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秋水伊人 -【四爺,我愛宅】《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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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0-12-6 08:2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08:35 PM 編輯

第 89 章

  耿綠琴沒想到自己有跟某四一起狩獵的一天,再一想,穿越都碰上了,這也沒啥太大驚小怪的了。

  今兒康熙沒跟來湊熱鬧,只有幾個皇子跟幾個部落的王子公主出來得瑟,耿同學覺得這就是變相的聯誼啊聯誼。

  當然,重點是讓大清的皇子阿哥們跟那些部落的公主們聯誼上,但如果他們有BL的意向的話,耿綠琴覺得也沒啥不能接受的,耽美其實也是很有愛的。

  本來耿同學是不知道的,結果等到了大家的集合地一看,好嘛,只有某四帶了她這個家眷,其他兩位爺可沒有,於是,她囧了。

  心說:丫的,某四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您有閒心讓老娘跟蒙古部落的小王子也聯誼一下?

  等到大家策馬奔向獵場的時候,耿同學突然之間福至心靈,有一點點的明白了。因為有位蒙古公主時不時地就朝某四飛眼啊飛眼,對於拋媚眼這事,耿同學一直認為這也是個技術活,搞不好那就很容易成翻白眼。而這位公主此時看來還是很有專業素質的,眼神飛的不錯。

  八卦心起的某琴,很三八地謹慎的盡量不著痕跡不惹人注目的觀察其他人的反應。濕潤的某八和飛揚灑脫的十四都是很招眼的,尤其他們還沒攜帶家眷,這明擺著就是給別人機會呢。

  不過,某琴看著某位公主心有戚戚然,某八這丫可家有妒妻,妹妹你太悲摧了。

  “主子,小心。”緊跟在某琴身邊的中南海保鑣瞧著自己主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出聲提醒了她一下。

  耿綠琴的心神頓時就回來了,暗道一聲“好險”!

  這是騎在馬上啊,她這神走的,這要不是中南海保鑣寸步不離地跟著,會發生啥還真說不太准。

  別人都跑的溜快,但耿同學不,她一直覺得娛樂這東西首先是要讓自己開心,而她不喜歡策馬狂奔,更不喜歡射獵。

  今天出來,純粹是被某四黑了,早知道這有點聯誼性質的政治狩獵,她寧可貓在營地去跟老康手邊的請安折子相親相愛去。

  再不濟事,她到幾位跟來的嬪妃跟前去當當壁花啥的,也比這事來的開心啊。

  最後,在某琴刻意為之的拖沓下,她和中南海保鑣以及三四名侍衛遠遠的落到了一行人的最後,然後找了個水草豐美的地方下馬賞景去了。

  “圖蒙海,咱們有拿魚竿嗎?”

  圖蒙海無語了一下,然後重新振作,開口說:“主子,咱們是來打獵的。”

  “哎呀,漁獵漁獵,漁、獵不分家的,”耿同學頓了一下,然後興奮的說,“小圖,你們下水給我抓幾只魚上來吧。”

  主子果然隨時隨地都可能會抽風啊,圖蒙海同學深深地嘆服了。

  幾個隨行的侍衛彼此看了看,然後有兩個侍衛卷褲角挽袖子,為某琴抓魚去了。

  耿綠琴站在水邊看了一會兒,然後目光就被草原上的小野花吸引過去了,開心地跑過去摘。

  腦中突然浮現鄧麗君的《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然後大家都很自然地接了句“不采白不采”,更有人再續“白采誰不采”。

  想著想著,某琴忍不住輕笑起來。

  圖蒙海始終跟著某琴的身邊,看著她突然發笑,嘴角也不由微彎,心知主子不定想到什麼好玩的事了呢。

  “圖蒙海,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

  “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圖蒙海一怔。

  耿綠琴嘻嘻一笑,一本正經地看著中南海保鑣說:“小圖,以後你妻子要對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你一定要說出下一句。”

  圖蒙海糾結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什麼話?”

  “不采白不采。”

  中南海保鑣陣亡了。

  可惜,耿同學還有後話,“如果她要臉現怒容的話,你一定要繼續說‘白采誰不采’。”

  於是,圖蒙海風中凌亂了。

  “圖蒙海,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想問你來著。”

  “主子請問。”

  “你成親了沒?”

  圖蒙海的神情微慟,低頭道:“奴才是不會成親的。”

  難不成中南海保鑣都是不允許成親的?這太不人道了,“小圖啊,做人不能眼光太高,有時候咱們是要適當地放低標准的。”

  “奴才這樣的人是不能成親的。”

  耿同學傻了下,這次她聽明白也理解了。

  也是,像圖蒙海這樣一天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侍衛,他成親也沒時間去照顧老婆啊,而且照她看,他還不是普通的中南海保鑣,估計就算不是死士也不會差太多。而這樣的人說得難聽點根本是沒自主權的,有時候甚至是有今天沒明天的。

  那一刻,耿綠琴心底深處那根纖弱的弦被撥響了,她決定以後要對中南海保鑣好一點兒。

  “圖蒙海,如果可能就一直跟著我吧。”

  “嗻。”圖蒙海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

  “主子我雖然有些不著調,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挺可靠的。”耿同學自我評價的說。

  圖蒙海肩膀微聳,他一直覺得某些時候自家主子用一本正經的語調說那些十分不著調話時的表情神態實在讓人非常的想笑。

  “呐,送你。”耿綠琴將手裡摘的一大把野草朝前一遞。

  圖蒙海一愣。

  “雖說寶劍贈英雄,鮮花送美人。”耿綠琴微笑,“可是,鮮花也是可以送英雄的。佛祖也曾拈花一笑,但是他老人家也有很暴力的時候。”不但暴力而且腹黑,當年把大聖爺爺壓到五指山就是典型案例證明啊。

  圖蒙海表情復雜地接過那束花,覺得自己又一次被眼前這位不著調的主子給調侃了。

  “小四嫂,你只打算送圖蒙海一個人花嗎?”

  耿綠琴迅速回身,然後就看到十四笑得一臉揶揄地站在不遠處,“十四爺您不打獵了?”

  胤禎笑道:“隊伍裡突然少了一個人,當然就得回頭找找看,別再出什麼意外了。”

  汗!

  “奴婢身邊一直有跟著侍衛,又能出什麼事呢?”別的侍衛不好說,但是中南海保鑣那是雷打不動絕對地背後靈似的存在,可以很不客氣的說“哪裡有她哪裡就有他”。

  “你還沒回答爺剛才的話。”

  耿同學幾乎完全是下意識地沖口道:“爺要承認自己很暴力嗎?”

  十四同學無語了。

  圖蒙海同學悄悄黑線了。

  耿同學又抽了。

  胤禎磨了磨牙,帶點恨恨地說:“花不是女人才喜歡的嗎?你怎麼會想著送男人花?”

  耿同學一派天真無邪地道:“采花賊不是說的都是男人嗎?”

  於是,胤禎噎住了。

  中南海保鑣石化了。

  耿同學繼續得理不讓人,“所以說花這東西男人女人都愛的,只是各人欣賞的角度不同罷了。”花還是只有女人才懂得欣賞,並且是純粹的欣賞,男人的思想就相對齷齪多了。

  那一瞬間,所有在場聽到的男人都深深地覺得自己被人用語言鄙視了。

  草原這地空闊,所以話聲有時會傳的挺遠,因此騎著馬趕來的某四和某八在不同的方位都聽到了某琴關於花的說辭。

  很好!很強大!

  “綠琴。”胤禛覺得自己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抽了,得適時加以約束,瞧瞧她現在跟自己的兄弟都這麼口沒遮攔的。

  “奴婢給爺請安。”

  某四扔了缰繩給侍衛自己朝某琴走過去,看了眼圖蒙海手中的那捧花,然後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掉隊了怎麼也不知道跟上去?”

  “奴婢看這地兒風景挺好的,所以就停下來賞賞景,而且有些餓了,讓侍衛給我捉魚呢。”

  正走過來的某八忍不住朝不遠處的水裡的兩個侍衛同情的看了一眼,跟著耿綠琴這樣的主子有時候也挺不容易的。

  “爺,其他人呢?”

  胤禛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太自然地道:“應該一會兒就過來了。”

  “爺,奴婢真沒事,你們還是繼續打獵去吧,奴婢自己在這邊呆著就成。”

  “混話,這大草原上可不像看著這麼平靜安全,要是遇到狼群怎麼辦?”

  “不會吧?”耿同學是真有些吃驚了,大白天的在這裡也會有狼群出沒?這避暑山莊的安全系數會不會也太低了?

  “這邊離營地遠了些,離牧人區也遠,有狼群也是正常的。”胤禩雲淡風輕的解釋。

  原來如此!

  “既然這樣,為什麼要到這邊來打獵?”聯誼好不好,怎麼也該找個花前月下的地方才適合談情說愛啊,你說要是正情到濃時冷不丁地跳出幾只狼來,雖然不是色狼,但是餓狼更可怕啊。

  這群人的浪漫細胞太缺乏了,實在是皇家之恥啊!

  耿綠琴在心裡對愛新覺羅家的某些人表示了深深的鄙視之情。

  “打獵自然是要找猛獸出沒的地方更有意思。”胤禎理所當然的說。

  你丫這麼說純粹是欠抽,屬於吃飯撐的找虐呢,萬一碰上個硬茬兒,你丫的不是難為跟著保護你的侍衛哥哥嗎?

  萬惡的特權等級!

  耿綠琴轉向自己家的長期飯票,表情極其誠懇地說:“爺,要不奴婢先回營地吧。”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啊,老娘已經決定要把耗倒你們所有人做為後半輩子的人生目標,人身安全那就必須提到戰略位置的高度來對待的。

  珍愛生命,遠離野獸!




第 90 章

  胤禛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收到收到,意思就是她說錯話了。

  靠之!

  耿同學心裡灰常地不服氣,娘的,這樣的政治聯誼她來算個什麼事嘛,想中途退場還不被允許,真憋屈!

  “四哥,咱們還是趕緊去迎迎他們吧。”胤禩不著痕跡的移開了話題。

  胤禛點頭,“趕緊吧。”

  這個時候耿同學是很有眼力價兒的,她知道自己要不趕緊補救無意中犯下的錯誤,人家要是沒搞好政治聯誼,沒准責任就落她頭上了,背啥也不能背黑鍋!

  於是,侍衛抓到的魚放生了,幾個人從侍衛手裡接過了馬缰找蒙古王子跟公主們去了。

  沒多久,原班人馬會集,耿綠琴不可避免地接收到了蒙古公子的白眼。

  耿同學心想:白眼而已,老娘不鳥你們。有本事你們把自己整到這群黃帶子府上去,老娘等著你們從小妾往起熬,熬啊熬的就熬到某八他們倒台了。就算有人擠到了某四府上,有小年糕這樣的絕色在,你們趁早歇菜比較好。哼,老娘我不搭理你們,自然有人會收拾你們。

  幾個蒙古公主自然是不知道耿同學陰暗的心理活動,但出於女性的直覺,她們不喜歡這個耿側福晉。

  獵還是要繼續打的,只不過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耿綠琴身邊的侍衛多了一些。

  耿同學一見這架式,心知這是為了防止她再一個心血來潮找個風景優美的地方休養生息去,不由得從心底裡對這些黃帶子表示了鄙視之情。

  丫的,不就泡個小老婆麼,至於這麼跟她較真兒啊,她又沒想防礙他們。

  “小四嫂,爺記得你的技術已經相當不錯了,怎麼到現在一箭未發?”觀察了許久之後,十四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耿綠琴很正直的回答說:“奴婢不喜歡殺生。”

  被耿綠琴這話雷到的不止一個人,大家或無語或感慨或景仰……總之心情五花八門極其豐富。

  “那你還打什麼獵啊。”十四忍不住了。

  耿綠琴瞄了他一眼,又朝某四瞄了一眼,但什麼話也沒說。

  一切盡在不言中啊不言中……

  胤禎懂了,她這是說身不由己。

  不知道是他們太不幸還是太走運,沒過多久居然真的讓他們遇到了狼群!

  耿綠琴私以為是那位招來狼群的蒙古公主太彪悍,竟然打著打著就打到狼窩去了,強人呐!

  本來,幾位蒙古公主對於某琴藉口說不想殺生實則射箭技術太差挺鄙視的,可是等到某琴接過身邊侍衛遞來的火銃一槍一只,展示了她例不虛發的神槍手技術後,她們的目光有些改變了。

  雖然耿綠琴學會了射箭,但是出門打獵康熙還是給她佩配著專用的火器營侍衛,所以從某方面來說某琴是相當牛叉的。

  別人只帶了弓箭,她不但有箭還有火銃,就殺傷力上來說狼群一定相當地痛恨她,應該將她列為主要攻擊對象。

  野獸奔跑的速度有時遠遠超過人類的想象,所以有部分狼便突破了眾人的防線靠近了大家,幸好耿綠琴眼疾手快,“砰砰”幾槍上去,全滅。

  “綠琴,不要讓狼群靠近。”

  “知道。”

  收到某四指令的耿綠琴專門針對距離上對大家造成一定威脅的狼,耳邊充斥著狼群嗷嗷的叫聲,讓人不寒而栗。

  狼群團滅後,大家互相看了看,然後又朝遍地的狼屍看去,心裡不由慶幸不已。

  “圖蒙海,挑兩大只的馱回去。”危機解除,耿綠琴打起了死狼的主意。

  “嗻。”圖蒙海對於某琴的指令已經完全是本能的服從了。

  “你要做什麼?”胤禎難掩好奇。

  “回去做兩只皮襖子,等天冷了給弘晝他們穿。”耿綠琴頓了下,然後朝圖蒙海補充,“圖蒙海,挑皮毛柔順光滑的。”

  “嗻。”

  胤禛朝某琴看了一眼。

  耿同學馬上識時務的追加了一句,“圖蒙海,多挑幾只大的。”然後朝某四討好的笑,“爺,給您做兩件皮襖再加只護手套吧。”

  胤禛淡淡地說:“隨你。”

  “那奴婢就看著做。”

  胤禎在旁邊戲謔地笑道:“四哥,弟弟可嫉妒你了,小四嫂對您可真上心。”

  耿同學想當然地回了句:“十四爺這話太新鮮了,對自己的爺不上心還能對誰上心?”

  胤禛的眼中閃過笑意,輕扯缰繩,說:“好了,咱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於是,一行人各自挑撿了些自己中意的獵物,然後就勝利返營了。

  回到自己的營帳,某琴一臉愧疚地對春喜說:“春喜啊,你看,主子我一不小心就又給你攬多活兒了,反正離天冷也還早,你就慢慢做吧。”

  春喜倒是毫不在意,笑道:“針線活兒奴婢拿手的,主子這麼說是存心寒磣奴婢呢。”

  “我不是怕你有意見嘛。”

  “伺候主子是奴婢的本份,奴婢怎麼會意見呢。”

  耿綠琴對此持保留態度,“我覺得有些時候你的意見挺多。”比如他們在外面的時候,好多時候她都得遷就春喜這只小老虎,尤其是她有孕在身的時候,春喜簡直就母老虎的升級版。

  “那還不是因為主子做的過分了。”春喜很自然地反駁。

  “看,我沒說錯吧。”耿綠琴一幅“終於讓我逮到證據”的表情。

  春喜朝帳外走,“奴婢去給主子准備洗澡水。”

  “好。”今天冷汗熱汗流了不少,是得洗洗。

  梳了一天的兩把子頭,耿綠琴想著把頭髮放下來輕鬆輕鬆,頭上的飾物還沒摘完呢,某四掀簾走了進來。

  “天還早怎麼就卸妝了?”

  “奴婢想著反正也不出去了,想著把頭發放下來鬆快一下。”頓了一下,耿綠琴接著說,“爺,還有什麼事要奴婢出去嗎?”

  “沒事,你想卸就卸吧。”

  “哦。”她繼續解放頭髮的工作。

  胤禛坐在床邊看她卸妝。

  耿綠琴從鏡子裡看到某四的身影,剛開始還沒覺得什麼,時間一長,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了,某四到底在看什麼?

  “爺,您在看什麼?”最後,她決定問出來。

  “你的頭髮長長了。”

  “有嗎?”耿綠琴將頭髮從後攬到身前,有些納悶兒地看了看,“我沒覺得啊。”

  胤禛笑了笑,將話題岔了開去,“我明天回京。”

  “要奴婢去送嗎?”耿同學自認還是很上道的。

  “起得來就送吧。”胤禛不是很上心的說。

  “噢。”

  耿綠琴一直很好奇府裡的其他女人是跟某四怎麼相處的,為什麼她就一直覺得跟某四沒啥好說的,可是兩個人獨處時什麼都不說氣氛又挺冷場的,鬧得她最後只能盡量減少跟某四獨處的時間,可惜這會兒春喜出去張羅洗澡水了沒在。

  “綠琴。”

  “嗯?”

  “其實——”胤禛有些遲疑。

  耿綠琴很耐心地等他的下文。

  “你不用這麼怕我。”他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耿綠琴心頭微沉,其實保持距離挺好的,俗話說的好:距離產生美,跟帝王一旦沒了距離往往會比別人承擔的痛苦多一些。沒來由的,她想到了《康熙王朝》裡的榮妃,她在康熙心裡挺特別,最後結果就挺慘的,由此可見大俗既大雅,她還是俗點吧,畢竟某四將來是雍正爺啊。

  “爺,奴婢不怕您的。”

  “不怕爺,總跟爺沒話說?”

  “奴婢的話有時候是挺多,可是廢話比較多,爺哪有時間聽奴婢那些廢話。再說了,既然是廢話,那不聽也罷。”

  胤禛挑眉笑,“就像你現在說的話?”

  耿同學囧了下,心說:丫的某四你純心是吧,老娘不說吧,你非讓我說,我說了吧,你丫的又調侃我,真難伺候。

  伺候的差事果然不是個好差使啊,所以以後她還是要對春喜他們好一點兒。

  “爺——”她半真半假地拖長音撒嬌,立馬身上的雞母哥就起立響應了,撒嬌這活兒她真是不擅長啊,可有時候男人還偏偏吃這套,沒奈何!

  胤禛輕笑出聲。

  兩個人說話的當口,春喜已經指揮侍衛把熱水提了進來,倒進了浴桶,然後在裡面回禀說:“主子,水好了,現在就洗嗎?”

  耿綠琴朝某四看去。

  胤禛擺擺手,“去吧,爺還得出去一趟。”

  耿綠琴於是便出了臥室這邊到隔出來的沐浴空間去洗澡。

  某琴是不喜歡讓人伺候沐浴的,所以春喜向來是站在外面候著,有需要才會進去。

  等到耿綠琴洗完,自己穿妥了春喜放在裡面的內衣中衣,這才對外面輕喚一聲:“春喜。”

  春喜馬上進去,拿了外衣幫主子穿好,然後幫她將頭髮擦乾梳通。

  “主子,今天皇上宴請幾個部落的頭領,白天跟您一塊去打獵的幾個公主也去。”春喜還是很盡責的把聽到的消息說給主子聽,雖然主子一直對這樣的消息沒什麼反應。

  “噢。”聯誼繼續進行中,老康的精神真好啊。

  “主子,您怎麼一點兒都不擔心?”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種事屬於天災人禍,沒法兒可想啊。”耿綠琴很沒正型的說。

  “主子——”

  “呀,別這麼大聲,主子我還沒到眼花耳聾的年紀。”耿綠琴看了眼氣鼓鼓的小丫頭,舉手投降,嘆氣,“好吧,其實主子我內心十分非常的酸,酸得我肚子都餓了,春喜,快點給我拿點吃的吧。”

  春喜聽前半句還覺得主子有點兒正型了,結果後半句又原型畢露了,“奴婢真是懶得說您了,這就給您拿吃的去。”

  “還是春喜疼我,快去吧快去吧。”耿綠琴半推半轟地把丫環攆出去了,心說:您可快饒了我吧,真要吃醋,某四在世一天,這醋就得吃下去,簡直是苦海無涯啊,咱們還是省省吧,大家都樂得輕松。...<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6 08:3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08:54 PM 編輯

第 91 章

  耿綠琴沒等到春喜的吃食,卻等來了康熙身邊的一個小太監。

  “耿主子,皇上叫你回去參加宴會。”

  啥?

  耿綠琴幾乎以為自己出現重聽現象了,叫她過去?不是繼續搞皇家聯誼呢嗎?還讓她這只大燈泡過去幹啥?今天白天就夠折騰的了,那幾位蒙古公主可是灰常不開心的啊,還讓她去?

  耿同學深深地覺得康熙抽了!

  “公公稍等,我得換身衣服,還得等丫頭回來幫我把頭髮盤好。”

  “奴才幫您吧。”

  “也好。”

  小太監麻溜地幫某琴梳好了兩把頭,又換了一身素淡的旗裝,兩個人就往宴會那方向去了

  然後,端著食物回來的春喜沒看到自己嚷嚷著餓的主子,出帳一打聽,才知道被皇上叫走了。

  且說,耿同學跟著小太監萬分糾結地到了宴會的地點。看到一大票的人,有熟的,也有不太熟的,還有根本沒見過的,總之滿複雜。

  她滿場瞄了瞄,琢磨著應該去某四的身邊落座才合規矩,因為她看到八福晉她們也都在自己的爺身邊坐著呢。

  不過,這個情況讓某琴有點囧,心說:老康你丫的是搞聯誼啊,誰聯誼帶老婆一起來啊,這也太那啥了吧?

  轉念一想也就理解了,這種場合就是體現各府福晉賢惠大度的地方了。

  嗯,相當地BT啊!

  某琴深刻地同情著某八的福晉,維護自己的主權本來天經地道,結果在這個時代便成了大逆不道。

  所以說,時代的鴻溝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啊!

  “主子,您這邊請。”

  耿綠琴囧囧地看著小太監將自己引向離某四座位很有一段距離的方向上去,最後確定了今晚她要陪席的是——德妃!

  “奴婢給額娘請安。”

  “罷了,坐。”

  耿綠琴在德妃的身邊坐下,目不斜視,眼觀鼻,鼻觀心,只管自己眼跟前的事。

  這樣的場合,她這樣的身份,那就是一個看戲的人,別的啥都別想。

  少數民族自古以來便是能歌善舞的,蒙古公主在篝火邊載歌栽舞,舞盡青春與美好。

  耿綠琴看著她們青年揚溢的笑臉卻忍不住心下唏噓,在這個時代即使身為公主幸福的又能有幾個呢?還不是經常輪為政治下的犧牲品,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某琴並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在無意中帶出了淡淡的惆悵與憐憫,但這樣的眼神卻落進了某些人的眼中。

  “琴丫頭。”

  一聽到康熙的聲音耿綠琴的心頭一驚,急忙應聲,“皇阿瑪。”

  “說起來朕還不曾看過你跳舞呢。”

  耿同學默默黑線,心說:老娘好像也從來沒說過自己會跳舞吧?

  “趁著今兒這機會,你也給朕跳個看看吧。”

  合著跳舞這事還能這麼算?

  耿綠琴十分無語。

  可是,有些話還是得說,不說不行,“皇阿瑪,奴婢不會跳啊。”

  “朕可不信。”

  “奴婢真沒跳過,不信您可以問我阿瑪,問四爺。”跳也是另一個時代的李小如跳過,這個時代的耿綠琴百分百沒跳過。

  康熙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了某四。

  “回皇阿瑪,兒臣確實不曾見過。”某四實事求是地說。

  康熙摩梭著手裡的酒杯,微笑,看在某琴眼裡頗有幾分不懷好意在裡面。

  “可朕怎麼聽說有人曾換了白族女子的服裝跟人家一起又唱又跳的。”

  完鳥,把這事忘了,當時在大理三月街的時候她是跟白族的人混一塊湊熱鬧來著。

  耿綠琴的冷汗當時就出來了,“那不過就是湊個興罷了,也就趕著人多旁人看不出好壞來。”

  “那好辦,朕多叫幾個人陪你一起跳就成了。”

  耿同學眼角餘光朝另一邊瞥了一眼,心說:難不成您打算讓幾個兒子的福晉彩衣娛親?

  靠之!

  您忒有創意了!

  結果,明顯是耿同學會錯意。

  康熙的確是找人陪她了,不過,是專業的宮廷舞娘。

  耿同學內牛滿面了!

  心說:這不寒磣人麼?老娘就算會跳,我能比得過專業人士嗎?

  “皇阿瑪,奴婢還是自己跳吧。”

  康熙興味的揚眉,“為什麼?”

  “奴婢怕自己太過鶴立雞群,反而丟臉,沒旁人襯托比較的時候還是很容易矇騙大家眼睛的。”

  聽完她這話,不止康熙一個人笑出了聲。

  “請皇阿瑪容奴婢去換身衣服。”

  “去吧去吧。”康熙心情很愉悅的揮手。

  耿同學一邊換衣服一邊就犯愁了,雖說換了蒙古族的衣服了吧,可是她對蒙古族的舞蹈是門外漢,也就平時看電視裡的晚會節目啥的混了個眼熟。今天莫名其妙的被人逼到這份上了,彩衣娛親這事都得幹。

  換好了衣服,耿綠琴跟拉琴的師傅私下交涉了下,意思就是您看著配樂,實在跟不上我的節奏就算了。

  交涉完畢後,耿同學拿了只手鈴當道具硬著頭皮上了。

  像不像三分樣吧,她也不要這張臉了,就當自己還是李小如,從來不曾倒霉摧的穿越到三百年前的大清來活受罪。

  然後,耿綠琴對專業人士再次表示了黃河長江般的滔滔仰慕之情,她跳的那麼的自由隨性,自己都不知道竄了幾個民族舞,人家竟然還能很合拍地給她伴奏上,果然不虧是為國家元首服務的人,是牛叉!

  耿綠琴舞停的同時,馬琴也收了音,從某方面說也算是完美落幕了。

  “奴婢獻醜了。”

  康熙點頭笑,“是跳的不怎麼樣。”

  耿同學內傷吐血,老康你丫的忒不厚道了!老娘早說了不會跳,你非讓跳,跳了你還當面寒磣我,你這是啥心態啊?“李德全,賞。”

  “嗻。”

  “奴婢謝皇阿瑪賞。”

  耿綠琴接到賞的時候內心無比糾結,這他母親的算是個什麼事啊,丟人了,現眼了,被嫌棄了,最後還受賞了。

  忒詭異了!

  接下來宴會繼續正常的進行。

  重新換回衣服的耿綠琴再次坐回德妃的身邊,維持著她平靜淡定的表相。

  外貌協會的人古來有之,所以當看到有人將對某四和某八的熱情轉移到妖孽的身上時,耿綠琴覺得這簡直就太順理成章了。

  不過,用句話形容選了某九的公主,那就是:爽了你的眼,痛到你的心。某九是桃花遍地開,還是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兒,尤其最後的下場還不太好。

  某琴默默地替她們祝福了一下,然後專心對付桌上的吃食。

  宴會維持了好長一段時間,耿綠琴不喜歡這樣的政治宴會,可惜她沒能力拒不參與,只好隨波逐流。

  這種場合她是不太敢隨便找藉口早早退席的,所以只能有些無聊的熬到了席散,一回去就投奔周公去了。

  胤禛走的時候,耿綠琴睡得正熟,他伸手將她披散在她頰側的頭髮拿開,微微勾了勾嘴角,悄悄轉身離開。

  耿綠琴醒來的時候,瞪著床頂先對某四進行了一番詛咒,然後讓春喜打水沐浴之後才換衣起身。

  因為昨晚的體力活做的激烈了些,所以耿同學起床後也沒出營帳,繼續畫蝴蝶會去了。

  可惜的是,你想清閒的時候,也得別人配合才成。

  平時不怎麼來往的八、九福晉捎帶了十四福晉就那麼浩浩蕩蕩地過來竄門來了,害得耿同學只能中斷了畫畫,打起精神陪這幾個貴人消磨時間。

  後來,耿綠琴鬧明白她們為什麼來竄門了,說白了就是心裡堵得慌。

  她家的某四回京了,可她們的爺還都在塞上呢,那幾個花枝招展的蒙古公主於是就生生地刺傷了三位福晉的心、眼。

  最後,要不是康熙派了小太監來宣她過去,耿綠琴都不知道自己要陪聊到什麼時候。

  一進御帳,就聽到康熙帶笑的聲音:“丫頭,你那兒今兒可熱鬧啊。”

  “也不算熱鬧了,就幾位福晉過去坐了坐。”耿同學特雲淡風輕地說。

  “老四走你也沒去送送?”

  那是因為某四沒讓人叫老娘,這話當然不能說,所以耿同學換了個說法,“奴婢一直認為送別不如迎歸,別離總是太過傷痛,而迎歸則喜氣多了。”

  康熙點頭,“說的有理。”

  耿同學看著康熙突然有些傷感的神情,心下惻然,說起來老康身邊親近的人他送了一撥又一撥,確實難受啊。

  “丫頭,陪朕出去走走吧。”

  “嗻。”

  耿綠琴跟著康熙出了御帳,在營地周圍信步而走。

  “丫頭。”

  “奴婢在。”“那幅圖還在畫嗎?”

  “在畫。”

  康熙停步看向遠處蒼茫的草原盡頭。

  耿綠琴只好也跟著停下來。

  “你說朕是不是很孤獨?”

  耿綠琴囧了,心說:這問題可大可小啊,回答得不好沒准就觸怒龍顏了。

  於是,她斟酌著說道:“皇阿瑪怎麼會孤獨呢?您有我們啊。”

  康熙輕笑了一聲,“是呀,有你們。”

  這語氣感嘆地,唉,誰叫您生的這些兒子都太精明了,你們滿人幾百年的江山人才全出在這兒了,所以鬧得後繼無人,淒慘落幕。

  “可你們跟朕都生分。”

  廢話,您可是皇帝,跟你不生分點純粹是自虐。

  “你跟朕也生分啊。”

  某琴心想,難道我還不在“你們”中,咱還是另外算一撥?娘的,到底在哪撥?

  “又在想怎麼搪塞朕是不是?”

  “奴婢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哼。”

  耿綠琴決定實話實說:“皇阿瑪,您跟普通父母不一樣啊,普通的父母生氣不打緊,可是您要一生氣,恐怕就有人身家性命不保,所以……”一切盡在不言中吧,別逼偶再往下說了,再說說不定就您就真變噴火龍了。

  康熙沒說話。

  耿同學立馬神經繃緊了,隨時准備接雷。

  過了一會兒,康熙輕輕地笑了出來,“你這丫頭說的倒也是實話。”

  呼呼,警報解除,元首的跟班忒難做了,李德全俺崇拜你。




第 92 章

  耿綠琴生病了,這跌破了許多人的眼鏡,因為在許多人的眼裡她就像無敵鐵金剛一樣。

  可惜,她畢竟不是鐵金剛。

  太醫的診斷是夜裡著涼中風,所以才會高燒不降,昏迷不醒。

  其實,耿綠琴整個人輕飄飄的飄啊飄的,然後就看到了老媽。

  安靜地躺在雪白病床上的李家老媽失卻了以往彪悍的氣勢,看起來十分的柔弱與安靜。

  “老媽——”已經習慣了耿綠琴身份的李小如心頓時揪成一團,她拼命地喊,可是卻偏偏發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來,眼淚止不住地滾落,她拼命地說,“老媽,你不可以有事,你答應過我要好好地堅強的活下去,即使我不在你身邊……”

  這一刻,她無比痛恨穿越,為什麼要讓她這樣一個根本不想穿的人穿呢?她喜歡這個時代的一切,更重要的是這個時代有她最愛的老媽,可是現在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媽躺在病床上,卻無能為力,這讓她情何以堪?

  “主子,主子……”守在床前的春喜慌張地看著昏迷中不斷落淚的主子,焦急地喊著她,乞求她可以醒過來,已經三天了,主子已經昏迷整整三天了,無論用什麼辦法就是醒不過來。

  春喜看著主子的手,十指上均有不同程度的針眼,她真的不忍心再扎下去了。

  可是,無論王爺還是皇上似乎都一再強調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主子醒過來。有鑒於上一次主子醒來的前例,所以用針扎便當仁不讓地成了首選良方。

  “主子,春喜求你求你快醒過來吧,奴婢真的不想再扎您了……”春喜的淚也落了下來,捏著銀針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遲遲不忍落下去。

  旁邊一只手伸過來,握住她顫抖的手,堅定地扎了下去。

  “啊——”春喜叫,扭頭朝某人怒目而視,“圖蒙海,你做什麼?”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現在讓主子醒過來是當務之急,婦人之仁與事無補。”

  春喜的嘴唇忍不住微顫,“可是……主子會疼……”

  “如果主子真的感覺到了,就不會連聲音都不出一下的。”

  春喜無話可說,因為事實確實如此。

  在另一個時空,耿同學寸步不離地守著自己老媽,看著那個被領養的妹妹忙前忙後,心裡很寬慰,但是她還是放心不下。

  現代社會高科技創造出了一大堆的馬路殺手,而她老媽就是被一個酒後駕車的家伙撞進了醫院。

  媽地,喝醉了就別折騰了,還他媽地開車,開車不好好走馬路,偏偏沖上人行橫道,結果撞上了她正散步溜狗的老媽……耿綠琴深深地詛咒那個肇事者。

  這兩天她心疼老媽,十根手指也疼得不得了,俗話說十指連心,難道心疼十指也會跟著疼?

  耿綠琴很困惑啊很困惑……

  後來,李家老媽醒來對養女說的頭一句話就是:“我在夢裡見到你姐姐小如了。”

  “媽,您沒事姐姐也一定很開心。”

  耿同學在旁邊直點頭,沒錯沒錯,我是很開心,可是我的手好疼啊。

  “傻孩子,媽媽不會有事的,媽答應過你姐姐要長命百歲,更何況媽還要看著你嫁人生子。”

  “媽——”

  耿同學看著眼前這幕母慈女孝的畫面,心裡酸透了。

  老媽變心了!

  哇嗚,她的手好疼好疼……不過,老媽沒事,真是太好了。

  然後耿同學想到一個很現實的事,她現在的狀況貌似應該叫“離魂”,而且離了這麼多天,現在她是不是已經是孤魂野鬼了?這個世上真的有輪回孟婆嗎?

  耿同學飄浮在空中,盤著腿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額娘額娘……”

  飄邈的細細的柔軟的幼兒聲音仿佛自天外傳來,絲絲縷縷地鑽進耿綠琴的耳中,她整個人一驚,弘歷、弘晝,那個細軟的哭聲好像是小錦秀。

  她戀戀不捨地看看自己老媽和妹妹,又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瞄了一眼,反正已經都野鬼了,再飄過去看看也應該沒什麼關系。

  抱持著這樣想法的耿綠琴又看了一眼老媽,這才朝聲音的方向飄去,想著再看一眼兒女,也就可以安心投胎轉世去了。雖然沒能耗倒老康那票人,但是先走一步,不陪他們耗也是幸福的!

  等到耿綠琴朝著聲音的來源處越飄越近,手上的疼痛感也就越來越強烈,強烈到讓她忍不住想尖叫,媽地這估計跟古代犯人上拶子一樣了,怎麼這麼疼啊!(拶子,ㄗㄢˇ,舊時夾手指的刑具。)

  “春喜——”耿同學忍無可忍,怒吼出聲。

  靠之!

  哪有這樣的事啊,她回頭一看春喜這抽風的丫頭拿著銀針對著她的手指扎了又扎的,她當自己插秧呢?有這麼把她的手指當秧田的沒有?

  “主子——”春喜喜極而泣,“您終於醒了?”

  “春喜,你究竟跟主子我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你瞧你把我這十根手指頭插的快跟豬蹄相媲美了。我這猛一看,好家伙,這哪還是人手啊,這簡直就是活生生一出驚悚恐怖片啊。”

  “噗。”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某琴說出這樣一番話,十四眼中的擔憂被好笑取代,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這樣鮮活的耿綠琴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人,而不是躺在床上失去知覺猶如活死人一樣的人。

  胤禟拉了拉弟弟,悄聲道:“回吧。”

  胤禎點點頭,兄弟兩個沒有入內而是轉身離開。

  耿綠琴甦醒的消息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被報到了康熙的跟前,他伸手揉了揉額頭,對身邊的人說:“李德全,這幾天讓太醫多去看看她,別再有個反復。”

  “嗻。”

  對於外面的一切,耿同學是不清楚的,她正對著十根手指上的針眼糾結。

  “春喜啊春喜……”

  “主子,奴婢錯了。”

  耿同學瞄春喜一眼,這丫頭認錯態度實在太過良好了,害她都不能借題發揮一下下,她招誰惹誰了啊,瞧著手指遭的這份兒罪吧。

  “你主子我的手本來就稱不上十指纖纖白如玉型的,現在咱們直接朝著粗短肥胖的目標前進了,如果以後都要用這樣一雙手握筆畫畫,我寧可這輩子當文盲。”太傷眼了太傷眼了!她承受不能!

