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花鳥兒 -【重生步步為營】《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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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02:38 PM

本帖最後由 潘景藍 於 2015-7-6 02:42 PM 編輯

第90章

    風把薑衫的頭髮吹的四散飛起,天色昏黃下,鑲在長眉下那雙黑黝黝的眸子閃著陌生的光。

    「有時候我真看不懂你。」 姜衫道。

    打開的窗戶裡,忽明忽暗的紅光隱隱閃爍,白岐定定的看著姜衫,她勾了勾唇角,緩緩走近。

    到了近在咫尺的範圍內,姜衫吹的泛白的唇輕啟,「人渣。」

    白岐沒動。

    姜衫已經一步步走遠了,步伐穩健,瘦削的背脊挺得筆直,宛若在腰間別了一把戒尺。

    「你早就知道白慎會查到我身上,這樣的把戲就不要再玩了。」

    惺惺作態,次次把她推到一個危險的境地,再以施恩者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她卻早已經厭倦了這樣的捕獵遊戲。

    姜衫剛打開門,少年模樣的霍燁已經迅速的出現在了門口,高大的少年身上可笑的圍著一個圍裙,俊秀的臉上笑眯眯的,低聲說著話,接過了姜衫手中的東西。

    像是有所察覺,少年的視線突然往白岐的方向瞥了一眼,待看到車裡坐的人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驀地一收,還不待說什麼,姜衫已經拉著他進了屋,門緊緊了關了起來。

    二樓姜衫的房間處亮著燈,沒一會兒姜衫的身影出現在了窗口處,窗簾被拉起來前,一個高大的身影驀地出現在姜衫身後,翹著唇角一把把薑衫攔腰抱起。

    接著一切都歸於沉寂。

    菸灰已經燒到了白岐的指尖,一顫,煙蒂整個落在了方向盤上。

    親眼看到總比心裡猜測著的景像要疼痛上千萬分,宛若百萬隻螞蟻狠狠的在四肢百骸裡撕扯嗜咬,白岐臉色蒼白的不像真人。

    人渣…

    她為什麼就不懂自己對她的苦心呢,他都是為了她好,安生的呆在自己身邊,自己又怎麼會虧待她,偏偏要跟他對著干。

    姜衫,我本不想傷你的,你為什麼就是死不悔改。

    夜幕緩緩降臨,停在姜家門口的車子無聲無息的開遠了。

    霍燁氣哼哼的在廚房裡忙活,秦亦灝就坐在客廳裡,姜衫被他硬關在了房間裡洗澡。

    霍燁嘲諷道:「外面這麼冷,姜衫才不會願意出去吃飯,我都快做好了,你死心吧。」

    秦亦灝面色不改的看著電腦上姜衫跳舞的視頻。

    「姜衫也是你能叫的,叫姐姐。」

    霍燁不搭理他,「我新學的菜,她同意過會試菜的,早上是個失誤,火候沒控制好才把雞蛋給燒焦了。」

    秦亦灝又看到了最後那一幕,吳銘嘴裡銜著鮮花湊近姜衫嘴角,秦亦灝的目光沉沉的,跳舞難免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他應該以平常心對待。

    那麼到底要怎麼弄死屏幕上這個混蛋呢?

    霍燁又道:「剛才我給姜衫開門,看到外面坐在車裡的像是白岐,你們不是死對頭嗎?」

    秦亦灝身子一頓,眸子一沉,「你說什麼!」

    霍燁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差點切到自己的手。

    「你至於嗎?」

    秦亦灝回想了一下剛才姜衫回房間的第一個舉動,怪不得要去拉窗簾,龍行虎步的走到門口,外面已經沒了車輛,秦亦灝的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

    霍燁從廚房探出頭看了秦亦灝一眼,滿臉的莫名其妙。

    秦亦灝皺眉打了幾個電話。

    白岐行為詭秘,單單是對付白家就算了,牽扯到姜衫身上他卻不能掉以輕心。秦戰正在對付白岳峰,秦家這邊已經折損了些人手進去,白岳峰要是真的被判了進去,白家必定會元氣大傷,以白慎的性格難免會拿了姜衫出氣,有些事還是要早點做準備才是。

    這邊秦亦灝打著電話,霍燁又開口了。

    「我只做了兩人份的飯菜,你如果要吃晚飯自己出去吃,一會兒我直接給姜衫端到樓上去,你還是趁早離開吧。」

    秦亦灝掛了電話,霍燁的死纏爛打和無所不用其極終於惹毛了他,秦亦灝冷眼瞧他,「你就不能閉會兒嘴嗎?」

    霍燁又探出了頭,支著牆壁陰森森的笑道:「除非你離開姜衫,你也少拿那些話來威脅我,我是跟家裡鬧了矛盾,可沒跟姜衫說過臉上的傷是父親打的,你拿不到我的把柄。」

    說完冷哼一聲,轉身回廚房開始盛飯。

    氣氛一時間有些劍拔弩張起來。

    如果霍燁不是姜衫的弟弟,秦亦灝這會兒絕對已經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扔出去了。

    等卯足了勁兒的霍燁把飯菜一樣樣盛好端著托盤出來時,客廳裡已經沒了秦亦灝的影子,眉毛一挑,難得扳回一城,自認為把秦亦灝給氣走了的霍燁愉悅的笑了。

    霍燁上樓的時候姜衫剛吹完了頭髮,穿著睡袍的姜衫見到端著托盤的霍燁明顯一怔,霍燁獻寶似的舉了舉手中的托盤。

    「我做了雙人份的,看你挺累的,你就在房間裡吃吧。」

    說著霍燁就往房間裡進,「你不是愛吃辣嗎,我做的有麻辣雞煲,你嘗嘗我的手藝怎麼樣。」

    姜衫無奈的轉身,正要說話卻又是一怔。

    秦亦灝呢?

    剛才還在床邊坐著,怎麼突然沒了人影,姜衫的目光下意識的就往緊閉的洗手間看去,想了想,霍燁和秦亦灝兩人像是彼此看不順眼,還是不叫他了。

    姜衫的房間裡有一個大大的電辦公桌,是從姜洛生的書房裡搬過來的,上面擺滿了姜衫要查閱的資料和手裡已經掌握的一些證據,霍燁快手快腳的把桌子上的東西移到一邊,空出地方把飯菜擺了上去。

    姜衫在座位上坐好,心裡難得的有些柔軟,「以前在家裡有做過飯嗎?」

    霍燁搖了搖頭,「只做給你吃。」

    姜衫笑了,對著霍燁這樣的人,你很難不產生好感,更何況他又是真的沒歪心思的一門心思對你好,再不領情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可姜衫怎麼也沒想到,擺完飯後霍燁竟然沒走,反倒從托盤上又拿出了一個筷子,擺出了要一起吃飯的架勢來。

    她這才明白霍燁剛才說的做的兩人份的飯是什麼意思,「你…」

    霍燁怕姜衫要趕他走,忙不迭的找了個話題,「你不要不信我,秦亦灝那人絕對不是良配,單只是這回跟白家鬧翻這件事,所有人都盛傳是因為楚凡,他那個圈子又亂,早上你也見了,甚至有人直接往他的手機上發豔照,其他沒看到的地方不知道還有多少苟且的事情,你最好還是早點跟他分開。」

    姜衫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有些頭疼起來。

    「我有分寸,不用再說這些了。」

    霍燁滿臉的失落,她怎麼就是不相信他呢,霍燁跟著霍白這麼久,聽說過秦亦灝不計其數的傳聞,對這人忌諱莫深,怎麼都不願意姜衫跟他有牽扯。

    他給姜衫夾了一筷子菜,表情認真的看著她,「你知道這回秦亦灝是怎麼對付白家的嗎?」

    「霍燁…」

    姜衫想打斷他,可霍燁拿定了心思要讓姜衫認清秦亦灝的真面目,語速又快又急。

    「部隊裡的老字號高官,能做到白慎那樣位置的沒有幾個是全部乾淨的,白慎在部隊裡的根基深厚,秦家暫時動不了他,就找上了白岳峰,白岳峰你應該認識,常出現在電視上的那位,他先被抖出來的可不是現在正在嚴查的貪污受賄,而是作風問題,只是當時被白家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這些事情姜衫的確不知道,沉默的看向霍燁。

    霍燁見她肯聽,更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按理說這屬於軍中的勢力傾軋,也說不得誰對誰錯,但關鍵是白岳峰被曝光出來的七個情人裡面,光有六個就直接反水咬上了白岳峰,他那些家底勾當被那麼快的查出來,跟這些情人可脫不了多少干係,外人只說白岳峰倒台是秦戰動的手腳,又有幾個人知道那些情人的來歷?」

    姜衫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霍燁面色沉重,「你以為景天旗下出了個娛樂公司是做什麼用的?景天其他產業遍佈各行各業,唯有這個是最不賺錢,也沒有其他幾個那樣暴利,但景天往裡面投注的資金精力都不必其他朝陽產業要小。」

    霍燁見姜衫臉上閃過意外,知道他聽懂了自己的暗示,就接著道:「秦家也不會比白家乾淨到哪裡去,只是那些女人跟著白岳峰可有些年頭了,白岳峰老奸巨猾,之前從來都沒有出過什麼事,這一次栽在了女人身上,秦家往他那裡下的功夫不可謂不深,暗中窺伺了這麼多年,才在這種關頭抖露出來,心機這麼重的人,你覺得跟他在一起安全嗎?」

    姜衫餘光看到某種,眼中一驚,嘴唇動了動,「他…」

    霍燁搖了搖頭,「再說的直白點,他們壓了那麼多年都沒有動白岳峰,怎麼會不知道牽一髮而動全身,這次為了個楚凡就按捺不住了,秦亦灝對楚凡也真是用情至深了,你覺得他跟你在一起是為了什麼?」

    「霍燁!」姜衫無奈的想止住他的話頭。

    霍燁卻不停,兀自道:「他是在拿你打掩護呢,不想把火燒到楚凡身上,讓她成為眾矢之的,乾脆擺出一副另有所愛的姿態,引著人把爭端的原因往其他方面想,他在利用你,你可不能相信這種人,簡直陰沉可怕,禽獸不如!」

    姜衫看著霍燁身後,已經徹底放棄了對他的阻攔,臉色尷尬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怎麼了?」

    霍燁不解姜衫怎麼會是這樣一副表情,嘴裡絮叨個不停,臉卻順著姜衫看的方向轉了過去。

    「還有那對組合,他表現的那麼生氣,指不定暗地裡已經跟人家睡了多少次了,尤其是那個男人,擺出的姿勢那麼熟練,估計正是秦亦灝喜歡…的…」

    待看到近在咫尺的站在身後的人,霍燁像是被誰點了穴一般,半張著嘴,呆怔的僵在了原處。

    秦亦灝穿著寬大的浴袍,腰間的帶子鬆鬆的繫著,狹長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線,就這麼沉沉的看著他,不知道已經在身後站了多久。

    他臉色十分危險,淡淡道:「我喜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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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02:42 PM

第91章

    嘴上還在說著添油加醋的說著人家的壞話,結果就這麼被人抓了個正著,霍燁心裡的尷尬簡直難以言表。

    但轉眼間霍燁就又反應過來,被秦亦灝身上的裝束吸引了過去。

    霍燁震驚的看向姜衫,「他怎麼在你的房間裡?」

    況且身上還這麼曖昧的穿著跟姜衫同款的浴袍!

    霍燁臉上的難以置信太過明顯,姜衫被他看的直接臉從脖子紅了個徹底!

    秦亦灝嘲諷的看著霍燁,「你才出現了幾天?對事情又瞭解的有多少,就敢在這裡大放厥詞,未免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姿勢,是男是女,又是對誰,你還沒有資格來問詢。」

    霍燁握緊了拳頭,被秦亦灝暗示性極強的話氣的臉色漲紅,接觸過的骯髒事情再多,在霍燁眼裡姜衫也一直都是冰清玉潔的好姑娘,他又怎麼會相信姜衫會自願的跟秦亦灝發生什麼不該有的關係?她還是個剛上大一的學生,況且姜父才去世多久?秦亦灝甚至沒有明確的說夠會不會給姜衫一個名分!

    霍燁緊緊的盯著姜衫,「你告訴我,是不是他強迫的你?」

    姜衫一時間沒吭聲,還是秦亦灝替她說出了口。

    「在你沒出現前,住在這裡的只有我跟她兩個人,你說我們是什麼樣的關係?強迫?真是個天真的孩子,這種事情哪裡用的了強迫,你可以出去了,我們兩個很久沒見,也需要空間溫存。」

    說著秦亦灝已經走到了姜衫的身後,不容置喙的把她整個人攬在了懷裡,目光沉沉的瞧著漲紅了一張臉的霍燁。

    「還是說你們兩個的關係已經好到可以現場觀摩,恩?」

    那問話已經是在問姜衫了,被人這麼著當面的挑釁到眼前,秦亦灝早已經對霍燁的忍耐達到了極限,哪裡胡亂蹦出來一個男人就敢對著他的事情指手畫腳!

    姜衫被秦亦灝的話說的有些難堪,霍燁又是一副時刻準備衝上來找秦亦灝拚命地架勢,只要姜衫稍作抵抗,怕是兩人就得針鋒相對的對上,姜衫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你先出去吧霍燁。」

    霍燁不可思議的看著姜衫,姜衫又加重了語氣,「出去!」

    霍燁走後,姜衫才猛地推開了抱著自己的秦亦灝,腳步迅速的後退!

    「你到底怎麼回事!」

    秦亦灝見姜衫生氣了,欲圖往前的步伐稍停了停,「你…」

    「你出去吧。」姜衫閉了閉眼,不想跟秦亦灝鬧起來,「我想靜一靜。」

    秦亦灝低笑,「你生氣了?為什麼。」

    姜衫又退後了一步,「我知道你不喜歡霍燁,可你非要用這樣的方式嗎?他還是個孩子!」

    秦亦灝見姜衫這時候還在護著霍燁,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她什麼時候對自己真心的表現過這種在乎?惱怒間不禁冷笑道:「孩子?你對他的事情知道多少,就敢斷言他是個孩子?你信不信,剛才他那樣的反應也不過是在惺惺作態,秦家和白家的隱秘他都知道這麼多,你真信他不知道我們兩人之間是什麼關係?」

    以前秦亦灝就在姜衫面前說過霍燁的壞話,這種情形下姜衫自然不會選擇輕易相信秦亦灝的話,她抿唇不作聲,臉上的怒色卻收攏了一些。

    秦亦灝見狀臉色就冷了冷。

    停頓了片刻,秦亦灝突然問道:「之前霍燁說有人要住進這裡,是真的嗎?」

    姜衫道:「還沒有定…」

    秦亦灝本來以為這是霍燁為了激怒他而騙他的話,看了姜衫的反應,再想起那段纏綿至極的雙人舞,心裡當真是又急又怒,那股子令人不甘的酸澀又一次湧了上來,直衝的他心裡頭生疼。

    不等姜衫說完,秦亦灝打斷她道:「之前白岐來找你了,也是真的嗎?」

    姜衫抬眼,「是。」

    秦亦灝氣笑了,他等了一晚上,連霍燁這麼個外人都知道了,卻只有他像個傻子似的被瞞在鼓裡,秦亦灝又問,「這些你為什麼都一句沒有跟我提過?」

    姜衫緊了緊衣襟,看著秦亦灝,「你什麼意思?」

    「先是白岐,再是秦戰,我們不過一段時間沒有聯繫,現在不但冒出來個住進了家裡的弟弟,還出現了個吳銘,你甚至準備讓他也直接住進你家裡來,你說我是什麼意思,姜衫。」

    姜衫嘴唇動了動,還沒等說出話來,秦亦灝又開口了。

    「你就不能管好你自己嗎?」

    秦亦灝走到姜衫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暗眸沉沉,胸腔裡一股極致的難耐交織纏繞,這種太過陌生,而又從認識姜衫後總是出現的挫敗感讓秦亦灝憤怒不已。

    「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姜衫解釋的話就這麼卡在喉裡,她怔怔的看著秦亦灝,她想告訴他她本來是準備跟他商量後再決定讓不讓吳銘住進來的,她想說白岐來找她她已經把他趕走了,所以根本就沒必要再拿這些事來煩他的,她想說霍燁本性不壞,即使有誤會她也一定會想辦法讓兩人日後相處好的。

    可一切的話都在對上秦亦灝那涼薄的眸子的時候凍結住了,那裡面的質疑和輕鄙那樣的明顯,明顯到姜衫想裝作看不到都做不到。

    如果單只是把秦亦灝當做利用的對象,姜衫可以自如的做戲把場面圓過去,如果對秦亦灝深陷情網,姜衫會搖尾乞憐的迅速轉換情緒上前去解釋。

    可偏偏姜衫現在對秦亦灝的情感太過複雜,他眼中的輕鄙像是一把利劍,瞬間將她整個人貫穿徹底,心涼的狠了,竟然連該從哪裡開口都不知道了。

    而看著一時語噎的姜衫,秦亦灝的心徹底的冷了下來。

    「姜衫,你知道這次為了對付白家,景天還有整個白家的損失有多大嗎。」

    姜衫的臉色有些發白,漆黑的瞳孔照著秦亦灝,她又張了張嘴試圖解釋,可秦亦灝仍舊不肯給她開口的機會。

    一個又一個對姜衫心懷異心的男人不斷出現,秦亦灝已經出離憤怒了,怒到極致,秦亦灝反倒冷靜了下來。

    秦亦灝淡淡道:「姜衫,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如果我真的想要,可以有無數個像你這樣的女人前仆後繼的主動送上門來,你以為你是誰?」

    姜衫的臉色又白了一分。

    「不要總是擺出一副高傲的模樣,看久了,也是會厭煩的,我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需要的時候安撫上兩下,用過了就可以隨便的丟棄,也許是我一直以來對你太好了,所以你可能連試圖去瞭解真正的我是什麼樣的都沒有過。」

    說著面色沉凝的秦亦灝已經開始慢條斯理的解起了腰帶。

    這樣暗示性極強的動作頓時讓姜衫的臉色更加白了起來,她又退後了一步。

    「秦亦灝,你…」

    姜衫一步步退到了牆邊,臉色白的□人,除了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外,整個臉上已經毫無血色。

    秦亦灝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來。

    「當初是你自己先主動暗示過我的,現在這樣的做派又是做給誰看呢?蠡園那次,可不是我主動找的你。」

    姜衫的眸子狠狠的一縮,心臟像是被什麼利器瞬間貫穿!

    有些事情做過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彼此之間一直裝作不知道並不代表就真的沒有發生過,秦亦灝說的對,當初在蠡園為了躲避白岐,的確是她先誘惑的他,這是她一輩子的污點,或者說從選擇為了對付白岐而和秦亦灝以這樣的關係結盟以後,她這輩子的身上寡廉鮮恥的污點就再也洗不掉了。

    她早知道有一天會自食惡果,她總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應有的代價的,只是當真的從秦亦灝嘴裡聽到這樣的話的時候,姜衫的頭還是整個炸開了。

    是啊,秦亦灝有這樣的反應才是再正常不過的不是嗎,他的輕鄙又哪裡是毫無來由,兩人的開始就那樣的骯髒不堪。

    姜衫的臉色從來沒有這麼慘淡過,一雙總是鎮定的黑□□的眸子像是被魘著了,屋子裡的光那麼亮,卻一絲一毫都照不到她的眼睛裡面去。

    她越是這樣秦亦灝越是生氣,哪怕她肯說上一句軟話,他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震怒,她露出片刻的真心難不成會死嗎?只當姜衫是背著他做了什麼此刻才會無話可說,秦亦灝的聲音變的極冷,機器般泛著金屬音色。

    「白家現在滿目瘡痍,白家家主自顧不暇,短時間內白岐找不了你的麻煩了,那麼現在履行你的義務的時間是不是也到了?」

    站在緊貼牆壁站著的姜衫的身前,秦亦灝的臉色變得十分危險,一雙狹長的眸子裡閃著陰翳的火苗。

    秦亦灝緩緩的挑起她的下巴,手順著她的衣擺探了進去,那原本灼熱的大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涼的如同冰塊一般,就如同此刻秦亦灝冰冷的臉色。

    他湊近了她的耳邊,鷹隼般的眸子緊緊的盯住她的,指尖桎梏住她的下巴讓她無處躲閃,那刻薄的嘴唇像是下一秒就會伸出淬了毒汁的獠牙。

    「你這麼不停的挑戰著我的底線,你想讓我這樣對你,是嗎姜衫?」

    秦亦灝對上姜衫那樣一副神色,即使再狠心再暴怒再存了教訓她的心思,那折辱性的事情到底還是沒能做下去,末了被姜衫也被他自己的狠不下心氣的摔門而去!

