問。

    耿綠琴笑得有些怅然失落,“時間過得真快。”

    春喜點頭,“是呀,一轉眼小阿哥他們都長大了。”

    “所以找個時間嫁了吧。”

    “主子——”

    耿綠琴笑了下,幽幽地嘆了口氣,“春喜。”

    “奴婢在。”

    “把李德全找來,我有話跟他說。”

    “嗻。”

    李德全到書房的時候,只有耿綠琴一個人在,而外面有圖蒙海守著,他就知道主子跟自己要說一些體己話。

    “諳達。”

    “主子。”

    耿綠琴猶豫了一下,慢慢開口,“如果我派人去打聽九爺的事會不會給自己惹來什麼麻煩?”她自己在這深宮中生存也不容易,能盡心的前提也得保證自己的安全,皇家有時候禁忌太多。

    李德全神情一恸,顫聲道:“主子——”先帝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個時候能念及九爺他們實屬難得。

    自古以來錦上添花不乏其人,但雪中送炭卻總是少之又少。

    “我就是問問,沒真想做什麼,我也怕惹事非。”耿同學趕緊解釋。

    “主子有心了。”

    “有心無力也是枉然,以前沒少占九爺的便宜,如果一點忙都幫不上總也是種遺憾,於心不安呐。”就算能讓某九在監禁之中生活得好一點也算是她盡心了吧。

    “奴才給主子叩頭了。”

    李德全突如其來的反應讓耿綠琴一時嚇到了。

    “諳達……你做什麼?”

    “奴才這裡有先帝留給主子的一道遺詔。”

    “……”耿同學完全的蒙了,她想過許多,但是遺詔啊,太驚悚了。

    等到她看過那道遺詔之後,耿綠琴差點抓狂,老康,咱不帶這樣的啊,怎麼能這樣呢?她說進宮之後她想著法兒地去找那兩幅畫怎麼就像泥牛入海蹤跡全無的,而且旁敲側擊的也沒聽說被拿去當陪葬品麼,敢情是留著當質押品的啊。

    “先帝知道依八爺、九爺的性子多半會跟皇上走到極端,先帝不願見到最不幸的結果,這件事恐怕只有主子才有可能阻止。”

    她有個屁辦法,她原本不過打算頂多拿些錢財賄賂一下牢頭獄長啥啥的,縣官不如現管麼,難不成她還真能阻止這些大爺們斗個你死我活,能攔著某四滅掉他的兄弟,斷絕隱患?這也太難為她了啊。

    可是……一想到那幅大草原壁畫跟時蝴蝶會的畫,她就心痛,難不成她就得含著淚把那兩幅畫親手燒給老康當遲來的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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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0-12-7 12:46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7 12:56 AM 編輯

第 135 章

    大麻煩!

    耿綠琴的頭很疼,她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從何著手為好。

    可是,這算是老康最後的一點念想,就算很腹黑,但她也只能勉力而為,但結果她並不看好。如今她連這皇宮都未必能出得去呀,皇城守衛不比雍親王府邸,加之某四對她這個屢犯看得又很嚴的,基本有點難於上青天的意思了。

    李德全跟圖蒙海探到的消息都透露出一個意思,某八和某九已經到了性命交關的時候,而她還在坐困愁城啊。

    愁死了!

    給某四當貼身小太監的時候,她瞧著某四那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想想自己正在為救他的對頭而煩惱不免有些愧疚。

    一邊是某四,一邊是老康,一個現任的,一個卸任的,全是皇帝,她整個兒就是一夾心餅乾啊。

    就在耿綠琴為了出宮的事麻煩的時候,事情來了。

    那天,她照例到養心殿去當小太監,沒呆多久,就跟著高勿庸出宮了。

    他們的目的地是十二爺胤祹的府上,昀時此時就被半軟禁在那裡。

    後世說某四為了小四四乾隆能坐穩帝位把有異心的昀時給滅了,這個記載讓耿綠琴心中忐忑,擔憂不已,那孩子以前看著挺不錯的呀,這才幾年工夫怎麼就成這樣了呢?

    某四什麼也沒說,只讓她跟著高勿庸出宮,而高勿庸這老小子也毛也沒說,只把她領到胤祹府上弘昀住的屋子外就退到院外去了。

    耿綠琴一個人站在屋外沉吟了半天,這才敲門。

    “進來。”

    推門而入,入目是一室的凌亂,散亂的書藉與掀翻的杯盞,還有那抹趴俯在書案上的頹廢身影。屋裡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酒氣,顯見人是喝多了。

    “給爺再拿兩壺酒來。”滿是醉意的聲音沙啞中透著壓抑與絕望。

    “昀時。”耿綠琴在心裡嘆氣,出聲喚他。

    趴俯的身影一僵,爾後慢慢直起,以一種極慢地動作抬起頭看過來,當來人完全映入他的眼眸時,他的嘴巴顫抖了半晌才發出了聲音,“裕額娘……”千言萬語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呢?”

    “裕額娘……”弘時踉蹌地從桌後奔出,撲跪到耿綠琴的身前,嘶喊道,“兒臣沒有派人去殺四弟,兒臣沒有……”

    耿綠琴看著這個曾經意氣風發俊秀爽朗的少年,深深地嘆了口氣,伸手撫上他凌亂的發上,輕輕地道:“額娘相信你不會,你是額娘看著長大的,弘歷是你的弟弟,有額娘跟你的母子情份,弘歷跟你的兄弟情份在,你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

    弘時抱著她的腿放聲大哭,自從事情發生,皇阿瑪不聽他的解釋,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可是裕額娘仍然信他,這就足夠了。

    耿綠琴只是慢慢地撫著他的髮任他哭,有些委屈是需要發洩出來的。

    等著哭聲漸歇,她才開口道:“起來吧,額娘給你梳梳頭。”

    耿綠琴從屋裡找來了梳子,慢慢地幫他把髮辮梳好。

    “裕額娘……”弘時欲言又止。

    “想問什麼就問吧。”

    “您怎麼會來看我?”

    耿綠琴笑了笑,“是你皇阿瑪讓人帶我來的,要早知道你如今是這般情境額娘說什麼也該早點請旨過來的。”

    弘時眼眶一紅,“額娘向來不理這些事的,不知道也是有的,都是兒臣不好。”

    “身體是自己的,怎麼能這麼糟蹋呢?”耿綠琴頗不贊同地掃過那些傾倒酒壺杯盞。

    弘時低頭,幾不可聞地道:“兒臣已經沒有未來了……”

    “胡說什麼呢?”她輕斥。

    弘時抬頭,直直地望過去,“裕額娘,兒臣知道你是好人,可是那次的事,死的人是兒臣的手下,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皇阿瑪甚至都不要兒臣了,兒臣如今是待罪之身。”

    “有誤會解釋清了也就是了,”耿綠琴頓了頓,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你們這些人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你不爭你身後的人也要爭,你不想動他們會逼著你動,你皇阿瑪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所以你皇阿瑪才會這樣對你。”

    弘時看著眼前這個雍容美麗的女子,在他的記憶裡她的容貌似乎一直沒什麼大的改變,只有氣質神韻逐年發生變化,如今更加的內斂優雅從容與豁達。

    “老實說,我也不清楚你皇阿瑪讓人帶我來看你的目的,不過,額娘向你保證,只要有一線希望,額娘一定會勸你皇阿瑪饒了你的。”

    “兒臣謝額娘。”弘時撩袍跪倒,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為了她的信任與愛護。

    耿綠琴伸手扶起他,拍拍他的手,安撫地說:“弘時,無論將來是個什麼結果,當下要好好活,要對得起自己,人,如果自己都不愛惜自己了,怎麼還能要求別人來愛惜呢?”

    弘時點頭,“兒臣聽額娘的。”

    “好好地,”她握緊他的手,“好好地活著,你還年輕,以後你就會懂這個世上有太多的東西比金鑾殿上的那把椅子更重要。”

    弘時望著她沒說話。

    耿綠琴笑了下,壓低了聲音道:“不要以為額娘在說風涼話,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額娘一點兒都不希望那個位子是留給弘歷的。”

    “額娘早就知道了?”

    “額娘寧願不知道啊,傻孩子。”

    “難道額娘不為四弟感到高興嗎?”弘時不懂。

    耿綠琴搖頭,伸手拍拍他的肩,“那個位子太孤獨了,高處不勝寒,一個人卻連個說真心話的人都找不到有什麼可值得高興得呢?你還沒到那個程度不就已經先嘗到苦果了嗎?”

    “會一樣嗎?”

    “怎麼會不一樣呢?”耿綠琴反問,“大臣們時時揣度著你的心思,身邊無數的眼睛盯著你,甚至最親近的枕邊人都時時在算計著你,弘時,你覺得呢?”

    弘時默然無語。

    “遠離那個位子未嘗不是好事,不用感覺失落,老實說額娘替你感到慶幸。”

    “額娘,你的想法一直都是不同的,皇爺爺曾經對我說過,我由額娘教養對我而言是大福分,兒臣今天才明白其中的深意。”

    “你皇爺爺高看我了。”

    “不,皇爺爺沒說錯。”

    “主子,該回去了。”高勿庸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弘時不捨地抓緊她的手,“裕額娘……”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沒事,安心呆著,額娘總會想出辦法的。”

    “兒臣的心安了,額娘也不要太勉強,有些事如果是注定的,兒臣就認了。”弘時臉上閃過毅然。

    “心安就好。”耿綠琴拍拍他的手,然後轉身離開。

    弘時目送她離開,一直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很久很久,無論什麼時候裕額娘都能給人帶來安定,或許這才是皇爺爺、皇阿瑪他們一直那麼喜歡她的原因。

    耿綠琴和高勿庸並沒在宮外多作逗留,離開胤祹府便直接回了宮。

    這讓耿同學十分扼腕,好不容易有機會出宮卻什麼事也辦不了,鬱悶!

    回宮之後某四什麼也沒問,耿同學也樂得輕鬆。

    當晚,裕嬪侍寢。

    耿同學一邊幫著平趴在龍床上的某四捶捏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話。

    “弘時怎麼樣?”在說了一些閒話之後,某四終於把話題引到了正題上。

    耿綠琴手下微頓,然後繼續捶打,“精神很頹廢,大概是皇上當時斥責得太重了。”

    “你知道的,朕不得不如此做。”

    “三阿哥的本性並不壞。”

    雍正半晌無語,然後就在耿綠琴以為他睡著之時,他再次開口,“你覺得朕該怎麼處置他?”

    “這話奴婢不好說。”

    “朕……”雍正沒有回頭直接抓過她的一只手臂,握住了她的手,聲音透出幾絲疲憊,“你想朕怎麼處置他?”

    耿綠琴聽出了話外音兒,打鐵趁熱,趁熱起帆,急忙道:“如果皇上覺得他留下來不合適,不如就放他自由吧。”

    雍正哼了一聲,“像皇額娘那樣嗎?”

    耿同學沒趣地摸摸鼻子,娘的,她這夾心餅乾當的,真憋屈!

    “朕不想有人再繼續朕的舊路。”雍正如此說。

    “皇上不去試,怎麼就知道走不出一條新路來呢?”耿同學有些豁出去地說,事情總得有個解決,這父子相殘的戲碼怎麼想也太過慘烈了。

    “綠琴。”

    “奴婢在。”

    雍正發出一聲輕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老實回答朕一個問題,朕就告訴你朕最後的決定。”

    “皇上請問。”

    雍正猛地一個翻身將她壓到了身下,貼著她的耳際輕聲道:“為什麼要行賄敬事房的太監呢?”

    耿綠琴心“嘎噔”一聲吊了起來,心說:到底還是東窗事發了啊。

    “別騙朕,說實話。”

    好吧,耿同學狠狠心,咬咬牙,說:“奴婢不喜歡被扒光了扛進來,感覺就像被人蒙了麻袋當貨物販賣了。”

    雍正瞪她。

    耿綠琴無辜地回望過去,你丫的要聽實話麼,說了你又不樂意了,真難伺候。

    “這是祖宗的規矩。”

    “奴婢明白,所以奴婢也沒做別的事。”老娘對這制度有意見不行啊,我只是不想當貨物難道也有錯?我又沒聯合號召你後宮的大小老婆們來一次女權運動,你丫不至於要扣大罪給我吧?

    “就你想的多。”最後雍正給了這麼一句結論。

    接下來裕嬪娘娘就被人狠狠地收拾了,完事後,記性很好的裕嬪娘娘還不忘追問了句:“皇上您的決定呢?”

    “睡吧。”雍正爺將人往懷裡一摟,表示就談話終止。

    於是,裕嬪娘娘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雍正爺一把。

    丫的,這個言而無信的某四!




第 136 章

    事情再難也得想法子解決,首先要解決出宮的難題,於是耿綠琴便把主意打到了兩個兒子的身上,弘歷弘晝這對兄弟進出宮廷稀鬆平常,捎帶一兩個太監侍衛是不成問題的。

    那天趁著兩兄弟過來請安,耿同學就對兩個兒子說了,“你們等我一下。”

    弘歷弘晝面面相覷,不曉得自己額娘又想做什麼,可也只能老實地等在廳裡。

    沒一會兒工夫,換好裝束的耿綠琴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一身的太監服。

    兩兄弟對視一眼,頭疼了,異口同聲地喊:“額娘——”

    “把我帶出宮就沒你們的事了。”耿綠琴不為所動地說。

    那事情就鬧大了,到時候額娘要是不見了,皇阿瑪一定宰了他們兩個,兩個阿哥看著自己這不知道又抽什麼風的額娘,苦惱了。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啊,額娘我不就是想出宮一趟麼,你們至於擺這副苦瓜臉給我看嗎?”

    弘歷說:“額娘,您跟兒子說,您出去做什麼?”

    “去你十二叔府上看你們三哥。”

    兩兄弟互視一眼,這次由弘晝開口,“額娘,皇阿瑪不許我們去探視三哥的。”

    “所以是我去啊。”耿綠琴理所當然地說。

    兩兄弟再次對眼。

    耿綠琴伸手一人在腦門上彈了一下,鄙視道:“你們有完沒完了,多大點兒事你們眉來眼去個沒完?”

    一旁伺候著的春喜、小孟子、小喜子都低頭眼觀鼻鼻觀心,憋著笑不敢出聲。

    弘歷摸著自己的腦門不無委屈地看著親娘,“額娘,您得保證不會甩了我們跑人才行。”額娘素行不良,人要從他們手上跑了,皇阿瑪准饒不了他們的。

    弘晝附和,“對對,額娘,您得保證。”

    “倆小兔崽子,有這麼跟自己老娘說話的沒?”