  “主子,”春喜“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主子您罰奴婢吧,可是奴婢不後悔,看到主子醒過來,奴婢死也甘心。”

  “啊呸呸呸呸……”耿綠琴連呸十幾口,用那雙媲美豬蹄的手朝著春喜揮了揮,“快起來快起來,你存心是吧,把我的手扎成這樣你再往我跟前這麼一跪,你是讓我用手扶你還是不扶?”

  耿同學幽怨地嘆氣,“你說我不扶吧,你覺得我沒原諒你。可你說我扶吧,”她面容一肅,將兩只手在春喜面前攤平,“我的手真的已經慘不忍睹了,你竟然還這麼不厚道的想讓我痛上加痛?”

  春喜一聽這話,眼中閃過喜色,“主子,您不怪奴婢?”

  “我怪你幹什麼?沒有別人給你下命令,你也不能這麼狠心往死裡扎啊。”她就算會怪,也絕對會去找某四那個正主兒,丫的,腹黑四,咱沒完。上次扎就扎了,這次你變本加厲啊,瞧瞧我這手它還能叫人手嗎?

  不活了!

  一直守在旁邊的圖蒙海轉身面朝外,嘴角不可抑制地微彎,主子即使剛醒過來頭腦也一樣清醒,一點兒也不像高燒數日不退的人。

  “臣奉旨給側福晉請脈。”突然營帳外傳來求見的聲音。

  “請太醫進來。”

  “嗻。”春喜拿帕子擦乾淨臉上的淚痕,出去請太醫進來。

  年過半百的太醫為耿同學重新診了脈,臉上難掩訝異之色,“怪事怪事。”

  “太醫,您別嚇我,我可膽小。”

  圖蒙海的肩頭微顫,心說:主子您這話可太沒說服力了啊。

  老太醫微笑道:“側福晉多慮了,臣只是對側福晉好的如此迅速的體質感到好奇罷了,側福晉的身體已然無礙,只消靜養便可。”

  “那就好。”嚇死她了,還以為被春喜扎出啥後遺症來了呢。

  “保險起見,臣給側福晉再開兩帖安神的藥。”

  “麻煩太醫了。”

  “這是臣份內的事。”

  太醫到旁邊寫好了藥方交付春喜,然後告退離開。

  耿綠琴看著手裡那張方子,一臉的苦色,“春喜啊……”

  “主子,咱們不能諱疾忌醫。”

  成,教會徒弟打死師父,她在這兒等著自己呢,耿同學忍不住內牛滿面了。

  “你看我都沒事了,俗話說的好是藥三分毒,我好好的一個人,吃什麼藥嘛。再說了,”耿綠琴故意將自己的手伸到春喜眼跟前,“需要上藥的是這兩只手,我的嘴巴暫時就不需要跟著一起受苦了。”

  看到主子那兩只嚴重走形的手,春喜無比內疚,“奴婢去給主子找最好的藥去。”說完一溜煙朝外跑去。

  耿綠琴感嘆道:“春喜這丫頭越來越動作迅速了。”真是飛一樣的速度啊。

  “主子,您這病蹊蹺。”帳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圖蒙海小聲說道。

  耿綠琴塌塌地看了他一眼,揮揮手,一臉鬱悶地說:“別亂猜測,確實就是生了場怪病罷了。這世上原本就有許多無法解釋的現象,我們有時候不需要事事都清楚的。”因為她實在不能跟他說自己只是暫時“離魂”回家探望了一下出車禍的老媽,否則丫一定當她神經病。

  本來,她以為自己鐵定成孤魂野鬼了,就想著投胎轉世前再回來看一眼兒子跟女兒,結果沒成想一下子就落到了身體裡,一點兒緩沖的時間都沒給她。

  命吶,一切都是命!

  認命的耿同學也不幽怨了,全部的心思都落到了兩只小豬蹄上,真傷眼了!春喜,你下針真狠吶。

  春喜是不知道某琴心裡在想什麼,否則她一定會說:其實後來都是圖蒙海扎的。

  簡言之,耿同學兩只傷痕累累的手是春喜跟圖蒙海通力合作,共同犯罪的結果!

  其實,某琴雖然手很疼,但是對於下針的人倒沒多少記恨,可是對於下命令對她施以如此酷刑的某四那就怨念頗重了。

  這種近乎喪盡天良的命令某四也真能下,敢情被扎的不是他的手。

  因為兩只手成了重點醫治對象,所以耿綠琴順理成章地成了米蟲,專事讓人伺候,每天頂多就是在自己帳子外面四下活動活動,也不遠走。主要是不敢遠走,丟人的範圍要盡可能地控制在最小的範圍之內!

  耿綠琴的主觀願望是好的,可客觀條件上總是不太允許。

  “側福晉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比如從帳子外無意中經過的某九,眼帶戲謔地看著某琴兩只傷手很不誠懇的問候益養病中的某人。

  “勞九爺惦記,奴婢已經大好了。”你丫等老娘養好手傷,一定從背後給你放兩黑槍,耿綠琴極是陰險地想著,已經離社會主義革命教育的傳統優良思想越行越遠。

  某九漫不經心般地說:“你倒是對那些奴才好,可這手疼的是你自己。”

  “爺這話說的,自己的手疼的可不就是自己麼,這又關其他人什麼事呢?”耿同學故作小白的說,心說:你丫少來挑撥叫唆老娘,咱看的宮鬥片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基本也算小有所成。

  胤禟被她堵的一時語塞,明知她是故意裝傻,卻又什麼也說不了。

  某琴瞧著某九糾結,心裡挺樂,想到一件事,不由很隨意地說了句:“九爺,您家裡又添丁加口了吧,奴婢要不要送份賀禮過去?”春喜這丫頭八卦的很得她心,這兩天把她昏迷其間營地裡發生的一些事都如實地向她說了一遍,其中就有關於某九的。

  “你有心這很好,那就備份像樣的禮物吧。”某九順著她的話說。

  耿綠琴忍不住嘴角微抽,說:“九爺,您真不客氣啊。”

  “爺不能跟你客氣啊。”一客氣你就不送了。

  “九爺,您不能這樣,奴婢可窮人。”

  胤禟點頭,一本正經地說:“嗯,爺知道,你跟爺這樣的比是窮人。”

  桃花九,你丫的真不是吃素的!

  “爺既然也承認這點,那怎麼還能真讓奴婢備禮呢?”耿同學也很懂得隨竿就上的道理。

  某九眼一挑,似笑非笑地道:“你竟然說出來了,爺怎麼也不好打擊你的積極性啊。”

  “別,九爺,該打擊的時候還得要毫不留情的打擊的,像這樣抽風的積極性一定要徹底地往死裡打擊。”耿同學很嚴肅的給予某九建議。

  胤禟哈哈一笑,搖著扇子走了。

  耿同學只好在後面艱難地用傷痕累累的手伸了下中指,以示鄙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6 08:5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09:03 PM 編輯

第 93 章

  所謂添丁進口,不是說某九的老婆們給他生小嵬子了,而是某九又要當新郎了。

  耿同學一時沒注意思想就又開了小差,她琢磨著這些皇子阿哥其實跟青樓裡的姑娘們也沒啥兩樣,人青樓裡的拿身體賺生活,他們拿身體……咳咳……聯繫政治橋梁……

  其實,這麼一想,這些高高在上的爺也就牛郎一樣的本質。想到最後,耿同學忍不住在心裡狂笑起來。

  心中的笑意太過洶湧,耿同學就控制不住面部表情的延伸,最後趴在榻上好一頓悶笑。

  “主子,您樂什麼呢?”春喜不明白。

  圖蒙海挺好奇。

  耿同學死也不解釋,這個事只能沒事偷著樂,絕對不能說出來,否則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等她笑完了,就對春喜說道:“去,找太醫再要些上次的藥膏,我瞧著效果很不錯。”她一邊端詳自己日趨正常的手一邊吩咐。

  “奴婢已經拿回來了。”春喜討好的笑。

  “我家春喜就是有眼力價兒。”耿綠琴毫不吝嗇的誇獎小丫頭。

  “這是奴婢應該的。”

  “這兩天我在帳子裡也悶了挺久了,春喜,圖蒙海,咱們出去走走吧。”

  “嗻。”

  耿同學雖說用的是詢問的口氣,但是圖蒙海和春喜卻是標准的聽從命令,好在耿綠琴如今也越來越習慣了。

  不過,一出去,耿綠琴就後悔了。

  她也不過就是想在營地附近走走,散散心,可是偏運氣就那麼地背就那麼跟可能同樣也只是出來走走、散心的某八和某九加十四的小八爺黨小分隊撞上了。

  “奴婢給八爺、九爺、十四爺請安。”

  “最近可少見側福晉出來走動。”胤禟話裡有話的說。

  所謂聽話聽音兒,耿綠琴一聽就知道這丫還惦記著那天說的禮物呢。丫的,都不知道是幾婚了,還天天地想讓人送禮,忒可恥了!

  “奴婢身子不太舒服便呆在帳子裡養著了,爺自然便見得少了。”

  “倒是難得見你生病。”

  耿綠琴眨了下眼,心說:丫的,某八,你這話灰常可疑哦,難不成你丫終於逮到機會來奚落老娘了?這樣做人很不厚道的了。

  “小四嫂,爺聽九哥說你可打算送咱們禮物呢,你會送什麼?”

  她請求佛祖和諧某八一萬年,丫的這小子太不地道了,自己強要禮物不說,竟然還敢聯合十四一起來!

  耿綠琴抿了抿嘴角,微笑,淡定地開口,“九爺、十四爺,有句俗話不知兩位爺聽說過沒?”

  胤禩一見她這神情聽她這口氣,眼裡的笑意就不由得加深了幾分,非常淡定地看戲。

  “是什麼?”十四隨口接了句。

  “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耿綠琴頓了下,嘴角的笑擴大,“奴婢自千里之外曾帶回幾片鵝毛,這次便送予兩位爺做新婚賀禮好了。”

  胤禩掩唇笑出聲。

  某九忍不住瞪某琴。

  十四嘴角抽搐半天說不出話。

  “主子,你該回去喝藥了。”春喜適時的說了句話。

  耿綠琴內牛滿面,心說:春喜,不枉主子我對你好啊,你這話說的太是時候了。咱回去喝藥,咱不搭理這幫不知勞苦大眾疾苦的皇子。

  “奴婢失陪了。”

  “去吧。”某八代表小團隊出聲。

  回到自己的營帳,沒一會兒就看到春喜盡責地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補藥進來,那一刻耿同學感覺生不如死。

  她收回前言,春喜這丫頭還是很不友善的,她傷的明明是手,春喜卻堅定不移地聽從太醫老頭的話一天照三餐給她熬補藥進補,害她一看到藥嘴裡就反射性發苦。

  人生真苦哇!

  “春喜,幫我再端碗糖水來吧。”她笑說。

  春喜不疑有他地轉身出去。

  耿綠琴一見春喜離開,馬上對身邊的人說:“小圖,趕緊地。”

  圖蒙海嘴角微揚,伸手抄起藥碗閃出帳外,很快拿著空碗返回,動作相當的迅速和完美。

  春喜回來的時候看到已經空掉的藥碗不由笑了,“主子,您最近喝藥真積極。”

  “是呀是呀,早晚都是苦,晚苦不如早苦,先苦後甜嘛。”耿同學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快,趕緊把甜水給我,嘴裡這個苦。”

  圖蒙海在一邊心中暗笑,沒見過跟下人這麼應付的主子,她其實不過是不想春喜太擔心,所以才會選擇這樣陰奉陽違。

  耿同學對現在的情況還是很滿意的,春喜放心了,她也蒙混過去了。

  很好,很強大!

  所謂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而在遠處的皇帝御帳中,康熙對身邊的人說:“李德全,吩咐太醫趕緊把那補藥給琴丫頭停了,再這樣吃下去,圖蒙海倒藥的地方都快能長出草藥來了。”

  李德全忍著笑應聲道:“嗻。”

  “為了哄底下的一個小丫環她也搞得這麼勞師動眾的,朕給她的人竟然派這個用場的嗎?”康熙自語。

  李德全心說:再正常的人跟在耿側福晉身邊久了那也會受其影響改變一點半點,她那種心性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把身邊的人給同化了,且讓他們被同化的很開心。

  “李德全。”康熙的聲音突然低冷了下來。

  “奴才在。”李德全也不禁收斂了心神,小心起來。

  “朕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李德全恭敬地回答道:“最近只有阿巴哈納爾部的薩滿做過法祭,說是為部落祈福。”

  康熙沉吟不語,手指在桌上輕扣。

  李德全大氣也不敢出,御帳內頓時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朕知道了,此事就此打住,不得外傳。”

  “嗻。”

  “去叫那丫頭過來陪朕晚膳,這幾天她養病養的也太偷懶了。”

  “嗻。”

  於是,沒一會兒工夫,病號耿同學就奉召過來了。

  御膳是個好東西,但是再好的東西吃多了它也膩,現在耿綠琴對御膳這東西已經毫無熱情了。

  吃飯之前還是做些工作的,比如看看某一撂滿蒙將領的請安折子。

  耿同學心想:老康這是怕自己忘了滿蒙文嗎?時不時就來加強記憶一下子,害得她現在看到請安折子都反射性嘴角抽搐。

  請安折子,這也是項折磨人的刑具啊。

  從折子裡有時能看出不少的門道,沒事的時候耿同學還是挺樂衷於看老康跟這些下屬們之間的互動的,誰誰是皇上的近臣,誰誰誰個性率真粗莽,誰誰誰謹慎……總之,她覺得這比看啥厚黑學受益多了。

  實踐果然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准啊!

  “丫頭,手還疼嗎?”

  “只要不太動,感覺還好。”耿綠琴放下手裡的折子回答。

  康熙點點頭,“今天就看那幾個吧,別太勞累了。”

  “奴婢謝皇阿瑪關心。”

  “你這丫頭平時活蹦亂跳的,偶爾生次病就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你是怕嚇不到人嗎?”

  耿同學覺得自己忒冤了,離魂這事又不是她想的,就像穿越一樣,完全不是她主觀意識能夠決定的事,不過能回去看看老媽她覺得還是很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可是,皇阿瑪,奴婢只不過就是多睡了幾天,四爺怎麼能讓人把奴婢的手扎成這樣呢?”耿綠琴對於這點一直深深地怨念著。

  “不這樣你能醒?”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這事挺莫名其妙的,奴婢自己感覺就是睡了一覺而已。”耿綠琴實話實說。

  “朕諒你也不會在這事上面說謊。”

  那也未必然,老娘肯定不會告訴你回家看自己老媽去了,哼哼。

  耿同學在自己心裡暗爽,屬於那種小人得志型的,灰常的上不了台面。

  “對了,聽說你要給老九他們上禮?”康熙話鋒一轉打了某琴一個措手不及。

  耿綠琴怔了下,內心吐血中,“皇阿瑪,奴婢從來沒想送的。”這是十足真金的話啊,完全就是被不厚道的某九趕鴨子上架。

  康熙笑著點頭,“嗯,要送人鵝毛,看著也不像有誠意的樣子。”

  耿綠琴內牛滿面了。

  “皇阿瑪,奴婢送禮恐怕也於禮不合啊,總是要四爺和福晉出面才合情理。”

  “說的也有道理。”

  耿同學心說:就是嘛就是嘛,趕緊說說你家老九,別這麼得瑟,娶個小老婆而已,別太招搖了。

  “你准備了禮物再以老四的名義送過去就好了。”

  人家果然是父子啊,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她的功勞送給某四了。這個世界太黑暗了,她強烈要求和諧。

  要以某四的名義送禮,她要敢送鵝毛,那就等著某四腹黑報復吧。

  這麼一想,耿同學忍不住在心裡抖了下,好吧,她承認她這人膽心,還是規規矩矩地准備份像樣的禮物吧。

  娘的,又要破財了。

  果然破財消災啊,不是消某九這個災,而是消她家某四這只大尾巴狼的災啊。

  “這幾日無事就到你幾個額娘那裡走動走動,她們都有些想你呢。”

  正暗自糾結的耿綠琴一聽,頓時無語問蒼天。

  那些娘娘們為毛也這麼惦記她呀,她又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滿族婦女,她骨子裡可是來自未來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風格啊,她們怎麼就這麼喜歡跟她呆一塊呢?

  不明白啊不明白……

  “奴婢知道了。”雖然不明白,可是耿同學還是得去。

  她的人生早已不是杯具而是餐具了!




第 94 章

  皇帝開了口,那就是金口玉言。

  事情板上釘釘,禮是一定要送的。

  耿綠琴原本想著花錢買點啥送過去就得了,結果桃花九派人來傳話說不能拿買來的東西充數。

  丫的,這純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不就是恁老爹給你們做後台了嗎?至於這麼不依不饒的嗎?

  畫,耿同學暫時是不想動的,手上的細孔握筆時間稍微長點就疼得很,她還不想自虐到這個份上。

  可是,那兩位爺兒打的主意就是自己的畫啊,這個事兒還真是有點兒為難她了。

  前後想了想,耿同學有主意了。

  於是,營地裡的人就看到雍親王爺家的耿側福晉身邊的人開始忙了起來,竟然在壘一個小窯。

  最後,康熙也來了興致了。

  “李德全,你說那丫頭打算弄什麼呢?”

  “回主子,奴才看著像是要燒窯。”李德全也不是很確定的說。

  “她還懂燒窯?”康熙興味的揚眉。

  李德全更加的不確定了,“奴才也只是猜猜。”

  “你給朕看著點,朕倒要瞧瞧這丫頭還能整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嗻。”

  其實,耿同學真沒整啥幺蛾子。她在現代的時候,也是玩過一陣子陶藝制作的。閒來無事,她覺得可以拿來再熟悉一下。

  以耿綠琴現在的身份要准備一下必要的工具啥的簡直太容易了,所以很快就可以進入制作的流程了。

  然後,耿同學領著人提著小桶采土去了。

  東挖一個坑,西挖一個坑,挖了她還不填,搞得原本挺平坦的草地最後整的灰常坑坑窪窪。後來,在某九前來看戲的時候不小心拐到了腳,一怒之下命人填平了,還特別派人跟在某琴的身後,她挖一個他們填一個。

  有管挖的,就有管填的,總之分工挺好,挺和諧!

  材料也備好之後,耿同學決定開始動手了。

  動手之前,耿同學把太醫制作的上等藥膏厚厚地在自己手上塗了一層,晾乾之後,捋袖子,倒水開始和泥巴。

  某琴這邊幹的熱火朝天,沒事的幾個嬪妃就相邀過來觀摩了。

  在看著一塊塊泥巴在轉動的木盤上在某琴的雙手下慢慢成型,她們忍不住蠢蠢欲動了,最後還是向來直率的宜妃首先下海了。

  參與的人一多,工具有點緊缺了,於是不得不火速派人又做了一些送來營地。

  耿同學做的東西並不特別精巧,但是她後期在陶藝上畫的圖案卻很漂亮。

  幾件看著並不是很成功,甚至看起來有些歪七扭八的像碗又像罐,像罐又似盞的東西,幾經粹煉之後,竟然變成了一件件挺讓人愛不釋手的瓷器。

  第一窯出來,耿同學就迅速的撿了幾樣形狀古裡古怪卻又顯得很可愛的打包送京了,用來哄她家的三個小嵬子還是挺不錯的選擇。

  而同時,遠在京城的某四桌上也多了幾件頗具後現代藝術風格的陶制品,有喝水的杯子,也有筆筒,甚至還有一個開口相當不齊整的洗墨罐。

  康熙拿著自己收到一只形狀不太規則的杯子左右端詳了好半天,然後對李德全說:“這上面的花紋圖案看著真不錯。”

  李德全附和。

  “她弄的這些東西看著挺不錯,這丫頭腦袋裡裝的東西是不少,不怪她老想往外跑,這些東西擱家裡呆著是不大容易學到的。”

  “主子說的是。”

  “這兩天她還在玩泥巴?”康熙微微揚眉。

  李德全不敢隱瞞,如實回答,“是的。”玩的還很投入。

  “讓她給朕歇歇,多大的人還天天地玩泥巴。”

  李德全忍不住暗笑,皇上這是嫉妒了呢,耿主子一專注幹某件事,其他的人和事就很容易被她拋在九霄雲外去。

  結果,由於皇帝的干預,耿同學華麗麗的玩泥巴消遣被迫中止了。

  玩泥巴的這段日子,耿同學的手也養的差不多了,所以接續自己的蝴蝶會繪畫去了。

  套用耿同學在另一個世界常說的話就是:咱是文藝人,咱不暴力!

  而每次說這話的時候,當時的李小如必定是剛剛動手扁完了某些欠扁的家伙,所以這話那是相當的欠抽啊!

  文藝人耿綠琴在歡樂的塞上生活之後,終於跟著康熙返京了,而此時時序已經進入了九月底。

  桃花九和十四同學各自收獲小老婆一枚,進京就收進了府,同時耿同學的禮物也就適時的送過去了。

  雖說禮物是某九和十四事先就親自挑好的,但是耿同學說不到時候不能拿走,所以一直就沒到他們手裡。

  從廣闊的大草原上回到繁華的京城,耿綠琴恍惚間有一點點的不適應,果然放養的時間一長,人就很容易不淡定。

  回到雍親王府,三個小嵬子理所當然的會膩纏著自己的額娘,耿綠琴所在的院落也就充滿了童聲笑語,一片和樂。

  其實,不單是耿同學自己的孩子,就是府裡其他人的子女也都挺喜歡這位沒什麼架子的側福晉的。

  好比弘時,沒事時挺愛跑到這裡來湊熱鬧的。尤其讓他高興的是,耿側福晉對於他請教的一些問題也會或正面或側面的給予答案,並且從來不會對外人說起這事。

  某四的子嗣不多,活下來的更少,現在滿府裡裡外外算下來,也就剛滿一只巴掌的事。

  耿綠琴從來沒想過去爭寵,可是“寵”並不是你不去爭別人就不會來跟你爭。

  因此,回來後,耿同學還是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了某些人的不友善,不過,向來粗枝大葉的耿同學直接忽視過去了。

  娘的,近水樓台的人居然還來眼紅她這個經常不在某四跟前晃的人,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理天這玩意兒了,所以還是無視算了。

  且說,耿同學那天到宮裡去給康熙請安,在經過某處的時候,聽到了一陣悠揚的琴聲,忍不住駐足聽了一會兒。

  “主子。”小孟子忍不住出聲提醒。

  “哦,這彈琴的人必定是個豁達之人。”耿綠琴微笑起來。

  “主子怎麼知道?”

  “琴音既心聲,聽出來唄。”耿綠琴朝琴聲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口問了句:“小孟子,那是什麼地方啊?”

  小孟子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主子,那是鹹安宮。”

  不就是廢太子幽居的地方?

  耿同學的眼睛倏地劃過一道亮光,這位太子爺看著挺優雅一人啊。怎麼就被一廢再廢的,最後落個幽居而亡的下場,天下悲摧之事莫過於此了。

  所謂千人所指,無疾而終,她想廢太子大概就是此類不幸的人。

  “主子,皇上還等著呢。”

  耿綠琴點點頭,趕緊去向康熙報到。

  其實,耿同學進宮也沒別的事,就是例行性請請安。本來,她是不想來的,只不過皇帝最大,礙於千古一帝有可能會抽風下旨召她,想低調做人的耿同學只好主動自發地時不時地過來請個安,走走過場。

  主動和被動還是有明顯區別的!

  請個安,陪著康熙說會話,有時候也免不了跟去戲園子看看戲,逛個御花園啥的,順便欣賞一下後宮裡花枝招展的各色宮妃。

  每當那個時候,耿同學心裡都是很HAPPY的,她一直深深地覺得美女帥哥就是拿來欣賞的,尤其是美女,那動靜皆是風情,如夢似幻的。

  縱觀中華五千年歷史長河,各種族各膚色各性格各朝代的美女如過江之鯨前僕後繼地在男人的舞台上嶄露頭角,或悲壯,或艷情,或遺臭萬年,總之,多麼的精彩紛呈啊。

  但是歷史留下她們影像的資料卻非常稀少,害得後人一再地想象她們曾經是如何的風華絕代才能勾住一代又一代君王那顆朝三暮四,心性不堅的心,最後傾朝滅族的。

  耿綠琴一直覺得女人是比男人更容易描畫的,光是服裝和首飾就是男人無法比擬的。有時候簡單換個髮型,換個衣飾,那風情便會立時不同起來。

  而大清這個大辮子風行的時代,男人全是半瓢腦袋,再帥也打了折扣,戴上帽子還勉強能彌補一二。

  所以說,時代很重要啊很重要……

  “丫頭,今兒進宮的時候可有聽到什麼?”

  “琴聲。”

  “你覺得那琴聲如何?”

  “很豁達,很敞亮。”

  “是嗎?你這樣認為?”康熙微笑。

  耿綠琴點頭,“是呀,奴婢雖然不懂音律,可是音樂這個東西是要用心去體會的,好的音樂足以引起人的共鳴。”

  在這個世界上,食物、音樂與愛情都是共通的,有時候並不需要語言去溝通。

   “是胤礽在彈,”康熙微微頓了下,然後繼續說道,“你認為他真的豁達了嗎?”

  耿綠琴完全是下意識地說:“百煉紅塵後的淡定,應該是這樣吧。”從高處墮落的人不是沒有再次爬起來的人,而此後他們方才會真正的脫胎換骨,淡定如斯。

  康熙臉上的笑擴大了,點頭,“說的極是啊,丫頭,你果然是有慧根的人。”

  耿綠琴囧了,慧根?她麼,開什麼國際玩笑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6 09:0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09:13 PM 編輯

第 95 章

  耿綠琴覺得自己這裡已經快成一個小作坊了,從畫到裱,或者裝訂成框,現在又多了制作陶藝的一套工具,院子裡的一個角落還給她搭配了一個小型的燒窯。

  有時候,某琴忍不住會想,某四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是不是腦袋抽風了……可惜無果。

  自己院子裡的東西多了,折騰起來也就容易了,呆在自己的小院也折騰得風生水起,一波三折的。

  耿同學作畫的時候還好,丫環嬷嬷領著弘歷他們,可是她要是心血來潮和上了泥,幾個孩子可就一個不拉全上手了。

  每當這個時候,某琴身邊的那些人就覺得眼前的畫面很和樂很溫馨。

  他們的主子跟府裡其他主子不太一樣,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在她身邊你就是覺得放鬆自在。她就算抽風,也很可愛。

  耿同學近來很犯愁,因為某四又要過生日了。

  他奶奶地,怎麼感覺丫才過完生日就又到要剁尾巴的時候了?這日子是不是也過得太快了點?

  人家雍親王說了,既然能親手給九弟他們做禮物,爺的生日禮物怎麼就不能親手做,這才有誠意不是?

  靠之!

  啥的誠意?

  老娘肯花錢給你丫的買禮物就已經相當有誠意了好不好,真是圈圈你個叉叉,欺侮老娘不能拿你這個長期飯票怎麼樣是吧,太氣人了!

  最後,糾結的耿同學在某四生日那天送了一對花瓶當禮物,從她院子裡那只小窯裡華麗麗出品的耿氏產品,天下只此一家,絕無分號。

  瓶身光潔如新,半點裝飾也沒有,只有幾絲淺淡的燒烤中形成的自然紋路。

  天然去雕飾反而顯得瓷器本身的光澤更加的可貴。

  “爺,這是對月光琉璃瓶。”耿同學如是說,頗有幾分沾沾自喜地說,能燒出這對瓶子她很驚喜,也很興奮。

  胤禛點點頭,對身邊的高勿庸說:“收了擺到書房去。”

  “嗻。”

  生日的時候中午跟府裡的女人圍桌吃頓飯,晚上跟他自己的兄弟和門生故吏應酬才是重頭戲,每當這個時候,基本也就沒耿同學這樣的人啥事了。

  於是,耿綠琴回院子哄寶貝女兒去了。

  在鋪著地毯的地上,弘歷、錦秀跟他們的額娘滾成一堆,嬉戲玩鬧得不分彼此。

  耿綠琴懷裡抱著女兒,背上掛著兒子,正將面前的一組拼圖一塊一塊地拼到一起。

  沒事的時候她就請匠人照自己的圖紙做了一些拼圖塊,沒事的時候就讓小家伙們拼著玩,最近她自己閒著無聊沒事也會拼上一會兒。

  “額娘,錯了。”背上的弘歷奶聲奶氣地說。

  耿綠琴伸手拍了他的小腦袋一下,“安靜。”

  “哦。”

  呆在額娘懷裡的小錦秀扭動著身子直到被額娘放到了地毯上,她歡快地抓起拼圖塊,天女散花一樣丟得七零八亂,然後發出愉快的笑聲。

  “主子,小格格的點心奴婢拿來了。”小翠端著點心進來,輕聲回禀。

  “拿來給我。”

  “嗻。”

  耿綠琴看看碗裡透著香氣的肉末粥,沖女兒笑了笑,“錦秀乖寶寶,咱們過來吃東西好不好?”

  小錦秀手腳並用地爬過去。

  看著細心喂食小格格的主子,春喜跟小翠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有時候看著他們的主子,會讓有種錯覺,他們根本不是身處親王的府中而只是普通的百姓之家。

  弘歷看著妹妹的粥灰常的眼饞,不時會打劫上一兩口,兄妹兩個分食了一碗粥,然後吃飽喝足玩累的錦秀趴在額娘的懷裡睡著了。

  “主子,奴婢把小格格抱去睡吧。”春喜輕聲說。

  耿綠琴點點頭,將女兒交到春喜手裡。

  “小翠,收拾一下,咱們也早些歇了吧。”

  小翠不免面露訝異,“主子,這麼早就歇?萬一王爺來了呢?”

  耿綠琴揮揮手,滿不在乎地說:“今天是什麼日子,就算喝不高也不會過這裡來的,咱們關門落鎖睡大覺去。”

  “奴婢這就去。”

  幫著兒子洗漱之後,娘仨兒就一個床睡去了。

  耿同學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聞到一陣濃濃的酒氣,不由下意識地蹙了蹙眉頭,然後耳中聽到有人說話。

  “把弘歷和錦秀抱走。”

  “嗻。”

  感覺到有人要抱懷裡的女兒,耿綠琴終於睜開了眼,當下就嚇了一跳,“四爺——”

  靠之!

  竟然深更半夜的又回來了,她明明記得讓人關門落鎖的啊——難道他又讓人翻牆進來開門了?

  耿同學囧了。

  胤禛瞪了她一眼,“你膽子倒是見長。”

  “爺——”

  “過來幫爺寬衣。”

  “嗻。”耿綠琴無奈只好起身伺候某四洗漱,心裡無比鬱悶,她這伺候完小的再伺候老的,幾時是個頭啊,明明他自己有手有腳的,就因為時代這個大鴻溝,她就得丫環似的圍著他轉,真憋屈!

  這要擱現代,一腳踹到丈夫身上,再吼一句“娘的,自己沒手沒腳麼,欠抽不是”。果然,她還是適合彪悍的二十一世紀啊。

  伺候著某四最後喝了醒酒湯,這才總算能繼續睡了。

  可是,很快耿同學就知道睡覺這個事兒還得繼續往後延,因為有些夫妻義務她還是需要盡一盡的。

  娘的,萬惡的體力活兒!

  想當然,第二天某四走的時候,某琴抱著被子睡得正香,鳥都不鳥他,更別說服侍他起身更衣了。

  其實,胤禛早就養成了在耿同學這裡歇著次日就不叫她的習慣,而身邊跟著的近侍更是心知肚明,雖然有時候這位耿主子看著貌似不是特別受寵,實則只怕這府裡最受寵的就是這位主子了。

  私底下雍親王府裡也不是沒有啥閒言閒語的,都知道這耿主子得萬歲爺的人緣,得德妃娘娘的喜歡,也有不少人覺得也就是因此這樣爺才不得不對她寵愛一二。

  可是,只有胤禛的近侍知道,不管有沒有宮裡的萬歲爺和德妃,耿主子都必定受不了冷落的。但是,因為是近侍,所以心裡再明白,嘴上也不會透露一個字,因此府裡的那些閒話也就沒人去戳破,反正當事人誰都沒放在心上。

  下午,胤禛回府過去的時候,某琴正老實地呆在書房裡作畫,還是那幅蝴蝶會。

  其實,不能怪耿綠琴畫的慢,那樣炫麗迷人的蝴蝶盛況,說實話根本不是語言和畫筆能夠形容和描繪的,她只能盡力而為,所以才會如此地小心謹慎。

  太過炫麗的畫面處理不好就會只給人一種眼花缭亂的感覺,而沒有應有的美麗震駭,耿綠琴並不想讓自己的努力付諸東流。

  “綠琴。”

  “爺,”耿綠琴抬頭微露訝然,“您回來了。”

  “嗯。”

  “爺坐,小翠上茶。”

  “嗻。”

  胤禛直接伸手拿過桌上某琴的茶喝了下去,然後開口道:“爺在你這裡加張桌子不要緊吧?”

  “當然不要緊。”才怪,可是您是雍親王爺,咱能拒絕您嗎?

  胤禛點頭,對旁邊的人說:“高勿庸,一會兒讓人搬張桌子過來。”

  “嗻,奴才這就去辦。”

  “奴婢這書房有些亂,奴婢這就讓春喜他們收拾一下。”

  “不用,這書房夠大,足夠了。”

  耿同學開始懷疑某四當初安排給她這麼一間大書房是早有預謀的,娘的,太陰險了!

  胤禛放下茶碗,走到桌邊看她的畫,邊看邊點頭,“這畫雖然費工夫,但是看起來跟活的一樣,很漂亮。”她為了這樣的景致延後回京的日子也算是情有可緣,但是依舊讓他不爽。

  某四的話讓耿同學想起了她被康熙粉不厚道打劫走的大草原壁畫,心裡悄悄握拳,老康,等某四入主紫禁城,俺一定把那畫從宮裡扒拉到自己宮裡去,這叫物歸原主!

  胤禛又朝某琴身後的書架看了一眼,上面除了傳記小說最多的就是各府縣的地理志。

  耿綠琴順著某人的目光看到架上的那些地理志,暗自咬牙,娘的,地理志收集的再多,走不出去也他媽地枉然,某四這不厚道的家伙擺明就是要她望梅止渴。

  靠之!

  有機會老娘鐵定要走遍天下去,哼,這地理志絕對不會白看的。你活著老娘走不了,等耗倒了你們,老娘爬也爬著離開紫禁城。

  何處青山不埋人,老娘才不要埋到皇陵裡等日後便宜盜墓的。

  握拳,絕對不要!

  在兩個人各想各的心思,一時彼此沉默的時候。

  高勿庸領著人把某四的桌子搬來了,然後幾個人一陣忙乎。

  事完後,耿綠琴一看。

  好嘛,她這書房本來東西就不少,某四的書桌書架再一擺,這裡已經初具一個小型圖書館的規模了,以後她倒是不用太擔心藏書的問題了。這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補償吧,畢竟某四的東西搬過來,就已經昭示了他日後肯定會有不少的時間貓這裡,她這是紅果果的割地賠款,出血大甩賣啊!

  “你繼續忙,爺也有事要處理。”

  “奴婢知道了。”

  然後,耿同學繼續回書桌後畫自己的蝴蝶會,某四則在另一邊處理自己的公文要件。

  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覺中習慣,然後便習慣成自然。




第 96 章

  因為某四進駐耿同學的書房,於是耿綠琴後來便常常能看到十三俠王的身影。

  她仍舊畫她的畫,而他們也經常無視她的存在而討論問題。

  起先見他們討論正事,耿綠琴是想迴避的,可是後來她發現這兩只很過分,經常在她的地盤討論事情,憑什麼她得迴避啊?他們看到她當看不到,她憑啥要非禮勿聽?