    姜衫抓著衣角垂頭靠在牆上,久久的沒有換動作。

    聽到動靜的霍燁迅速的從樓下摸了上來,看到這樣的姜衫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

    姜衫沒做聲,櫻色的唇瓣抿成了一條線,瘦削的肩膀依然挺立,卻單薄的宛若一捏就碎的紙片一般,她的面色實在是太白了,皮膚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見,這樣的姜衫看上去像是已經沒有了人氣,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暗沉沉的衰朽。

    「姜…衫?」

    霍燁小心翼翼的靠近她,這樣的她實在是嚇人,臉色白的近乎透明,像是下一刻就會變成泡沫從他眼前消失一般。

    霍燁試探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到底怎麼回事,秦亦灝欺負你了嗎?」

    額間的溫熱讓姜衫的身子顫了顫,抬起頭來看著滿臉擔憂之色的霍燁,姜衫竟然笑了。

    「沒有,沒有人欺負我。」姜衫喃喃道,聲音蚊聲般低不可聞。

    「可能是我太不爭氣了,從上一世到這一世,一直都是,總是這樣…」

    姜衫突然有點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疲憊猝不及防間襲上心頭,倏然間幾乎要壓垮了她。

    這麼久的汲汲營營,很多時候午夜夢迴,她連想都不敢想上一刻,她存在的意義,她重生的意義,她在這世上費盡心機的苟活的意義,這生活其實早就已經把她摧毀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很多很多事情,她連思索的空間都不肯自己。

    想的多了,她會死的。

    姜衫後來的聲音太低了,霍燁只能隱隱約約間聽到一句『不爭氣』,見姜衫的情緒實在是不對勁,不知道該怎麼辦的霍燁小心翼翼的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少年的身體還透著股子稚嫩,但那份熱烈和青澀的氣息卻汩汩的透過笨拙的掌心穿了過來。

    「他要是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替你出氣,我早說過了他不是良配,離那種人遠點,你值得更好的人來對你,不要像母親一樣…」

    說著說著霍燁突然說不下去了,胸前的衣衫前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的濕意。

    姜衫好像…哭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姜衫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霍燁也不敢亂動,唯恐姜衫更加傷心,只能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空出一隻手去幫她拿手機。

    「是個叫柳眉的,要接嗎?」霍燁小心翼翼的問。

    姜衫垂眸從霍燁手中接過手機,臉側了側接過手機。

    那邊柳眉的聲音又急又驚,「姜衫,我好像查到了你爸爸的死因了!他根本不是什麼車禍身亡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02:46 PM

第92章

    劉天擇和姜蜜這陣子一直在吵架,兩人成了一對典型的怨偶,分又分不開,合又因為婚禮上的一出絕對再合不來,劉天擇上次喝醉後把柳眉當做了姜蜜,掐著她的脖子吼了很久,把柳眉嚇了個半死,那一次劉天擇話裡話外間已經透出了些口風。

    那時候柳眉聽了只覺得心驚,沒確定前不敢告訴姜衫,這陣子暗地裡查探了一番,才發現劉天擇說的事並不是空穴來風。

    姜洛生的死好像真的跟他脫不了干係。

    「姜蜜早在一年前就跟劉天擇搭上了線,劉天擇早些年發家的時候就不乾淨,當初為了開發新區把我們家害的家破人亡,這次為了得到姜家的家產,也是下了狠手,你當初的監護權也早在他們的計畫當中,不然本來應該是分給周老太太的…鑽了法律的空子,姜蜜能暗地裡把你名下的遺產轉移了也是劉天擇上下打點著促成的,如果不是你發現的及時捅了出來,又鬧到了法庭上,現在恐怕已經是淨身出戶了…」

    「還有這次姜蜜和劉天擇的事情,劉天擇本來已經準備跟姜蜜離婚了,我那天偷聽了劉天擇的電話,插手的好像是白家,具體為了什麼劉天擇嘴巴嚴實,我暫時還沒打探出來…姜衫?」

    柳眉說了一大通,姜衫一直沒有吭聲,柳眉怕她一時間承受不住,擔心的交道:「你有在聽嗎?你…沒事吧?」

    「沒事。」姜衫道:「你接著說。」

    柳眉聽她的聲音還算正常,這才松了口氣,「別的暫時沒什麼了,我肚子裡的孩子還要一陣子才到預產期,劉天擇看我看的比較緊,到時候萬一…」

    姜衫道:「別擔心,到時候我有辦法讓你脫身。」

    掛了電話,姜衫坐在床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原本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泛了些青色,霍燁給姜衫熱了一杯牛奶端了上來,看姜衫這幅樣子,更加擔心了。

    「又出什麼事了?」

    姜衫沉思的片刻,和她慘然的臉色不同,她的眼眸冷靜至極,聲音也極穩,彷彿剛才軟弱的窩在霍燁懷裡無聲的掉眼淚的人不是她一般。

    「霍燁,我想讓你幫我個忙。」

    霍燁本在認真的聽姜衫說,聽著聽著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等姜衫再回到涅槃,竟然主動的跟姜薇交起好來,姜薇的名聲不好聽,不知道搭上了什麼後台才能被安排進了這次重要的合舞裡面去,可無論她怎麼努力,同齡的女孩子裡面都沒有人肯跟她走的近。

    姜衫的主動接近讓所有人都驚碎了眼鏡,姜衫只做不知,不但練舞的時候特意把薑薇叫在身邊一起,吃飯的時候也時不時的拉上她。

    姜薇對姜衫防備的厲害,但禁不住姜衫的性子軟和,全像是回到了當初在姜家的情況一般,姜薇不理她她也不介意,到了下次卻還像是全無所覺般繼續主動示好。

    姜薇被排擠了這麼久,也總不能表現的太給臉不要臉,姜衫叫的次數多了,她總會跟過去一兩次。

    姜衫甚至主動跟她道歉,「爸爸剛去世那陣子我對你們有偏見,以前鬧得那麼不愉快我心裡也難受,現在我也想通了,我就剩下你們這幾個親人了,總不能這輩子真就老死不相往來,以後咱們好好過,姑姑和奶奶短時間內怕是不會原諒我了,我想讓你在中間幫著說說好話。」

    姜薇傻了才會信她,兩邊結怨這麼深,姜衫會這麼突然就盡釋前嫌?回去跟姜蜜說了姜衫的反常,兩邊一查,才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裡。

    秦亦灝好像是把薑衫給蹬了!

    劉天擇安排進景天的人說的很清楚,姜衫當初跟景天娛樂簽的合同約被上頭毫無理由的直接給廢了,怪不得最近秦家那邊最近安靜了下來,之前秦白兩家咬的那麼死,秦家在這種關頭突然收了手,之前針對劉家的一系列動作也都撤了下去,這兩個姜衫眼前最大的對頭都被秦亦灝給放了手,不是姜衫遭了他的厭棄還能是什麼原因?

    姜蜜和姜薇兩人直恨不得能開瓶香檳慶祝一下。

    姜蜜這陣子的郁氣一掃而空,長出了一口氣痛快道:「怪不得她主動來找你,是怕咱們報復她吧?做了那麼多的好事,把咱們害成現在這個樣子,以為說兩句好話,做點示好的舉動咱們就會放過她了?做夢!她討好接近你你就先隨著她的意思,等再過兩天,確定秦亦灝真不管她了,咱們再下手收拾她。」

    姜薇對姜衫也恨的厲害,她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這小半年來她被姜衫害的從天堂跌進了地獄,一次次反擊,一次次被打回來,她早受夠了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現在不管怎麼樣,劉天擇還是站在她們這邊的,同樣被惹毛了的劉天擇也絕對不會放過姜衫的。

    於是結束了一天的練舞,等姜衫再邀請姜薇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姜薇終於第一次欣然應允。

    正巧吳銘從身邊走過,姜衫順勢叫了他一起吃飯。

    吳銘倒也沒拒絕。

    姜薇見著兩人關係不錯的樣子,對姜衫和秦亦灝關係的猜測也更多了兩分。

    飯桌上姜衫和姜薇沒什麼共同話題,大多數時候是吳銘和姜衫在聊天,可姜薇只要一開口跟吳銘搭話,姜衫就識趣的閉緊了嘴不打擾兩人,姜薇見她前所未有的這麼識相,嘴角的弧度越發的大了。

    吳銘卻顯然對姜薇不是很感興趣,見這女人總是沒話找話,姜衫也不制止,沒一會兒吳銘心裡面就對姜薇反感起來,姜薇說話他只做敷衍的應上兩句,開始拿眼去看姜衫。

    「之前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還有一個月吳銘就要回去了,姜衫避了避姜薇打量的視線,語焉不詳道:「可以,晚些時候咱們再談這個問題吧。」

    吳銘也看了眼姜薇,知道當著外人的面不好多談這些,也就沉默下來專心的吃飯。

    又是這種感覺,這種糟透了的感覺,姜薇臉色有些難看,以前的她從來都是眾人的焦點,即使不是她也總有辦法把人的注意力給搶過來,可自從姜衫開始跟家裡撕破臉後,但凡有姜衫在的地方,她的周圍就像是出現了一個真空地帶,自己無論怎麼擠都擠不進去。

    這些日子尤甚,因為是在涅槃練舞,包括從軍藝過來的幾個,一起練舞的所有人對姜衫的態度都很好,一到自己就成了空氣般可有可無的存在,這樣太過鮮明的對比讓姜薇怎麼能不生氣!

    吳銘是整個涅槃都很看重的舞者,將來的前程必定不可限量,姜薇早就生了要結交的心思,可這人就是油鹽不進,一整個舞團裡也就姜衫能跟他說上兩句話,姜薇看著兩人的互動,心裡的狐疑不停地上湧。

    難不成秦亦灝跟姜衫鬧翻是因為吳銘的關係?如果是因為姜衫做了對不起秦亦灝的事情,那麼這兩人之間是絕對不會再有轉圜的餘地了。

    吃過飯姜薇裝作先走,事後卻悄悄的跟在了姜衫和吳銘身後,兩人果然沒有分開,打了車七轉八轉,沒一會兒就到了姜家。

    姜薇在門外等了一個多小時都不見吳銘從姜家出來,她被風吹的紅彤彤的臉上頓時冒出了暢快的笑來。

    好啊,你個不要臉的姜衫,果然是因為有了野男人惹怒了秦亦灝,怪不得人家不肯再幫你呢!

    姜薇徹底的放下心來,給姜蜜打了電話回去簡單說了情況,姜蜜聽了笑的厲害,那邊低聲的轉述給周老太太,頓時又是一陣呼天搶地的破口大罵。

    「我跟你劉叔叔聯繫一下,知道秦家不會再來對付咱們,想必你劉叔叔的火氣能消上一些,他去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那裡已經住了小半個月了,咱們可得想辦法把他的心思給拉回來!」

    這邊姜薇掛了電話,又不甘心讓姜衫這麼好過,忙給白岐打了個電話過去,結果開始是佔線,再打過去又是半天也沒人接,姜薇沒辦法,只能乖乖的編輯短信。

    短信裡把薑衫的行為添油加醋講述的萬分惡劣,又著重渲染了姜衫和吳銘之間的關係有多麼的骯髒不堪,沒影兒的事情說的宛若在眼前發生過一般。

    白家被姜衫害的不清,想必現在白岐對姜衫也是恨之入骨,按了發送鍵,姜薇暢快的出了一口氣。

    姜衫才剛掛了電話姜薇緊接著就打了過來,姜衫才剛說過姜薇和姜蜜這邊的問題,正沉思間的白岐自然不會去接姜薇的電話,結果沒一會兒手機裡就進了一條信息,垂眸翻完,白岐的面色沒有絲毫的改變,對著對面的人頷了頷首。

    「我出去接個電話。」

    等一出來,白岐的眸子就沉了下來。

    姜薇正準備離開,手機突然響了以來,一看是白岐的號碼,姜薇興奮的立刻按了接聽鍵。

    「白岐哥,你收到我的信息了嗎?我告訴你,姜衫她…」

    「姜薇。」白岐聲音寡淡的打斷了她的話,「我壓住劉天擇沒讓他把你們一家逐出家門,是有著我自己的考量。」

    姜薇忙道:「白岐哥,我…」

    「姜衫的事情你們不要再插手,壞了我的事,你們怎麼進劉家的門,我可以讓你們再怎麼被趕出去。」

    「還有,關於你說的吳銘的消息,如果讓我知道你洩露出去一句,你也不用再在軍藝呆了。」

    白岐用最平淡不過的語氣說著威脅的話,卻嚇的姜薇背上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白岐哥,我不是,你聽我說,我是想替你出氣…」

    「白岐,伯父叫你進去。」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一個略低的女聲,那聲音略有些耳熟,可還不等姜薇聽真切,聲音就突兀的斷了。

    「嘟嘟…」

    姜薇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完,電話裡已經傳來了忙音聲,姜薇捏著手機的手頓時僵硬了起來,胸脯劇烈的上下起伏著,本來高興地心情再次一落千丈,又是委屈又是生氣,眼眶裡含滿了淚。

    等想起來那頭剛才響起來的女聲是誰是,姜薇眼眶中的淚更是難過的止都止不住了。

    楚凡…

    是楚凡,白岐竟然跟楚凡在一起,那麼先前傳出來的白家跟楚家準備聯姻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嗎?

    要不是姜衫,要不是姜衫害的白家損失慘重,白岐怎麼會同意跟楚家栓到一起!姜薇恨的眼睛都紅了,滿臉是淚的惡狠狠等著姜家的方向,白岐到現在竟然還在警告她不准動姜衫,她個賤人!憑什麼所有人都要站在她那邊!

    她不會放過她的!

    站在二樓的姜衫透過窗簾的縫隙望著樓下,等看到姜薇滿臉是淚的離開,才緩緩的轉過了身子下樓。

    樓下吳銘正和霍燁聊的投機,霍燁對吳銘很感興趣,對他的態度和對秦亦灝簡直判若兩人,兩人見姜衫下樓,雙雙抬眼去看她。

    霍燁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姜衫,「怎麼去了那麼久,你再不下來,吳銘都要走了。」

    姜衫對著吳銘抱歉的笑了笑,「處理了點私事。」

    吳銘並不介意,包容的笑了笑。

    送走了吳銘,霍燁亦步亦趨的跟在姜衫身後,「剛才聊了那麼久,我總覺得吳銘並不像他表面上表現的那麼簡單,他家裡是做什麼的?」

    姜衫道:「沒過問過,問這些干嗎?」

    霍燁眼中閃過精光,吳銘可是從京都出來的,京都那地方權貴雲集,深藏不露的人不知凡幾,他接觸了吳銘幾次,這人性格溫和,那一舉一動的做派卻瞧著不簡單,在霍燁他們這樣的圈子裡泡的久了,一個人的出身差不多一眼都能看出個大概,吳銘瞧上去和他們這幫人不太一樣,這樣的人他倒是在那些政要子弟身上見過幾分端倪。

    只是霍燁也不敢太妄下斷言,先不提他自己這個圈子,官場上的那些子弟跟秦家白家這種軍要世家又有所不同,那些人傲氣的很,自有自己的另一番生存法則,算是讓人最為忌憚也最不敢得罪的,鮮少有吳銘這樣平易近人的,通常愛端著個架子,一句話恨不得繞成無數個彎彎繞繞來說,吳銘接觸起來也太隨和了些,仔細試探起來又覺得不像。

    霍燁見姜衫不欲在霍燁的出身上多談,從她面上也看不出來她對吳銘到底瞭解多少,姜衫的心思藏的深,但霍燁總覺著姜衫不會單就因為舞蹈就在吳銘身上下這麼大的功夫,她從來不做無用功,思量下霍燁暗暗把這疑惑先壓了下來,心裡卻想著晚些時候一定要想辦法把吳銘的底細調查出來。

    「吳銘會不會搬進來,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姜衫收拾桌面的手一頓,看向霍燁。

    「今晚吃飯的時候我已經應了下來,應該就是這兩天了,他沒告訴你嗎?」

    霍燁喉嚨一噎,剛才自己跟吳銘聊了那麼久,他可沒有跟他漏了意思口風,這樣的小事都藏得這麼結實,這人也是…

    又仔細想想,這幾次接觸下來,吳銘話沒少說,但他還真就從他的話裡沒聽到過一點有用的信息,霍燁不禁有些心驚,一個人能讓你感覺到和他相談甚歡的同時又能把自己的信息全部藏匿的極深,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他最初以為的心思簡單,性格隨和?

    「姜衫。」霍燁的臉上第一次帶了由衷的疑惑來,「你到底都認識了些什麼人?」

    秦亦灝,秦戰,白岐,劉天擇…現在又出現了個身份不明的吳銘,先不提吳銘,但是其他幾個單拎出來任何一個都不是好接近好相與的人物,姜衫和他們認識的過程看似自然至極,可全部或恩怨或親近的一連串都相交,認真想起來卻不得不讓人心驚了。

    更何況姜衫前兩天還對他提出了那麼個請求…

    霍燁終於把一直埋在心裡糾結良久的疑問小心翼翼的問了出來。

    「你加入涅槃到底是為了什麼?」

    姜衫濃而密的睫毛將黑黝黝的眸子半掩,那暗沉的眸色讓人看不真切她的心思。

    「跳舞啊,我不是跟你說過嗎。」

    霍燁頓了頓,又問道:「那…涅槃的創始人,袁正蘭的身份,你知道嗎?」

    姜衫笑了,「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問了這麼多怪問題?」

    霍燁緊緊的盯著她。

    為什麼總是不肯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姜衫,這些真的是怪問題嗎?吳銘是袁正蘭親自看重的人,你費盡心思的結交了他,真的只是為了你所說的順利接手涅槃嗎…

    吳銘第二天就搬進了姜家,他在s市就只有姜衫一個熟人,姜衫對他的事情自然是親力親為,親自抽出了時間陪著他去買了一應生活用具。

    吳銘搬進姜家的當天晚上姜衫就接到了好幾通電話,有白岐的,也有秦戰的,梁瑞不知打從哪裡得了消息,也打了電話過來,姜衫都沒接,他們就沒有再打過來。

    景天這兩天的動靜很大,吞併了好幾家有名的老字號公司,走勢越發讓人心驚起來,但更有名的還是一直神出鬼沒的景天老總秦亦灝,這個軍要世家出來的傳奇式的人物一連數週橫據在各大版面的頭條。

    一個不靠八卦,不靠緋聞就能全權吸引到眾人視線的男人,有他在的雜誌頃刻間就能賣到脫銷。以往秦亦灝管制的嚴格,經營著一家娛樂公司的他卻最厭惡有人拿他做輿論話題,他的報導出現在報紙雜誌的機會很少,最近一段時間卻像轉了性子,雖然依舊是不肯接受任何專訪,但刊登他的消息卻並不再被制止。

    姜薇拿著一本雜誌笑吟吟的走到姜衫的身邊。

    「姜衫你跟秦亦灝到底是怎麼回事,最近幾期的雜誌你有看嗎?」

    姜衫正跟吳銘說話,見狀聽了話頭轉過來,視線往雜誌上一看,姜薇滿意的瞧見她的臉色有片刻的蒼白,心中更是愉悅。

    「秦亦灝身邊出現了個神秘的女人,我看了近幾期,但凡有秦亦灝在地方都帶著她,你認識她嗎?」

    姜衫手指緊了緊,聲音有些發乾,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對姜薇的態度有些冷淡,「不認識。」

    吳銘看了兩人一眼,沒做聲。

    姜薇甜甜蜜蜜的挽住了姜衫的胳膊,「你看,我這不是在關心你嗎,這麼冷淡幹什麼?他找了別的女人,你不是也有吳銘了嗎?」

    姜衫惱怒的抽出了手臂,急促道:「你胡說什麼呢!」

    姜薇高深莫測的笑著,湊近了姜衫的耳邊,帶著笑意的眼睛意味深長的看著吳銘的臉色。

    「得了,你就別瞞我了,我知道吳銘住進了姜家,你們兩人怎麼回事我一清二楚。」

    姜衫的臉色難看起來,咬了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姜薇最愛看她這麼一副狼狽而不知所措的模樣,當下更加確定姜衫跟吳銘之間有某種見不得人的關係,眼中惡意一閃即逝,轉眼間又用關心掩住。

    「你說沒就沒吧,我找你是為了別的事。」姜薇把薑衫拉到了一邊,「你這陣子對我的關心我都看在眼裡呢,你說的對,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外婆和媽媽也聽說了你想要重歸於好的事情,都勸著我先跟你緩和關係呢。」

    姜衫猛的抬起頭,臉上閃過欣喜與感動,姜薇心下又是一哂,按捺住不耐和厭惡接著道:「明天就是不對的匯演了,我聽說副團長準備讓你和吳銘做領舞?」

    姜衫老實的搖搖頭,「還不確定呢,副團長有這個想法,穆老師還沒有答應下來,說是要從群舞的人裡面再選選,這回的部隊匯演有很多重量級的軍隊高官在,不敢輕忽。」

    姜薇聽到姜衫說張冰果然有這麼個意思,心裡已經是惱極了,後面姜衫解釋的話她根本就再聽不進去,將不斷上湧的不甘按下去,姜薇假笑道:「既然是副團長的建議,那你被選上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了,我和幾個以前舞蹈隊的朋友想著跟你提前慶祝一下,晚上叫你一起出來吃個飯,賞光嗎?」

    姜衫看了她一眼,「明晚就是演出了,今晚再出去不好吧。」

    姜薇勸道:「吃個飯而已,能有什麼不好,還是說你這陣子對我的態度都只是惺惺作態?」

    姜衫垂眸,「怎麼會呢,要叫其他人嗎?」

    姜薇瞟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吳銘,「都是以前的朋友,你叫了誰來都不合適,到時候我去接你,晚上六點,別忘了啊。」

    說完再不給姜衫拒絕的機會,又強調了一遍,「你一個人來哦,我們給你準備了驚喜呢,可不能不賞光。」

    話音一落,人已經朝著練舞的地方走了過去。

    姜衫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姜薇愉悅的背影,一動不動。

    這一陣子她吃飯不好,原本就瘦削的身子瞧上去更單薄了幾分,那雙雲籠霧罩的眸子深深的濃濃的,如果原來的她偶爾還能露出一兩分或愉悅或惱怒的情緒的話,現在的她即使是笑著眼中也看不出一分笑意來。

    「需要幫忙嗎?」

    吳銘在一邊看了半晌,雖然聽不到兩人的談話,但也能看出來姜薇的不懷好意來。

    姜衫有些意外於吳銘的主動插手,搖了搖頭,「謝謝你,不用了。」

    我知道該怎麼處理,已經入了套的獵物,我知道該怎麼處理。

    景天

    秦少最近的脾氣又回覆到了以前的陰晴不定,不,在秦烈眼裡秦少雖然壓制著,但那骨子裡的戾氣像是更深了些,對此秦烈除卻膽顫心驚外又有些憂慮。

    秦烈拿著手中查出的資料,有點不敢進去,在門口躊躇了半天,辦公室裡突然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男聲。

    「準備站到什麼時候?」

    秦烈驚了一跳,不敢再耽擱,這才屏息斂聲的推門。

    辦公室裡的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秦亦灝沒抬眼,聲音聽不出太多的情緒,「什麼事。」

    秦烈握住文件夾的手不斷的收緊,可橫也是一刀豎也是一刀,最後還是咬緊牙關道:「這邊…查不出來那人的身份。」

    筆尖一頓,秦亦灝緩緩抬眸,語氣聽上去還算平靜,但那迫人的視線看的秦烈身子又低了幾分,「什麼叫查不出來。」

    「派去京都的人已經用盡了方法,查不出吳銘的來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02:52 PM

第93章

    夜晚的s市是一個充滿魔幻的城市,即使是冬日,即使是最嚴寒的當下,即使是大年夜前夕,也絲毫減緩不了那種喧鬧迷亂的魅力。

    更何況還有很久沒有見面的舊人相陪,於是吃過飯後有人依依不捨的不肯走,提議說去唱歌幾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從飯店出來前,姜衫最後提醒了一句,「明晚還有表演,今晚再出去就不合適了,要不乾脆就這麼散了吧。」

    姜薇笑呵呵的打著哈哈說沒關係,其他人一同起鬨後,姜衫就不再說什麼了,雙手抄兜被幾人簇擁著往ktv的方向走過去。。

    唱歌的間隙姜薇親密的拉著姜衫,「好久沒一起玩的這麼痛快了,陪我去趟洗手間吧?」

    邊說著,卻沒有給姜衫拒絕的機會,一雙看似纖細的手驀地爆發出極大的力道,姜衫就著她的力氣輕易的就拉了起來,姜薇認定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心想要緩和關係的姜衫絕不會拒絕她,裝作歡快的樣子,拽著她轉身就走。

    姜衫果然沒有做什麼抵抗,出門前看了眼漆黑的反光的牆壁,姜衫不禁挑了挑眉,其中一個女孩子正緊張的瞧著走到門口處的姜薇和姜衫兩人。

    她啊,姜衫想了想,彷彿是自己以前的副領舞,跟自己的關係不錯,也是這次的聚會發起者。

    兩人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走廊上有個帶著鴨舌帽的瘦高男人,低著頭,帽簷遮住了半張臉,只能隱約的看到個鷹鉤鼻和厚厚的雙唇。

    姜薇突然抬高了聲音,「姜衫,回去了我要敬你兩杯,剛才你一直都沒喝酒呢。」

    姜衫沒做聲。

    姜薇又著重的叫了一邊她的名字,「姜衫,你怎麼不理我啊。」

    姜衫抬眸笑了笑,「在想事。」

    那帶著鴨舌帽的男人已經轉身走了。

    再回ktv包廂的時候,裡面玩的更野了,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興奮的擠作一團,副領舞心不在焉的坐在一邊,聽到兩人回來飛快的抬起頭看過來,姜薇看了她這明顯的反應,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橫了她一眼,副領舞一咬下唇,忙儘量自然的做出了個類似於笑的表情來。