    弘歷絲毫不怯場地道:“要不,額娘自己去跟皇阿瑪請旨好了。”

    弘晝第一時間閃開。

    耿綠琴下手快狠准一把就將大兒子揪到了自己跟前,弘歷唉唉直叫,“額娘,你下手輕點,疼……”

    “囉哩叭嗦的,額娘我害誰也不能害你們哥倆啊,更何況你們額娘我是這麼一溫柔善良的人。”

    弘晝在一邊掩著嘴直樂,他溫柔善良的額娘正毫不溫柔地揪著四哥的耳朵在家暴。

    春喜三人死勁兒地憋著笑,面子還是要給四阿哥留著的。

    “兒子不敢了,額娘快鬆手。”弘歷討饒。

    “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走吧。”

    弘歷一邊揉著自己被揪紅的耳朵,一邊狠狠朝弟弟瞪了兩眼,小聲咕哝著:“沒義氣,就知道自己躲。”

    弘晝嘿嘿直笑,不發表感想。

    弘歷弘晝兩人不得已將自己的額娘領出了宮,然後離開宮門沒有二十丈他們額娘就要拋棄他們自己閃了,嚇得兩兄弟急忙一左一右拽住她的胳膊。

    “額娘——”

    “噓,想把狼招來啊?”

    兩兄弟面色頓時變得扭曲古怪起來,心裡的念頭驚人的相似,他們阿瑪怎麼就成了狼了?

    “額娘,你不是說要去十二叔府上?”弘歷質疑。

    弘晝跟著說,“這個方向明明不是往十二叔府上去的。”

    耿綠琴用力甩開兩個兒子的手,朝後面背景一樣存在的圖蒙海一呶嘴,“有他在你們擔心什麼?”

    就是只有圖蒙海他們才擔心,圖諳達對額娘的指令從來是不打折扣的執行,只要額娘安全沒問題,她想怎麼折騰他就陪她怎麼折騰,對額娘死忠得人神共憤。

    “你們安心辦自己的事去,我辦完了自己的事就去你們十二叔府上等你們,保證讓你們原樣再把我帶回宮,這總成了吧?”

    “說話算話?”弘歷弘晝異口同聲。

    “廢話,當然算話。”

    “那好吧。”兩人仍然有些老大不情願。

    這邊耿綠琴母子順利地出宮分道揚鑣,那邊養心殿的雍正爺突然心緒有些不穩,就打發高勿庸到永壽宮去了,然後事情就曝光了。

    本以為,耿同學盤算好了,今天某四是不會找自己的,結果人算不如天算,雍正爺偶爾抽風誰也擋不住啊。

    高勿庸得了消息抹著冷汗就回養心殿報信去了。

    得到消息的雍正爺臉色不大好,就在高勿庸以為這雷就要打下來正准備接雷時,雍正爺說話了,“跟兩個阿哥出去的?”

    “是。”

    “沒事了。”

    高勿庸一想也是,裕主子跟她自己兩個兒子出宮,再怎麼著也不會趁這個機會跑人的,否則兩個阿哥多半是吃不了兜著走。

    嘴上雖然是那麼說,可雍正爺心裡是有別的想法的,她不可能跑人,但她絕不會無緣無故地要出宮,前些日子說讓李德全打著采買宮中物什的名義回鄉祭祖,還派了幾個侍衛隨行……雍正爺知道這裡面肯定有貓膩,他決定等某人回來後直接問她本人。

    耿同學自然是不知道雍正爺此時的打算的,她正試圖讓圖蒙海同志不要跟著她。

    “主子,這不成。”圖蒙海立場十分的堅定。

    耿同學十分的為難,主僕兩個僵持半天了,最終她不得不對中南海保鑣抖點爆料,“小圖,你去真不合適,我是要去找天地會的人。”

    見慣大風大浪的中南海保鑣同學傻眼了,主子要去找天地會的人?他覺得自己肯定出現重聽了。

    耿綠琴很肯定地點頭,“你沒聽錯,我確實說了。”

    “主子……”您這次抽的也太厲害了吧?圖蒙海用目光表達了自己未盡之言。

    “你放心,我的安全絕對沒問題,只不過確實不能讓你跟著去,我肯定不會趁機開溜的,最多半個時辰我就回來了。”

    圖蒙海猶豫半刻,最終還是點了頭。

    終於單獨行動的耿同學腳步輕快地在幾條大街上來回竄了幾趟,然後閃進了一間雜貨鋪,按著上次某總舵主告訴的切口暗語跟掌櫃地對了暗號,就被讓進了後院。

    一進屋子,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人正喝茶,她就笑著打了聲招呼,“別來無恙啊,洪總舵主。”

    “夫人也風采依舊。”

    “好說好說。”

    “不知夫人有什麼事要在下幫忙?”

    耿綠琴清清嗓子,十分認真地對洪文淵抱抱拳,“首先,我對總舵主不辭辛勞趕來京城赴約表示萬分感謝,其次,我想說我讓你幫忙的事可能不大容易辦到。”

    “夫人但說無妨。”

    “幫我到保定救一個人。”耿綠琴慢慢說出了口。

    洪文淵微怔。

    在耿綠琴離開後,被主子扔下獨自等待的圖蒙海很不安,腦中閃過無數的念頭又自行否決,主子應該不會有事,雖然她的人品實在很不值得稱許……

    大到半個時辰他就再次看到了主子熟悉的身影,依然那麼從容淡定,他急忙迎了上去。

    “主子。”

    “咱們走吧。”

    圖蒙海默默地跟上。

    他們到胤裪府上的時候就聽說弘晝正在弘時的院子裡呆了大半天了,耿綠琴就忍不住好奇了,那小子泡那跟弘時唠什麼呢這麼起勁兒?

    耿同學悄悄摸進去的時候,就聽到弘晝正興高采烈地在說話:“三哥,你聽我的沒錯,額娘說了,飼養花草什麼的最修身養性了,反正你閒著也是閒著,就跟我一塊琢磨怎麼才能把蘭花給種好了得了。”

    “五弟,你喝口茶吧,說半天了。”弘時的聲音有些弱弱的,其中甚至透出一絲絲的無奈與認命來。

    “三哥,我都說半天怎麼養花了,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弘晝興沖沖地追問著。

    圖蒙海看到主子伸手撫額,一臉“來道雷劈了我吧”的神情,嘴角忍不住微揚,五阿哥的性子跟主子一脈相承,抽風抽的非常的常態化。

    “不是說皇阿瑪不許你們來看我嗎?”聽得出弘時正努力想把話題往別的路上引。

    弘晝的聲音很興奮,“哎呀,三哥這你就不知道了,今兒我們跟額娘一塊兒出來的,有事有額娘頂著呢,不怕。”

    耿綠琴有捋袖子的沖動,這只小白眼狼!

    圖蒙海仰頭看天,天氣真不錯!

    “那怎麼沒見裕額娘人?”

    “不知道,神秘兮兮的,”弘晝驀地壓低聲音,“我覺得多半沒什麼好事。”

    “弘晝——”裕嬪娘娘忍無可忍了。

    “啊,額娘……”五阿哥同學驚悚了,額娘要嚇死他呀,居然聽牆角。

    裕嬪娘娘一腳就踹開了房門,雙手掐腰往門口一站頗有幾分大姐大的勢頭。

    裡面的兩個阿哥一見這造型,先對視一眼,然後撩袍行禮。

    “兒臣給裕額娘請安,裕額娘吉祥。”

    “兒臣給額娘請安,額娘吉祥。”

    耿綠琴涼涼地道:“聽了你剛才的話,你覺得額娘我還吉祥得起來嗎?”

    弘晝賠著笑湊到母親身邊,討好地道:“額娘還跟兒子生氣啊?額娘一向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啊。”

    “嗯,再死勁兒拍。”

    “額娘,兒子下次不敢了。”

    耿綠琴哼了一聲,“下次你還這樣說,這話我都快聽出繭子了。”

    弘晝沒趣地摸鼻子。

    弘時忍不住手握成拳擱在唇邊遮掩笑意。

    耿綠琴目光移到弘時的身上,微笑,“弘時,你現在的精神比上次好多了。”

    “勞額娘惦記了,兒臣惶恐。”

    “得了,這兒也沒旁人,就不用給我來那些俗禮了。”

    弘晝靠過去,小聲問:“額娘,您到底做什麼去了?”他太好奇了。

    耿綠琴伸手推開粘人的兒子,若無其事地道:“要能讓你知道我就直接帶你一塊兒去了。”

    弘晝不滿的撇嘴,額娘向來有事都愛瞞著他跟四哥,最偏心錦秀,加上現在多了個弘安,他跟四哥簡直都沒地位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7 12:56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7 01:04 AM 編輯

第 137 章

    回到宮裡之後,耿同學就把自己一個人關進了房裡,不讓任何人打擾。

    她要哀悼!

    沒錯,是的哀悼,哀悼她浪費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天地會的總舵主的救命之恩啊,不是上街買張紙那麼容易到手的,本來她是想留給自己緊要時刻用的,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送給某桃花九了。

    讓天地會的當家總舵主去救他立志反叛的對頭人,耿綠琴覺得自己多少也算是報了點老鼠冤,而洪總舵主答應的那麼爽快肯定也有看皇家內斗好戲的意思在裡面,她沒准兒多半還被人腦補進了皇家桃色绯聞中。

    某琴撓牆中……

    可憐她的一世清名啊……

    撓著撓著吧,耿同學又想到了圈在宗人府裡的某八,桃花九的事由洪總舵主出頭加上李德全從旁接應已經算是解決了,可是,某八那邊就麻煩了。於是,裕嬪娘娘在心裡撓牆撓得更加的起勁兒了。

    這邊裕嬪娘娘正在後悔懊惱兼撓牆抓狂中,那邊已經有養心殿的小太監前來傳旨了。

    沒別的事,皇上翻了裕嬪娘娘的綠頭牌,晚上洗乾淨准備讓人扛過去吧。

    耿綠琴堅定地認為自己今兒估計又招某四不痛快了,翻她牌子說白了就是種警告或者震懾的作用,有時候想想,這都什麼事?擱別人那這是聖寵隆恩,擱他倆這兒吧,就只有他們兩個明白其中的特殊含義了。

    沒啥說的,今天出宮的事鐵定被某四知道了,這宮裡咋就這麼多這麼多的眼線啊,這還是人能住的地方嗎?

    耿同學十分的鬱悶。

    雍正爺最終沒有去質問裕嬪娘娘,他覺得也許有一天由她親口說出來會更好。而且他也清楚她做事再抽再不靠譜總也不會對江山社稷有害,她沒那個閒情。

    雍正爺不為難裕嬪娘娘,裕嬪娘娘最近的日子也仍然不好過,她愁哇。

    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上西天,救了某九,把某八扔了,這有點不太說得過去,按腹黑老康留的旨,她倒是能留一幅燒一幅,可是,殘缺美了不是?

    不過,宗人府那地方尋常人是沒啥辦法的,尤其她還是後宮裡的,並且還是沒啥雄厚背景的——這個時候耿綠琴就忍不住對往生的康熙爺有意見了,心說:你好歹給我留個能用的東西呀,你說就留一個李大總管拿一破密旨,有個屁用啊,你至少也給我留個啥啥免死金牌什麼的,再不濟多整幾個暗衛也成啊,實在不行咱劫牢……這個似乎有點過了,算了算了,當她沒想。

    如今朝裡這個局勢啊,讓耿同學這位穿越而來的未來世界的人頗是感慨。

    康熙一票年長的兒子基本是各安其位,走入自己命定的人生軌道。換句話說——那就是該死的死該殘的殘,有能力蹦達的都消停了,其他站好隊,或沒能力沒機會蹦達的基本也可以洗洗睡了,反正往後的歷史舞台沒他們屁事。

    養心殿裡的雍正爺心情也並沒舒坦到哪裡去,他下手的對手那可是自己的兄弟。人生最悲摧的不過兄弟鬩牆,骨肉相殘麼。

    圈在宗人府高牆之內的某八早就想開了,在自己四哥一步一步逼殺,自己一步步反擊的過程中就將所有的退路封死,最後的結局是意料之中的,自古以來皇家爭斗總是難脫這樣慘烈的下場。

    而這個時候遠在保定的某九正跟病魔做斗爭中,人已然是昏昏沉沉多日水米沒打牙了。

    同一片藍天白雲下,人生百態,傾情出演。

    蒼山腳下洱海之畔的前廢太子胤礽同學終日俯瞰山川之美,閒庭信步,悠游自在。

    逍遙的且自逍遙,受罪且自承受,避居的自得其樂,攪和的重在參與。

    總之,各得其樂。

    其樂無窮!

    有時候,耿綠琴會想人生還能有什麼讓她驚喜?

    然後,老天爺就毫不吝啬地把答案扔她面前讓她自己感覺了。

    那種感覺就好比下雨天被雷劈中了一樣——雖然耿同學不曾親身遭遇,但她相信她的感覺鐵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耿綠琴瞪大了眼,上上下下前後左右把那個太侍衛打量了個徹底,然後用一種灰常不確定灰常懷疑灰常囧然地聲音小心翼翼地問出口,“八爺?”打雷了,下雨了,她要找傘找避雷針……

    那人沖她微微一笑,是她熟悉的溫潤謙和的笑,“嚇到你了?”

    耿綠琴手捂胸口,心說:可不是咋地,口中說:“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她最近是挺煩惱要怎麼把他從宗人府裡撈出來,可應該還不到日思夜想的程度,出現幻覺真的挺驚悚的,還好還好。

    “你沒有。”某八很確定地說。

    耿綠琴朝門外看了看,求證似地問:“高勿庸帶你來的?”

    “嗯。”

    耿綠琴撫額,麻煩上門了。

    “春喜。”

    “奴婢在。”

    “走,陪我去趟養心殿。”她一定要去問問某四是毛意思,他想幹什麼?

    某八看著她風風火火地離開,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若有似無的笑就那麼站在那裡維持著看著門外的動作。

    高牆外的天空他以為是不可能再看到了,結果他又看到了,還看到了一個從不敢奢望還能見到的人,他應該知足了。

    這邊某八尚未傷春悲秋完,就看到某琴領著丫頭又折回來了,他不禁問了聲:“怎麼回來了?”瞧她剛才一副興師問罪的神情,這會兒倒是平靜如夕了。

    耿綠琴瞄他兩眼,讪讪地說道:“皇上又不是我想見就能見的,咱還是老實等人召見吧。”靠之,憑什麼她得去問呀,某四敢把人扔到她這兒來,她就敢當什麼都不知道裝糊塗,愛咋咋地。

    人生難得糊塗!

