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風流書呆 -【天后PK女皇】《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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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e-len 發表於 2016-10-24 04:55 PM

第七十五章 請旨晉封

  丞相一進乾清殿,便和完顏不破關起門來密談了小半個時辰。期間,君臣把各自知道的情況拿出來互相商討,制定對敵策略,完顏不破見丫頭竟然第一時間便把真相告訴了丞相,心裡酸澀的不行,言談間頻頻散發低氣壓,使丞相壓力巨大。好在他以為皇上是因為逆賊作亂才心緒不穩,並沒有多想。

  歐陽慧茹一覺醒來,聽秦嬤嬤說歐陽老爹已經到了,正與完顏不破在大殿密談,心裡一凜,立時高度緊張起來。她生怕完顏不破把倆人的事告訴老爹。女兒竟然與公公產生了禁忌的感情,老爹肯定會深受打擊,她哪怕出了宮也別想消停了,少不了得天天接受再教育。

  想到出宮後悠閒的生活沒了,天天要在完顏不破和丞相的夾縫中度日,歐陽慧茹頹然的躺倒在軟榻上,深感怨念。

  正在此時,安順進來了,給歐陽慧茹行了個禮,輕聲說道,“娘娘醒了?皇上讓奴才來告訴您一聲,他和您大婚的事待到逆賊伏誅後再與丞相提,具體什麼時候,他全聽娘娘的,娘娘屆時心中有了章程,千萬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嗯,本宮知道了。”歐陽慧茹勉力抑制住話語裡的驚喜,平淡的揮退安順,待安順一離開,高興的在榻上打了兩個滾。

  不要怪她鴕鳥心態,她確實不想當皇后,皇后雖然名頭好聽,卻也不過是眾多後宮女人中的一個,境遇與那些嬪妃們同樣可憐。想拒絕,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向完顏不破開口,她只能先拖著,走一步看一步。在宮裡不停的與江映月鬥智鬥勇,來回攻防,她太疲憊了,急需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憩。

  秦嬤嬤見主子興高采烈的,誤解了她是在為日後嫁給皇上而歡喜,不由上前幾步,憂心忡忡的開口,“小姐,您打算怎麼向丞相開口?這樣的事兒丞相恐怕一時接受不了,您到時少不得要吃一頓家法!”

  “家法?會吃什麼家法?”歐陽慧茹翻身坐起,好奇的問。

  “估計是跪三天祠堂或是打一頓藤條。”小雨皺著一張臉,嘴裡說著,臉上已經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歐陽慧茹縮了縮脖子,心裡有些發怵,但轉眼又把這種情緒拋開。人百分之八十的煩惱都來源於未發生的事,她何苦為了未發生的事傷神?她現在只要等著歐陽老爹來接她出宮享福就好。雖然江映月沒被她弄死,卻也只能苟延殘喘了,有完顏不破和歐陽老爹這兩個boss級的人物接手,她還擔心什麼?

  這樣想著,她心情又飛揚起來,所有雜念霎時被她統統甩掉,一心只嚮往出宮後無拘無束的美好生活。

  乾清殿正殿裡,密談快要結束,完顏不破把昨晚和今早的事簡單向歐陽靖宇敘述了一遍,並拿出了和離聖旨,忐忑的等待他的反應,只希望他不要遷怒自己,對自己產生怨懟就好。

  若說以前完顏不破對歐陽靖宇是敬重,現在則是十二萬分的敬重,誰叫他日後是他的岳丈呢?不敬不行啊!

  歐陽靖宇雙手接過聖旨,心裡驚喜萬分,面上卻絲毫不顯,哪裡有完顏不破想象中的半分怨懟?他和女兒的心思是一樣的,只要能和離,管他什麼名譽不名譽,自己活的痛快才是真的,他歐陽靖宇的女兒,日後還愁嫁嗎?他這回定然要替女兒挑一個老實本分的良人。

  完顏不破是不知道丞相的想法,若是知道,立馬就會與他君臣反目,並把歐陽慧茹鎖在宮裡不準回去。

  兩人心思各異的從正殿走出,迎面就碰上匆匆尋過來的歐陽慧茹。

  “爹!”見著歐陽靖宇,歐陽慧茹高興的大喊一聲,衝過去摟著他的胳膊撒嬌,親熱的不行。

  終於能把女兒接出這吃人的深宮,丞相也非常激動,反摟住歐陽慧茹,一迭聲兒的喚著‘寶兒’,這裡看看,那裡摸摸,生怕她掉了塊肉似地。沒法,上回女兒割肉的事真把他嚇住了,更加堅定了他‘宮裡不是人待的地兒’的想法。

  父女倆久別重逢,好一通親熱,直接把完顏不破晾在了一邊當透明人。看著自己的丫頭被丞相摟在懷裡‘心肝,寶貝’的直叫喚,完顏不破的臉色比鍋底還黑,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酸氣。他從不知道丫頭竟然與丞相這麼親,簡直比對他還親。還有,丞相叫的那都是些什麼?心肝?寶貝?他都沒這麼叫過他的丫頭!

  “好了,你們父女倆要敘舊也不急於一時,回家以後還可敘個夠。”完顏不破輕咳一聲,出言宣示自己的存在感,並稍微上前兩步,不著痕跡的插進他們父女中間。

  “是了,皇上提醒的是。寶兒,你趕緊去毓慶宮收拾東西,爹帶你回家。皇上,微臣就不叨擾您了,這就告辭。”被皇上一提醒,丞相立時歸心似箭。

  本想留丫頭與自己吃頓午膳的完顏不破頓時被噎住了,依依不捨的朝歐陽慧茹看去。

  不想,歐陽慧茹竟也朝他屈膝行禮,十分乾脆的開口,“父皇,這是慧茹最後一次叫您父皇。慧茹已經不是皇家兒媳,不能久待宮中,這便與爹爹收拾東西回家。父皇您日後多保重。”

  丫頭這副迫不及待要離開他的模樣讓完顏不破心裡非常抑鬱,想把她拉進懷裡親親她令人又愛又恨的小嘴,可當著丞相的面又不好造次,只能從鼻孔裡憋出一聲,“嗯,去吧。”

  得到應允,歐陽慧茹眼裡露出幾分急切,留下老爹陪完顏不破敘話,自己則調頭往毓慶宮走,準備去收拾東西,走出兩步,忽然又轉回來,面帶羞赧,試探性的問,“皇上,我的嫁妝能全部帶回家嗎?”

  心裡本來還有些抑鬱難言的完顏不破霎時被她財迷心竅的小模樣逗笑了,大方的揮手道,“何止你的嫁妝,以往朕和太后賞賜的東西你都可以帶走。”

  歐陽慧茹早就對原身的小庫房覬覦良久,想著和離了就能坐擁寶山,不愁吃穿,一世無憂,心裡就美滋滋的。見父皇一句話,自己就夢想成真,竟忍不住心中喜悅,忘情的在原地蹦躂了一下。待反應過來自己失態,立刻斂了驚喜的表情,吐吐小舌,逃也似的離開了。

  見她這般可愛的樣子,完顏不破又是一陣朗笑,心情霎時大好。

  歐陽靖宇本來有些尷尬,女兒能與太子和離已經不容易,嫁妝他完全就沒想著開口去要。當然,不是怕皇上不給,皇上還不至於克扣他那點東西,只是拉不下那個老臉來,沒想到女兒比他彪悍多了,還是往年未出嫁時那副莽莽撞撞,沒心沒肺的樣兒,可愛至極。想著日後女兒又能常伴他左右,他的尷尬立時消失的一乾二淨,陪著皇上朗笑起來。

  “對了,皇上,微臣有一個請求,希望皇上同意。”想起毓慶宮裡的一對狗男女,丞相收起笑容,嚴肅的開口。

  “什麼事?丞相但說無妨。”完顏不破揚揚下顎,溫和的開口。

  “小女頑劣,竟然對江氏犯下那等罪孽,致使太子痛失子嗣,雖然小女已經自請和離以作懲戒,但是微臣心頭著實過意不去,斗膽,想給江氏請旨,要一個太子妃之位。”丞相言辭懇切,話語裡滿滿都是對太子和江映月的愧疚之情,絲毫讓人看不出他對兩人恨到了極點,真真是一隻修煉成精的老狐狸。

  完顏不破垂眸沉吟,半晌後拍打著丞相的肩膀低笑起來。丞相迎上他了然的視線,亦是微微一笑,神色坦然。

  丞相這招反擊真是又快又狠。試想,一個婢女出生的女人如何有資格當太子妃?太子妃可是未來的一國之母,沒有十足顯赫的身世彈壓,誰也不要妄想能坐穩那個位置。太子身邊的正妃竟然是這等卑賤之人,滿朝文武哪個不是眼睛雪亮?立時便會明白,皇上這是借抬舉江氏來打壓太子,太子的儲君之位算是坐到頭了。

  一道聖旨勒令太子與丞相之女和離,一道聖旨晉封一個賤妾為太子妃,這兩道聖旨就是明晃晃廢太子的信號,消息一傳出去,在朝堂上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當然,有第二道詭異的聖旨墊後,歐陽慧茹和離的事反倒沒那麼打眼了。

  想著如此一來,轉移了眾人視線,丫頭回家後也能過上兩天清淨日子,完顏不破只略作思考便答應下來,領著丞相再次回到大殿,抬手快速揮就一份聖旨。

  這道晉封太子妃的聖旨沒有任何溢美之詞,幾乎算得上是大金有史以來最簡陋的聖旨,只一句‘賜江氏太子妃之位’便算是完事了,敷衍和諷刺的意味兒非常濃重。

  君臣兩個輪替著把這份寒磣到極點的聖旨檢視一遍,臉上的表情卻都很是滿意。完顏不破微微一笑,拿起玉璽蓋印。

  “皇上,這份聖旨,微臣願意親自拿到毓慶宮宣讀。江氏今天遭罪,全怪小女頑劣,若能彌補她一二,是微臣的榮幸。”歐陽靖宇躬身,誠懇的要求。

  完顏不破乜他一眼,心裡明白他這是在護短,想親自給女兒找回場子。自己的寶貝,自己當然也要親自護著,不能總是勞煩岳丈,完顏不破點頭,溫聲道,“朕與你一起,順便送丫頭出宮。雖然丫頭與太子和離了,但在朕心目中,她永遠是大金皇室中人,還望丞相日後不要拘謹,不要生分,允丫頭隨時回宮來看看朕和太后。我們都是真心喜歡她。”

  完顏不破情真意切的懇求未來岳丈,生怕丫頭一回去便被岳丈拘在家裡。他現在幾個時辰看不見丫頭就心慌意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已經不能概括他對丫頭刻到骨子裡的眷戀。

  丞相見皇上表情真摯,顯是對寶兒真心喜愛,心裡十分受寵若驚,連忙滿口答應下來。和離了還能得到皇上和太后的庇護,這對寶兒的將來也是極有好處的。丞相暗忖。

  於是,這未來的兩翁婿心思南轅北轍,卻氣氛極為融洽,相攜往毓慶宮走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lue-len 發表於 2016-10-24 04:59 PM

第七十六章 一箱皮子

  毓慶宮裡,太子正來回在自己寢宮門口踱步,等待太醫給江映月救治。

  他面無表情,早沒了剛抱江映月回來時的焦急,反而一派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他停步,眼裡竟然浮上三分志得意滿的笑意,待見到緩緩從遠處走來的歐陽慧茹,他精神一震,立即斂起笑意,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氣勢洶洶的迎上去。

  “你還有臉回來?你給孤滾,若歐陽靖宇不親自進宮來給孤請罪,孤絕不原諒你,立時便去父皇那裡請旨休了你。”完顏璟高高揚起下顎,施捨般的宣佈。

  想抓我這個把柄要挾我爹屈服於你,為你所用,替你奪嫡賣命?完顏璟,你的腦子這回轉的倒是比較快,不過可惜了,再快也沒我快!