    「怎麼去了那麼久?」

    姜薇道:「洗手間的人多,今天怎麼好像整個s市的人都全部出來了似的,哪裡都是爆滿的,幸好我提前定下了房間。」

    副領舞指尖顫了顫,端了兩倍啤酒過來,「你們兩個從來到現在都沒怎麼喝東西,尤其是姜衫,也太不給我們這些老朋友面子了。」

    姜薇率先接過酒杯,笑吟吟的看著姜衫,「我敬你一杯?」

    姜衫也接過杯子,只是那表情上有些為難,「這兩天生理期到了,肚子不舒服,剛才吃的飯就太辣了…」

    姜薇不滿,「一杯酒而已嘛。」

    姜衫抿抿唇,無奈的嘆了口氣,端著酒杯往嘴邊送去。

    姜薇視線緊緊的盯著她的嘴巴。

    將挨未挨的時候,姜衫突然面色一變,猛地停住了手。

    副領舞嚇的臉都白了,飛快的去看姜薇,姜薇也有些緊張,面上倒還淡定,嚥了嚥口水問,「怎麼了?」

    姜衫放下酒杯,「胃突然有點痛,稍等會兒吧,先叫杯熱飲暖暖胃,啤酒我緩緩再喝。」

    副領舞和姜薇雙雙長出了一口氣,姜薇道:「我去幫你叫?」

    姜衫感動的看著她,「姜薇,我真是謝謝你了。」

    姜薇一走,副領舞在姜衫身邊簡直如坐針氈,尤其是姜衫此刻的表情,似看非看,那神情跟當初領導舞隊的時候何其相似,副領舞受不了這折磨,一轉身跑去了還在忙著唱歌的幾人身邊。

    「我去點首歌唱唱。」

    副領舞一走,姜衫勾了勾唇角,不緊不慢的調換了酒杯的位置,一個處心積慮,一個做賊心虛,自己上一世就是毀在了這樣的人手裡,想起來也是活該,輕聽輕信,識人不清。

    姜薇是親自端著熱飲回來的,體貼的放在姜衫的手邊,「快趁熱喝了吧,我親自盯著他們熱好的。」

    姜衫笑呵呵的,「你去了這一會兒,我胃又不疼了。」

    姜薇以為姜衫在耍她,臉色猛地一邊,可接著姜衫就道:「一起喝兩杯吧。」

    姜薇聽了以後這才把難看的臉色壓了下去,臉色重新恢復了笑盈盈的模樣,她率先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這一杯敬我們多年的姐妹之情。」

    姜衫同樣端起了酒杯,嘴角淺笑,「 恩,敬這麼多年的姐妹之情。」

    喝完酒姜薇掩飾性的又給姜衫加了一杯,姜衫也沒拒絕,兩人連喝了三杯才停下來。

    剛喝完酒,那邊的副領舞就開口說自己頭疼想先走,還拉了一個女孩子陪自己,其他人還沒有玩夠,頗有些遺憾的樣子,還是姜薇先開了口。

    「以後還有機會再聚,姜衫好像也有點不舒服,我陪她歇一會兒再送她回去。」

    畢竟組織聚會的和請客的都開了口要走,其他人也不好再多做停留,沒一會兒就散了,姜衫半閉著眼靠在沙發上,姜薇看了她兩眼。

    「酒量這麼差?我去給你買點醒酒藥吧?」

    姜衫不看她,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

    姜薇臉上的表情有些嘲諷,沒想到這藥效起的還挺快,幸好提前把人都給散了,可還沒等姜薇得意完,一站起身就是一陣強烈的暈眩襲來,姜薇忙扶住沙發,那暈眩來的快去的也快,片刻後就好轉了許多,姜薇心裡泛著低估,不理解就三杯啤酒而已自己怎麼會那麼大的反應。

    看著姜衫雙目已經徹底合上了,姜薇怕耽誤到正事,忍著暈乎乎的感覺往門口走去。

    片刻,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女聲的驚呼聲,接著就是摔倒在地的聲音,攙扶的聲音,掙扎的聲音和被摀住嘴後驚呼的聲音。

    等外面短暫的混亂歸於平靜後,半靠在沙發上的姜衫才緩緩的睜開了眼。

    在包廂裡坐了一會兒,先前那個站在走廊上的鴨舌帽男人走了進來。 「已經辦好了。」

    彩色的燈光還在不停地閃著,明明滅滅間,姜衫道:「接近她的時候有留下什麼把柄嗎,需要處理的告訴我。」

    鴨舌帽男人笑著搖搖頭,「您別小看我們,霍少交待下來的事情沒有人敢怠慢的,當初姜薇一放出話要找人,我們就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去裝作偶遇接上了她的頭,她不會有什麼懷疑的。」

    「嗯。」姜衫的表情冷漠,像是在問今天的菜是甜是辣一般,「她找了幾個人來對付我?」

    鴨舌帽男人聽了這問話表情有些尷尬,苦笑道:「六個,說是務必讓您錯過明天的演出,也交待了準備拍攝器材。」

    姜衫這才笑了,上一世姜薇做過同樣的事情,可那時候也不過下藥後找了一個人來陷害自己而已,這一世是因為自己逼得急了?給她們造成的損失太大?竟然狗急跳牆,真的做出這種事來了。

    「三天後再放出來吧。」

    姜衫笑吟吟的,眼角泛著血色,「照片視頻都備上,給姜蜜發一份過去。」

    她要讓她們也嘗一嘗,至親至愛之人,遭受刻骨的磨難的痛苦,那種痛到極致,生不生生,死不能死的感覺。

    另一個房間裡的姜薇已經快嚇瘋了,十幾個彪形大漢陰森森的站在房間裡,有兩人在調試攝像頭,幾人拉扯著在脫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再傻也能看出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眼淚瘋狂的奔湧,姜薇嚇破了膽的想尖叫出聲,她想求饒,想逃走,想破口大罵,可身上軟軟的,喉嚨裡像是被堵上了東西,動不了分毫,也叫不出來一絲聲音。

    可偏偏神智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這樣的情形讓神經更加緊繃,巨大的恐懼一波波的襲來!

    「這女人長的不錯,拍照的時候給個特寫,真是哭的我見猶憐。」

    「哈哈,瞧這臉蛋,表情做出來一定蕩極了,到時候傳到網上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少人的垂涎。」

    那些人像是唯恐她不夠驚恐,一邊粗魯的在她身上亂摸,一邊說這個中低俗侮辱的話語,可姜薇甚至來閃躲都做不到,眼神驚恐怨恨,眼淚早已經糊了一臉。

    等下身驟然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時,伴隨著房間裡的哄堂大笑,姜薇宛若一跳渴死的魚一般驀地無聲的長大了嘴,眼睛瞪的像是要脫眶而出!

    「啪!」

    蒲扇似的巴掌狠狠的甩了過來!發出一聲巨響!

    「做出這麼一副噁心的表情給誰看呢!給我笑出來!裝什麼貞潔烈女!」

    姜薇真恨不得自己昏過去,或者乾脆死了算了,也不用眼睜睜的看著這種痛苦至極的折磨卻無力反抗。

    第二天的涅槃果然沒有見到姜薇的影子,等了一上午,涅槃的編舞老師不得不叫了替補的團員上來,姜薇這算是徹底丟了爭取已久的機會了。

    到了晚上匯演開始前,還是沒姜薇的消息,涅槃的人不知道姜薇昨晚去了哪裡,急的快瘋了打聽了一圈的姜蜜卻從別人的嘴裡問了出來,找不著女兒的姜蜜當下氣勢洶洶的朝著姜衫就殺了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02:55 PM

第94章

    今天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也是舞蹈演員們一年中最繁忙的時候,別人都忙著吃團圓飯,圍坐在一起看電視,他們卻是在這時候提交一年中的答卷。

    在過年這幾天不停地趕場演出已經是涅槃裡舞者生活的常態了。

    按照往年,到部隊演出一直都是由楚凡領舞帶隊,這次楚凡因為私事很久沒有出現在涅槃裡,帶隊的換成了新手姜衫,其他人還感覺有點別彆扭。

    姜衫才到了涅槃多久?不過三個多月的時間,一路從初級班升到高級班,也不知道怎麼得了副團長的青眼,最近更是時不時的被張冰委以重任,不說別人,就連已經在涅槃呆了兩年的趙青青這次都淪為了伴舞。

    只是趙青青和姜薇不同,她會夾起尾巴做人,看著姜衫一路上升,硬是一句風涼話都沒有再露出來過,乖巧的厲害。

    趙青青省賽時先是判斷失誤差點鑄成大禍,再是失責脫手不再管事…哦,當然,也不是她不管,而是省賽到了後來根本沒有人再肯聽她的指揮,後一條本來是個告狀的好理由,但敗就敗在涅槃的團員在這次競爭激烈的省賽裡拿到的名次前所未有的好,姜衫更是直接奪冠,趙青青連告狀反咬都沒藉口。

    如果說姜衫回到涅槃後一路上升讓人眼紅,受到了些排擠的話,趙青青則是為自己的行為受到了更慘痛的代價。

    省賽後副團長見了姜衫,破格把她提到了初級班,卻當眾給了趙青青警告處理,到了社團內部考核的時候,姜衫進了高級班,趙青青則是大跌眼鏡的被降到了中級班。

    這陣子趙青青算是很不好過,降到中級班後先不論丟臉與否,單是之後白岐對她的冷淡都讓她痛不欲生,再之後沉寂已久的劉宏突然出聲,說清楚了當初牽線搭橋讓他認識將姜衫的人並不是姜薇,而是軍藝的趙青青,其他的細節沒有多說,但這一條已經夠所有人遐想連篇了!劉天擇運作下,姜薇的這一項罪名給清了,趙青青卻陷入進退不得的泥沼中,心機婊的名號是怎麼逃都逃不掉了。

    姜蜜到的時候涅槃的成員剛畫好舞台妝,還沒來得及出發,姜蜜轉了一圈沒找到姜衫,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對著鏡子認真描畫的趙青青。

    對這個害的女兒深陷輿論漩渦的罪魁禍首,姜蜜恨得不比對姜衫少多少,女兒已經失蹤了一天一夜了,誰都可能是害的女兒不見的罪魁禍首,急火攻心下姜蜜朝著趙青青就衝了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扯住了她的頭髮!

    「薇薇呢!你個遭天譴的,是不是又你害了薇薇!」

    趙青青眼線加到一半,被姜蜜突然的一扯差點戳到眼睛,嚇得猛地尖叫一聲!緊接著一股扯著頭皮的大力疼的她連慘叫的聲音都沒有了,倒抽著涼氣順著姜蜜的力道不敢亂動。

    「說!薇薇到底去了哪裡!」

    近期跟姜薇結有深怨就那麼幾個人,除了姜衫就是趙青青了,姜蜜尖銳的吼聲幾欲把人的耳膜給震破。

    「沒,沒,你鬆開,我沒見姜薇!她一天都沒來了!」

    「放屁!上次陷害薇薇的也是你,那時候你不但不解釋,還跟著潑髒水反咬一口,鬼才信你的話!你一定知道點什麼!告訴我!」

    姜蜜扯著趙青青原本盤好的頭髮一把將她甩在了地上,掐著她的脖子就開始打,一天一夜的焦灼已經讓她幾乎喪失了理智,急需一個發洩的出口,姜蜜邊哭邊罵。

    「賤人!你個賤人!把薇薇害的那麼慘,現在還不肯罷手,今天不交代出薇薇的下落我殺了你!」

    身邊驚呆了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忙去拉架,可姜蜜就跟粘在趙青青身上了似的,扯住她的衣領頭髮死活不松,沒一會兒趙青青的舞裙就被扯的七零八落,胸脯都露出了大半,趙青青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又是害怕又是疼痛,狼狽的摀住胸口蓬頭垢面的哀哀哭了起來。

    好容易拉開了兩人,趙青青那形象也早已經不能看了,被兩個男舞者架住的姜蜜倒是哭的比趙青青還厲害,活像是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通的人是她一樣。

    「我們薇薇已經一天一夜不見人影了,她到底哪兒去了,你們誰知道了告訴我好不好,是不是被誰綁架了,我給錢,給錢還不成嗎。」

    場面一時混亂的讓人瞠目結舌。

    吃了這麼大的虧的趙青青此刻算是顏面盡失,見姜蜜被架著脫不開身,趙青青又氣又委屈下恨不得當場回扇她幾巴掌!

    「你女兒不見了來這裡撒什麼野!我連她的面都沒見,你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開始打,講不講理了!」

    姜蜜收了哭腔,見這把女兒害的龜縮在家裡長久不能出門的女人還敢叫囂,頓時大怒。

    「你給我閉嘴!都是你害的!你既然敢陷害薇薇,誰知道這次是不是你又出手害了她!我跟你拼了!」

    周圍的人苦笑起來,跟著勸了起來。

    「不過是一天一夜,也可能是跟誰一起出去玩了啊,怎麼就鬧成這個樣子。」

    「是啊,眼見著就該出發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姜蜜哪裡聽得進去,自從姜薇被網上炒作以後,時刻警惕著的姜薇手機從來沒有打不通過,姜蜜心裡又急又苦,恨不得全世界都跟著自己一起著急一起討伐,哪裡能忍受還有人在這時候說『風涼話』?

    周圍的人越勸她越是激動,後來連帶著無關的人都開始罵了起來,活像是全世界都是想要害她女兒的人。

    罵到後來,引起眾怒的姜蜜連勸她的人都沒了,一個個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已經有人去報了警,就等著警察來把這個鬧事的人給帶走。

    姜蜜折騰了半天也掙脫不開,這會兒也累了,見沒人再出聲,趙青青更是一朵柔弱的小百花似的捂著臉光哭,姜蜜又想起了姜衫來,這麼久了都沒見姜衫的影子,姜蜜的心裡又冒出了一番新的猜測。

    「姜衫呢!她人呢!是不是見我來了躲起來了?給我滾出來,對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我聽人說了,昨天薇薇是要跟她一起出去吃飯的,她跑到哪裡去了!」

    舞團的老師皺眉。

    「姜衫和吳銘提前跟車去了部隊,她怎麼會知道你會過來還專程躲起來,能不能不要再鬧了!」

    姜蜜正罵著呢,警察也到了,正是被姜蜜煩了一天,不停的跟在屁股後面追進程的幾個,失蹤二十四小時才能報案,誰知道她女兒不見了是不是出去鬼混了忘記開機?這女人從天一亮就守到警局,他們不接案子了就搬出來頂頭上司來壓,因此雖然也查了一天,幾個警察對這個以權壓人的女人實在生不出什麼好感。

    沒再多聽姜蜜說什麼,幾個警察直接把薑蜜給押上了警車。

    趙青青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自然也不能登台演出了,她委屈的求了舞團老師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被另一個候補的團員給替了,這一下趙青青是真的哭的傷心欲絕了。

    自然有跟姜衫交好的人從事情剛開始就給姜衫打電話說了這件事,姜衫聽著電話裡姜蜜崩潰的尖叫聲,心裡一點同情都沒有。

    她害人的時候,又有沒有想過被害的人會面對的又是怎樣的一副傷心欲絕呢,事情落到自己身上了害怕到精神崩潰,可誰不是父母生父母養的,如果今天找不著人影的是姜衫,相信姜蜜只會額手稱慶,恨不得燃花點炮的來慶祝一下她的倒霉。

    一個會聯合外人不惜謀害親生哥哥,圖謀家產陷害侄女的人,你又能期望她的心底能善良到哪裡去。

    可姜蜜今天的劫難顯然只是剛剛開始,被焦頭爛額的劉天擇從警局保了出來後,氣急敗壞的劉天擇直接把她關在了家裡不讓她再出門。

    「你還嫌丟我的人丟的不夠嗎?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老婆!你被關進警局裡是要把我的臉撕下來往地上踩嗎!我說了姜薇的事情我正在查,你要是再敢闖禍,信不信我立馬讓你和你媽兩個人捲鋪蓋滾蛋!」

    姜蜜不理解以前那麼疼愛姜薇的劉天擇這次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聽了他的話又是心涼又是心驚,臉色慘淡的宛若死人一般。

    「可那是我的寶貝薇薇啊…」

    「閉嘴!」

    劉天擇對這個一直給自己帶來霉運的女人現在是沒有了一點的眷戀,要不是白家硬壓著,他早把這一家子給遠遠的攆出去了!劉天擇又警告了一番,命令人看住姜蜜和癱在床上抹眼淚的周老太太不准她們亂跑後,連看都沒看她們一眼,摔門走了。

    別人家都是閤家團圓,一片溫馨的日子,姜蜜和周老太太這裡卻是一片淒風苦雨,除了邊哭邊罵,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心裡暗暗祈禱姜薇只是出去玩了沒有開機,不停的盼著她趕緊回來。

    可最後連這點期望都破滅了,晚飯時分看管姜蜜和周老太太的人突然在門口發現了一個盒子,上面打印著『姜蜜親啟』四個大字。

    等咒罵的正凶的姜蜜把盒子打開一看,那罵罵咧咧的話語驀地戛然而止,大聲的尖叫了一聲,抖著手就開始翻白眼。

    周老太太也在罵著姜衫的不近人情,妹妹都不見了還不趕緊找,還有臉去參加什麼演出,姜薇都不能參加了,她還跳個什麼勁兒,果然是天生的涼薄狠心,正罵的氣沖沖的就聽到女兒尖叫了一聲,嚇得周老太太忙彎腰去看。

    「這是怎麼了?」

    一邊問,周老太太已經看到了盒子裡的照片,赤身裸/體的姜薇滿臉帶笑的躺在床上,身上狼藉不堪,一張張不堪入目的照片四散放著,周老太太看了一眼,受不住這種突然的刺激,身子一抽。

    「孽障喲!」

    話沒說完,周老太太的身子已經軟了下去!

    此刻按照姜薇的策劃,正應該被人綁在床上拍照的姜衫,則是完完整整的在燈光下站著。

    滿場的燈光都著重打在她和吳銘的身上,觀眾席上不時的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熱烈的掌聲。

    姜衫一身飛天造型的舞衣熱烈如火,熊熊間像是涅槃中灼燒中的鳳凰,激烈的鼓點下抱住姜衫的腰的吳銘旋轉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兩人當真淬上了火星,燃燒出了烈焰般的形狀。

    旋轉到最快的時候,姜衫的腦海中有過片刻的暈眩,看著眼前華麗至極的舞台佈置,看著不斷閃過的舞檯燈光,姜衫腦海裡卻突然間就蹦出來了那個雪夜來。

    極盡耀眼的遠光燈,踏雪而來的他滿身滿臉的汗,冷峻的臉上一雙凶狠的眸子死死的盯住她。

    他的聲音甚至有些咬牙切齒,「過來!姜衫。」

    他總是讓她過去,一次次的,咬牙切齒的,氣急敗壞的,他一次次為了自己趕過來,不計後果的幫著她,他那樣的人,心腸早就壞透了,可為她做出的承諾卻就這麼固執又老老實實的守了下來。

    她可以這麼汲汲營營的去算計姜薇和姜蜜,可以這麼殘忍而不擇手段的去報復自己的仇人,手段都用盡了,可到頭來連帶著也傷害到了他,她卻發現自己一點都沒有為自己的扳回一局感到高興。

    看著台下那麼多快活又熱烈的笑臉,姜衫發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自私的她啊,從跟秦亦灝在一起開始,除了利用他,又什麼時候真心的想過怎麼做才是讓他高興的呢。

    表演完了就去道個歉吧,姜衫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釋懷的笑來,表情驀地變得極其的溫柔。

    有些事情解釋清楚,其實也沒有那麼的難,是自己做錯了。

    看到姜衫臉上那恍惚的笑容的吳銘不禁面上一怔。

    坐在觀眾席首排的兩方涇渭分明,中間隔著一條寬寬的過道,一邊是氣勢威嚴的秦戰,另一方是溫文儒雅的白慎,兩邊的人整場表演中都沒有對視上一眼,明明心裡都是恨不得呔其肉的仇怨,面上卻一個比一個平和 。

    舞蹈表演到最後,整齊而熱烈的掌聲響徹天際,部隊裡鼓掌又和平常看演出的常人鼓掌不一樣,紀律嚴明,連拍手的次數和力道都恨不得有著系統的規定,那整體的掌聲響起來就有些震撼。

    正在所有人的視線都被舞台上的人吸引過去的時候,白慎的身後突然悄無聲息的走過來了一個人,那人湊到他的耳邊,迎著喧鬧的掌聲嚴肅道:「查出來了,白少護著的女人,是個叫姜衫的。」

    白慎臉色笑容的弧度連變都沒有變,風輕明朗的雙眸往舞台上認真的看了過去,看著看著那瞳仁裡就閃過了一層層的暗色。

    姜衫嗎?