    “春喜,中午做點好吃的,主子我饞了。”耿同學心想某八在宗人府那地兒肯定營養不好,居住環境也差,既然到她這兒了怎麼地這地主之誼她也該盡一盡。

    “奴婢這就去准備。”

    耿綠琴微怔,忍不住看向自己的丫頭,“春喜,這個時間點會不會也太早了點?”這天兒還沒完全大亮呢,早飯也就剛剛才吃罷,勤快也不是這麼個勤快法兒啊?她是准備做滿漢全席怎麼著?

    春喜一本正經地道:“難得主子想好好吃一頓,奴婢自然要好好准備一下大展拳腳。”主子的心思她這個當丫環即使明白不了十分,猜個四五分總還是不成問題的。

    耿同學忍不住想抹汗,撫額嘆氣,有氣無力地揮揮手,“好走,不送。”

    某八看著她們不由微彎了唇線,她似乎一直就是這樣淡定而快樂。

    耿綠琴也沒跟某八多說什麼,只是讓小孟子領了他到耳房去休息,然後一個人就到院子裡四十五度明媚憂傷地看天空爽去了。

    某四想幹嘛呀?

    裕嬪娘娘很惆悵,她覺得某四抽起風來那真是很驚悚,他不是應該恨不得把某八挫骨揚灰的嗎?怎麼臨處置前還給放風?這放風放到自己妃子這裡也說不到過去啊?

    雍正爺中午過來蹭飯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妃子站在院子裡的花圃前一副認真欣賞花卉實則早不知道神游何方的德性。

    雍正爺沒讓底下人出聲,很有興致地背著手在遠處踱了幾步打量妃子。

    所有伺候的人都眼觀鼻,鼻觀心老僧入定狀。

    對於皇上跟裕嬪這種詭異平和的相處模式,從雍邸跟出來的老人都習以為常了,就是偶爾有那麼幾個新進的也跟著慢慢淡定了。

    所謂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嘛。

    “綠琴。”

    “啊……”走神走的太專注的人因為這聲喚一個趔趄直接往花圃裡撲去。

    隨侍在側的中南海保鑣同學立時一伸手將人挽救住了。

    雍正爺手握成拳擱在唇邊掩飾了一下笑意,大步走過去,“朕把你嚇到了?”

    “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的呀,尤其是在她思考重大事情時,簡直嚇掉半條命去。

    “朕有日子沒跟你一道吃飯了,所以今兒沒打招呼就過來了。”

    矯情,忒矯情!

    什麼叫有日子?

    耿綠琴鄙夷地想著,一個月她能有半個月時常能看到某四,雖然以何種身份不一定,但雍正爺說這話實在是太枉顧事實了。

    “皇上到奴婢這兒來奴婢求之不得,皇上說這麼說倒讓奴婢惶恐了呢。”

    雍正伸手牽了她的手朝屋裡走去,“假話。”

    “……”

    “朕以為你會過去養心殿呢。”雍正爺不經意暴露了自己的來意。

    “未奉召奴婢不敢去打擾皇上。”裕嬪娘娘萬分之萬真誠的說,心裡補充,就算奉召也是不想去的。

    “今天不是不同嘛。”雍正微笑。

    是不同,您冷不丁地把差不多這個時期快被滅掉的某八扔到這裡來,老娘頭上已經電閃雷鳴一上午了。

    坐定之後,雍正問:“他人呢?”

    耿綠琴馬上回答,“在侍衛耳房呢。”

    雍正點點頭,“傳膳吧,朕餓了。”

    咦?

    居然就再沒話了?

    耿同學詫異地瞥某四一眼。

    “有事?”雍正爺逮到了她。

    “沒。”你裝我也裝,看誰先沉不住氣,切!




第 138 章

    帝妃相安無事地用過了膳,然後雍正爺頗有閒情地留在了裕嬪娘娘的院子裡陪她花前對奕

    耿同學覺得這就是變相的折磨,她在下棋這事上根本就是萬年的常敗將軍,某四這不地道的!

    你說有事你說事啊,你這麼打壓別人的自信心做什麼啊?

    “沒話問朕?”雍正爺在確定某人一點兒沒有主動詢問的意思後,決定主動打開話題。

    彼時耿同學正抓耳撓腮地對著珍瓏棋局一樣的棋盤一籌莫展,順口回了句:“你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問了也一定有答案,咱不找那不自在。

    “朕有些為難。”

    嗯,為難好,她也正為難,這子該往哪塊落呀,雖說必敗是無疑的,但也不想死得太難看了,真真的舉棋不定啊。

    雍正指著棋盤上的一粒白子道:“你說,朕是吃還是不吃?”

    耿綠琴暗自磨牙,丫的,自投羅網了,嘴上說:“這事皇上自己看著辦吧。”這局輸得也忒慘了點了啊。

    “你就不給朕點意見?”

    耿同學突然間福至心靈地悟了,某四這是在問某八的事呀,她眨眨眼,摩梭著手裡冰涼的玉質棋子沉吟著,她當然是想保某八沒事的,這樣她也算對得起康熙多年的照顧,可是,她不確定這話要怎麼表達才能在順著某四毛的情況下順利得到首肯。

    “皇上英明睿智,自然是成竹在胸,奴婢就不自不量力地現醜了。”最後,她決定用一種最保險的說辭做回答。

    唉,所以說她很不喜歡宮斗啊,人跟人斗得跟只烏眼雞似的有毛個意思啊,一句話在心裡轉了九曲十八個彎最後還不一定說出來,生生要憋死人呐。

    雍正眼睛看著棋盤,眉頭微蹙,恍若自語般地說道:“是殺是留朕亦猶豫……”

    耿綠琴心中“嘎噔”一聲,一桶冰水兜頭淋下,手指間不由用了力,大腦高速運轉,“那要看這枚棋子是否尚有可用之處。”某八的才能是不能輕視的,否則也不會跟某四較了那麼多年的勁兒。

    “倘若害大於益呢?”雍正仍舊看著棋盤,話卻是問她的。

    “想辦法讓益大於害就好了嘛。”聰明的人總是能化劣勢為優勢的嘛,這就要看個人的手段了,當然一勞永逸的做法莫過於“咔嚓”一聲乾脆利落揮刀而下,省時省力省心。

    啊呸呸呸……這樣的話她還努力個屁呀。

    不對呀,某四為什麼要跟她說這個?要知道後宮那是不得干政的,這事可是政呀!

    “皇上——”你丫不會又想黑我呢吧?

    雍正抬眼看她,神色一貫的嚴肅認真,“有話要對朕說了?”

    耿同學心裡的小算盤噼哩叭啦地打著,難道保定的事東窗事發了?不太可能吧……

    一狠心兒跺腳,耿同學秉持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方針政策,低頭很氣虛地道:“爺,奴婢可能犯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誤。”

    雍正爺眉一挑,每次某人這麼柔順的時候大多都沒什麼好事,他忍不住先對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設,這才開口,“說。”

    於是裕嬪娘娘在光大化日之下膽兒大地湊到一貫嚴肅冷穆的雍正爺跟前,毫不矯揉造做地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懷裡,這個舉動明顯讓雍正爺也頗感詫異,只是下意識地攬住了她的腰,靜等她的後續。

    耿綠琴趴到某四的耳邊很小聲很小聲地說:“其實李德全是到保定救九爺去了。”

    雍正爺大怒。

    耿綠琴急忙用力抱住他,很急切地說:“皇上息怒,息怒。”

    雍正爺就要開口,情急之下裕嬪娘娘直接拿嘴堵了上去,娘的,金口玉言一出,她准玩完。

    時間在那一刻仿佛靜止,遠遠隨侍的人均一時瞠目結舌地看著,忘了回避。

    這種情境百年罕遇啊!

    耿綠琴也鬱悶啊,你說這都老夫老妻了,她還這麼不知羞地當眾獻吻,就算她臉上過得去,悶騷的某四那不定怎麼著呢,可她可不敢這個時候讓某四開口說話……

    不過,顯然這次雍正爺的怒火太過強大,片刻的怔忡失神後,迅速回神,用力將人一把推離自己。

    裕嬪娘娘華麗麗地跌倒在地,十分失儀。

    “裕嬪……”隱忍的怒喝。

    “奴婢在。”

    “你好大膽。”

    “奴婢死罪。”靠之,反正人都已經安置好了,你丫就再叫也頂多把老娘賜死,咱還一了百了了,不伺候了。

    這個時候,豁出去的耿同學也抱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了,眼瞅著出宮的自由之路希望渺茫,她對這圈養在禁宮的生活已然是痛恨到了極點了。

    “你竟敢……”雍正爺握緊了拳頭,為了老九她連殺頭的罪都敢犯,是他太容忍她了嗎?

    “全部給朕滾出去。”

    一眾奴才忙不迭地退出院外,圖蒙海猶豫了一下也退了出去。

    雍正從地上一把拽起耿綠琴,扯著她一路大步回屋,用力甩上了大殿的門。

    耿綠琴被人甩到地上,差點兒跌個狗啃泥,十分狼狽地爬起,沒敢直接起身,而是就地跪好。

    果然上午閃電打雷,這個時候終究還是劈下來了,很焦很絕望。

    “你跟老九……”雍正咬牙,幾乎睚眦欲裂。

    這誤會可大了,耿綠琴急忙說:“奴婢跟九爺是清白的。”

    “清白?”雍正大怒,“你為了他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還清白?”

    “那是因為皇阿瑪有遺詔……”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別的了。

    “皇阿瑪……”雍正爺怔住,“拿來給朕看。”

    耿綠琴起身到內間從暗格取出了密旨,呈上。

    雍正看完密旨後半晌沒說話,耿綠琴跪在地上也大氣沒敢出一聲。

    皇宮這種地方她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喜歡的,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她死也要爬出去,耿綠琴在心裡咬牙發誓。

    “你救了他可曾想過後果?”雍正坐在椅中聲音中透出一抹疲憊,她不是為了畫,雖然她愛畫,但她更重情,即使皇阿瑪已然不在,仍然想替他老人家盡一份心。

    “想過的。”耿綠琴老實的點頭承認。

    “結果你仍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7 01:05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7 01:25 AM 編輯

第 139 章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耿綠琴覺得這話就是給自己寫的,因為那天在她說了那句話後,某四當即拍板這不遠不近的地方就她這宮院了。

    ……

    心情很復雜,感慨良多。

    但某四對她的打擊還遠遠沒有結束,今天他讓她陪駕到壽皇殿——別誤會,不是去看十四的,只是去瞻仰懷念老康的朝冠相。

    這當然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耿綠琴內牛滿面中,悲懈欲絕地從李德全(他剛回宮沒多久)的手中接過那兩幅巨作,目光化作鋼刀利刃直射向地上熊熊燃燒的大火盆。

    這畫,到底她還是沒能留住。先皇留給她,現任做主兒要燒給先皇表孝心,其實說白了就是打擊報復她搭救了他的政敵桃花九,順便還想吞沒某九的巨額賄賂。

    她的人生已然是一個巨大的櫥櫃了!

    雍正爺一臉正色地站在一邊看她,心情很好。

    李德全很想笑,但他得忍著,在喜歡欺壓裕主子這件事上先皇跟皇上保持著高度的一致,而裕主子每每遇事的反應都讓人忍俊不禁。

    萬般無奈,極度鬱悶加憤慨地裕嬪娘娘親手將畫一點點湊近火舌,心痛萬分地看著大火吞噬掉自己的心血之作。

    呀呀個呸的,混蛋某四,這筆賬她記住了,就沒見過這麼小心眼惡劣的男人,真是他令尊的!

    看著畫最終在火中消失無蹤,耿綠琴對著康熙畫像暗自說:老康,這東西到底還是隨你去了,倒也不怕便宜後來的盜墓者和考古學家了,烈火中永生了它們。

    裕嬪娘娘很內牛,因為她前後白忙活了,一幅畫沒留住,那匣子銀票也沒能保住,雖說她有偷偷留下幾張,但是說到底是白便宜某四了,真是此恨綿綿無絕期啊,那可是將來的跑路費啊,去哪兒生活不得錢呀。

    俗話說的好,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吶。

    拜祭完了康熙,一行人出了大殿,雍正隨口說了句:“陪朕四下走走。”

    心情低落且沒反對資本的耿綠琴默默地隨侍在側,入目的風景不自覺地也染上了幾分悲愴。

    景山是什麼地兒呀,這是煤山,也叫萬歲山,那是崇禎皇帝上吊殉國的地方所在,還有一棵極具象征意義的歪脖老槐樹存在——耿同學頓時覺得應情應景,頗有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慨。

    等到他們一行人遠遠看到涼亭那邊的那道身影時,耿綠琴下意識地朝某四看了一眼,心說:這種情況下兄弟相見,他們彼此的心情一定很復雜。

    “回宮。”雍正吐出兩字轉身就走,隨行的人急忙跟上。

    當時耿同學的感覺就是——相見不如懷念!