  歐陽慧茹心中輕蔑的暗忖,淡淡瞥他一眼,徑直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賤人,孤的話你沒聽見嗎?若是不想被孤休棄,你便給孤跪倒毓慶宮門前去,跪到歐陽靖宇進宮給孤請罪為止。”太子氣急敗壞的上前幾步,攔住她的去路。他以為,休妻便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威脅,歐陽慧茹這次一定會被他死死壓制住,卻沒想到,他的表現在對方眼裡完全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歐陽慧茹果真低笑幾聲,轉頭朝表情趾高氣昂的完顏璟看去,伸出一隻纖纖玉手,曼聲道,“嬤嬤,和離聖旨在哪裡?拿出來給太子看看。”

  和離?太子心中一凜,攏在袖中的雙手有些顫抖。他並不是真的要休妻,只是借此脅迫歐陽家向他低頭罷了。歐陽慧茹委實會做人,滿宮上下被她打點的妥妥當當,父皇和皇祖母更是被她哄的服服帖帖,他想抓她一個錯處逼她低頭都難,這次好不容易她失手一回,他原本想著機會難得,一定要善加利用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因為他深知,只有緊緊和歐陽家綁在一起,他這個太子的寶座才能坐得穩。

  但他思來想去,卻萬萬沒有想到歐陽慧茹竟然真的能狠得下心來主動要求和離。雖然以前她也提過多次,但是他一直當她只是在虛張聲勢而已。意外來的太過突然,完顏璟有些傻眼。

  秦嬤嬤低頭,從懷裡掏出一束明黃色的錦帛,恭敬地遞到自家小姐攤開的掌心上。

  歐陽慧茹接過,把錦帛展開,面向太子,輕蔑的開口,“完顏璟,你看仔細了。你我已經毫無瓜葛。你沒有資格休棄我,是我主動要求離開你!”若不是這男尊女卑的萬惡社會,老娘會直接拋給你一份休書!她內裡惡狠狠地忖道。

  話落,她調頭就走,走出幾步,又止步,笑盈盈的轉回頭來說道,“你想向我爹興師問罪?可以,他如今就在乾清殿,你且去尋他吧。”

  看著歐陽慧茹瀟灑遠走的背影,完顏璟半晌後回神,表情猙獰的上前,欲阻止她離開,卻看見落在最後的幾名禁衛竟似後腦勺長了眼睛般,殺氣騰騰的回過頭來,亮瞭亮已經出鞘,寒光閃爍的佩刀。

  完顏璟呼吸一窒,腦子瞬間清明,死死壓抑住內心狂湧的殺氣,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歐陽慧茹消失在前方拐角。

  歐陽慧茹回到自己寢殿,簡單收拾一下行禮便去庫房清點自己的財產。數著一箱箱嫁妝,她眉眼帶笑,只覺神清氣爽,受了江映月那麼多暗算,這會兒都算是物有所值了。

  “小姐,這箱皮子放了很久了,也沒什麼大用,您還要帶回去嗎?”小雨指著角落裡一個已被打開的箱子問道。

  箱子裡除了幾張不值錢的皮子,什麼都沒有,為了精簡行禮,小雨非常想建議自家小姐把這箱東西扔掉。

  “這個好像是我西山圍獵時打到的獵物剝下來的皮子。我那時還說要給父皇和皇祖母做衣服呢。沒想一放這麼久,我都給忘了。”歐陽慧茹邊感嘆,邊走過去拿起幾張皮子翻看。

  那時她還存著特意討好父皇和皇祖母的心思,說出來的話三分真,七分假,許諾要給父皇做一件背心,其實轉眼就忘了。

  想到這裡,歐陽慧茹心裡一揪,非常愧疚。她拿起唯一一張鹿皮,定定看了良久,回憶著和父皇一起圍獵的歡樂,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

  “咦?”她撫著完整無缺的鹿皮,驚訝的低呼了一聲。

  “小姐,怎麼了?”小雨連忙緊張的問。

  “這皮子有問題。”歐陽慧茹把鹿皮攤開,翻來覆去的查看,終於在脖頸的部位發現一個小小的箭孔,她忽而低笑起來,“這皮子是父皇的。”

  父皇一定很期待她親手給他縫製一件背心,所以才偷偷和她換了鹿皮。她原來那張早就千瘡百孔,哪裡能拿來製衣?製漁網還差不多。許是後來見她沒了聲息,亦知道她是心存敷衍,也就沒再問。父皇面上不顯,其實心裡肯定是很失望的吧?

  歐陽慧茹捂臉,眼眶溫熱,再也笑不出來了。她很羞愧,為自己當初的敷衍和虛情假意而羞愧,她原來欠了父皇那麼多。

  “小姐,您怎麼了?是不是捨不得了?”秦嬤嬤擔心的上來拍撫她脊背,小心翼翼的問。

  “是有些捨不得。”歐陽慧茹放下捂臉的手,眼睛微紅,表情平靜的開口,“捨不得父皇和皇祖母。”

  秦嬤嬤了然的點頭,但木已成舟,她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說辭來安慰,只得默默走開,收拾行李。

  歐陽慧茹也無需人安慰,把箱子蓋好,朝小雨囑咐道,“小雨,這口箱子放到一邊去,和我的隨身物品堆到一起,我回去以後立刻就要用的。”

  小雨連忙應諾,把那口箱子做了個記號,獨獨放到一處。

  正在歐陽慧茹認真打點行裝的時候,完顏不破和歐陽靖宇也到了毓慶宮,正好撞見如游魂般在毓慶宮正殿門口愣神的太子。

  “那個女人怎麼樣了?”完顏不破負手踱步過去,冷聲朝太子詢問道。

  太子猛然回神,拱手道,“回父皇,太醫正在救治,情況不明。”

  完顏不破頷首,不置一詞。

  正在此時,太醫出來了,見到守在門前的皇上,連忙上前稟明情況,“回皇上,回太子,江氏的血已經止住,身體除了有些虛弱外無甚大礙。只是……只是胎兒沒有保住。”

  完顏不破面無表情的點頭,太子心中卻湧起巨大的悲憤。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一個定然長的像他,也像文清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太子眼睛血紅,抬眼看見與父皇站在一處,面色冷漠的歐陽靖宇,眸子閃過狠戾,噗通一聲重重給父皇跪下,凄厲的開口哀求,“父皇,這是兒臣第一個孩子,何其珍貴,就這麼被歐陽慧茹謀害了。謀害皇嗣是死罪,父皇您一定要給兒臣做主。”

  “太子是真的要老夫的女兒給一個賤妾抵命嗎?若是真的,老夫唯有一句話送給太子:先扳倒老夫,踏過老夫的屍體再說。”歐陽靖宇那極其護短的性子怎生若得太子當面說要斬殺自己的女兒?立時便站出來,語氣不善的回應,言辭十足狠辣,差點氣的太子倒仰過去。

  不待太子從驚怒中回神,完顏不破已經冰冷的接口,“什麼叫謀害皇嗣?那賤妾所懷的種也配稱為皇嗣?莫說他沒有生下來,哪怕生了,沒有朕點頭,他一輩子也別想上皇家玉牒。沒上皇家玉牒,他就不是我大金的皇嗣。一個賤種,也敢叫朕的丫頭抵命!哼,太子,你年紀輕輕腦子就糊塗了!”

  太子被他訓斥的心中凜然,吶吶不敢言,生怕他藉口自己腦子糊塗轉到廢太子的話題上去。

  “哼,慧茹已經自請和離,難道這樣的懲罰還不夠嗎?”完顏不破冷哼,瞥太子一眼,繼續開口,“若你覺得不滿,朕便補償你們。丞相,念旨吧。”

  歐陽靖宇躬身應諾,拿出晉封江映月為太子妃的聖旨宣讀,僅僅幾秒便宣讀完畢,把聖旨強硬地遞到神情恍惚的太子手裡。

  “爹,皇上,你們來啦,我東西都打點好了,已經叫人幫我搬到宮門口去了。”歐陽慧茹來的正是時候,正巧看見自家老爹把聖旨強迫性塞進傻眼的太子手裡。

  “打點好了便出宮吧。”完顏不破見太子神情有些異樣,拿不準這蠢貨會不會不顧場合就胡亂發作,鬧得人心情煩悶,只得開口催促。

  歐陽慧茹和丞相自然沒有意見,在完顏不破的禁衛重重保護之下,風風光光的出了毓慶宮。

  待他們一行人走遠,太子忽然暴起,將手裡的聖旨狠狠丟擲在地,抬起腳,想用腳跟狠狠踩踏,碾壓,可猶豫了半晌,終是沒敢有半分動作,只用一雙血紅的雙眼死死瞪住地上的聖旨,表情猙獰,似魔怔了一般。

  在場的宮人眼見太子著魔,胡亂丟棄聖旨,卻沒有一個人敢於上前阻止,也無心上前阻止。他們心裡只餘下太子妃離去後的悲涼,因為他們知道,毓慶宮的支柱倒了,日後必定沒落。

  太子此時正極力壓抑著他內心的恐懼。他不是傻子,雖然曾經想過廢了歐陽慧茹,卻都是在他登基,滅了歐陽家之後,絕不是現在。如今,這兩道聖旨究竟代表著什麼,他心裡一清二楚。一個卑賤的侍妾,若按常理來說,是決沒有資格當上太子妃的,但是如今她當了,而且還是名正言順欽賜的太子妃,這代表著什麼?這代表著他這儲君之位已經名存實亡。

  父皇打算廢太子了!他心裡清晰的浮上這句話。

  “把這道聖旨給你們太子妃收著,她醒來讓她好生看看。”完顏璟撿起聖旨,拋給一旁的婢女,容色冰冷的開口。

  他不知道歐陽慧茹為何要大肆動手除掉江映月,但是因為江映月,他失去了他唯一的依仗,這是事實,只這一點,就足夠完顏璟收回對江映月的寵愛,改為深深的怨懟和遷怒。說到底,江映月再得他歡心,終究不是劉文清,他愛劉文清可以愛到為之付出生命,卻不會願意為了江映月而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ue-len 發表於 2016-10-24 05:02 PM

第七十七章 吻別父皇

  歐陽慧茹一行人走近宮門口,遠遠就看見太后早已等候在門邊,正朝他們看過來。

  “太后,慧茹不孝,鑄下大錯,如今已不是皇家兒媳。辜負了太后的期望,慧茹在此給太后磕頭請罪了。”看見滿臉慈愛笑容的太后,歐陽慧茹快步上前,重重給她跪下。

  “快起來。哀家的小茹不是那等不知分寸的莽人,今日你所為,哀家相信背後肯定另有隱情,待到往後真相大白,哀家定然要為小茹討要一個公道。”

  見自家兒子滿眼心疼,太后連忙伸手拉歐陽慧茹起身,言辭篤定的說道。這背後的隱情太后如何能夠不清楚?貪狼果然早已潛伏在皇兒身邊,若不是有小茹三番兩次的攪局,並提醒皇兒提高警惕,這個女人如今可就不是太子妃,而是後宮嬪妃了。

  真是好險!太后心中暗暗慶幸,對隱忍堅強的歐陽慧茹簡直疼到了骨子裡,更加篤信她是自己兒子的命定貴人,只恨不能立馬就把她和兒子拴在一起。

  “太后!”歐陽慧茹被拉起來,感受到太后對她的全心信任,眼眶一紅,哽咽了一聲。

  “好了,傻孩子別哭!雖然你已經不是太子妃了,但是咱們皇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你日後可別與哀家生分了,記著三不五時常回來看看哀家,陪哀家說話。”太后摸摸歐陽慧茹的髮頂,殷切的交待。

  太后最後一句話正合了完顏不破的心意,他克制住想上前擁抱丫頭的衝動,語含七分不捨,三分強硬的開口,“正是,回去後可不要忘了朕和太后,過個兩三日的就回來看看。”話落,他心中不大放心,又朝歐陽靖宇看去,沉聲問道,“丞相,你說是不是?”

  “皇上說的是。做人不能忘本,皇上和太后對小女的厚愛,微臣和小女必不敢忘。”歐陽靖宇連忙躬身應諾。

  見完顏不破一副生怕自己遠走高飛的緊張表情,歐陽慧茹心裡的不捨被衝淡,眉眼一彎,脆生生的答道,“皇上放心,慧茹一定經常回來看您和太后,屆時,就怕慧茹來的太過頻繁,您們嫌慧茹煩!”

  被她逗趣的話給惹笑,完顏不破心情大好,朗笑道,“這話你可要記住了!朕還就怕你不來煩朕!”