  於是,耿同學後來心安理得的留下來該幹嘛幹嘛了。

  每次畫蝴蝶會盛況,耿綠琴就會萬分懷念有數碼相機的存在的時代,否則她也不用這樣辛辛苦苦地當人工相機了。

  “額娘,梅花好漂亮。”

  “是呀,開得真好看。”耿綠琴抱著弘歷站在窗前看院角裡的幾枝梅,白的像雪,紅的似火,讓她想到了王安石的那首《梅》。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不自覺間她已經將詩念了出來。

  春喜在旁邊說:“主子,這詩寫的真好。”

  “是呀,通俗易懂,卻又精確的描繪出梅花的特色,這才是文學家的素養麼。”她也就會背幾首罷了,正所謂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吟詩也會吟麼,哈。

  “主子,正好您閒著,給奴婢畫張梅花繡樣吧。”

  耿綠琴忍不住扭頭瞪了春喜一眼,“把主子我當繡樣畫工是吧?”

  春喜笑嘻嘻地道:“旁人的繡樣沒主子畫的好。”

  “少來,馬屁拍得再響也沒用。”

  春喜撇嘴,“主子,您這可偏心了啊。”

  “偏心什麼?”

  “您昨兒可給小翠畫了。”

  耿綠琴眉眼一揚,沖春喜笑道:“春喜啊,其實你不知道嗎?人心本來就是偏的,你看看有誰的心是長正中間的啊。”

  “主子——”

  “好了好了,給你畫。”耿綠琴語音微頓,然後說:“春喜啊,你可是越來越像某種動物了呢?”

  春喜茫然地看著主子。

  耿同學一本正經地公布答案,“母老虎啊。”

  “哈哈……”屋外忽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然後十三的聲音跟著響起,“小四嫂,你這可悠閒啊。”

  耿綠琴將弘歷放下,對著挑簾子進屋的兩個人請安:“奴婢給兩位爺請安。”

  “弘歷給阿瑪請安,給十三叔請安。”

  胤禛掃了一眼屋子,“錦秀呢?”

  耿綠琴忍不住腹誹了一聲,丫的,眼裡只有你閨女,都不知道對未來的乾隆皇帝多看兩眼,有你丫後悔的時候。看他將來給你敗家敗的吧,哼!

  “剛玩的累了,睡了,嬷嬷在屋裡陪著呢。”

  胤禛看了眼兒子,對某琴說:“轉過年弘歷也四歲了,你是要請先生還是自己帶?”

  耿綠琴怔了下,自己帶麼?她一直以為根本不會有這樣的好事的,娘的,誰不知道這些小皇孫的教育多麼的重要啊,她作為一個頭髮長見知短的家庭婦女,照例教育孩子這事是應該不會落到她頭上的。

  “奴婢可以自己教?”她有些不敢相信。

  “嗯。”胤禛肯定的予以回答。

  耿綠琴下一瞬就笑顏燦爛起來,“奴婢謝爺。”自己教啊,她本來就對古代的老八股沒啥好感的,啟蒙教育能自己教真好!

  十三在一旁看著笑,“小四嫂,你可小心別把弘歷教歪了。”

  “瞧十三爺說的,教歪了他奴婢能落什麼好?”

  十三點頭,“對,說的沒錯,是爺說差了。”

  本來就是,雖說弘歷掛在鈕祜祿氏的名下,但實打實的是她親生的,她只會對他好,還能害他啊。哼哼,丫的,十三,你是不是家裡無間太多,被禍害得有後遺症了?

  “春喜,抱小阿哥回屋去。”她一看高勿庸那老小子沒跟進來,其他近侍也沒進來,心裡有數了,某四跟十三這是有事要談,全放外面站崗了。

  “嗻。”

  耿綠琴其實也想走人,可是某四的眼神讓她沒敢這麼做,有時候太識時務實在很內傷啊!

  某四兄弟到一邊坐下,開始談事,而耿綠琴則到一邊的小火爐上提了熱水給他們沏茶。

  把一只小火爐放在屋裡坐上一只小銅壺,既暖和又便捷,這是耿同學這樣的懶人想出來的,有時候,耿同學興致一來還會讓人拿只小銅鍋過來架在小火爐上涮火鍋吃。

  而某四搬過來碰上過一次,也湊了個興子,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所以也就默許了。

  但是耿同學已經對此感到了深深地後悔,娘的,連拿沏茶當借口躲出去都沒辦法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真疼!

  她主觀上雖然不想聽,但是聲音還是不可避免的鑽進耳朵裡,每次聽每次她都很內傷。

  太子二次下台後,這些數字們底下鬥的那真是五花八門花裡胡哨的讓人眼花繚亂,耿綠琴都不知道怎麼用語言來表達自己對他們的滔滔仰慕之情。

  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後世的雍正王朝啥啥的,那真的太藝術了。

  耿綠琴默默地將沏好的茶放到他們手邊,然後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桌邊,磨墨,繼續畫自己的畫。那事她管不著,也不想管,她只想有個地方安安靜靜自由自在地宅著,他們想折騰就死勁折騰去吧,個人的事個人操心。

  胤禛不經意地看了她一眼,心裡有些想嘆氣,她擺明了想置身事外,不聞不問不多嘴,甚至在提及她父親時亦無動於衷。

  其實,某四誤會了,耿同學長時間沒跟身體本尊的娘家聯繫,差不多都快忘了耿綠琴的阿瑪叫啥了。當時他和十三說完了半天,耿同學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味兒來,原來剛才他們說的人中有自己的老爸!

  耿綠琴看著桌上的畫,表情帶了點遙思。

  說話間年關就近了,這幅蝴蝶會也終於接近尾聲了,想來年前是可以當成新年禮物送給康熙的。

  這幅折磨了自己好幾個月的工作總算就要結束了,想到這裡,耿同學幾乎潸然淚下。

  定定神,繼續畫。

  某四哥倆談完事情後,十三順手從離自己不遠的畫缸裡抽了軸畫出來,展開一看,不由笑了,“四哥,這幅年年有餘不錯啊。”

  胤禛看了一眼,說:“喜歡就拿走吧。”

  十三朝正專心畫畫的人看了一眼,點頭,“那弟弟可就拿走了。”

  “嗯。”

  等耿綠琴終於放下畫筆的時候,她陡然發現屋裡已經點燈了。

  “畫好了?”

  某四的聲音突如其來的在耳邊響起,嚇了耿綠琴一跳。

  “爺——”你丫的幾時站旁邊的?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啊?

  胤禛低頭看桌上的畫,眼神帶了點贊嘆,“畫得很好。”

  “爺過獎了。”

  胤禛若無其事地轉了話題,“剛十三弟拿了幅畫。”

  耿綠琴倏地抬頭,又拿?

  說到俠王十三同學,耿同學是一肚子的內傷。想當初在江南的時候丫的老趁火打劫銀票開了一個灰常不好的開端,搞到現在,某四書房並到她這裡後,丫的時常的就順手牽畫牽扇子的。

  耿綠琴深深地覺得自己很受傷!

  “是幅年畫。”某四解釋說明。

  耿同學的嘴角終於忍不住抽了,“爺,那是奴婢給弘歷他們畫著耍的。”一個大胖小子抱著一條大魚,很喜慶很可愛的畫十三拿回去幹嘛啊。

  靠之!

  “看著怪喜慶的。”

  耿綠琴無語了。

  “以後喜歡的就另放一間屋吧。”

  耿同學呆住,心中對某四的佩服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竟然說這樣的話如此的若無其事,如此地輕描淡寫,如此的讓人想不到。

  “奴婢知道了。”收起驚愕,耿綠琴對這個建議是相當樂於聽從的。

  “既然畫好了,裝裱之後就給皇阿瑪送進宮去吧。”

  “奴婢知道。”娘的,她這算啥?產銷一條龍服務啊,憋屈!

  “今兒去跟額娘請安,她老人家說起你了。”

  耿綠琴內牛滿面,心說:德妃娘娘,咱別惦記我成不?紫禁城那地兒沒事我真不願意去,它就是一大鳥籠子啊。

  “額娘說什麼?”嘴上她還順著某四的話往下說,有時候她都自我鄙視,這麼上道幹什麼啊,又沒獎。

  胤禛看著她笑了下,“說你只進宮看皇阿瑪,都不知道去給她老人家請個安。”

  ……

  皇家的媳婦太難當了!

  不,應該說天下的媳婦都不好當。

  想想二十一世紀網上流傳的那句話:新世紀女性,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寫得了代碼,查得出異常,殺得了木馬,翻得了圍,開得起好車,買得起新房,斗得過二奶,打得過流氓……

  想想看,還能有比做新時代女性更悲摧的事嗎?

  女人什麼都幹了,還要男人幹什麼?

  耿同學曾經就很彪悍的說過一句話:媽地,就因為女人不需要男人了,所以他們都BL去了。

  那當然只是李小如一時激憤之下沖口而出的話,其實個人一直覺得兩個美形男BL是件很美好的事。

  她不是歧視丑男,單純只是外貌控而已。

  “奴婢明天進宮給額娘請安。”耿同學內牛滿面地承諾。

  某四微笑,“我也是這麼跟額娘說的。”

  耿綠琴突然間狂想對某四蒙布袋狂扁丫一頓,真欠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6 09:1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09:23 PM 編輯

第 97 章

  一入候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靠之!

  耿綠琴現在想說:一入宮門比海深,想要回家很困難。

  本來,事情很簡單,很單純,她做為某四的小老婆進宮去看望一下據說很想念她的婆婆。完事,跪安,出宮回府。

  以上純屬耿同學的以為,事實上卻是她進宮去給德妃請安,趕上康熙號召大小老婆到戲園子聽戲去了。

  當時耿綠琴是想就此告辭,趕明再來給德妃請安。結果也不知道哪個腿快嘴快的人給宮裡最大頭的那個人說了,然後,康熙一道口諭,耿同學就被召到了戲園子給一群額娘請安問好了。

  每次在後宮看到康熙跟一眾嬪妃在一塊的時候,耿綠琴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到一句話:萬花叢中一點綠啊。

  中國歷史上,這皇宮裡除了皇帝全是傷殘男士,所以皇帝就成了香餑餑,經常是眾星拱月般珠圍翠繞的。

  “來,丫頭,到朕跟前來。”

  “嗻。”

  “聽說你那畫畫好了?”

  “是。”一個一個的嘴都這麼長這麼長,這消息也傳的太過飛速了吧。

  “李德全。”

  “奴才在。”

  “去,到老四府上跑一趟,把那畫拿進宮來,讓琴丫頭在宮裡把畫給我直接裱好就成了。”

  “嗻。”

  耿綠琴囧了,心說:我這還打算請完安回家哄孩子呢,您這就把我關鳥籠子裡了?

  “皇阿瑪,奴婢裱好了送進宮不是一樣嗎?”她忍不住了。

  康熙笑說:“快過年了,你就擱宮裡陪你額娘幾天吧。”

  德妃接口:“是呀,丫頭,到額娘宮裡住幾天吧,有日子沒見你了,怪想的。”

  “奴婢就怕擾了額娘的清靜。”

  “不會不會,有你在才顯得熱鬧。”

  旁邊的宜妃也出聲了,“是呀,你這丫頭搗鼓的東西還挺多,樂子也多,你留在宮裡啊,我們也有個樂呵。”

  耿同學心說:丫的,讓某九把他媳婦給您整宮裡多好啊。

  這邊大家說笑著順便聽著戲,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李德全終於回宮復旨來了。

  “來來,給朕打開先看看。”康熙興致很高。

  兩個小太監就小心翼翼地將畫紙展開,然後看到的人都不禁發出一聲驚嘆。

  炫麗迷人的景致,最難得是那份畫功,滿皇宮恐怕也找不出一個能跟她一較長短的畫師來。

  宜妃說了句實話:“奴婢看了這畫都想到那地方看看去了。”

  康熙點頭,“說的是呀,琴丫頭一直說那種美麗再好的畫功也難盡現,畫上已是如此迷人,真要身臨其境該是何等令人驚嘆啊。”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非人力可為,其實只要留心,世上處處皆是美景。”耿綠琴對此頗為幾分心得體會。

  康熙笑道:“這說法倒有幾分禪理在裡面了。”

  耿綠琴很自然地接口說:“處處留心皆學問,自然也可以處處有心皆美景啊。”其實大多時候景是次要的,關鍵是看景的人的心。

  好比御花園的景其實不錯,可是因為是紫禁城裡的御花園,少了自然多了匠氣,耿同學就不太喜歡。

  反之,離開皇宮,即使對著山間澗旁的一株狗尾巴花耿綠琴也覺得它搖曳美麗得萬種風情。

  心態最重要!

  “嗯,朕信你的話。”康熙笑著點頭,“面對著荒山野嶺你也能生出無端的詩情畫意來。”

  耿同學滿頭黑線嘩嘩而下,這個說法……忒汗了!

  康熙聽完了一出戲,走了,剩下一堆嬪妃,有的繼續聽,有的就各自走開了。

  耿綠琴陪著德妃去逛御花園,四季景色各有優劣。

  細雪茫茫中的御花園此時逛起來別有一番情趣。

  “額娘是要賞梅嗎?”

  “是呀,你倒是鬼機靈。”

  “踏雪尋梅是樁美事啊。”耿綠琴順口說,看到那樹紅梅時,雪映梅花色更艷,這讓她想到《紅樓夢》裡寶琴一襲紅披風於雪中折梅的畫面,白的是雪,紅的是人,人面梅花相映紅,花卻輸人幾分嬌。

  “丫頭,想什麼呢?”德妃瞧她有幾分出神忍不住問了句。

  “額娘,我給您畫幅畫吧。”

  “畫什麼?”

  “踏雪尋梅。”

  “好啊。”

  於是,她們在御花園的一座亭子裡歇了下來,太監宮女拿來了文房四寶,鋪好紙,磨好墨,然後站到一邊伺候。

  面對著細碎的雪花飄飄而下,傲雪的紅梅迎雪吐芯,耿綠琴手中的筆也如靈蛇走動,寫意抒情。

  雪色的大地,一抹紅色的身影,一片紅艷的梅花。

  踏雪尋梅,尋的是梅,還是那拿著梅枝的人?

  停筆的瞬間,耿綠琴不禁有些茫然。

  整個畫透著一股清冷,就像亭外這天氣一般,卻又偏偏讓人愛不釋手。

  “這畫好,我喜歡。”

  “額娘喜歡就好。”這畫委實有些清冷寂寥了,但卻又十分的應景應情,仿佛百丈紅塵後的回歸一般。繁花落盡一片虛無,白茫茫大地一片真乾淨。

  耿綠琴突然被自己給囧到了。

  第二天,雪下的更大,耿同學興致勃勃地在德妃的長春宮裡堆了個大雪人。

  本來,堆完了之後,就打算讓小太監把雪鏟走的,結果,德妃說“留著吧,挺有趣的。”

  午膳後,康熙過來看到了,來了句:“別看她是當娘的人了,其實還是一孩子。”

  德妃對此深表贊同,“是呀。”

  耿同學心說:你們懂啥,這叫童心,擁有童心的人過年百歲也一樣充滿了童趣。

  因為要過年了,所以近來宮裡也是到處在忙,好動的耿同學長春宮德妃罩著,紫禁城康熙罩著,在這一大片的紅牆綠瓦中那想橫著走也是沒問題的。

  她也沒想當螃蟹,就是四處流竄了一下。

  流竄的范圍比較親民,沒去嬪妃那裡。

  耿同學一貫走的是親民路線,主要是接近高層她覺得仰望別人脖子太酸,膝蓋太疼,還是親民自在些。

  那天,康熙批閱奏章休息的時候問李德全:“那丫頭人呢?”

  “今天好像在慈寧宮。”

  “慈寧宮?”康熙驚訝了一下,“皇額娘叫她過去的?”

  “聽說昨兒個耿側福晉趁著蘇拉們要粉刷宮牆,趕在他們粉刷之前要在牆上學畫清明上河圖,然後老太后剛巧路過,看牆上的畫挺有趣,今兒就把耿主子叫過去畫牆畫去了。”

  “她還真畫清明上河圖了?”

  “回主子,奴才去看了,不是,不過是些民間耍龍燈舞獅子鬧元宵的情景,耿主子說這是咱大清朝的清明上河圖。”

  康熙聞言一笑,“說得好。”

  “剛才下面的人還來問奴才,那牆要不要粉刷。”

  康熙猶豫了一下,然後揮手,“那丫頭趕在他們粉刷前畫,肯定沒用心,粉刷了吧。”

  第三天,某四看到耿同學的時候,喊了她一聲,“綠琴。”

  結果,正仰著頭看宮牆一角的耿同學腳下一個打滑,立馬華麗麗地摔倒了。

  某四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爺,您故意的嗎?”被小孟子從地上攙扶起來的耿綠琴一臉哀怨地看著某四,“這地上這麼滑,您這麼冷不丁地喊奴婢——”差點兒把我的三魂六魄嚇掉一半去。

  “哼,爺是老虎嗎?”

  “爺,奴婢明明記得您屬馬啊。”

  “噗。”有人忍不住了。

  “十三弟。”某四聲音微沉。

  “四哥。”十三從長廊的轉角處走出過來,一臉的忍俊不禁。

  “奴婢給十三爺請安,十三爺吉祥。”

  “嗯,爺比你吉祥。”十三意有所指的說。

  耿綠琴仍然讓小孟子扶著,不行,穿著高高的花盆底鞋,這路上又滑,加上剛又摔了一跤,她要安全第一。

  胤禛看著某琴,眉頭微蹙,“你剛才在看什麼看那麼專心?”

  耿綠琴很是委屈地又朝那地方看了一眼,咕哝著說:“馬蜂窩。”她實在想不明白,在那個地方咋就有一個馬蜂窩呢?

  十三這次真的忍不住了,側過身大笑。

  馬蜂窩!

  有人在皇宮大內裡不好好看景走路卻去研究什麼馬蜂窩的嗎?

  胤禛忍不住瞪了某琴一眼,實在不理解她腦袋裡每天都在想什麼,瞪完了她卻又忍不住好笑,她那種委屈又哀怨,埋怨帶怒的表情實在是有趣。

  “那麼高你也看得見?”

  “奴婢昨天爬梯子上去看的。”

  “你爬梯子幹什麼?”

  “我就想瞧瞧皇宮的雪景遠看是個什麼樣。”耿綠琴覺得自己這理由挺光明正大的,可昨天說給康熙的時候,人老康的表情實在很耐人尋味。

  然後,今天再一看,某四的小表情也很耐人尋味。

  靠之!

  都那麼耐人尋味幹什麼啊?

  她又沒幹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不就想遠眺一下雪景麼,然後不注意發現了一馬蜂窩,再一不注意第二天緬懷馬蜂窩的時候被某四嚇到摔了一跤麼……這麼一想,她真的好悲摧!

  她的人生早就已經告別茶幾向廚房靠攏了……




第 98 章

  過新年,穿新衣,小孩子磕頭還有壓歲錢。

  而耿同學就是那個給小孩壓歲錢紅包的人,三個小蘿蔔頭圍一堆給她拜年,然後她派送紅包。

  最氣人的是,弘晝那小子,丫的拿著紅包摸了摸,撇嘴,“額娘,錢好少。”

  “那裡面是銀票好嘛。”小財迷一個,銀票要是夠份量那得多大一堆錢啊,她又不是地主老財,可沒那個實力,他阿瑪跟他九叔估計還成。

  春喜、小翠一堆人在旁邊偷笑,說來也怪了,主子雖然沒帶五阿哥,可是小阿哥的性子跟主子最像,最不著調。

  “好輕。”弘晝很執著。

  耿綠琴來氣了,沖口道:“行,額娘給你全換成銅板。”娘的,想想以前他們當學生那會兒,有著強烈的仇富心理,一看誰不順眼就說媽地老娘拿錢砸死你丫的(注:全部換成硬幣,重量上絕對足夠)。

  胤禛進來的時候,春喜正抽抽著拿紅繩竄新銅錢,弘晝雙眼亮閃閃地擱旁邊站著,在不遠某琴正神情復雜地托腮瞧著自己那寶兒子。

  “你們娘倆這是幹什麼?”

  耿同學如實陳述了整個事件。

  於是,某四也忍不住笑了,看看弘晝,又看看某琴,“於是你就真的給他全換成銅板了?”

  “那怎麼辦?他非嫌銀票太輕,銀票的重量要達到你的滿意度,奴婢可沒這個財力。”還是打劫桃花九比較現實一點兒。

  “弘晝,你要銅板做什麼?”

  “額娘說銅板可以扎鍵子。”弘晝很認真的說。

  某四扭頭瞪某人。

  某琴怒了,“你有幾只腳,用得著那麼多銅板嗎?”

  “銅板串風鈴很好聽。”

  耿同學風中凌亂了,她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這小子怎麼就記住了?

  “他最像你。”某四感慨了句。

  娘的,某四你丫的啥意思,難不成老娘我也像他這麼抽嗎?耿同學心裡很不平。

  那邊小弘晝看了一會兒春喜竄新錢,又跑回自己額娘身邊,扯著袖子要求,“額娘,給我扎風鈴。”

  耿綠琴嘴角抽抽地看著自己抽風的小兒子,有那麼麼一瞬間的沖動灰常想一腳把丫踹一邊去,念及大過年,不能暴力對待親生兒子,於是一忍再忍,忍氣吞聲甕聲甕氣地說:“額娘不會。”

  “額娘怎麼能不會?”

  “你額娘我又不是萬能的,當然可能不會。”這是什麼話啊,她又不是哆來A夢小口袋裡啥都有,她的腦袋容量有限的很,遠遠不到奔騰四的程度。

  “額娘會嘛。”

  “不會。”氣結。

  “阿瑪,額娘欺侮我。”

  耿同學想尖叫,這小子太能告黑狀了,當面就敢這麼胡說八道的,大家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哪裡有欺侮他?

  胤禛伸手將兒子抱進懷裡,說:“你額娘可能沒做過這個,你得讓她學學。”

  弘晝馬上眉開眼笑地對額娘說:“額娘,學。”

  “你長腦袋當擺設的嗎?自己學去。”

  “額娘不疼我。”弘晝抱委屈。

  丫的,數她最委屈,生個小討債鬼,耿綠琴無比鬱卒的想。

  “綠琴,大過年的。”胤禛輕咳一聲。

  耿綠琴抿抿嘴,對上兒子希冀的目光,“好,額娘去學。”

  “額娘最好了。”

  切,小孩的臉說變就變,前一段還陰雲密布眼瞅著就要打雷閃電下大雨,下一刻卻雲開霧散陽光普照——擺明了涮人玩麼!

  “收拾好了就准備進宮吧。”

  “嗯。”耿綠琴瞅著春喜那包新錢還有得竄,抱過弘晝說:“咱們先進宮給你皇爺爺請安拜年,回頭再讓春喜姑姑把串好的銅板給你。”

  “好的,額娘。”弘晝聽話的點頭,然後補充說明,“額娘要給我串風鈴哦。”

  “好,給你串。”耿綠琴無奈地拍拍他的小腦袋,然後把她交給身邊的嬷嬷。

  一行人出府進宮給康熙拜年去。

  小老婆有小老婆的好處,自打抬成了側福晉後,進宮的名額裡就有她,害她大過年也躲不了個清閒,對此耿綠琴是相當哀怨的。

  雖說是皇家家宴,但是依然是政治宴會,耿綠琴感覺挺不自在的,這種場合,喝的不是食物,那是緊張!

  結束了宮裡家宴之後,就是皇帝大宴群臣了。

  家眷們便都早早的出宮回府了,耿綠琴也在那一批裡。

  回到家她就回屋補回籠覺去了,大過年一大早起來就忙乎,累死了。還要跟三個小蘿蔔頭扯不清,一個頭兩個大了都。

  果然只生一個好!

  胤禛回來的時候,耿同學睡的正熟,幾個孩子也各自睡著。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看了看他們,然後就帶著一身的酒氣走了。

  天黑的時候,耿同學睡飽了,清醒了,讓春喜打了水洗漱。

  “主子,四爺從宮裡回來過來看了一下,奴婢看爺喝的不少,您不過去看看?”

  “真是個傻丫頭,那邊有福晉照看著呢,不用。”

  “聽古爾泰說爺在書房。”

  “書房?”某琴有些吃驚。

  “嗯。”春喜反而很淡定。

  “哪個書房?”

  春喜怪異地看了主子一眼,“您跟王爺共用的那個書房啊。”

  “你不早說。”今兒可是初一,說什麼某四今兒也不能破這個例,她還想跟這府裡的人和平共處下去呢。要耗到他們,更要保持人民群眾內部的團結穩定,這才是宅的最廣大深遠的基礎。

  耿綠琴趕緊讓春喜幫自己上好了頭,然後急急地往書房去。

  一進去就聞到一股酒味,忍不住拿帕子在眼前扇了兩下,這是喝了多少酒啊,難怪不去福晉那裡,這再把身體近年來每況愈下的福晉給薰壞了。

  走到書房內的臨時休息的軟榻邊,看到和衣而臥的某四,耿綠琴忍不住蹙了蹙眉頭,“高勿庸,怎麼能讓爺就這麼睡呢?”

  高勿庸亦小聲說:“爺今兒喝的有些多,奴才沒辦法。”

  情況她了解了,可有些話還得說,“福晉那裡說過了沒?”

  “說了,福晉說讓主子小心伺候著,別的事主子不用操心。”

  耿綠琴點頭,心說:行,只要外面的事福晉搞定,某四這酒鬼她也能搞得定。

  “去拿點熱水和醒酒湯過來。”

  “嗻。”

  “春喜。”耿綠琴扭頭輕喚。

  “主子。”

  “讓嬷嬷把三個小主子抱回屋去。”

  “嗻。”

  在外間安排了下,耿綠琴走進去,俯身輕喚:“爺,四爺——”

  沒反應。

  她忍不住皺眉,湊到他耳邊輕喚:“胤禛,醒醒,咱們回屋裡睡去。”

  某四動了一下。

  “就算不睜眼你也應個聲,我好把你攙過去。”

  “嗯。”

  娘的,還真的只是應個聲,耿同學當即滿頭黑線。

  接過小喜子遞來的大氅,給某四繫到身上,然後在小喜子的幫忙下,將一身酒氣的某四攙了起來。

  靠之!

  耿綠琴承受著某四絕大部分的體重,灰常懷疑某四是借機整她,萬分不容易的將人攙回了臥室,然後用高勿庸打來的熱水幫他簡單擦拭了一下,又灌了他半碗醒酒湯,這才算完事。

  解決完這一切,耿綠琴出了一身汗,低頭聞聞自己身上,全是酒味,不知道的鐵定當她也喝多了。

  忍受不了自己身上這股味,耿綠琴不得不去換了身衣服。

  她白天補好了覺,現在不睏了,但乾坐在屋裡也不好,索性讓人從書房拿了兩本傳記過來,坐在床邊一邊守著某四一邊看書。

  耿綠琴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專職看護奶媽,酒這東西有時候真挺不招人待見的。

  杜康當年發明了酒,但他一定沒有想過後世因為酒出了多少的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耿綠琴聽到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水。”

  她趕緊拿過旁邊一直溫的水遞過去。

  胤禛喝了水,然後看著她忙碌的身影,輕輕地喊了聲:“綠琴。”

  “爺,還要喝嗎?”

  “你過來。”

  耿綠琴依言走過去。

  胤禛拉她在床邊坐下,伸手攬住她的腰,“陪爺睡會兒。”

  耿同學頓時有種寒毛直豎的感覺。

  “奴婢不睏,奴婢就在這兒陪著爺好了。”

  “嗯?”

  “奴婢陪爺睡會兒。”耿同學很有眼色地改了口風。

  胤禛發出一聲低笑,“你呀。”

  說是睡,其實是睡的一種變相運動,事完之後,原本有些殘留醉意的某四完全清醒了,人顯得神清氣爽,摟著懷裡的某人,低聲笑道:“這會應該想睡了吧。”

  耿綠琴內心無比黑線,對某四完全沒想法了,太幻滅了,自打穿越過來當了某人的小老婆之後,她對他的印象一直在不停地幻滅再幻滅。

  幻滅是成長的開始,而她果然一直在成長啊。

  “綠琴。”

  “嗯。”

  “給爺再生一個孩子吧。”

  ……這個事不是人的主觀能決定的好不好,她真想這麼對某四說,可是實際上她一個字也沒說,沉默了下去。

  然後說了要讓某人睡覺的某四又拉著她做起了運動,在床幔的晃動中進行偉大的造人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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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0-12-6 09:2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09:32 PM 編輯

第99章

  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

  耿綠琴覺得用這句話來形容她跟小年糕那真是太精僻了,某四想讓她藍田種玉,結果卻是花落年家。

  嗯,用一句話來形容耿同學的心情,那就是——咱們老百姓,今兒個真高興!

  古代不比現代,就現代那樣種類繁多的避孕藥物,人們還常常中鑣,更甭提這藥療條件落後的古代了。尤其她要敢明目張膽的避孕,那還不如洗乾盡脖子等四四拿刀來剁直接乾脆。

  所以,雖然耿同學一直不願意也不想懷孕,但是一直到現在也只能被動的接受,她抱定的思想就是,順天應命,沒有最好,有就只好生。

  轉過眼就已經到了康熙五十三年,面對著時光荏冉,匆匆而過的青蔥歲月,耿綠琴忍不住在心裡感慨:時間猶如手指間的流砂,轉瞬即逝啊。

  時間過的快不打緊,只要能跳過康熙跟某四這些人的生辰,耿綠琴就覺得人生至此就差不多圓滿了。

  可惜,耿同學的嚮往是好的,但是卻是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

  人家年糕同志的哥哥如今據說風頭正健,挺受某四待見的,這個據說當然是耿同學據身邊的八卦廣播站春喜和後來居上的小翠同學講的。

  因為聽了這樣的小道消息,耿同學於是便點頭同意春喜同學多花了錢買禮物送。

  最近年節經的多了,然後春喜就對主子說了:“主子,奴婢這裡的銀子可不多了。”

  耿同學怒了,憤慨地瞪著春喜,“那你前兩天還替我送那麼貴的禮物出去?”

  春喜說:“可是,主子別人送的更貴重呢。”

  “在送禮上面咱們不需要跟別人攀比。”奶奶地攀比害死人啊。

  “主子,您說過的,該捨財的時候就得捨,幸福生活比守財奴好多了。”

  耿綠琴深深地覺得被自己調教出來的小丫頭給嚴重地刺激到了。

  “春喜,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春喜很好學。

  “被自己挖的坑給埋了。”簡直憋屈死了。

  “主子——”春喜不大明白。

  耿綠琴用手揉著自己的眉頭,幽幽地道:“在這個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世道上,你真的認為沒有錢能生活得很幸福嗎?”她如今雖然仍然是小老婆,可是品級高了,下面的侍候的人多了,各處關節打點的也多,結果錢就嘩嘩地流掉了。

  “主子,您不是向來對斂錢很拿手的麼?”

  娘的,她再拿手,也禁不住這麼流啊,耿同學鬱悶地想,擺擺手,“行,這事我知道了。”還以為財政應該夠她敗段時間的,結果太讓人傷心了。

  錢,果然是不禁花的!

  真理啊,而真理往往都他媽地是殘酷的!

  耿同學終於大徹大悟了!

  “主子,”春喜還有話要說,“皇上的壽誕也不遠了,您還是抓緊著吧。”

  耿綠琴十分灰常無語地看著春喜,心說:春喜,你丫的是覺得打擊我的力度還不夠,非得再加上一根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才甘心咋地?

  “奴婢去看看小阿哥去,主子您忙。”春喜跑了。

  耿綠琴趴到桌上,下巴支在桌上盯著一只筆筒直皺眉,娘的,真是啥都要錢啊。

  要是只有她一個人,生活怎麼都容易對付。再退一步講,要是只是當個默默無聞不被人想起的小妾,她跟春喜兩個人也容易對付。可是如今那是真不容易對付,動不動就是大筆的銀錢流動啊。

  靠之!

  又不是她想跟那些尊貴的人打交道的,可是,弄到現在,她一邊跟那群不省心的人打交道,一邊還得時不時合群的散下銀子打點打點下面的那群人,結果這錢就嘩嘩地流掉了……人生,忒黑暗了!

  怎麼辦?

  耿綠琴發愁。

  某四來的時候,耿同學還趴在桌上,他也沒讓人出聲,只是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忍不住笑了,“綠琴。”

  喝!

  耿綠琴被嚇了一跳,幾乎反射性地從椅子上跳起來。

  “想什麼想這麼入神?”

  “奴婢給爺請安,爺來怎麼也不出個聲兒啊。”人嚇人嚇死人呐。

  “有心事?”

  “沒,奴婢這麼沒心沒肺的人,怎麼會有心事。”

  胤禛揚了揚眉,“沒心沒肺?”有時候是挺沒心沒肺的。

  娘的,什麼表情麼!耿綠琴打心裡對他表示了鄙視。

  “缺錢了?”

  呃?

  耿綠琴睜大了眼看某四,他怎麼知道的?

  胤禛眼中的笑意增加,“瞞著爺做什麼。”

  “難道爺要救濟奴婢一下?”耿同學一時沒忍住貧了下。

  胤禛云淡風輕地說:“有何不可?”

  “那奴婢謝爺。”

  “先別忙謝。”

  “?”耿綠琴滿是狐疑地看著某四。

  “以後侍候爺上心點兒,別總對付。”

  耿同學確信自己被某四囧到了,某四果然是強人啊,這話也說得出,

  “又呆了?”

  老娘被你囧到無語了,不呆還能怎麼辦啊。

  胤禛暗自搖頭,走到旁邊去忙自己的事情。

  可是,耿同學糾結了,這算答應給錢還是沒答應啊?

  算了,不想了,古語有云: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還是自己想轍吧,實在不行,娘的,耿綠琴暗自握拳,她雖然沒娘家當後援,但她有手藝傍身。真到急用錢時,還真不怕弄不來錢。

  “別想出去給爺丟人。”

  “什麼?”丟人?

  某四抬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你的字畫值錢,但你要去寄賣字畫不是給爺丟人嗎?難道爺堂堂一個親王養不起自己的女人?”

  靠之!

  耿同學怒了,沖口就道:“不賣字畫就行是不是?”

  “別想。”簡明扼要兩個字卻蓄含著不容人反抗的威嚴。

  娘的,要自力根生也這麼難,討生活也忒不容易了。

  “那奴婢這兒要真揭不開鍋爺不一樣很難看?”老娘破罐子破摔了。

  “有爺在,你怕什麼?”

  好吧,剛才是她冤枉某四了,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該借光時咱就別跟某些人客氣,耿綠琴馬上就轉換了心態,捧了杯茶過去,笑道:“是是,有爺您在呢,奴婢有什麼可怕的。”

  “態度變的夠快的。”胤禛臉部的線條柔和了起來。

  “見風使舵嘛。”耿同學適時自我打趣。

  “夠貧。”

  “那是奴婢看爺你心情還不錯啊。”你丫的要是冷個臉老娘才不來自討沒趣。

  “嗯。”

  “爺喝茶。”

  “幫爺繕寫份公文。”某四接過她接來的茶,很漫不經心地說了句。

  耿綠琴說了句:“奴婢看到不打緊嗎?”怎麼跟你老子一個樣,老不把老娘當女的看啊,合著你們大清朝的規矩女子不得干政是說的好聽的。

  “看便看了。”

  多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啊,耿綠琴頓時對某四景仰了起來,這范兒真絕了!

  “那奴婢拿過去繕寫。”

  “嗯。”

  耿綠琴於是將那份公文拿走,回自己桌邊當某四的臨時文書去。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同理可證,不良的開端也就是黑暗的路引。

  慢慢地,耿綠琴覺得自己自己幫某四做的事多了起來,某人借她書房一半的險惡用心此時一目了然,太太太太……黑了!

  本來書房這地兒耿同學沒事的時候挺愛呆的,讓某四現在干擾的都快有書房恐懼症了。

  娘的,休閒娛樂被整成了工作加班那還有個毛樂趣,某四丫一個工作狂自己忙不算,連自個的小老婆也不放過,實在太過分鳥!

  最讓耿同學不滿的就是憑啥別人當小老婆就是攀比珠寶首飾,嫉妒眼紅耍手段動心機變著法兒地從某四身上撈好處,怎麼到她這裡就反過來了呢?

  不能欺侮穿越的新時代女性好不好?

  還能這樣搞時代歧視?