    日子就在這樣的煎熬中過著,耿綠琴的心越來越躁動,皇宮這地方不確定的因素太多,她身邊的不定時炸彈又多,天曉得會被哪顆給炸到,所以她的心思越來越多地動到宮外去。

    而宮人對於在惹得龍顏大怒之後依然能夠平安無事跟皇上和平共處的裕嬪娘娘打心底油然而生一種崇敬之意。

    論美貌,裕嬪算不得拔尖的,論手段,那更是不能跟宮裡的其他主子相提並論,不熟悉某琴的宮人開始以為是裕嬪本質比較呆,後來發現其實呆的是自己,這裕主子真要肯動心思,混個妖媚惑主的名頭那估計也是輕而易舉的。

    當然了,耿同學是不知道這些事的,她當時應急臨場發揮的事早被她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如今心心念念地只有那一匣子的銀票,她的盤資啊。

    同樣,對某人當時的舉止有所感懷的還有一貫給人以不苛言笑,冰冷難親近的雍正爺。平時想她主動示示好,爭爭寵那絕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結果當時他妒火攻心只忙著興師問罪了,享受什麼的都成了浮雲,事後他也追悔莫及。

    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耿同學在躁動不安中還過了把紅娘瘾,終於順利地把春喜出清存貨了,圓滿地解決了古爾泰同志大齡青年的婚姻問題。

    越長越水靈,武功也越來越好的錦秀格格最近熱衷於拉自己的額娘當陪練。

    耿同學出於對自己這些年養尊處優身手倒退的顧慮答應得很爽快,於是永壽宮裡便多了一景,宛如一對姊妹花一樣的裕嬪母女你來我往打得一日比一日快捷迅速。

    對於這樣的結果圖蒙海等個有功夫的人是頗有感觸的,他們主子本就有些身手,雖然這些年養尊處優的但也沒拉下多少,稍微一用功立馬就撿了起來。而且主子跟小主子對打那實打實地不會手下留情,小主子也亦然,有時候頗有幾分母女相殘的情景,讓旁邊看的人忍不住無語望天。

    “啊,額娘你又耍詐。”錦秀尖叫,捂著被額娘踹中的屁股哇哇指控。

    優雅收回長腿的裕嬪娘娘微微笑一笑,很和藹很親善地道:“乖女兒,正所謂兵不厭詐,你呀還嫩點。”

    “誰像額娘您這麼奸啊。”錦秀忍不住咕噥。

    耿綠琴搖搖食指,眯眯笑著,“千萬別這麼說,如果有一天你能離開這一方小天地,你就會發現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外面的江湖更險惡,沒有最奸,只有更奸,要想不被人蒙,你就得學奸。”

    錦秀囧囧地看著自己額娘,無語。

    斜倚在回廊柱上的某八微笑著看院中嬉笑打罵的母女檔,即使在這深宮之中她也有辦法讓自己過得這麼豐富多采與眾不同。

    “什麼江湖啊,”錦秀一臉的鬱悶,忍不住對母親發牢騷,“額娘,皇阿瑪根本不許我出宮,還說要給我找個好人家嫁了呢。”

    “敢情你那腿是長好看的啊。”

    “額娘——”

    “腿長在你自己身上你都不會用的嗎?”耿綠琴對女兒表示鄙視。

    “額娘就會說我,您自己還不是被困在這裡?”錦秀小格格立馬毫不客氣地予以回擊。

    “我能跟你一樣嗎?皇家玉碟上沒你的名,我可榜上有名。”

    “說的也是呀,額娘我一直覺得呆在宮裡委屈你了。”

    耿綠琴摸摸女兒的腦袋,很是欣慰地說:“總算沒白養你十幾年。”

    在這之後的某一天夜裡,錦秀格格突然就離宮出走了,據說還特別順手地牽了自己額娘身邊得力的太監小孟子公公。

    當然了,大家不知道是,錦秀格格順便還去自己十二叔府上把自家三哥也順走了。

    雍正爺自然是不在大家之列的,裕嬪娘娘自然更不在,事實上錦秀的離宮出走本來就是她一手策劃,積極協助,友情贊助的。

    當然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裕嬪娘娘這麼大力地贊助女兒,條件之一就是把弘時同學帶離京城,並把一個光榮而偉大的任務交待過去——到揚州孝敬“亡故”的太后老人家去。

    某一天,春喜伺候自己主子沐浴的時候很哀怨地說了句:“主子,您如果要走,一定要帶著奴婢。”

    耿同學驚悚了,趴在浴桶邊上上下下直打量丫環,“別造謠,宮裡謠傳得可快。”

    春喜哼了一聲,“您別當奴婢不知道,您先是逼著奴婢嫁人,後來又撺掇小格格離宮,您擺明了是在一步一步安排身後的人和事。”

    耿綠琴忍不住感嘆一聲,“春喜,你主子我這麼一陽光的人怎麼到你嘴裡就顯得這麼陰險狡詐人書敗壞呢?什麼叫逼嫁?你吊人家古爾泰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年兩年,這都多少年了,佛祖都要為他掬把同情淚了,更何況我這樣同情心泛濫過剩的?再來,憑什麼是我撺掇呀?錦秀那丫頭背生反骨,又學了一身的武藝,不去外面禍害地痞惡霸,你難道真忍心她將來禍害國家棟梁之才,有識之士,一個不巧再破壞了皇上他們的君臣關系,這是多大的罪過呀。”

    春喜默了,她承認,口頭上她永遠不是主子的對手,主子那是完全能把黑的說成白的,錯的說成對的,對的拗成錯的,最後還讓你覺得自己本來就錯了。

    現在,她就覺得或許真是自己多想了,主子應該真的沒有別的想法。

    後來,隨著時間走到雍正八年,弘安小阿哥長到八歲的時候,裕嬪娘娘終於被升到了裕妃的時候,春喜終於確定是自己多心了,或許主子收心了。當然,她覺得皇上派人看守得當這也是不可忽視的原因。

    耿同學當然想跑,但是她也並不那麼明顯積極認真地籌劃,她心想反正某四坐了十三年就嗝屁了,她都忍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差這最後幾年。但是有機會就一定要走,這是毫無疑問的,這幾年主要也是沒什麼機會。

    不過,裕妃娘娘有時忍不住對一直安於現狀的某八挺不理解,照理說像他們這樣的人,就算斗敗了,只要還活著,還有機會那死都要繼續折騰的,他這幾年竟然就這麼安守本分地在宮裡充當著一名大頭侍衛,默默地協理某四的政務,她深深地覺得這幫子愛新覺羅家的人不抽就不正常,抽起來那就更變態。

    當初她那套用某八來牽制某九,某九反牽某八的話本來就是隨口掰的,她可不曉得某九現在混在哪兒,只不過某四一直當她知道罷了,其實她只是一直沒說實話,當然某四沒問,她也樂得不申明。

    人生難得糊塗啊!




第140章


    雍正八年五月初四對雍正爺而言是非常痛苦的一天,在這一天,他的兄弟怡親王胤祥病故了。

    雍正未能見到自己兄弟的最後一面,到得怡親王府人已然咽氣,他一個人在弟弟的病榻上坐了半天,然後回宮後便到了裕妃之處。

    半夜的時候,突然有急報入宮,半倚在榻上尚未的入睡的雍正在聽到來人的回報後,整個人驚得從榻上跳起,猛地一把抓住身邊的裕妃。

    耿綠琴猛不防地被人一把抓住,那力道大得讓她差點冒冷汗。

    “走。”雍正抓著妃子的手腕就往下走。

    “皇上——”裕妃娘娘試圖喚回某人已經因激動而失常的心智,她一個宮妃這大半夜跟著出宮不合時宜啊不合時宜。

    雍正回頭瞪了她一眼,耿綠琴立馬安靜了,切!

    因為這件事太過聳人聽聞,所以消息是封鎖的,整個怡親王府知情人也嚴格控制封口,怎麼說“詐屍”這種事也不太合適嚷嚷得滿世界知道。

    耿同學聽說這件事的第一個反應是難道有穿越同鄉來了?

    後來,現實給她潑了一大桶冷水降溫,果然穿越這種悲摧的事中獎率是極低的,若非人品太好,就是太差,而她顯然屬於後者。

    死了當然是不可能活過來的,除非是假死,要麼就只有穿越或者借屍還魂這樣玄妙的神佛事故了。

    在排除了穿越或者借屍還魂的可能性後,耿綠琴斷定十三同學這案例是實打實的假死事故,雖然不知道是何種原因造成他的假死現象,但是她以前在網上瀏覽奇聞怪談之類的帖子啥啥的,假死之事確實是存在的,有些人悲摧點背兒的同志甚至就因此被“處理”和埋葬了,由假死成了真死,徹底報銷,百分百的枉死事件。

    十三同學很幸運,“屍體”一則不會遭遇火化的處理,二則尚未入土為安,所以成功詐屍了,據說把守靈的兩個下人嚇昏了。

    很好,很強大!

    不過,耿綠琴甚為困惑的一件事是,她到底跟著來幹什麼來了?

    這確實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看著那兩個坐在床上床邊說話的兄弟倆,裕妃娘娘很囧地發現自己被人徹底忽視了。

    耿綠琴無聊地對手指玩,知道十三同學十有八九會被他四哥就此給隱了,十三這些年鞠躬盡瘁地輔佐某四,身體絕對是被拖垮了,這次幸運的是假死,再這麼被某四不地道地拖下去,那下次就真死了,神仙也沒轍了。

    所以說,當皇帝有啥好啊,簡直就是變相的眾叛親離,她的大兒子命苦啊,居然是未來的皇帝。

    想想她自己也囧,公公是皇帝,丈夫是皇帝,兒子未來還是皇帝,多麼終日強大的後台啊!

    耿同學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驚疑不定地看向那對依然說話的兄弟,忍不住在心裡哇哇大叫,娘的,千萬別又學老康讓她安置人啊,她沒地方可安置了。

    怕啥來啥,耿綠琴這邊才轉了這個念頭,那邊雍正爺的目光就看過來了,她當即頭皮一麻,心說:別說話,千萬別說話,求您了,請繼續當我不存在。

    可惜,佛祖再一次拋棄了她。

    “綠琴。”

    “奴婢在。”請當我不在吧。

    “你可知何處對十三弟休養身體最為適宜。”

    憑什麼我就一定會知道啊?耿綠琴很是委屈地想著,目光也不禁流露出那麼一星半點來。

    雍正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淡定地道:“那咱們就來說說弘安上玉碟的事吧。”

    靠之!

    耿綠琴控訴地瞪大眼,她覺得如果後世傳說的雍正半夜飛頭是真的話,沒准就是她謀殺親夫的結果。

    “去海南島吧,就是瓊州府。”那裡的氣候不錯,是旅游渡假的好所在,本來她想著去那邊養老的,算了,大理讓給了廢太子,揚州安置了老太后,海南就讓十三去吧,何處青山不埋人麼,她心胸寬廣,她就是活在清朝的活雷鋒。

    這麼一想,耿同學頓時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來,感覺很良好。

    “海南島?”雍正微微沉吟。

    “那裡氣候不錯,四時常花,長夏無冬,就算偶有颱風襲擾多半也有特定的月份,只要在那時避居他處也就無妨。”

    “朕的裕妃果然是見多識廣之人呐。”雍正爺言外有意地說,回首看了一眼十三弟,說,“朕派人送你去海南。”

    於是,事情便這樣敲定了。

    不過,裕妃娘娘對此事還是有點其他想法的。

    在蘊釀了幾天之後,裕妃自打進宮之後首次官方邀約雍正爺到她的宮院小酌幾杯。

    高勿庸打發了小喜子之後,回頭一看,皇上主子正沉吟呢,說的也是呀,裕主子整這出很難不讓人有啥別的想法,實在是太少見了,少見得讓這事顯得有點詭異。

    “皇上,您看……”高勿庸忍不住問。

    “擺駕。”難得她有心,就去看看又整什麼夭娥子,權當一樂。

    “嗻。”高勿庸應聲退後,爾後朗聲唱喝,“皇上擺駕安馨院。”

    而永壽宮那邊眾人對主子今天的盛妝打扮也在驚疑不定中。

    春喜不無驚艷地看著主子,“主子,這些年這可是您頭一次這麼認真讓奴婢給您打扮呢,真漂亮。”

    耿綠琴伸手摸摸自己的臉,眨眨眼,俏皮地道:“春喜的意思,以前我就不漂亮了?”

    春喜急忙擺手,“奴婢不是這個意思了,而是主子這麼一打扮真的很漂亮,女人本來就是要打扮才會漂亮的啊。”而且主子一點不顯老,這大概跟主子天生樂觀心性開闊有關。

    三分長相,七分打扮的道理耿綠琴當然是懂得,可她生來就不喜歡塗脂抹粉,再說在皇家這種是非圈裡想平安呆著就不能太惹眼,可她是某四的妃子偶爾狐媚一下長期飯票也在情理之中麼。

    只可惜,大家都覺得這情理之中的事由他們的主子做出來怎麼就那麼地讓人覺得詭異呢?

    雍正看到盛妝打扮的裕妃時也驚艷了一把,尤其被她那笑意盈然的眸子若有情似無意地瞟來瞄去時心緒就忍不住有些漣漪。

    “說吧,請朕來為什麼事?”在摒退所有人之後,雍正有了閒情跟自己的妃子說話。

    “瞧皇上說的,難道奴婢沒事就不能請皇上過來坐坐啊。”

    “不多見。”雍正實話實說。

    耿同學頓時內牛了一下,果然她當人家老婆當的是不太夠格的啊,這爭寵獻媚的事別人做叫理所當然,擱她這兒怎麼就讓人覺得不正常呢?

    “說你的目的吧。”雍正爺直接開門見山。

    某四怎麼這麼沒耐心啊,耿同學在心裡小小地腹誹了下,嘴上討好地說:“奴婢幫皇上捏捏肩吧。”

    雍正沒有拒絕。

    “綠琴呀,朕也來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朕還有奏折要批閱。”

    勞模啊勞模!

    “天下事是忙不完的,皇上還是要多注意休息才行,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嘛。”

    “嗯。”

    “在養生方面不是奴婢要說,皇上那是要跟皇阿瑪多學學才好。”

    “難得你會關心朕。”

    “皇上的健康是奴婢等的福份,豈會不關心呢。”關心你的人那麼多,咱就不錦上添花了。

    “真話?”

    “十足真金。”

    “假話你也能說的跟真的一樣。”

    “皇上這可是誤會奴婢了,這天底下哪有做妻子不關心丈夫的。”

    “是嗎?”

    “是呀。”

    “你的心不是一直在外面嗎?”

    沒有聽到後面的人作回答,雍正伸手抓過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綠琴——”

    這一聲輕喚,包含了太多的未盡之言。

    耿綠琴突然有些無所適從,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什麼都不合適。

    “困在這座紫禁城裡,朕知道你不情願。”

    耿綠琴感覺手被人攥得生疼,不由扯了扯嘴角,“四爺。”

    “想對爺說什麼?”雍正也跟著改了自稱。

    “奴婢這話對四爺能說,對皇上卻說不得,爺當真要聽?”

    “你說。”雍正很確定。

    “我得承認我很喜歡宮外的生活,可是,就算我有一天真的能海闊天空,跟這裡也不可能斷了牽絆,這不是我不承認就能否認的。更何況,爺跟我心知肚明,如今比不得往時,這宮門高牆又豈是那麼容易出的?爺您近些年防得很嚴實啊。”雖然不想承認,可這確實是她心知肚明的事實。

    “心裡有爺?”這話雍正問的很輕,話問出口心卻高高提起,他突然很怕聽到答案。

    “爺問這些有意義嗎?奴婢生是爺的人,死是爺的鬼,這就好比即使爺心裡有奴婢,奴婢也不可能超過家國大事的重要性,人生有時候許多事情其實是由不得我們自己選擇的,我們能做的便是順勢而為。”

    雍正拍拍她的手,順勢將她扯到身前,攬進懷中,輕輕地嘆了口氣,“說吧,求朕什麼事?”