  隨行人員見皇上笑的歡愉,也紛紛陪笑,場面溫馨而熱烈,倒顯得歐陽慧茹不是和離出宮,而是回家省親一般。

  一行人又依依不捨的惜別了一會兒,眼見時辰不早,還是太后發話,催促他們歸家。

  歐陽靖宇和歐陽慧茹再次給完顏不破和太后行了一禮,返身登上馬車,緩緩朝丞相府駛去。

  完顏不破見馬車開動,心頭涌起強烈的不捨,禁不住往前走了兩步,臉上愉悅的表情早已消失的一乾二淨,改為冰冷和沉鬱。

  似感應到完顏不破劇烈起伏的情緒,歐陽慧茹忽然掀開車簾,滿含情意的明眸定定朝他看來,豎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尖放到自己脣邊輕輕一吻,而後朝他點過去,做了一個揮灑的動作,隨即臉上綻開一抹嬌俏的甜笑,如春花般明艷動人,迷的人直犯眼暈。

  完顏不破失神,漆黑的眸子閃過濃濃的痴迷之色。待他醒神,再看過去,丫頭早已放下車簾,不見人影了。

  他垂頭回憶丫頭方才那個奇怪的動作,想著她情意綿綿的親吻自己指尖,朝他指點過來,他腦袋裡忽然閃過一抹靈光,新奇的忖道:丫頭這是……這是在給他隔空送吻?

  此生頭一回被人這般純真而熾烈的示愛,他心跳狂亂,渾身如被熱氣熏蒸一般,燥熱難耐。

  太后也看見了歐陽慧茹那個奇怪的動作,見兒子忽然露出一副情動的模樣,她略一尋思,也立刻會意了過來。頭一次見兒子如此感情外露,太后忽然起了戲耍之心,故作不解的開口,“皇上,方才小茹那是在幹什麼?為何親吻自己指尖?”

  完顏不破狂跳的心略略平息,語氣僵硬的答道,“鬼丫頭又在淘氣呢!”話落,他終究抑制不住內心巨大的歡愉,嘴角高高揚起。

  “哦?是嗎?哀家還當她是在給皇上臨別送吻呢。”太后語帶戲謔的戳破事實,見兒子破天荒的露出赧然之態,古銅色的臉頰竟然微微泛紅,她眼露驚奇,止不住仰頭大笑起來。有這麼一個知冷知熱,知情識趣的妙人陪伴兒子,她可算是放心了。

  被自己母親作弄,進而恥笑,完顏不破頗覺丟人,面容緊繃,立馬負手離開。走出老遠,他放鬆表情,一遍遍回味著丫頭的臨別送吻,自己也忍不住連連低笑,心中滿溢的愛,深沉濃烈到了極致。

  “調皮的丫頭,臨走還不安生,把朕好一番挑逗,待你回宮,看朕如何治你!”腦海裡思量著各種‘整治’丫頭的辦法,完顏不破看向自己不知不覺間挺立的下半身,搖頭苦笑,只恨不能立刻把丫頭掠回宮給辦了。

  ﹡﹡﹡﹡﹡﹡﹡﹡﹡﹡﹡﹡﹡﹡﹡﹡﹡﹡﹡﹡﹡﹡﹡﹡﹡﹡﹡﹡﹡﹡﹡﹡﹡﹡﹡﹡﹡﹡﹡

  歐陽慧茹離開後沒多久,江映月也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睜眼看見頭頂做工精緻華美的杏黃色床幔,她腦子還有些混沌,好半晌才偏頭,朝室內看去。

  “我這是在哪裡?”環顧一圈擺設尊貴大氣的房間,江映月皺眉,朝單獨守在床邊的邢芳蘭看去。

  “主子,您這是在太子妃寢殿。”邢芳蘭面上露出一分喜色,立時又斂容肅穆,低低垂眸,不敢去看江映月的眼睛,沉聲道,“主子,孩子沒有保住。”

  來不及問自己為何在太子妃寢殿,江映月聽見‘孩子’兩個字,眼裡滑過狠戾,從牙縫中憋出一句,“沒了更好!孽種!若是生下來,我早晚也要把他除掉!”

  她殘忍至極的話引得邢芳蘭生生打了個冷戰,不敢再提孩子的話題。她原本還以為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主子多少會有些傷感,卻沒有想到,她的心已經冷硬到了這種程度,不,應該說,她已經沒有心了。

  “我為什麼在太子妃寢殿?”又環顧了一眼精緻奢華的房間,江映月終於開口發問。

  “因為歐陽慧茹的暴行,完顏不破有意補償您,在您昏迷的時候,已經賜封您為太子妃了。”邢芳蘭一說起這個便是一臉的喜色。

  江映月一怔,放置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語氣僵硬的開口,“歐陽慧茹呢?和離了是麼?”其實不用問,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是的。”邢芳蘭笑著點頭,繼而收起笑意,深深皺眉,語帶憂慮的開口,“皇上下旨讓她與太子和離,她如今已經不是太子妃了。主子,她為何認定了昨晚是您陷害她?從表面上看,您跟昨晚的事完全沾不上邊,她懷疑您完全沒有道理啊!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您的身世,把您引過去其實不是誆您的?”

  邢芳蘭再次提醒江映月,可惜江映月自詡才智過人,向來自負非常,依然沒有被點醒,只擺手,篤定的說道,“她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只要她心中認定是我,並借此除掉我就行了,因為她想利用我的死做她的踏腳石。”

  “什麼踏腳石?”邢芳蘭疑惑。

  江映月面容扭曲,牙齦咬的咯吱作響,“咱們的計劃失敗了,昨晚與她春風一度的不是衛王,而是完顏不破。”

  邢芳蘭掩嘴,低呼一聲,“啊?那主子,咱們豈不是弄巧成拙,成全了他們?”

  “哼!”江映月重重錘擊床面,狠聲道,“所以她才寧願自毀聲譽也要和離,而我的死,正是她和離的絕好藉口。她若要殺我,有的是辦法,何須費盡心思的挖個冰窟讓我跳?且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一直玩弄折磨與我,偏不讓我死個痛快,她是在拖延,是在演戲,她巴不得把事情鬧大,讓滿宮裡都知道,她要殺我,然後再假惺惺的御前請罪,自請和離!”

  邢芳蘭怔楞,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她這是何苦?這樣一鬧,她的聲譽豈不是都毀了?”

  江映月瞥她一眼,表情更加猙獰,咬牙切齒的開口,“聲譽毀了算什麼?她早已攀上完顏不破那根高枝,哪裡看的上完顏璟這個蠢貨?有完顏不破和歐陽靖宇幫她善後,她頂多被人說道一陣,不會有絲毫損傷,畢竟,正妃有權利處置侍妾,她只是手段太過直接罷了。而我,一個侍妾,卻能憑著這件事一舉坐上一輩子也不能坐上的太子妃之位,你以為,世人會笑話她還是會詬病我?”

  邢芳蘭隱隱明白過來,垂頭不敢接話。

  “晉封我為太子妃,你以為這是好事嗎?這是諷刺和懲罰!有一個婢女出身的正妃,完顏璟永遠別想登上御座!這是完顏不破欲動手廢太子的信號。你且看著吧,不出一日,我和完顏璟就會成為大金的笑柄,被世人詬病,一月之內,完顏璟的儲君之位定然不保,下場絕對慘烈,而我這個太子妃,只有跟著他陪葬的份兒!”

  邢芳蘭受到她的點撥,將事情前後串聯起來思索,臉色不由煞白,顫顫巍巍的開口,“主子,那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完顏不破如今正在嚴查昨晚的事,我現在不能妄動,你傳信給皇弟,叫他想辦法對付歐陽老賊,順勢攪亂朝堂。如今完顏璟太子之位已經不保,郕王奪嫡之心更切,咱們便挑撥郕王去與唯一的勁敵順王爭鬥,待他們鬥到兩敗俱傷之際便一舉將他們殲滅。只有完顏璟一個皇子存活,看完顏不破怎麼廢太子!”

  江映月話落,陰測測的詭笑起來,末了,忽然收起笑意,咬牙道,“待這些事都了結,能夠空出人手了,你便帶信給皇弟,讓他傾盡全力去擊殺歐陽慧茹,我要她死無全屍!”

  邢芳蘭領命,伺候她睡下後輕手輕腳退出大殿,邊走邊不安的忖道:這回,本以為歐陽慧茹個性魯莽,終究鬥不過主子,黯然離開毓慶宮。卻沒想到這一切原本就是她的設計。她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大有深意,佈下的局環環相扣,一步步把主子逼入絕境,竟比主子更加智計過人!她真的不知道主子的身世嗎?我看未必!她竟似把主子拿捏在掌心一般肆意的玩弄,只主子剛愎自用,依然意識不到。主子次次慘敗於歐陽慧茹手裡,真真是前途堪慮!跟著她,早晚死無葬身之地,我是不是也該為自己將來打算打算?

  想到這裡,她回頭瞥一眼寂靜無聲的太子妃寢殿,眼裡滑過一抹暗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ue-len 發表於 2016-10-25 08:22 AM

第七十八章 製造流言

  歐陽慧茹和離回家的消息不出一日就似長了翅膀般傳遍了整個上京的貴族圈,在圈中掀起了好一陣軒然大波。

  不過,勛貴們議論的重點並不是太子妃如何無德,反倒是丞相如何手眼通天,竟能在廢太子的節骨眼裡把嫁入東宮的女兒給及時的撈出來。

  再一深想,有精明者又發現了端倪:太子妃要殺一個侍妾,何須那般大費周章?隨意巧立名目,光明正大的杖斃就是!太子妃將事情鬧的沸沸揚揚,滿宮皆知,本來領受一頓申飭便能了結麻煩,她偏要自請和離,這件事怎麼看怎麼像她自導自演的一出大戲!

  一個女人,在關鍵時刻為了保護家族不被牽累,竟能激起這般大的決心,以犧牲名譽和德行為代價設法為自己脫困,其心智,其手段,都很不簡單!

  眾人聯想起太子妃嫁入皇家後一系列眾所矚目的優異表現,心中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想,不由齊齊感嘆:不愧是兩朝宰輔歐陽靖宇的女兒,盡得其父真傳!此等手段,何其有魄力?!

  於是,事情反而不如完顏不破和歐陽慧茹的預想,她的聲譽不但沒有受損,還被各家勛貴們當做經典案例拿去後宅教育自家女兒:什麼叫做為了家族利益犧牲一切?這就是為了家族利益犧牲一切!夫家遭再大的難,也不能因此而牽累娘家!關鍵時刻要有壯士斷腕的決心!

  不過,這事議論了一陣,又被江映月晉封為太子妃的消息給蓋過了。整個上京的貴族圈都因此事而震動,於是,不用等到五日休沐結束,他們已經明白,皇上這是下定決心要廢太子了。

  果然,五日休沐過後,完顏不破就將先前彈劾太子而留中不發的摺子一一批示下來,該查的查,該辦的辦,本就勢力緊縮的太子黨再次遭到重創,太子也被捋了所有差事,拘在東宮待查,只等他所有罪名查實就聽候發落。

  自此,廢太子正式進入了倒計時階段。同時,江映月的口信也被帶到了宮外,劉文清迅速動作起來,以前在朝堂埋下的暗樁盡數出動,力求在最短的時間裡攪渾這一池水,拖延廢太子的步伐。

  宮裡的完顏不破當日收到暗衛帶回來的消息,滿意的笑了。逆賊終於在前朝有了動作,他只待收網捕魚了。

  沒出兩日,朝堂果然風波四起,郕王突然改為向順王發難,上奏,言其身帶殘疾,不宜繼續領兵作戰,應撤除他的軍權,召回上京將養身體。

  衛王摔傷,至今昏迷不醒,太子被廢已是定局,手握重兵的順王立時就成了目前最有希望繼承大統的郕王的眼中釘,這道摺子,便是在試探完顏不破的心意。

  完顏不破駁回郕王的上奏,言辭鑿鑿的宣示:順王文韜武略,只單盲了一目而已,治世救國尚且游刃有餘,何況領兵打仗?

  治世救國?這個評價狠狠擊打在郕王的心上,令他對順王的忌憚和敵意更深,暗中醞釀著手段欲將順王鏟除。

  本無意參與兄弟爭鬥的順王無奈被父皇拖下水,不得不踏入了這場無聲的硝煙。畢竟,他再淡泊名利,自己的命還是無法看淡的,不爭,下場只有一死!順王萬分後悔當初留下看戲的決定。

  歐陽慧茹一回家就醉心於學習製作背心,雖然日日派小雨出去打聽朝堂動向,對這些事卻沒有任何觸動,只把它當做調劑和消遣,聽聽便算是過了。

  這次,小雨帶回來的不再是郕王和順王之間如何鬥法的軼聞,反而是一個天大的壞消息。

  “不好了小姐,聽說今天有人在朝上參老爺賣官賣爵,收受賄賂,結黨營私!”