    姜洛生的女兒。

    他以為自己警告了白岐那麼多次,他早已經如他承諾的那樣放下了這個女孩子。

    白岐從小就對姜衫有種近乎詭異的關注和執念,當初跟姜洛生正交好的白慎敏感的發現了兒子的不對,這樣的情感對一個白家人來說足以摧毀他今後所有的鬥志和血性。

    一個成功的男人心裡絕對不能這樣執著的住上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白慎不動聲色的隔開了兩人,可那女孩子竟也對白岐有著本能的依賴和好感,白慎動過不少手腳,兩人的關係仍舊是越走越近。

    後來他出手過一次,之後白岐跟姜衫就越走越遠了,再到後來白岐變成了自己滿意的冷血狠辣又隱忍的男人,白慎就再也沒有想起過這個女孩子。

    那麼,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表演過的演員並沒有讓立即離場,而是被安排在台下和軍官們坐在一起繼續觀看演出,姜衫從表演完畢後就有些心不在焉,身子做的端正,卻時不時的從外套裡拿出手機來看時間。

    吳銘看了她幾回,「有什麼急事嗎?」

    姜衫掩飾的笑了笑,把手機放了回去,「沒有。」

    又過了一會兒,姜衫還是把手機拿了出來,猶豫了片刻,略有些緊張的給翻出了秦亦灝的號碼來。

    剛編輯完短信,側面入口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小小的騷亂,離的近聽到動靜的涅槃成員忍不住朝著那邊看去。

    「哎,那不是景天的…唔,你捶我幹嘛!」

    「閉嘴。」

    姜衫手一頓,順勢也朝著側面看去。

    那處一身駝色大衣的秦亦灝正滿臉含霜的走進來,漆黑的瞳孔中寡淡涼薄,薄唇緊抿,一張宛若雕塑的臉上帶著幾分凌厲,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讓他看上去十分健碩挺拔。

    姜衫一怔,還未帶反應,就又看到了秦亦灝身邊跟著的一個穿著同色風衣的漂亮女人,她長得好看極了,瀑布似的長發披散,面容精緻,身姿優雅嫵媚。

    但更重要的,這個女人正是雜誌上無數次刊登過的,一直跟在秦亦灝身邊的神秘女人。

    姜衫握住手機的手緊了緊,那條信息早已經發了出去。

    「秦亦灝,你在哪裡呢,可以見一面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03:00 PM

本帖最後由 潘景藍 於 2015-7-6 03:01 PM 編輯

第95章

    已經有工作人員忙著安排位置,因為秦亦灝一行人是從側台進來的,除了離得最近的涅槃外,其他看演出的人並沒在意這邊的小插曲。

    秦亦灝的步伐邁得很大,身邊的女人有點跟不上,艱難的小跑著,儘量跟他保持在一步的範圍之內,秦亦灝兀自跟著前方引導的工作人員走,眼神連偏移一寸都沒有。

    姜衫往那邊看了兩眼,眼神有些怔怔的,臉色白了白,吳銘看了看她,眼眸中有些擔心。

    「姜衫?你沒事吧。」

    姜衫搖搖頭,「沒。」

    重新轉回了身子,姜衫看似專注的目光看回了舞台上,那雙交疊握住手機的手卻因為使力而骨節泛白。

    就在吳銘問話,姜衫剛剛轉過身看向舞台的同時,秦亦灝寡淡的視線驀地朝著側前方看去,眸光在姜衫和吳銘的身上停頓了幾秒,身後的女人這時候已經快步的趕了上來,聲音有些喘的女聲轉瞬間喚回了秦亦灝的神智,秦亦灝的眼中劃過幾分惱怒,臉色更冷了幾分,再不斜視,大步的徑直朝著座位走去。

    那位置安排的也蹊蹺,就跟涅槃舞團的位置隔了一條過道,姜衫正巧坐在靠近過道的位置,略一轉頭就能看到一前一後坐著的秦亦灝和他帶來的女人。

    那女人坐在秦亦灝前面的一排,像是有些緊張侷促,上身坐的端正筆直。

    涅槃低聲的議論聲更多了,怕被姜衫聽到心裡不舒服,眾人的聲音壓的很低,好奇的視線卻不住的往秦亦灝那邊瞥。

    表演的間隙,穿著風衣的女人不經意的側了側臉,好奇的眸子想往姜衫的方向看,頭轉到一半,身後就傳來一陣冷哼,女人那身子就定住了,扭頭抱歉的衝著秦亦灝笑笑,秦亦灝目光沉沉的警告著她,她只能乖巧的轉過身繼續正襟危坐的看向舞台。

    這一幕小插曲落在眾人眼裡,再看向姜衫時那眼神就更加複雜了。

    吳銘也聽說過姜衫和秦亦灝之間的事情,沉靜的視線往秦亦灝那邊看了一眼,又瞧了瞧姜衫,最後緩緩的垂下眸子,知道這種事情自己不方便插手,並沒有開口試圖說些什麼。

    看表演的間隙,秦烈來來往往的很頻繁,不住的往女人身前的桌上放著東西,各類小吃,熱騰騰的飲品,送東西的時候,秦戰不可避免的要經過姜衫身邊的過道,走到姜衫的身邊,秦烈的身子僵硬的像是不是自己的了一般,侷促的連餘光都不敢往姜衫那裡瞟,更何況去看她的臉色了。

    送過東西,秦烈在秦亦灝身邊停頓了片刻,擔憂的低聲道:「秦少,這…」

    秦亦灝狹長的眸子往姜衫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她表情平淡的看著舞台上的表演,像是對這邊的動靜毫無所覺,臉色又陰沉下來。可轉而又覺得有些無趣起來,罷了,她本來就不在乎自己,她怕是巴不得自己趕緊找了別的女人好擺脫他,他又何必要再這樣來試探著自取其辱,活像是個試圖引起主人注意的小丑一般,秦亦灝抬了抬下巴。

    「下去吧。」

    秦烈如蒙大赦,忙快步退了出去。

    這兩位鬥法,遭殃的可都是他們這些身邊的嘍囉

    演出看到一半的時候,姜衫突然悄無聲息的站起身來,吳銘微訝的看過來,姜衫睫毛輕顫,悄聲道:「有人問起了,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先走了。」

    吳銘蹙眉看向她的臉色,果然白到毫無人色的樣子,姜衫今天來涅槃的時候臉色看著就不對,慘白慘白的,透著些不健康的青色,眼圈下也是暗沉沉的黑色,那時候負責化妝的老師就擔心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那會兒只是說睡的不好,因為是領舞,這時候缺了其他人好說,姜衫卻是絕對不能出什麼岔子的,因此即使擔心,到底還是沒辦法只能先給她把妝畫了。

    這會兒風吹的久了,明明是該感到冷的時候,姜衫的額頭上卻有一層細密的汗珠,臉上的妝容都再掩飾不住她臉色的慘白來,怎麼看都透著股子不對。

    吳銘不放心,「我先送你出去。」

    「不用。」姜衫搖搖頭。

    吳銘卻不管她的拒絕,本來想攬住她的肩膀,想了想,在這種情況下畢竟有些不合適,手一頓,換做了扶起她一邊的胳膊。

    「走吧,身體要緊。」吳銘安撫道:「這邊我會和老師交待好的,你不用擔心。」

    秦亦灝並沒有刻意往姜衫的方向看,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青筋卻一寸寸鼓起,身前的女人又轉過身來試圖跟他說話,秦亦灝面上帶笑,臉色卻沉的嚇人,女人說了兩句就不敢再說,訕訕的轉過身去不敢多嘴。

    「坐到後排來。」秦亦灝突然出聲道:「這邊看的仔細。」

    正垂眸走到秦亦灝身邊的姜衫眸子又顫了顫,坐在前排的女人受寵若驚的站起身來,忙聽話的向後排走,走著也不敢去看身側的姜衫,眸子小心翼翼的看著秦亦灝的臉色,一對上他那暗沉沉的眸子,就有些害怕的嚥了嚥口水,動作越發輕了起來。

    姜衫沒多做停留,像是看不到近在咫尺的兩人互動一般,和吳銘一道向後台走去。

    秦亦灝的臉色更難看了,越發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跳樑小丑,明知道對方毫不在乎,還不自量力的去做那些試探的舉動,姜衫的背影剛消失,他就厭惡的側了側身子,對著還沒來得及坐下身子的女人硬聲道:「坐回去!」

    女人嚇了一跳,有些尷尬的看著秦亦灝,「我…」

    秦亦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女人臉色驀地就紅了,心裡也不敢有惱怒的情緒,訕訕的又重新站起身來,走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去。

    姜衫和吳銘一離開,秦亦灝越坐臉上的表情越黑,半晌也不見兩人回來,心底又生了無數猜測的秦亦灝氣的頭都快炸了!

    這女人就真的這麼不識好歹?當初是她先暗示了讓他幫她的話的,現在這是準備單方面的撕毀合約,連表面上的偽裝都不肯再做了嗎?

    滿腹怒火的秦亦灝再坐不住,猛地站起身來,一語未發的轉身朝著來時的入口處走去。

    剛走到出口,秦烈已經快步的走了過來,秦烈一看秦亦灝的臉色哪裡還不明白他的心思,和姜衫小姐鬧彆扭這一陣子,秦少的脾氣前所未有的暴躁,他們這群老人已經吃了不少苦頭了,滿心希望這回秦少肯主動出來能讓兩人之間的關係緩和一些,誰知道反倒是火上澆油,眼見著更加的劍拔弩張起來。

    秦烈就怕秦少接著惱下去,忙湊了過去。

    「秦少,那個叫吳銘的去了側台接電話,姜衫小姐先離開了,你看要不要…」

    那話頭沒說完,一副靜待秦少指示的樣子,果然,秦亦灝一聽兩人並沒有在一起,臉色總算沒有再那麼難看,但卻也沒有接秦烈的話。

    「不必了,以後她的消息也不用再向我報告。」

    秦亦灝的聲音寡淡,姜衫對兩人關係的滿不在乎已經讓他心裡冷到了極點,他也不是沒臉沒皮的人,再不想去幹涉她的事情。

    「以後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說著腳步不停就要走出去。

    秦烈的臉色頓時就像吞了黃蓮一般,苦澀的擰巴成一團。

    說著不管,秦少又怎麼可能真的如他所說的放下,這樣的話一說出來,先不論他們這些跟著的人又得遭多大的殃,單是秦少好容易動心一次,要這麼著無疾而終,連秦烈都會於心不忍。

    秦烈咬了咬牙,狠狠心第一次攔住了秦少的步伐。

    「秦少,您能不能聽我說兩句話?」

    秦亦灝沒什麼表情的視線往秦烈臉上一看,秦烈的臉色就是一青,可那腳步就像釘在了地上一般,動都沒動一下。

    秦亦灝不做聲的看著秦烈。

    秦烈輕吸了一口氣,握握拳頭給自己壯膽,這才開口說道:「其實我一直覺著,秦少您可能誤會了姜衫小姐了,有件事…因為姜衫小姐交待過,所以我,我一直沒跟您報告。」

    跟著秦亦灝一起來的女人已經小步的走了過來,看到秦烈正在跟秦亦灝說話,腳步停了停,猶豫了片刻又往後退了退,沒敢上前。

    秦烈真是恨極了自己當初的一時心軟,不然之後發生了那麼多事,他也不至於怕被秦少責罰,所以一句都不敢跟秦少提。

    「您還記得姜衫小姐前一陣子跟吳銘一起參加的雙人舞伴舞嗎?電視台有直播的那回。」

    秦亦灝的眼神冷湛湛的,他當然記得,記得一清二楚,秦亦灝威脅的看著秦烈,「你想說什麼?」

    秦烈就知道秦少想偏了,嚇的忙去解釋,「我沒別的意思,是想跟您說一下,這裡面…可能有著些您不知道的隱情…」

    秦烈老老實實的把薑衫那陣子缺錢的事情給秦亦灝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那時候姜衫本來是要來景天接工作的,只是一知道來人是姜衫,秦亦灝不在國內,來人就把消息報給了他。

    秦烈知道秦少對姜衫的用心,又怎麼敢讓自己將來的女主人去接下面人的工作,秦少知道了還不活剝了他!他那時候以為兩人之間是鬧了什麼彆扭,所以秦少才會沒有管姜衫,所以在通知秦少這件事情之前他先去聯繫了姜衫。

    這一聯繫就出了岔子,知道景天不肯給她安排工作,姜衫對著秦烈警告再三不准將她的事情隨便告訴秦亦灝,那說的話秦烈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我不是被包養的情婦,秦亦灝在一些事情上幫我我感謝他,但是我永遠都不會選擇去做一個依附者,工作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這件事就不要告訴他了,他最近正忙,這些小事我自己能處理。」

    秦烈一時心軟,雖然不理解姜衫的行為,卻也佩服她的傲骨,就真的鬼迷心竅的把這事瞞了下來。

    因此後來姜衫和吳銘表演的視頻剛曝光,第一時間看到的秦烈根本就沒敢跟秦亦灝報告過去,不然秦亦灝也不會是從霍燁嘴裡才聽說了這件事情了。

    被秦亦灝壓迫性的視線看的頭都抬不起來了,秦烈顫著聲音道:「所以…您可能真的誤會了姜衫小姐了,她是手頭拮據,為了賺外快才…至於吳銘搬進姜家,我查了查,他是給姜衫小姐開出了一個高價,只是在姜家租了一間房子來住,兩人並沒有除了舞伴外的其他關係。」

    秦亦灝的下巴緊了緊,臉側的咬肌飛快的顫動了片刻,驀地想起了自己惱極了後在姜家對著姜衫說出的那番話來。

    狠了狠心,秦烈破罐子破摔接著道:「還有霍家的那位,秦少您有沒有想過,姜衫小姐幼年沒了母親的庇護,半年前父親又去世,身邊的親人各個如狼似虎,表現的再剛強,她也畢竟只是個孤身一人的女孩子而已,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姜衫小姐以前的生活環境是安逸單純的,您可能並不覺著突然冒出來個親人有什麼,但對她來說…這可能是這輩子最後一點能眷戀的親情了…更何況,在您忙著的那段時間,霍燁為姜衫小姐做的事情也委實不少,我瞧著也都是真心對待的,再鐵石心腸也總會被感動上一些。」

    話不說完,但那語氣裡還是不自覺的帶了些譴責出來,秦烈多少還是知道秦少的心結的,這兩人兜兜轉轉,為的也不過就是些孰輕孰重的小事,秦少是鑽進了死胡同,兩人當初的相識又是因為那樣的原因,以至於一爭吵起來,兩人都被些東西桎梏了,反而看不清楚對方的真心。

    見秦亦灝兀自沉默著沒有說話,那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盯著自己的眼神恨不得撕碎了他,秦烈嚇的腿肚子發顫,知道自己這頓責罰肯定是跑不了 ,秦烈硬是暗自給自己壯了壯膽,頗有些大逆不道道:「其實真的論起來,姜衫小姐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不錯了,您又不是打著跟人家玩玩,利用人家的心思,也是用上了真心的,仔細看過姜衫小姐資料,她是個再驕傲不過的人了,說句不好聽的,您被人追捧慣了,姜衫小姐又何嘗不是呢,一味的壓制…就算是站了上風,那心也都涼了,都低個頭,並不是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何必要…」

    「好了。」秦亦灝淡淡出聲,「不要再說了。」

    秦烈飛快的看了秦亦灝一眼,就閉緊了嘴一句話不敢再多說。

    其實秦亦灝心裡對姜衫的怒氣早就消的差不多了,他何嘗不知道當時是自己衝動了,只是一時拉不下面子來去見她,再加上之後又聽說吳銘搬進了姜家,更是氣的恨不得當場掐死了姜衫算了。

    要是打著老死不相往來的心思,他又怎麼會專程帶了個人來看軍隊裡的匯演?這裡本就不是外人能進的來的地方,不過是想看看姜衫的反應,今天見她依舊是雲淡風輕不為所動的樣子,秦亦灝才會更加生氣,又加上看到姜衫和吳銘一起去了後台,本就暴怒的他想的多了,自然惱的不成樣子。

    可再聽了秦烈的話,仔細想起來,當時自己問姜衫吳銘的事情的時候,她似乎是準備著解釋的,那時候她說的是,「還沒有定…」

    既然缺錢到不得在這當口去兼職賺錢的地步,為什麼當時姜衫會沒有直接定下讓吳銘租姜家的房子…

    秦亦灝拳頭越握越緊,心裡貓抓似的又酸又疼,他並不是個聽不進去道理,一味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的人,一旦冷靜下來,很多事情幾乎是眨眼間就能想通。秦亦灝忽然意識到,姜衫之所以當時沒有立刻答應下吳銘,怕是在等他回來,想跟他商量後再定的。

    可他那時候說了什麼,之後又做了什麼?

    這個嘴硬的女人!

    秦亦灝心裡突然疼了起來,他一向運籌帷幄,鮮少會承認自己做錯過什麼,但這次對姜衫的事情,他怕是真的錯到了底了。

    「把她帶走。」

    秦亦灝煩躁的揉了揉眉心道,聲音冷的含著冰渣子一般,帶了幾分咬牙切齒,「回去再找你算賬!」

    秦烈一愣,先是害怕,接著才反應過來秦亦灝說的是誰,忙應了下來,快步的朝著朝這邊張望的女人走去。

    秦亦灝則是腳步不停,大步的朝著後台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得見她一面,他說了那樣傷人的話,幾乎不敢想像當時姜衫聽過後心裡是怎樣的滋味,那時候她的臉色那樣的蒼白,看著自己的眼神陌生極了,一想起來秦亦灝心裡竟是刀絞一般,更何況自己今天還專程帶了別的女人來氣她。

    等到了後台,那裡卻空無一人,別說姜衫了,連個工作人員都沒有,寫著『涅槃』字樣的房間裡倒是掛了一條舞裙,正是姜衫領舞時候穿的那條。

    秦亦灝修長粗糲的大掌撫了撫舞裙的布料,涼津津的,又輕又薄,她最怕冷了,也不知道是怎麼穿著這麼薄的衣服在寒風中完成一整支舞的。

    她那麼熱愛跳舞,他心裡又何嘗不知道她和吳銘之間的舞蹈再纏綿悱惻也是舞蹈演繹的需要。

    她並不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菟絲草,自己卻總是想把她緊緊的藏在一處不給人看見。

    秦亦灝冷峻的臉上深色怔忪,心裡某處又是一陣陌生的酸澀。

    他得見著她,他本來就答應過她的,又怎麼能因為想要的多了就這麼咄咄逼人的去傷她?

    秦亦灝嘆了口氣認命的拿出手機,還未撥號,就看到屏幕上有一條未讀短信。

    「秦亦灝,你在哪裡呢,可以見一面嗎。」

    發送的時間正是他剛進場的時候。

    他帶著專程叫來氣她的女人進場的時候。

    與此同時,身體極度不適的姜衫頭越來越暈,身上冷的很,臉上卻一直不停的出著汗。

    姜衫苦笑了兩聲,這一段一直吃不好飯,睡又睡不安穩,昨晚她輾轉反側睡不著,半夜索性起來練了一宿的舞,現在這反應怕是自食惡果--發燒了,自己用手摸也摸不出個大概,又是疲憊又是茫然的姜衫遊魂似的站在路邊等出租,準備開點藥回家休息一會兒。

    大年夜裡,出租師傅也都回家吃團圓飯了,又是深夜,哪裡那麼容易等來車子,姜衫站了半天,除了空曠的街面上的路燈外,別說出租車了,連個活的生物都沒見一個。

    「你是姜衫嗎?」

    正發呆間,一個陌生帶笑的男聲突然從後面響了起來。

    姜衫轉身,正看到一個穿著厚厚的軍裝大衣的男人站在背後,男人聲音笑呵呵的帶著善意,那帽簷卻壓的很低,寬大的領子遮住了半張臉,正悄無聲息的朝著姜衫走近。

    遇到危險的次數多了,姜衫本能性的就帶了些警惕,邊快速的後退邊道:「你是誰?」

    「我來給你提個醒兒。」男人聲音依舊笑呵呵的,那善意卻轉為了威脅,放在口袋裡的手緩緩的掏了出來,「以後安分著點兒,不然小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映著路燈,男人手中的反光一閃即逝,姜衫拔腿就跑!

    男人冷笑著追上來,姜衫正是身體虛弱的時候,又剛跳完一場耗力極大的舞蹈,這會兒身上沒什麼力氣,沒兩步就被男人從後面拽住了衣領。

    「你是誰的人!」

    姜衫低喘著,聲音乾啞的瞪著她,餘光卻不住的外四周看,除了空曠還是空曠,誰能想到會有人在軍營外就敢這麼猖狂。

    男人笑道:「自然是想要收拾你的人,給你帶句話而已,你跑什麼。」

    說著慢條斯理的用刀尖抵住了姜衫的腰側,惡狠狠的把薑衫一扯,欲圖把她扯過身來。

    「我說的話你老老實實的記住,否則的話…」

    「唔!」

    結果話沒說完,身子虛軟的姜衫被男人的動作扯的動作一傾!

    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刀尖整個從姜衫的腰間插了進去!本來只是想嚇唬嚇唬姜衫的男人驚的手一抖!溫熱的鮮血轉瞬間就從姜衫腰間蜂擁著流了出來!

    男人嚇壞了,這裡是軍營的外圍,誰瘋了才會敢在這裡鬧事!本就只是打著給姜衫一個小警告讓她安分點的心思,誰會想到竟然能出這樣的差錯!嚇破了膽的男人低呼一聲,飛快的把刀扒了出來,姜衫又是一聲悶哼,鮮血轉瞬間散滿了雪地,男人看都不敢再看軟倒在地的姜衫,拿著凶器飛快的跑遠了!

    身體劇烈的疼痛反倒讓姜衫的神智清醒了片刻,力氣飛快的從身體裡流失,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卻連伸手拿出手裡的動作都做不到了。

    路燈還在亙久未變的在頭頂閃爍,一股強烈的疲憊驟然從心底最深處猝不及防的湧了出來。

    周圍空無一人,大股的鮮血不停的從腰側湧出來,強烈的失重感一波波襲來,姜衫恍惚的看著漸漸恍惚的路燈。

    她突然感到一陣刻骨的累來,她真的好累啊,從重生到現在,累的幾乎要找不到原本的自己了。

    爸爸…你的小姜衫,似乎又軟弱了一次,她真的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突然間,真的好想你啊。

    她也是個人,堅強的再久,她也是個人,她也會累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03:06 PM

第96章

    秦亦灝一看到手機上的短信就愣住了。

    姜衫跳完舞后聯繫了自己?

    她的口氣竟然還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她問自己能不能見她一面,秦亦灝的心裡又是一股酥酥麻麻的酸澀,凝滯了許多天的眉眼一點點融化起來。

    秦亦灝難得的生出幾分懊惱來,他為什麼沒能早點看一眼手機,如果早看到她聯繫過自己,他又何至於會專程找了女人來氣她?

    他不過是想踐行他當初的話,告訴姜衫他並不是個可以任人棄之敝屣的男人,他想要的話自然會有女人送上門來,他想讓她吃點小醋,哪怕她看到他時稍微露出來點難過的神色,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把那女人趕走,可她一直以來都表情平淡,後來甚至不往他身上看一眼,秦亦灝那時候只覺得她冷血至極,才會越發變本加厲的讓秦烈獻著慇勤。

    可她竟然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就發了信息的,那麼她是不是以為他是看過信息後,刻意的做出那些舉動來羞辱她的?

    想到這裡,秦亦灝只覺得一陣的天昏地暗,長眉快擰成了個麻花狀來。本來那女人的心就極難打動,這下自己做出了這麼一番愚蠢的事情,她不知道又在心裡記恨了多少,又得氣上多長時間。

    得趕緊找她說清楚,秦亦灝暗道,這陣子沒見…這幾天他從來沒有主動跟她聯繫過,也從不肯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一分一毫,但他心裡想她想的厲害。

    思索間秦亦灝大步的朝著後台處唯一一處出口龍行虎躍的迅速竄去,她才離開了沒多久時間,這裡不好打車,應該還能趕得上!