    耿綠琴突然有些說不出口,突然感覺自己也許有些殘忍,某四一直把她放在一個特別的位置,縱容著,受護著,當然也不時地黑上那麼幾下,她明白他這跟仙去的老康是同一個毛病,見不得她這個窮人過年,她過太舒坦了吧,他們就一定會有所不舒服。

    “我說了爺可能會生氣的,還是不說了。”

    “這些年在宮裡悶了吧。”雍正了然地說。

    “還好。”耿綠琴不敢說的太誠實,含糊了一下,想了下到底不甘心,還是把自己今天的目的說了出來,“爺,奴婢想出宮一趟。”

    “海南。”雍正替她說出了答案。

    “爺聖明。”

    雍正半晌無語。

    外面的人不知道屋裡的倆上人到底說了些什麼,總之大家看到的事實是皇上離開時臉色並不太好。

    裕妃娘娘的手下一看這可壞了,趕緊回頭看自己的主子去,結果發現主子笑得跟朵花似的,立馬對離去的皇上寄予以深切的同情。

    沒有二心,不起五更,說的肯定就是他們主子這樣的,不定又招皇上什麼了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7 01:15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7 01:25 AM 編輯

第 141 章    胤禛番外——那一場選秀引發的“杯具”

    “額娘,好聽不?”

    帶著笑意的清脆嗓音猝不及防間闖入耳中,我不禁抬頭朝聲音來處看了一眼。

    那是一對母女,少女正搖著頭上的那只簪子讓它發出輕悅的鈴聲給自己的母親聽,臉上的笑輕鬆自在還有些可愛,那副眉眼彎彎的樣子很輕易地就將自身的快樂感染到身邊的人。

    “四哥。”

    十三弟的輕喚讓我收回心神,微微點頭,抬腳與她擦肩而過。

    人生的偶遇大抵不過如此,從沒想到從茶樓雅間出來的時候會再次看到人群中的她,她專注著興高采烈地聽著茶博士的故事,神情很滿足,仿佛這已經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

    這樣簡單的快樂我們這樣的人卻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不禁在心底苦笑一聲。

    不久之後便是三年一度的選秀,那一日偏生皇阿瑪興致很好,說要去瞧瞧今年的秀女資質如何,於是竟是領著我們一群皇子阿哥親王貝勒的過去看初選了。

    眾所周知,初選是最良莠不齊的,可我們也沒想到會碰上那麼一組讓人記憶深刻的秀女。

    而我也沒想到,會再一次看到她,人生際遇有時實在太過奇妙。

    她不自覺,但是她當時目睹同組的秀女接二連三出錯被撂牌子時那瞠目結舌、恨鐵不成鋼、無語問蒼天等表情實在讓我覺得很有趣。

    三日後的復選,我又一次跟著皇阿瑪看到了她,我沒想到的是皇阿瑪會直接將她指給了我,而她顯然更驚愕,怔然之後才帶了些慌張地謝恩,卻全無喜悅之情,這讓我心生不悅,難道爺的身份還對她不住?

    自她進府我一次也沒去過她那裡,幾個月後,福晉有意無意地提了一句,我想想也是,畢竟是進了府的女人,好歹總是要過去一趟的。

    晚上過去的時候,她不像別的女人那樣喜悅,反而透著幾分抗拒,甚至連妝都懶得打理,幾乎是素面以對,我這心裡就更火了。

    當晚我要了她,不止一次,想要征服她卻氣餒地發現她完全不在狀態。

    敢直呼爺的名字,她的膽子也不是一般的大,即使是福晉也從不敢喚爺的名字,不過,爺就不跟她計較了。

    她真的很有趣,不想當他的陪侍書僮竟然就真的把自己給整病了,這一病就病了不少的日子去,臨近年關的時候才算好了起來。

    冷著她,對她不聞不問,女人是不能慣的,她們太會得寸進尺,貪得無饜。

    而她——再次看到她時,我似乎又見到了當初在街上首飾攤前一臉笑意搖著頭,嬌俏地問自己母親“好聽不”的少女,神采飛揚而又活力四射。相較於府裡的其他女人,她的身上總是多了一股說不出來的鮮活。

    漸漸地在不知不覺中我去她的院子便多了起來,最終我給她換了一處大點的院子,這讓她在府中女人中頓時惹人側目了起來。

    她的性子怕不是那般爭寵恃驕之人的對手,怕她受擠兌受委屈,聽下面伺候的人回報說主子有點不在狀態,來找茬兒的幾位主子沒打擊到她倒被她給鬱悶著了。

    我不禁心中好笑,這女人也真太與眾不同了些。

    耿德金這厮是個武人,粗魯直率讀書不多,倒把這獨生女培養得頗有才氣,而她好像也只是興趣所致,從不吟詩弄月附庸風雅,就在她那小院裡自得其樂著。

    只是,她有個很要不得的毛病,就是喜歡畫美人,這府裡她尤愛畫年氏,頗讓人哭笑不得。

    天氣熱的時候我喜歡到她住的地方,院子裡清靜,蚊蟲亦少。

    後來聽說她主動去向其他人推薦驅蚊的植物,但沒幾人喜愛那不起眼的綠色灌木,後來她也索性放棄了。

    我清楚,她這是不想我老去她那裡,難道爺就這麼不受你待見麼?

    她被幾個兄弟注意到是意料之外的事,卻又在情理之中,這樣的女人必是會引人注目的,只是時間長短罷了。

    也許是我對她的關愛惹到了旁人的注目,我於是決定讓她暫時到城外的莊子上避避風頭。

    不料,這一去,她竟一走了之了。

    有時午夜夢回,我不禁自問:是我對她不夠好,還是我對她太好了?

    人,還是要找的!

    只是沒想到,這一找就是大半年,而她的消息甚至還是由皇阿瑪告訴我的,我當時的心情百味雜陳,十分復雜。皇阿瑪的意思我明白的,他要先見過她再決定對她的處罰,我對此只能靜觀其變。

    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讓皇阿瑪起了維護的心,但是她出走之事確是平安畫上了句點,讓我始料不及的卻是皇阿瑪竟會欽點了她一道去塞上。

    我一直知道她的膽子很大,但是失了規矩跟著十三、十四他們鬧,這讓我頗有些不悅。然而,皇阿瑪對此倒是縱容的態度,我也只能什麼都不說。

    也不知道她怎麼就得了皇阿瑪的緣,突然地就成了皇阿瑪跟前的紅人,整天跟前跟後的,還總能在不經意間就把老爺子給逗樂了。

    居然還讓老九包攬了她的筆墨紙硯供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心裡是真真沒脾氣了,離開了那處小院落,她似乎得到了更大的舞台,隨意揮灑之間自成一體,讓爺這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明明她只是爺自己院裡的女人,怎麼現在倒好像成了所有人的開心果?

    第二次到塞上請安時,我看到了她畫的那幅草原風景畫,看得出她很用心,這樣開闊的天地以她那樣豁達而樂觀的心態眼界看進心裡,描進畫裡,那畫便有了她獨有的氣息,歡快而又充滿朝氣。

    只可惜,這畫被皇阿瑪看中了,依她的性子在畫未完成之前還不能讓她知道,想想也不禁有些好笑。

    她陪皇阿瑪用膳時脫口而出的話讓皇阿瑪好一陣樂,而我卻有些動氣,難道我就連碗飯都不能管飽的嗎?還是跟我吃飯就那麼受罪?

    她一不小心吃撐了去溜食,我毫不客氣地給她派了一隊人跟著。她那副打落門牙和血吞的憋屈樣讓我忍不住發笑。

    她總是出人意料,竟然為了一幅畫就跟自己的爺鬧上了,我是又好氣又好笑,那些個惹人發笑的話她都怎麼想出來的啊?

    但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那樣毫無徵兆地倒下,仿佛永遠不會再醒過來似的,那一刻我的心亂了。多少不曾有過這般紛亂的心緒,這讓我不安。

    無論如何我都要讓她醒來,她既然還有知覺,那麼要痛便大家一起痛好了。

    等她終於醒來後,我索性便將她放養到莊子上,府外的空氣也許會讓她好得快一些。

    果然,她在莊子上生活了一段時間後,精氣神又再度恢復,一如初見之時。

    她總是很容易自得其樂,一個人貓在屋裡也能整出許多的新鮮玩意兒來,我不知道她那腦袋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卻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她讓我越來越放不下。

    皇阿瑪一行到五台山的時候鬼使神差地也點了她,而她竟然在皇阿瑪遇險時救了駕,她越來越爺驚奇了,究竟這個女人身上還會有什麼讓我驚喜的地方。

    她更適合民間,她開朗而又隨性,總是輕易地跟百姓打成一片,這是十三弟的原話。是的,其實我是知道的,皇家並不適合她,甚至於——我也並不適合她,她總是跟我無話可說,在我面前總是盡可能地三緘其口,對我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是她的爺,她是我的女人,她卻與我並不親近,這讓我十分挫敗。

    我們這些皇子一生下來便離開親娘,撫養我們的是別的額娘,帶大我們的是嬷嬷,雖說是祖宗為了避免後宮干政,卻總也讓母子之間的親情有些寡淡。

    額娘喜歡綠琴,非常喜歡,而綠琴並沒有刻意去討好額娘,她待在額娘的宮裡也是照著自己的興趣東琢磨西琢磨,儼然有把長春宮當成她第二個鬧騰地兒的打算,而額娘竟然樂觀其成,放任自流。

    皇阿瑪,額娘他們喜歡她很好,可是如此一來,我倒反而不能常常見到她,心中未免有些不快。

    然而,我卻沒料到她會再一次的從我眼前消失,外面的天地就那麼吸引她,即使這樣可能會使她萬劫不復她也一如既往。

    當她懷孕的消息傳回時,我又喜又怒,我從不懷疑她的忠貞,她不愛我,可她也不愛別人,她的眼裡有更廣闊的東西,像男兒一樣不拘於那些小情小愛,一如她的畫中透出的風情。

    古爾泰那個笨蛋,撞到她的手裡注定是要被她耍得團團轉的,我的兩個兒子他只抱回了一個,另一個卻被她抱走了。

    她不想回來,不想回到我的身邊來,這個認知讓我既生氣又不甘,她既注定是我的女人,哪有可能就讓她如此逍遙在外?

    就算我肯放過她,皇阿瑪他們還不肯呢,最終她仍是被尋了回來、

    她總是這樣,勇於承認錯誤,卻堅決不予改正,這次逮了她回來,有了機會下次她依然要跑,她渾身上下透露的就是這樣的信息,讓人咬牙又無奈。




第 142 章

    一只苦瓜臉,兩只苦瓜臉,三只……於是,裕妃娘娘怒了,靠之!

    搞什麼,當她這院裡是種苦瓜的種植基地麼?他們整成這副樣子是要展覽給誰看?

    “春喜,坦白從嚴,抗拒更要從嚴。”

    “主子,不是坦白從寬的嗎?”

    “我再寬下去,我這裡還能有秘密嗎?”丫的,春喜這丫頭簡直太大嘴巴了,她這才跟她說了要出宮,轉過頭她就廣播了。

    “額娘,您不能因為喜嬷嬷說了實話就遷怒。”苦瓜臉之一的弘晝忍不住說話了。

    耿綠琴瞪了兒子一眼,“這話是能隨便跟人說的嗎?”

    “那兒子是其他人嗎?”弘晝跟額娘槓上了,皇阿瑪雖然不跟他們說,但是他就是知道錦秀是額娘給放走的,額娘打小就偏她,及大就更偏得沒影兒了,再加上皇阿瑪那種默許的縱容,他覺得錦秀成為混世魔王的潛力百分百。

    “你們是不是其他人,”裕妃掃過跟前的兩個大兒子,再瞄一眼旁邊雙手托腮做祖國花朵狀扮純良的小兒子,頓了下,繼續說,“可這事你們知道了什麼用?”某四就指著你們兩個大得撐門面呢,那肯定是不會鬆口放人的,想都不用想。

    “額娘,您這次出去還回來不?”弘晝可憐兮兮地瞅著自己的額娘問。

    耿綠琴一聽,當即給他一響指,“兒子,以後別吃豬腦子了,再補就沒法看了。”什麼智商啊?

    小四四弘歷同學在一邊嘿嘿直樂,額娘即使虧人也透著新鮮。

    小五弘晝不樂意了,捂著遇襲的腦門抗議道:“我怎麼就跟豬一樣笨了?”他要求解釋。

    於是弘歷很好心地解釋了,“要是不回來皇阿瑪怎麼可能答應得這麼爽快。”

    答案就那麼簡單!

    弘晝頓悟了——有時候自己理解就好,解釋這玩意兒有時忒殘酷了。

    不過,小五小朋友仍然忍不住抱著一絲絲僥幸的心理說道:“我能力不濟,京城有四哥就好了,不如我隨額娘一道出宮吧,我得保證額娘的安全。”

    五阿哥同學此話一出,頓時被裕妃娘娘御用的三大侍衛目光洗禮了,難道他們都是擺設麼?

    耿綠琴心情很好地瞄過仨侍衛,笑眯眯地對兒子說:“侍衛貴精不貴多,你就洗洗歇了吧。”

    仨侍衛平衡了。

    五阿哥悲憤了!

    四阿哥繼續悶頭樂。

    悲憤的小五同學把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向了仍然在花朵盛開狀的三弟,特狼外婆地說:“弘安,留在京裡五哥帶你玩,好不好?”

    貌似小糜鹿一樣單純的弘安小朋友甜甜一笑,就在小五以為有戲的時候,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地道:“不好。”

    “咣當”一聲就把自己二哥砸深坑裡了。

    末了,他還特天真地繼續補充說明,“我太小,還是跟著額娘好,二哥能把自己照顧好就夠不容易了,我就不給你添亂了。”然後,弘安小朋友繼續祖國花朵狀盛開。

    他還小!!!!!!

    這三個字讓小四、小五同學同時虎軀一震,繼而內心咬牙切齒,腦內小劇場已經狠狠把小弟暴練了一頓。

    他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起早貪黑地到上書房讀書識字,學著治理國家百姓的權謀之術,而這小子生在皇宮,長在額娘身邊,沒有身為皇子的半點壓力,只有皇子的榮寵,錦秀那丫頭已經夠讓他們捶胸頓足地嫉妒了,但念在她的性別,他們忍了,但弘安——他們孰可忍,孰不可忍,總有一天要扁他!