  “嘶!”歐陽慧茹不防被針扎了指尖,放下手裡剛做出來的一件棉布背心,吸掉指尖的血珠,看向小雨,冷靜的開口,“怎麼回事?別著急,慢點說。”

  “還不是那個劉文清鬧出來的!有人替他打抱不平,說他因為不願拜入老爺門下就被老爺打壓排擠。還例舉出好多朝中大員,說他們因為是老爺的門生,個個都平步青雲,老爺這是在結黨營私,排除異己!現在,好多進京趕考的學子們都在聲討老爺,要求老爺辭去丞相一職!”小雨表情極度憤怒。

  “哦?怪不得那劉文清最近頻頻去探望進京趕赴春闈的學子,還日日在望江樓召集學子們討論學問,資助其中有才學的寒門弟子。原來他是想借勢抬高自己,打壓咱老爺的官聲呀!”秦嬤嬤立時也想起了方才從門房那裡聽來的消息。

  “哼!好一招借力打力!我爹是一朝宰輔,百官表率,行事不能稍有差池。先前因為我和離的事,他聲譽已經受損,這會子,他的政敵們還不像嗅到了血腥的螞蝗,對他群起而攻之?”歐陽慧茹皺眉,拋開手裡做了半個月依然不成形狀的背心,煩悶的開口。

  “啊?那可怎麼辦?”秦嬤嬤面露擔憂。

  “不怎麼辦。這點小事還扳不倒我爹!”歐陽慧茹重新撿起那件歪七扭八的背心,這裡翻翻,那裡看看,漫不經心的答道。

  秦嬤嬤和小雨聞言心有同感,俱都點頭稱是。

  “不過,他能造勢,咱也能造勢。他散佈謠言毀我爹聲譽,咱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製造醜聞和謠言,我可是練過的!”想起前世她的公關經理對她的悉心教導,歐陽慧茹詭異一笑,心中譏嘲:要說以流言和醜聞殺人,什麼地方能賽得過演藝圈?

  想到就做,歐陽慧茹立刻丟開手裡早被她拉扯成一團爛布的背心,下榻,走到書桌前奮筆疾書,不多時便寫了七八張宣紙。

  秦嬤嬤和小雨拿起宣紙一看,立刻面頰通紅的把紙放下了,急急退後兩步,活似上面的字能咬人一般。

  被放下的宣紙上面赫然寫著許多香艷的詩歌,如:‘上客徒留目,不見正橫陳 ’、‘何由一相見,滅燭解羅衣 ’、‘無力慵移腕,多嬌愛斂躬,汗流珠點點,髮亂綠蔥蔥 ’……

  “小姐,您,您寫這些幹什麼呀?”見自家小姐兀自寫的認真,小雨支支吾吾的問。

  “好了,叫穆坤大人進來,我有事吩咐他去做。”歐陽慧茹沒有回答小雨的話,清理著一張張墨跡方乾的宣紙,沉聲吩咐。

  小雨不再追問,跑出去叫穆坤。穆坤就是完顏不破送給歐陽慧茹的那隊禁衛們的頭領。歐陽慧茹出宮,為確保她安全,這群禁衛們也跟了出來。

  穆坤領命,很快就進了房間,在房門處止步,朝歐陽慧茹叩拜,“主子有何吩咐?”

  “穆坤,你以前做過暗衛?”歐陽慧茹開門見山的問道。通過觀察穆坤的行止,發現他特別善於收斂氣勢,她心中篤定自己的猜測,但還需再確認一遍。

  穆坤在她的期待中點頭,“回主子,是的!”

  “很好,模仿字跡會不會?”歐陽慧茹偏頭,興味的問。她估計應該是會的,這可是間諜的必備技能,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

  “回主子,可以模仿至十成像,連被模仿的本人亦分辨不出。”穆坤向來是個實誠的漢子,只知道敘述事實,不懂啥叫自負或謙虛。

  “很好!”歐陽慧茹對穆坤滿意極了,把那疊宣紙遞給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微笑,“把這些詩按照劉文清的字跡臨摹下來,署上他的大名,挑選那些長相俊朗的春闈學子遞送過去。當然,若能找出幾個有龍陽之好的送出去就更好了。完事了,你找幾個識相的學子把這事好生宣揚一番。”

  穆坤接過宣紙,快速瀏覽一遍,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抽,低頭領命而去。

  當日,凡是長相俊秀的學子都收到了不明人士送來的一封粉紅色書信。為什麼是粉紅色?這當然有賴於天后忽然發作的惡趣味了。

  皇宮裡,完顏不破翻看著暗衛緊急遞送進來的一沓詩歌,氣血好一陣翻騰。

  該死的丫頭!對朕從未有甜言蜜語,為了構陷劉文清,竟然一口氣做出這麼多艷詩來!待你回宮,這些賬,朕得一筆一筆和你算!

  盯著紙上‘夢笑開嬌靨,眼鬟壓落花,簟紋生玉腕,香汗浸紅紗 ’這句詩,完顏不破眼前依稀浮現起歐陽慧茹歡愛後嬌軟無力,玉體橫陳的媚態,小腹一陣緊縮,繼而下身起了反應。

  他揉爛手裡的宣紙,咬牙忍住突如其來,如大火燒身般難熬的欲望,朝安順看去,語氣僵硬的開口,“安順,明日一早出宮去看看丫頭,提醒她,該是時候進宮給朕和太后請安了。”

  安順連忙垂頭應諾,瞥一眼帝王身下連厚厚的龍袍都遮擋不住的巨大慾望,同情的忖道:剛開吃,人就跑了,皇上真是可憐!

  歐陽慧茹散發出的書信在學子們中間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起初還有人不信,待到有人在學子聚居的客棧裡親眼看見劉大人和一名有龍陽之好的學子抱成一團,衣衫凌亂後,這事便立刻被傳揚開來,甚至他以前資助學子們的善舉都被看成是一種引誘,是居心不良。

  劉文清的聲譽一落千丈,被眾學子唾棄。聲援他,譴責丞相的人一日比一日少。但是由於他作的詩實在是太過文采風流,這件事不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平息,反倒被傳進了貴族圈子,他的詩作更是被自詡風流的貴人們爭相傳看,直至流傳進宮裡,被整日無所事事,陷入絕望的太子聽聞。

  只要你給的刺激足夠,在絕望中困頓的人都有瞬間變身野獸的潛質。歐陽慧茹此時還不知道,她的行為還將為劉文清引來一場滅頂之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ue-len 發表於 2016-10-25 08:23 AM

第七十九章 鹿皮背心

  翌日,早朝還沒開始,天還未大亮,安順就被完顏不破急急遣出宮去接歐陽慧茹。

  到了丞相府,安順足等了兩刻鐘才等到歐陽慧茹姍姍起床,遲遲而來。他連忙上前,說明來意。

  “你回去告訴皇上,五日後我再進宮去給他和太后請安。”歐陽慧茹想起已被剪裁好,只等縫製的那張鹿皮,開口推拒。她要進宮,也不能空手去。

  “這……”安順遲疑,“皇上可見天的念著您呢,您若不隨奴才回去,奴才沒法交差呀!”

  想起皇上自皇后娘娘出宮後一日比一日更顯暴躁的脾氣,他縮了縮肩膀。這都半個月了,皇上都快成黑面煞神了,他們日子難過啊!

  “你回去告訴皇上,我這兒正給他準備禮物呢,讓他等我五天。”歐陽慧茹大喇喇的開口,語氣極為隨意。

  這種隨意的語氣足以顯示出皇后娘娘平日與皇上多麼的親昵,說是相濡以沫也不為過。安順想著既然是皇后娘娘的要求,皇上必然沒話可說,他也好交差了,於是只得悻悻告辭,回宮復命。

  安順回宮,正巧趕上下朝,見皇上興匆匆的踏入寢殿,一雙鷹目四處搜尋歐陽慧茹的身影,他內裡嘆了口氣,硬著頭皮上前稟報,“回皇上,皇后娘娘今兒沒來。”

  完顏不破臉上的興奮和期待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語氣陰鬱的開口,“為什麼沒來?生病了?”話落,他心臟揪緊,臉上露出濃重的憂色。

  “回皇上,皇后娘娘身體很好。”見皇上臉色稍霽,安順繼續接口,“皇后娘娘說在給您準備禮物,五日內備好,必然進宮見您。”

  “禮物?鬼丫頭就是事多!人來了就好,何需禮物?”完顏不破呢喃,言辭間透出埋怨,可眼中暗藏的笑意卻騙不了人。

  安順見三兩句話,皇上又高興了,不由暗暗鬆了口氣。遇上皇后娘娘,皇上的脾氣真是好了太多,若是往日,有人敢這樣逆他的意,他還不得勃然大怒?

  完顏不破正思忖著丫頭這樣神神秘秘,會給他送什麼禮物,外間傳來‘太子求見’的通傳聲。

  “哼,又是來請旨出宮的。整日不思為自己解困,盡想著去私會那個劉文清,太子還真是一個痴情種子。”完顏不破冷笑,語帶濃烈的譏嘲,抬眼朝安順看去,“你去回了他,朕不想見他。”

  安順領命,連忙出去打發了太子,進殿後就見完顏不破神色莫測的把玩著手裡一個精緻的小瓷瓶。

  “安順,等會兒你去毓慶宮傳旨,就說朕允太子五日後召見他的親隨。傳完旨,你再派個人,設法把這瓶紅丸送到太子手上。”完顏不破將小瓷瓶遞給安順,漆黑的眼瞳裡快速滑過一抹冷光。

  聽聞這瓶子裡竟然裝的是秘藥紅丸,安順心中一凜,連忙伸手,小心翼翼的接過,心中猜度著皇上此番舉動的用意。

  但是不用安順猜度,完顏不破低低一笑,面容冷肅的開口,“五日後,待丫頭進宮,朕也給她備一份大禮。江映月不是想傷朕最心愛的人嗎?朕目前還殺她不得,便也動動她最在乎的人。”

  帝王的語氣冰冷刺骨,話中的惡意昭然若揭,安順暗自為五日後受召進宮的人默哀。不用問這紅丸會用在誰的身上,自然是太子心心念念的劉文清了。

  五天時間眨眼就過,歐陽慧茹帶著終於完工,做的像模像樣的鹿皮背心興匆匆的進了宮,剛一入殿,手裡的錦盒還來不及放下,就被完顏不破狠狠拽進懷裡,噙住她的小嘴好一陣啃噬。

  “鬼丫頭!走了這麼多天才回來!你就不想朕嗎?”放開懷裡氣喘吁吁的人,完顏不破啞聲問道。

  “想!想死了!”歐陽慧茹摟住他的脖頸,邊喃喃低語著,邊主動湊上櫻脣,嫵媚的笑容勾魂攝魄。

  一個火辣辣的法式濕吻,把本欲興師問罪的完顏不破挑逗的暈頭轉向,立刻忘了初衷,沉浸入丫頭無與倫比的熱情當中。

  一吻結束,他用薄脣戀戀不捨的摩挲著丫頭的脣畔,低聲感嘆:“嗯,臨空送吻雖然新奇,讓朕很是感動了一陣,但是,滋味到底不如實實在在的吻上你的脣!”