  耿同學心態嚴重失衡中……

  偏偏在耿同學失衡最嚴重的時候,有一件事的出現讓她越發的惱火起來。

  “嘔……”媽地,懷弘歷弘晝的時候也沒吐的這麼厲害,這胎肯定不是個乖寶寶,像錦秀就乖多了,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安靜的讓人根本沒有懷孕的自覺。

  而這個顯然給受孕的人太多的存在感了,耿同學為此十分的憤然。

  “主子,您好歹再吃點兒東西啊。”春喜端著一碗補粥站在旁邊苦口婆心地勸。

  “吃了等吐嗎?”耿綠琴口氣很差的說。

  “至少吃了才有得吐啊,否則這麼吐您怎麼受得了。”春喜很務實的說。

  “春喜,”耿同學用一種幽怨的目光看著她,“麻煩你體諒一下我現在的痛苦好嗎?不要再這麼落井下石了。”

  “奴婢沒有啊。”春喜好無辜的說。

  “無意比有意更傷人。”

  屋外廊下十三一臉忍笑地看著自己四哥,小聲說:“四哥,小四嫂說話一直這麼可樂啊。”

  “尊卑不分。”這是某四的評價。

  十三點頭,“話雖如此,可她跟這些服侍她的人處的不錯。”

  “嗯。”某四的眼裡閃過笑意。

  “主子,您這麼吐下去不是辦法啊。”

  “嗯,小翠,我一直認為孕吐這活兒讓男人體驗一下才最公平,可惜佛祖沒這個意願,現實再殘酷咱們的日子還是得照樣往下過。”

  “這喝白粥都吐吐得也太厲害了。”

  “幸虧沒有連呼吸都妨礙,否則我也就可以去西方聽佛祖講課了。”

  “主子——”

  “四哥,你不進去啊?”

  “咱們還有事,走吧。”某四說完轉身朝書房走去。

  十三在後面露個揶揄的笑,四哥還不是擔心她才刻意到屋外站站,要不是怕裡面的主僕看到他會不自在收斂,說不定就進去了。




第 100 章

  吐了一個月之後,耿綠琴終於恢復了正常,把她慶幸的差點兒去買個五百響鞭炮放一放,慶祝自己逃脫苦海。

  懷孕不苦,苦的是懷孕還孕吐。

  女尊好,女尊妙,女尊男人來生娃。

  再一次,耿同學對於女尊世界表達了無比虔誠的向往,不過基本屬於妄想。

  康熙起駕幸塞時,耿同學還處在水深火熱的孕吐生涯中,所以康熙很遺憾這次去避暑時沒能帶上老四家的琴丫頭。

  耿同學暗自慶幸終於沒讓腹黑老康這家伙給拽去塞上當免費秘書兼開心果。

  然後,有一天,四福晉登高一呼,拽著某四的一眾小老婆們大家集體到城外的莊子上避暑養生去了。

  耿綠琴就想:果然老康不在,大家都自由。這要擱平時老康在京城,四福晉咋地說也不會讓雍親王府後宅唱空城計,把某四一人扔城裡當勞模,所以從某個意義上來說,耿同學深深地佩服四福晉,並且覺得丫可能也是一隱形腹黑。

  不過,對於四福晉同學這一大快人心的舉動,耿同學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

  大富人家的女人們,本來就是要揮霍當家的財富跟權力的麼。

  這人,可能不一小心就處在了風口浪尖上。

  比如安分守己的耿同學,近來她跟小年糕都在懷孕期,正所謂有對比才會有高下,當事人沒覺得怎麼樣,可是底下伺候的人可就有說法了。

  大致說來,就是耿同學平易近人,重話都沒說過伺候的一票奴才。

  但每當懷孕就心情極度差勁,神經脆弱的年側福晉就不成了,脾氣說來就來,典型懷孕綜合症。

  耿綠琴來自幾百年後,對這個情形相當理解,而且人家小年糕同學又是流產大戶,這脾氣要好也難不是。

  這人一比較,得,耿同學這低調安分的人便立時紅果果的被推出來頂炮灰了。

  然後,在跟小年糕幾次不期而遇又被她明裡暗裡的嘲諷加挑釁之後,低調的耿同學不得不把身邊的兩大八卦過濾器給找來打聽了些小道消息,然後明白了,又淡定了。

  娘的,老娘不跟眼紅的人計較,再說,你丫又是一典型悲摧的孕婦,老娘就更不能跟你丫的計較了,咱會以海一樣的胸懷包容兼蓄。

  天兒越來越熱,皇子皇孫們放了幾天避暑假,然後,目前某四最年長的兒子弘時同學也來城外莊子上避暑了。

  耿同學看著小弘時,心裡忍不住直同情,遙想自己當年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正是無法無天得意笑傲江湖的時候,每年暑假的時候,基本就在奶奶住的那個小山溝的大山裡到處瘋跑,基本上朝著類人猿的方向蓬勃發展著。

  再看看弘時同學,耿綠琴忍不住深深同情,這孩子現在的壓力忒大啊,雖然下面有弘歷跟弘晝這兩個弟弟在,可惜兩只都還在幼兒期,不能頂替他享受某四嚴厲的父愛。對此,耿同學同情之餘,也不禁慶幸。

  再然後,耿同學又忍不住有點小抽風,在某四那樣嚴厲的父愛教育下,她家小兒子那抽風的習性咋保持並發展下來的?

  這還真是個無語問蒼天的事情啊!

  弘時在莊外溜馬放風,耿同學在春喜、小翠的陪同下找有山有水有濃蔭的地方陶冶情操。

  本來這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可惜這世上的事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不發生。

  弘時小朋友的馬驚了,瘋狂流竄之下鬼使神差地就沖到了正搖著扇子做遙思狀的耿同學面前。

  圖蒙海這忠於職守的中南海保鑣本來向來是跟背後靈一樣存在的,可不巧了,剛抽風的耿同學讓他摘酸棗去了,據耿同學的說法就是輕功這個時候不用,就太浪費了。

  耿同學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通常好吃的酸棗通常長的地方比較險惡,這個時候才能顯現出武功高手的絕代風采。

  虧得耿綠琴沒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否則恐怕要把一票江湖人氣吐血。

  所以說,抽風的確是個不好的習慣。

  馬驚了不打緊,打緊的是弘時這小嵬子還在馬上。

  這個時候指望春喜、小翠這兩古代三從四德型的婦女,顯然是吃飽了撐的想太多。

  於是,咱們耿同學被黨教育多年的良好品性第一時間爆發了,“弘時,跳馬。”

  弘時這個時候早沒有主意,完全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想都沒想就跳了。

  耿綠琴跳起來接住他,然後兩個人在草地上打了幾個滾,總算成功停止了。

  “弘時,你沒事吧?”

  弘時餘悸猶存,小臉刷白刷白的,嘴唇抖了抖愣一個字沒說出來。

  耿綠琴拍拍他的背,安撫道:“沒事沒事,已經沒事了。”

  又過了一會兒,弘時才終於回過神來,“耿夫人,謝謝你。”

  “傻孩子。”

  春喜、小翠收到主子的眼神,這才過來扶兩人起來。

  然後,春喜發出尖叫,“主子,你流血了。”

  耿綠琴這會兒也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只不過,這個事兒鬧大了!

  半個時辰後,某四就黑著臉出現在了山莊裡。

  “爺,您別生氣了,這事也不能怪弘時阿哥,馬受驚這事就算是騎術高手也不一定能控制得住,更何況他還是個孩子。”

  胤禛看到臉色仍然有些蒼白的耿綠琴在春喜和小翠的攙扶下走出房門,眉頭皺得更緊,“剛小產,回去歇著。”

  耿綠琴心說:老娘我也想啊,弘時這倒霉孩子先被馬驚,現在又被你嚇,承受力弱點的立馬心理陰影了。

  “爺,您就別怪弘時了,他也受驚了。”

  “平日裡不好好學騎射,今天才會有這事,不給他點教訓他永遠不會長記性。”

  “就算要教訓,也錯過今天吧。”

  “春喜,扶你們主子回去歇著。”

  “嗻。”

  “四爺——”耿同學不甘心。

  “回去。”某四口氣很強硬。

  耿綠琴朝直挺挺跪在院中的小正太看了一眼,那孩子眼裡是滿滿的愧疚還有害怕,她的腳就說啥都移動不了,這孩子平時就跟她挺親近的,這事又跟她扯上了關系,說什麼也不能置之不理。

  “爺,您就算為了讓奴婢安心休養也好,今兒就別難為弘時了,好嗎?”

  “耿夫人,弘時有錯,應該受罰,夫人還是回去歇著吧。”

  “你閉嘴。”老娘我低聲下氣的求你阿瑪,你丫還添亂,擱太陽下跪著舒服啊?

  胤禛看看兒子,又看看耿綠琴,沉默片刻,然後朝兒子揮揮手,“回去閉門思過去。”

  “還不趕緊謝你阿瑪。”耿綠琴瞧小正太有點發怔,簡直都想踹他兩腳,這孩子太沒眼力價了,平時怎麼混的啊。

  “兒子謝阿瑪開恩,謝耿夫人。”

  “快回去吧。”耿綠琴用眼神示意古爾泰趕緊把人拉走了,別再讓某四後悔了。

  事情解決完,耿綠琴安心回屋歇著去了。

  “主子,您心真好。”

  “嗯,你才知道啊。”耿同學半躺在床上不怎麼有正型地跟春喜打哈哈,心裡忍不住有些惆然,這一胎竟然沒保住,也沒覺得有受到驚嚇,可是孩子就流了,也許是這胎坐懷不穩吧。

  這個時候,她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接下來的日子耿綠琴便老實地進補休息,安心地調理自己的身子。

  她這人看得開,不會跟已經神經過於脆弱的小年糕一樣患得患失,人的心態放好了才能活的自在。

  俗話說的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繼耿綠琴小產之後,小年糕也不幸再次步上後塵,原因據說不過是因為伺候的一個婢女在她午睡的時候不小心打破了一只茶杯!

  “主子,您是不知道,那丫頭現在可慘了。”春喜的小八卦向來很及時。

  小翠在旁邊補充說明,“據說,剛巧第二天碰到年大人過來,直接又抽一頓。”

  耿同學直覺這事沒這麼玄乎,傳言這東西多半是經一人口就加油添醋一番,最後就越來越離譜,傳到最後基本已經跟原事件沒啥關系了。

  “聽說年大人這次過來給年側福晉帶了好多禮物。”

  “當人大哥的哪那麼容易。”耿同學心裡琢磨著,娘家後台硬就是好啊,起碼財政上不吃緊,缺啥有人給補。

  春喜在旁邊插花了一句:“說起來主子很久沒見過老爺他們了。”

  “嫁了人的人,哪那麼自由。”尤其是這皇家的人,再說她打根兒上起就不想跟娘家有太過來往,她不指望他們當後台,他們也別把期望放她身上,她只求不拖累他們,為他們爭搶什麼的就別指望了。

  “想他們的話,就讓他們過來坐坐吧。”某四進門的同時說了話。

  耿綠琴嚇了一跳,緊接著認為某四今兒肯定又抽了。

  胤禛看了她一眼,“想他們也是人之常情,不用這麼忌諱。”

  靠之,這絕對是抽了!

  最忌諱宅裡的女人跟娘家牽扯不清的皇子阿哥竟然對她說不用這麼忌諱!

  “奴婢謝爺。”只是該說謝還是得說。

  “古爾泰,明兒讓耿大人夫婦過來一趟。”

  “嗻。”

  耿綠琴只能笑笑,事成定局,她得考慮明天見了自己額娘阿瑪嘮點啥,某四這絕對是沒事給她找事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6 09:3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09:41 PM 編輯

第 101 章

  家屬見面,場面有點失控。

  耿夫人一見女兒就忍不住直掉眼淚。

  耿綠琴看到了心裡也有些酸,說起來出嫁之後她還是第一次見這位額娘呢,出嫁前忙著選秀的准備,事實上她跟這位身體的老媽相處的時間真的少的可憐。

  可畢竟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兩位膝下又只有耿綠琴這一丫頭,那感情自然是與旁人不同。

  “額娘,您別傷心了,我這不好好的嘛,沒事。”

  “怎麼能算是好好的呢,瘦多了。”

  “額娘錯了,瘦了多苗條啊,多少人拼了命要減肥成這樣呢。”她哪裡有瘦啊,還不是跟平常一個樣兒。

  正抹眼淚的耿夫人忍不住一笑,“你這丫頭——”

  “阿瑪這一向可好?”耿綠琴例行公事地問了下,跟這位清朝老爸她是真沒啥可說的,印象中他這父親的形象還是滿不錯的。

  “還好。”耿德金話不多,看著很謹慎。

  耿綠琴想想也是,這畢竟是雍親王府邸,有些話確實不好說。

  耿夫人忍不住悄悄瞪了一眼丈夫,握住女兒放在茶幾上的手說:“琴兒,你阿瑪近來不太順……”

  “夫人——”耿德金立時出聲制止。

  耿夫人有幾分委屈,“自己女兒說說怕什麼?”

  耿綠琴伸手拍拍額娘的手,沖著耿家阿瑪笑說:“就是嘛,有什麼話不跟自己女兒說,你們還跟誰說啊。”千萬別說,別說啊。

  耿德金說:“沒什麼大事,別聽你額娘瞎擔心。”

  耿綠琴道:“阿瑪,凡事看開些,有些個委屈受便受了,咱們心態放好了,其實那些都是浮雲,自家人身體康健比什麼都強。”

  “你的話,阿瑪記下了。”耿德金若有所思的點頭,女兒話中有話他聽得出來。

  “春喜,去把東西拿過來。”

  “嗻。”

  不一會兒,春喜捧著一只錦盒出來放到桌上。

  耿綠琴伸手打開,說:“女兒也沒什麼孝敬你們兩位的,這些首飾我也用不上,額娘拿回去隨便用著吧。”

  耿夫人看了看盒子裡那些貴重的首飾,怔了下,爾後搖頭,推回去,“還是你自己留著用吧,額娘有。”

  “額娘跟我客氣什麼,再說了,我人在四爺府上,爺還能缺了我什麼不成。”

  耿德金在一旁說:“給你的,你便收了吧。”

  耿綠琴合上蓋子,順手拍了拍,“裡面還有些銀票,額娘補貼家用吧。”話雖然是跟耿夫人說的,可她的眼卻看著耿德金。

  耿德金心裡明白,女兒是什麼都清楚明白,也不由笑了。

  康熙末年催還國庫的款子是確有其事啊,這事耿家阿瑪也扯了進去,耿綠琴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簡直想吐血三千尺。她如今的財務狀況本來也挺緊巴了,可還是得拿出體己錢給老爸堵窟窿,這份孝心是應該的,不過她也明白過來難怪某四那麼大方讓她見家人呢,合著是為這茬兒啊。

  雍親王總不好自己拿著錢給岳父堵窟窿,這個彎就繞她這兒了。

  不過,耿同學堅信羊毛出在羊身上,她這兒放血了,某四的銀庫就給她小心了,她一定堤內損失堤外補,補的輕了算她白當一回二十一世紀新人類。

  “琴兒啊,有些話你說說你阿瑪,他聽你的。”耿夫人不無欣慰的看著女兒,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兒現在能混得這麼風生水起的。

  耿綠琴拿帕子掩口笑,“做女兒的哪兒能說自己阿瑪啊。”

  “你阿瑪人太直,做事不懂得轉彎。”耿夫人忍不住想嘆氣。

  “不懂轉彎那就直著走,直有直的好,不容易走彎路。”

  耿德金眼睛一亮。

  耿綠琴繼續說:“阿瑪堂堂正正地走自己的路,其他的事又何必管它呢,這世上的理兒啊,總是人在做,天在看,阿瑪你說,是這個理兒吧?”

  耿德金的神情完全輕松下來,笑著點頭,“對,是這個理兒。”

  “那不就結了,所以呀,心放寬了,該怎麼著還怎麼著,心穩了,走路才會穩當。”

  “對對。”耿德金連連稱是。

  耿氏夫妻告辭之後,某四就過來了,對著某琴說了句:“話說的很得體。”

  廢話,好歹也受了那麼多年的影視劇薰陶,多少也得吸收一點的。

  “那是爺平日調教的好。”耿同學毫不客氣地就把高帽子給某四戴上去了。

  “爺可不敢受這個恭維。”

  “奴婢可不恭維爺。”

  “嗯,你擠兌爺。”

  於是,耿同學華麗麗的囧了。

  囧囧地看著某四,一時不知道說啥。

  胤禛看著她的表情,不由發出一聲輕笑,“被爺說中了吧。”

  屁,老娘是被你丫給囧得風中凌亂了。
  
  “爺,您這話奴婢可承受不起,這要讓外人聽了去,奴婢成什麼人了。”

  胤禛也不跟她糾纏這個話題,徑自轉了話頭,“皇阿瑪派人回京了。”

  “噢。”關她什麼事啊,耿同學左耳進右耳出。

  “綠琴。”

  “爺?”

  “你出什麼神兒呢?”

  “沒有啊。”我多認真的在聽你閒話啊。

  “那爺剛才說什麼了?”某四笑著拿起茶碗呷了口茶。

  耿同學一回想某四的話,差點兒跳了起來,沖口道:“皇阿瑪派人帶話給我了?”驚悚啊,老康您還不打算放過我啊,咱放一暑假成不,今年瓦不想上塞上避暑了,年年去也煩啊。

  其實,耿同學主要煩的是草原上那票爺,要是沒他們,她恨不能扎根在大草原上。

  胤禛笑著點頭,“嗯,終於回神了?”

  靠之!

  某四你丫忒不厚道了!

  “皇阿瑪不是應該快回來了嗎?”耿同學小心翼翼的打聽,往年九月份的時候老康也起駕回京了,這眼瞅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啊。

  “今年皇阿瑪要在熱河多住些時日。”胤禛為她解了惑。

  “……”延長休假,老康,乃太腐敗了!

  “這兩天收拾收拾就上路吧。”

  耿綠琴內心寬麵條淚中,還是沒躲過去,她沒了孩子卻並不想到避暑山莊去散心啊,到那兒不是散心,那整個找虐哇。

  可惜,康熙開了口,下面沒誰敢唱對台戲。

  於是,耿綠琴乖乖在第三天坐上了馳往熱河的馬車,一路晃晃蕩蕩的直奔避暑山莊而去。

  到了山莊先接見耿綠琴是德妃。

  “身子還好吧,想開些。”

  “讓額娘擔心了,奴婢沒事,奴婢以前也聽一些老人說過,這父母夫妻啊,都是上輩子緣分的延續,長的是他們上輩子緣結的深,短的,就是他們緣淺,想來這孩子跟奴婢沒那麼大緣分。”

  “你能這樣想就很好了。”德妃的神情有片刻的怔忡,然後笑了下,“這樣想來,那幾個孩子也是跟我結的緣淺啊。”

  “是奴婢的不是讓額娘想起以往的事了,奴婢有罪。”

  “沒事,都很久以前的事了。”

  再久,那也是您心上的傷啊,耿綠琴看著眼前這個風韻猶存的妃子暗嘆。

  “額娘這一向的身體可還好?”

  “好。”

  婆媳兩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過了一會兒,康熙跟前的小太監過來傳話了,說皇上讓耿側福晉過去回話。

  “你去吧。”

  “額娘歇著,奴婢告退。”

  德妃笑著揮揮手。

  耿綠琴跟著小太監出了德妃的帳子,直奔御帳而去。

  看到康熙的時候,耿綠琴忍不住在心裡想:怎麼老康來渡假渡得這麼憔悴?他到底是來渡假還是來找虐的?

  用“苦大仇深”來形容康熙估計有點大不敬,但是耿同學深深地覺得有時候用這個詞形容老康那真是萬分貼切真實啊。

  “奴婢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起來吧。”康熙的有些精神不濟的說。

  旁邊的李德全適時遞上一碗茶。

  “皇阿瑪您沒事吧?”畢竟也是多年的革命友誼了,耿綠琴下意識地問了出來。

  “不礙,偶感風寒。”

  “那皇阿瑪要注意多休息,千萬不要太勞累了。”耿綠琴本能的建議。

  康熙點頭,“朕知道,你坐。”

  李德全給某琴搬了座兒。

  耿同學看位子離康熙不太遠,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過去,反正她在別人眼裡在康熙跟前的地位一直是與眾不同的,左右摘不乾淨,索性拉倒吧。

  “陪朕說會兒話吧,隨便說些什麼。”

  合著當她陪聊啊。

  耿同學立刻囧囧地想到了宋丹丹和趙本山的那個小品,當時宋丹丹一出口“張惠妹”當時她就被嘴裡的一顆糖差點兒噎死。

  往事不堪回首啊……

  胤俄跟胤禎過來的時候,就聽到御帳裡有蘇州平彈的調子,聲音清脆而透著生疏,明顯技藝不精。

  不過,等他們看到唱的人時,就釋然了,你不要求一個側福晉是專業唱平彈的水准不是。

  唱平彈的當然只能是耿綠琴同學。

  耿同學內牛滿面地想著,到底她是怎麼跟閒老康聊著聊著聊到蘇州平彈上的,然後又發展到唱平彈上的呢?想了半天她發現事態的發展灰常詭異,不能以常理來對待,最後她決定忽略過去得了。

  忒傷自尊了!




第 102 章

  蘇州平彈,很優美的江南小調。

  耿同學對這個是很喜歡的,她的欣賞是骨灰級的,但是你讓她唱,就絕對是強人所難了,她來回也就只會兩句“太湖美呀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

  她明說自己只會兩句,可人康熙說了,不怕,兩句也得唱,結果耿同學就只能硬著頭皮唱了。結果一不小心還被某四跟某十四撞上了,她立時就覺得這人丟到太平洋去了。

  兩個皇子來給康熙請安,順便還有國事要商量,耿綠琴也就借坡下驢告退了。

  “奴婢告退。”耿同學自認還是很有眼力價兒的。

  康熙看了她一眼,對李德全說:“領丫頭到旁邊歇一下,呆會兒朕還有事跟她說。”

  “嗻。”

  耿綠琴心想:這下完鳥,老康還沒有事。噢,買嘎地,這要再一不小心說到京韻大鼓啥啥的,她就可以直接討條白绫自我解決去了。娘的,她不是萬事服務器啊,她只是個平凡得低調的懶惰的宅女罷了……人生,真是杯具啊!

  人李德全怕她一個人呆著悶,特別指派了兩個小太監陪著她。

  不過,照耿同學的想法,這真是沒事找事,其實她一個人呆著挺好,現在多四只眼睛看著,反而不自在。

  權貴人家威風是威風,不過有時候太威風了吧,跟前的眼睛就賊拉的多,不定是哪家眼線,或者本身就是八卦廣播站,所以整得最後還不如小平民百姓自由自在的。

  隨著耿同學在大清朝混的地位日益水漲船高,她就越發地明白權貴這個“身份”有時候就是一種無形的枷鎖,走哪都一群人跟著,真是沒個自由呼吸的空間,不怪這幫子爺心理都迥異,說白了那就是打小造就的心理陰影,人都扭形變形,最後就跟蝴蝶一樣成BT物種了。

  其實,有時候,耿綠琴閒得很的時候也會對自己跟前的人劃拉一下可能歸屬的陣營,有時候吧搞得她就糾結了,因為她覺得這無間道一般人是弄不了的,比如她自己。

  聰明人跟笨人的區別就在於聰明人比笨人要自尋煩惱得多,這是耿綠琴這個笨人歸納總結出來的,因為她覺得人笨了想法沒那麼多,反而不糾結,日子過得更加的自在隨意。

  耿綠琴不知道老康父子談了多久的國事,但是伺候她的兩個小太監卻親眼見證了這位耿主子驚人的好胃口。

  因為,在閒著坐等的這段時間,咱們耿同學華麗麗的吃掉了至少三盤點心,喝掉了兩壺頂級碧螺春。

  小太監們是不敢說,要他們說的話,這耿主子喝茶跟他們似的完全是牛飲,好好的貢茶全浪費了。

  不過,耿同學向來是不注意這些的,茶嘛,本來就是拿來喝的,品啥品,有品那工夫,人早渴死了。

  最後,康熙再次召見耿綠琴的時候,她就吃的很飽了。

  康熙一見某琴進來就忍不住笑罵:“合著你這丫頭是餓死鬼投胎的嗎?這麼會兒工夫你吃多少東西了?”

  耿同學一臉無辜,“皇阿瑪,東西拿上來本來就是要吃的啊,不吃的話多傷廚師的心。”我乾坐著多無聊呀,不找點兒事做時間太難熬了,不就吃幾盤點心麼,小氣!

  “反正你這丫頭總有得說,”康熙笑著搖頭,“陪朕到外面走走去。”

  “嗻。”

  然後,營地的人就看到雍親王府上的耿側福晉陪著皇上走出了御帳,李大總管跟在旁邊,再就沒別的什麼人了。

  “丫頭,弘時那孩子怎麼樣?”

  耿綠琴被康熙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整的怔了下,“什麼怎麼樣?”沒頭沒腦的讓她怎麼回答啊。

  “那孩子的性子如何?”

  “是個好孩子,雖然有時候膽子不太大,但是這也不算什麼缺點。”

  “你喜歡那孩子啊。”康熙說的輕描淡寫,很是漫不經心。

  “喜歡啊。”耿綠琴很自然的點頭笑。

  康熙扭頭看了她一眼,爾後笑著轉了頭,看著遠處的草地道:“那孩子平時也常到你那兒去吧。”

  “也不算常去,偶爾沒事時會過去。”耿綠琴說的很保守,她摸不准康熙這麼問的原因,自然地就小心了點,別再讓人家老康以為她揣了什麼壞心眼,這皇家的人挺愛把人想的陰暗的。

  陰謀詭計整的多了吧,他們就忘了單純善良是個啥玩意兒了。

  唉,這麼一想,其實這些人的人生比她更杯具。

  於是,耿同學華麗麗的平衡了。

  人生,果然還是需要時時刻刻的對比啊,這樣才能圓滿幸福!

  “你倒也不藏私,肯費心教導那孩子。”

  康熙說的雲淡風輕,耿綠琴聽得內牛滿面。

  不為別的,她是知道自己身邊有老康的眼線,但是這眼線也太過分鳥,好歹她平時待他們也不薄,從來不苛刻員工工資,也不虐待苛責他們,怎麼就能把啥啥雞毛蒜皮的事都如實上報匯總呢?長此以往,她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奴婢哪敢教導小阿哥啊,就半瓶水在那瞎晃蕩,奴婢以後再不敢了。”弘時,咱以後還是不課外輔導了,否則你皇爺爺一個不開心,老娘我沒准兒就拉前交待了,老娘我耗倒他們的偉大人生目標還沒實現,這是絕對不行的!

  康熙擺擺手,笑說:“你少給朕來這套,朕不過隨便說說,你該怎麼著還怎麼著就行了,別跟他們似的跟朕對付。”

  老娘我敢不跟您對付麼?您可是隨便一句話就能把人九族全滅的主兒啊。

  “嗻。”

  “李德全。”

  “奴才在。”

  “去牽兩匹馬來,朕要去跑跑馬。”

  “嗻。”

  “皇阿瑪,您身子不舒服還是不要吹風了。”耿同學覺得自己應該說點啥,病人這麼不安分,找死也不能太積極不是。

  “沒事。”

  算了,人家當事人非跟自己健康過不去,她這外人也不好非攔著,再攔出龍顏大怒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陪著皇帝在大草原上溜達,雖說是件挺拉風的事,但是耿綠琴深深地知道這拉風的背後讓人擔心的事挺多。

  康熙知道自己的身子,也沒放馬跑,在耿綠琴和李德全的陪同下在營地四周到處轉悠著。

  “朕這身子骨是越來越不行了,這地方也不知道還能來幾次。”

  “皇阿瑪別這麼說,人吃五谷雜糧總是會生病,病好了就沒事了。”

  “丫頭。”

  “奴婢在。”

  “以後沒事多來陪朕說說話。”

  “嗻。”陪聊這活兒看來是推不掉了,這叫個什麼事啊?

  陪著康熙溜完馬,順便陪著吃晚膳。

  康熙看到某琴吃的歡快的樣子,忍不住說了句:“丫頭,你下午不是吃了點心了嗎?”現在看著實在像沒吃。

  “消化了啊。”某琴說的理所當然。

  康熙笑了,“有時候看你這沒心沒肺的樣子朕就知道老四在你這兒不定受什麼悶氣了呢。”

  耿同學囧了,咬著筷頭很糾結地想著,自己接什麼話好?還是乾脆啥也別說?不說點啥這不就默認老康的話了麼,那黑鍋也背得忒冤了點,明明就是某四一直壓迫她麼,她哪能讓丫受悶氣啊。

  這是絕對的冤假錯案啊!

  康熙一看她那神情,笑得很歡暢了,“吃吧吃吧,別想了。”

  耿同學如蒙大赦,放鬆心情,繼續吃。

  末了,李德全送耿同學離開的時候私下對她說:“皇上有許久沒這麼高興了,今兒的胃口也好。”

  耿綠琴囧囧地看著李大總管,心說:怎麼一個兩個都對我的好胃口有意見啊,“諳達,其實吧,我一直把一句當人生座右銘。”

  李德全配合地問了句:“是什麼?”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是餓得荒。所以,甭管發生什麼,飯照吃,覺照睡,身體好了,才能做想做的事,否則一切都白想。”

  李德全說:“這話,奴才記下了,會轉告皇上的。”

  “別呀,諳達,我這不是隨口貧了那麼一下麼,你不能什麼都告訴皇阿瑪他老人家啊,回頭他老人家再說我。”

  李德全笑,“奴才有分寸的,主子不用擔心。”

  不擔心才怪!

  “諳達自己說的,皇阿瑪回頭要說我,我就找諳達。”耿同學做出一副“我要倒霉,你也跑不掉”的神情。

  李德全低頭繼續笑,“奴才知道了。”

  “諳達快回去了,就幾步路了,我自己走。”

  “奴才還是送主子到帳子吧。”李德全堅持。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

  等到春喜迎上來的時候,李德全這才告退回去復命。

  “主子,奴婢已經把水燒好了,主子要現在洗吧?”

  耿綠琴想了想,“好吧,早點洗了等睡的時候頭髮也就乾了。”

  “那奴婢去准備。”

  “好。”

  洗完了澡,耿綠琴換了寬鬆的衣物,歪在榻上一邊晾頭髮一邊看書,春喜在一邊陪著做繡活兒。

  她們主僕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陪伴方式,彼此早已習慣,而其他的人也早習慣。更明白,春喜在耿綠琴跟前的地位是不一樣的,畢竟她是陪嫁丫頭,伺候耿綠琴的時間也最久。

  只不過,耿綠琴身邊的這些人不知道,在別人眼中,他們能伺候耿側福晉真是幸運,這耿主子向來平易近人,對下面的人寬厚得很,也許在旁的主子那裡是大得像天一樣的錯,在耿主子這裡也不過就笑笑罷了。

  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他們當下人的,就怕跟不到好主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6 09:4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10:00 PM 編輯

第 103 章

  避暑山莊其實也是清朝進行外事活動一個重要的場所,所以在這裡看到各大部落首領之類的很正常。

  只不過,耿同學現在覺得眼前這一幕那是相當的讓人無法忍受。

  她領著春喜、小翠她們找了這麼個依山傍水足能陶冶人情操的地方來放風,結果一不留情跟某些同志撞車了。

  不,不,是某些人跑來撞她了。

  這些個皇子阿哥的私底下跟那些個部落權貴們溝通交流早就不是什麼秘密,老康也一直睜一眼閉一眼,耿同學對此當然不可能有啥意見。

  她只是對那個跟某九一道過來的那個蒙古小王爺有意見,而且這意見還相當的大。

  事情有點兒麻煩了。

  耿同學看著眼前那個膀大腰圓,非常壯實的某蒙古小王爺心中頗是苦惱。

  小翠很漂亮,這個事實耿同學一直是清楚的,但是從這丫頭跟了自己吧,還真沒啥權貴打過這丫頭的主意,就連窩邊的兔子某四同學也沒有,甚至連個正眼都沒好好給過小翠。

  耿同學為此一直覺得某四是被小年糕的美貌養刁了審美情趣,丫的疲勞了。

  可是,今兒碰到了。

  耿綠琴瞧著那小王爺一雙眼不斷地朝著小翠瞄啊瞄的,心裡的火蹭蹭的就上來。

  娘的,有你這麼目光猥瑣的嗎?這也忒過分了,好歹她這個為人主子的還在旁邊站著就這麼肆無忌憚的,瞧把小翠同學給看的,一直一直在往她身後縮。

  難怪人家會說目光能把人給瞧化了,這人的目光絕對可以媲美X激光掃描儀了,簡直是猥瑣中的猥瑣啊。

  這些個王公大臣們但凡看上哪家丫環使女,就別說這些了,就是人家看上誰家的閨女啥的,那能給也就都當禮物似的給送了。

  小翠同學現在的情形有些不妙!

  耿綠琴心知肚明,這要真是這位蒙古小王爺向某四討人,小翠十有八九那得扎上蝴蝶結像聖誕禮物似的給送出去。

  娘的,李衛和小翠這是官配啊,竟然有人膽敢拆散官配,耿同學覺得自己無法淡定了,她是相當看好李衛跟小翠這對的。

  “九爺,奴婢就不打擾您和這位小王爺說說了,先告退了。”走吧,惹不起總還躲得起。

  某九看了看她,眼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很隨性的擺了擺手,“去吧,剛兒李德全往你那邊去來著。”

  真的?假的?

  耿綠琴忍不住多看了某九兩眼,然後從某九那明顯調侃的眼神看出了——假的!

  不過,念在他也沒在這個時候拆自己台,就不跟他計較了。

  “那奴婢告退。”說完趕緊領著小翠閃人。

  一回到營帳,耿同學就沖到書桌後,拿起筆就是一通塗鴉,然後說:“春喜,叫圖蒙海進來。”

  “嗻。”

  “主子。”很快,圖蒙海就領命進來了。

  耿綠琴把裝好的信封往前一推,神色自如地道:“這是我給四爺的信,你趕緊地替我送回去,順便把小翠這丫頭一起帶回去。”

  “主子——”一旁的小翠驚疑不定。

  耿綠琴一眼瞪過去,“想留下?”

  小翠瞬間福至心靈,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想不想……”

  “那就什麼也別問,照吩咐做就好。”

  “奴婢知道。”

  “圖蒙海現在就走。”

  圖蒙海盡管有些疑惑為什麼會這麼急,但是主子有話他是絕對的服從,馬蹄袖那麼一甩,回道:“嗻。”

  目送圖蒙海領著小翠離開,耿同學忍不住內心糾結,丫的,為了小翠這丫頭,她這次不得不向某四求助,可某四會不會幫這個忙她是真不確定,也不過是盡人事知天命罷了。

  本來麼,她一個穿越人士,又是人家的小老婆,還沒啥強大的靠山,平時照應一□邊的人勉強也還可以,真要強權壓身,她自己都未必能逃開更別提幫別人了。

  人呐,量力而為才是王道,徒逞匹夫之勇於事無濟。

  “主子,小翠不會有事吧?”春喜忍不住低低地問了聲。

  耿綠琴搖了下頭,聲音也很輕地說:“我也不知道,我們等結果吧。”

  春喜不再說話。

  傍晚時分,某九過來的時候,耿同學正在自己帳子外的空地上聽蒙古琴師拉馬頭琴,看起來著實的清閒加悠然。

  “側福晉看起來真悠閒啊。”

  “奴婢給九爺請安了,奴婢也就一閒人,自然看起來就比爺這樣的忙人要清閒。”

  胤禟點頭,“說的沒錯,你什麼時候看起來都是一副閒人的樣子。”

  耿綠琴估摸這話吧貶多於褒,不過她就不計較了,她今兒這心情到現在還七上八下著呢,一直在想著李衛和小翠這對官配的未來結局,糾結哇。

  胤禟掃了她身邊伺候的一眼,故作訝異地道:“咦,今天那個惹眼的丫頭人呢?”

  “怎麼,爺看上那丫頭了?”耿同學壓根不是省油的燈,直接就對上了。

  某九笑得意味深長,“爺要真看上了,側福晉肯割愛?”

  耿綠琴瞄了他一眼,特雲淡風輕地說了句:“爺要真看上了,又哪裡是奴婢做得了主的。”萬惡的權貴哇,毛爺爺,您做的沒錯,這樣的大山一定要推平它。

  某九端起下人奉上的茶喝了口,笑,“你這手腳可夠快的啊。”

  “時間就是生命,有些事不抓緊了,介時黃花菜都涼了。”

  “說的有理。”某九點頭,然後往她跟前稍微湊了一下,不無感慨地說:“你跟前這些奴才的事你都比爺這些兄弟的事當緊呢。”

  “九爺這話可從哪裡說起,奴婢可不經嚇。”老娘我憑啥要對你們的事上心啊,有福利沒啊?