    這麼久了,秦亦灝漆黑深濃的長眸裡第一次流露出了幾分掩飾不住的急切和愉悅來,壯碩高大的身姿宛若迅捷的獵豹,薄唇輕翹,冷峻的臉上在燈光掩映下俊美的不似真人。

    出了軍營的秦亦灝在周圍巡視了一週,大雪紛紛揚揚的飄灑而下,周圍卻沒有一個人,不確定姜衫會從哪個方向走,秦亦灝快速的啟動了車輛,準備先沿著馬路兩邊找找。

    雪這麼大,她出來了這麼一會兒,指不定又凍成什麼樣子。

    秦亦灝心思斗轉,他先脫了大衣放在副駕駛上,一會兒姜衫上車了給她披上,她個子那麼小,自己的衣服足以像個被子一樣把她包裹嚴實了,又順勢把車裡的暖氣開到最大,一股溫暖燥熱的氣流迅速的湧了進來,頭上見了薄汗的秦亦灝卻欣悅的勾了勾唇角。

    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誠意才好,這次他做的過了,即使她不肯原諒自己,他也必定要纏定了她,總要再把他的姜衫給暖回來。

    秦亦灝還在思索著怎麼跟姜衫解釋,又該怎麼恰到好處的譴責兩句她對自己的隱瞞才會造成的這樣的後果,他嘴角期許的笑甚至還沒來得及徹底展開。

    然後他就看到了不遠處躺著的那個人。

    他的車子剛駛出了不足五十米而已。

    只是一個轉彎的距離。

    僅僅是一個不足五十米的轉彎。

    那裡的小角落,燈光明亮,雪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了,白色的反光將本就明亮的角落照耀的更加宛若白晝。

    於是那處躺在血泊裡,長長的暗紅色捲髮四散分開,宛若暗夜裡盛開的罌粟的姜衫被映襯的越發栩栩如生,纖毫畢現。

    她的臉色白的近乎透明,和滿天滿地的雪色同色,她的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也全染成了白色。

    就那麼被薄雪覆蓋住的她,就像是在舉行一場淒美至極的葬禮儀式的死者。

    像是再過上一些時候,她就要融化進大地裡,就這麼亙久的消失在這個太過殘忍的世界裡。

    那劇烈的衝擊就這麼猝不及防毫無預兆的撞進了秦亦灝的深眸裡。

    秦亦灝腦子瞬間一空,心臟突然間就麻了。

    秦亦灝動了動嘴唇,有那麼一秒鐘,他甚至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又有一秒鐘,他以為是姜衫在跟他惡作劇。

    再一秒鐘,秦亦灝已經悶吼一聲,眼睛赤紅的迅速從車上竄了下去。

    宛若巨獸失孤般的悶吼聲猝不及防間在空曠的雪夜中響起。

    「姜衫!」

    ***

    白家

    白岐不久前才向部隊裡遞了申請,這次的軍隊匯演他自然不會去參加。

    白家有一處建在樓頂的玻璃房,這裡原本是個閣樓,後來還是少年模樣的白岐親自命人推倒重建,折騰了很久才落成了這個全景暖房。

    姜衫會那樣痴迷的喜歡白岐不是沒有理由的,當年的白岐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很多時候他對她還是很好的,她要什麼,只要他有,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給她。

    那年她生日,說在自己看的偶像劇裡,那裡面的玻璃房看上去那麼漂亮,等她長大了,要在自己的家裡也建個一樣的玻璃房出來,然後就可以每天躺在裡面看星空了。

    她羞答答的加了一句,「和白岐躺在一起看。」

    他那時候不置可否,不久白家就多了這麼個美輪美奐的玻璃房來,他有足夠的能力完成她所有的幻想。

    可他從來都沒有帶她來過。

    「想要成事的話,掌控人心是一門大學問,任何有可能會動搖你心智和決斷的事物都要盡快的斬草除根,你是個優秀的孩子,相信你明白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把一切未知的不可控的事情盡快的掌握在手中,只有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白慎無數次的這樣告訴白岐。

    「或者,由你的親人們,我們這些最愛你的人,來親自幫著你成長,你選吧。」

    然後慢慢地,白岐就把薑衫拋到了腦後,開始的時候是為了護著她,再到後來是成了習慣,等經歷的事情多了,白岐又發現這樣的處事哲學才是最適合自己的,一樣可以掌控著姜衫,一樣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只要她最後總歸是自己的,什麼樣的方式不都還是一樣的?

    殊途同歸罷了。

    這麼一段時間以來姜衫判若兩人的反應和對付他的舉動更讓白岐堅定了這些想法。

    你看,連使了手段來掌控人心的方法都能出現這麼大的偏差,單只靠著世人嘴裡說的真心,又怎麼可能確保一個人的心能永遠被掌控而不產生變化?滑天下之大稽的言論。

    白岐在暖房裡呆了一天了,lipo那邊的事情處理起來很麻煩,但和楚家聯手後還是有辦法把局面給扭轉夠來的,只是經過跟秦亦灝的這一番鬥法,自己想把產業往國內引進還是要歷經一番波折,這兩年裡怕是不好施行。

    非常難得的,一向冷靜理智處事果斷的白岐對著天窗發了會兒呆,腦子亂成一團,也說不山來是在想著什麼。

    還沒來得及理清思路,就有人打來了電話。

    「白少,白先生那邊的人像是已經查出來了姜衫小姐的事情,您看…」

    白岐就想起了那天姜衫冷著臉滿臉鄙夷的看著自己的樣子,眉心緊緊的皺成一團,聲音冷淡。

    「不用管,查就查吧,讓這邊的人不用再攔了。」

    她自恃有秦亦灝護著,對他的警告不屑一顧,就讓她自己領教一番白慎的手段吧,總是跟自己作對,他又哪裡真的傷害過她?越來越不知所謂的女人!

    來人有些猶豫的接著道:「今天的軍隊匯演,秦亦灝也來了。」

    白岐「嗯」了一聲,意興闌珊,他已經對這兩人的消息感到麻木了。

    那人聲音又有些猶豫,語氣中有點不解和苦惱。

    「可咱們的人匯報來說,秦亦灝並不是跟姜衫小姐一起到的,姜衫小姐表演完他才來,而且…而且他還帶了個陌生的女人,兩人之間的關係像是…」

    那人話說到一半,白岐卻已經聽懂了,嘴角扯了扯,依舊是不置可否。

    姜衫才往家裡帶了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按秦亦灝的脾氣要是能忍才叫奇怪,她這麼著自食惡果又能怪得了誰,白岐思量了片刻,並不準備再在這種時候插手姜衫的事情。

    這下連秦亦灝都不管她了,白慎一旦真是思量下決定出手,就看她自己怎麼著翻身吧,白岐冷漠的想,眼中冷漠的沒有一絲波動。

    「不用管他們。」

    掛了電話沒多久,白岐還沒來得及跟意大利那邊開完視頻會議,這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白岐不動聲色的按了電話。

    結果沒過兩分鐘,電話又響了起來,白岐順勢按了關機,為下面人的不識好歹略有些惱怒。

    一小時後,等視頻會議徹底結束,白岐不悅的重新打開了手機。

    「最好有什麼急事,不然就自己去領罰。」

    白岐聲音寡淡,威脅的話也依舊讓人聽不出震怒的情緒。

    那邊的人聲音有些發顫,嗓音抖索著,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反倒不敢開口了。

    白岐放在桌面上的指尖一頓,下面的人這樣的反應已經讓他意識到可能哪裡出了問題,冷聲道:「說,什麼事。」

    「白少,出,出事了!」電話另一頭的人聲音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樣,長期跟在白岐身邊的人沒幾個不知道白岐對姜衫有多重視。

    「姜衫小姐在離開的路上被人捅了。」

    那人說話斷斷續續的。

    「還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做的,人被秦亦灝護著帶走了,咱們的人到的晚,只是…只是…」

    白岐的聲音有些發緊,「說!」

    那人忙道:「只是聽說遠遠的看著那傷勢,還有地上的血跡,怕是,怕是人要不行了。」

    「啪!」

    白岐手一顫,手機直直的從手裡落了下來!

    ***

    霍家

    霍燁纏磨了姜衫好久,才讓她同意了表演完畢後直接來霍家一起過個大年夜。

    霍白是個十分奇怪的人,當初梁瑞滿世界飛的時候他不停的帶女人回家,絲毫沒有試圖顧忌過梁瑞這個當家女主人的感受,有時候甚至做的有幾分刻意。可等梁瑞真的定在了s市,還橫空冒出來個成年的女兒和死了的前夫,他反倒規矩了很多,工作閒暇時候一有空也都是呆在家裡,對梁瑞的態度是除了剛結婚外後前所未有的熱絡。

    霍燁搞不明白他這對不靠譜的父母當年有什麼糾葛,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他見了也只當沒看到。

    可左等右等都等不來姜衫的人影,看看時間,匯演早該結束了,霍燁不禁開始擔心姜衫是不是臨到跟頭又反悔了,畢竟坐在姜家的吳銘並沒有選擇回京都過年,留人家一個人在家裡好像是有點不地道。

    梁瑞今天晚上一直表現的有點心神不寧,不停的走來走去,一會兒就問一遍,「還沒來嗎,有沒有打電話過來?」

    霍燁以為她和自己擔心的一樣,搖了搖頭安撫著看上去焦躁的母親。

    「電話打不通,應該還在現場。」

    梁瑞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的飛快,臉色有點泛白,霍白忙問,「怎麼了,身子不舒服?」

    梁瑞揉揉胸口,怔怔道:「不知道…心裡突然有點難受,出不來氣…」

    霍燁見狀忙給母親倒了杯水。

    「你別急,她應該會來的,都答應過我的,姜衫不是那種會出爾反爾的人。」

    梁瑞端著冒著熱氣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水,心尖上某種突然猛地一疼,臉色驟然大變。

    接著兩行淚不受控制的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霍家兩個男人頓時大驚失色!

    「這是怎麼了!到底哪裡不舒服你倒是說說啊。」

    那股子強烈的不安和難過不停的上湧著,像是有人要生生從她身體裡把某種靈魂裡的東西撕扯走一般,梁瑞搖搖頭,眼淚不停的掉。

    「我不知道,我心裡難受的很,霍燁,你快再給姜衫打個電話,我怎麼覺著好像出了什麼事。」

    霍燁再打,姜衫還是不接。

    沒辦法,霍燁只能翻出來吳銘的號碼,試探的打了過去。

    響了很久吳銘才接起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噪雜,聽上去像是走在鬧市區的路上一般。

    「吳…」

    「你現在在哪裡。」吳銘的聲音有些凝重,「我聽說姜衫出事了,現在的情況怎麼樣?脫離危險了嗎?有沒有傷到要害?」

    霍燁的眼睛瞪的極大,驀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

    秦亦灝把車速開的像要飛起來一般,零星在路上經過的人只能驚呼一聲看到身邊飛快的劃過一道殘影,連車牌號都來不及看清。

    車子滿是粘稠的血腥味,秦亦灝眼神有些狂亂,卻還強自按捺著不能亂了分寸,他甚至不敢往後視鏡處看,生怕瞧上一眼就把那人瞧沒了,秦亦灝啞著聲音一邊開車一邊快速的打著電話,一道道指令飛快的下達下去,下面的人火速的動了起來。

    等秦亦灝趕到就近的醫院的時候,全市最精銳的醫生已經全被秦家人從家裡拎了出來集結在了醫院的門口處。

    又是一場混亂過後,等秦亦灝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站在了手術室的門外,走廊已經被兩排秦家人全部佔據,穿著整齊的黑藍色中山裝的秦家人屏息斂聲的垂眸而立,靜悄悄的走廊上甚至聽不真切一聲呼吸聲。

    秦烈還在身前低聲的說著,「…已經讓人去查了,結果還沒有出來,醫院的周圍都是咱們的人,這一層也已經徹底封鎖,除了趕過來的醫生外,誰都進不來,已經讓人去請了老爺子身邊的金老先生來配合…」

    秦亦灝道:「好了,不用再說了。」

    秦烈忙閉緊了嘴巴,卻擔心的看了一眼秦亦灝的臉色。

    秦亦灝看了他一眼,秦烈忙垂下頭,嚇得後退了一步。

    可秦亦灝卻沒有責罰他不懂規矩的意思,他眸光直直的看著手術室,聲音降至了冰點,那語氣中卻有幾分秦烈從來沒有在他那裡聽到過的倉惶。

    「你看到她身上的傷了嗎?」

    秦烈眼神一黯,沒有做聲。

    秦亦灝又問,「有沒有…」

    問到一半,秦亦灝的聲音戛然而止,驀地將臉扭到了一側,秦烈狼狽的又垂了垂頭,走廊上更安靜了,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此刻秦亦灝的臉色。

    也沒有一個人敢出口回答秦亦灝的問話。

    正在這時,手術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醫生模樣的人快步走了出來,見到走廊上這樣的陣勢,腳步頓了頓,有點不敢上前。

    秦亦灝大步的走過去,「怎麼樣?」

    醫生被他的臉色嚇的聲音有些哆嗦,「病,病人的血暫時止住了,幸虧是刀子捅進去的角度刁鑽,恰巧避開了要害處,並沒有傷及到內臟。」

    秦亦灝臉色稍稍鬆了一口氣,可那股氣還沒來得及完全吐出來,醫生噩夢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只是病人失血過多,雖然在雪地裡減緩了血液的流速,但也短暫的造成了呼吸停滯和心臟麻痺,血止住了…可人…」

    對著秦亦灝驀然可怕的眼神,醫生哆哆嗦嗦的抬起了拿著紙和筆的手來。

    「誰,誰是病人的直系親屬?簽個病危通知書吧,病人心臟數次停跳,怕是,怕是要不行了。」

    「砰!」

    醫生手中帶著夾板的病危通知書被狠狠的掃在了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閉嘴!」秦亦灝的臉色近乎猙獰,咬牙切齒道:「滾!誰再敢說一句救不回來,誰再敢跟我說一句姜衫病危,我要了他的命!」

    醫生嚇的連地上的紙筆也不敢撿,低呼著飛快的低頭跑遠了。

    走廊上死一般的寂靜,秦亦灝的雙眼充血往手術室裡沖,秦烈忙去攔!

    「秦少,別,這是無菌室,您貿然進去姜衫小姐有可能會被感染的!」

    秦亦灝的身子死死的定在了原地,聲音宛若從地獄伸出發出的一般,「找衣服,還有,叫金老,立刻叫金老!我就不信…」

    可他又有什麼不信的呢,從他在雪地裡發現姜衫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她身上的傷勢嚴重到了怎樣的程度,秦亦灝說到後來聲音裡面竟然帶了哽咽。

    從小到大跟了秦亦灝這麼多年,秦烈見過秦亦灝哭?當下心裡酸澀不已,看著秦亦灝猙獰中帶著倉惶的神色,秦烈心裡刀攪般,眼眶立刻就紅了,他低聲安撫道:「沒事的,一定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姜衫小姐命硬的很,這樣的小傷口能拿她怎樣樣。」

    邊說著去拿無菌服的人已經飛快的跑了過來,與此同時走廊的盡頭又有一個秦家人跑的飛快的來到了秦亦灝的面前。

    來人氣喘吁吁道:「秦,秦少,白家人到了,要進來看姜衫小姐的傷勢。」

    「讓他們滾。」

    來人臉色凝重至極,平穩了下氣息,嚴肅道:「怕是晚了,那人已經帶著人開始往裡面衝了。」

    秦亦灝進手術室前仍舊是那一句話,「讓他們滾。」

    秦亦灝已經消失在了手術室的門口,那聽的人骨頭髮涼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所有秦家人聽好,沒有我的命令永遠都不准放進來一個白家人。」

    「誰都成,就只有白家人,一個都不成。」

    手術室裡幾個醫生還在忙碌著,聽到推門的聲響還以為是出去簽病危通知書的醫生回來了。

    「不成了,剛才心跳又一次驟停,病人沒有生機意識。」

    「讓病人家屬做好準備…」

    「沒有準備。」秦亦灝的聲音很平靜,卻頓時把忙碌的醫生嚇了一跳。

    秦亦灝接近一米九的身子巨塔般站在不遠處,「她脫離危險前,誰都別想走出去,現在,給我繼續搶救。」

    病床上的姜衫頭上戴著無菌帽,小小的一張臉在錯綜複雜的管子間幾乎看不真切,她的身子那麼單薄,了無生氣的在哪裡躺著,胸脯處連起伏都看不到。

    秦亦灝緊緊的盯著她,醫生們圍成一團,那方寸的病床前並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他不能湊過去,他只能這麼遠遠的站著,看著那冰涼的儀器在她身上不停的運作,看著那帶著醫用手套的手毫無感情的在她身上動來動去。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聽見他對她的道歉呢。

    我不氣你了姜衫,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吼你,不氣你,不讓你傷心,你想見我的時候我隨時都出現在你的面前。

    醒來…求你了,醒來,哪怕只是睜眼看看我,求你了。

    秦亦灝垂著眸子沉默的站在原處,衣領處先是一滴、兩滴,再是逐漸的潤濕。

    「抱歉,我,我們盡力了,病人沒有生存意識…」

    準備後事吧,這句話在醫生嘴邊繞了繞,卻在看到秦亦灝臉色的瞬間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

    「再敢這麼說,信不信我讓你們再也出不了這個手術室。」秦亦灝的聲音陰森,「救回來。」

    他說,「我不聽你們的一切理由和藉口,給我把人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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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03:11 PM

第97章

    姜衫恍恍惚惚間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那裡黑漆漆的,赤黃色的老舊燈泡不是很明亮,一個又一個花簾子垂下來,中間相隔著的板子上貼著褪了色的各種廣告。

    一個紮著兩支歪歪的發辮的小女孩正哭著一個個掀著簾子。

    「媽媽…」

    她邊哭邊怯怯的喊。

    有的簾子裡有人,裡面的人正對著小空間裡的鏡子換衣服,見有人掀簾子就是一陣大罵,小女孩被吼的一陣瑟縮。

    有的簾子沒人,小女孩看著空蕩蕩的小空間哭的比被罵時還要傷心。

    姜衫揉了揉眼,她想攔住那不停的找來找去的小女孩。

    你別找了,她想對她說,媽媽沒有來買衣服,她走了。

    她不要你了…

    可姜衫還沒來得及觸摸到小女孩的身子,眼前的畫面一陣天旋地轉,接著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所熟悉的大房子。

    還沒反應過來,突然一陣爽朗的笑聲從身前傳來過來,爸爸爽朗的笑著,大掌溫柔的撫了撫自己的頭髮。

    「放心吧,我的小姜衫一定能得到面試通知的,只是你到時候要是去了英國,爸爸可是會想你的,真捨得離開爸爸那麼遠?」

    爸爸的聲音帶了些打趣的埋怨來,意氣風發的臉上有些傷感。

    這是爸爸出車禍前的那天!

    姜衫瘋了似的想撲上去,她想告訴他,她不去了,她哪裡都不去了!不要出門,求你了!不要出門!

    可她無論撲了多少次,無論用多大的聲音嘶吼,都絲毫不能觸摸到爸爸的衣角。

    她發現自己不受控制的抱著爸爸的胳膊撒嬌道:「誰捨得離開我們家老薑啊,可我不趕快努力,以後可怎麼給你這老頭子養老!」

    「傻姑娘。」

    爸爸笑的驕傲極了,又摸了摸她的頭,「等我出差回來給你帶好吃的,看你這陣子瘦的。」

    姜衫哭了。

    我不要吃的,爸爸,我什麼都不吃,求你了,別走好不好。

    可像是設定好的一般,她站在原地笑嘻嘻的揮著手。

    「老薑再見,早點回家哦。」

    她說。

    姜衫跟在開的並不快的車後面跑啊跑啊,可她只有兩條腿,她追不上。

    她叫著爸爸,可無論怎樣撕心裂肺,她嗓子都啞了,卻沒有一個人能聽到她的聲音。

    正奔跑著,畫面陡然扭曲了一瞬,接著一輛車疾駛而來,姜衫身子一輕被撞的整個人飛了出去!

    雙腿以扭曲的弧度反折著,那車還不罷休,又回程碾了一遍。

    別,我好疼,放過我吧,我什麼都沒做,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放過我吧。

    她看著姜薇藏在暗處笑眯眯的看著她倒在血泊裡,「你死了才好,反正這輩子休想再跳舞了。」

    姜薇嘲諷著說。

    最後的畫面定格在了一個房間裡。

    一個形銷骨立的男人抱著一個黑色的盒子坐在窗前,屋子裡沒開燈,窗簾拉著,房間裡昏暗一片。

    「我錯了。」他說,那熟悉至極的聲音讓姜衫陡然一驚!

    下一刻男人已經轉過臉來,深陷的眼窩裡一雙眸子一片死寂。

    「很恨我嗎?」

    他低笑著問,問著問著渾濁的眼淚從原本俊逸的臉上緩緩的落了下來,他愛戀的摸著盒子,臉色慘然。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不會放開你的,我會永遠都陪著你,入夢吧,求你了,哪怕讓我夢到你一次,為什麼這麼狠心,為什麼!我剛給你過了生日,為什麼…」

    男人哭的傷心極了,姜衫從來都沒有見過白岐哭,她渾身顫抖的看著白岐手中的骨灰盒。

    不!她不要他拿著自己的骨灰!放開她!

    劇烈的情緒波動下男人手中的骨灰盒突然一歪,男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盒子猛地掉在了地上!

    接著不知哪裡吹來的狂風,窗簾四散著紛飛而開,那散落在地的粉末驟然間被狂風吹的四散不見。

    「不!」

    男人驀地大吼一聲!

    姜衫快意一笑,心裡卻又是一陣悲傷。

    …

    一幕幕宛若煉獄般的場景一次次的反覆顯現。

    最後姜衫終於累了,她怔怔的坐在一片除了空白還是空白的混沌中。

    真的…好累啊。

    你看,她明明什麼都沒了,卻還在可笑的不停追逐著。

    人的承受能力總該是有個極限的,一次次的,總該是有個極限的不是嗎?

    可這老天啊,我並不想怨天尤人,我只是好奇,我只是想問問,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一次次千刀萬剮般的折磨我。

    我愛的,你全部都要奪走。

    愛我的,你全部都要奪走。

    我從一片煉獄中逃脫,你卻又將我重新投放到這樣殘忍不堪的輪迴中,反反覆覆,無休無止。

    姜衫閉了閉眼,緩緩的向著無盡的虛空出倒去。

    她總是顧忌太多,謀算著這個,謀算著那個,可她原本又哪裡是這樣的人,顧忌的多了,累的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就任性一次又如何?

    值得眷戀的早已經煙消雲散,這世界上她本就是孑然一身的回來,就這麼孑然一身的走吧。

    什麼復仇,什麼問鼎巔峰,她不要了,都不要了。

    圍在病床前的醫生驟然臉色大變!