  話落,他埋頭啃咬丫頭的脖頸,炙熱的鼻息和粗硬的胡渣子刺得歐陽慧茹嬌笑連連,幾欲喘不過氣來。

  寢殿裡洋溢著歡樂的氣息,令守在外間的宮人們俱都柔和了冷肅的面容,心中暗暗忖道:皇后娘娘若是能早日進宮就好了,乾清殿裡日日都能這樣和樂融融的讓人心暖。

  兩人抱著好一陣耳鬢廝磨,待到完顏不破把歐陽慧茹壓倒在龍床上,迫不及待的去解她衣襟,歐陽慧茹才想起今天來的主要目的,連忙拽住他在自己身上作怪的大手,嗔怪道:“停一下,先試試我給你帶的禮物再說。”

  “先辦了正事要緊。”完顏不破嗓音沙啞,大掌滑進丫頭的衣襟,輕輕揉捏她胸前的渾圓。

  “啊!急色鬼!”被他揉捏的身子酥麻,心中也升起了渴望,歐陽慧茹嬌嗔,立時便放開手腳,積極配合起來。小別勝新婚,兩人衣服還來不及脫光,只撩開衣擺,脫下虧話:若一個男人在結束歡愛後依然願意認真傾聽你的話語,那他便是真的愛你。

  完顏不破愛她,這一點毋庸置疑!歐陽慧茹這樣想著,被她刻意壓制的,對兩人共同生活的想往又不知不覺冒出頭來。

  皺眉,感覺到自己的思緒正在超脫現實,她翻身坐起,拿過帶來的錦盒遞給完顏不破,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便是給朕的禮物?”完顏不破也坐直身體,邊打開錦盒,邊滿懷期待的問。

  “嗯。你試試看。”歐陽慧茹待他取出背心,立刻拉他起床,催促道。

  “呵,朕還以為你忘了。”完顏不破翻看著手裡的鹿皮背心,眼裡閃過一抹驚喜,語氣中滿帶濃濃的懷念之情。

  話落,他立刻套上背心,這裡拉拉,那裡扯扯,一副愛不釋手的表情。

  很合身,歐陽慧茹繞著他轉了兩圈,下顎高高揚起,眼裡滿是自得。見她驕傲的小模樣,完顏不破失笑,伸手去輕捏她鼻頭,不想,手剛剛舉起,背心‘撕拉’一聲,腋下裂了個大口子。

  歐陽慧茹石化了,盯著那道口子,臉上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完顏不破垂頭檢視裂縫,忽而仰頭朗笑,邊笑邊把上一秒還得意洋洋,下一秒就傷心欲絕的丫頭攬進懷裡,溫言軟語的安撫:“好了,別傷心,丫頭這是第一次動針線吧?能做成這個樣子已經很好了。別說它只是裂了道口子,哪怕裂成碎片,朕也喜歡的緊,絕不會嫌棄!”

  歐陽慧茹聞言臉色更加難看,惡狠狠的抗議,“它哪裡會裂成碎片?你胡說!脫下來,我把這道口子縫上。”

  見丫頭真的生氣了,完顏不破斂容肅穆,可眼中的笑意卻更加濃烈,急忙脫下背心,欲遞還給氣急敗壞的丫頭。不想,脫衣的動作太大,又是幾聲‘撕拉’聲響起,背心如同被詛咒了一般,片刻間分崩離析,裂成了未縫紉前的原狀。

  盯著掉落在地上的幾塊鹿皮,歐陽慧茹膛目結舌,有如被五雷轟頂,隨即抬手,掩住她瞪的溜圓的眼睛,不忍再看。

  完顏不破再也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邊笑邊把呆傻的丫頭摟進懷裡,拍撫她的脊背安慰,又握著她傷痕累累的手指,放至脣邊細細密密的親吻。和丫頭在一起,他總能從些許小事裡感受到巨大的幸福和快樂。

  歐陽慧茹從打擊中回神,立刻把自己嵌入完顏不破的胸膛,臉頰埋進他頸窩,死活不肯抬頭,心裡哀嚎:太丟人了!

  她可愛的舉動又引得帝王一陣朗笑,直笑到前仰後合。

  聽見殿中的歡笑聲,安順在門口徘徊了一陣,終於硬著頭皮高聲叫道,“啟稟皇上,毓慶宮裡好戲開演了。”

  “哦?”完顏不破止笑,垂頭在歐陽慧茹通紅的耳邊柔聲低語,“丫頭,收拾一下,朕帶你去毓慶宮看戲。”

  完顏不破的語氣裡帶著七分冷冽三分興味,立刻勾起了歐陽慧茹的好奇心。她漲紅著臉,退出完顏不破的懷抱,快速穿上衣服。

  著裝完畢,跟隨完顏不破離開寢殿前,她看看地上四分五裂的鹿皮,猶豫了幾秒,還是飛快的把它們撿起來,重新裝進錦盒裡。

  只是沒有縫牢靠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帶回去,我密密實實的再給它縫回原樣,這依然是一件完美的背心!她自欺欺人的暗忖。

  將丫頭的小動作和憤憤的表情看在眼裡,完顏不破快走兩步,垂頭掩飾略微扭曲的面容。沒辦法,誰叫丫頭那麼可愛呢,他忍笑忍得實在是辛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ue-len 發表於 2016-10-25 08:27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0-27 03:11 AM 編輯

第八十章 兩章合一

  毓慶宮裡確實正有好戲開演。

  劉文清連日來被斷袖醜聞纏身,正是心煩的時候,收到太子宣召,心中厭惡非常卻又不能拒絕,只好抱著‘或許還能見上皇姐一面’的想法,不情不願的進宮。

  進宮後沒說上兩句話便被太子拉進書房,氣勢洶洶的盤問他艷詩的事。劉文清在太子面前心高氣傲慣了,如何能忍受得了他突然轉變的強硬態度,且問的還盡是些讓他不恥開口的事,於是火氣也上來了,硬梆梆的刺了太子兩句,惹的太子陡然間怒髮衝冠,拽著他好一番拉扯。

  聽見書房裡不停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早被安順安排在毓慶宮裡蹲點的小太監連忙跑到乾清殿報信。

  完顏不破和歐陽慧茹大步趕來的時候,書房裡已經沒了摔東西的巨大聲響,只間或傳出一兩聲隱忍的悶哼。

  聽見略帶情色意味兒的悶哼聲,歐陽慧茹的腐女之魂陡然間從內心深處釋放。她眼眸閃閃發光,竟然比完顏不破動作還快,上前兩步,一腳踹開房門。

  完顏璟被劉文清的醜事折磨的五內俱焚,見他來了,急於找他問明情況,也就忘記了拴門。鬆鬆掩著的兩扇房門在歐陽慧茹一腳之下應聲而開,互相撞擊著,發出震天的聲響。

  被前太子妃的彪悍行為驚住,在場的宮人們紛紛向她側目,就連完顏不破都眼含戲謔和感佩的看了她好幾眼。

  歐陽慧茹不管別人如何看待自己的粗魯行為,她全部的心神都被房間裡赤裸交纏的兩人給勾走了。

  只見劉文清面色潮紅,白皙頎長的身體在情慾的熏烤之下變成了迷人的粉紅色,脖頸,前胸,大腿內外側都被瘋狂的完顏璟啃噬的斑斑點點。他叉開雙腿,緊緊環住完顏璟的腰,主動用自己嫩肉翻飛的菊穴包裹著完顏璟的慾望不停拱送,嘴裡粗重的喘息,不停低聲呢喃著,“快點,再快點,我還要。”

  完顏璟被他不同尋常的熱情所蠱惑,應他強烈的要求,一味的用力再用力,巨物在穴口抽插,發出急促的‘噗嗤’水聲,進出間,兩人交合的地方流出汩汩帶著血絲的濁液。

  兩人已經完全被情慾控制了心神,連巨大的摔門聲也無法使他們清醒。這畫面太過真實而刺激,歐陽慧茹瞪眼,微微張開嘴,看的目不轉睛。

  “不許看了!”完顏不破面色漆黑的上前,一手捂住她的雙眼,將她強拉出房間。丫頭這性子也太野了!待嫁過來,朕得好好教育!他無奈地忖道。

  兩人退出房間沒多久,江映月也聞訊,匆匆趕來。

  看見神色焦急的江映月,完顏不破漆黑的眸子滑過興味,略移開腳步,給她讓道,好叫她把房間裡的場景看的更清楚些。

  一心記掛著自己弟弟的安危,江映月對早已站在門邊的兩大仇敵視而不見,只徑直朝書房內看去,待看清房內的情景,她整個人僵住了,有如被五雷轟頂般,腦子空白一片。

  “你們在幹什麼?”回神後,她凄厲的尖叫,一腳跨入房門,拿起書桌上的鎮紙便朝還在不停聳動的完顏璟砸去,嘴裡瘋狂地嘶吼著,“畜牲!你放開他!”

  沉醉中的完顏璟絲毫沒有防備,被砸的後腦勺出血,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江映月連忙上前,一把推開他的身體,他下身堅硬的巨物並沒有因為主人的昏迷而失去活力,被推開時,自然而然的從劉文清的菊穴中抽離,彈了兩彈,引得劉文清發出不滿足的呻吟聲。

  看見自己弟弟明顯一副情慾高漲,主動承歡的模樣,江映月皺眉,伸手去觸摸他額頭,發現他額頭滾燙,其上的汗液黏滑沾手,帶著一股朦朧獨特的香氣,她腦子巨震,嘴裡失神的呢喃道:“紅丸,竟然是紅丸?”

  電光火石間,一個可怕的想法滑過腦際,她怔楞,眼神略微發直的朝門邊的完顏不破和歐陽慧茹看去,待見到兩人臉上綻放的,如出一轍的惡魔式微笑,她雙眼一翻,搖搖晃晃的栽倒在床邊,昏迷過去。

  滑胎後本就身體虛弱,一場大鬧,再加上精神受了劇烈的刺激,江映月哪怕是個鐵人,這會兒也堅持不住了。

  “把太子和太子妃抬下去醫治。”完顏不破揮手,叫來幾名宮人收拾殘局。

  待兩人被抬去別的房間安置,他怒瞪欲跟隨自己進書房的丫頭一眼,見她擺出一副乖巧的表情,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不動了,這才滿意的點頭,大步跨入房間,微眯起亮如寒星的眼瞳,神色莫測的盯視著軟榻上不停呻吟的劉文清。

  這就是大周的太子?哼,不過爾爾,就憑這等心性手段,比之其姐都差的甚遠,如何敢顛覆我大金,篡奪我皇權?真是痴心妄想!

  他輕蔑的忖度,抬眼朝身邊的安順看去,冷酷的開口,“給他潑幾盆水,潑到他清醒為之。”

  安順應諾,叫幾名侍衛去就近的井邊打水,一桶桶給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劉文清兜頭澆下去。冬末的井水雖然冒著溫熱的白氣,摸起來也略有溫度,但潑在人身上卻依然冰寒無比。

  第一桶水澆下來,劉文清渾身劇烈一顫,淫蕩的呻吟聲停止了,混沌的眼瞳透出幾絲清明。

  安順見有效,又接連命令侍衛提水過來,不停的給他潑下去。房間裡響起‘嘩啦啦’的水聲,水量太多,終於漫過地板,越過門檻,淌出房間。

  如此持續了一刻鐘,劉文清漸漸清醒過來,脣色青白,身體瑟瑟發抖。

  紅丸之所以被稱為頂級春藥便在於它可以完整保留人在激情時的記憶,令人事後回味不已,繼而沉迷上癮。

  此刻,劉文清清醒過來,卻寧願自己永遠迷糊下去。他回憶著自己在完顏璟身下放蕩的搖擺,回憶起完顏不破和歐陽慧茹一臉冷漠的站在床邊觀看,回憶起皇姐激動的衝過來救他,看見他不堪的模樣,承受不住刺激昏死過去。

  這些記憶不停摧殘著劉文清的神經,他咬牙,蜷縮起身體,緊緊閉上眼睛逃避現實。

  然而,有人偏不讓他逃避,歐陽慧茹站在門邊,輕飄飄的開口道,“啊!原來坊間的傳聞都是真的。劉大人竟然真的有龍陽之好,不但有龍陽之好,還是個以色事人的孌寵。不知道這樣卑劣的人,如何有資格抨擊我爹結黨營私,排除異己?”