  胤禟非常認真的點頭,非常認真地肯定地說:“嗯,你要是不經嚇這世上就沒膽小的了。”

  耿同學滿頭黑線。

  胤禟右手的扇子在左手心拍了兩下,把話轉到正題上來,“爺來就是想問你,前兒答應給爺畫的折扇呢?”

  耿綠琴瞄著某九手裡的扇子,說:“爺這不有扇子麼。”要那麼多扇子也不怕扇感冒了,這天兒眼瞅著可朝著秋天大踏步去了,草原上的風又大——想到這個,耿同學就覺得這些人很抽,你說大草原上這麼大的自然風,他們非再手裡拿把破扇子裝相,真是拍飛他們的心都有了。

  本來麼,他們裝就裝吧,耿同學自然是管不著這些的,關鍵他們裝相用的道具時常就要由她提供,這不讓她拍他們讓她拍誰呀。

  胤禟看了眼手裡的折扇,展開。

  耿同學看著,心想:這丫接下來又打算說啥?

  結果,耿同學看到某九直接將折扇“嘩”地一撕,再隨手往地上這麼一扔,笑著說:“現在沒了。”

  於是,耿同學華麗麗地囧了。

  欠抽的某九啊……天上咋不打下道雷來懲罰他呀?

  “爺的扇子呢?”某九堂而皇之地朝某琴伸手。

  正內牛滿面的耿同學頗有幾分堵氣意味兒地從袖筒裡拿出一把小巧的檀木扇,“爺湊合用這個吧。”老娘讓你裝,這把小扇,女人用就剛剛好,男人拿了我看你咋整?

  胤禟微微揚眉,先展開扇子看了下,嗯,很好,兩只毛絨絨的小貓在滾線團,有點子意思。

  “送給額娘也不錯。”某九自語似的說。

  耿同學抽了。

  可恥,忒可恥了!

  “行,那爺也不多坐了,這就走了。”

  趕緊走吧,這就是一高貴的蝗蟲哇。

  胤禟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看她,“那事不用擔心,爺替你擺平了。”

  啥意思?

  耿同學看著某九華麗麗的背影怔了下,然後明白過了。忍不住皺了下眉,心說:丫的,事兒本來就是你招來的,由你解決非常理所當然,你丫的在這兒充什麼大尾巴狼,偽善人啊。

  靠之!

  耿同學想起來自己心急火撩讓圖蒙海送進京的信,頓時內牛滿面了——早知道事兒解決了,她何苦白費這道手序啊,到時候再惹某四不痛快,她這不沒事找事麼?

  丫的,某九,扎你小人!

  後來,耿同學知道了某九所謂的擺平是什麼——某九另外送了兩個女人給那小王爺。

  靠之,真他母親的是不把女人當人看啊,這要在女尊,她也要送他十七八個男人出去,讓自己平衡一下。

  也就在這時,京裡某四的信兒也來了。

  信只有一句話:已照汝意思辦妥。

  當時,耿同學拿著信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搞得旁邊伺候的春喜忍不住問了句:“主子,這信有什麼問題嗎?”

  “……”耿同學一臉深思地看著手上的信,很沉痛地說,“信很正常,但是因為是某四寫來的,所以又非常不正常。”

  春喜無語。

  小孟子在一邊低頭暗笑,恐怕也只有他們主子敢私底下這麼稱呼王爺了,王爺對此也不是不知道,但從來睜一眼閉一眼不加理會。

  “便宜李衛這小子了。”本來,她還想再等等才把小翠嫁過去的,現在被蒙古小王爺這麼一攪和,最後便宜了李衛了。

  人生如棋,事事難料啊,這小王爺要知道這麼個情況不得以頭撞牆,自悔三千日啊……人生,真是充滿了戲劇性!




第104章

  又到了塞上秋獵的時候,耿同學萬般無奈的跟著康熙去圍獵。

  耿綠琴一直覺得讓她這樣一個還是很愛護野生動物的人去圍獵,實在是有點殘忍,但這是聖旨她還不能違抗,沒人權啊!

  隨行的人大多數也習慣了,畢竟常跟在康熙身上的人自然也知道雍親王府的這位側福晉很投皇上的緣,再不可思議的事發生在她的身上也多少透出那麼點理所當然的味道來。

  耿同學不知道別人的想法,知道了她得狠狠地嚎上一嗓子以表達自己憤懑的心情。

  這個時代你在皇帝的眼裡有份量,遠不如沒份量來得安全,說難聽點兒,越得緣越是站在風口浪尖上,一個不小心就被拍死在沙灘上,那叫一個死不瞑目……

  因為離得康熙比較近,所以耿綠琴清楚地知道老康的狀態並不太好,這國家元首哪那麼容易當的啊,容易當的全是昏君加無所為型的。明顯老康不是,所以耿同學深深地同情他。

  不過,同情歸同情,怨念還是怨念,耿綠琴覺得這是兩碼事。

  “丫頭。”

  “奴婢在。”

  “讓朕瞧瞧你近來的箭法有什麼進步沒有,接著。”

  耿綠琴完全下意識地伸手接過康熙扔過來的弓,到手後才猛然驚覺她被陷害了。

  靠之!

  她就說嘛,同情歸同情,怨念歸怨念,她是知道他身體狀態不好,可能現在有點不舒服,但是也不能就這樣把責任“咣當”一下全壓她頭上啊。

  雖說在她看來就是把破弓,但這是御用弓呀,在旁人眼裡那就價值連城。

  最主要的是,耿同學內牛滿面地想著:她的箭術真的不咋地,這下鐵定要丟人現眼了,還不如讓她用火銃讓她偷機一下呢。

  於是,耿綠琴只能悲摧地捨火銃而就弓箭,在康熙微笑的目光下硬著頭皮開始她今天正式的狩獵。

  之所以說是正式,那是因為在此之前耿同學一直光看不練,沒實質性動作,純屬湊熱鬧地跟著大部隊瞎跑,一槍未放,十分地愛好和平和維護野生動物。

  耿同學一邊打獵,思想上還一邊開了個小差兒,想著:這要是打得少,或者乾脆一只沒進賬的話,老康要罰她啥呢?

  在那樣忐忑不安的心情中,耿綠琴以命中率過三十的水平結束了今天的圍場跑馬運動。

  所謂命中率三十,就是十箭之內她至少能有三箭射中獵物,還沒到十中無一那種更悲慘的境地。

  她本人覺得還好,就是拉弓拉的手臂酸麻,她一文質彬彬的人,打打槍還湊合,拉弓射大雕這種力氣活兒,她還真不成。

  打獵完了吧,今天的事還不算完,晚上還有篝火晚會,康熙做為東道主那是鐵定得出席的。

  當然了,悲摧的耿同學毫無意外的也去了,還是跟她越來越熟的婆婆一桌。

  德妃對這個兒媳那是相當的喜愛,一則耿綠琴本身就得她的緣,二則又時常見面,那就更是喜愛了。

  耿綠琴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習慣成自然地服侍正牌婆婆吃東西,順便還得替某九孝敬一下他老娘——宜妃。

  都說沒事混個臉熟有好處,在耿綠琴看來,熟了它也麻煩,好比她因為時常被老康逮在跟前,然後跟老康後宮的這些妃子們就非主觀意識地熟了,於是就理所當然地被某些非常不見外的非正牌婆婆習慣性地使喚啊拉著聊天啊啥啥的,總之,伺候皇帝不容易,伺候皇帝的女人就更麻煩,尤其皇帝的女人還那麼多……

  耿同學內心寬麵條淚中……一夫一妻果然有其必然性和合理性以及人道性哇!

  她在這邊拿著小牛刀切割著野味,那邊德妃、宜妃她們就欣賞著歌舞,時不時小聲交談個兩聲。再離得遠點的嬪妃耿同學就沒辦法拿眼角餘光瞄了,反正差不多一個德性。

  這些宮妃們在大場合基本都跟一個模板刻出來似的,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以上。有時候,耿綠琴甚至覺得她們那臉上的場面笑都他母親的千篇一律,非常的臉譜畫。

  以前就聽人評價過,這皇宮裡沒女人,全是行屍走肉,她們的哭笑都不由自己,代表的不是她們本人,而是她們身後的家族。

  所以,雖然耿同學有時也挺怨念的,但是想想她們那處境吧,也就釋然了,套用句俗話——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犯不著跟這群可憐的女人計較,至少在心態上她比她們快樂得多。

  她那阿瑪雖然幫不上她啥忙,倒也不給她添啥亂,所以跟這些人一比,她簡直幸福死了。

  幸福的耿同學快樂地切肉,分盤,調醬。

  斜對面不遠的十四看在眼裡,心裡忍不住微笑,似乎無論任何時候她都能很輕易的就快樂起來,連帶著讓身邊的人也覺得心情愉悅。

  有時候,即使只是遠遠地看著她,他也會覺得心裡溫暖許多,只是他也只能那樣遠遠地看著,這又讓他不由自主地有些悵然失落。

  耿綠琴知道康熙的身體不適,不過,等晚宴結束,她跟李德全陪著康熙回到御帳,遣退其他人之後,她才知道這個不適看起來似乎還挺大。

  因為那些人一退下,康熙就疲憊地靠坐到了御座上。

  李德全朝她丟了個眼色。

  耿同學差點兒翻白眼,娘的,為毛又是她?

  她今兒在圍場已經頂了半天缸了,這會兒輪也輪到李德全啊,竟然還讓她上。

  當她雷鋒董存瑞怎麼地?

  她還真沒這份高尚的情操,歷史的經驗告訴人們:英雄都是短命的,她可是以耗倒這幫子人為終極奮斗目標的。

  “丫頭。”

  “奴婢在。”完鳥,正主兒開口了。

  “給朕拔下火罐吧。”

  “……”耿同學再一次覺得凡事不能開頭,開了頭那就黃河長江水滾滾不斷流了,她不過就是在那次跟著老康名曰私訪,實則翹家的旅行中因為對民間醫生的那種拔火罐技術向康熙解說了一下,再然後在老康病時又實踐了一會,怎麼也不能導致現在這個惡果啊。

  老媽,你害死我了。

  耿綠琴對自己在另一個時空活蹦亂跳的老媽偷偷地埋怨了一聲,要不是因為老媽熱衷於拔火罐,她也不至於長年累月下來成了火罐技術工啊……老媽,嗚。

  “皇阿瑪,您還是讓太醫來看一下吧。”她發誓絕對不是想偷懶。

  康熙眼都沒睜,笑了下,“朕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下面的人沒個嘴牢的。”

  耿綠琴朝李德全看過去。

  李德全笑了下。

  “其實,奴婢也不牢靠。”耿同學覺得說啥也不能被歸到皇帝心腹這類人中,忒危險了!

  “比蚌殼還緊的嘴。”這是康熙對某琴的評價。

  褒獎有時還不如嫌棄呢,耿綠琴心中感慨。

  “李德全。”

  “嗻。”康熙一開口,李德全就心領神會。

  耿綠琴覺得這主僕兩人那真是讓她景仰,一個是千古一帝,不景仰不行。一個是千古一帝的心腹,更得影像,能當上皇帝的心腹那都不是人。

  口誤,口誤,那都不是正常人,一般人都勝任的。

  李德全從一邊拿出了一套玉瓷小罐,又在一只玉碗裡倒了半碗酒,點燃。

  一看人家前期准備工作齊活兒了,耿同學也沒辦法了,只能捋袖子開工了。

  當皇帝的就是牛叉,整套拔罐,娘的,他也整玉的,瞧這玉質,啧!

  耿同學一邊感慨一邊手腳麻利地為康熙拔火罐。

  整完了,康熙還沒放人,又讓耿同學溫心了一下溫蒙文字,也就是順便看了幾份滿蒙大臣的折子,這才讓她走人。

  出了御帳,耿綠琴抬頭看天,滿天繁星仿佛觸手可及,讓人頗有幾分只手摘星辰的感覺。

  高處不勝寒啊!

  耿同學再笨也知道近來的政治氣氛可能不太和平,否則康熙也不會死勁地瞞自己的身體狀況。

  唉,兒子成器的太多,這當爹的也麻煩啊。

  活該,讓你不計劃生育。

  末了,耿同學終於忍不住小肚雞腸了下。

  “主子,要再四下走走嗎?”春喜體貼地問。

  耿綠琴點頭,抬手朝天一指,說:“春喜,你看,今晚的星星真亮啊,頂著星星散步,是一件很美好很浪漫的事哦。”

  “主子,晚上外面風大,奴才給您回去拿件披風吧。”一旁的小孟子很有眼力價兒地說。

  “還不快去?”春喜一眼就瞪了過去。

  小孟子馬上一溜煙跑走。

  “走吧,咱們到那邊走走。”耿綠琴笑著搖搖頭,當先朝前面走去。

  春喜連忙跟上。

  不一會兒,小孟子拿著披風就追過來了。

  塞上晚上的風是挺涼的,尤其現在這個季節,耿同學發現浪漫這玩意兒有時候挺容易讓人傷風感冒的。

  “圖蒙海,來,舞會兒劍吧,在這遼闊的草原上,滿天繁星點綴之下那意境很美的。”

  圖蒙海有點兒小黑線,不過還是照做。

  基本上只耿同學的要求中南海保鑣都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完美的保鑣了。

  “這大晚上的,小四嫂這是做什麼呢?”

  “十四爺,您還沒歇呢?”耿同學看到某十四,一時嘴順話就脫口而出。

  十四輕笑,“沒呢,小四嫂這不也沒歇呢嘛。”

  “我瞧著今晚的月色不錯,出來走走。”

  “嗯,爺也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6 10:0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10:12 PM 編輯

第 105 章

  什麼就也是了?

  耿同學在心裡偷偷鄙視了十四一下,心說:你丫的什麼時候也不可能跟我一樣啊,我這純屬抽風來感受浪漫兼吹小風涼快使自己頭腦清醒一下。你丫就絕對不可能是因為這個,准是因為啥啥煩心事多了,睡不著,這才出來溜達溜達呢。

  看到十四過來,圖蒙海過來請安。

  胤禎擺擺手,道:“不用理爺,接著給你主子舞劍吧。”

  耿同學囧了,心說:這話說的,怎麼聽怎麼有打趣的意思啊,這不厚道的老十四,哼。

  “嗻。”

  中南海保鑣起身繼續舞劍。

  本來夜色挺美,心情挺好,可是,現在多了十四,耿同學立馬覺得沒了賞景的興致,她想回去睡大覺了。

  可是,話要怎麼說呢,人家十四一來,她就走,多少有點子不太好看,耿綠琴眼睛看著圖蒙海舞劍,心思轉得飛快。

  所以說,她討厭跟這些數字打交道,一個字,累!

  “主子,天晚了,您該歇了。”春喜適時地開口。

  耿綠琴心中舒了一口氣,口上卻說:“多嘴。”

  胤禎自然知道這對主僕是什麼意思,不過,他沒打算理,笑道:“圖蒙海這套劍耍的不錯,小四嫂覺得呢?”

  娘的,你放了梯子人家不下牆,這事整的,白瞎!

  “是不錯。”耿同學很是無奈的接話。

  “今天打獵累了吧?”

  說到正題上了,耿同學心說:那能不累嗎?那大弓一拉,手臂酸啊,這還不算,都沒給個休息的時間,這一天跟連軸轉似的,身心俱疲。本來想趁著月色散散心吧,還被你丫的打擾了,這是何等的悲摧啊!

  “還好。”再苦再累也不能抱怨,憋屈啊。

  “真累了吧,都不想說話了。”

  我有啥跟你說的啊,耿同學真想這麼說,可是也只能心裡想想,“奴婢只是覺得這樣美的夜色,只需靜靜欣賞就好。”就你丫的話多。

  胤禎看她一眼,輕笑,“倒是爺的不是了。”

  知道就好,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爺這麼說,奴婢惶恐。”

  “把爺當老虎呢。”

  “奴婢不敢。”老虎哪有你們可怕啊,老虎我能一槍打死,反正動物保護協會現在還沒有。你們我敢嗎?我就拿槍瞄你們一下那都犯禁。

  “面對這樣的美景,你就沒有詩興大發嗎?”十四忍不住打趣了她一句。

  耿綠琴不以為然的道:“奴婢肚裡學問有限,可做不了那些詩啊詞的。”對聯八股對仗詩,她一個學白話文長大的人哪裡懂。

  “爺看也是,從來也沒見你作過詩詞之類的。”十四對此表示了贊同。

  靠之!

  耿同學心說:咱這是教育機制的不同造就了各人擅長的不同,你丫敢跟老娘比一比電腦操作之類的嗎?老娘我就算不是計算機出來的,也絕對輕而易舉遠超你一百級啊一百級。

  耿同學沒說停,中南海保鑣同志就一直沒停,非常的忠於職守。

  最後,耿綠琴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是可以說走的時候了,就對某十四欠了欠身說:“十四爺,很晚了,奴婢就先告退了。”

  胤禎點了點頭,“嗯。”

  耿同學趕緊就領了人閃了。

  唉,這步散的,真他母親的憋屈。

  本來只吹一小會兒風就行了,結果硬是陪著某十四多吹了半天冷風。
  
  接下來幾天一直在下雨,沒人來打擾,耿同學便索性窩在自己的營帳裡發霉。

  這些年下來春喜發現,只要是陰天或者雨雪天,她家主子就跟冬眠似的,總是逮哪兒倒哪兒,渾身像沒骨頭似的懶洋洋的,總是一副“我很困,我要睡”的神情,所以,對於主子趁著外面下大雨窩在帳裡睡得昏天黑地的行為只能在心裡感嘆一聲。

  可惜,這樣美好的時光並沒能維持多久。

  德妃派人來了。

  婆婆召見,身為兒媳婦的耿綠琴當然不能不去見。

  結果,德妃叫媳婦來陪自己下棋,說是打發時間。

  很好,下棋的娛樂最後便演變成了教學的課程。

  耿綠琴對於圍棋那用簡單的話說,就是——七竅通六竅,只有一竅不通。

  這德妃有耐心,她就不信教不會這個靈俐討喜的媳婦,於是婆媳倆卯上了。

  然後,有一天過來竄門的宜妃碰上了,也加入了教導的行列。

  她們有事做了,就苦了耿綠琴了,她原本就對圍棋這東西不感興趣,整個兒牛不喝水強按頭嘛,可她還不能拒絕。

  “姐姐,我瞧明白了,這丫頭沒長這根弦兒。”宜妃嘆氣。

  德妃也跟著嘆氣,放下手裡的棋子,點頭,“妹妹說的對,的確是沒長這個弦兒。”她們教了她幾天,她還是一竅不通,一點長進都沒有,即使是最簡單的五子對奕她也能輸得一塌糊塗。

  “奴婢讓兩位額娘失望了,奴婢有錯。”

  德妃擺擺手,“這也不能怪你,這人沒有十全十美的,你這丫頭又不是完人,對一些東西不懂不會也在情理之中。”

  “額娘,咱們打馬球去吧。”耿綠琴兩眼晶亮地朝德妃看去,她一直對古代人打馬球很是向往的,但是一直也沒有機會親身實踐一下。

  德妃、宜妃對視一眼,這麼些天下來就數現在她的眼神最亮了,想也知道這丫頭對馬球的興趣遠遠大於圍棋。

  “打馬球也不錯,咱們不如就去看看?”德妃說。

  宜妃笑道:“好啊,看打球也不錯。”

  於是,德妃、宜妃牽頭,一群妃嬪浩浩蕩蕩地就娛樂去了。

  什麼,康熙?

  千古一帝忙呢,後宮女人什麼最多?時間唄,有些人一輩子都沒見到過皇帝一根頭髮絲,那時間簡直就是一把一把的虛度啊。

  妃子當然是不打的,不過,耿綠琴是不可能不打的。

  於是乎,雍親王府的耿側福晉跟一群換了馬裝的宮女太監們在馬場上熱熱鬧鬧地打起了馬球,甭管犯規不犯規吧,反正把球打到對方門裡就算贏。

  本來麼,娛樂活動只要讓人高興了,怎麼著都成。

  但凡碰到這種情況,肯定是有輸有贏,而大家自然而然地都會有小賭怡情的做法,所以宮妃們紛紛下注,要看是哪方勝利。

  所謂上行下孝,主子們壓,下面的奴才們當然也會壓。

  話說,康熙跟一眾臣子在殿裡忙完了國家大事,背著手出來溜達,然後察覺到有一個地方特別的熱鬧,於是就讓人去打探了。

  結果,小太監回來這麼一說,康熙樂了,大手一揮,對臣子們說,“走,咱們也瞧瞧去。”那丫頭不是正被德妃、宜妃抓著要訓練成國手的嗎?怎麼又折騰到馬場去了?

  果然,那丫頭就不是個安份的主兒。

  其實,耿同學挺冤的,她主要是擺脫了被兩位婆婆壓迫著學圍棋這事,至於別的她倒真沒多想。

  耿同學一直覺得自己挺低調的。

  事實上,她一直是低調地高調著。

  再熱烈的氣氛皇帝來了也會瞬間冷卻,某種程度上而言,皇帝其實就是一冷凍劑。

  打馬球打的很興奮的耿同學不知道哪時候眼角餘光那麼一瞥,瞄到了康熙,心裡“咯噔”一聲,暗說:完蛋,每次她要太高興的時候被老康逮住,結果肯定免不了被說教一頓,再時不時地黑她一下。

  她早就知道,其實康熙就是一紅眼病患者,根本見不得別人比他幸福快樂逍遙自在,尤其是這個人是她的時候就更不成。

  內牛滿面中……

  其實,耿同學不知道的是,在康熙跟前也就只有她永遠看起來幸福快樂的樣子,那真是萬綠叢中一點紅,要多扎眼就多扎眼。

  她那種幸福快樂不是裝出來的,那是從內裡散發出來的,很容易就感染刺激到了身邊的人。嫉妒的人就忍不住拍她一下,踩她一腳,羨慕的人就忍不住更靠近她一點點。

  而康熙是那種既嫉妒又羨慕的,拍了踩了的同時又捨不得下重手,不拍不踩又有點不甘心。

  總之,感情很復雜!

  耿綠琴對康熙的感情也很復雜,把他當父親吧,有時候這老爸忒損了點兒。把他當皇帝吧,他又跟父親似的縱容她,總之,他們就是一對糾結的有著父女情誼實則翁媳君臣關系的人。

  果然糾結!

  比賽到了中場,耿綠琴趕緊過來給康熙請安。

  康熙說:“你這丫頭,不去給朕請安倒跑到這裡來鬧騰。”

  “奴婢怕打擾皇阿瑪辦公,所以就陪著額娘她們耍了。”

  康熙笑著擺擺手,道:“行了,你這丫頭能說會道,死的也能被你給說活了。”

  耿同學囧了。

  康熙看了眼自己身邊的臣子,笑道:“今兒朕興致不錯,老五你們陪朕下去耍耍怎麼樣?”

  “兒臣遵旨。”

  耿綠琴囧囧地看著康熙,心說:丫的,老康又要抽了嗎?

  康熙從御座上站起身,說:“丫頭,你挑幾個人陪朕打兩場。”

  果然是抽了!

  耿同學朝剛才跟自己一塊打球的太監宮女看去,立馬大部分都目光閃爍。

  可不是嘛,跟皇上打玩那是開玩笑的嗎?那要講技巧的,他們當然是能躲就躲了。

  耿綠琴心想:我這也不能害別人不是,膽小的再嚇壞了,可也不能不找人啊。

  最後,耿同學一咬牙一跺腳,把自己身邊的宮女太監全拉上了,反正,這群人跟自己混久了,多少也摸點兒底,明白她能擔多少事。




第 106 章

  事實證明耿綠琴的做的沒錯,雖然最後他們還是輸給了皇帝皇子阿哥們,但是分數上並沒差得太離譜,中間幾次反擊還打得相當漂亮。

  跟上位者搞娛樂,那輸與贏可大可小,輸得太明顯你落白眼,贏了你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一般人都挺不喜歡跟上位者進行此類說是友誼賽實則相當考驗臣下處事智慧的游戲活動的。

  本來,耿同學自認腦容量不大,落到這幫子數子軍團手裡那只有被拍扁的份兒,只不過,事實證明人的潛能是多麼的可觀,她如今被迫填充了不少的東西進腦子,時不時就得活動一下大腦,絕對不必擔心有生銹的機會。

  至少,在這幫子人歸位之前機會是相當渺茫了。

  每念及此,耿同學都忍不住在心裡感謝祖國感謝毛主席,要不是毛爺爺他老人家推翻了三座大山,然後讓她趕上了好時代——雖說被十幾年應試教育坑苦了,但是總算還是有所收獲的,沒有穿越過來丟廣大新時代同胞的臉。

  要不老話總說:學海無涯苦作舟呢?

  耿綠琴現在深刻的體驗到了苦海無涯的滋味,本來她好不容易脫離苦難的學生生涯,開始自力更生的宅女生涯,眼瞅著漸入佳境,結果老天看她不順眼,沒打一聲招呼把她整到幾百年前落後時代了。

  整過來就整過來了,還給整成某某人的小老婆,小老婆就小老婆吧,還特倒霉的被千古一帝看順了眼,結果她這悲摧的穿越人生就過得風生水起,哀鴻遍野的……好吧,她似乎是亂用成語了,總之,穿越人生真精彩哇真精彩。

  天兒越來越涼,而康熙絲毫沒有起駕回京的意思。

  這讓耿同學灰常的憂鬱。

  尤其是當她看到一個太監拎著某八孝敬老康的禮物走過時簡直都想立馬隱身不見,事兒到底還是來了。

  某八啊某八,你丫的送啥不成,你丫送鷹,送鷹也沒啥,你好歹讓專人把這兩祖宗伺候好了,讓下面的人獻上兩只要死不活的鷹,你這不是找著被拍麼?

  這些黨派之爭,耿綠琴向來是能躲多遠是多遠,她一看到那兩只鷹,馬上做了一件事,叫上圖蒙海他們,跑馬遛彎去,這個時候說啥都不能留在營地,否則沒准兒就是一准炮灰。

  她有啥呀,她沒權沒勢,沒財沒貌的,也就靠著康熙那一米米的順眼情份,她能折騰到現在還沒被人道銷毀了,只能說老天打了個盹,她走了狗屎運罷了。

  所以,惜命但不怕死的耿同學閃的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不巧的很,今兒草原上的風非常的賞臉,相當地瘋狂,那小寒風呼呼地吹著,那真是冽冽作響,寒氣往毛孔裡鑽。

  這個時候出來跑馬賞景,圖蒙海他們一致認為主子又抽了。

  但是狂風任它狂,營地絕不回,耿綠琴知道這會兒那邊一定是電閃雷鳴,烏雲密布,人人恨不能有個避雷針頂著腦門上。

  平時,李德全那不厚道的老師就喜歡拉她頂雷當炮灰,如今這情形她明智有雷,當然是先行躲遠,讓他想拽都找不到人。

  哇咔咔,耿綠琴心裡這麼一想,美了!

  “主子,好冷哦。”春喜掩了掩身上的披風,在馬上縮成了一團。

  耿綠琴心說:冷也比跪到大帳裡頂雷舒服,那不定就是掉腦袋的事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春喜啊,除了春天般的溫柔,夏日般的熱情,秋天般的豐盛,我們也要偶爾感受一下冬日的凜冽,一年四季,缺了哪一季都是不完美的。”

  春喜的嘴角抽了。

  “主子,完美可以這麼算嗎?”

  “當然。”耿綠琴一本正經嚴肅無比的點頭。

  春喜又縮了縮,咕哝道:“那奴婢還是不完美的好。”

  旁邊的幾個人都忍不住偷偷笑了笑。

  耿綠琴大言不慚地說:“就因為知道你肯定因為怕冷選擇缺憾美,所以主子我才拉著你出來感受一下嘛。”

  春喜無語地看著自家主子。

  “啊欠……”耿綠琴因為過於涼爽的寒風而打了個噴嚏。

  “主子,咱們回吧,這兒風太大了。”春喜臉上泛上擔憂。

  古爾泰也說:“主子,還是回去吧。”

  圖蒙海一如既往的不表示意見,他向來是服從多於建議。

  耿綠琴不是不想回去,她怕回去趕上康熙的天打五雷轟,但這話她不能對這些人說呀,所以她攏了攏身上的狐裘,笑說:“打一個噴嚏代表有人罵我,打兩個噴嚏說明有人想我,打三個就表示我得去看大夫了。“

  她頓了一下,環顧一圈,不懷好意地道:“你們剛才誰在心裡罵我了?”

  眾人皆無語。

  俗話說的好:人在做,天在看。

  得瑟得太過的耿同學接連又打了兩個噴嚏,這下春喜忍不住笑了。

  “主子,咱趕緊回吧,別真的要去請太醫。”

  耿綠琴在心裡罵了聲“雪特”,對老天爺這種惡意的玩笑著實的內傷,她很受傷!

  “好吧,咱回吧。”這幫人服侍她也不容易,她要真因為這個生病了,她本人不覺得有啥,估計某四那邊會施壓,她上兩次沒徵兆昏迷的事已經是上了不良記錄檔案了,讓她實在無語。

  一行人慢騰騰地回到營地,耿綠琴秉著“悄悄進村,打槍得不要”的原則盡最大可能低調的貓回自己的帳子,打算不是天崩地裂,山呼海嘯的她絕對不出營帳半步。

  非常時期,一定要夾緊尾巴做人。

  古爾泰在他們回到營地的第一時間就去找太醫過來給耿綠琴把脈。

  耿綠琴無語之際,也只能讓老太醫把脈開藥。

  “側福晉的身子並無大礙,但保險起見,臣還是開兩帖補藥煎服一下吧。”太醫如是說。

  耿同學心說: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是藥三分毒,這東西怎麼能老吃啊,沒病也得給吃出病來。嘴上卻說:“麻煩太醫了,春喜。”

  春喜心領神會,領太醫出去的時候把賞錢也給了。

  營地裡明顯有些風聲鶴唳的感覺,仿佛有一層無形的氣壓籠罩在營地上空。

  事件的主角,某八同學當晚就被康熙急召過來,當著眾臣子的面狗血淋頭的被斥責了一通。

  耿同學怎麼知道的?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雖說小翠走了,但是八卦二人組裡的春喜同學還堅守在崗位上,所以這些消息耿同學自然還是能知道的。

  讓耿綠琴沒想到是某四也風風火火地趕過來了。

  一來就到康熙跟前報道挨批去了,對此耿同學很有四十五度明媚仰望天空的沖動。

  她的穿越人生是個大杯具,這幫子數字的人生也未嘗不是大杯具的大杯具。

  別的人可以躲開,比如她這樣的。但是數字們不成,他們得保持著隨傳隨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孝子形象。

  啧,果然是人人都是一個悲摧的個體啊,耿同學頓時平衡得不能再平衡。

  胤禛自然是不知道耿綠琴心裡在想什麼,也沒閒暇去理她想什麼,他正擱自己皇阿瑪的御帳前跪著呢。

  耿綠琴沒親眼看到,不過,她聽說了。

  據說打昨兒康熙雷霆震怒之後,聞訊趕來的各府王爺貝勒阿哥的就齊刷刷地跪在御帳外請罪了。

  康熙生氣還不算,老天爺還很合作地加大風力,那風真可以用刺骨寒風來形容了。

  耿同學擱自己帳子裡偷偷想像了一下那壯觀而悲摧的場面,忍不住不甚厚道的暗爽了一下,爽完了,又忍不住皺了皺眉。

  也不為旁的,這情形下,那幫子嬌貴的阿哥們撐得住嗎?某四要再一不小心病了,她的事兒也就來了,這真讓人糾結啊。

  康熙的火不滅,外面跪著的人就不敢起身。

  結果,時間就悄悄地過去了一夜一晝。

  耿綠琴舒服地靠坐在自己的軟椅中,目光不時往外瞟兩眼。

  春喜就很有眼力價地小聲說:“主子,還跪著呢。”

  耿綠琴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就是知道那幫爺都練跪姿呢,所以她這顆心才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康熙這雷幾時過去。

  那些爺可都是他親兒子,這些爺的額娘好些也都隨駕在呢,這老子、兒子、老娘三點一線的,著實的有內容啊。

  皇帝一怒,哀鴻遍野。

  如今這塞上行宮那真是比白色恐怖時期還讓人緊張,耿綠琴心有戚戚然,暗自慶幸不已,幸好她只是穿成了個小老婆,這要不小心來個女穿男整成了這幫數字軍團中的某一個,如今沒准她也正練跪姿練得內牛滿面呢。

  外面寒風凜冽,帳內溫度宜人,耿綠琴精神緊張之餘又有些昏昏欲睡了起來。

  果然是睡不夠的冬三月啊!

  “主子,德妃娘娘來了。”

  春喜的一聲低呼把才跟周公老先生親切握手准備促膝長談的耿同學一下子就嚇醒了,蝦米?

  德妃!

  她婆婆——正牌的!

  打眼一看,不但正牌的來了,非正牌的也來了。

  “奴婢給額娘,宜額娘請安,兩位額娘吉祥。”你們這時候來,那迎面就是一股西伯利亞冷空氣來襲啊。

  “聽太醫說你身子不舒服。”德妃首先開了腔。

  “其實沒什麼事,就是著了點涼,太醫也就開了幾帖補藥罷了。”耿同學很是輕描淡寫的說。

  宜妃跟進,“這個季節可得當心,沒事別在外面多呆,真要染上了風寒那就不好了。”

  “奴婢知道,讓兩位額娘擔心了。”耿同學當然知道婆婆們不是為了這事來的,但是她們不說她樂得裝傻。

  難不成她還真要主動去試一下老康那雷的攻擊性?

  擦!

  她才不要去當炮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6 10:1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10:19 PM 編輯

第 107 章

  耿綠琴很鬱悶,很悲傷,也很惆悵。

  宮鬥,那是個技術活兒,能在宮斗中勝出的人那有的不止兩把刷子。

  被兩個不止兩把刷子的婆婆纏上,耿同學的敗北簡直順理成章得萬分必然。

  失敗就失敗,失敗主是成功的親娘,讓耿同學鬱悶的是她自打穿過來後跟親娘見面的機會太過頻繁,讓她灰常想有個後媽。

  不能窩在溫暖舒適的營帳裡隔岸觀火,卻得頂著寒風,冒著槍林彈雨去沖鋒,這是何等的悲摧!

  因為要去見康熙,所以耿同學不得不捨棄保暖性能良好的狐裘披風,規規矩矩冷冷清清地穿著宮裝,親身體驗著“美麗凍人”的萬種風情。

  形式主義害死人呐!

  眼看御帳越來越近,耿同學的腳步是愈來愈慢。只為——她也不確定自己這樣沖上去會不會屍骨無存。

  唉!

  誰說穿越好?

  帥哥有,但腹黑!

  權勢有,但你是被壓迫的。

  美貌……勉強算有,但你是敬陪末座的。

  智慧有,但對手更強大!

  ……

  耿同學終於忍不住四十度明媚而憂傷地仰望天空,穿越就是一個大杯具!說穿越好的,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

  “皇上,耿側福晉求見。”收到消息的李德全小心翼翼地上前對康熙回禀。

  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的康熙眼皮動了動,“那丫頭來了。”

  “是。”

  “來做什麼?”康熙的聲音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李德全斟酌了下,還是說了出來,“耿主子說給皇上送喝的。”

  “是什麼?”

  李德全下意識地低頭,悄悄退後兩步,“一碗淨水。”

  康熙終於睜開了眼,眼裡因休息不足而帶著隱隱的血絲,“淨水?”

  “是。”

  “讓那丫頭進來。”

  “嗻。”退下的同時,李德全暗暗吁了口氣,皇上肯召見人就說明情況有望緩解,不聲不響的皇上遠比雷霆震怒更讓人害怕,因為誰也不知道那雷打下來會是個什麼情形。

  打著死豬不怕開水燙想法的耿綠琴跟著李德全走了進來,規規矩矩地請了安。

  “朕聽李德全說,你給朕送了碗淨水。”

  “是。”

  “怎麼想著送這個東西了?”

  耿綠琴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琢磨了半天的說辭說了出來,“奴婢只是想到一句話,所以就送了。”

  “是什麼?”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康熙看著她。

  耿同學表面鎮定,心裡早山呼海嘯天崩地裂了,反正是死是活就這樣了。

  半晌,康熙移開了視線,笑了下,“你這丫頭心思總是不用在正經地方。”

  靠之!

  啥叫不用在正經地方?

  如今用在您這地兒那是何等偉大而正經嚴肅啊,老娘我可是冒著性命危險來滴!結果您給這麼個戲謔的評價,耿同學內傷了!