    “好了好了,答疑完畢,你們哪兒來的回哪兒去,我這裡就不招待你們了。”最後,裕妃娘娘總結發言,擺擺手下了逐客令,讓兩個兒子趕緊滾蛋。

    弘歷、弘晝兄弟心有不甘的跪安。

    處理完了那對兄弟,接下來要處理就是安馨院的內部矛盾了。

    “諳達,這在外奔波的……”

    “謝主子關心,奴才身子骨還算硬朗。”李德全如是說。

    行了,話說三分,這份上耿同學自然是明白其中深意的,於是她轉向另一個,“小喜子,這看守大本營的重責大任,我就交給你了,管理好院子裡的花花草草,池子裡的小魚小蝦,順帶地也把該來不該來的人都打發清理掉,主子相信你行的。”最後,耿綠琴送給他一個鼓勵肯定的眼神。

    小喜子公公頓時內傷了,主子這完全是不給他申辯的機會,一竿子直接打死了。

    耿綠琴心說:丫的,我不這麼上來就打壓住你,再像李德全那樣抓住我的話頭子,我還過不過了?

    她的目光落到古爾泰和扎克伊身上,兩個人頓時感覺有些緊張。

    古爾泰看了眼妻子,自覺底氣足了些。

    扎克伊一看,這不成呀,當初娶老婆時他就夠義氣沒跟古爾泰攪和,現在出宮這種好事說什麼也得插一槓子才行。

    於是,扎克伊說話了,“主子,這次換奴才跟您去吧。”

    耿綠琴眨眨眼,笑道:“扎克伊,我可沒說不讓你去呀。”

    古爾泰頓時臉色一苦,“主子——”

    裕妃娘娘一臉的無辜,“我也沒說不讓你去呀。”

    古爾泰以及扎克伊立時明白自己被耍了。

    小喜子更內傷了,合著這次留下看家的就他一個呀,話說主子那麼多次出宮到民間,他能跟著的次數微乎其微,這是不是說主子不待見他呀?

    耿綠琴頗有幾分於心不忍地看著小喜子,語重心腸地對他說法道:“小喜子,留守是個艱巨而又漫長的任務,主子相信你一定能夠圓滿地完成它。年輕就是力量!”

    眾人皆囧。

    不管如何地囧法,總之,安馨院的人在裕妃娘娘的統一調度下安排妥當,於是,第二天,他們一行人便分批依次出宮了。

    在北京城外,跟十三的小隊伍會合後,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南下了。

    那天,他們的船在運河岸邊停靠,大家下去自由活動。

    耿綠琴領著春喜,帶著李德全幾個就四下溜達著。

    然後,她發現這地兒風景不錯,於是便想著今晚住岸上吧。

    住就得找客棧,當“悅來客棧”四個大字映入眼簾的時候,耿同學興奮了,這可是有名的古代連鎖客棧啊,逮部古裝劇出來十有**這客棧的大名會出現,那免費廣告做的沒治了。

    耿綠琴一只腳還沒來得及踏進客棧大門,店小二已經熱情無比地迎了出來,十分客氣有禮地對她說:“對不住客官,咱們的店被人包了,就不再接待別的住客了。”

    靠之!

    誰這麼牛叉呀,有錢燒的呀,一個人包一座店他擺什麼闊啊,咱要把名號抬出來,不花一分錢直接包場子。

    出於不甘心,耿綠琴的目光往店裡巡梭巡梭了下,然後眼睛驀地睜大——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手中的折扇直接將小二哥往旁邊一劃拉,她長腿一邁人就進去了。

    後面的人當然有樣學樣,於是小二哥被劃拉了好多次……小二哥悲憤了。

    “喲,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了,爺,別來無恙啊。”

    正從樓上往下走的人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不由抬眼,然後在看清來人時眼睛睜到最大,“是你!”她怎麼又跑出來了?

    這人,不是別人,愛新覺羅胤禟,後被改名允禟的桃花九是也!

    “九爺,幾年不見,您依然是財大氣粗得天人共憤啊。”裕妃娘娘很是調侃地說。

    這話說得某九頓時新仇舊恨一並爆發了,想當初她讓人去救他卻訛了他幾乎所有的身家,這話也虧她說得出口。

    “嗯,爺是氣粗,爺覺得你也應該挺氣粗的。”

    耿同學內牛了,不想這個不生氣,那一匣子的票子啊,混蛋某四!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九爺,咱不提那些傷心的過往了,爺一向可好?”

    “八哥怎麼樣?”某九如今也不避諱某琴身邊的這幫人,他早看明白了,就她身邊這些人骨子裡都是能維護她的,就算出賣也會在保證她個人安全的前提下。

    說到這個,耿同學就不禁深深地覺得自己這次不夠有先見之明,應該把某八也捎帶上出宮來的,本來某四對某八的去留是沒什麼大意見的,但是她出于對自己負責的態度沒把那炸彈包挾帶上。好不容易出門一趟,當然是怎麼輕鬆怎麼來啊。

    可惜,現在就看不到某八某九哥倆相見好的經典場面了。

    扼腕啊!

    “難道八哥他……”某九握緊了手裡的扇子,臉色有些變了,語氣也低沉僵硬了下去。

    李德全一看自己這主子又神游八荒去了,趕緊說道:“九爺放心,八爺人很好。”

    “那她這什麼表情?”某九不樂意了,覺得自己被某人涮了。

    裕妃娘娘哼了聲,涼涼地說:“我這是真實表情,我正在緬懷我英明睿智得無與倫比的決策,你有意見?”

    某九馬上下意識想到她極有可能的下半句話“有意見也給我保留”,眼角不由一抽,“他居然會讓你出來?”

    “這顯然是你對自家哥哥認識上有所達不到標准,我又不是禍害,放我出來還能危害到誰不成?”

    春喜忍不住小聲咕噥了句,“流氓惡霸皆要小心。”說到這個就想到他們家那寶貝錦秀格格了,也不知道現在混哪了?

    “主子,您知道錦秀小姐現在在哪兒嗎?”

    所有人立時發現耿綠琴神采飛揚了起來。

    只見她揚了揚手裡的扇子,頗有幾分眉飛色舞地說道:“說到這個呀,弘時那小子前不久送信說小妮子思春了,正滿世界追男人呢,我這次其實說白了有一多半原因是為了看這個熱鬧才出來的。”

    眾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7 01:26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7 01:42 AM 編輯

第 143 章

    這麼一說,耿同學想起件事來。

    某九突然被面前某琴那過於晶亮的眼神嚇到了,她又想什麼夭娥子出來了?

    “九爺,能遇見您,這真是件值得慶幸的事啊。”

    某九說:“爺聽你這麼一說,突然覺得自己很不幸。”

    “怎麼能這麼說呢,我這人的人品向來是很值得肯定的。”

    旁邊的侍從默,不約而同回憶起以往,主子的人品真的不怎麼樣!

    胤禟被她說的樂了,搖著手裡的扇子說:“你那人品一般確實是達不到的。”

    耿同學內傷,但不放棄自己的打算,“九爺,求您幫個忙唄。”

    “不幫。”某九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地拒絕。

    “九爺,這樣絕情就太傷感情了,怎麼說當初我也是冒著生命危險搭手的啊。”

    “你還訛爺銀子了呢?”某九也很怨念。

    “生命是何等寶貴的啊,這東西不比銀子丟了還能再掙回來。”耿綠琴循循善誘,絕不輕言放棄。

    某九怔了下,這話在理,他倒是真無法反駁,可不反駁他心裡不舒坦,這就好像吃了啞巴虧一樣窩火。

    “讓爺幫你什麼事,先說出來聽聽。”

    耿綠琴一聽,有戲!

    人家給了梯子,那是一定要動作利落地上牆的,這個她拿手,跟這幫人混得越熟,她就越拿手,如今已然是得手應手了。

    “九爺,事兒呢真不大,就是送一人去海南,如果可能的話就順便安置安置,我相信那點子小錢對九爺您來說那就是九牛之一毛,完全的毛毛雨,不打緊不打緊的。”

    某九眼角直抽抽。

    “誰?”言簡意赅直奔主題。

    “十三爺。”

    “噗……咳咳……”可憐不幸的胤禟同學剛喝盡嘴裡的那口茶噴了不打緊,還有少許嗆進了氣管這頓咳嗽,好險沒把心肝脾肺髒給咳出來。

    淡定地裕妃娘娘若無其事的拿茶蓋撇茶葉,特雲淡風輕地說:“九爺,淡定淡定啊。”至於麼,他自己還不是一“活死人”!

    切!

    大驚小怪!

    某九終于順平了氣,狠狠地瞪了某人兩眼,“你就不能挑爺不喝茶時說嗎?”

    “我怎麼知道爺您這麼大驚小怪的。”

    “爺能不吃驚嗎?”這外面怡親王病故的新聞還在熱切地議論著,她就擱他面前一本正經地要他幫著老十三安置地方,有這麼嚇人的嗎?

    “俗話都說一回生,兩回熟,三回四回自來熟,您都經歷兩回了,這第三回還這麼地不淡定,真讓人失望。耿同學頗為感慨地說。

    胤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然後猛地頓悟一件事,自打認識她以來,他好像基本就沒占過上風,盡被她占便宜奚落調侃加打劫了。

    這是什麼運道?

    某九無語問蒼天,蒼天直接無視他。

    “爺替你把事辦了,你幹什麼去?”

    裕妃娘娘的情緒瞬間高漲起來,興致勃勃地道“好歹我女兒追男人,這可是人生大事,我這當娘的怎麼地也得去圍觀表示一下啊。”

    圍觀?!

    所有人默了。

    某九總算是經歷過人生大起大伏的人,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微笑道:“這樣有趣的事,我這當叔叔的也該跟去看上一看。”

    “那十三爺怎麼辦?”難道他們把十三同志甩邊去?

    “我想老十三也會有興趣的。”某九狐狸一樣的笑。

    事實證明,桃花九不虧是跟十三一個家裡出來,一個老爸帶大的,果然是一脈相承的愛新覺羅家的好子孫,他們均表示對錦秀追夫一事有很大圍觀企圖。

    很好!

    在皇家編外格格錦秀小朋友不知情的情況下,攸關她人幸福大事的追夫行動被一幫不良親友打算組團前去圍觀了。

    某九財大氣粗的包了整座客棧,而耿綠琴雖然財不大,但也是包的整條船,他們這群人不但身份特殊,而且人數也不少,包下一條不大不小的船也是正常的。

    然後,某九就理所當然地到船上來了,這裡的人才是他所熟悉的那些人。

    在身為主子的幾個人在甲板上瀏覽運河兩岸傍晚的景色時,另一艘船從上遠處駛來,然後,耿綠琴眼尖的看到一個人,忍不住“啊”了出來。

    今天到底是個什麼日子啊?怎麼盡碰上這些有緣千裡來相會的戲碼?

    “額娘。”

    “小四嫂。”

    “怎麼了?”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

    耿綠琴眨著眼睛,手指著前方,嘴唇顫了顫,然後猛地起身,喊了一聲,“李時魚。”

    該名字喊出的震駭力及至桃花九與怡親王看清對船上的人是誰時爆發了。

    弘時!

    李時魚!

    他怎麼會改這個名字?

    弘時那個“額”字在嘴裡含住了,回應了一聲,“娘。”

    兩條船的其他人均震了。

    少爺的娘這麼年輕?繼母吧?

    三阿哥,您這樣就倒戈到主子這邊,讓宮裡的齊妃娘娘情何以堪啊……

    耿綠琴目光在自己的人身上挨個掃過去,“他叫我娘很奇怪嗎?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某九適時地潑冷水,“至少也應該叫姨娘。”

    擦!

    如果可以選擇她才不會選穿越,才不會選當某四的小老婆,桃花九明顯是打擊報復行為,丫的,當初救他時就應該打劫得他連褲子都買不起。

    而這時,弘時的船也靠了過來,正巧聽到了這句話,很自然地就說道:“娘就是娘,姨娘是喊別人的。”

    “行啊,就你這樣扔到人跡罕至的大沙漠裡爺估摸著你也能活蹦亂跳地跑出來。”某九的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了些酸,他就納悶了,怎麼她人緣就這麼好?

    “弘時啊,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錦秀現在在南京。”

    “她去秦淮河了?”這是耿同學的第一反應。

    其餘皆默,心說:有當娘的是這麼個反應的嗎?

    答案是有的,而且就活生生地在他們眼前。

    弘時同學亦忍不住笑,在自己九叔和十三叔熱切的目光下說“當然不是。”

    某九和十三的心才准備放下,弘時又飛來一句,“錦秀前幾年就去了。”

    春喜等人捂嘴笑,果然是主子的女兒呀。

    某九和十三倍受打擊,這也算女承母業嗎?

    “廢話先放放,先說你為什麼會來這裡,這跟錦秀有什麼關系?”耿綠琴非常務實地說。

    說到這個弘時表情頓時瞬間扭曲了下,這讓大家的情緒瞬間就高漲了,沒啥說的,肯定有詭異的事發生了。

    耿綠琴的神情頓時也期待了起來。

    弘時立時覺得也許自己才是這群人裡唯一正常的了,他伸手扶額,聲音壓得很低,“因為奶奶跟著她住到男方家裡去了。”

    轟!

    炸鍋了!

    德妃老太后居然做出這樣出格的事?

    “等……等一下,”耿綠琴合上下巴,“你確定我沒聽錯,你是說你奶奶跟那錦秀現在住在男方家裡?”

    弘時老實地點頭,“錦秀說這叫打入敵人內部去,從內瓦解他們堅固的堡壘。奶奶說,她正好閒著沒事做,就過去看大戲。”

    這都什麼人吶……

    某九和十三對視一眼,心時是同一個念頭:太后老佛爺這些年在宮外過得很快樂嘛,不知道再見面他們敢不敢認了。

    這確實是個問題啊。

    “這個笨丫頭,追夫這種事她不把心思放在主角身上,還打入敵人內部,整個本末倒置,先把那男的搞定了,再兩個人一起搞定他們家裡人,這才符合經濟效率,她那腦袋裡裝的是草包嗎?”裕妃娘娘不滿了。

    草包要都像錦秀格格這樣,天下也就不會有聰明人了,大家不約而同地想。

    “娘,錦秀說了,這叫曲線救國,當主攻對象搞不掂的時候可以就得從側面佯攻,她說,”弘時小心瞄一眼非正版額娘,“這是您教她的。”

    所有的目光都囧囧地看向了同一個人。

    耿同學扶額,“她還一套一套的,這擺明了就是成功了是她運用得當,要失敗了就是我教育上出了差子,這孩子……”

    這母親……

    所以說有其女必有其母是何等的真知灼見,這就好比翻版的新世紀李小如彪悍母女檔一樣具有極其典型代表性。

    “你現在趕過去做什麼?”耿綠琴決定把那些浮雲啥的都扔掉,問清問題為主。

    說到這個,弘時就忍不住嘆氣了,“我在外做生意,回到家才知道奶奶跟著妹妹到南京了,所以我只好馬不停蹄地往過趕。”

    所以說交通通信的不便利就是信息置後呀,這要擱現代一通電話地球它就是個村!