    「病人的生命指征在快速下降!」

    接著心電圖儀上突然『嘀』的一聲長響。

    「心跳驟停!電除顫準備!」

    「砰!」

    姜衫瘦弱的身子猛地彈起,又毫無生氣的摔落在床上。

    「二次準備!」

    「砰!」

    那單薄的身子折翼的蝶一般,傷口處的血又一次流了出來。

    秦亦灝那麼大個人,速來果決又驕傲的他,速來高高在上又心如鐵石的他,雙拳死死的握著放在身側,就這麼站在原地,無聲的哭了。

    她那麼…怕疼的一個人啊。

    他的姜衫。

    可他甚至不能上前一步告訴那些人,你們輕點,她會疼的,她說不出話,可她一定疼的厲害了。

    他心裡宛若被誰拿了把小刀子,一寸寸把骨血經絡絞斷碾碎,可他一句話都不能說。

    因為他比誰都知道,不受這樣的罪,他的姜衫就沒了,徹底的沒了,以後再也不能在他面前對他笑,再也不能那麼試探著算計他。

    「嘀…嘀…」

    心電監護上重新傳來了緩慢卻穩定的波動聲,醫生們的手一停,齊齊出了一口氣,忙進行下一步的搶救護理。

    就這麼週而復始,一次次心臟停跳,又一次次的硬生生被現代的科學儀器給從死亡線上生生拉下來,這是一場生命的賽跑,也是一場和死神的拉鋸戰。

    末了,當生命指征終於穩定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範圍內的時候,換了數波的醫生們也早已經累的滿臉蒼白頭頂冒汗了。

    姜衫那身子也早已被折騰的狼藉不堪,破布般孤零零的躺在各種儀器管道之間。

    白髮蒼蒼的金老略有些不忍的走到已經僵立許久的秦亦灝身邊。

    「小秦啊,這女孩子不好救,她自己都不想活了,咱們用再多的辦法也是沒用啊,等緩上一緩,她還是會過去的。」

    秦亦灝也早已經發現了這件事,可姜衫一向表現的那樣樂觀積極,她一邊和自己的敵人鬥法,一邊又那樣生機勃勃的忙著自己的舞蹈事業,除了半年前父親去世,她的生活中並沒有什麼以她的性格跨不過去的挫折啊。

    秦亦灝絞盡腦汁瘋了般的思索,可也不能找出來一條值得姜衫生無可戀的理由。

    可她的生活履歷就這麼多,又哪裡有過他沒有查出來的波折…

    「你讓你的人也別攔了,把外面的那些人都放進來吧,總得一個個試試,多說說話,說不定能拉回來一點,不然就真的什麼都晚了。」

    沉默了片刻,秦亦灝嘶啞著嗓子道:「好。」

    「除了白家人,其他的都放進來吧,白岐再闖,就打出去。」

    秦烈領命後快速的吩咐了下去。

    秦亦灝走到姜衫的床頭,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臉,又不敢去碰她,臉頰的咬肌鼓了鼓,秦亦灝輕輕的撫了撫她凌亂的露在外面的頭髮。

    「別賭氣了,誰讓你傷心了你親自起來告訴我好不好,我替你出氣,你別睡了。」秦亦灝力道越發的輕了,「看你,連頭髮都亂了。」

    在房間裡呆著的幾個醫護人員有些不忍心的側過頭不敢去看。

    沒一會兒梁瑞、霍燁,姜衫在涅槃的朋友們和帶隊老師、甚至還有聞訊趕來的吳銘,緊接著連秦戰都臉色鐵青的趕到了。

    被自家人攔在外面那麼久,秦戰氣的直恨不得當場揍他一頓,可看著秦亦灝那略有些倉惶的臉色和病床上了無生氣的姜衫,秦戰還是按捺住了自己的衝動,沉著臉聽秦烈低聲的報告。

    聽到後面,梁瑞捂著嘴嗚咽出聲,幾個女孩子也低低的啜泣起來,霍燁臉色慘白。

    秦亦灝冷冷的看著眾人,秦戰的反應跟他同出一轍。

    「誰再哭就滾出去!」

    「哭什麼!」

    兩人的聲音一前一後的響起,那威勢十足的聲音頓時把房間裡的哭聲止住了。

    「說說話吧,醫生說這樣有用。」

    秦亦灝退後了兩步站定,刀削斧劈般的眼皮瞬也不瞬的看著姜衫。

    可人一個又一個的上前,眾人說的嘴巴都幹了,姜衫依舊是動也不動的躺在原地,連心跳都沒有絲毫的波動。

    秦戰威嚴的臉上登時一慟。

    氣氛陡轉之下,姜衫現在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嚇人,梁瑞哭的快要厥過去,說著話都泣不成聲,霍燁的眼眶急速的轉紅,卻硬咬著牙不肯掉下淚來。

    他還等著姜衫大年夜裡再給他煮碗麵,她怎麼敢沒做前就這麼離開!

    金老看著這一片絕望的愁雲慘霧,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得不又一次上前。

    「小秦,得用點非常手段,你看有沒有對這小丫頭影響力極大的人,只要能引起她的情緒波動就成,總得讓她從那魔怔裡面分出來幾分心思出來…」

    金老正說著,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撞擊和喧嘩聲,『砰砰砰』的皮肉撞擊聲不絕於耳,秦烈飛快的走了進來。

    「秦少!攔不住了,白岐帶人闖進來了!」

    秦亦灝鬆了又緊緊了又鬆,這一瞬間卻宛若過了一世紀那麼久。

    「放他進來。」

    秦亦灝最終道。

    外面已經鬧的不可開交,白岐卻依舊長身而立,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亂出一分褶皺來。

    他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平靜至極,甚至還帶著幾分慣有的溫和。

    「姜衫還沒醒呢?」

    一進來,白岐的第一句話甚至還帶著幾分淡然的調侃來,風清月朗,彷彿眼前的愁雲慘霧不過是再自然不過的一出鬧劇。

    「我倒是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

    他甚至還加了一句。

    「砰!」

    話音未落,一個重重的拳頭雷霆萬鈞的撞在了他的臉上,白岐悶哼一聲飛快的退後數步撞在了放著醫用器皿的工作車上,金屬的碰撞聲把守在車邊的小護士嚇了尖叫一聲。

    白岐悶哼一聲,臉上立刻就見了血。

    秦戰拎著他從地上拽起來,淡淡道:「你硬是要闖進來絕不是為了說這些,白岐,我不信你不知道,姜衫快死了。」

    白岐不怒反笑,眼中一線不引人注意的水光迅速的劃過,「我倒是寧願她死了…」

    「砰!」

    又一拳頭驟然打在了白岐的臉側,白岐的身子猛的被打的偏到了一遍。

    「夠了。」秦亦灝道:「讓他過來吧。」

    秦戰怒氣蓬勃的拳頭在離白岐眼角一指的距離一頓,冷著臉鬆開了手。

    白岐悶咳了兩聲,才穩住身形走向了病床上的姜衫。

    儘管早已經有心理準備,可在看到姜衫的瞬間,白岐的臉色還是抑制不住的白了白。

    早在秦亦灝決定讓白岐進來,除了秦戰以外的其他無關人等就全被秦亦灝趕了出去,等秦戰開始揍白岐,連僅剩的醫護人員也被秦亦灝遣走了。

    白岐黑漆漆的瞳孔緊縮,一整個晚上的奔波疲憊暴怒和調兵遣將都在看到她的這一刻突然空寂了下來。

    他恨這對秦家叔侄恨得厲害,恨的他都忘記最初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怨恨他們了。

    白岐眸中的神色任誰都看不懂,他俯下身子湊到姜衫的耳邊。

    「你不是熱愛舞蹈嗎?不想讓姜薇上位?我偏偏幫著她,我不但會讓她重新進入到國際頂尖的舞蹈學院,還會傾盡全力的幫著她站到舞台的頂峰,讓人一聽到姜家,就想起來有這麼個聲名斐然的姜薇。」

    「我還聽說你恨極了你的親生母親,那我就做件好事,幫你把她也解決了如何?那樣的女人的確可恨,你說她最在乎的是什麼?霍燁?霍白?我先弄死誰比較好呢?不,弄死太便宜她了,我得相處法子好好的把那兩個男人折磨上一遍。」

    「哦,對了,還有那個叫吳銘的,他不是抱著你跳舞嗎?不如我把她的雙臂割下來送給你,你一定喜歡極了…」

    白岐的聲音低低的,十分的溫和,連在安靜的房間裡的秦亦灝和秦戰都聽不見一個字。

    正在混沌中越陷越深的姜衫被這喋喋不休惡魔般的聲音吵的眉心緊皺!

    你敢!她想怒吼回去。

    「我什麼不敢,你要是不信,我還可以把你父親的骨灰挖出來,灑在你身邊陪著你。」

    畜生!我要殺了你!姜衫被那話氣的心臟緊縮。

    心電監護上心跳的弧度波動了起來。

    「恨我就醒過來,你是懦夫嗎?想反擊的話,就醒過來吧,還是說你已經窩囊到連面對我都害怕了?」

    誰怕你!誰會怕你!你不過是個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的可憐蟲,我只是太累了,懶得再理會你!

    「或者說,你恨秦亦灝的出軌?那我讓他給你陪葬好不好?」

    不,不關他的事,姜衫突然有點茫然和悲傷起來,誰都沒有錯,這輩子本就是她把無辜的他拉進了她的生活。

    血壓指數也在不斷的升高。

    「你不是恨我嗎,想擺脫我嗎,你要是死了,我就連你的屍體也不會放過的,我會把你凍起來,就放在我的房間裡,我天天瞧著你,讓你再也沒法子離開我…」

    滾!姜衫憤怒的大吼,勃然大怒的睜開眼睛,你給我滾遠點!

    那聒噪的聲音驀地戛然而止!

    病床上的姜衫眼皮不停的顫動著,指尖也動了動,連胸口的起伏都幾不可見的大了許多。

    她嘴唇輕動,幾不可聞的聲音乾啞的傳來,看那口型像是在說著『滾』。

    白岐的臉色更白了,臉色溫和的神色不變,卻又透著隱隱的青灰來。

    看啊,她到底有多恨自己。

    「醫生!」

    秦戰快速的衝了出去。

    秦亦灝迅猛的上前一步,緊緊的貼在姜衫唇邊。

    「你說什麼,姜衫,你大點聲,我聽不到。」

    姜衫的嘴唇又動了動,秦亦灝觸著她的唇形,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乖,你大點聲,我聽不清,你再大點聲。」

    姜衫急了,奮力的睜著眼睛,眼皮抖動的弧度更大了。

    「滾…」

    一滴溫熱驟然掉落在眼皮上,那水珠像是灼燒的姜衫眼皮一抖。

    「我聽不清…」

    那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

    姜衫氣急了,這人怎麼會這麼笨!

    她拼盡全力猛的掙開了眼睛,耀眼的白光驀地湧入眼簾,激的她眼淚迅速的從眼眶湧了出來。

    「我說…」她使盡了力氣的聲音依舊顯得那麼輕,被淚水刺激的無法聚焦的眼睛胡亂的落在秦亦灝的臉上。

    「讓他滾…」

    另一邊的白岐臉色慘淡的勾了勾唇角,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再不能忍受這種折磨,白岐狼狽的踉蹌退後了數步,身子僵硬的走了。

    姜衫身上疲憊的厲害,根本撐不住眼皮的重量,可那眼皮在合住之前眼前卻猛然一亮。

    秦亦灝硬是用手指撐住了她的眼皮,「不准睡,姜衫,堅持一會兒好不好。」

    姜衫沒有焦距的眼神轉了轉,最後被迫定格在了秦亦灝的臉上。

    這一看她就笑了,

    「你怎…怎麼哭了?」

    還有,他撐的她眼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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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03:16 PM

第98章

    姜衫除了剛睜眼後趕走了白岐,又對著秦亦灝笑了笑後,接下來的三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

    身邊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只有秦亦灝始終坐在姜衫的床頭一動不動,秦戰本也準備守著,但白岳峰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掉,外面不能斷了人。雖然和白家正式對上是由秦亦灝先開的頭,但怎麼看他也不像是會在這關頭接手去管的樣子,見姜衫已經穩定了下來,秦戰呆了半晌就被不停催促的電話給叫走了。

    這兩天一直糾纏著秦亦灝的就是醫生們之前下判決的時候說的一句『沒有生機意識』,他把薑衫從小到大的履歷都仔細的看了一遍,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事件能夠嚴重到直接摧毀姜衫的心智。

    然後他就得到了一個讓他備受折磨的結論。

    害的姜衫變成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好像就是他無疑。

    姜衫昏迷了多久,他就調查了姜衫多久,原來曾經的她竟然是那樣驕傲的一個女人,即使嘴上不說,當初姜衫的主動示好和接近,還是讓秦亦灝在心裡本能性的看輕了她。

    他從來沒有費心去調查過姜衫的過去,他要忙的事情還有很多,他會去在乎追逐一個吸引到自己的女孩子,可卻不會連帶著把她的過去也縱覽一邊,如果不是那天秦烈在他面前說了那樣一番話,就是現在秦亦灝都不會去選擇仔細的調查姜衫的過往。

    查了姜衫,難以避免的就會觸及到姜衫和白岐的那些過往,他原本以為白岐對姜衫只是男人中本能性的佔有慾,可在某些方面秦亦灝和白岐這種人其實是同類,白岐的行為也許旁人看來不懂,但只要是心智如白岐秦亦灝一類的人,仔細看來就能發現白岐在姜衫身上投注的精力和策略有多麼的多。

    白岐對姜衫用的是御下之策。

    但更讓秦亦灝心驚肉跳的卻是姜衫這麼多年以來對白岐的態度和痴戀,她是在用整個生命在愛那個冷血又刻薄的男人,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給燃燒殆盡,那樣的姜衫是秦亦灝從來沒有接觸過也完全想像不到的。

    再想到姜衫是在怎樣的情況才才甦醒過來的,秦亦灝心底深處驀地拉起了一陣警鈴。

    此刻的他無比的明白,他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正是他一直以來正在對付,並且時常嗤之以鼻的白岐,白岐對姜衫是一種近乎變態的執念,而姜衫對白岐又何嘗…

    這樣的感情姜衫尚且能夠做到頃刻反目,她為了對付白岐而接近的自己又做了跟白岐的行為那樣類似的事情,秦亦灝閉了閉眼,心裡已經有了一種強烈的不秒的預感。

    這種預感在姜衫甦醒的那天中午達到了頂峰。

    姜衫適應過略有些刺目的光線後,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滿目驚喜的秦亦灝。

    「你醒了。」

    秦亦灝的聲音乾啞,嘴唇泛著幹裂的白皮,速來俊朗整潔的臉上生了一層青色的胡茬。

    然後姜衫竟然對著他笑了笑。

    她的聲音很小很弱,貓似的,透著股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孱弱,「還是…你…啊。」

    她樂呵呵的說,那雙雲籠霧罩的眸子更深濃了,極致的黑沉凝到讓人完全看不出來一分的情緒。

    秦亦灝看著她那沒事兒人似的笑,心驀地就沉入了谷底。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姜衫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話卻越來越少,她總像是在想著什麼事情,對著人的時候卻又溫和的笑著,像是那個拚命的往死亡線上拉鋸的人不是她一般。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姜衫愣是沒對那樣刻薄的對待了她的秦亦灝甩過一分臉色。

    可同樣的,每當秦亦灝在她精神好的時候準備跟她談一談兩人之間的事情,都會被她不動聲色的岔過去,姜衫的身子一日好過一日,秦亦灝某種不妙的預感也一天強過一天。

    不會的,秦亦灝在心裡安慰自己,姜衫並不是個會輕言放棄的人,姜家劉家還沒徹底倒台,白家依舊猖獗,至少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是需要自己的,不管她心裡怎麼怪他,人心都是肉長的,姜衫又不是個不通情達理的人,他總是還有時間挽回。

    直到出院前的那天上午。

    姜衫受傷的地方選的很巧妙,那處正巧在軍隊巡視的盲點,所以到現在除了知道是個穿軍裝的人做的,各方人馬查探了很久也都沒人能明確的拿出證據說明到底是誰做的手腳。

    但能不能拿出來證據是一回事,彼此之間知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白岳峰真的被關了進去,無期,剝奪政治權利終生,贓款全部查抄充公,又過了一陣,連帶著被白家護的死死的白岳峰的親兒子也被牽連了進去。

    白岐也從白家搬了出來,最近一直活動在意大利,鮮少回國。

    至於白慎,則是一直稱病閉門不出,白家在軍中的勢力動盪,白家人全像是看不到似的,竟全權放手不管,呈現了一種明顯的防守姿態。

    秦亦灝從開始調查姜衫伊始,就知道白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意大利那邊的確是他的一個盲點,他最近沒有離開醫院,電話卻不斷,他抽空開了個簡短的視頻會議,一回頭,就看到姜衫在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秦亦灝一挑眉,勾了勾唇角,「怎麼了,幹嘛這麼看著我?」

    姜衫還是笑,笑的雲淡風輕,還帶著幾分愜意的慵懶,「那天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生死界限間,會讓一個人想通很多很多的事情。」

    姜衫支著下巴,像是在說自己想去哪裡喝一杯下午茶一般。

    「秦亦灝,我想了想,要不咱們分開吧。」

    秦亦灝嘴角的笑驀地僵在了臉上!

    一股讓人慌亂的窒息感緩緩的在病房裡瀰漫,不知道過了多久,秦亦灝才艱難道:「你累了,再睡會兒吧,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姜衫嘆氣,「我說真的。」

    秦亦灝沉眸認真的看著姜衫,「你聽我說,我和那天帶來的人真的沒有一點關係,我只是為了氣你。」

    姜衫道:「你知道我真正在意的不是這個,你捫心自問,我們兩個這樣的相遇方式還有性格…合適嗎?」

    「合適!」

    秦亦灝的回答斬釘截鐵!

    姜衫:「…」

    秦亦灝長腿一邁,頎長的身形在姜衫身前站定,大丈夫能屈能伸,高傲的頭就這麼低了下來。

    「我錯了,對不起。」

    姜衫嘴裡剩下的話就這麼被噎了回去,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沒有秦亦灝她總還能想到別的辦法來解決眼下的問題,依靠秦亦灝絕對不是唯一的辦法,只能說是一個可以保全自己的捷徑。當時剛剛重生回來的她四顧茫然,下意識的選擇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選擇,但是不擇手段是一回事,最終變為完全失去了自我,令自己都感到唾棄的人卻是另一回事,既然沒死成,終究還是要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她卻不願意在一條正逐漸偏離預期的路上繼續行走。

    姜衫理智道:「你沒有錯…」

    秦亦灝毫不猶豫的打斷她,「不,我有錯!」

    姜衫的話頭完全被打亂,初時的沉靜變得有些糾結起來,「你…」

    秦亦灝道:「我不同意分開。」

    姜衫吸了一口氣,「我…」

    秦亦灝道:「姜衫,我不分。」

    姜衫:「…」

    秦亦灝的表情再嚴肅不過,透著股子如臨大敵的凝重,彷彿他眼前面對的不是姜衫這麼個他伸伸手掌就能捏死的女人,而是個此生最大的勁敵一般。

    「你現在身子還沒有好透,醫生交待了不能吃辛辣,中午想喝粥還是吃米飯?」

    你tm…這是在說什麼呢!

    姜衫有些匪夷所思的看著秦亦灝,「我不餓。」

    秦亦灝直起身,眉心擰成了一團,「想吃什麼水果嗎?香蕉?」

    姜衫:「…」

    秦亦灝接著道:「草莓?」

    姜衫:「…」

    秦亦灝認真的看著她,像是在報水果單,那麼高大的個子,硬是糾結出了一種小心翼翼來,「那西瓜呢?水分比較多。」

    姜衫揉了揉眉心:「我不吃水果。」

    秦亦灝道:「那你休息一會兒。」

    姜衫道:「你說的對,沒有我也會有前仆後繼的女孩子來蜂擁著找你,你適合更好的人,我給你帶來的只有麻煩,咱們…算了吧。」

    秦亦灝摸了摸姜衫的頭髮,彎腰湊近了她,深眸宛若古井,一字一句道:「我只要你,以後你想怎樣都行,當時我說錯了,是我纏上了你,主動示好來暗示的人也是我,我早就在設著圈套等你進來了,你來了,就別走了。」

    姜衫張了張嘴,秦亦灝一傾身堵上,甘冽香甜轉瞬間在唇齒間縈繞,這熟悉的氣息瞬間幾乎要折磨瘋了秦亦灝!

    秦亦灝原本只是不想聽到這喋喋不休的嘴裡再說出來任何讓他不肯聽到的話,可僅僅只是這麼一接觸,身體裡頓時燃起了一抹滔天烈焰,小腹烈火燎原般毫無預兆的灼熱起來!

    秦亦灝一手扶住她的頭,一手青筋畢露的撐在床頭,唯恐自己沒控制住傷到了她。

    「唔」

    姜衫悶聲痛呼一聲,秦亦灝以為傷到了她,身子迅速退後,「怎麼了?」

    姜衫被吻的滿臉通紅,霧濛濛的眸子裡瀲灩,惡狠狠的瞪著秦亦灝。

    「你弄疼我了!」

    那樣子又哪裡像是被傷到了的樣子,秦亦灝眨眼間就發現姜衫騙了她。

    可同時他也敏感的發現了姜衫態度的軟化,耳朵一豎,秦亦灝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心裡面有了些隱隱的期待。

    「不生氣了好嗎?你提什麼條件都可以,只要你不再生氣。」

    姜衫被秦亦灝這一番行為作弄到只剩下深深的挫敗感,他果然不同意分開。這樣的男人一旦沾上,又哪裡是她說結束就能結束的,他們之間的關係現在簡直是一團亂麻,姜衫怎麼理都理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姜衫緊了緊眸子,「好,只是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秦亦灝眼中的愉悅幾乎要噴薄出來!幾乎是姜衫話音剛落他就果斷道:「我答應。」

    只要不是分開的話,她說什麼他都是可以答應的,即使現在她明顯只是暫時的緩和。

    姜衫徹底敗下陣來,這世界上怎麼還會有這種人,她正色道:「以後,不要再吻我了…」

    秦亦灝震驚的看著姜衫,姜衫話還沒說完他就迅速道:「不行!」

    姜衫抿唇,「不經我的同意不能跟我發生關係。」

    秦亦灝匪夷所思的看著姜衫,她以前什麼時候同意過?他從今以後就要當和尚了嗎?這是原則問題!

    「不行!」

    姜衫咬牙,「不能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半夜跑到我家裡來…和我睡到一張床上。」

    秦亦灝眉心又攪成了麻花,「不行!」

    他說。

    姜衫氣樂了,「好好好,那還是分開吧。」

    秦亦灝更堅決了,「不行!」

    姜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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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03:25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7-8 11:28 PM 編輯

第99章

轉眼間就到了三月中旬,t大開學了。

姜衫出院後,梁瑞哭哭啼啼的纏磨了好久要住姜家照顧她,姜衫沒同意,後來霍白拿著一份合約來了一趟跟姜衫談,之後姜衫突然就鬆口了。 但是任誰問,霍白都三緘其口,並不肯說他跟姜衫談了什麼,又開出了什麼條件,還是秦亦灝明里暗裡查探了好一陣才發覺姜衫名下唯一的一個出版社突然間開始了大整改。

再調查,就知道霍白給出的條件應該是和出版社有關無疑了。

在此期間還有一個稍微引起大眾視線的就是京都突然出現了一個稱為'火'的舞蹈團體,像是一夜之間興起的一般,最開始被人注意到是京都舞蹈學院最聲名斐然的兩個頂尖舞者在舞團招募時,突然拒絕了前景無限的舞團職位,同時表示自己現在率屬一個從來沒有聽過的機構,它的名字就是'火'。

等有人好奇的問'火'是哪個舞團時,兩人的反應卻同出一轍,都是一笑而過。

“它不是舞團。”

接著就像是雨後春筍一般,京都的各大舞蹈交流賽上,包括一些只有年輕的頂尖舞者才能涉足的洽談會,不停的有新興的天才舞者拒絕了各方的招募,再問,都是進了'火'。

'火'的發起人很有眼光,看上的全部都是業界的後起之秀和精英中的精英,問是誰聯絡了他們,所有人卻都是三緘其口,無論如何都不肯多說。 這個稱為'火'的團體很隨意,他們平時依舊是各自為營,在各自率屬的圈子里活動,可一旦有大型的演出或者比賽了,全部人卻齊齊出馬,要知道這些人因為有著真本事,本性都十分傲氣,一個人來參加就算了,同時十多人一起出現在往日里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情況,演出方根本不可能拒絕這樣的活體招牌,因此但凡有'火'參加的活動,次次都能引起舞蹈圈的小範圍震動。

開始的時候還是有神秘人在招募,沒過多久,進了十數個風格各異的精英的'火'已經徹底的在舞蹈圈裡引起了好奇,因為招募的都是風頭正勁的年輕人,一些年輕氣盛的舞者們開始聞風而來,'火'的挑選規則很簡單,跳一段舞發到一個固定的郵箱,如果被看上了就會有郵件反饋,再有什麼集體活動了就有專人來通知了。

開始的時候是好奇,等發現'火'並是不是眾人以為的什麼人都能加入到進去,而是有著極其刁鑽苛刻的選拔要求的時候,再錄視頻就成了年輕舞者證明自己的一種方式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能不能被'火'認可已經成為年輕舞者間的一種隱形的榮譽。

姜衫和吳銘視頻的時候,吳銘依舊是那樣一副隨性的打扮,半長蓬鬆的捲發,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身後是一整排的書架,書籍錯亂的放著,很多書皮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破損的不成樣子,拿到外面連收廢品的都不想要它。

可姜衫卻在初時瞥到那些書的時候眼皮就跳了跳,她沒當面問吳銘,事後卻上網查了查。

果然都是些已經在市面上找不出全集的舞蹈通史和各類珍貴的宮廷畫冊,那些東西都是至寶中的至寶,很多姜衫只聽過名字,任何一個放到市面上都是有價無市的古董。 先不說這種孤本本身對於舞者的價值,單論厚重的歷史附加給它的價格都令人咋舌。

吳銘竟然就這麼漫不經心的把它胡亂扔在書架上,他就不擔心有的年頭太久,放在那裡會風化了嗎?