  真是個護短的小妮子,這個時候還想著為自己爹找回場子。完顏不破轉頭瞥她一眼,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微笑。轉而看向劉文清,表情沉鬱,語氣冷肅道,“少詹事如此不雅,實在是污人眼目,就不想著把自己清理乾淨嗎?朕在前殿等你,你打理妥當了便來請罪吧。”

  話落,他留下幾名禁衛看守書房,自己則帶著歐陽慧茹去前殿等候。

  見丫頭磨磨蹭蹭,一雙明眸不停偷瞄房間內的情景,他心裡暗嘆丫頭性野,時時讓自己無奈,卻又對她狂野的性子愛得不行,心中矛盾,走過去狠狠捏了捏她的臉頰,聽見她糯糯的呼痛聲才滿意的放手。

  兩人悠閒的在前殿飲茶,思忖著如何處理劉文清。今日這齣戲亦是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不比歐陽慧茹和離那天轟動效果差,只這一晃眼的時間,滿宮裡已經傳遍了。

  一個‘淫亂宮闈’的罪名上身,劉文清這次難逃一死,且會死的非常難看,受世人唾棄。

  顯然,被獨自留在書房的劉文清也想到了自己的下場,他艱難的起身,厭惡的瞥過身上的點點瘀痕,一步一步挪進宮人們備好的浴桶裡,認真清理自己的身體。

  他的眼眸極為平靜,剛清醒時的痛苦,難堪,絕望都消失的一乾二淨,像一個初生的嬰兒般,臉上帶著恬淡純淨的微笑。

  一絲不苟的把自己打理乾淨,他慎重的換上乾淨的衣衫,慢慢走到書房的牆邊,拿下墻上掛著的佩劍,抽出劍鋒,毫不猶豫的架在自己脖頸上,輕輕劃拉過去。

  頸動脈被利落的割斷,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將整個潔白的牆面染成了觸目驚心的血紅色。三十秒,僅夠劉文清靜靜的閉上雙眼,躺倒在地。三十秒,一條生命就這樣消逝了。

  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男人玷污玩弄,又被安上一個‘淫亂後宮’的罪名,即便是姐弟倆的大計成功又能怎樣?劉文清早已沒有面目和勇氣活下去。

  前殿的完顏不破和歐陽慧茹久等劉文清不至,派人去催,待聽聞消息匆匆趕來,看見的就是劉文清面容平靜的躺倒在血泊中的畫面。

  原劇本中對劉文清死亡的描寫,同樣是頸動脈斷裂,同樣是鮮血四濺,場面慘烈,和眼前的一幕何其相似?他這一次,從本質上來說,依然死於歐陽慧茹之手,這難道是劇中人物逃脫不掉的命運?

  歐陽慧茹感嘆命運的奇妙,想起自己的結局,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完顏不破將她拉進懷裡,死死摁住她的頭,不讓她再面對眼前的血腥,心中冷冷忖道:自我了斷很好,倒省了朕許多功夫。只是,你的姐姐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朕不將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決不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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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映月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就連聲追問劉文清的情況,還非要下地去看他,邢芳蘭阻止不及,只得跪下,將劉文清自刎的事吞吞吐吐的說了。

  太子已死,他們的大業就算是徹底失敗了,前路在何方?邢芳蘭很迷茫。

  “皇弟死了?死了?”江映月俯身,狠狠拽住邢芳蘭的衣襟,面目猙獰的問。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主子,太子承受不了這樣的恥辱,已經自刎了。”邢芳蘭被她勒的喘不過氣來,艱難地答道。

  江映月胸口仿佛被重錘轟擊,劇痛之下噴出一口血來。

  邢芳蘭偏頭躲避,半張臉卻依然被噴濺的血腥點點,看著極為可怖。更可怖的是嘴角含血的江映月,她雙眼暴凸,臉色青白,髮髻散亂,活似一隻惡鬼。

  “皇弟的屍身在哪裡?”江映月咽下喉頭的鮮血,陰測測的開口。

  “回主子,已經被完顏不破安上‘淫亂宮闈’的罪名,鞭屍後扔去亂葬崗了。”邢芳蘭硬著頭皮開口。

  “鞭屍?亂葬崗?”江映月‘噗’的一聲又噴出兩口血,繼而瘋狂的大哭大笑起來,“好啊!完顏不破,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手段!歐陽慧茹竟然真的知道我的身世,不是誑我的!?不是誑我的!?怪我,都怪我太過自負!皇弟!姐姐對不起你啊!都是姐姐害了你!”

  見主子一會兒仰頭大笑,一會兒又垂頭痛哭,邢芳蘭心下發怵,仔細分析她話裡的意思,心中募得一驚:什麼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主子動了完顏不破最心愛的人,完顏不破也要殺了主子最在意的人嗎?要說主子最在意的人,自然是她的弟弟了。完顏不破查出了這一點,如何查不出兩人的關係和身世?之所以遲遲不動主子,怕也是在探主子的底,準備將他們一網打盡吧?

  邢芳蘭越想越心驚,再加上太子已死,復國無望,她一時間心灰意賴,為自己將來籌謀的想法又悄然浮上心頭。

  正在她想的出神之際,瘋狂的江映月突然安靜下來,緩緩走到床邊坐下,神色莫測,忽而,她笑了,笑容極為燦爛,喃喃道,“好,如今皇弟已死,復國無望,他們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世,我就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好了!這次傾盡所有,我也要殺了完顏不破滿門!”

  話落,她沉思片刻,賭上了自己所有的勢力,制定了一個絞殺計劃,娓娓說與邢芳蘭聽,讓她佈置下去。

  邢芳蘭叩首,規勸道,“主子,萬萬不可呀!他們今天的布局就是為了刺激您失去理智,繼而暴露勢力,奮身一搏,他們好將咱們一網打盡。您如此做不正中他們下懷嗎?還請主子三思。”

  “閉嘴!”江映月狠狠扇邢芳蘭一巴掌,沉聲道,“皇弟已死,我孤身一人還有什麼意思?不若拿這條命去換完顏不破一族的性命,值了!”話落,仿佛已經看見完顏一族的人頭堆積在自己面前,她仰頭大笑。

  邢芳蘭見她一意孤行,也不再勸,默默起身退出寢殿,心中暗忖:什麼叫拿你一條命去換?你拿的是我們幾百個人的性命去交換!別人甘願去死,我可不願意!如此,我只好另謀出路了。

  想罷,她轉道往乾清殿走去。

  完顏不破聽聞邢芳蘭求見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弧度,也不驅趕,直接放她進來。兩人交談片刻,取得了想要的籌碼,邢芳蘭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邢芳蘭前腳一走,鄂其嬤嬤後腳就到了,回稟說太后邀皇上前去慈寧宮議事。

  完顏不破知道太后想與他談些什麼,欣然動身。

  “皇上,你打算拿太子怎麼辦?”太后滿面憂慮的開口詢問。

  “自然是按律處置。”完顏不破緩緩啜飲茶水,漫不經心的道。

  “按律,太子豈不是罪當至死?”太后語氣裡流露出幾分反對之意,“皇上,衛王昏迷,許是一輩子都無法清醒,順王眼盲,身帶殘疾,你攏共就這麼幾個兒子,萬不可再有損傷了。”

  對自己母親的話,完顏不破不說言聽計從,但是也會認真考慮,想起江映月瘋狂的絞殺計劃,他心裡一動,忖道:如此,朕就給你行事提供一個天時地利,至於人和不人和,全看你本事了。

  想罷,他放下手裡的茶杯,溫聲開口,“母后提醒的是。如此,便叫太子接受天罰,逐出皇室宗族吧。”

  太后聞言,垂頭思忖片刻,終於點頭表示同意。雖然天罰很是殘酷,總比丟了命強。

  所謂的天罰就是舉行一個薩滿儀式,用經文禱告清洗犯事者的罪孽,而後以荊棘鞭打犯事者的脊背,表示抽離了他的骨,以尖刀放出他的腕上血,表示抽離了他的根。如此,儀式過後,這人就是一個沒有根骨的人,不再被家族承認。

  定下對太子的處置辦法,完顏不破翌日早朝,還來不及宣告朝堂,便接到了郕王一黨的集體上書,言及太子無德,罪孽深重,應被處以極刑。

  太子的生死完顏不破早有決斷,豈容旁人置喙?且郕王太過得意忘形,手段急躁,令他相當不滿和失望,因而把郕王一黨好一番敲打貶斥。

  郕王揣摩不到完顏不破的心思,一時間汗流浹背,心內忐忑。連最後完顏不破宣布讓太子接受天罰,逐出宗族也不能打消他心頭翻湧的不安。

  在他看來,只要太子不死,便是對他的威脅,父皇向來冷血無情,此時竟然不弒殺太子,他不得不防備父皇日後反悔。且順王還留在上京,又手握重兵,父皇屬意的人選怕不一定是自己。越想,郕王的心越加高懸,低垂的眼裡不停閃爍冷厲的光芒。

  天罰之日很快到來,這是完顏皇室自開國以來第一個被天罰逐出宗族的人,且身份還曾是一國儲君,因而完顏不破慎重的挑選了天華山的祭壇作為天罰舉行的場所。

  天華山僅有一條十分陡峭險峻的山路可供上下通行,守住了山路,整個天華山便盡在掌握,因而完顏不破對防務十分看重,著順王和郕王共同負責山路的布防,他則率領群臣在山頂觀看儀式。

  太子和江映月身穿白色素服,雙雙跪在祭壇前,祭壇上燃著檀香,煙霧繚繞,透出幾分莊嚴之氣。幾十名戴著面具的薩滿巫師跪坐在他們身周,圍成一圈,口裡不停吟詠經文,替他們清洗罪孽。

  一名頭戴彩羽面具的大祭司行至圈中,繞著兩人舞動,待到經文停頓,他拿起祭壇上被檀香熏烤過的荊棘條,開始狠狠抽打神色麻木的完顏璟和江映月。

  抽打了四十下,兩人背上早已血跡斑斑,大祭司停下動作,拿起祭壇上擺放的匕首,一步步朝太子和江映月走去,示意他們伸出手腕放血。

  完顏璟先江映月一步伸出手腕,遞送到大祭司的匕首邊。跪坐一旁的江映月眼裡閃過一抹暗芒,稍縱即逝。

  大祭司舉起匕首,待到刀鋒滑落,割破的卻不是完顏璟的手,而是他的喉管,鮮血頃刻間噴涌而出,將大祭司淋成了血人,把他本就猙獰可怖的面具渲染的更加駭然。

  前來觀禮的眾臣驚聲大叫,繼而綿軟的俯倒在案几上,完顏不破也直起身子,欲站起,卻覺渾身無力,重重跌落在座。太后支著額頭,明顯與他癥狀一樣。

  連本該衝上去將突然刺殺完顏璟的大祭司擒拿的禁衛們也都行走了兩步,而後搖搖晃晃的跪倒在地,只能靠手裡的刀勉力支撐自己的身體。

  大祭司率領頭戴面具的薩滿們聚攏在江映月身邊,顯然是她的黨羽。

  “哈哈哈……”江映月見狀狂笑,接過大祭司畢恭畢敬遞來的匕首,走到完顏璟的屍體邊,一刀一刀戳著他的下體,眸子裡的瘋狂絲毫不加掩飾。

  “江映月,你果然好膽!朕的兵士就要來了,你等著伏誅吧。”無力的靠坐在椅背上,完顏不破環視整個大殿裡都中了迷藥的眾人,冷靜的開口,語氣傲然。

  “哦?是嗎?”江映月用力搗爛完顏璟的下身,漫不經心的答道。

  正在此時,一名守在祭壇外的傳信兵進來了,不待看清壇中情景便急慌慌的稟報,“回皇上,郕王叛亂,推下山石,封堵了下山的通道,自己策馬帶兵,殺進皇城去了。”

  “順王呢?”完顏不破冷靜的詢問。

  “順王留下一半人馬清理通道,率領另一半人馬追殺郕王去了。”通信兵說著說著神情有些恍惚,頭一點一點,竟是趴伏在地無力起身。

  陸續有兵士衝進來救駕,都被守在通道邊的薩滿們屠戮殆盡。

  渾身綿軟的眾臣見此情景大驚失色。完顏不破平淡的表情卻依然未變,令想看他失態的江映月恨的咬牙切齒。

  “哈哈,完顏不破,你沒想到吧?我只是把自己的計劃稍微透露給你的兒子知道,他便立刻選擇了皇位,棄你於不顧,你感想如何?”江映月把完顏璟戳成了一灘爛泥,行至完顏不破身邊,用匕首劃拉著他冷峻的臉頰,陰測測的問。

  “他若成功,算他本事,他若失敗,只能怪他無能。成王敗寇本就是天理,朕沒有任何感想。”完顏不破輕蔑的瞥江映月一眼,徐徐開口。

  “是麼?可惜,他們兩個都不會成功。我早已在他們身邊埋了暗樁,只待他們兩敗俱傷便坐收漁翁之利。呵~完顏不破,你也不過如此,四個兒子盡皆毀於我手,如今,連你的性命也不過是我一念之間而已。”江映月惡狠狠的說道。