    緬懷了一把逝去的不可追回的過往,耿同學專心應對現在的時空人和事。

    “碰上了就把那男的身家背景什麼地說說吧,讓我們也合計合計。”

    “對對,讓爺聽聽是什麼樣的人能把咱們錦秀的心給勾了去。”某九興致勃勃地說。

    十三比較含蓄地笑著,但目光顯然透露的是同一個意思。

    “據說是甘鳳池的重孫。”

    某九和十三微怔。

    耿綠琴雙眼晶晶亮,旁邊的幾個人都能感覺到她那眼瞬間散發出的萬丈光芒來。

    甘鳳池啊,清代著名的反清義士呀,有說呂四娘掛了某四他就是協助者,還有說他是獨臂神尼既崇禎皇帝長平公主的弟子……光是想象耿綠琴就已經星星眼了,沒想到錦秀那丫頭看中的是這樣一個有著傳奇人生之人的後人啊。




第 144 章

    “這親事怕是不成吧。某九搖頭。

    十三亦搖頭,“爺看也是。”

    耿綠琴對此完全持相反看法,“我看有戲。”

    這話立時引得大家側目,什麼就叫有戲了?

    他們這兩邊一個是當朝的格格,雖說是編外的。一個是反朝廷的,還是祖傳的。這怎麼看怎麼是天生的對頭人,那是今生無緣,來世夠嗆啊。

    “你們沒聽過不是冤家不聚頭嗎?這句話包含了多少古人的辛酸血淚啊,正所謂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折騰完了,感情也就有了——”

    春喜忍不住插話了,“主子,這感情有是有了但是都什麼感情呢?”

    “愛恨情仇唄。”耿同學相當不負責地說。

    ……

    說得再多,全是猜測,具體如何還得大家親自過去看,於是,一幫子人浩浩蕩蕩地奔南京去了。

    對於集體行動這事吧,耿綠琴是提出異議的,她說這目標太大,還是應該各自行動,到時候碰個頭也就是了。

    結果,某九說了一句,“就你一人那目標也很大,索性就省了吧,我們就跟你當回陪襯得了。”

    靠之!

    有這麼龐大的陪襯群體嗎?她給他們當陪襯還靠譜點,都什麼人呐!

    不過,出於人道主義精神,耿同學還是覺得自己該跟某九說點什麼,“九爺,做人還是不要太張揚,你說你就不能低調點嗎?都這樣了你還滿世界瞎溜達啥,韜光養晦懂不?”

    胤禟搖著手裡的扇子,悠游自在地道:“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爺正經做生意怕什麼?”

    “怕劫道的不?”

    某爺磨牙,“爺就怕你這樣不像劫道的土匪。”

    耿綠琴面不改色地道:“土匪好啊,吃香的喝辣的,還不受朝廷律法管轄,那叫一個自在。”

    大家再次對某琴側目,這個動作他們一路行來越來越習慣,越來越下意識,他們心裡都一個想法:怎麼這成了平民百姓的九爺跟這出了宮的裕妃娘娘擱一塊就這麼抽呢?

    十三是個好同志,秉持著看戲要安靜地看,病人要保持體力大多時候不發表任何意見,但心情很好,臉色也一天一天地好了起來。

    事隔多年,再次看到德妃,耿綠琴有種錯覺,怎麼太后老人家越活越年輕了?

    果然皇宮那地兒摧人老啊,不由地耿綠琴當天夜裡回屋後拿著鏡子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把自己那張皮研究半天。

    這個舉動讓春喜驚疑不定,特擔心地跟在後面轉圈圈。

    不怪春喜,主要自打她跟這位主子就沒見她這麼待見過鏡子,還這麼“愛不釋手”,目不轉睛的。

    耿綠琴確實不愛照鏡子,她有心理陰影,一個人一輩子面對了兩張臉,她不適應。

    “主子您究竟在看什麼?”

    耿綠琴深深地嘆了口氣,將鏡子推到了一邊,不說話。

    “主子——”春喜擔心了,主子這樣的情緒是極少出現的,但出現的時候卻會讓她感覺到一股深深悲涼,雖然下一刻主子就像沒事人一樣,可是次數多了她便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錯覺,主子的心裡一直都藏著一個故事。

    耿綠琴忽地一樂,特八婆兮兮地把丫環招過去,小聲說“春喜,我這臉是不是真的很年輕?”

    春喜特認真的點頭,“主子保養得宜。”

    耿同學摸著自己光滑的臉,深有同感地表示贊同,“說得也是呀,一直好吃好喝,公款旅游,公費吃喝,有事個高兒的頂著,我沒心沒肺地活著,果然心情好了,臉上皺紋也少了,看來這事還得繼續。”

    於是,春喜又一次被自己主子整無語了。

    這次,春喜沒有像以往那樣自己糊弄自己,她聽從自己的內心問了出來,“主子,您如果有不開心的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裡,奴婢雖然也許幫您解不了憂,但能說出來也是好的。”

    耿綠琴笑容微頓,伸手拍了拍春喜的肩,“春喜,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我沒事,”頓了下,“真沒事,就是偶爾會抽上那麼一兩下。”

    “主子——”為什麼該嚴肅該感傷的時候主子老是不在狀態,春喜感覺自己很無力。

    “娘,娘——”

    這主僕倆正說體己話呢,外面傳來一個乍乍呼呼的聲音,帶著一股子興奮勁兒就撲進來。

    耿綠琴撫額,對春喜嘆道:“你說這麼個見色忘娘的丫頭,我能不能當沒生過她呀?”

    “娘,您怎麼這麼無情啊,幾年不見也不說想人家。”

    “我想你,你又不想我,我幹嘛想你?我沒事幹了?”她多少事在身上啊,顧得了一頭顧不了那頭,要是全想兼顧那她就是清代版的女超人了。

    擦,那麼個內褲外穿的形象有毛可值得期待的啊,還不如中國版最邋遢的神仙濟公濟大師呢。

    “女兒想娘,怎麼可能不想娘呢。”

    “眼瞅著我這貼心小棉襖就要當別人屋裡珍藏的小甜甜了,心酸啊。”

    春喜在一邊聽著牙酸。

    錦秀撲到自己額娘身上當樹袋熊,撒著嬌,“娘,您這次出來還回去嗎?”

    “怎麼人人見我第一面都問這個問題?”

    “可見我們很關心這個問題啊。”錦秀理所當然地說。

    春喜心說:那是因為主子您素行不良,光逃跑的事就幹了不止一回了。

    “回去,怎麼能不回去呢,你那老爹如今一怒可了不得,這老虎嘴上的毛要拔也得分時候,咱可不觸那晦氣。”

    “爹才捨不得動娘呢,他老人家寵您都來不及。”

    “少來,這年頭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的,你就指著天上那神仙他們也會打滾抽筋,不定整什麼惡作劇讓你品嘗滋味呢。”就像她好端端被整到這邊來,中間還回去省了回親,結果又被某四整回來了,這份冤!

    “娘,您這說法會傷爹的心的。”

    “得了,別說這些了,說說你這追夫追到什麼程度了?要不要娘幫你參謀參謀出出主意啥的。”人生重在參與,意在攪和,否則太過無趣。

    一提這個錦秀就垮了下來,有氣無力地趴在母親的肩頭,嘆氣,“娘,別提了,那人木得像石頭,又臭又硬的。”

    “不怕,實在不行掄大錘咣咣給它砸碎了。”耿同學很隨意地建議。

    春喜默:主子您這是出的什麼馊主意?

    錦秀的嘴角也為之一抽,“娘,您胡說什麼呀,真砸碎了還能要嗎?”

    “不你說又臭又硬不好下嘴麼?我這不怕把你那一口的小白牙給磞掉了這才良心建議麼。”

    “娘,你也知道了,他的家世……”

    “這年頭,愛情不分種族,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咱們逢山開路,遇水架橋,沒什麼過不去的坎。”

    “我就知道娘最好了,”錦秀抱著母親的脖子膩歪,然後又想到一事,不免有幾分擔憂,“爹知道了怎麼辦?”

    “涼拌。”簡單乾脆的答案。

    “娘——”

    “過了我這關就成了,他那邊娘負責。”

    “我聽說九叔他們也來了?”

    “嗯,住客棧了,總不好都住別人家來,挺打擾的。”

    “娘,你知道他師父是誰嗎?”

    看著突然變得神經兮兮的女兒,裕妃娘娘配合地壓低聲音,“誰?”

    錦秀越加的神秘,“是天地會的總舵主,娘,您熟人。”

    “我熟個屁。”

    “娘,您真不文雅。”

    “文雅又不能當飯吃。”頓了一下,忍不住確定地問,“他師父在嗎?”

    “說是明天會過來。”

    得,這次果然是碰頭會開的不亦樂乎啊!

    耿同學內牛了。

    果然,第二天,當洪文淵總舵主看到徒弟家那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時,禁不住虎軀一震,幾次接觸下來早已讓他深深地明白一個道理——這位夫人絕對是個禍害!

    他好端端地一反清復明的天地會總舵主,她就愣能想著讓他去搭救被皇上加害的政敵。完全枉顧他的政治立場,無視他的個人意願,拿一句“原來什麼什麼救命之恩湧泉相報都是假的啊”來刺激他。

    事後,她很是無恥兼理直氣壯的讓人轉達一句話,“河都已經下了,就別後悔了,賊船上了想下是困難的”。

    “總舵主別來無恙啊。”裕妃娘娘熱情打招呼,表現得十分熟絡。

    “師父,你們認識啊。”甘少澤不由面露訝異之色。

    洪文淵表情微微有些僵硬,他情願不認識。

    “認識認識,老朋友了嘛。”耿綠琴相當地自來熟。

    “夫人怎麼到金陵來?”

    “六朝金粉地,鶯歌燕舞絕佳風景,偶爾過來光顧一下那也是人生必須的。”

    大家側目之。

    老太后以帕子掩唇輕咳了兩聲,示意媳婦不要太得意忘形了,雖然人在宮外,但言行太過刺激到宮裡她那個兒子,怕回去後也沒她好果子吃。

    甘少澤一直以為李錦秀已經太豪放了,但現在他深深地明白自己以前太膚淺了,明明真正的強人是李姑娘的母親大人。

    說到甘少澤小朋友之所以有此感慨那是因為,就在不久前,他才剛剛跟著耿家母女去逛了一趟青樓——他被強行押去當導游的,其實他相信她們完全可以做到熟門熟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7 01:42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7 01:51 AM 編輯

第 145 章

    “夫人的見解果然有獨到之處。洪文淵只能感嘆。

    “幹嘛一定要跟別人的看法一樣呢,這樣又不會比較快樂。”這是耿綠琴的說法。

    此說法讓眾人又是一愣。

    “娘,您要在南京呆多久?”

    “這個就得看情況了。”耿綠琴話中有話地說。

    “情況?”錦秀很好奇。

    “你要嫁得出去呢,我就等你嫁了你走人。要是實在沒人要你呢,我直接拉了你走人,有道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株草。四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是。”裕妃娘娘相當直白地說。

    此言一出,錦秀嘴一撇,甘少澤眼一抽,心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至於其他人的表情就更豐富了。

    驚訝者有之,不解者有之,慶幸者有之……總之很精彩。

    “娘——”錦秀格格有些惱羞成怒。

    畢竟是個女孩子,被自己母親當眾這麼說,多少有些掛不住面子。

    耿綠琴笑道:“丫頭,娘只是實話實說,男人而已,沒有他也不是不能活,同樣沒有了你他照樣活得滋潤,沒准還更滋潤。”

    甘少澤的臉已經有些黑。

    老太后在心裡嘆氣,還是媳婦厲害,這麼三言兩語地就把某人一直隱藏很好的感情給詐出來了。

    洪文淵也在心裡嘆氣,他這徒弟算是徹底栽了,被人摸出了底牌再想蹦達恐怕是沒戲了。

    春喜悄悄扯扯小主子的袖子。

    錦秀狐疑地順著喜嬷嬷的視線看過去,再看一眼沖她點頭的喜嬷嬷,驀地心領神會。

    “娘——”這一聲撒嬌的意味就重了。

    耿綠琴裝模做樣地長嘆一聲,搖頭道:“兒大不由娘,長大了胳膊就往外拐,又是一只白眼眼。”

    “又?”錦秀很敏感。

    “我養了一群白眼狼。”說著順手拍了旁邊習慣性做花朵盛開的腹黑小正太腦袋一巴掌。

    該花朵頓時趴平到了桌面上,一臉委屈地看著自己母親,“娘,我什麼都沒說啊。

    “趁早閉嘴。”

    “明明是姐不遵孝道,怎麼娘卻打我?”弘安小正太不忿。

    對此,裕妃娘娘的回答很有愛,“因為順手。”

    小正太悲憤了。

    “奶奶,娘欺負我。”小正太撲向祖母懷中尋求助力。

    “丫頭。”太后不得不表示一下,但難掩笑意。

    耿綠琴笑道:“娘,我哪有欺負他,有道是不打不成材,打得輕了就成歪材,所以為了以後他茁壯成長為棟梁之材,以後我還得繼續努力。”頓了下,她接著說,“任重而道遠啊。”

    眾人均不同程度的樂了,比較含蓄的就悶笑,比較直接的乾脆就笑出了聲。

    “奶奶。”

    太后拿帕子掩唇,忍笑道:“好好,以後你就跟著奶奶,這樣就不怕你娘讓你成材了。”

    小正太可憐巴巴地看親娘,他不要跟著奶奶。

    可惜他的母親大人沖他和藹可親地一笑,灰常乾脆地說:“跟著奶奶好啊,乖乖的呀,娘以後有閒有空再去看你。”哈哈,把你們全部安排好,老娘我就可以無後顧之憂雲游四海去了。

    正在大家一團和氣,其樂融融的時候,突然甘家一名僕人多外疾步走入,行至家主身邊低語幾語。

    然後所有人都看到甘家主母臉色大變。

    “李夫人,我有話想問你。”

    “問吧。”耿綠琴相當大方。

    甘家主母微微沉吟了下,這才道:“為什麼你的下人會有太監?”

    洪文淵心說:沒太監才奇怪呢。

    皇家這邊的人大家有志一同目光全看向了裕妃娘娘。

    就見裕妃娘娘嘻嘻一笑,面不改色從容自若地道:“這有什麼好奇怪呢,太監這個種族也有幾千年的歷史了。”

    “但太監是皇家人的內侍。”

    耿綠琴伸手食指輕搖,“錯了,只能說太監這一職業是因為皇家才會出現,但並不表示一定要是皇家人才會有太監這樣的家人。”

    “這話怎麼說?”