  這邊康熙這麼一說,李德全放心了。不由得對耿綠琴很是感激地瞥了一眼,也就這位耿主子敢了,這底下這麼多人誰敢在這個時候出這個頭啊。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耿同學出這個頭那也是被人逼上梁山的,她壓根就想有多遠閃多遠來著。

  一切皆是命啊!

  “丫頭,你這是勸朕來了。”

  “奴婢不敢。”勸皇帝,這學問可深了,一般人都不願意幹這出力不討好的活兒。

  “你說的對呀,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朕就算氣死了,他們也未必會傷心,朕何苦來哉。”

  說的對極了,有句話咋說來著,他人氣我我不氣,氣下病來沒人替,所以,不氣不氣真不氣。

  耿綠琴心裡想著,嘴上說:“皇阿瑪,其實許多事情人們的出發點是好的,只不過結果卻往往事與願違,好心辦錯事也就如此罷了。”

  康熙看著她笑著搖了下頭,“你倒是敢替老八求情,就真不怕朕生氣?”

  耿綠琴一臉無辜加茫然,“奴婢沒有求情啊。”

  康熙擺手,將身子坐直了些,“朕倒忘了老四也在外面跪著呢。”

  這句話讓耿同學忍不住內牛滿面了,誤會,天大的誤會啊!

  她這絕對不是曲線救國啊,她這完全是趕鴨子上架,沒招兒了。結果臨了還讓康熙給戲謔了一把,她受傷,她糾結,她冤枉……

  “李德全。”

  “奴才在。”

  “讓他們都跪安吧,朕也餓了,給朕拿些吃的來。”

  “嗻。”李德全終於長吁了口氣,心裡的大石總算落地了,打出了這事,皇上可是一口東西沒吃過呢,他這心一直揪著呢,現在可好了。

  耿綠琴灰常想告退,可她也知道這不是告退的時候,所以只能悲摧的留下來。

  這真是犧牲她一人,幸福全數字,這買賣虧死了!

  李德全一出去,康熙的眼跟前就只剩下耿綠琴這一枝獨秀了,康熙於是就說話了,“丫頭,誰去找你了?”

  耿同學倒也實話實說,反正人家老康問了,心裡肯定是有腹案了,她何必還不老實點呢,“德額娘和宜額娘過去探奴婢的病。”然後瓦就來探您的病,唉,人家這才是曲線救國的典範啊。

  “你病了?”康熙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某琴一下,沒看出來。

  “奴婢在外面吹了冷風了,有些著涼,太醫給開了些藥,現在好多了。”本來就沒事,白喝了幾帖藥,苦死了。

  “天冷了,出去也不知道多穿點?”康熙忍不住微微蹙眉,“下面的人怎麼伺候的?”

  “皇阿瑪,這不賴他們了。”

  “主子著了涼,不怪他們怪誰?”

  耿綠琴暗自咬咬牙,說:“皇阿瑪,都說美麗動人美麗動人,為了美麗,凍一下人也是正常的。”

  “哈哈……”

  李德全進來的時候,康熙正笑,他不由多看了一眼站在旁邊一臉無辜的某人。

  “你這個丫頭啊……哈哈……”康熙原本陰鬱的心情有點撥雲見日的勢頭了。

  耿同學內牛滿面中……她就知道這麼說會是這個結果,可她不這麼說春喜那幫人恐怕就不太好過關了,她當這主子容易麼?

  在這麼個非常時期,耿綠琴被留下跟皇上一起用膳,這讓外面的人更加的確定她在皇上心裡的地位。

  胤禛在看到她去御帳覲見的時候其實心裡是捏了把冷汗的,雖說皇阿瑪喜歡她,但是這個時候不是喜歡就能安然無事的。

  及至後來看到李德全出來傳膳,又聽到她被留一起用膳,心這才算放了下來。

  這次的風波雖然尚未結束,但是此時此刻皇阿瑪的火氣算是暫時壓下了,某四當時在心裡就忍不住暗自搖頭嘆氣。

  他自然是知道耿綠琴不喜出風頭,不想攪和到這些事裡的,只是許多時候人往往是身不由己的,就像他們身為皇子,有時候不鬥也得鬥,縱有無奈也改變不了現實。

  膳食上的很快,耿綠琴一點兒都不奇怪,給國家元首服務的班底要是沒效率他們的腦袋可就沒保障了,這是必然的。

  “丫頭,陪朕一起吃點。”

  “嗻。”雖然不餓,但陪著吃點還是可以的。

  康熙的胃口明顯不好,吃的很少,耿綠琴內心感嘆,上位者那是個勞心勞力的活兒,普通人是幹不了的,她呀,還是當個小老百姓來的爽。

  “丫頭,陪朕說說話吧。”

  吃完了飯,康熙來了這麼一句,頓時讓耿同學內牛滿面。

  她本來是想著終於可以功成身退了,結果……

  這麼個敏感時期是最不應該跟上位者聊天的,你覺得挺隨便的話,沒准聽到人耳中那就是最敏感尖銳的話。如此如何不讓她內牛滿面,糾結無比啊。

  於是,耿同學囧囧地說了句,“說什麼?”

  康熙看了她一眼,樂了,“你倒是什麼都敢說。”

  “我沒說什麼啊?”耿同學特茫然,她不就說了三個字麼。

  “朕讓你陪朕說話,你倒問朕要說什麼。”康熙心情很好地幫她解惑。

  耿同學繼續囧囧地說:“因為奴婢確實不知道要跟皇阿瑪說什麼啊?”該誠實的時候老娘我死了都要小白。

  “怕犯了朕的忌諱是不是?”

  “嗯。”耿同學老實的點頭。

  “朕有那麼可怕嗎?”

  “奴婢不是怕皇阿瑪,奴婢只是不想說錯了話惹皇阿瑪生氣,因為急怒傷肝,對身體不好。”

  康熙默了一下,爾後笑起來,“嗯,算你這丫頭有孝心。”

  耿綠琴在心裡偷偷甩了把冷汗,心說:我容易麼,在您跟前是說不是,不說也不是,我的腦細胞這麼一會兒工夫就成千上萬的壯烈犧牲了。

  “李德全。”

  “奴才在。”

  “去,給這丫頭拿根笛子來,讓她給朕吹兩曲聽聽。”

  “嗻。”

  耿同學內牛滿面中……老娘我不是賣藝的啊,再說了賣藝的要都我這水平早喝西北風去了。

  笛子很快就被拿來了,正經的湘妃竹,上面的斑斑血淚啊,那就是妃子千古凝聚的悲傷。

  於是,咱們耿同學暗自抹了把臉,仍然是那首很有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牧童,她決定了這輩子就跟小牧童死磕了。




第 108 章

  從御帳出來,耿綠琴就回了自己的營帳。

  一進帳就看到某四,耿同學上前請了安,“奴婢給爺請安,爺吉祥。”

  某四點點頭,把手裡的茶碗放下,“皇阿瑪可還好?”

  “好多了。”耿綠琴說的很含糊。

  胤禛並沒有追問,他心知肚明有些話只能點到為止,而且再問她也不會說什麼。這個女人看似很好欺壓,卻總有著她自己的原則與底線,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內她順從,一旦超過,她只會陽奉陰違。

  “過來。”

  耿綠琴乖乖地走過去。

  胤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聽太醫說受寒了?”

  小病啊小病,他們犯不著人人都這麼問一番吧,搞得她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了大病而不自知了。

  “沒事,藥也喝了幾帖了。”要不是為了躲這場龍卷風那幾帖苦藥老娘我也不必喝,結果還他母親的白喝了。

  鬱卒!

  “苦吧。”

  耿綠琴眼睛微睜。

  某四嘴角微微揚起,“爺記得你最不愛喝藥的。”

  靠之!

  藥,尤其是中藥這樣的東西,誰沒事喜歡喝啊,某四這明顯有揶揄打趣的嫌疑。

  “那麼苦的東西一般人自然是不愛喝的。”她如是說。

  胤禛點頭,很自然地接著說:“那你是一般人嗎?”

  耿綠琴也不是省油的燈,毫不猶豫地道:“奴婢是爺的人,自然不能算是一般平民百姓。”

  某四對她的回答很滿意,伸手抓起她的一只手,眉頭微蹙,“怎麼這麼涼,春喜。”

  春喜馬上伶俐的拿來一只小手爐。

  “奴婢沒那麼嬌貴,況且才從外面回來,難免的。”

  胤禛卻沒理她,對著春喜等一干人等說:“伺候你們主子上心些。”

  “嗻。”

  耿綠琴無語極了。

  “身子不舒服就去歇著吧,不用伺候爺。”

  “嗻。”得到某四特赦的耿同學灰常的開心,也就趁機偷懶去了。

  耿綠琴當然知道眼下的事那可還沒完呢,這些爺和大臣們的那顆心都七上八下地懸在半空中呢,而她能躲清靜自然是不會想攪和進去的,今兒這事實在是被逼無奈,好在任務圓滿完成。

  果不其然,隔天某八又被康熙給訓了一頓,不過老子教訓兒子那是天經地義,其他兒子受點牽累那也理所當然的很。

  對於目前情形的發展,耿綠琴是相當淡定的,因為她不用去救火,所以隔岸火的心態是十分悠閒的。

  唉,其實仔細想想,某八似乎自打一廢太子後就逐漸的不受康熙待見,究其原因吧,耿同學私下分析,挺復雜,頗有點九曲十彎的意思。

  以耿同學懶散的個性當然是不會去深究的,她也就無聊的時候會走馬觀花似的順帶以八卦的心態劃拉一下罷了。

  在這樣一種風雨飄搖,山呼海嘯隱忍不發的情形下,一大群人終於浩浩蕩蕩地回京了。

  回了京的耿同學很安分,很低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窩在自己的小院裡帶孩子。

  年關越來越近,過年的氣氛也就越來越濃。

  那天,某四走進院子的時候,耿同學正在書房寫對子。

  “綠琴。”

  “爺,您回來了。”耿綠琴放下手中的筆,走過去。

  胤禛有些疲憊地靠坐在椅中,“幫爺捏捏。”

  耿綠琴照做,心知這些日子這票爺的日子都不是很好過,差別只在於程度深淺而已。

  “皇阿瑪今兒問起你了。”

  耿綠琴的手停了下,又問?這種時候被康熙想起那絕對不是啥好事啊。

  胤禛不用看也知道身後人是什麼表情,嘴角不由微微上揚,伸手拍了拍她擱在自己肩頭的手,“得空去給他老人家請個安吧,額娘也念叼你了。”

  ……

  耿同學忍不住手勁兒就大了點,這還有完沒完啊?

  “綠琴。”

  某四輕輕一喚,耿同學靈魂歸竅,馬上放輕了手勁兒。

  晚上,某四自然是留宿的。

  近來,某四留宿年側福晉那裡比較多,於是小年糕同學近來光彩照人,據春喜和小翠的描述,那真是眉梢眼角都透著喜色。

  呃,耿綠琴倒不怎麼在意,這些有娘家背景身家的,得寵與否多半與娘家有關,說穿了,沒啥可羨慕,更不值得嫉妒。她們再美得像朵花,在那些人的眼中也不過只是個值得拉攏的勢力與尚有利用價值的媒介罷了。

  想想,自古以來宮廷中的女人果然是不能算女人,難怪有人說宮裡的女人都是行屍走肉。

  雖說形容有點驚悚了,但基本也符合現實。

  而對於某四少來,耿同學更是對此表示了強烈的支持態度,簡直巴不得小年糕同學真的拉住未來雍正爺的一顆鐵漢心,從此雙雙比翼齊飛……她才好混水摸魚,有望在某一天飛出這個大牢籠,天南海北自由去翱翔。

  有時候吸引別人太多的注意力,真不是件好事!

  對此,耿同學有著切膚之痛。

  某四既然帶話了,耿綠琴就明白自己皇宮之行是必然要去的了。

  對於這種不能更改的結果,耿綠琴向來是順其自然的,於是,第二天在某四上朝後不久,便也起身洗漱,進宮請安問好去了。

  她估摸著康熙那幫人還在上朝啥啥的,便直接去了德妃那裡。

  德妃看到自己這個兒媳婦挺高興,“丫頭,你有日子沒來看額娘了。”

  “奴婢在這兒給額娘賠不是了。”

  “別跟額娘說這見外的話,到額娘身邊坐。”

  “嗻。”

  “得空啊,把錦秀那孩子也帶進宮讓我看看。”

  “是。”

  “……”

  婆媳兩個閒話些家常裡短,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耿綠琴還沒來得及跪安,轉而去向康熙請安問好,乾清宮那邊就有小太監來了。

  “奴才給德妃娘娘請安,給耿側福晉請安。”

  “罷了,什麼事?”

  “回娘娘,皇上讓奴才引耿側福晉過去。”

  “丫頭,去吧。”

  “奴婢告退。”

  “嗯。”

  耿綠琴跟著小太監離開永和宮去乾清宮給康熙請安。

  結果,耿綠琴發現貌似路不是往乾清宮走的,所以她忍不住問了小太監一句,“公公,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回主子,皇上在戲園子那裡等您呢。”

  敢情,老康看戲去了。

  偌大的戲園子裡,台上的戲子演繹著故事中人物的悲歡離合,兒女情長,英雄俠義,而台下只有康熙一個人孤零零地坐著。

  耿綠琴忽然有些同情這位英明睿智的皇帝,不,其實,歷史長河裡的皇帝大多是值得同情的,他們看似擁有全天下,實則只有他們是最孤獨的,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不是一般的冷清。

  就好比現在,台上熱鬧地唱著,身邊是一群伺候的人,可是,被眾星拱月一般簇擁著的康熙卻讓耿綠琴覺得寂寥孤清。

  “奴婢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丫頭,你來了,過來坐。”

  “嗻。”

  耿綠琴瞅著戲台上的大紅臉,這個她認得,關二爺唄,今兒老康看的是關二爺的戲。

  耿同學對戲不太感興趣,不過,依她看,康熙今兒也不在狀態中,似乎一直在走神。

  康熙不說話,耿綠琴當然更不會主動說,那純屬沒事找練呢,她安守本分地坐在旁邊假裝看戲很入迷。看著看著就對太監身上的那些戲服感興趣了,那繡工,那樣式……

  耿同學找到自己感興趣的事,陪看戲也就不覺得無聊枯燥了。

  她跟康熙一老一少就各幹各事,各操各心,倒也相安無事。

  只不過,看完了戲,康熙說了句:“走,丫頭,陪朕到御花園走走。”

  你說這麼個大冷天,冷清清的御花園有什麼看頭啊?

  可惜,耿綠琴心裡這樣想,嘴上可不敢這麼說,只是順從地道:“嗻。”

  前兩天剛下過雪,御花園裡還有部分積雪,但路徑之上是片雪全無的,誰也沒膽子害皇上不小心摔跤,那可是殺頭的大罪,沒准還得誅九族。

  園裡那些沒清掃的雪大致也是為了讓皇上妃嬪們賞景游玩而刻意留下的。

  其實,這紫禁城終年就像這雪後的御花園,寂寞而清冷。

  莫名的,耿綠琴有些感傷,為生活在這裡所有的人覺得心酸。然後她又不可避免的想到,如果將來逃不掉,她也得生活在這裡,一下子就憂鬱了。

  人生,真是大杯具!

  不行,一定要想法子閃人,這華麗的牢籠誰愛呆誰呆,她絕對不想奉陪。

  “丫頭,是不是覺得很冷清?”

  耿綠琴驚訝地看過去,原來老康也深有同感啊。

  康熙笑了笑,繼續去看眼前的雪景,淡淡地道:“這偌大的紫禁城,看似繁華,實則冷清至極,也難怪你這丫頭總也不喜歡來這裡。”

  這話康熙能說,她卻不能說,說也只能偷偷在心裡說,所以就更不可能做出什麼口頭回應了。

  “可是,這個地方……”康熙卻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給了她意味深長地一瞥,“你多進宮來看看朕這個老頭子,總能消散幾分這裡的冷清的。”

  難道老娘我就那麼鬧騰嗎?

  耿同學對康熙的這個說法很不贊同,但她也不敢反駁就是了,最多敢腹誹一下。

  “奴婢遵旨。”反正我不主動來請安,您老人家也不會放我清閒就是了,那麼主動來晃一下也沒什麼不可以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6 10:2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10:37 PM 編輯

第 109 章

    紫禁城,在另一個世界,進一次要花好多人民幣,現在她卻隔三差五地去觀光,這讓耿同學十分的感慨。

    本來按照耿同學的想法,一個月進宮給康熙請個三五個安也就不錯了,可惜,估計這讓康熙覺得被忽視了,於是,在耿同學消極怠慢了一個月之後,康熙說話了,再於是,耿同學就三天一小安,五天一大安進宮觀光來了。

    觀光不可怕,可怕的是觀光時會遇到的人和事。

    “耿主子,太后娘娘在戲園子等您過去一起聽戲呢。”

    比如眼前這樣的事情,耿同學是推不掉,躲不了,只能硬著頭皮上。

    宮裡啥最多?

    耿綠琴答:怨婦!

    深宮寂寞幽怨的女人比之蝗蟲猛獸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耿同學最新的體悟。

    不能這樣啊,不能因為她比她們矮了一輩兩輩的就這麼仗輩欺侮人啊……就算她曾經一次兩次三次……地在外游歷蹦跳,也不能就非抓著她講啥啥風土民情,興致一來還讓她畫上幾幅民俗圖畫,不能因為她擅畫就當畫工使啊……

    悲摧的耿同學近來一直想吼一句話——不能把你們的快樂建立在我這無辜人的痛苦之上啊!

    這些日子的經歷告訴耿同學,宮裡的女人生活是如何的貧乏而缺少活力,勾心斗角爭寵奪愛這樣的腦力活動不能算是娛樂活動,那帶起的不是活力而是戾氣。

    往往人一多,大家七嘴八舌的話一多,耿綠琴就有暴走的沖動。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

    這宮裡的女人,一個人就是一台戲,有的甚至是連台整本戲,這麼多台戲擱她跟前一亮相,她不暈等啥呀?

    陪著老太后看完了一出戲,耿同學好不容易得已脫身,求爺爺告奶奶地請求上天諸神搭把手,給她一條生路,出宮的路可別再一波三折了。

    不過,顯然,上天又一次拋棄了她。

    好在,耿同學被拋棄慣了,倒也淡定。

    “奴婢給八爺、九爺請安,兩位爺吉祥。”

    “側福晉這是打哪兒來啊?”某九很有調侃的興致。

    “回九爺,奴婢剛陪太后看完戲,從戲園子那邊過來的。”

    某九點頭,“今兒陪太后了。”

    靠之!

    什麼語氣啊,當她樂意麼,她這也是逼上梁山啊。

    就在耿同學想要告退之際,某九來了句:“對了,爺的額娘說要見你來著,剛好,一道過去給她老人家請安吧。”

    憑啥啊?

    就憑人家宜妃是康熙的妃子,她的非正牌婆婆。

    “九爺今兒怎麼想起給宜額娘請安了?”耿同學頗有些不厚道的說。

    某九睨了她一眼,不以為然地道:“爺幾時給自己的額娘請安需要向人解釋報備嗎?”

    換了旁人早被噎住了,但耿同學誰呀——她穿來的,於是,非常淡定地回了句:“奴婢就是覺得平時很少見九爺去給宜額娘請安才隨口問問,沒別的意思。”

    某八忍不住好笑地在心裡輕輕地搖了搖頭,她這意思全在話裡了,還沒別的意思。

    “難不成爺去得少,你去得就多了?”某九一時沒忍住,話沖口而出。

    耿綠琴很是認真嚴肅的點頭,“至少這段日子奴婢去的是比爺多。”

    “爺就奇了怪了,你怎麼就這麼不怕爺呢?”

    “爺又長得不是凶神惡煞,奴婢為什麼要怕爺呢?”咱倆那恩怨從九只黃鼠狼起就算正式結下了,你丫今兒才知道麼?

    “成,不怕爺就好。”

    耿同學沒吱聲響應,有些話茬兒能接,有些那是打死都不能接的。

    結果等耿同學陪著某八和某九去跟宜妃請過安,終於一路順利的出宮回府。

    晚上的時候某四便挾帶著一股西伯利亞冷空氣過來了。

    耿同學猜測沒准是在朝上又受他兄弟擠兌了,告誡自己要小心別碰到颱風尾。

    只可惜,她本來就是那颱風眼。

    在被某四狠狠蹂躪了幾回之後,似睡非睡的耿綠琴聽到某四在自己耳邊說:“除了爺,你誰都不怕,跟誰都有話說是吧?”

    聲音不大,估計她要是再困累一點也就啥也聽不到了,可惜,她聽到了。

    耿綠琴沒敢睜眼,就讓某四以為她已經睡著了吧。一直以來隱隱約約的,她也不是沒感覺,只是今兒某四這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加慘無人道更兼難以置信。

    沒說的,今兒她跟某九的對話肯定被無間們上報了,結果某四就挾著一股酸酸的西伯利亞冷風過境了,最後倒霉的就是她那可憐的小身板。

    怕麼?

    她倒不是怕某四,就是覺得跟未來的雍正爺不能挨得太近,近了它就會倒霉。皇帝身邊的女人哪那麼容易當的,得寵不得寵那小日子都不好過,要混個中庸,這裡面還有技術性問題要考慮,所以最簡單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不當那群女人中的一個,但如果最後實在跑不掉的話,就算混不好,耿同學自認還是能讓自己過的不那麼慘淡的。

    她敢跟某九隨便,因為某九給她的感覺比較像哥們,可以互相挖苦嘲笑,但不記仇的那種,但跟某四隨便,就等著雍親王府其他的女人夾槍帶棍或明或暗給她小鞋穿。福晉那人向來睜一眼閉一眼,她還是得自力救濟。

    所以說,跟某四相處時時刻刻那要有個“度”的問題。

    而且——耿同學實在沒辦法讓自己相信,一個跟小年糕绯聞那麼多的某四會喜歡自己,在她看來頂多就覺得她比較特別一點,加之老康那個後台在那忤著他無可奈何了一點點。

    但是,長久的相處下來,那份怪異的感覺也不能說它一直就是個錯覺,現在她知道絕對不是她老孔雀開屏——自作多情,在某四的心裡她的份量可能真的滿重的。

    有時候當路人甲比當重要的人舒服多了,路人甲跑了沒人管,死了也不一定有人理,但重要的人就慘了……啊,她的穿越真是一場世紀大杯具!

    在耿同學心思飛轉,無限感慨憂鬱的時候,消耗了大量體力與精力的某四摟著她睡著了。

    人比人,氣死人!

    耿綠琴握拳發誓,她知道也當不知道,愛咋咋地。




第110章

    很久沒有逛街,某天得了空閒耿綠琴遂決定出去走動走動。

    本來是想換身男裝出去的,這樣也方便,不過,春喜和小翠不認同兼委屈的目光下,她老實地梳了婦人髻。

    是呀,被困在這麼大的王府裡,不是她一個人憋屈呀,下面的人他也憋屈,所以能趁機出去走走,還是帶她們一起吧。

    中南海保鑣毫無意外的是隨行人員。

    此外,古爾泰也擠了扎克伊跟了出來。

    珠寶首飾之類的東西,耿綠琴是不熱衷的,古董之類的,耿同學完全是門外漢,她要去逛,鐵定是被宰的份兒。

    耿同學對此頗有自知之明,說啥也不去琉璃廠這樣的地方挨宰,財政近來雖然不吃緊,但要未雨綢缪,平時就要注意節儉。

    逛街不一定要買東西,要的就是隨意走動溜達的自由感覺。

    一伙人逛累了,就隨意找了家茶樓上去歇腳。

    “姓耿的,你也不要太自大了,咱們約你是瞧得起你,你不過就是仗著你女兒才能坐穩現在的位子,有什麼了不起的?”

    耿綠琴身邊的人不約而同都將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他們剛進這家茶樓,就聽到了這麼一句吼,然後便看到了耿主子的阿瑪大人怒容滿面地從一間雅間掀簾而出。

    猝不及防間撞到這一幕,耿綠琴始料不及,只是看著耿家老爹踩著重重的腳步從樓梯上下來,然後微笑著打了聲招呼,“阿瑪,您這是跟誰置氣呢?”

    “綠琴……”耿德金愣了下,完全下意識地朝樓上看去。

    巧的是雅間正好有人追了出來,然後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下面的情形,臉色一變轉身又回了雅間。

    “阿瑪,咱們坐下喝杯茶吧。”

    耿德金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耿綠琴沒上雅間,隨便找了個桌子坐了下來。

    她當然知道他們坐到大堂裡,雅間品茶的那些人肯定不敢出來,所以,耿同學就是故意的。

    他母親的,她為這個身體的父母做的事本來就少,今兒當面聽到別人這麼吼,她說啥也不可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她嚇也要嚇他們一嚇,讓他們茶喝多了也不敢出來上茅廁。

    其實,耿同學打骨子裡就不是一個讓人欺侮的主兒,也就是因為這場未經她本人同意的穿越事故,否則這擱現代社會,就是一“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的最佳詮釋者。

    父女兩個也沒說什麼,也不可能說什麼,就各自端著小二送上來的香茗品著。

    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

    耿德金對女兒那是百分百的相信,能在皇上跟雍親王跟前站穩了腳,甚至還有幾分游刃有餘,並且跟其他一些爺處的也不錯,讓他絕對有理由信任女兒做的任何決定。

    這杯茶喝的時間很久,最後要不是春喜提醒時間,耿同學真想就那麼再耗下去,看看最後是誰先忍不住出雅間。

    跟耿家老爹分道揚鑣後,耿同學後悔了,她在茶樓耗的時間太久,浪費了她大好的放風機會……

    回到府裡,一進書房就看到某四。

    “回來了。”聲音很淡,表情很淡,但耿同學就是覺得某四這話裡有話。

    “嗯,爺忙公務,奴婢就不打擾了。”耿同學想閃了。

    “不忙,過來。”

    閃不成了,耿綠琴只好走過去。

    “在府裡呆得悶了?”

    “不是,奴婢只是好久沒有上街,想出去逛逛。”

    “缺什麼了?”

    耿同學有種驚悚的感覺,某四這麼和顏悅色,輕柔溫和的神情實在是讓她很有火星撞地球之感,“奴婢能缺什麼啊。”吃穿不愁的,除了沒自由。

    胤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微微搖頭,“你頭上這副首飾還是那年萬壽太后賞的吧。”

    “奴婢很喜歡啊。”

    “聽春喜說你只有三五副首飾。”

    耿同學忍不住朝春喜瞄過去一眼,心說:姐妹們,咱不能這樣啊,這種事你向某四有啥可說的啊。不過,某四也囧,他關心她的首飾匣子幹什麼啊,左右她頭上有得戴不丟他雍親王的臉也就是了唄。

    胤禛當沒看到她的小動作,繼續說:“爺還以為你今兒上街是置辦首飾去了。”

    耿綠琴心說:那得我財政富餘,這身邊的人打賞來打賞去的,兜裡剩不下幾個子兒啊。

    啥?不打賞?

    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花錢免災,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耿同學向來看得很開,拿錢讓自己的生活安穩了,她是毫不吝啬的。

    俗話說的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縣官不如現官,有時候打好了群眾基礎,比走上層路線還他媽地好使管用,這是經過耿同學實踐檢驗的,她能從某四身邊跑走那麼多次,當然不會是僥幸,那都是群眾們幫忙,也不需做啥艱巨的任務,只消睜只眼,閉只眼,一切搞定。

    “那奴婢明兒再上街買好了。”只要你丫的批准隨便出府,我求之不得,反正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嘛。

    “哼。”某四忍不住哼了聲,心說:爺讓你出去你鐵定不買首飾光溜達了,說不得再一個不注意又跑了。

    耿同學順勢道:“奴婢的首飾夠用,不用去買了。”

    想想她現在的境遇,耿同學就常常忍不住內牛滿面,宅女與宅女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尤其是古代的宅女與現代的宅女,更有著本質上區別,沒有自由的宅女那本身就是一件大杯具。

    “爺明兒讓人送幾副過來,你挑挑。”

    耿同學覺得自己圓滿了,終於混到在家讓專櫃送貨的級別了。

    不過,轉念一想,為毛讓人送貨上門啊,讓她自己出去不挺好啊,還能呼吸呼吸自由新鮮的空氣。

    對自由的向往,耿綠琴一天不曾停止,但是如今這麼個朝局動蕩的時刻,她還不想找虐,老實地呆著才是最保險的。

    據說某八現在還在停俸,耿同學就想不明白了,這老爺子為那麼件不一定是某八做的事耿耿於懷個什麼勁兒?明明他心裡明鏡兒似的,真是帝王心思如海深!

    今天十五,照規矩某四是要歇在福晉處的,所以晚飯後,某四就離開了。

    在幫著主子卸妝的時候,春喜忍不住就問了:“主子,今兒您真不生氣啊?”

    “氣什麼?”耿同學表現的挺茫然。

    “就是茶樓上的事啊?”春喜提醒。

    “哦,”耿綠琴漫不經心地應了聲,然後忍不住微微側了頭看春喜,“其實,你難道不覺得主子我應該謝謝人家嗎?”

    “啊……”春喜完全是真茫然。

    耿同學一本正經地說:“通常被人指稱能讓家人靠著上位的女子,那都是美女,再不濟也是一有手腕的精明人,你家主子我精明就談不上了,這麼一來就只剩美貌了,”她頓了一下,繼續,“人家這不是拐著彎說我漂亮麼,我挺開心的,咱這一不小心可就成美女了耶。”

    春喜無語。

    小翠手裡端著的銅盆內的水因她不住顫抖的雙肩不安分的晃蕩著,大有投奔大地母親懷抱的意思。

    她們主子很強大!

    這種想法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會有的。

    在無間縱橫的情況下,耿同學這麼有建設性的說辭當然一字不漏地被上報了。

    於是,某天康熙看到某琴的時候就說了,“丫頭,聽說你把自己封成美人了?”

    耿綠琴囧囧地看著康熙道:“皇阿瑪,奴婢怎麼敢這麼大言不慚的把自己劃歸到美人的隊伍裡去呢,萬一引起美人集體暴動,奴婢會很怕的。”

    康熙當時就拍著扶手哈哈大笑,他就喜歡這丫頭這漫不經心下的飛來神筆,一樣的話她就楞能說出跟別人不同的味兒來,讓人心情愉快。

    幾個皇子進來請安的時候,正聽到康熙的大笑,不由得彼此看了一眼,心裡都一個想法:這耿側福晉總能整出些讓人想不到的樂子來。

    康熙看到自己的幾個兒子進來,沖著某琴擺了擺手,“你去吧,太后還等你去畫百子圖呢。”

    “奴婢告退。”

    出了乾清宮,耿綠琴對著遙遠的天際暗自吁了口氣。

    文王百子圖!

    老太后也是能整幺蛾子的人,說看她那院子裡的牆上太空,非要她去整幅百子圖出來。

    這老人喜歡多子多福,是可以理解,但是——耿綠琴很想說:宮裡養的那些畫師是吃白飯的啊,老抓她算怎麼回事麼?都不給點勞務費,她最近財政又有點吃緊了。

    春喜那丫頭,耿同學嘆氣,她大手大腳也就罷了,春喜那丫頭也跟著不學好,竟然也不知道替她把嚴了,還愣說,她覺得那些錢都該花。

    果然,古人誠不欺我也,有其主必有其僕那是經歷歷史檢驗證明的!

    最近,太后慈寧宮裡這邊很熱鬧。

    這邊嚴格說來那就是紫禁城有名的寡婦宮,經常來往的也都是些年老的妃子,近來因為耿同學時常來這裡晃蕩,便有些年輕的宮妃也借勢湊了過來,她們大多是討些個別致的繡樣或者借機跟一些人拉近關系。

    於是,耿同學在不經意中當了把梯子過瘾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6 10:3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10:48 PM 編輯

第 111 章

    大話不能亂說,有時候很容易被噎到的

    夏天在不期然間來臨,又到了康熙幸塞的時節,耿綠琴開始糾結。

    還沒等耿同學糾結完,一個消息差點兒讓她驚掉了下巴。

    今年康熙依然幸塞,只是皇太后要到五台山進香兼避暑,而她隨駕,但隨的是太后老佛爺的駕。

    耿同學內牛滿面了,心說:這可叫個什麼事哇,不跟老康混挺不錯,結果吧又跟著老康的老娘混了。雖說這不是老康的親媽,但好歹是媽啊。只要是媽,那就讓人深感壓力。

    做為皇家跟班,耿同學深感壓力很大。

    誠然,五台山涼快,比塞上涼快得多,對於這點耿同學還是頗為滿意的。

    再然後,雖然陪太后有壓力,但她覺得兩相對比,明顯比伺候老康壓力要小一點,於是最後,耿同學再次淡定了。

    淡定了的耿同學邁著四平八穩的小步子一步步走在出宮的路上。

    也不是說耿綠琴不想來個大步流星,關鍵是這個花盆底子鞋吧,再加上她的身份,實在大步不起來,否則絕對要引人圍觀的。

    低調是福啊!

    “小孟子,我是不是把扇子掉哪了?”耿同學想拽出檀香小扇扇兩把,結果一摸不見了,不由得對身邊的跟班問了句。

    小孟子回話:“那奴才回去找找?”

    “先等等,容我想想……”耿同學仔細回想,她的習慣向來很好,應該沒有拉到太后那邊,那就應該是在路上不小心掉了吧,“會不會掉半道了?”袖兜有時也不可靠啊。

    “奴才這就去找。”

    耿綠琴還沒來得及說“不用”,小孟子已經一溜煙小跑往回找去了,讓她只能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搖頭,這個小孟子真是行動派。

    一把扇子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不見就不見了,回頭再買把就成了,結果他還回頭找,又不是金貴得不了的東西,真是——

    小孟子去找東西,耿綠琴也就不好隨便走了,前後左右看了看,這也沒個歇腳的地方啊,於是耿同學忍不住四十度憂傷望天了。

    正當耿同學對天上那塊大白雲起了研究興致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耿綠琴一驚,陡然回神,轉身,“八爺、九爺,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某八溫潤的笑了笑,“剛巧從這兒走過。”

    某九則帶了幾分戲谑地道:“今兒單飛啊,怎麼也沒帶個人?”

    耿綠琴說:“瞧九爺說的,奴婢怎麼敢單飛呢,這不剛好像掉了把扇子,小孟子找去了。”然後她的目光朝他們身後瞄了眼,心說:你們才是單飛呢,老娘我如今單飛那是容易事嗎?

    某九看了天一眼,說:“這天兒是怪熱的,”然後語音微頓,“爺這把扇子給你先用著吧。”隨手就把他手上的那把遞過來了。

    耿同學當時眼角就有些抽,表面還是得維持著鎮定自若,“不用了,奴婢家裡也還有多餘的。”不帶這麼擠兌人的啊,不就一把扇子麼,雍親王再窮他能買不起幾把扇子?

    某八不著痕跡地看了他們一眼,雲淡風輕地說道:“這次是太后先啟程吧。”

    “回八爺,是的。”

    某九跟著說了句:“五台山那地方涼快。”

    耿綠琴保守地笑笑,涼快是涼快,不過,不知為什麼她總有一股揮之不散的不安感,總覺得沒那麼簡單,禮佛?這皇家的人要真個個吃齋念佛,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宮廷慘劇了。

    那啥,耿同學突然就囧囧地想到了《劉三姐》裡的一句唱詞“世上也有人一等,口吃人肉念彌勒”,阿米豆腐,善哉善哉,她不和諧了,老太后還是很善良的,至少看上去是那樣。

    “側福晉還要在這兒等?”

    “嗯,我想小孟子不會讓我等太久的,走開了反而不好。”

    “九弟,那咱們先走吧。”

    “好,八哥,”某九又看了某琴一眼,“側福晉沒別的事了?”