  “兒子沒了可以再生,朕無所謂。你若想殺朕只管動手,但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完顏不破雲淡風輕的微笑,語氣非常隨意。

  “再生?”江映月瞪眼,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瘋狂大笑起來,笑了一陣,氣喘吁吁的開口,“完顏不破,有件事忘了告訴你。早在我剛進宮的時候,就已經給你的嬪妃們都下了絕育藥,她們五年來一無所出,你難道就不懷疑嗎?雖然我無法接近你,直接下藥到你身上,但那藥藥性極為霸道,你五年來日日與她們歡好,早已沾染了毒性無法解救了,如今,你就是半個閹人而已!我不殺你,我讓你好好看清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江映月本打算在五年之內勾搭上完顏不破,懷上龍嗣,五年期滿,完顏不破無法再讓嬪妃受孕,殺掉所有皇子,她的兒子就是皇室唯一的子嗣,復國大計指日可待,可惜,完顏不破不給她機會,如此,完顏家只能斷子絕孫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ue-len 發表於 2016-10-25 08:29 AM

第八十一章 三個錯誤

  “孽畜!你該死!”聽了她的話,完顏不破只是皺眉,沒有回應,太后卻勉力支撐起身體,厲聲呵斥。

  果然是貪狼,動搖大金百年基業!想到兒子日後沒有皇嗣可以繼承大統,太后心臟一陣絞痛。

  聽到太后的怒罵,江映月面容扭曲,示意扮作薩滿的死士過去把太后殺掉。見江映月要動自己的母親,完顏不破忍無可忍,突然暴起,一把扣住江映月的手,奪過她的匕首,把她反身重重壓製在案几上,用匕首抵住她的脖頸。

  這一變故太過突然,裝扮成薩滿的死士們怔楞了一下,只這一瞬功夫,本該虛弱無力的禁衛們突然生龍活虎的衝殺過來,三兩下便把他們制服。剩下的禁衛開始給中了迷藥的朝臣們派發解藥。

  江映月見狀容色大變,不敢置信的開口問道,“你沒有中迷藥?如此說來,我的計劃你早就知道?那郕王叛亂也是假的?你們合起來算計我?”

  “郕王叛亂是真。朕即便知道,也不能斷了他的念想,他要的東西,他盡可以憑自己的實力去搶奪,朕不會阻攔。朕最在意的,還是要親手把你挫骨揚灰。朕這輩子還沒被人這樣算計過!”

  想到自己竟然被下藥,這輩子都無法與丫頭擁有一個孩子,完顏不破對江映月簡直恨到了骨髓,抬起匕首,削下她一根手指。

  “這根手指夠不夠四錢?好像有些多了!”他冷酷的道,“朕不會立時殺了你,朕把你身上的肉四錢四錢的割下來,你說,你能撐到幾時?”他語帶笑意的輕聲發問,引得在場眾人心生寒意。

  江映月慘叫了一陣,忽然噗嗤噗嗤的喘笑起來,得意道,“我早防備著有人背叛我,果然!完顏不破,你以為我沒給自己留後路嗎?我勸你早些放開我,不然,你的心肝寶貝就慘了!”

  她話音剛落,隱在太后身後的一名老嬤嬤手裡提溜著一名渾身無力的宮女上來,扯下宮女臉上偽裝的假面,餵給她一粒解藥,而後用匕首抵在她的咽喉上。

  “寶兒?!(丫頭!?)”看清那宮女的模樣,歐陽靖宇和完顏不破齊聲驚喊。

  “爹!完顏不破!對不起!”被下了極重的迷藥,歐陽慧茹起初連說話都無力,只能被嬤嬤架著,眼睜睜看著場中的一系列變故,心情起起落落。待到被提溜出來,灌下解藥,她苦笑,艱澀的道歉。這次,是她拖了他們的後腿。

  她本來還在家裡和鹿皮背心奮鬥,見到太后身邊的嬤嬤來接她去觀看天罰,心覺奇怪,疑惑為何不是安順來接她,正待找個藉口婉拒,已被一條熏香的帕子堵住了口鼻,任那嬤嬤擺佈了。

  “放了我!不然,我立刻叫你的寶貝血濺三尺!”江映月笑的得意。她留下的最後這張王牌終於派上了用場,殺了完顏不破一個措手不及。

  “江映月,你敢動她一根頭髮試試?”完顏不破咬牙,大力壓制她的脊背。

  江映月渾身的骨頭都發出似要碎裂的‘喀拉’聲,連她身下的案几都有些搖晃,幾欲崩塌,可見完顏不破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道何其凶猛。

  老嬤嬤見狀,匕首抵進歐陽慧茹的咽喉,刺破了她的皮膚,留下一絲鮮血。“放開我的主子。”她冷聲說道,示威般又將匕首刺入一寸,歐陽慧茹痛的皺眉。

  完顏不破額頭青筋直跳,片刻後緩緩放開了江映月。

  江映月從案几上翻身,癱軟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氣,半晌後踉蹌的站起,走到嬤嬤身邊,用只剩四指手指的右手接過她的匕首,代替她挾持住歐陽慧茹,得意的大笑起來。

  “完顏不破,你再怎麼厲害,終究逃不過‘情’之一字!美人關,英雄塚,這話果然不錯!”她出言諷刺。

  聽了她的話,朝臣們大驚,面面相覷。歐陽靖宇眼裡滑過驚駭,又立刻消失,隨即滿懷希冀的看向皇上。這個時候他哪裡還能去計較皇上竟然對自己的女兒產生了禁忌之情?他反倒希望皇上對自己的女兒足夠情深,如此,才會盡全力營救她。

  完顏不破被諷刺,卻沒有再回應。他害怕自己說錯一句話會引得江映月對自己的寶貝痛下殺手,這種後果他承受不起。

  “怎麼?沒話說了?也對,寶貝都在我手上,你當然怕了!”江映月眼裡滑過一抹瘋狂,徐徐開口,“完顏不破,若你自斷四肢經脈,我就放了她;若你不願便搖頭,我立時就殺了她,你自己選吧!”

  話落,她湊近眼含凶光朝她看來的歐陽慧茹,低聲道,“歐陽慧茹,今日你是死是活就全看你親愛的父皇了。若不幸下了黃泉,你該恨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聽見她的低語,歐陽慧茹冷冷一笑,不以為意,完顏不破卻因承受不住而晃了晃身子。站穩後,他手朝身後的禁衛伸去,堅定的開口,“把刀給朕。”他這是決定要自斷經脈了。

  江映月面露驚愕,繼而大喜,笑的癲狂,高聲喊道,“好,好一個痴情種子!”

  “皇上不要呀!”群臣齊齊出聲阻止,卻不能讓完顏不破放下手裡的刀。

  歐陽慧茹此時卻突然笑了,笑的比江映月還大聲,還瘋狂,阻斷了完顏不破的動作。眾人,包括江映月,都齊齊朝她看去,眼裡露出疑惑。她莫不是受的驚嚇太大,魔怔了吧?

  “江映月,你今天犯了三個天大的錯誤,這三個錯誤注定了你的失敗,你知道嗎?”她輕蔑的瞥向江映月,緩緩開口。

  “哦?是麼?哪三個錯誤,你說說看?”江映月興味的問,以為她是在垂死掙扎。

  “第一,你不該小看了我!我可不是弱不禁風的閨閣千金!”話一剛落,趁著江映月晃神,歐陽慧茹猛然偏頭,避開匕首,閃電般擒住她的右手,死命按壓在她被削指的傷口上。

  江映月慘叫,匕首應聲落地。她身旁的嬤嬤剛上前一步想要支援,便被歐陽慧茹一個側踢踢翻在地,半天爬不起身來。

  一舉制服了兩人,替自己解決了危機,歐陽慧茹扳著江映月的右手卻沒有絲毫放鬆,反而一個過肩摔把她狠狠投擲出去,待她落地,立刻上前兩步,對著她的胸口,小腹,腦袋便是一陣狂踹,邊踹邊狠狠開口,“第二個錯誤,不該拿我來威脅完顏不破;第三個錯誤,殺人不該唧唧歪歪,磨磨蹭蹭!”

  她前世為了拍一部軍旅大片,專門在女子特種部隊體驗過生活,近身擒拿術學的非常到位。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不過是因為迷藥藥性未過,她沒有把握罷了。幸好江映月這個反派很能磨嘰,替她爭取了時間恢復體力。話說,她想踹江映月很久了!

  穿越而來的怨憤在這一刻盡數釋放,歐陽慧茹腳腳狠辣無情,直踹的江映月哀叫連連,片刻功夫便面目全非。

  在場眾人全都看傻了眼,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雞蛋。太子妃比傳說中更加彪悍有沒有?他們齊齊暗忖。

  完顏不破怔楞了一瞬,立即醒神,揮手叫禁衛上去把她拉開,把江映月和那老嬤嬤押解下去。被寶貝踹死可就不好了,還是一刀一刀凌遲更妙!

  他心裡邊冷酷的暗忖,邊把歐陽慧茹死死摟進懷裡,臉頰埋進她馨香的脖頸間,久久不願抬頭。

  歐陽慧茹微笑,環住愛人精壯的腰,與他密密貼合。

  相擁,互相撫慰心中慌亂的兩人氣場太過親昵美好,無人敢於上前打擾,只默默開始收拾殘局。

  “寶兒!”偏生有人不識相,敢於開口打破這溫馨的氣場。

  完顏不破氣短,但無奈此人是自己的岳丈,人沒到手之前他絲毫開罪不起,只得悻悻放開懷裡的丫頭。

  “爹!”歐陽慧茹笑著轉投歐陽老爹懷抱,看的完顏不破眼珠子都紅了。

  他正待上前拉開兩人,有兵士來報:被堵住的山路挖開了,山上人員可以撤離了。

  丞相心裡亂糟糟的,正想找女兒好好問明情況,聽見這話,立刻拉著女兒給完顏不破行禮,“皇上,此間事了,小女也受了驚嚇,請容微臣帶她回去就醫。”

  你哪隻眼睛看見丫頭受驚嚇了?該被嚇死的是江映月好不好?完顏不破被丞相的睜眼瞎話給氣笑了,可轉念一想,丫頭脖頸上還帶著傷,雖然傷勢很淺,不及時醫治也不行。但他還要忙於收拾京中的亂局,確實抽不開身看顧丫頭,便叫她在娘家多待幾天吧,局勢一穩定下來,他就要和丫頭大婚,立刻,馬上!

  如此想著,完顏不破不情不願的點頭,叫來馬車,讓禁衛送他們先行下山。

  坐在馬車裡,途徑鮮血遍佈的山道,看著江映月的死士們被隨意丟棄的屍體,歐陽慧茹皺眉,放下車簾,不想再看。

  簾子雖然放下了,可空氣中的血腥味絲毫沒有減輕,她胃裡不斷翻騰,伏在車轅邊乾嘔起來。

  “寶兒哪裡不舒服?”丞相輕輕拍打著她的脊背,緊張的追問。

  “沒事,聞不得血腥味,想嘔。”她緩過勁兒來,用繡帕擦拭嘴角,無力的擺手道。心中暗嘆自己真是越來越身嬌體貴了,一點血腥味都忍受不了,活像個孕婦似地!