那書架不幸姜衫也從博物館裡見過一次,沉香木,比金子還貴。 雖然上一世姜衫就對吳銘神秘的家室有過耳聞,但也不及突然間撞進眼裡來的衝擊大。

上一次姜衫沒忍住,隨口調侃了一句,“你身後那本不會是唐代的《霓裳》吧?”

吳銘點點頭,“你要看嗎?可以給你郵過去,有很多現在沒有的知識。”

姜衫試探著問,“年頭那麼久,拿起來別碎了。”

吳銘不在意,“有家傳的手藝處理過,沒關係的。”

然後第二天姜衫真的就見到了那個孤本呢,上面的字她都不認識,拆開快遞盒的時候,直恨不得能把它給燒了高香供起來。

這一段吳銘饒有興致的給姜衫寄來了不少書籍,任何一本都能保證姜衫這輩子吃穿不愁了,姜衫接的多了任是再淡定也禁不住有些受不了這刺激。

姜衫看著吳銘身後依然不見少的書籍,終於忍不住了,“你哪裡蒐集來的這麼多孤本?”

根本不可能啊!

吳銘年輕俊秀的臉上神色不變,語氣溫溫和和的,“你是怎麼知道的那些人的軟肋,讓我能夠說動他們的?”

兩人就都默契的不再問下去了,她總不能告訴他,她比他多活了十年,知道的後世情況遠比他多得多,也知道這些人在十年後大多能成為在中國舞壇上舉足輕重的人物。

彼此之間合作歸合作,卻都有著不能言說的秘密。

姜衫只道:“還是歸功於你,要不是最開始那兩位被你給拉了進來,後面的人用再多的理由也叫不進來的。”

吳銘不置可否,“你的辦法很管用,因為'火'的神秘性已經有不少人在試探著想加入進來,下一步怎麼做?”

姜衫毫不猶豫道:“參照涅槃的運作方式,這邊招滿三十人就叫停,至於怎麼維持這三十人的熱忱,不至於讓人才流失,就看你的手段了。”

吳銘挑眉,不禁想起當初姜衫說服他進涅槃的那番話來,那樣的豪言壯語很容易激起任何一個舞者的熱血,只是…

“形成一個不受約束的小團體容易,之後你確定他們會按照你的計劃,願意一起加入到涅槃裡面?”

姜衫笑道:“你錯了吳銘,不是我確定不確定,而是必須,想要接收涅槃,就必須拿出能與之匹配的實力來,涅槃內部需要大換血,不夠格的要踢走的,他們必須得進來,不過現在說這些還早,等有機會了,我們匯合一次,首先到做的是讓他們認可我們。”

說完,姜衫皺了皺眉,有些懊惱,“好吧,是讓他們認可我。”

不管有沒有動用背後的勢力,吳銘既然能把他們糾結到一起,就說明已經獲得了這些人的認可了。

關了電腦,沒一會兒房間裡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秦亦灝邊走邊接電話,關了門後直接走到了窗台邊,至始至終沒有往姜衫的方向看過一眼。

“恩,先去準備吧。”

目光沉凝的秦亦灝掛了電話後站在原處沉思了兩秒,接著才像是剛反應過來一般,裝作不經意的轉過了身。

姜衫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秦亦灝勾了勾唇角,臉色軟化了幾分,愉悅道:“你竟然在家。”

姜衫提醒他,“秦亦灝,這好像是我的房間。”

秦亦灝不自覺的敲了敲窗台,轉瞬間又把手指收了回來,皺眉朝著窗台看去,“有傭人定時清理嗎?摸上去像是有浮灰。”

“別轉移話題。”姜衫後槽牙有點癢,“你當初答應的我什麼?你怎麼進來的!”

秦亦灝刀削斧劈的眼皮一垂,正色道:“開了門就進來了啊。”

姜衫道:“我剛換了門鎖。”

秦亦灝笑的包容而寵溺,像是在看一個頑皮的孩子,“我知道。”

說著舉了舉手中的鑰匙,那冷峻的臉上帶了幾分邀功般的笑來,“我找人配了新鑰匙。”

姜衫:“…”

畜生…

從她說要跟他分開開始他就一直這個樣子,她怎麼對他他都不生氣,百般方法用盡,卻都像是個拳頭扔進了棉花里一樣,連個響兒都沒有。

秦亦灝言歸正傳,說起了正題,“不說這些,我來找你是有正事。”

姜衫氣的胸口一窒,這話說的,感情還是她在胡攪蠻纏了?

同樣都是人,他到底怎麼做到的,怎麼就能這麼不要臉?

秦亦灝彷彿不知道姜衫在因為他的又一次擅自闖入生著氣,也像是看不到姜衫那恨不得撕吃了他一般的目光,慢條斯理的坐到了她的床上,“明天中午陪我一起去參加個宴會可以嗎?”

姜衫拒絕,“明天有課。”

秦亦灝頓了頓,看了眼姜衫,還是說道:“是白岐和楚凡的訂婚宴。”

姜衫一怔。

過了好久好久,姜衫才搖了搖頭,“我…”

秦亦灝突然出聲道:“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

姜衫心頭猛然一驚,驚疑不定的看向秦亦灝,秦亦灝狹長的眸子微斂,“別這麼看著我,我又不會害你,這麼久了要是再看不出來…和我一起出席吧,他大張旗鼓的選擇這樣的聯姻方式來度過難關,你又在怕什麼?明天到場的人會很多,作為秦家人的身份出現,以後不會再有人敢隨意出手。”

秦亦灝的聲音帶著幾分循循善誘,“重新利用我,沒有那麼難的,我心甘情願。”

秦亦灝看著她的眸子帶著笑意。

她知道他沒說完的話。

這麼好的機會,你真的確定要放棄嗎?

姜衫抓住扶手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白岐突然決定要和楚家聯姻就像一個當頭棒喝瞬間將她從籌謀中驚醒,又要重新披掛上陣了。

如果他打算放過秦家和她,就不會在這種時候選擇娶楚凡,白岐,你真是個…太過可怕的男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03:31 PM

第100章

秦亦灝坐在床邊耐心的等著姜衫的答復,姜衫這陣子實在是冷淡,也不是不搭理,就是那種疏離中的客套,她明明在跟你說這話,對你笑著,可就是讓人滿心滿肺的彆扭。

她知道他不會同意兩人在這時候分開,所以在試圖一步步的拉遠兩人的距離,可最讓人秦亦灝感到焦躁的就是,他對此根本就無可奈何。

以前姜衫滿心思利用他跟他合作的時候,他滿可以做到運籌帷幄,因為只要白家一天沒倒,姜衫只要還保持理智,就一天不會選擇離開他的庇佑。

秦亦灝原本以為自己才是佔據主動位那一個,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姜衫會選擇中止兩人之間的關係。

可真等到姜衫決定放棄兩人這一層關係,他發覺她竟然真的能做到讓他在她生命中可有可無,再說的直白點,秦亦灝大致摸索出姜衫的性格後焦躁的發現,如果姜衫只是想要護著自己,或者說是報復白岐的話,除了自己,她也本可以再去選擇其他能遏制白家的人。

當然,前提是除了秦家以外,現階段還有更好的人選能​​夠對付白家。

所以現在白岐突然決定要和楚凡訂婚,秦亦灝除了警戒以外,竟還多出了一層隱秘的慶幸。

他起身朝著姜衫走近了兩步,手臂撐在桌前,把薑衫整個人圈在懷裡,心中悄無聲息的閃過幾分篤定和愉悅來。

這麼久了,他實在無法再忍受下去姜衫的捉摸不定,暫且恢復以前的關係也比現在要好得多。

“考慮好了嗎?”秦亦灝親了親她的臉頰,姜衫沒有躲,秦亦灝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眼中愉悅愈重。

“訂婚宴我會去。”姜衫半垂著臉,從秦亦灝的角度只能看到那蒲扇似的長睫毛穩穩的壓在眼瞼上方,白瓷般的肌膚泛著一層輕薄的粉色。

秦亦灝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扶起她小巧的下巴,唇瓣下壓,在她唇上吻了吻。

“好的,我讓人給你準備…”

姜衫打斷了他的話,嘴角還在他的唇瓣廝磨,那語氣也溫和,卻讓秦亦灝握住她下巴的手指驀地一僵!

“我們還是不要一起去了,總不能靠著秦家一輩子,我自己的事情不能總依賴別人來解決。”

秦亦灝後仰了些,深眸定定的瞧著她,聲音有些發緊,“我不介意你靠秦家…”

姜衫側了側臉,躲開了秦亦灝桎梏的手。

她的聲音很冷靜,一針見血道:“前一陣你的幫忙我很感謝,只是你覺得我要怎麼靠秦家一輩子?”

秦亦灝道:“我說過我只會有你一個女人,自然會一直護著你。”

姜衫笑了,她突然伸手摸了摸秦亦灝的眼角,秦亦灝的眼眸一縮!

“秦亦灝,你這是準備要娶我嗎?”

房間裡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秦亦灝沉默的看著姜衫,姜衫的手還在他眉骨處輕劃,“你看,白家和楚家聯姻了,以後兩家勢力合二為一,只會更加勢大,白岐有了楚凡,必定會忌憚著不再輕易來招惹我,這一點你比我清楚,退一萬步,即使他真的還準備找我的麻煩,你覺得白家會因為一個連名分都沒有女人就顧忌著不敢出手嗎?”

姜衫的聲音更輕了,“更何況白家和秦家已經撕破了臉,他們報復你還來不及,對我只會更加變本加厲,所以,你這是在哄我呢。”

秦亦灝呼吸陡然間加重了許多,薄唇一寸寸的泛白,卻半晌沒有做聲。

秦亦灝沉默的越久,姜衫臉色越淡。

有些問題是兩人不能觸摸的命門,比如秦戰說喜歡自己,卻可以娶萬玉研而絕不能給自己一個名分,比如秦亦灝上一世的確是和楚凡訂婚了,可在十年後,秦亦灝快四十,楚凡也已經三十多了,兩人還是沒有結婚。

她之前不是沒有過一丁點可笑的幻想,但秦亦灝是什麼樣的人? 他有屬於商人天生的多疑,敏感,獨斷專行,每走出一步都要思索出往後數十步的可行性。 他是一個在事情完全沒有弄清楚,甚至不願意聽她的解釋就下了結論,在承諾過只有她一個人之後,還是會為了氣她就公然帶出別的女人亮相,絲毫不顧及她的處境和是否會難堪的人。

“這樣的訂婚宴,我們才真正不適合一起出席,你還是走吧。”

姜衫收回手,下了逐客令。

秦亦灝直起身,眉心慢慢的蹙到了一起,“你想讓我娶你?”

姜衫問他“不是我想不想,是你有想過和我結婚嗎?”

秦亦灝知道此刻最該做的就是哄好她,安撫她,讓她不至於生氣以達到緩和兩人關係的目的,可到最後,他還是垂眸說了實話。

“你年紀還那麼小,我沒想到你會想到這些,這個問題我的確是沒有考慮過,不過如果是你想,我…”

姜衫把椅子轉過去背對著秦亦灝,語氣依舊輕快,“看你,說的像是我在逼你娶我似的,我也就是問問而已,你說的對,我年紀還小,我只是告訴你,現在的我們不適合再以這種不明不白的身份一起出席在這種場合裡…”

姜衫說了一長串,雖然原本早有預料,眼眸卻還是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對面的牆壁,那一處處紋路纏繞來纏繞去,瞧著還挺好看,錯綜複雜,迷宮一樣。

秦亦灝見她兀自說個不停,眼眸又緊了緊,冷靜的思索了半天,秦亦灝緩緩道:“為什麼突然想到要問這個問題?”

姜衫依舊沒回頭,懶洋洋的問,“你為什麼總是想跟我上/床?”

秦亦灝無奈的笑了,“姜衫,你並不是一個古板的人,怎麼會問出來這樣幼稚的問題?沒有任何一個喜歡自己的女人的男人,可以真的把持的住,那不是男人,是聖人,況且你最近一直不同意,我也沒有強迫你。”

那牆壁上的紋路纏繞的越發繁密了,本來是正經談話的時候,可姜衫眼眶裡竟然慢慢的就出現了些水光出來,這就是她大夢一場,重新見證了無數次那些不堪回首的事件後陡然清醒了的原因。

一個人傳統與否,取決的是她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她做過無數次掙扎,日夜都在痛苦輾轉的事情,其實在別人眼裡也就只是古板不古板的區別罷了,沒有惡意,卻能誅心。

不擇手段和自輕自賤是兩碼事,她怕自己死了也沒有臉再去面對父親,不是因為她曾經為了復仇而做過什麼不堪的事情,而是她在抗爭的路上,絲毫沒有試圖抵抗過命運的安排,甘心的最終成了一株菟絲草。

而是她最後終於還是忘了,她曾經是怎樣的一個人,而是曾經驚才絕豔的姜衫,最終沒了自己立身於世最根本的底線。

如果守好了自己的心,如果沒有動過心就好了,就不會在這個男人追名逐利的世界里處處碰壁,千瘡百孔後還要自己療傷,姜衫有些無奈的感慨。

“謝謝你這陣子肯尊重我。”

姜衫笑語晏晏,語氣輕鬆隨意,秦亦灝見她態度軟化,心下鬆了一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她不肯聽他的解釋,他就沒有見過比姜衫還要難安撫的人,對別人他還能用手段鎮壓,用利益誘哄,唯獨對她,似乎百般方法用盡了,卻還是會不得其法。

秦亦灝怕她心裡還是有著疙瘩,沉眸認真的思索了片刻,猶豫的給了她個承諾。

“你如果擔心的是這些的話,你畢業後我可以先和你訂婚,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別鬧脾氣了。”

姜衫沒做聲,秦亦灝耐心道:“我讓你給你準備明天穿的衣服和首飾,你不去我就沒有女伴了,你確定要這麼狠心?”

姜衫搖搖頭,還是那句話,“不,你去吧。”

秦亦灝見她還是這樣的反應,心裡又是一股挫敗感,這段日子在姜衫身上已經讓他費盡了所有的心思,她就是一直不為所動,秦亦灝知道再哄她也不會輕易鬆口,又怕姜衫見白岐和楚凡訂婚後真的纏著要同樣訂婚,這件事他還沒想好,的確立刻給不了她承諾,只能從背後攬了攬她的肩膀。

“你要的我都會給你,等我,好嗎?”

姜衫輕笑出聲,低低的“恩”了一聲。

秦亦灝見終於逗得她開心了,也勾了勾唇角,“明天的事情改變主意了跟我聯繫。”

轉身離開的秦亦灝卻沒有看到,姜衫在背後沉默的看著他的背影,眸光一點點的涼了下來。

秦亦灝走後,姜衫在原處做了很久,最後突然自嘲的笑了笑,閉了閉眼不讓自己再去想這些。

總是還要靠自己的。

姜衫去洗了個澡清醒一下,給李北方打了個電話。

李北方這小半年裡也已經快速的闖出了一些成績,姜衫先前手頭拮據就是把一部分錢分在了他的身上,再加上她又憑著上一世的記憶給李北方拿到了不少後來因為反轉而轟動一時的案件,現在李北平對姜衫從原來的同情已經變為了知遇之恩。

一切的蟄伏都是為了之後的反撲,這一點姜衫一直貫徹的非常徹底。

她前一陣子拿到霍白給的合同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找了李北方來擬文件。

霍白給的是幾個新型的文學網站的出版合同,現在網絡文學的競爭還沒有十年後那麼大,幾個大些的網站也不是很能引起人們的注意,綜合來說以紙書閱讀為主。 因此現在所有人都想不到僅僅在一兩年後,這些看似不起眼的文學網站會爆發出多麼強大的生命力,霍白認為這些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一連把幾個跟主流網站的壓榨式出版合同全權給了自己,恍惚間回憶起上一世網絡文學的轟動的薑衫卻立刻想出了把出版社從泥沼中解救出來的辦法。

姜洛生去世後,越發嚴峻的競爭已經快把薑衫持股的冰心出版社擠壓的無處生存了,不然她也不會到現在還手頭拮據成這樣樣子。

李北方有些不能理解姜衫的做法。

“你說的幾個網絡寫手現在根本不能創造出一點價值,為什麼想要聯繫上這些人簽出版的合約?走出版並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你不找那些有名氣的著作人,找這些人做什麼?

姜衫淺笑,“不用擔心,有人簽合同了嗎?”

李北方還在喋喋不休,“你手裡有了霍白的合同幾乎已經等於拿到了他們的賣身契了,為什麼還多此一舉的重新擬了新的寄回去,這樣的好事他們哪裡會拒絕,本來就不是專業的…”

李北方絮絮叨叨的很久,姜衫一直沉默的聽著,也不打斷他,她知道他沒辦法理解自己的作為,她也知道他說這麼多也是為了她好。

只是未來幾年中,這些寫手聲名大噪,霍白的合約根本就不能束縛他們,連媒體都曝光了多次,從網站單飛出來,用稿酬付足了違約費也不是一起兩起了,不在他們式微的時候籠絡住,以後更沒機會了。

她需要更嚴謹的合約來籠住這些人,李北平抱怨的再多,筆下工夫卻無比厲害。

李北方見姜衫不聽他的勸,只能不甘不願道:“按你說的已經有人簽約寄了回來了,落點的一世長安和水域無邊,還有個叫123言情的貓小妖和琥珀小南,其他人還沒消息。”

姜衫鬆了口氣,李北方說的這幾個在一兩年內都是紅遍全國的知名寫手,在網絡文學的影響力大的驚人,創造的額外價值更是令人咋舌,後來都自己出去開了工作室,標準的搖錢樹,成名後再想出他們的書,就需要出版社掙破了頭了,顯然現在的冰心出版社並沒有這樣的實力。

李北方又嘮叨了一句,“我看了他們連載的書,一個個的…倒不如多看些茅盾文學獎的書籍,那些有哲思的…”

“好了。”姜衫有些無奈,“你接著再聯絡上一些,我給你的那些名單,能簽的越多越好,以後你會看到效果的。”

李北方只能停了話頭不再去勸,他畢竟不是做這一行的,連出版社的第二大股東陳如風都被姜衫說服了,他​​再多說也的確沒什麼用處。

姜衫又給陳如風打了電話,商量了先出哪一批人的書,陳如風怕有風險,出版社的年底分紅姜衫就沒動,全放在了出版社做流動資金。

“陳叔,現在也沒別的法子,你就信我一次,這一批效果會很好,不要小看快餐文化,你接觸的出版經驗比我多,應該也看到了其中的潛力。”

姜衫跟陳如風談過很多次,陳如風雖然覺得這番折騰實在是冒險,但畢竟姜衫是第一大股東,提出的建議他也不好總是反駁,因此雖然心裡不報太大的希望,也還是只能任她動作。

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天色已經擦黑了。

吳銘又發來了視頻,他本來是準備跟姜衫說些招募到的舞者的問題,結果一看到姜衫的神色就頓住了話頭。

“心情不好?”

姜衫一怔,笑呵呵道:“沒有,怎麼這麼問。”

吳銘對著面上笑呵呵的薑衫瞧了好幾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中突然劃過了某種擔憂的神色,卻並沒有再問下去,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秦亦灝到底也沒有等到姜衫的電話,姜衫不肯跟他一起去參加訂婚宴,她說要去也只是空話了,發送的請柬是有數的,白岐不會傻到給姜衫發,楚明光更不會,秦亦灝知道姜衫是不會參加的。

景天正在逐漸的擴張,秦亦灝忙的分身乏術,上飛機前秦亦灝還在跟姜衫打電話。

“你不要一個人總是胡思亂想,如果覺得四年的時間太長,想要提前訂婚也可以,等我回來了商量,我忙完這一陣帶你出去散散心,別總是悶著自己,我會心疼的。”

秦亦灝即使說著情話的時候也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他邊沉聲安撫著姜衫邊過安檢,秦烈拎著行李在他身後站的筆直。

那邊姜衫不置可否的“恩”了一聲。

秦亦灝勾了勾唇角,冷峻的臉上一雙狹長的眸子終於露出了三分溫柔,低聲道:“我要出去一周,別太想我。”

掛了電話,秦亦灝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秦烈恭敬的接過手機放好,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而此刻本應該在京都的吳銘正面色溫和的看著剛從房間裡走出來的薑衫。

“怎麼樣,衣服還合身嗎?”

姜衫看著吳銘的表情充滿了謝意,“你的眼光很好,只是…你從哪裡弄來的白家請柬?”

吳銘俊秀的臉上掛著淺笑,並沒有回答姜衫的話,“希望一件漂亮的禮服足以說服你陪我參加這場訂婚宴,畢竟我在s市沒有別的朋友,你拒絕了我,我就要一個人去了。”

姜衫心中有些感動,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吳銘,半晌才輕聲道:“謝謝你。”

一向衣著休閒的吳銘今天卻穿了一身筆挺的西服,他的存在感極強,驀然改變的裝扮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很多,五官明晰,氣質懶散卻雅緻,整一個名門出身的翩翩貴公子,看上去倒讓姜衫有些陌生了。

吳銘遞過去披肩,“是我該謝你才對,當然,前提是你同意我的邀請。”

卻是連幫忙都不肯讓人感到突兀,這樣的人又怎麼能讓人心裡生出來惡感,姜衫朋友不多,也許開始的確是在刻意的接近吳銘,這一陣子吳銘默不作聲的鼎力相助卻讓她逐漸的接受了他這個人。

這樣的吳銘倒讓姜衫有些猶豫了。

“你…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是很多事情你並不知情,我怕會牽連了你,訂婚宴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還是…”

吳銘搖搖頭,“沒事,這樣的事還不至於能牽連到我,你不要顧忌太多。

姜衫還想再說,吳銘突然溫和道:“聽說過水西家族嗎?”