    本來是沒事了,不過既然某九這麼說,耿同學覺得要說沒有那有點對不起某九的一番“深情厚意”,所以耿同學從善如流地道:“九爺這麼一說,奴婢倒還真想到了一件事。”

    “是什麼?”某九很有興致知道。

    耿綠琴特善良無害地一笑,“九爺,老佛爺出行,不正是你們這些爺表示孝心的時候嗎?九爺要表示多少?”打秋風啊打秋風,反正不打白不打。

    某九跟某八對視一眼,某九手裡的扇子差一點兒忍不住直接戳到某琴頭上去,他就想不明白了,怎麼這個耿側福晉總是一副打死都不怕他的德性,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還跟他卯上了似的對著幹——不過,這種感覺也不太壞就是了,所以他倒也挺聽之任之的。

    “你想讓九弟表示多少?”某八笑著說。

    看吧,這皇家的人上起道來那是真上道啊,耿同學心中大樂,很是輕描淡寫地來了句:“像九爺這樣家財萬貫的,少數也得這個數吧。”耿同學自認還是很厚道的伸出了一只巴掌演示。

    某九憋她一眼,“叭”的一聲收起折扇,有幾分不屑地哼了聲,“爺給你湊個整,十萬兩得了。”

    耿同學很自然地接了句,“其實奴婢覺得九爺往後面湊個零更好。”

    某八不厚道的掩唇側身笑。

    某九拿扇子指著某琴有點兒噎住了。

    這個事實就是教育某些人,大話不能亂說,有時候很容易被噎到的。

    沒等某九順過氣說點啥表示一下內心的感想,小孟子的身影出現在了三人的視線范圍內,於是,某九徹底被自己那口氣噎到了。

    “奴才給八爺、九爺請安,八爺、九爺吉祥。”

    某九看著小孟子手裡的那把檀香小扇,挑眉,“幫你們主子找到了?”

    “是,掉在剛才來的路上了。”

    “怎麼伺候你們主子的,掉了東西也沒看到?”

    耿綠琴立馬接話,不給小孟子插嘴的機會,“九爺,您那錢什麼時候給?”丫想借題發揮,老娘我偏不給你這個機會,切!

    某九狠瞪她一眼,從袖子裡掏了一叠銀票出來。

    耿綠琴眼睛一亮,心說:這丫的身上帶這麼多銀票啊,整一個活動運鈔車麼,就該找人半路打劫了他。

    某九數了幾張出來,遞給某琴,“十萬兩。”

    耿同學忍不住多了句嘴,“其實奴婢不介意爺在後面再加個零。”

    “爺介意。”某九怒了。

    某八更樂了。

    小孟子一頭霧水更大了。

    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所以不管這事有沒有無間聽了去,總之耿同學回到雍親王府,打預防針似的就先對四四坦白從寬了。

    某四當時喝茶的動作一停,很是復雜地看了一眼某人,“別跟九弟太隨便了。”

    “奴婢謹記。”

    “你打算把這錢呈給太后?”某四不太相信。

    耿綠琴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說出來,不過先往某四身前湊了湊。

    某四看著她似乎要咬耳朵,不動聲色,等她繼續動作。

    “爺,奴婢這心裡老覺得不踏實,九爺這銀子其實是應急用的。”

    “難道爺缺錢?”某四挑眉。

    耿同學半靠在某四的肩頭,繼續咬耳朵,渾然不覺姿勢多親密,“爺,話不是這麼說,花別人的錢能辦了的事咱們就不必非花自己的錢,否則再多的錢也禁不住這麼折騰。”

    某四深表贊同的點頭,只要她願意,打理一大家子的日常生活也不是什麼問題,只不過她向來懶散慣了,最愛做的就是當甩手掌櫃,放任下面的人自主發揮。

    “所以,爺,這事您當不知道就好,奴婢自己會看著辦的。”

    “有點兒分寸。”某四意思意思地囑咐,心裡清楚得很,她向來在大事上有定見得很,替她操心多半屬於白擔心。

    “知道。”耿綠琴頓了一下,又說,“爺,奴婢帶錦秀一起去好不好?”

    某四沉吟了片刻,就在耿同學以為這事沒戲的時候,點了下頭,“也好。”不過,想起她那句“打得跑色狼,橫得過惡霸”的話,心裡還是有點氣不順。

    耿同學不提弘歷弘晝那倆孩子是有道理的,這皇家的小阿哥到了一定年齡那就要接受學齡前教育了,小格格倒沒此擔心,所以她也只能帶女兒出去跑了。

    一想到自己那兩寶貝兒子才這麼點大就要受教育的荼毒,耿同學就忍不住在心裡感慨萬千,應試教育害死人呐!

    出行,照例是要選跟班的,小翠因為嫁人了,所以被耿同學“拋棄”在京裡當兩個小阿哥的嬷嬷了。

    小孟子雖然有時候缺根筋,但是耿同學依然選了他隨行,春喜是萬年雷打不動的常隨跟班。

    至於古爾泰和扎克伊則因為此次某四又分派了兩個侍衛過來伙同那兩人火拼了一場,為此,耿同學還搬了椅子,拿了茶點,去觀戰了一下。

    最後結果是古爾泰跟扎克伊仍舊是跟班,至於他們其中有一個很缺線的某人中間過程使用了一點點小手段,耿同學當作沒看到,古爾泰缺線歸缺線,人還是比較值得信賴的,至少跟她動心眼,她的贏面比較大。




第 112 章

    終於到了太后鳳鸞離京的日子,耿綠琴在許多人複雜的目光中陪著太后進香避暑去了。

    其實,耿同學很理解大家復雜的心情,陪太后這活兒雖說不能說灰常光榮,但至少從某個側面來講它是榮耀的,代表著個人的身份地位。

    同樣的,耿同學一點不認為陪駕是件多麼享受的事,用她的話說——那就是活受罪!

    在鳳鸞緩緩行進在前往五台山的路程中時,坐在隊伍中某輛馬車上的耿同學也在想著心事。

    開始很平靜,可在這平靜之中她總有股不安的預感,太后,您老人家千萬可別整什麼幺蛾子啊,咱們就老實巴交地擱五台山避避暑,進進香,念念佛,然後順利打道回京就好,阿米豆腐。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耿同學開始覺得自己有被害幻想症了,因為嘛也沒發生,目前情況很正常,簡直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終於,在一切正常之中,鳳輦停在了五台山下。

    安全到達目的地,沒有遭遇到啥啥反清復明組織的騷擾,耿同學對此很是欣慰,因為她說什麼也無法忘掉上次老康來五台山遭遇的那場劫難,她可是最直接的承受者。

    進了香,拜了佛,老太后要閉關坐禪了。

    聽到“坐禪”兩字的時候,耿同學背脊竄過一抹寒,她直覺地就想到了《康熙微服私訪記》和《鐵齒銅牙紀曉嵐》裡關於皇帝閉關坐禪實則微服出游的情節。

    而事實證明,耿同學不是胡思亂想,因為一切成真!

    “太后!”看著眼前這位裝扮樸素和藹可親的老太太,耿同學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生疼,您學啥不好,學人家微服?

    “琴丫頭,陪哀家這個老太婆到附近走走吧。”

    “奴婢遵命。”耿同學只能認命。

    直到一行人輕車簡從離開五台山一天行程後,耿同學終於忍不住內牛滿面了:太后,您這是要離家出走嗎?

    耿綠琴還是很相信太后這位老太太的,所以她除了春喜和圖蒙海旁的一個人沒帶,而太后也不過就只有身邊隨侍的一個嬷嬷和大太監,再加兩個侍衛。

    原來越是上位者就越不喜歡把自己當個事兒,瞧瞧老康,再瞧瞧老康他娘,耿同學深深地明白了這個道理。

    他們不把自己當回事也不要緊,但頭痛的卻是她這個跟班啊,她要負責好他們這雖然不把自己當回事,但確實很是那麼回事的人的安全,以及衣食住行。

    內務府帶出來的銀票還不能動用,這個時候,耿同學不得不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而感動了,桃花九,謝了,你的銀票很有用哇!

    老太后入宮前困在自己家的院子裡,入宮後困在紫禁城那個大籠子裡,這些年雖然也沒少跟著老康幸塞外出,但像這樣輕車簡從,像普通人一樣外出行走,那還真是頭一次,所以精神頭很足。

    而看著精神頭十足的太后,耿同學內傷無極限。

    不為別的,太后出來已經五天了,可是一點兒回去的意思沒有。非但沒這意思,還離五台山越來越遠了,眼瞅著就要直奔江南去HAPPY了,耿同學如何能不內傷啊。

    當然,這邊發生的事,避暑山莊還是收到了一點消息的。

    李德全看皇上若有所思的神情,試探地說了句:“皇上是覺得跟隨的人過少,有欠妥當嗎?”

    康熙擺擺手,嘴角帶了一絲笑意,“只要有那丫頭在,即使只得一人,皇額娘也是無虞的。”

    “李德全。”

    “奴才在。”

    “你說這丫頭怎麼就能想到先朝老九伸手要路費呢?”

    “許是趕巧了吧。”

    “這事還真巧,巧得就像她知道這次陪太后出去會有事一樣。”康熙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李德全事實求是地說了句:“其實耿主子大多時候都挺善於未雨綢缪的。”

    康熙一聽這話,大表贊同,“說的有理,她確實精於此道。”

    然後,康熙突然沉默了下去,御帳的空氣也似乎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良久之後,康熙嘆了口氣,從龍椅上站起,李德全急忙上前搭手攙扶。

    “李德全啊,朕老了,有些事真的力不從心了。”說這話的時候,康熙眸底閃過的是深沉的無奈與無力。

    “皇上不老,正當年。”李德全極其自然的說。

    “其實你說的對,那丫頭真的更適合待在民間,”康熙停頓了片刻,忍不住搖了搖頭,“可,這樣的她呆在紫禁城裡對許多人來說卻是件好事,到底她是掙不脫的這個圈子的。”

    李德全聰明的沒有接話,心裡卻忍不住替耿側福晉默哀了下,他跟在皇上跟前這麼些年,看得多,見得也多,有些事即使皇上沒說他心裡也能猜出幾分來的。皇上一直在觀察這位耿主子,估計時候一到怕是要拿這位主子派大用場。至於什麼樣的用場,李德全卻想象不出來。

    這位耿主子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挺奇怪的,有時候存在感低的仿佛根本沒這個人,可一旦挑起事來那必定風生水起,有一種強烈的個人氣場,讓周圍的人忍不住跟著她起起落落。

    李德全正轉心思的時候,康熙又說話了,“你看她是不是跟老九不對盤?”

    李德全不由自主地彎了唇線,“依奴才看,貝勒爺跟耿主子倒有幾分朋友的意思。”

    “嗯,這麼說也不錯,還是那種喜歡互相使絆子的損友。”

    李德全無聲的笑了,皇上說的太對了!

    康熙也笑了,輕輕地仿佛自語般地說:“不過,越是這樣的關系,反而越安全。”將來的事,老九多半還得受益於這丫頭。只是老四那裡……康熙暗自笑了笑,恐怕真正拿她沒辦法也是老四。

    在康熙主僕心情輕鬆的談論某琴時,身在洛陽的耿同學正苦惱萬分。

    為什麼?

    太后老佛爺精神處於亢奮的狀態,那真是吃嘛嘛香,腰板硬挺,走路都帶風。

    所以,耿同學就犯愁了,這麼個狀態她要勸試老人家悠著點,慢慢來,那不啻給老太太兜頭澆一盆冷水來一個透心涼。

    這老太后你得哄著,這老小孩老小孩,越老她就越小孩氣,還得順毛捋,就像她那個彪悍的老媽一樣,再彪悍你順毛捋了她也像一只綿羊似的賊溫順善良。

    太后不像老康,對於老康,耿同學自認這些年下來多多少少還是能摸著點門道的,可是太后就不成了,基本是兩眼摸黑,有點摸石頭過河的意思了。

    可該摸還得摸!

    也許是老天爺終於開了眼,在耿同學一籌莫展的時候,下雨了,還是暴雨,於是,興奮的老太后被迫禁足在了投宿的客棧。

    雨接連下了三天,從暴雨、大雨、中雨、小雨,直到毛毛雨。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陰晴所帶來的影響,老太后從離開了五台山的亢奮精神似乎終於消褪了,這讓耿同學大大地吁了一口氣。只可惜,那口氣還沒完全的吐出來,一個人的到訪她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十六爺!”

    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看到十六那不能不說是一個讓人驚奇的事情,驚奇之後便自然而然有幾分困惑加少許的猜測——難道下邊又出啥事了?要不,這個後世傳聞中康熙末年頗得老康重視的小十六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這裡?

    耿綠琴是絕對不相信十六也是溜出京游山玩水的,那基本就跟讓她相信十六抽風了,決定跟他老爸康熙說拜拜了一樣讓人難以置信!

    “小四嫂,別來無恙。”

    無恙無恙,如果能這輩子都不跟你們愛新覺羅家打交道,她簡直就是此生無憾了,心裡想著,嘴上卻說:“十六爺是來賞雨的嗎?”你丫要點頭,這基本就跟承認自己抽了一樣。

    十六當然沒承認,“爺奉命來護著太后。”

    老娘我要信你那就是小白,“護送回五台山?”她希望如此,這金貴的老太太還是回去繼續吃齋念佛吧,要不,她心理壓力有點大,畢竟都是上歲數的人了,這要真出點啥事,她怕摘不乾淨。

    行走江湖,安全第一!

    “不。”十六的回答斷然否定了耿同學那一米米的幻想。

    於是,耿同學徹底踏實了。

    人,本來就是這樣,如果先前還抱著希望,還有所不安,可事情一旦塵埃落定,反正安穩了,許多事情本來就是沒有定論的時候才讓人惶惶不安。

    當然,耿綠琴也是絕對不相信十六同學只是單純地護送太后這麼簡單。不過,那就不是她要擔心的了,會有擔心的人的。

    大位之爭終究是愈演愈烈了……

    那麼,太后這次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呢?

    耿綠琴突然之間有點兒好奇了。

    好奇歸好奇,耿同學至多也就在自己心裡想想,胡亂的猜測一番,她是絕對不會笨到主動去碰那些事的,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她仍舊善盡孫媳的責任,陪著老太后上山下河,四處閒晃,從河南一直晃到了江南。

    天,終於熱得讓老太后自願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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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0-12-6 10:4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10:58 PM 編輯

第 113 章

    有句俗話說的好:人生何處不相逢!

    耿同學覺得頗有幾分喜感,這感覺太強烈了!

    但對面那人恐怕就未必也是這樣的感覺了。

    不過,那對於耿同學來說不重要。

    “是你?”頗有幾分怨懟,也帶著幾分不甘與懼意。

    耿綠琴十分友好善良的朝對方微微一笑,“好久不見,富家大少。”別怪她這麼稱呼對方,實在是她沒記住他姓字名誰。

    今天,耿同學仍然是女扮男裝,一如當年在洞庭湖畔談笑之間用暴力手段打劫某不良花花大少的優雅形象。

    那大少看了看他身邊,只跟著一個丫環,一個保鑣,上次拿刀威脅他的那個保鑣倒是沒看到。

    古爾泰同學這個時候正在五台山上乘大涼,當然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大少又看了下自己身邊的隨從,十幾個,底氣一下子就足了起來。

    耿綠琴玩味地看著對方的神情變化,她又不傻,自然能明白其中的貓膩的,不過,她朝身後的不遠的茶樓看了一眼,十六同學,今兒看你的了,哈。

    “啪”的一聲,她甩開了手裡的折扇,附庸風雅地搖了起來,把自己想象成一個濁世翩翩佳公子,面對黑暗惡勢力依舊雲淡風輕一笑而過——耿同學成功的被自己寒到了,自戀果然不適合她做。

    走運的是,在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候,一隊官兵走了過來。

    比較遺憾的是那領頭的在看到花花大少之後,選擇了視而不見,領著手下浩浩蕩蕩地走了。

    耿同學看著那人華麗遠去的身影忍不住替他掬了把同情之淚,這要光她自己也就罷了,可如今她後面還跟著位十六阿哥,她可以不計較,反正她也吃不了什麼虧。但十六恐怕一定會計較,他還怕回京後沒法向某四跟老康交待。

    出於人道主義精神,耿同學還是很友善地跟不良纨袴子弟說了句:“公子,咱們以和為貴。”

    “少爺聽你在放屁,上次你人多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

    “那不是您先挑釁的嗎?”耿同學很是無辜。

    “那這次本少爺還挑釁。”某公子十分非常的不怕死。

    圖蒙海幾乎忍不住抬眼看天,主子是故意的麼?她不知道她越輕描淡寫對方會越怒嗎?

    其實,耿同學還真不是故意的,只不過,她本身就是有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特質,這是另一個時代李小如的知交好友們有志一同的認知。

    春喜同情地看了對方一眼,這幾年跟著主子,她見了不少喜歡找死的人都是這樣在主子雲淡風輕,淡定自若的微笑中慘淡落馬,後悔無門的。主子從某種意義上說,那就是一個禍害!

    某公子被對方三人明顯不把他放在眼裡的神情嚴重地刺激到了,惡狠狠地剜了他們一眼,對手下說:“給少爺好好收拾他們。”

    “少爺,那小妞怎麼辦?”

    那少爺看了眼春喜,咬牙,“帶回去當丫環,本少爺的錢是那麼好要的嗎?”

    其實,耿綠琴想說,你丫的錢還真不怎麼難要呢。

    人數再多,有數量沒質量那也屬於豆腐渣工程,被圖蒙海這樣質量檢驗過關的一碰“嘩啦啦”的就散了一地。

    耿同學十分不良地朝倒在地上哼哼的家丁護院人人踢了一腳,頗為小人得志地說:“現在知道爺不能惹了吧?”

    春喜很想說:主子,其實某些時候您才是標准的惡少形象。幸虧今天沒抱小格格一塊出來,否則這一定是要學壞的了,不怪王爺一直對著主子自己帶小格格有著強烈的擔憂,其實連他們這些做下人都有些擔憂了——怕將來小格格太彪悍,這可讓壞人怎麼混啊。

    耿同學當然不知道就這麼會兒功夫,春喜已經替自己女兒展望了那麼遠的未來,她正HAPPY地看著一臉菜色,全身發抖的敗家大少笑得一臉無良,盤算著這次打劫多少才好。

    “那個,”耿同學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臉色,用一種自認十分和藹可親的聲音說,“這位少爺,老規矩,你看著辦吧。”

    那敗家大少果然就抖抖簌簌地探手入懷拿了一叠銀票出來,抖抖簌簌地遞了過來。

    耿同學大致清點了一下,不由驚訝了,不無佩服地看著他說:“大少,您敗家的水平越來越值得景仰了啊,我深深地替令尊婉惜。”金山銀山架不住家有敗家子。

    驀地,耿同學想到了自己那個風流的大兒子,嗯,這也是一典型敗家的,還敗的是國家的,不過需要同情的不是她,是某四。反正在史料上記載的她不是那位國母,黑鍋已經有人在背了,她十分的心平氣和,耿同學覺得享了福,背點鍋也是應該的嘛。

    這件事最後依然圓滿落幕,在該敗家公子破了大財之後。

    而消息傳到塞上,康熙一掃多日的疲累,開懷大笑,“李德全,你說那人怎麼就那麼倒霉又碰上她了呢?”

    李德全也跟著笑,“奴才不知道。”

    而遠在京城的某四近來脾氣隱有幾分煩躁。

    “還沒打聽到耿主子的行蹤。”高勿庸小聲的回禀。

    某四有些心煩地揮揮手,“你先退下吧。”

    “嗻。”

    書房只剩下某四一個人,他起身在屋內踱了幾步,一手拍在書案之上,掌握不到她的行蹤,他的心裡很不安,就算知道圖蒙海跟春喜有跟在身邊也一樣煩躁。

    他倒不擔心她跟著太后出門能有什麼閃失,只是他不喜歡現在這樣抓不牢的感覺,那個女人總是顯得太不安分,總給他太多的不安定,因為他太清楚她那顆向往自由飛翔的心。

    他沒辦法自由,她想要的自由他便只能扼殺,哪怕把她拴在身邊會讓她心生怨懟,他都不想放她自由。

    “阿欠。”遠在江南正坐在船上臨窗欣賞湖景的耿綠琴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噴嚏。

    “主子,您沒事吧?”春喜馬上有些緊張。

    耿綠琴拍拍春喜的手,笑,“放輕松放輕鬆,我沒事,打個噴嚏而已,這呀,不定誰想我呢。”

    “怕是小阿哥們想了吧。”春喜也笑了。

    “那兩混小子……”耿綠琴因為想到兩個兒子神情不自覺地柔和下來,也帶了幾分慈愛,“怕正對著三字經那些東西兩眼一摸黑呢。”最後又換成了幸災樂禍。

    “主子,您這麼這樣呢?”

    “主子我說的可是大實話啊,什麼什麼苟不教,父子親,還有啥啥的……”耿同學完全想到哪裡是哪裡,就信口胡謅。

    這件事導致的最後後果就是後來某琴回京後把三字經從頭到尾好好學習了一遍,因為康熙說了,“你這丫頭太不學無術了”。

    耿同學對此事件唯一的感覺就是“冤”,她怎麼就不學無術了?這是多大一頂帽子啊,她只是隨便歪歪了一下三字經而已嘛,明顯就是整她。

    十六的江南之行究竟做了些什麼,耿綠琴不清楚,她在坊間流竄時聽了些百姓茶餘飯後的閒談,隱約知道是查辦了幾個地方官吏啥的,具體是啥事,她沒打聽,也不想打聽。

    不過,她倒是幫著十六裝了幾回大尾巴狼,十六那不地道的孩子,把她推出去當槍使,自己躲後面乘涼,要不是看在出頭還能整些灰色收入的份上,耿同學說啥都不幹的。

    這年頭,有錢就是爺,就算你是假大爺!

    耿同學不是見錢眼開的人,可是也不會看到就愁眉苦臉,用錢的地方多了,能撈她自然就會撈,再說了,反正那些人也是要被整的,她打個秋風也算是公幹麼,老康他們不會計較的。在這樣的想法下,耿同學打秋風打得很是HAPPY。

    然後在HAPPY的情緒下就陪著老太后回了五台山,之後又返京,然後進宮去學三字經。

    她詛咒寫三字經的古早人!

    再說了,學個《三字經》至於就非得到宮裡學嗎?《三字經》就算進了宮,那也不可能是鍍金鑲銀身價百倍不是?

    最扯的還不是這個,扯的是她陪太后回京的時候老康還擱塞上避暑著呢,她這進宮那就是跟一票皇子皇孫們當同學去了,丟大人了。

    於是乎,雍親王府的耿側福晉被皇上要求重修《三字經》儼然成了一笑話讓京裡的達官貴人茶餘飯後多了些笑點。

    誰都知道耿綠琴不至於不會《三字經》,那些唐詩宋詞元曲的,信手拈來,哪幅字畫上沒有啊,小兒啟蒙之物的《三字經》她斷斷不可能沒看過。

    不定這耿側福晉又做什麼事讓皇上惱了,這是罰她呢。

    最讓耿同學不憤的是某四這丫還火上澆油,每天還特事地特一本正經的要求她默寫一遍《三字經》給他瞻仰。

    靠之!




第 114 章

    有資源不用那是浪費,而浪費是可恥的!

    所以耿同學對自己身邊資源那是絕對不會浪費的。

    轉過年,在弘歷、弘晝在接受應試教育的時候,耿同學也開始女兒江湖彪悍女俠的培養課程。

    圖蒙海、古爾泰、扎克伊這三個是鐵打不動的教席。

    春喜對此還是頗有異議的,“主子,小格格還太小了。”

    耿綠琴看著女兒小小的身影拿把小木劍跟在身材高大的圖蒙海身後搖搖晃晃地左揮一下右劃一下,不由“噗哧”一聲就樂了,笑著指給春喜看,“春喜,你看,這不是挺有趣的嗎?至少錦秀很高興啊。”

    春喜默默無語,依她看主子這根本就是最近太閒了,拿著小格格打發時間呢。

    其實,春喜還真冤枉耿綠琴了,她還真是為女兒的未來著想呢。

    要行走江湖,弱女子那不是等著被人欺侮嗎?這是絕對不成的,所以強大自身是首當其沖的。

    江湖雖有風雨,但到底快意恩仇,她既想方設法將女兒從皇家玉碟上除了名,就要盡可能給她創造一個可以施展拳腳恣意縱情的未來。

    康熙五十五是個多事之年,這一年,身在內宅的耿綠琴知道了吐蕃、西藏生亂,而太后的身體也在一這年走了下坡路,到十一月的時候情況已經變得十分嚴重。

    生老病死,就算你再尊貴,那也逃不過。

    不但太后不豫,就是康熙的身體也有些每況愈下。

    耿綠琴之所以知道的這麼清楚,那是因為她進宮請安的次數也多了。

    耿同學有時會想,你說這皇家的人一大堆人,哪府沒三五個女人啊,怎麼就老揪著她一個人擱跟前盡孝呢?

    她多想對他們說,下面的人擠破了腦袋都想到他們跟前來示好討乖,把她當個風箏放了吧,她就擱雍親王的後院呆著挺好。

    “琴丫頭,今兒這太陽好像挺暖和啊。”

    “回太后,這太陽曬一會就得,也不能曬太久的。”

    “我今兒精神好,咱們再多呆一會兒。”

    “嗻。”

    這一老一少正擱慈寧宮的院子裡曬太陽,然後就聽外面太監通報:“皇上駕到。”

    “皇上你來了。”老太后從軟榻上坐正了,端莊微笑地開口。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請安。”康熙上前撩袍問安。

    “免吧。”

    “奴婢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免。”

    耿同學對於這種每次都各請各安的行為十分的鄙視之,可是又不能不遵禮而行,那真是相當的無奈。

    “皇額娘今天的氣色好多了。”

    “哀家也感覺好多了。”

    康熙朝旁邊小桌上放著的書冊看了一眼,道:“琴丫頭又給您念書了?”

    “是呀,老了,看書累。”太后頓了一下,又看著康熙語重心腸地說,“皇上,你也要注意些,這些日子看著氣色有些疲累呢。”

    “兒臣曉得,讓皇額娘掛心了。”

    康熙母子坐著說了會兒話,康熙臨走的時候,太后也讓人攙扶著回屋裡去了。

    耿綠琴臨出宮前又去向康熙請了安,出了宮門雍親王府的轎子早等在那裡。

    不用多餘的語言,隨侍的人默默做著自己份內的事,等她上轎,馬上起轎。

    坐在近乎密閉的軟轎內,耿綠琴有些疲累地靠坐,這些日子宮裡宮外應付得有些心力交瘁,在這麼個敏感而風雲變幻的時刻,誰都仿佛在踩鋼絲,戰戰兢兢,微恐出錯。

    她也不例外,即使她一直知道康熙對自己像女兒一樣縱容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不知不覺靠在轎中有些昏昏欲睡起來,然後就在耿綠琴快要睡熟之際轎子突然一個猛烈的顛簸讓她幾乎在失控之下跌出轎外,人也自然被嚇醒了。

    “出什麼事了?”

    轎外傳來圖蒙海沉穩的聲音,“回主子,是旁邊一座宅子走水了,大家正在救火,現場有些亂。”

    “噢。”

    “奴才這就吩咐改道。”

    “好。”

    結果,沒走兩步,轎子又停了下來。

    “又怎麼了?”

    “回主子,巷子狹窄,咱們跟八爺的轎子走對頭了。”

    這個時候耿同學非常不合時宜想到了一句抗戰片裡的經典台詞:狹路相逢,勇者勝!

    耿綠琴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這種情況下勇者可辦不了事,地位決定一切,於是微微挑起轎簾道:“沒辦法先讓道嗎?”

    “巷子太窄。”圖蒙海據實以報。

    “那我們退回去,讓八爺先過。”完全不用猶豫,耿綠琴當即做出決定。

    “嗻。”

    “主子,八爺退回去了。”

    “咱們也退。”某八退她就更得退了,“圖蒙海。”

    “奴才在。”

    “換別的道兒回府。”

    圖蒙海目光看著對面走過來的人影,再次靠近轎窗,“主子,八爺過來了。”

    啊?

    耿綠琴愣了下,某八過來做什麼?難不成突然不想坐轎,想散步回家去了?

    可是,某八下了轎,她也不好繼續坐在轎裡,“壓轎。”

    小孟子伶俐的替主子掀起轎簾,扶她下轎。

    “奴婢給八爺請安,八爺吉祥。”一身宮裝全副行頭的耿同學在巷子口規規矩矩的一行禮,那儼然也是一道靓麗的風景線,立時便收到了路人好奇驚艷的目光。

    要說歲月這東西,雖然會讓青春流逝,但是它同樣也會在人的身上留下歲月的恩賜,比如成熟的風韻,沉澱的氣質。而耿綠琴此時也不過二十稍出頭的年紀,正是一個女人最美麗的時候,即便把她跟某四府上的美得風華風限的小年糕放在一起,那也是各有勝場,年糕若勝在外貌,她便贏在氣韻。

    古話常說:腹有詩書氣自華,那是有道理的。

    而耿同學又屬於那種動靜皆宜,風情多變的類型,簡單來講那就是張牙舞爪很彪悍,安靜文雅很內秀,活潑跳脫很可愛,偶爾深沉很腹黑……總而言之一句話,這個女人很抽風!

    “前面出什麼事了嗎?”某八漫不經心地問。

    圖蒙海回了話,“街邊店鋪走了水,牽連了鄰近的鋪子,所以街上有些亂。”

    某八的目光落到面前人的身上。

    耿同學立馬接話道:“八爺這是打哪兒來呀?”不想不覺得,這麼一想吧,她還真有日子沒跟某八打過照面了。說起來某八最近一年混的著實的有點慘淡,不過好在前些日子老康總算把先前克扣的薪水補發給他了,雖然她灰常懷疑某八其實不缺那點薪水。

    有句名言都流傳到後世去了,那叫一個響當當——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他堂堂一個貝勒爺,還是八爺黨的領頭人,手底下還有某九那樣一個凱子,錢這東西誰缺他也不能缺啊,所以耿同學一直覺得老康那就不是真罰他,不過是意思意思罷了。說白了,也不過就是做給外人看的。

    “從衙門過來的。”某八倒也真回了她的問話,順便說了句,“你剛從宮裡回來?”

    “是的。”

    “這是要回府啊?”

    “天兒怪冷的,而且奴婢這身裝扮就不在外面逛了。”忒扎眼了。

    “你們先過吧。”

    “這怎麼好意思,還是八爺先過吧。”您是爺,咱是平民,咱不跟您爭。

    “爺都已經下轎走過來了,你過吧。”

    某八這麼一說,耿同學也覺得是這個理兒,算了,過就過吧,“那奴婢就謝八爺了。”

    “不必。”

    耿綠琴轉身又上了轎,轎夫們很快就起轎抬著她過了巷子。

    胤禩站在巷子這頭目送那頂軟轎消失在另一邊,心中禁不住有些失落,有時候就算想遠遠看著一個人,老天也是不大給他這個機會的,而她似乎永遠都跟他們活在不一樣的世界裡。

    “爺,上轎吧。”

    “嗯。”胤禩收回目光,轉身上了自己的轎子。

    直到轎簾垂下,才放任了自己的神情心緒,閉目靠在轎上,雙手無意識地把玩著拇指上的扳指。

    “小順子,先不回府,轉道到九爺府上去。”

    “嗻。”

    胤禩到某九府上的時候,某九正在書房跟核算一些帳目,聽得八哥來了,便趕緊出來相迎。

    “八哥。”

    “九弟。”

    兄弟兩個進了暖和的屋子,隨手摒退了下人,只留心腹在門口守著。

    “八哥,你的氣色還是不太好啊,要多注意。”

    “我知道。”

    某九打量他的神色,微微傾身,輕聲道,“八哥還在為前幾天的事費神嗎?”

    胤禩輕輕點了點頭,“皇阿瑪這次……”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兩人心知肚明,再提立儲之事,又是在這麼個敏感的時刻,多少有些試探的意思,他們均摸不准老爺子這次想做什麼,行事便不約而同都謹慎了些。

    “我看四哥也不輕鬆。”

    某八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某九也笑了,“那耿側福晉整天在皇阿瑪跟前打轉,嘴巴倒是比蚌殼還嚴,四哥心裡肯定窩著火呢。”

    “她若不是這樣的人,恐怕皇阿瑪也不會那麼寵她了。”

    某九贊同的點頭,“是呀,可是這樣,她也真的是親疏不分了。”

    “這於我們又沒什麼壞處。”

    “八哥說的對極。”某九撫掌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6 10:59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9-8 04:33 PM 編輯

第 115 章

    老太后終究沒能熬過康熙五十六年的冬天去,而康熙也跟著病倒了,一時之間朝野的氣氛變得微妙而緊張起來。

    在這麼個微妙的時刻康熙很厚道的沒有召耿同學進宮去當陪護,對此,耿同學是相當感激的。

    只不過,讓耿同學有些鬱悶的是某四沒事的時候太愛到她的院子晃了,晃得她十分的抓狂。

    本來,這整個王府都是某四的地盤,當然是人家的地盤人家作主。

    可是——耿綠琴托著自己的腮幫子半趴在桌上,她勉強還算是這個小院落的主人吧,某四那麼堂而皇之的鳩佔鵲巢還沒半點於心不安,這也太過分了啊。

    是,她明白現在局勢很緊張,可問題是緊張也不能緊張到她這裡來啊——因為她完全緊張不起來,反正某四肯定是雍正爺啊。她如今就是個活受罪,多想衝著那個跟十三合計來合計去的某四吼上一嗓子:你丫的消停點吧,大位是你的,別再讓我看著替你們糾結了。

    「主子,您不去看小格格練武了?」春喜從門外走入,笑著問。

    耿綠琴擺擺手,繼續有氣無力地想心事,怎麼想個辦法讓某四別再把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帶到她的小院來處理呢?

    唉,她真不願意動腦,太傷神了!

    最悲摧的還是,動了半天腦,費了半天勁兒,最後事情還是按著它既定的軌道前行,半點沒因你的努力而改變。

    耿同學覺得自己已經快被這樣悲摧的現實打擊得快要意志消沉了……

    「主子,您身體不舒服?」

    「不。」我只是心不舒坦,耿綠琴默默地在心裡補全。

    「可您看著沒精神?」

    「天冷凍的。」耿綠琴隨口胡謅。

    「那奴婢再拿兩隻炭盆進來。」

    耿同學囧囧地看著春喜出去,然後聽到她在外面跟小孟子如此這盤的吩咐一番,乾脆整個人趴平到了桌上。

    胤禛進來的時候看到就是耿綠琴雙臂平伸趴在桌上的情形,他揮手摒退了下人,逕自走了過去。

    耿綠琴將頭埋頭雙臂之間,咕噥了句:「這樣的人生太灰白了,啊……」好想出去走走。

    胤禛靜靜地站在她身邊,眼神閃了閃卻並沒有出聲。

    「春喜啊,你說我現在要跟王爺說想去莊子上住兩天,他會不會直接一腳就踹過來?」

    胤禛挑眉,終於忍不住清咳了一聲,「爺踹你做什麼?」

    耿同學華麗麗地被嚇到了,本能地往起站,然後急中就出亂,先是碰到了腿,再來又撞到了手肘,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爺,您進來也不出聲,嚇死人了。」

    胤禛看了她一眼,到旁邊坐下,輕描淡寫地來了句:「把你嚇死,爺看難。」

    靠之!

    「四爺——」你丫的真欠捶!

    當然,耿同學也就心裡想想,家暴雍親王她是絕對不敢付諸行動的,那太找死了。

    「過來。」

    某四雖然只是輕輕說了兩個字,壓迫感十足,耿綠琴乖乖地走到他身邊去。

    胤禛伸手習慣性地將她拉坐在懷中,環住她的腰身,輕輕嘆了口氣,「安分呆在府裡,不要在這個時候生事。」

    老娘我哪有說要生事了?耿同學覺得暴委屈。

    耿綠琴想說點啥卻還沒來得及說,就聽到外面有人回稟,「奴才李衛求見主子。」

    胤禛鬆了手,耿綠琴馬上站一邊去。

    「進來吧。」

    李衛一進來就甩袖子見禮,「奴才給四爺請安,給主子請安,兩位主子吉祥。」

    胤禛道:「明天就要上任去嗎?」

    「回主子,是的,奴才就是來向主子辭行的。」

    「小翠呢?」耿同學關心的另有其事。

    李衛恭敬地道:「她在外面。」

    耿綠琴看向某四,胤禛點點頭,「你去吧。」

    「奴婢告退。」耿綠琴趕緊掀簾子出了屋子,果然小翠站在外面廊下,她就朝她招了招手,「小翠,走,咱們到書房說會兒話去。」

    「嗻。」

    耿同學跟小翠要說什麼呢?