    耿綠琴一本正經地道:“要知道各行各業都有競爭,所謂優勝劣汰,宮斗失敗的並不止只有宮妃皇子什麼的,太監宮女亦同,也有不堪忍受肉體受虐之後精神繼續遭受精神摧殘的人鋌而走險出逃的個案。”

    春喜等崇拜地看自己主子。

    錦秀跟弘安星星眼狀看母親。

    老太后目光很復雜,拿著帕子掩在唇邊的手微微有些抖,這說辭夠新穎。

    那邊耿同學還在繼續掰,“而我何其有幸救了其之一二,甘夫人,你要知道自古以來大富之家的人多少會有些怪癖嘛,我個人覺得能讓曾經的太監服侍一下很抬身份,如此而已。當然,我這樣的做法,可能過於無恥,過於腐敗,但請允許我適度炫耀一下夫家的財力權勢,要不我會覺得嫁人很沒有意義。”

    甘家主母嘴角直抽搐,無法成言。

    錦秀直接撲進喜嬷嬷的懷裡無聲狂笑。

    這等說辭,以最快的速度就傳到了在客棧暫住的某九和十三的耳中,他們的反應都很囧,囧之後是捶桌狂笑。

    四哥真可憐!

    但這還遠遠不止,後來,當小孟子本人聽到了關於自己淒慘身世的故事版本時,四十五度憂傷望天內牛滿面。

    他的故事版本是這樣的——

    從前,有一個父母雙亡的小小孩童,被無恥無良的舅母賣給人販,淒慘邁入太監這一據說頗有前途的職業行列。

    只可惜,命運向來只有最悲摧沒有更悲摧,小小孩童在宮裡飽受摧殘,被同伴欺壓還被調戲,幾乎慘遭爆菊,還被宮女歧視,最後成為主子間的明爭暗斗下的犧牲品,拖著一線殘命混在倒夜香的車中逃了出來,最後被李家主母救了,自此以後就落戶到了李家。

    然後,繼續被李家主母欺壓,但他感激涕零地被欺壓著。

    小孟子內心無比沮喪,“主子,不待這樣埋汰人的啊,什麼叫感激涕零地被欺壓?”

    當然,小孟子是不敢去質問自己主子的,他也僅限於內心憂傷內牛了。

    要說小孟子也很無辜,今天在街上遇了點小麻煩,然後無意中被甘家人摸到了跨下,然後身份就曝光了。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主子能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臨場發揮出那樣一場聲色俱佳地一個故事。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小孟子公公收獲了無數同情的目光以及慰問的眼神。

    古爾泰以及扎克伊每次看到他都會忍俊不禁,最後在裕妃娘娘漫不經心地說了句“你們再這樣下次我會幫你們想個別出心裁的身世的”之後,強迫自己面無表情。

    “主子,奴才就不能不那麼慘嗎?”小孟子還是忍不住對主子抱怨了一下下。

    當時,正喝著小茶,吹著涼風,看著古爾泰等人教小兒子練武,特隨意地回了句,“不慘你出宮幹什麼?皇宮那地方那就是太監的最佳職場,你出來才是吃飽了撐的。”

    小孟子立時告誡自己,向主子抱怨本來就是件極其找抽的事。

    要說還是人李德全,不虧是跟了康熙帝幾十年的人,特平和地拍拍後輩的肩,心平氣和地說:“你都跟了主子這麼些年了,怎麼還不適應?要努力啊。”

    小孟子繼續內傷中,他被李總管鄙視了。

    “額娘,什麼是爆菊?”終於在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錦秀把壓了幾天的好奇心拋了出來。

    “這個問題純潔的孩子不要問。”

    錦秀拿手在臉上一抹,然後擲地有聲地說:“我就不純潔一會兒。”

    這話立馬就讓一旁伺候的幾個人身形打了個晃,小主子果然有乃母風范。

    “這樣啊。”裕妃娘娘一臉猥瑣狀。

    旁邊的人立時向後退了兩步。

    “來來,今兒娘心情不錯,咱們就來講講黃瓜與菊花的故事好了。”她目光往身邊一掃,然後手一揮,“去去,今兒清場,我們母女專場,你們哪涼快哪呆著去,允許你們思想開小差,但絕不允許偷聽。”

    一群人戀戀不捨地退到一邊納涼去。

    遠遠地看著那對母女興致勃勃地拿著黃瓜與菊花做道具,還不時見他們主子在紙上畫些什麼具體演示。

    其實無知有時很幸福。

    那場教學內幕絕對會深深地震駭到他們的,幸好他們被清場出去了,雖然好奇心一樣折磨著他們,但幸福是相對的。




第 146 章

    北京城,養心殿。

    雍正爺看著手裡奏章已經半天了,可一個字他也沒看進眼裡去。

    他們沒去海南卻跑到了南京,還住進了那個在江湖中頗有名氣的甘鳳池的家裡。

    她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竟然敢同意讓錦秀嫁給這樣的人家,簡直反了她了。

    高勿庸大氣也不敢出地站在一邊,心裡直敲小鼓,自打裕妃娘娘出了宮,皇上這脾氣就時好時壞的,就像一個不定時的炸彈說炸就炸,他這心驚肉跳的。

    這裕主子雖說能惹事吧,但她也能輕易地就把正在滔天怒焰上的皇上主子給哄得心如止水,皇上主子那冰火兩重天在她眼裡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啪”的一聲,奏折被扳到了御案上,高勿庸的心倏地提得半天高。

    來了來了,主子又惱了。

    雍正爺從御案後站起,背著手在殿裡走,有點重新丈量大殿尺寸的意思。

    至少,在高勿庸眼裡是這個樣子。

    高勿庸的目光跟著那道明黃色的身影移來移去,欲言又止,這個時候還是別招皇上主子的好,弄得不好雷就砸自己腦袋上了。

    “高勿庸。”

    “奴才在。”

    “筆墨伺候。”

    “嗻。”高勿庸趕緊鋪紙磨墨。

    可雍正爺拿起筆空舉了半天始終也沒能落下一筆,最後惱怒地將筆甩了出去,大步離開了大殿。

    高勿庸愣了下,急忙跟了上去。

    雍正一路直走,徑直到了永壽宮的安馨院,小喜子一見大驚,急忙招呼下面的人奉茶。

    小喜子之所以大驚那是因為皇上的臉色很不好看,那是陰雲密布夾帶著電閃雷鳴啊。

    這個時候主子可不在,這雷下來他得頂著,他可沒主子那化腐朽為神奇的能耐,他這小身子骨頂不住的,別到時候主子回來了,他卻不在了,他答應主子好好守著這裡的。

    雍正爺照舊走進了安馨院裡獨僻的書房,走到耿綠琴慣常坐的書案前,翻開她走前留下的幾張信箋。

    上面寫的話很直白,是裕妃娘娘臨別秋波,特意留給他的。

    “四爺,有句話可能不大中聽,但經過奴婢常年實踐這話十分有效實用,那就是:忍無可忍,從頭忍起。爺在旁的地方發氣動怒,奴婢也就不管了,您可千萬別一時龍顏大怒讓人拆了我這小小安馨院就好。正所謂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奴婢這小肩膀能擔的事也不多,就不給自己惹不痛快了。

    這院子雖然不大吧,住得久了也有感情,小喜子是奴婢留下看家的,您可千千萬萬別把他給遷怒沒了,咱把那火寄到奴婢頭上好了,等奴婢回宮再清算。”

    雍正將信箋放在桌上,用力拍了下,她倒真是有先見之明,知道他會發火,事先就將滅火的東西准備好了,他每次看這東西都是哭笑不得。

    搭配著這信箋的還有一幅畫,畫上是一尊正笑呵呵面對世人的彌樂佛,下面還有一行小楷:笑一笑,十年少,沒事多笑笑,實在不行偷著樂。

    看完最後一個字,雍正爺繃著的臉不禁有了一絲笑紋,嘴裡咕哝了句:“偏你這麼多花花腸子。”

    等到高勿庸看到從書房出來的雍正爺時,心裡不禁長吁了口氣,可算是平安無事了。

    沒過幾天,遠在南京城的裕妃娘娘手上就多了一張從宮裡出來的密信。

    沒別的事,催她趕緊回去。

    雍正爺當然不會說自己想某人了,他信上措詞很嚴厲,質問某人說好去海島跑到南京溜達什麼?然後一本正經地說宮裡少了位娘娘時間長了,瞞是瞞不住的,有失皇家體面。

    出爾反爾說的就是某是這樣的,對此耿綠琴是相當鄙視的,她如果真去海南,這個時候人也還在半路呢,到不了目的地就得轉頭往回奔。

    “主子——”春喜小聲地喚。

    “有事?”

    “您打算怎麼辦?”

    “我能當沒看到它嗎?”

    古爾泰在一旁很實在地說:“不能。”

    扎克伊也跟了一句,“真的不能。”

    圖蒙海更實在,“主子,要抗旨?”

    耿綠琴也很實在,“我要抗了這旨,錦秀這婚事恐怕就真的要黃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皇上信上是這麼說的?他們覺得肯定不是。

    耿綠琴手一揮,“行了,別斗雞眼了,我跟他老夫老妻的了,要連這麼點訊息都看不出來,我也別混了,趁早找根繩自掛東南枝一了百了算了。”

    幾個人低頭悶笑。

    “可主子,”春喜想到一件事,“小主子的婚事還沒著落呢。”主子這個時候走會不會黃了呢?

    對於這個耿綠琴倒是不擔心的,她笑了笑,說:“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們先斬後奏,事情辦完了我再回去,反正我虱子多了不怕癢嘛。”

    “可是甘少爺——”

    “他呀,不是問題。”

    “難道是甘老夫人?”

    “為什麼就一定是甘家人的問題?”耿綠琴不解了。

    “因為小主子沒問題啊。”春喜理所當然地說。

    耿綠琴搖手,“錯了,要是有問題,最大的問題就在錦秀的身上。”

    春喜著急了,“那怎麼辦?”

    “我這不打比方呢。”

    “啊?”

    “都說了是如果,但這個如果就算是有,要擺平也不是什麼難事,俗話說有問題就解決,人生就是問題疊著問題,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解決它。”

    “問題很好解決嗎?”春喜不解。

    耿綠琴伸手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手裡的密信被火舌一點點吞食掉,“這問題可大可小,我怕錦秀這丫頭道行不到,處理起來有麻煩。”

    “所以主子想幫小主子處理完了再走?”

    “我是想呀,可也得看事情的發展是否如期順利,這年頭哇好事多磨,這兒女之事啊,就更多磨,兒女就是生來討債的,不讓他們討完了這就不算完。”

    “主子剛不是還說要辦完了事再走嗎?”

    “說說而已,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囑咐一下那個笨丫頭的,別光長個頭不長心眼。”

    邊上的幾個人互看一眼,他們小主子心眼還少?

    耿綠琴瞥他們一眼,“那丫頭難道還不笨?那小子要真沒點別的心思能讓別人連家帶口地住自己家裡麼?能由得她這麼天南海北地屁股後面跟著打轉轉麼?”

    春喜忍不住說:“那要是他功夫不濟甩不掉小主子呢?”

    “這也不是沒有的事,”對此耿綠琴表示贊同,不過她還有話說,“不過呀,圖蒙海,你來解釋吧。”

    被點名的圖蒙海在大家的目光中,緩緩開口,“奴才試過那甘少爺的功夫,較之小主子要高上。並且在小主子遇襲之時,神色大變。”

    “主子——”春喜一臉驚訝,沒想到主子私底下還做了這麼多事啊。

    耿綠琴若無其事地道:“這有什麼好奇怪,我這是要把女兒嫁出去,怎麼著也得考察仔細了,不行咱得換下家,不能在一棵歪脖樹上吊死。”

    “主子不是說過感情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嗎?”

    “對呀,如果人家死活不待見她,我可一點兒不支持女兒死皮賴臉纏上去,這天下的好男兒多了去了,咱們要把目光放長遠。也不能就只許男人天天嚷嚷天涯何處無芳草,女人也可以以此自勉。”

    春喜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主子,這話你可別讓家裡的爺知道了。”

    “知道便知道了,反正我這輩子是吊在他那沒救了,還不行我口頭上占占便宜麼?”

    這下其他人也笑了。

    以前只聽說過岳飛被十二道金牌連召回京,可當耿同學自己遇到一天一道密信召歸的時候她囧了。

    某四丫的你在搞什麼?讓我回家有這麼急嗎?就算天塌了也是你頂著呀,我回去那也是擱旁邊看熱鬧的份不是?

    不對,某四這是打著不讓錦秀出嫁的主意呢,呀呀個呸的,她還就非要嫁女兒不可了。

    於是,在第五天的時候,耿綠琴把女兒叫到跟前了。

    “娘,什麼事啊?”

    “問題嚴重了,你家老爹恐怕准備棒打鴛鴦了,你這事有麻煩了。”

    “啊?不會吧?”錦秀抓住母親的手,“娘,您說過要幫我的。”

    “我這不是正在想轍嘛?”

    “您想好了沒?”

    “沒有。”裕妃娘娘十分乾脆地說。

    “娘,別開玩笑了,都這個時候了。”

    “唉喲,看把你急的吧,你爹反對也不是沒有他的道理,你選的這男方實在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可是,娘您不是這樣看的啊。”

    “我跟他們自然是不一樣的。”皇權與那些反皇權的在她看來不過兩方利益的糾葛罷了。而那些與她這樣小人物出身的平民百姓而言毫無關系,她只想有口飽飯吃,有張床睡就好,日子平淡才是真實的。古話說的好,家有廣廈千間,只得一間眠,家有萬貫家財,離去也只得孑然一身。

    “那現在怎麼辦?”

    “看樣子我是不能再拖著不回去了,不過你也不用著急,事情按部就班就好,別急,常言說忙中就出錯,咱不找那晦氣。”

    “可爹——”

    “我回去做他的思想工作,你自己也繃根弦,萬一哪天要是真露餡了,你得有說辭。”

    “這好難的,娘,事實就是事實再怎麼也假不了啊,父母又不是我又選擇的。”

    “這個說辭可以一用,但尚不足以說服某些人的。”

    “娘,您一定可以的。”

    “嗯,帽子戴得不低。”

    “娘,您不回去成嗎?”

    “我要不回去你這事鐵定沒戲,你現在的答案呢?”

    “那您還是先回去吧。”

    “見色忘母!”四字評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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