  孕婦?她心中一驚,垂頭掐算自己的小日子,腦門忽然抽痛起來。

  不是吧?不是說完顏不破被下藥了麼?她惴惴不安的暗忖,看向歐陽老爹,臉色灰敗的開口,“爹,回去趕緊給我叫個大夫來看看。”

  丞相沒有多想,忙不迭的點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ue-len 發表於 2016-10-25 08:31 AM

第八十二章 意外之喜

  匆匆回到丞相府,歐陽慧茹特意囑咐老爹不要請太醫,而是去城裡找了一名醫術精湛,德行兼備的老大夫。

  丞相心下猶疑,卻沒有多問,只是派人照女兒的要求去找人,見女兒面容憔悴,無力的靠倒在軟榻上閉目假寐,顯是累壞了,也不好再追問她和皇上的關係,只是守在她身邊,默默不言。

  老大夫被丞相府的家僕三催四請的找來,一進府門,連口水都來不及喝便被請去給歐陽慧茹診脈。

  歐陽慧茹不顧老爹懷疑的眼光,自顧屏退左右,獨留下老大夫和秦嬤嬤留在房中。

  “脈象如何?但說無妨。”見老大夫放下診脈的手,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歐陽慧茹心裡有了底,語氣平靜的開口。

  “小姐這是滑脈。”老大夫拱手,小心的開口,“懷孕剛滿一月,今日小姐恐是吃了致人虛弱的藥物,胎兒有些不穩,待老夫給您開藥幾副保胎的藥,吃上三五日也就無礙了。”

  “嗯。開吧。”歐陽慧茹撫摸著自己的腹部,臉上表情非常溫柔。

  老大夫徑直下去寫藥方,歐陽靖宇被秦嬤嬤請了進來,容色有些緊張,不待坐穩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寶兒怎麼了?是什麼病?爹問那大夫,他也不肯說,是不是很嚴重?”老爹急的眼眶都紅了。

  “爹,我說了,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呀。”歐陽慧茹垂頭,語氣艱澀。

  “說吧,爹挺得住,不管是什麼病,爹一定給你治好,爹治不好,不還有皇上嗎?”歐陽靖宇溫柔的拍撫女兒的脊背,也不管完顏不破以公公的身份勾搭自己女兒搞不倫了。

  “爹,我懷孕了!”歐陽慧茹有些哭笑不得的開口。看他爹這個樣兒,莫不是腦補她得了什麼絕症吧?

  “啊?”丞相驚愕,神情恍惚的問,“誰的?太子的?”問到最後一句,丞相心裡有些承受不住,話裡都帶了顫音。他絕沒有想到這會是完顏不破的孩子,畢竟江映月諷刺皇上是半個‘閹人’的話太過驚悚,他至今還印象深刻。

  歐陽慧茹捂臉低笑,心裡的緊張焦慮消失的一乾二淨。她真的被對外精明,對內就是個傻爹爹的丞相給打敗了。

  “這是皇上的種。”收住笑意,在丞相越加摸不著頭腦時,歐陽慧茹終於大慈大悲的把真相說完。

  “皇上的?江映月不是說……”丞相意識到自己接下來的話是在質疑女兒的品性,連忙閉嘴。

  “江映月說的是江映月說的,我的確懷孕了,而且,一定懷的是皇上的。皇上只是間接中毒,情況可能不如她說的那麼嚴重。”歐陽慧茹輕撫著肚子,猜度道。

  “寶兒說的是,那咱們如今怎麼辦?”丞相有些擔心皇家不肯承認這個孩子。畢竟皇上和女兒名不正言不順,且又有江映月那樣的斷言,若是皇上疑心女兒德行怎麼辦?

  女兒經歷了一場磨難,如今又身懷有孕,丞相哪裡還捨得責備她,只一徑兒的為她的前途擔憂。

  “怎麼辦?自然是進宮找完顏不破負責!我可不會讓我的孩子攤上‘婚外生子’的污名,趁著現在還未顯懷,得叫完顏不破趕緊將婚事辦了。”歐陽慧茹語氣不善。若是完顏不破敢質疑她的孩子,她立馬就甩手走人,帶著孩子自立門戶。

  雖說她一開始確實不愛嫁進皇家,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她已經沒有再矯情的權利了,因為她有了孩子。她的孩子合該擁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他應該有一個疼愛他的母親,悉心教導他的父親,還要有富足的生活,高貴的地位。若為了孩子的將來,她可以瞬間成為一個無懼無畏的鬥士,宮鬥,宅鬥,朝鬥,統統都來吧!況且,若真如江映月所說,完顏不破中了毒,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他最後一個子嗣了,她不能那麼自私。

  “對,寶兒說的對!皇上是該負責!”一語驚醒夢中人,歐陽靖宇用力拍打自己大腿,高聲附和,隨即立馬起身,對守在外間的僕役吩咐道,“快,準備馬車,本相要進宮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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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顏不破本就是佯裝勢弱誘江映月出手。江映月先前的佈置,除了綁架丫頭那一出,他都一清二楚。

  郕王若想趁他被圍困之際攻占皇城便需要拿出非凡的實力。郕王有那個實力嗎?很明顯,他沒有,因此,只衝到了皇城邊,還未進得城門便被順王生擒。期間肖燁想趁亂刺殺兩王,亦被早有防備的順王近衛們砍成了肉泥。

  待到完顏不破回宮,不過一個時辰,局勢便穩定了下來,郕王保住了一命,只被圈禁起來。此後便是隨之而來的大清洗,軍隊裡,朝堂上,後宮中,江映月的暗樁們被盡數緝拿,參與郕王叛亂的官員亦被擒住,一時間無數人頭落地,正可謂處處血流成河。

  完顏不破把善後事宜交給手下心腹們,並沒有親自出面督促,只因他一回皇城便被太后拉進了慈寧宮,六名太醫輪番上場給他診脈。

  脈象上查探不出,還是太醫院院首見多識廣,見皇上指甲略微發紫,斗膽取了他一滴龍血,滴入一種淡綠色的藥汁中,藥汁遇血立刻變得穢濁,隨即凝固成一坨褐色的膠狀物。

  “是浣花草和水銀之毒,錯不了。”太醫呢喃,臉色凝重的朝完顏不破和太后磕頭,說道:“回太后,奴才已經驗過,皇上確實中毒了。”

  “什麼?”太后拍案驚叫,“可有方法解毒?”

  太醫面露難色,遲疑的開口,“許是皇上上次驪山大病,久不臨幸後宮,如今中毒之症沒有繼續加重,長期服食藥物調理還有希望。”

  “長期是多久?”太后見太醫臉色並不樂觀,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太醫頓了頓,硬著頭皮開口,“許是十年,許是二十年,只要堅持吃藥,還是有希望的。”

  十年?二十年?一個男人最健壯的年華都過了,哪怕調理過來,想要讓女人受孕也不容易了。太后頹然,神情呆怔。

  完顏不破拍拍太后的肩膀以示安慰,容色看似極為平靜,心裡卻在翻江倒海。若真是這樣,他的丫頭該怎麼辦?豈不是一輩子都不能做母親?該不該就此放手?不行!沒有孩子,他還有丫頭,沒了丫頭,他還有什麼?他的人生就只剩下了孤寂和荒蕪!

  完顏不破放下拍打太后肩膀的手,臉色陰鬱下來,心中不停撕扯掙扎。

  見皇上和太后都表情相當難看,太醫吞了吞唾沫,小心的開口安慰,“其實這事也不是全無希望,若得上天庇佑,今後或可偶得麟兒。”

  這等於勸人去買樂透發財一樣,太醫安慰人的水平著實低劣,引來太后冷冷的一瞥。太醫連忙悻悻的垂頭,收斂聲息,不敢再多話。

  正在殿中氣氛越來越僵冷怵人的時候,殿外傳來‘丞相攜女求見’的通傳聲。

  太后和完顏不破對視,遣走太醫,同時抬手道,“快請。”

  不待父女兩請安行禮,完顏不破已經先行走過去,扶起了自己的丫頭,安置到自己身邊,對丞相卻只是略一點頭,示意他自己起來就座。

  丞相對皇上厚此薄彼的態度非常滿意,一張老臉當即載滿了笑意。歐陽慧茹瞥完顏不破一眼,玉白的臉頰微微泛紅,明亮的眼瞳熠熠生輝。

  父女倆的清爽神色與完顏不破母子兩個的灰敗之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這只是暫時的,一旦丞相開口,這母子兩個立馬就要心花怒放了。

  “皇上,微臣厚顏,此次是進宮來替小女向皇上提親的。”歐陽靖宇略略斟酌用詞,最後還是決定發揚女兒的風格,直白點好。

  歐陽慧茹微紅的臉頰轉為緋紅,抬眼看向完顏不破,觀察他的表情。

  “啊?”太后怔楞。

  “丞相是說真的?”完顏不破胸中的鬱氣一掃而空,眉開眼笑的急急追問,生怕自己幻聽了。他這會兒完全不覺得被女方主動提親是件尷尬丟人的事兒。

  “可是,皇上他已經中毒,此生難有子嗣了。丞相真的考慮清楚了嗎?”太后回神,表情憂慮的開口提醒,硬生生給驚喜若狂的兒子頭上澆了一盆冷水。

  雖然心裡也很高興,但是這兒結的是親家,不是冤家,太后覺得有必要問清楚些。

  “正是因為子嗣,老夫才厚著臉皮進宮來提親。”丞相尷尬的撫了撫鬍鬚,“小女已經懷孕一月了,這孩子是皇上的。”

  太后和完顏不破齊齊露出震驚的表情,回神後大喜,齊聲朝殿外嘶吼,“太醫走遠了沒?快,快叫他們回來!”

  剛走出不遠的太醫又被宮人們火急火燎的拽了回來,給前太子妃殿下診脈。

  “回皇上,歐陽小姐有喜了,孕期一月。”在皇上和太后的灼灼瞪視之下,太醫神色有些遲疑的開口。

  “哈哈!好!果然是我兒的命定貴人!化忌星降世,自然有上天庇佑!我大金根基安矣!”太后撫掌朗笑,絲毫沒有質疑這孩子的來歷,因為她心頭早已認定,但凡遭厄,碰上小茹定然是能化難呈祥的。

  雖然好奇太后話裡的意思,但是完顏不破完全沒有心思去追問。他抱起丫頭,本打算帶她轉個兩圈,憶起她是雙身子,又連忙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下,毫不避諱的垂頭,溫柔的親吻她的髮頂。

  抬首,他看向怔楞中的太醫,朗聲宣佈,“哈哈,今日朕大喜,所有人重重有賞!都下去領賞吧!”

  滿宮裡的侍從們歡天喜地的跪下謝恩,徹底感受了一次啥叫上一秒地獄,下一秒天堂!懵懵懂懂的太醫跪下去後才後知後覺的忖道:皇上和太后這麼歡喜,這孩子莫不是皇上的?上天果然保佑我大金!

  皇上和太后立時便承認了這個孩子,半點沒有遲疑,丞相非常滿意,待母子倆歡喜完,立刻把婚期給敲定了,就在一月之後。這孩子有可能是皇上最後一個子嗣,自然十分精貴,務必要讓他名正言順的出生。

  大婚雖然準備的十分倉促,卻絲毫沒有給人簡陋之感,反而盛大非常。

  眾勛貴們私下裡嘲諷丞相為攀附皇上,寧願送自己的女兒進宮做一個寡頭皇后,倒沒有非議兩人以前公媳的身份,畢竟太子已死,按女真規矩,兩人的結合是很正常的。還有人暗嘆丞相這次短視,竟沒想過皇上百年之後他女兒會如何凄慘。這個時候,正該攀附子嗣豐茂的皇室宗親才對。皇上不能孕育子嗣,順王又身帶殘疾,無有繼位之心,為了皇室的百年昌盛著想,日後皇上少不得要過繼幾個宗親的孩子作為繼承人培養起來。

  宗親們也暗自得意,正努力在家族中挑選出眾的孩子,準備帶進宮裡給太后和皇上掌眼,不想,大婚一月後竟傳來皇后懷孕的消息,滿朝為之震驚。

  在皇上嚴密的防護之下,在滿朝文武的矚目之下,皇后七月早產,誕下一雙麟兒,一子膚色較深,酷似其父,一子膚色雪白,酷似其母,全不似普通的雙生子那樣長相雷同,當即讓本還有些憂心忡忡,擔心要放棄一子的太后喜的眉開眼笑,也讓期望皇后產女的宗親們扼腕。

  歐陽慧茹此人真是邪了門了!不但為人十分精明強悍,連生孩子都這麼厲害,一舉得男也就罷了,還一生就生倆!長相也不帶重樣的!還要不要人活了!宗族們齊齊怨憤。

  又過了三年,兩個皇子成長的非常健康,絲毫沒有早產兒的虛弱之症,被太后和皇上當眼珠子一樣護著,周身防範的密不通風,宗族們無從下手,漸漸歇了心思,沒想,皇后竟然在這個時候又被診出了身孕,十個月後順利生產,竟又誕下一個皇子。

  完顏不破狂喜,當即大赦天下,減免賦稅三年。

  還有歪心的宗親們萎靡了,徹底滅了過繼子嗣給皇上的心思,內裡只想狠罵江映月一句:特麼的女逆賊,竟說皇上中毒絕後了!一年抱倆,三年抱仨,這是絕後的樣兒麼?純粹耍我們玩兒呢!活該四錢四錢的被凌遲啊!

  — 完結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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