    其實很簡單,她中心思想只有一個,「小翠,不管李衛身份再怎麼變,你都不能讓自己受委屈,受了委屈自己出不了氣的就只管向主子我說,主子我就算治不了他,給你換個丈夫咱們還是綽綽有餘的。」

    小翠當時就囧那兒了,春喜在一邊不厚道的捂嘴直樂。

    「主子——」小翠撇嘴,「奴婢覺得李衛挺好的。」

    「你主子我這不是給你打預防針麼,要知道,男人有錢就變壞,有權就變質,李衛雖然現在沒錢,但他有權,有權的男人很容易就以權謀錢,最後就從裡到外變味了,一變味兒人就餿了,飯餿了不能吃,這人餿了,一個道理,咱也是不能要的。」耿綠琴一本正經地說。

    「奴婢不會讓他以權謀私錢的。」小翠擲地有聲地說。

    耿綠琴點頭,「很好,保持這氣勢,必要的時候家暴也是可以的。」

    屋外的圖蒙海看著幾步外的李衛眼中滿溢笑紋,瞧李衛那表情,他實在想笑。不過,再看看同樣站不遠處的四爺,圖蒙海就明智的艱難地維持住了面部的淡定。

    胤禛很淡定地瞄了李衛一眼,雲淡風輕地說了句,「李衛,主子的話你都聽到了?」

    李衛的嘴角尚有些抽,點頭,「奴才聽到了。」

    胤禛依舊很淡定地道:「爺也是這個意思,以權謀私的話小翠家暴你就得認。」

    「奴才知道。」李衛後腦勺立時淌下了一排小冷汗,心說:為什麼什麼事扯到這位耿主子都會變得那麼抽呢?

    等到李衛夫妻雙雙告退,胤禛也進了書房。

    耿綠琴一瞧這架式就知道某四這肯定是有句跟自己說,心裡琢磨,她剛才教育小翠那些話應該沒啥違禁詞彙吧?她一想到另一個世界正盛行的和諧之風就會無比的內牛,實在是怕死了和諧了。然後想到《宰相劉羅鍋》裡乾隆整的那個文字獄,耿同學頓時無語凝噎。

    胤禛看著讚許地點頭:「你那些敲打李衛的話說的很不錯。」

    「奴婢沒敲打李衛啊。」耿同學很無辜。

    「難不成你還是在敲打小翠?」某四忍不住笑了。

    「奴婢只是給小翠說些體己話罷了。」這頂多算馴夫守則裡的小條小款,無傷大雅。

    「嗯,很體己。」話非常的實在實惠更容易實施,胤禛忍不住就替李衛默哀了一下,攤上小翠這樣的妻子沒什麼不好,但攤上有綠琴這樣一個主子的妻子他要經受的折騰就會很可觀。不過,他倒是樂觀其成。

    「小翠是奴婢的人,奴婢自然要替她著想的。」

    胤禛很自然地說道:「那李衛也是你的人,你為他想什麼了?」

    耿綠琴眼睛為之一睜,「爺,李衛明明是您的人麼?」

    「爺的人不就是你的人?」胤禛理所當然的說。

    耿同學頓時為之默然,某四,你丫強悍,這是又打算給老娘下啥套呢?好端端的李衛怎麼就成了我的人了?

    然後,耿同學又一想,李衛嚴格說起來確實是她領回來的,小翠也是她收的,這兩人的婚事還是她給作主的——貌似李衛還真有點她門下出身的意思了。

    囧!

    等耿同學好不容易想說點啥的時候,門外傳來高勿庸的聲音:「主子,十三爺來了。」

    「請他過來這裡。」

    「嗻。」

    耿同學頓時心裡就怒了,靠之,真把我這兒當第二辦公室了啊?

    「爺跟十三爺有事要說奴婢就先退下了。」老娘我今兒說啥也不旁聽了,聽了難受。

    「待著。」這是某四簡短的答案。

    於是,耿同學就只能委委屈屈地留下了。

    「四哥,小四嫂也在啊。」

    呀呀個呸的,十三你丫啥意思啊,這語氣叫一個調侃加戲謔啊,老娘我倒不想在來著,可是你家四哥拽著不撒手,我能怎麼著啊。

    「奴婢給十三爺請安。」

    見禮完畢,兩位爺坐下,而耿同學則在某四旁邊陪站。

    其實,她坐下也無不可,可耿同學覺得為了方便隨時落跑,站著挺好。只要逮到機會落跑,她一定飛一般的遁走。

    「四哥,這次肯定是要出兵了。」

    「嗯。」

    「那這將軍的人選——」

    耿綠琴明白,這是要爭兵權了,啥時候也是槍桿子裡面出政權啊。

    某四瞥了一眼某琴,道:「綠琴。」

    耿同學頓時就驚悚了,幹嘛幹嘛?這個時候突然轉到她這裡來,想嚇死她明說。

    「爺。」

    「你覺得咱們有幾分把握?」

    什麼就咱們了?這簡直就是擺明了拉她入套麼。

    「奴婢一個婦道人家,不懂這些的。」耿同學扮純。

    「就是不懂才要問你。」

    還有這個說法?耿同學覺得某四在忽悠她。

    「不懂問了能有什麼好答案?」

    胤禛很有耐心地道:「我們都是局中人,有時候反而不如你這局外人看得清楚。」

    「可奴婢這局外人是個糊塗蟲啊。」

    十三低頭掩唇輕咳,說的真好,糊塗蟲!她要糊塗啊,他們這些人可都白混了。

    「給爺句話就這麼難麼?」

    「不難啊,」耿同學很自然地說,「古話不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麼,你再能打,沒糧也稀鬆。」本來她想說扯淡來著,臨出口時來了個急煞車,還是要文雅一些的。

    某四跟十三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後方的糧草督辦。」

    啥?這就有結果了?

    耿同學心說:丫的,明明心裡都有腹案的麼,打我這兒繞一圈算個毛事啊?

    有許多事耿綠琴想不明白,不過,她倒也沒去折騰自己可憐的腦細胞,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打仗她去不了,糧草她辦不了,她擱這裡就一帶孩子的命。

    結果,第二天,宮裡來旨意了。

    耿綠琴收拾收拾就又進紫禁城觀光去了,順便探視腹黑老康頭的病情。



第 116 章

    大殿裡很靜,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恐怕也能聽得到。

    板直地跪在地上的耿綠琴百無聊賴地聽著火爐內木炭燃燒偶爾發出的劈剝聲,其實她真的很想抬頭問問內殿裡的那位老康同志。把她叫來,然後就讓她這麼跪在大殿裡,啥也不說,難道她一個人跪在這裡就能頓悟他那帝王似的如海般深的心思嗎?

    耿同學覺得那簡直是不可能完成之任務,索性便自娛自樂,神遊四海去了。

    內殿裡,康熙又看完了一本奏折,目光朝外面看了一眼,說道:「她跪了多久了?」

    李德全恭聲道:「有差不多一個時辰了。」

    「來的人都看到了麼?」

    「是的。」

    康熙沉吟了片刻,再次開口,「去把那丫頭叫進來。」

    「嗻。」

    等到李德全把旨意傳達給耿綠琴的時候,她差點兒站不起來,跪得太久,膝蓋都木了,還多虧李德全搭了把手扶住了她,這才算站好了。

    進去之後,請安,「奴婢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李德全,你出去。」

    「嗻。」

    耿綠琴的頭皮立馬就麻了,一顆心猶如十五隻木桶打水那叫一個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康熙頭也不抬地在紙上繼續寫,殿內只有毛筆在紙上劃過的聲響,靜溢得有些嚇人。

    有時候無聲的世界更可怕!

    「丫頭,拿去看。」

    「嗻。」耿綠琴揣著滿腹的疑惑接過康熙遞過來的紙,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她深深地覺得康熙這個腹黑小老頭又一次抽了!

    「怎麼,不敢去?」

    「那倒不是,」耿綠琴有些遲疑地說,「皇阿瑪覺得奴婢去合適嗎?」這抽得不是一點半點啊,這是十分的抽啊。

    康熙看著她不答反問,「你覺得不合適嗎?」

    耿同學沒有立即回答,似乎好像……她用她自認不是很靈光的腦袋結合以往看過的各類型宮鬥陽謀陰謀啥啥的影視文學作品的經驗總結,嗯,她似乎有一點點理解,但更多的卻是不可思議。

    去青海,一個馬上就要成為古戰場的所在。十四不久就會成為大將軍王,而她一個被明令禁止參與朝政的女人家竟然要成為監軍。

    這事太玄妙了!

    「朕就知道你能想明白裡面的道理。」康熙如是說。

    耿綠琴很囧地想:老娘不是自己想得明白,這要多虧後世的飛速發達的傳媒科技啊,要不咋說前人的智慧是無窮的,因為有五千年雄厚的歷史背景做後盾,中國人民的宮廷技巧那是槓槓的。看得多了,有時候舉一反三還是不太難的。

    「燒了吧。」

    耿綠琴趕緊把手裡的信箋扔到桌旁的鼎裡,看著它一點點化為飛灰。

    「皇阿瑪。」

    「說吧。」康熙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

    「奴婢想帶著錦秀。」這一去短時間內是回不來的,別再讓某四把女兒給教歪了。

    其實,耿同學所擔憂的正是一直以來某四他們的擔憂。

    康熙聞言笑了,「你當初不讓錦秀上玉碟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

    「女兒貼心啊。」她這叫勇闖江湖母女二人檔,哇卡卡。

    康熙贊同地點頭,「嗯,你貼心的時候很貼心,有時候折騰得也鬧心。」

    耿同學囧了,合著老康是嫌她這個兒媳婦兼職的女兒不夠滿分呢。

    康熙笑著補完了全部的內容,「讓朕的老四很鬧心。」

    耿同學只能繼續囧了。

    「今兒跪的時間長了,心裡埋怨朕了吧。」

    「皇阿瑪既然這麼做就有這麼做的道理,奴婢不會埋怨。」

    「嗯,是個明白事理的。」

    不明白脖子上的腦袋就總不穩當麼,現實逼人成長啊,耿同學滿腹的內傷。

    「皇阿瑪要多保重龍體。」

    康熙點點頭,揮揮手道,「你去吧。」

    「奴婢告退。」

    離開乾清宮的時候,耿綠琴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老康生命的終點在一天天的逼近,她不禁有些感傷。這些年風風雨雨的,老康之於她是像父親一樣的存在,可是,她明知這位父親壽命將盡,卻只能無力地看著歷史沿著它既定的軌跡運行著。

    人生總是充滿了太多的無奈!

    那天,許多人都看到雍親王爺的側福晉在護城河邊站了很久很久,久到有人甚至以為她有跳河自殘的打算。

    當然,像耿同學的跟班是絕對沒有這樣荒謬的想法的,他們一直認為就算這個世上的人都死完了,他們的主子也仍舊可以像蟑螂一樣活蹦亂跳著。

    沒過幾天,耿同學便領著自己那堪稱經典的班底移師某四京城外的莊子上去休養生息了。

    現在的天氣越來越冷,實在不是適宜遠行的季節。

    可惜——全副武裝的耿綠琴趴在車窗上,看著道旁飛逝而過的景物在心裡嘆氣,她偏偏得在這麼個季節被迫遠行。

    其實,她挺想跟康熙交涉一下,完成這個任務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回京城這個大牢籠來了,但是想想自己的腦袋,以及她那偉大的要耗倒這幫傢伙的理想,她明智的沒吭聲。

    耿綠琴覺得自己現在這樣非常適合用一句話來形容:悄悄的走人,打槍的不要。

    依舊是以往習慣了的班底,春喜一幫人仍然跟著她這個有些不著調的主子出來了,本來,耿綠琴是不想讓春喜跟的,可是春喜當時就說了,奴婢跟著是為了照顧小格格。

    很好,很強大,春喜這丫頭如今已然敢無視她的主子身份,直接跳過她直奔錦秀那個後起之秀了。

    青海這個地方唯一令耿同學嚮往的就只有青海湖了,別的她還真沒啥興趣。

    大軍尚未開動,因為將軍人選還沒定,可是她這個欽定的監軍已經奔馳在前往青海的官道上,每念及此,耿同學都囧然無比。

    某四對自家老爸這個決定的反應只是把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很藝術。

    然後,第一次,從耿同學成為他小老婆開始到現在的第一次明確表示,讓她離自家兄弟遠一點。

    這個麼,從耿同學本身意願來說那也是肯定要這麼做的,她甚至連某四都想離得遠遠的,但現實不允許麼。

    所以,當時耿同學特真誠地對某四說:「爺放心,如非必要奴婢寧可不去十四爺跟前晃。」監軍麼,盡職的難做,可她這樣做為某四的家眷,又有半個人質嫌疑加老康親信人員,身份如此複雜的人士,那估計也是可以混水摸魚的。

    嗯,當然千萬不要摸到大白鯊!

    關於人質的定位耿綠琴其實十分的不確定,她一這樣想立馬就覺得自己有老孔雀的嫌疑。丫的,她憑啥能讓人八爺黨這邊將她當成某四的人質啊,這也太給自己長臉了。

    她當時看到康熙寫給她的東西時腦子裡一晃而過的幾個念頭不外就是無間與親信,某四的無間,康熙的親信,這兩個定位應該是最準確的,但如果僅憑這兩樣又不足以讓康熙做出這樣的決定,所以耿綠琴事後搜腸刮骨地把所有能想到的原因都想了一遍,但想的越多她就越覺得這件事太過詭異。

    最後,耿同學自暴自棄不想了。

    因為,這麼想來想去的,除了把她自己的腦袋弄得暈頭轉向之外,基本毫無收穫。

    「主子,天冷兒,還是把窗簾放下吧。」

    「春喜啊,人如果在密閉的空間呆久了,對身體才真的不好呢,天再冷也要適當地吹吹涼。」耿綠琴頗是一本正經地說。

    春喜忍不住反問道:「那主子您捂這麼厚做什麼?」

    耿綠琴把身上厚重皮裘捂了捂,瞄了一眼憤憤的春喜說道:「我這叫一顆紅心,兩手準備。要吹涼先把保暖工作做好了。」

    主僕兩個的對戰,再次以春喜的落敗而結束。

    春喜專心去看護在馬車搖晃中睡得很熟的小主子,決定短時間內不去打擾明顯又抽了的主子。

    沒了人打擾的耿同學繼續趴在車窗上看沿途風景,這個季節嚴格說來草木凋零,美感確實差點,但這種景致卻又有別於草木繁盛的季節,在蒼涼與淒惶中又透著一種肅穆的莊嚴。

    突然地,耿綠琴就有些感慨,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能逃離這有時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皇家時,她一定要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結廬而居,好好地享受自由人生。坐看雲起雲落,閒聽花開花謝。

    光是想像,耿同學就覺得渾身又充滿了力量,有了同這個萬惡的皇權社會做鬥爭的無限勇氣。

    就在耿綠琴一行人離開京城不久,大將軍的人選也終於揭曉,十四成了大將軍王。

    那天,八爺黨的幾個人在某八府上小酌,不知怎麼地就說到了突然坐了冷板凳的耿綠琴同學。

    這事在京城也算是一件稀罕事,誰都知道打那天耿同學在護城河邊緬懷半天後,就突然地被雍親王給冷落了,給扔到城外的莊子上閉門思過了。

    許多人猜測是這位耿側福晉言語間衝撞了皇上,因為不少人看見那天她在乾清宮裡跪了很久。

    但她到底說什麼衝撞了皇上,這個卻沒人知道,所以便有了許多的猜測。

    「八哥,你說那天她到底衝撞了皇阿瑪什麼?」某九挺好奇,自己琢磨了許久沒鬧明白,索性便趁著這機會問別人了。

    某八轉著手裡的酒杯,微微淺笑著,不答反問,「她帶了哪些人出城的?」

    「還不就是她平時帶的那些人嘛。」某九想都沒想地說。

    某八卻不再說話。

    某九愣了一下,自己也回過味兒來了,當下神情也收起了戲謔,「八哥,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別的事?」

    某八仍然微笑著,語氣一徑的漫不經心,「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某九瞪了自家哥哥一眼,心說:你擺明了就是知道,不說而已。

    「這次是四哥的後方糧草督辦,他會不會在這個時候使絆子?」

    十四搖頭,「我覺得在這件事上四哥不會這麼短淺。」

    某八同意,「我也這樣認為。」

    「那只要十四弟把這場仗打漂亮了,咱們的勝算就大了。」

    幾個人對視一眼,均默認。

    這場仗看似沒什麼,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卻變成分外重要起來,畢竟老爺子的身體狀況擺在那裡,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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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0-12-6 11:1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6 11:24 PM 編輯

第 117 章

    於是,被中南海保鑣盡責提醒的耿同學不情不願的離開她窩得很HAPPY的農家小院,前往將軍行轅例行報到。

    路上耿綠琴還在想難道她這個欽差還他母親的真的要隨軍監督的嗎?不是意思意思就好?

    當然了,去是要去的,可是不能一身側福晉打扮去啊,軍營重地,這個時候那還是女人止步的,就後世的軍營,大多數也是一水的光棍,女性的身影出現的場合還是不那麼多的。除了一些特殊軍種兵種,女兵總的來說還是個稀罕物件。

    所以,耿同學自然是換了一身男裝,在中南海保鑣和古爾泰兩大侍衛的護持下去點卯了。

    十四看到耿綠琴的時候不但情不自禁地睜大了眼,人還不自覺地從主位上站起來了,嘴巴張了張,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是欽定的監軍?”皇阿瑪在搞什麼?

    耿同學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怎麼說,只能微笑著點了點頭,索性便沉默是金吧。

    然後,耿同學囧囧地看著大帳裡的眾人,別人不是全副盔甲那也是一身官戴,只有她一身便服,這個……確實是有那麼一點鶴立雞群的意思了,實在太不低調了了。

    可,問題關鍵是——她不是官,哪裡來的官戴?她也不是兵,沒有准備盔甲,最後她連自己本身的服裝也不能穿,因為這裡是軍營。

    軍帳這種地方向來便挺嚴肅的,所以盡管其他人心裡也在打鼓,但是大家都很明智的沒有對耿同學過多的關注。

    這讓耿綠琴大大的鬆了口氣。

    耿綠琴於軍務那是不懂的,她從接到這個任務開始就深深地覺得這絕對是個不可思議的抽風任務,她當擺設的機率相當大。啥個監軍啊,想想李衛當官二裡憑李衛那個折騰勁兒在年羹堯那裡都幾乎無能為力,以此類推得出結論她肯定是沒戲唱的。

    其實耿同學忒自謙了,真要讓她折騰那沒准比李衛能折騰多了。見多識廣這個詞那絕對是有其深厚內涵的,經過那些多文學作書兼影視作書的荼毒兼洗禮,本質就彪悍的李小如同學實質上早就可以得到升華了,只是她不自知罷了。

    等點卯結束,大家伙也就該散了,按部就班該幹啥幹啥去。

    耿同學本來也是要跟著大家伙一起散的,可惜,十四開口留她了,她就只能留下了。

    所謂軍中無戲言,在這裡大將軍王才是老大!

    等到帳裡只剩下了十四跟耿綠琴的人,十四這才說道:“小四嫂,你幾時來的?”

    “奴婢出京已經快四個月了。”耿綠琴說的很實在。

    十四神情微斂,“那是在爺授封之前就動身了?”

    “嗯。”她沒想隱瞞,主要也沒這個必要。

    十四沉默了片刻,然後才說了句:“住的地方可還安全?”

    “安全啊。”只要不把自己當成啥了不得的人物,平靜安全地生活在民間一隅並不困難。

    “來人。”

    “奴才在。”十四一召喚,馬上有人應聲領命。

    “帶人把耿側福晉的東西搬來,另僻一個營帳給側福晉居住,派精兵把守,閒雜人等一律不得接近營帳。”

    “嗻。”

    “等等。”耿綠琴不得不出聲了,“十四爺,錦秀跟奴婢一起來的,我們住軍營怕不合適。”主要她也不想住這裡來。

    “按爺說的辦。”十四對下面的如是說。

    “嗻。”那人領命。

    事到如今耿綠琴也只好認了,對古爾泰點了點頭,他這才隨著那領了軍命的人而去,帶他們過去他們住的地方。

    圖蒙海這位中南海保鑣出行在外的時候那就是耿綠琴的影子,尤其是隨侍的只有他的時候那更是寸步不會稍離。

    而耿同學對於小圖同學這樣背後靈似的存在也習慣了,而且有這背後靈在某些時候安全感倍增,還不惹啥閒話,比如現在。

    “這邊不比江南,有些苦寒,你看著倒也挺適應的。”十四內心由衷的感慨。

    “杏花煙雨的江南與秋風烈馬的塞外原就各有各的韻味,只要有心,哪裡的天地都是一樣的美。”現在這個季節不適合出游,等過些日子天氣暖和了,她說啥都要上青海湖觀光一下子,否則這趟青海之行真算白瞎了。

    “你總是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奴婢是閒人,閒人自然操的便是閒心,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也在情理之中。”

    十四卻沒再說什麼,她是如此特殊又豈是其他人能比得了的。

    等到錦秀來到軍營的時候那確實引起了一陣不小的波動,因為此次隨軍的七七,十十,十二都過來對自己的小侄女表示了一下歡迎。

    嚴肅的軍營裡多了錦秀這樣一樣古靈精怪鬧騰的小家伙確實是多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那一刻耿綠琴也不禁會心而笑。

    耿同學的營區基本上是軍中的禁區,當然那是對普通官兵而言,那些黃帶子不帶此列,這也讓耿同學頗是苦惱。

    其實,她本來的打算點過卯之後就還回原來的地方住著,至於是人質也好,無間也好,愛咋咋地吧。

    可現在,她被擔心過度的十四圈養到了軍中,這讓她想藉機四處亂竄的計劃付諸汪洋,想來就讓人恨得牙癢癢。說是為了她的安全,可是同樣的她也沒自由了哇。總不能頂著個監軍的名頭流竄出去游山玩水,這個肯定會被批斗的了。

    所以,耿同學很憋屈!

    四月的時候,一道聖旨從北京傳來。

    聖旨沒說啥,主要意思就是讓十四駐軍西寧。

    大軍駐扎西寧之後的某一天,天氣晴好,萬裡無雲。

    圖蒙海同學矯健地飛身上房去抓錦秀格格要的那只雲雀。

    院子裡錦秀一邊看他捉鳥一邊問自己的額娘,“額娘,為什麼圖諳達會飛?”

    “因為他會輕功。”耿綠琴一邊翻手裡的詩詞精選一邊很順口地回答。

    “我有跟諳達學。”小錦秀一臉困惑。

    “你還太小,而且誰告訴你昨天學了今天就能飛上房的?要真這樣這武功也太容易學了,高手還不遍地是啊。”

    “可是我想上房。”

    “順便揭瓦嗎?”耿同學很順嘴的問。

    “揭瓦做什麼?”錦秀不懂。

    春喜在一邊掩唇笑,隨著小格格越長越大,主子跟小格格之間的互動就越來越有趣。

    耿綠琴把手裡的書掩上,看著女兒一本正經地說道:“好問題,揭了瓦能幹什麼的事就多了,首先,因為你揭了房上瓦刮風下雨啥的那就沾大光了,那是外面大雨裡面小雨,坐在屋裡就能洗個露天浴。其次,瓦這東西某些時候跟磚頭的作用差不多,可以用來砸人,板磚能把人拍暈,這瓦砸巧了,半殘也是有的。再次,這瓦揭的多了吧,你還能拿去賣錢,嗯,這主意不錯。”最後,她忍不住對自己的想法予以肯定。

    小錦秀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怔怔地看著自己額娘,小腦袋裡想啊想的,小臉很快就皺成了一團。

    “額娘,我不缺錢啊?”

    靠之!

    耿綠琴覺得事情大條了,她的寶貝女兒的這種思想很要不得,於是,她更加嚴肅地對女兒說:“錦秀,你現在不缺錢不表示以後都不會缺錢,人生那麼長,有什麼天災人禍誰也不知道,所以我們就要萬事有最壞的打算,盡可能讓自己倒霉的時候少狼狽一些。”

    “缺錢了就可以揭瓦賣錢嗎?”

    “缺錢了能想辦法很多,這不過是其中之一。”

    “可額娘上次不還說首飾可以賣錢,出門的時候可以往身上多戴幾件以備不時之需。”小錦秀很認真的說。

    “你能把你那腦袋當珠寶匣嗎?笨丫頭。”耿綠琴忍不住彈了女兒一指頭,“而且你真要拿那些首飾去賣,你阿瑪要逮你也太容易了。”那是太明顯的線索了。

    院子裡的母女專心對答著,院子外本來准備進來的幾個人很有閒情地充當臨時門崗,一點兒打擾她們說話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聽得很上瘾。

    他們確信這小錦秀長大了絕對是讓四哥頭疼的料兒,那小腦袋裡都不知道被她這不著調的額娘塞了些什麼東西進去。

    “可是,額娘,我也想上房啊。”小錦秀很是向往地看著仍舊在屋頂上飛來飛去的諳達。

    “這個就簡單多了。”

    “可是我飛不上去。”小錦秀很苦惱。

    “第一,最簡單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讓圖蒙海帶你上去,但這個辦法在圖蒙海不在的時候就無法使用,他不想帶你上去的時候也不能使用。第二,你可以讓人搬把梯子過來,自己爬上去,但鑒於你目前的年齡,額娘不建議你使用。第三,這個就暴力野蠻了點,你可以讓人把房子拆了,這樣你就不用上去了,也就不用眼饞別人了。”

    “拆房子?”錦秀的眼睛瞪大了。

    “主子,您這是什麼辦法嘛。”春喜也忍不住出聲了。

    “這是典型的一拍兩散大家都沒得玩,通常心理變態的人比較喜歡用。”

    “我不用。”小錦秀第一時間表示了決心,“變態”這個詞她是懂的,額娘解釋過的。

    “很好,這至少證明你的心理是健康的。”耿綠琴很欣慰地對女兒說。

    “可是,諳達不帶我上房的,他說很危險。”

    “小笨蛋。”

    “額娘,人家不是笨蛋了。”小錦秀抗議。

    “圖蒙海雖然是你的諳達,但具體情況要具體分析,你還有一個身份是他的主子,這個時候不用主子身份你等什麼時候用?”

    房頂上的圖蒙海忍不住幽怨地朝主子憋了一眼,心說:您一個人折騰我還不夠,這還要把小格格也整成跟您一樣嗎?

    “諳達,我命令你帶我上房。”小錦秀馬上現學現用。

    圖蒙海繼續看自己主子。

    耿綠琴很無辜的攤手,“小圖,做人就要認命,主子我認命的時候也很多不是嗎?”

    於是,圖蒙海認命了,小錦秀高興了。

    外面的人忍不住笑噴了。

    這耿側福在哪裡都能折騰出花樣來讓人耳目一新。




第 118 章


    監軍,要做什麼呢?

    耿綠琴不知道,因為她除了被當成國寶保護起來外,說實在的沒做過其他事。

    可是如果某一天,她這個閒散人一樣的監軍突然被告知其實她還有她的職責以及需盡的義務時,耿同學自然會有一點小小的驚訝。

    她一直以為她這個擺設大概會一直擺到大軍班師回朝的那一天,反正哪圈著也是圈,左右沒得自由,她倒也習以為常沒啥不適應。

    “要我過去查收軍需物質?”不是吧,她是監軍又不是督糧官,更不是倉庫保管員啊,需要她去嗎?耿同學不解。

    “小四嫂有意見嗎?”十四嘴角忍不住有些上揚。

    “沒。”耿綠琴趕緊擺手,開玩笑,在這個事上她哪裡敢有意見啊,不就查收軍需物質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會數數就成了。再說了,押送糧草來的估計十之八九那是某四的人,某四的人不能在她跟前做假不是,要這樣估計老康也不會把她扔這兒來了。

    十四大軍開拔的時候帶著一批軍需物質的,現在來的這一批算是大軍到達後的第一批物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事頗微妙的。

    耿綠琴點查的很細,甚至拆開了一些麻包,抽查了一些很不起眼的地方,她給下面人的感覺就是這位監軍老於此道,其實丫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然後被耿同學頗是刁難了一番的押送官擦著冷汗回京復命了。

    得到回報的康熙看著手裡的折子會心一笑,那丫頭真是成精了。

    而在某四府裡的十三就忍不住對自己四哥說了:“小四嫂這麼刁難自己人啊,會不會做的過了?”

    某四卻難得笑著擺了擺手,“她越做的過,皇阿瑪就越放心,而老八他們也就更無話可說。”想說的話全被她搶著說了,想再說的時候她又早把話頭給堵了,這些年她倒真是越來越滑頭了。

    這個理兒十三當然也是明白的,但是他就是覺得感情上有些不能接受,“四哥,小四嫂有些地方可有些雞蛋裡挑骨頭的意思呢。”這也就是自己人,這要是老十四他們這虧他們說什麼也不能吃。

    某四很是淡定地道:“這骨頭她挑了比別人挑要好,誰也說不出什麼旁的話來。”

    十三忍不住朝四哥跟前湊了下,聲音也不自覺地低了幾分,“四哥,你還別說,她對這官場上的道道那還真是挺明白的。”這也就是身為女子,要是男人,那在官場上說不得也要混個風生水起的。

    某四沒說什麼,這些年她在皇阿瑪身邊,在他們這些人之間不停地打轉,久而久之,自然便有了她自己的一套行事風格,有幾分和稀泥粉飾太平的意思,也有充當和事佬,不讓事態繼續惡化的目的。

    說穿了,於她而言他們這些人是一樣的,就像她私下跟身邊的人說的一樣:一家子人有什麼撂不過的檻兒呢,有時候稀裡湖塗地過那也是種千金難求的福分。

    這些事身在西寧的耿綠琴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仍舊混在軍營,時時盤算著怎麼樣才能順理成章,名正言順地到軍營外去溜達溜達,順便到離駐地不遠的青海湖去觀光一下下。

    到了青海不到青海湖,這怎麼說也是種遺憾啊。

    站在駐地放眼望去,一片開闊的草原,看著很讓人心曠神怡。

    梳著兩把頭在全副武裝的兵營中晃來晃去,感覺很不低調,可是,耿同學也不好意思一直扮假男人,時間久了,她這身份那也不是啥秘密,就錦秀那小嘴,整天額娘長額娘短的也早曝露了她的性別了。

    “主子,夜裡風涼,您怎麼也不披件披風。”春喜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披風給主子披上系好。

    “沒事,我哪有那麼嬌貴。”高原上的星空總仿佛伸手可摘,很有幾分親切感,這讓她很喜歡晚上沒事的時候就仰望星空,靜靜地感受著一切。

    “主子,您經常這樣看,究竟在看什麼?”春喜有些好奇,主子經常一站就是半天,不說一句話,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看什麼還是什麼也沒看就只是發呆。

    “這地方美嗎?”耿綠琴不答反問。

    “跟別處的風景不一樣。”春喜老實的說。

    “古時這裡應該也是一處古戰場,而這裡的土裡埋藏著數之不盡的將士英魂。”

    春喜頓時感覺渾身一身發毛,情不自禁朝主子靠近了兩步,聲音都忍不住帶了點兒顫音兒,“主子,您別嚇奴婢。”

    “嚇你幹什麼,我說的是實話。”耿綠琴瞥她一眼,繼續看星空,“而且為什麼要害怕呢,他們早就與塵埃化作一處了,成為過往的歷史。”

    “奴婢怕鬼。”春喜忍不住四下張望,一副隨時准備拔腿就跑的樣子。

    耿綠琴特別順口地來了句,“鬼有什麼好怕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呢。”

    “為什麼?”春喜也是完全下意識地問了聲。

    “所謂人心難測啊。”

    “那鬼不也是人變的嗎?”

    “好問題,有長進啊春喜,”耿綠琴忍不住對春喜刮目相看,“鬼雖然是人變的,可是人能制鬼的東西就多了,而鬼跟人站的不是同一個起點,他必然是鬥不過人。鬼跟鬼倒還有得一拼,不過,那就不是咱們這些人要擔心的了。”

    “主子,您的想法總是跟旁人不大一親呢。”春喜忍不住笑了,神經也放鬆了下來。

    “可不是嘛。”咱可是穿來的。

    “主子,您真不謙虛。”春喜吐她糟。

    “該謙虛的時候謙虛,謙虛過度那就是變相的驕傲,這說明你主子我是何等的有修養。”

    春喜捂著嘴側身直樂。

    “你回去看著錦秀,我在外面走走。”

    “嗻。”春喜

    領命回營帳。

    耿綠琴隨手攏了攏披風,便往前走去,圖蒙海和小孟子立時跟上。

    仗打了不少次了,她被保護得很好,沒有機會看到前沿慘烈的厮殺,這讓耿綠琴很是慶幸。

    戰場,不管是正義的一方,還是非正義的一方,總之都是讓人目不忍睹的。上位者的輕輕一語,百姓便生離死別,留下多少悲愴的故事。

    夜風帶著遠山的清涼,似乎還夾帶著淡淡的花香,耿綠琴不禁生出幾分暇想,遠山會有盛開的雪蓮嗎?

    想想後世多少經典武俠巨著裡提到快爛的珍貴雪蓮花,耿同學由生感慨。

    時間在不經意間就從指間流逝而去,不知不覺中她離京也大半年了,眼瞅著就往一年奔了。

    她的清史並不好,不清楚這場仗打了多久,但結果她是知道的,勝利嘛。不管用多少將士的鮮血換來的,終究彼方贏了這場戰爭。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打的幾場仗太過頻繁,耿綠琴覺得她的情緒無形中就帶了幾分沉重,雖然十四他們極力避免,可是她仍舊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一些傷兵。

    身在軍中,那些怎麼可能完全避得開,尤其她還是個喜歡沒事四處趴趴走的人,十四能管住那些人不到她的營帳附近,卻不太可能管住她的雙腳要往哪奔。

    “小圖。”她輕輕地出聲。

    “奴才在。”

    “你說,是不是自古以來邊關的風就總是比別處的要寒冷一些?”

    圖蒙海沒有接話,他想主子也不一定是真想聽他回答。

    “小圖,那個方向應該就是青海湖了吧?”賊心不死的耿綠琴帶了幾分向往的指著東南方問。

    “主子要去,奴才便護了您去看也就是了。”圖蒙海非常自動自發地說。

    耿綠琴忍不住嘆了口氣,“現在不合適。”

    “沒多遠。”圖蒙海如是說。

    耿同學心說:那可不是路程遠近的問題,它涉及到有無軍規軍紀的問題,老娘我就算頂個監軍的帽子,說到底還是個受管制的。

    “等仗打完了吧。”那個時候應該就沒啥問題了。

    “想去便去吧,無礙的。”

    十四突如其來的出聲嚇了耿同學一跳,所幸她這些年被嚇得也習慣了,淡定的速度簡直堪稱神速,幾乎看不出她有被嚇到。

    “奴婢給十四爺請安,這麼晚爺還沒睡啊?”

    “爺巡營。”

    “那爺繼續,奴婢不打擾您做正事。”該幹嘛幹嘛去,你巡營,老娘我繼續嚮往我的青海湖。

    這才真是望梅止渴啊!

    “已經巡完了,看到小四嫂在這邊,便過來看看。”

    “那爺早些安歇吧,這幾日軍中事務繁雜,養足了精神才好。”

    “小四嫂怎麼還不睡?”

    “今夜星光燦爛,奴婢心情還好,想著多欣賞一會罷了。”

    “今晚的月色確實不錯。”十四對此表示贊同。

    “十四爺要吟詩一首應應景嗎?”耿綠琴很順嘴地調侃了句。

    “小四嫂要合一首嗎?”

    靠之!

    被擠兌了,她哪裡會吟詩啊,她也就背幾首古詩還行,頂天了來首打油詩,要那種對仗工整押韻的簡直要她老命。

    死穴啊死穴!

    丫的,十四丫個不厚道的!

    “奴婢還是回去洗洗睡了。”惹不起老娘我躲得起。

    十四忍不住笑出聲,“爺不過隨便說說,你還真跟爺生氣啊。”

    “奴婢沒生氣,實在是奴婢拿做詩沒轍,碰到了只好閃了,否則就只能丟人了。”

    “像小四嫂這樣有才氣的女子已然是不見的,小四嫂太謙了。”

    “謙虛使人進步。”耿同學很自然地說出了打小就學到的名言。

    十四忍不住又是一笑,“你若想去青海湖,改天我派人護送你過去。”

    “不必了,十四爺,等大軍班師回京時容奴婢去也是一樣的。”

    “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是爺派人護送動靜太大,如今正是戰時,此事不妥。”

    “可不派人護送,爺怎麼放心你自行前去。”

    “所以等仗打完吧。”左右你是不可能讓我領圖蒙海幾個人去的,老娘我早認命了。

    “也好。”

    看吧,先前都是假的,個個心裡都有後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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