姜衫驀地睜大了眼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03:41 PM

第101章

水西土司在古史上是一個世襲了一千五百多年的小國,彝族統治區最大的奴隸主和統治者,因為統治的是好勇善鬥又桀驁的彝族,再加上地勢險峻和封土瘴氣太過厲害,所以一直被歷代帝王忌憚,鮮少有人會主動去動他們,直到清末這個神秘的國度才逐漸消失。

唐宋時期著名的羅施鬼國說的就是水西土司,延續到現代,土司後裔偏安一隅,在當地從政的居多,雖然知道他們的人不多,但卻是國內僅剩為數不多的幾個隱形貴族,也是在這個現代化國家裡鳳毛麟角的真正手中還握有實權的家族。

而姜衫之所以會知道這些,不是她歷史讀的有多好,而是她當年學的舞蹈有一部分就是水西的祭祀舞,因為很多動作都失傳了,為此還查了不少資料。

當然,她能從吳銘口中一說出這四個字就立刻想起這些,是因為吳銘這一段時間不間斷的給她寄來的某些舞蹈書籍中,有些是失傳很久被譯成繁體的彝族孤本,其中就有吳銘那種詭異莫測的舞蹈方式。

如果是這樣,那吳銘從哪裡能得到那麼多古書,還用那樣奢靡的木頭做書架就能解釋了,吳銘約莫是他的漢名,姜衫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往下接著問,他的做派和無意中展現出的家底,在水西的地位應當不低,即使問下去,按照吳銘往日的行事作風也無非不動聲色的把話題轉過去,反倒可能會傷了和氣。

最終姜衫也不過摸了摸鼻子,“你長的可不像彝族人。”

吳銘淺笑著沒接話,禮貌的伸手,姜衫卻沒有再拒絕了。

吳銘溫聲道:“我之前跟你提的建議你也可以考慮一下,能直接去京都進修的機會難得,過一陣打點的妥當了,以你的實力應該也能通過測試,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莫斯科,那邊的氛圍更好一些,國內這邊的事情在那邊聯絡著也能繼續進行,呆上兩年回來對你只會有好處,當然,你要是想留在那裡也可以,單看你的選擇了,機會難得,你如果錯過了我會覺得可惜。”

出國進修的事情吳銘之前跟姜衫提過兩句,她之前一直都不置可否的岔了過去,這次吳銘再提姜衫卻沒吭聲,沉默著聽完,眼中的霧色深重了些。

“先忙完手頭的事情吧,我再考慮考慮。”

永遠的離開s市麼…

以前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飛機上

秦亦灝昨晚一夜沒睡,到了飛機上依舊沒有一分睡意,在原處閉目養神了許久,腦子裡一直在回想姜衫的話的秦亦灝越思索越覺得哪裡不對。

“…董事會上的幾位元老也覺得貿然開發意大利的市場不太合適,按我的調查結果來看,lipo在短短幾年裡蠶食了不少本地的土著行業大頭,咱們的確…”

秦烈分秒必爭的在秦亦灝耳邊匯報著工作,正說到最緊要的地方,突然看到一直閉目養神的秦少眉心一皺。

秦烈驚的忙止住了話頭,硬是把話給扭了一圈,“…的確是也可以試一試,如果您想要看…”

“秦烈。”

秦亦灝聲音發沉,秦烈迅速的閉緊了嘴,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話說的不對惹了秦少的不滿,秦烈腦子飛快的轉著,誠惶誠恐的準備回答秦少的質疑。

秦亦灝睜開眼睛,眉心越皺越緊,“你覺得,一個女人在怎樣的情況下會想讓一個男人娶她?”

秦家聯姻居多,秦亦灝的一雙父母更是標準的軍隊機器,兩人常年住在軍隊,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當初結婚也是兩大家族的結合,秦亦灝並不覺得婚姻是多麼可靠的一件事,這一點倒是和秦戰有著驚人的統一。

秦烈的表情有些龜裂,“啊?”

秦亦灝飛過去一記眼刀,秦烈迅速的反應了過來,咽了嚥口水冷靜的給秦少分析。

“這要分情況,1。傳統的聯姻手段,2。需要男方負責,例如懷有身孕,家庭逼婚,第三種也是最常見的一種情況,愛上對方,想要共度一生,不過不管是哪種情況,在國內這種事情由女方開口的情況比較少見。”

秦亦灝冷冷的看著秦烈,直把秦烈看的滿臉的汗,猶猶豫豫補充道:“因為沒有具體的案例,所以,大體上應,應該就是這三種沒錯…吧?”

秦亦灝略有些費解,不甘心道:“不是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嗎。”

秦烈的汗流的更歡快了,眉角因為這突然詭異的話題不住的想要抽搐,又因為秦少一直緊盯著自己愣是不敢露出半分異樣來,秦烈略有些心力交瘁的給秦少科普著名為'婚姻與愛情'的話題。

“我想…這可能是婚姻失敗的人的自怨自艾?畢竟古往今來,能證明男女兩情相悅最終的辦法都是能不能共結連理。”

這一次秦亦灝沉默了良久,他不說話,眼睛卻死死的盯著秦烈,秦烈開始的時候還保持著禮貌的態度和他對視,看著看著眼皮子先是承受不住的一耷拉,再看一會兒,下巴都快勾到胸前去了。

秦烈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麼了,但是秦少這反應絕對沒有善了的意思,緊張的聲音乾巴巴道:“對,對不起秦少。”

秦亦灝斂目,“對不起什麼?”

秦烈:“…”

秦烈真想抱著秦少的大腿哭上一會兒,這讓他怎麼回答! 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啊!

秦亦灝沒為難他,淡淡道:“那如果女人提出有結婚的想法,男人拒絕的話,又有幾種可能?”

秦烈不敢說話,偌大的個子,卻直恨不得能佝僂到塵埃里去。

秦亦灝不耐的側了側身子,秦烈頭皮一緊,話倒豆子似的就吐出來了!

“應該是男人只是想玩玩,不想負責?”

秦亦灝聲音溫和,“就這一種可能嗎?”

秦烈感到了一股強烈的不妙,忙道:“當,當然還是有別的…”

秦亦灝又換了個姿勢,表示自己在聽。

秦烈卻詞窮了,汗順著耳廓直接流到了脖子裡,實在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在匯報工作,怎麼就突然扯到了結婚! 其他的可能? 哪裡還有其他的可能!

“可能,可能是…”

見秦烈是這樣的反應,秦亦灝那心忽悠悠就涼了。

白岐娶楚凡是為了兩家聯姻,秦戰娶萬玉研是為了信守承諾,秦家父母結婚也是世家聯姻,秦老爺子當年是盲婚啞嫁,姜衫冷不丁的提出來了結婚這個話題還能是因為什麼? 秦亦灝腦子裡第一個浮現的就是她在打著什麼離開自己的主意,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結婚這件事情,一來在秦亦灝心中結婚對女人是種桎梏,姜衫這樣特立獨行的女人怎麼肯被婚姻拴住? 二來他根本就沒想過姜衫哪一天會同意嫁給自己,連同床她都百般推拒,他敢真跟她提這些,他幾乎立刻就能想到姜衫當場宣布結束兩人關係的情景!

秦亦灝是個再驕傲不過的人了,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當時根本就不敢接姜衫的話!

可接連思索了一天一夜都沒能想透姜衫的心思的秦大少,被秦烈這麼一說,當下就有些傻眼。

婚姻對一個女人那麼重要的話,姜衫會說出那樣的話還能是因為什麼? 某種秦亦灝連肖想都不敢的猜測倏忽間就竄進了他的腦子裡,想到自己當時的回應,秦亦灝的心先是唰的涼了個透頂,接著又一點點的熱了起來。

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姜衫可能真的只是單純的想嫁給自己?

不…不可能吧?

“唔…這樣嗎?”

秦烈正白百爪撓心的思索著怎麼把自己的話給圓回來,突然就聽到了兩聲輕笑,再抬眼,他心目中頂天立地泰山壓頂而不形於色的秦少突然間就傻笑了起來。

秦烈腦子忽然就一片空茫,臉都要裂了。

什,什麼情況? 這! 到! 底! 是! 怎! 麼! 回! 事!

秦亦灝五官驀地柔和了許多,沉澀的聲音略有些上揚,“秦烈,在你看來姜衫對我是什麼樣的感情?”

被當做婦女之友的秦烈聽了秦少的問話都快哭了,他可不是姜衫小姐肚子裡的蛔蟲,這事兒不去問當事人,怎麼能來問他? 秦烈恨不得立刻從飛機上跳下去,也好過受這樣的一番折騰!

見秦烈遲遲不肯回答,臉上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秦亦灝罕見的沒有惱火,略帶了幾分嫌棄的揮了揮手,“好了,你坐回去吧。”

秦烈如蒙大赦,也不提什麼要不要往意大利擴張的事情了,迅速的把自己老老實實的縮回了位置上,眼一閉,幾秒鐘後就傳來了均勻的打呼聲。

秦烈僵著身子,裝睡的樣子擺了個十足,就怕秦少再一時興起叫了他來回答這種匪夷所思的問題。

秦亦灝沉眸看著窗外飛速撥開的雲層,本就沒有睡意,眼下更是精神了個十成十。

“呵…”

秦亦灝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笑聲,秦烈驚的身子一縮,過了一會兒,又是一聲,秦烈對這樣詭異的秦少驚恐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眼皮子不住的抖著,幾小時的飛行時間裡,聽著身邊時不時傳來的輕笑,秦烈裝睡的臉上乾的幾乎要枯萎了。

下飛機的時候,秦亦灝精神奕奕的大步走在前面,秦烈脫水了般木著臉跟在後面,腦海裡魔怔似的不住的回放著那可怕的冷笑聲,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

秦亦灝一出機場就給姜衫打了個電話,電話沒人接,秦亦灝就心情愉悅的發了個信息過去。

信息的語氣極力想要透著股子矜持,“你說的有道理,我同意!”

秦亦灝等了好久都沒有回信,忍了忍,又怕姜衫是沒有看懂,又發了一條更為矜持的過去。

吳銘站在門口幫姜衫拿著外套,聽到兜里的手機在不停的震,怕萬一是有什麼急事,拿出手機一看,就見到了一個名為秦獸的人發來的信息。

“回國後我想先拜見過岳母,買什麼樣的禮物合適?領證的話挑一個你吉利的日子,你看我回去的當天下午怎麼樣?預報說那天天氣不錯。”

這麼露/骨的信息一看就是騷擾的垃圾短信,更何況備註還是這麼個名字,吳銘把手機開了靜音,想了想,又幫姜衫下載了一個攔截軟件,仔細的幫著她把秦獸放了進去,才把手機重新放回了口袋裡。

在車裡整理衣服的薑衫這會兒正走到門口,一看吳銘的動作,奇怪的問,“有電話進來?”

吳銘不想影響她的心情,搖了搖頭,“沒,進去吧。”

於是秦亦灝心情大好連發了一堆的信息,最後終於忍不住又打了個電話過去時。

姜衫關機了。

秦烈正亦步亦趨的跟在秦少的身後,秦少腳步突然猛地一停,秦烈忙剎住了腳步。

“怎麼了?”

秦亦灝臉色極其的複雜,眸子陰翳狠戾,“秦烈。”

秦烈被他那眼神嚇的又是一哆嗦,身子站的筆直,“秦少,派來的車就在不遠處,這個地方不讓停車所以才走了這好半晌,您…”

秦亦灝語氣中滿是風雨欲來,“如果你想讓一個男人立刻娶你,他卻沒有當場答應而是拒絕了你,你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秦烈:“…”

秦烈摸了摸胸口,一口老血憋在那裡不上不下的哽的心口直疼,可無論怎樣…

“秦少,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秦亦灝臉色更黑了,“我是說如果!你是會生氣?”

秦烈欲哭無淚的承認了自己向男人求婚被拒這個堪稱人生恥辱的事實,僵著臉點點頭,“對,我會非常生氣。”

秦亦灝道:“看一下行程,現在能買返程的機票嗎?”

秦烈斬釘截鐵,“不能!”

秦亦灝有些焦躁,“那…”

秦烈心力交瘁的看著秦少,苦口婆心道:“接下來一周的時間已經排到最緊了,一天都少不了,您走不了,真的。”

秦亦灝狠戾的眼神像是要撕吃了秦烈一般,可牽扯到正經問題,秦烈卻是分毫不讓的,低著頭硬是不肯鬆口,別說撕吃,活剝了他他也給秦少擠不出來時間趕回國內,這邊的事情已經拖的夠久了,他已經是硬生生把一月的行程壓縮成了一周,再提前? 就是把他餵魚也做不到!

秦亦灝見狀也知道秦烈說的是實情,不然他也不會在這種緊要關頭突然出國,深吸了一口氣,只能先把心頭那股子灼熱按捺下來。

秦亦灝又給姜衫發了個信息,諄諄叮囑了一番讓她等他回來,順便開機後給他回個電話,才面色沉重的示意秦烈帶路。

s市

白家和楚家的聯姻轟動了整個軍界,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往上數三代任憑哪個都是跟著打過江山的,軍政兩界到場的人物不知凡幾,門口處對請柬的檢查也格外嚴格。

白岐因為上次白慎的舉動和白慎鬧的極僵,這次肯從意大利回來訂婚顯然極大的取悅了白慎,連帶著白慎給姜衫發了請柬被白岐的人攔下來他都沒有慍怒,默許了白岐頂撞的舉動。

在這樣的家族里長大的孩子從小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做戲,無論私底下交情如何,面上都是一片其樂融融,更何況白岐原本在跟楚家的接觸中表現的態度也一直不錯,一對璧人站在一處看著十分養眼。

但凡事都有例外,例如姜蜜,例如姜薇。

參加這樣的宴會,劉天擇再帶了旁人來不合適,即使心裡不甘願,也只能讓姜蜜隨行,姜薇剛出過那樣的醜事,劉天擇本來沒有想帶她的意思,但耐不住姜蜜在他面前哭的實在是厲害,姜薇也是不住的哀求,指天道地的發誓自己絕對不會惹事,只是想看著白岐有自己的幸福。

姜薇最近也的確是淒慘,哀哀淒淒的哭的不成樣子,劉天擇一時心軟,再加上這兩人本來就是白家強壓著自己收下的,顧忌到白岐對兩人可能還有些情誼,劉天擇最後倒是同意了帶姜薇出門。 只是一到宴會廳劉天擇就沒了人影,這裡的人沒有幾個是他們認識的,劉天擇又嚴厲警告過她們沒有他的允許不許亂攀交,可他自己又沒有過一點想要幫兩人介紹的意思,根本不是處於一個圈子裡的薑蜜母女只能送過禮物後就孤零零的在一邊站著當花瓶。

姜薇看著站在人群中的白岐和楚凡幾乎要掉出淚來,她從小到大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嫁給白岐,她嫉恨姜衫的原因除了姜衫處處表現的比自己搶眼外,最大的因素就是姜衫和白岐走的近了。 她可以使著手段搶走姜衫所有的東西,她可以在任何場合給姜衫使絆子讓她出醜,卻唯獨在白岐面前,她方法用盡,心機耗完,他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他沒有明確的表現過要護著姜衫,可他也不搭理自己。

姜薇被逼急了,甚至有一陣討好著姜衫讓她給自己和白岐創造機會,姜衫那個蠢貨當時被她哄騙著答應了,可最後也不過落得白岐對姜衫好一​​陣斥責,她半點好處沒撈著,從始至終都像是一個隱形人一般。

可事情剛出現了轉機,白岐剛那麼替她著想的幫了她,她卻又出了那樣的事…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她又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白岐和楚凡訂婚而不敢出面阻攔,只要有一分希望,她都恨不得能盡十二萬分的心思上去爭取。

姜蜜比誰都心疼女兒,更何況她才剛受了那麼大的刺激,見女兒這樣一番欲哭不哭的情態,雖然知道在這樣高興的場合不合適,姜蜜還是沒忍住開始抹起淚來。

“薇薇,你別難受,你這麼好,以後還能遇到更好的男人來配你的。”

姜薇癡情的目光牢牢的看著白岐,“可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白岐,要是姜衫還算了,白岐娶了楚凡,我又怎麼能爭得過她。媽,你說白岐要是知道我受了這麼多的苦,會不會心疼,會不會替我出頭,他都幫著我們留在劉家了,他嘴上不說,心裡也一定有我的是不是?”

姜蜜苦笑著點點頭,白岐的行為也只有這麼一個解釋了,姜蜜對姜衫現在是恨的滿腔的鬱氣,“如果不是姜衫害了你,現在站在白岐身邊的本該是你才對。”

正在和舊友寒暄的白慎被身邊的人一提點,轉眼間就看到了站在亭柱前哭哭啼啼的一對母女,白慎立刻就有些不悅,想了想,讓人去提點著些。

“看看是哪一家的家眷,注意一點儀態,好好的訂婚宴她們在這裡這個樣子是準備幹什麼?如果是無關緊要的就勸走。”

楚凡笑容得體的攙著白岐的胳膊,那笑意卻傳不到眼睛裡去,白岐亦然,臉上像是帶了個面具,

“你去招待會兒自己的朋友吧。”白岐放下胳膊,對著楚凡的態度很溫柔,“有什麼需要了叫我。”

旁邊立刻就有人笑著打趣,“看這一對親熱的,連分開一會兒都要叮囑上半天。”

“能娶到楚家丫頭做媳婦,白岐你是該好好對人家。”

白岐從善如流,“楚凡同意我的求婚的確是我的福氣,對她好是應該的,我倒願意天天把她供起來,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領我這份心意了。”

身邊的人又是一陣善意的笑聲。

白岐要是想要籠絡住哪個人的心,沒有幾個人是能逃脫他鉤織的網絡,就算楚凡是個鐵石心腸的,也被白岐這一陣子的柔情攻勢磨開了些棱角,見他當著眾人的面也這麼說,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些輕粉,咬唇橫了他一眼。

周圍頓時一陣哄堂大笑。

“楚丫頭這是不好意思了?”

白岐溫柔的對著楚凡淺笑,笑到一半,薄唇卻猛地緊抿! 眸光瞬間晃了晃,驚愕的朝著一側看去!

那處一身雪白長裙正在進場的女人正瞬也不瞬的看著自己,眼中帶著嘲諷的輕笑。

白岐的身子驀地僵了!

離白岐最近的楚凡發現了白岐的異狀,邊順著他的方向看去邊疑惑道:“怎麼了?”

等看到和吳銘相攜​​的走進來的薑衫,楚凡也愣住了,頓了頓,楚凡低聲道:“你請了她過來麼。”

即使楚明光有意在瞞著楚凡,可秦亦灝和姜衫之間的事情又怎麼可能真的瞞得過楚凡,楚凡是一個心地坦蕩的女人,但如果這世界上有什麼人她最不願意麵對,其中有一個就是姜衫了,再說服自己感情勉強不來,任何一個女人也終究做不到淡然的去面對一個自己心心念念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喜歡的女人。

白岐垂眸掩住情緒,臉色有些薄怒,“沒有。”

白岐和秦亦灝的關係有多差楚凡是知道的,她和秦亦灝之間的事情白岐也必然知情,畢竟是兩人的訂婚宴,楚凡要是表現的太過,對白家的臉面就是一個赤裸裸的打擊,因此無論此時楚凡的心裡再波濤洶湧,也只能全部壓下去,臉色有些黯然的對著白岐道:“我去招呼我的朋友了,這邊…”

白岐安撫的攬了攬楚凡的肩膀,聲音轉瞬間又恢復了溫柔,只是那眸子卻冷湛湛的看了眼同樣有些訝異的白慎。

“去吧,這邊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楚凡一走,白岐的臉色就徹底的冷了下來,姜衫走的越近​​,他的身子越僵,等姜衫真的走到他的面前了,白岐面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有些難看了。

“恭喜。”

姜衫面容平靜的遞上禮物,白岐雙眸危險的看著姜衫,他心裡止不住的發慌,雖然姜衫早晚會知道他和楚凡訂婚的事情,但著並不代表白岐就真的願意被姜衫親眼看著他娶別的女人,兩人都心知肚明,他選擇聯姻本就是因為被秦亦灝逼迫的厲害後的下下策,姜衫的到場是對他失敗最直接的證明和羞辱。

“我沒有邀請你來。”

姜衫一點都沒有因為白岐的話生氣,以他的性格會這樣直接下賓客的面子本身代表了內裡的氣急敗壞,她笑盈盈的看著他。

“不看看禮物嗎?我精心準備了很久。”

白岐不肯伸手去接,眸色極冷的看著姜衫,聲音略低,“需要我讓人檢查一下你的請柬嗎,這樣的場合不是你胡鬧的地方,別再繼續挑釁我,姜衫。”

吳銘看了眼白岐,“請柬沒有問題。”

另一邊白慎也已經讓人拿來了吳銘的請柬檢查,一看到上面的署名登時臉色就變了,驚訝的看向吳銘的方向,再看到姜衫時就從最開始的不屑和冷嘲變作了忌憚,迅速的低聲吩咐了人給白岐傳話。

姜衫見白岐不肯接禮物,淺笑著自己打開了禮物盒,“我哪裡是來胡鬧的,說了是恭賀。”

白岐一看到盒子裡放的東西,下巴驀地收緊,迅速的抬眸逼視著姜衫!

姜衫的聲音放的很輕,“說了不是來胡鬧的了,我就是來看你的笑話的,看你怎樣像是喪家之犬一樣,卑微的靠著女人的垂青才能夠穩固自己的地位,我想來親自看看,讓你知道我有多麼的看不起你,看不起一直威脅著我,卻實際上不過是色厲內荏的你,你要趕我走?那怎麼成,還是說我要把禮物親自給你的準新娘送過去,然後才能得了你的許可留下來,好接著看你一番惺惺作態的演戲?”

這已經是明晃晃的威脅了,他從來不知道她也有這麼牙尖嘴利的時候,誅心的話可以那麼輕描淡寫的就說出來,冷血的可怕。

白岐的聲音發緊,冷冷道:“我以為你至少會感到傷心,畢竟是那麼多年一直追著要嫁給我的人。”

姜衫笑了,“那是我瞎了眼,現在想想我都替自己噁心。”

白岐的怒火噌的就被整個撩撥了起來!

盒子裡放的正是他和趙青青在一起的床/照,一張張曖昧至極,如果姜衫真的在這裡把照片散播出去,這場訂婚宴也就徹底毀了,先不說楚家的臉面會被當場踩成什麼樣子,直說之後,白家和楚家統統都會淪為整個軍界的笑柄! 可她到底哪裡弄到的這些致命的照片!

姜衫像是讀到了他的心思,憐憫道:“你永遠都不要低估一個女人的嫉妒心,也永遠不要小看了一個女人發起狠來可以做到的極致,你是做事嚴謹,可你的女人卻不是,為了刺激我,她給我發的東西可不少,你知道的,她巴不得讓所有人看到這些,也巴不得你的訂婚宴被毀了,我真可憐你。”

姜衫愛極了白岐怒不可遏卻又拿她無可奈何的樣子,她慢條斯理的把手收了回去,冷聲道:“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想再做什麼就放馬過來,我再不是那個可以任你擺佈的薑衫,今後你宣戰,我就接著,你無恥,我企及不上,卻總可以讓你痛上一痛。”

“姜衫!”

白岐迅速的上前一步想搶過姜衫手中的盒子,可還沒來得及動作,姜衫就快速的一收手,一轉身躲到了吳銘的身後。

“你不想要我就只能收回了,還是那句話,恭喜你和楚學姐訂婚,以後我的婚禮也希望有幸邀請到你到場呢。”

白岐被姜衫的話刺的臉色一白,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你不會有機會嫁給別人。”周圍已經有人在看了,白岐一步步走近姜衫,與她交身一錯的同時,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你知道的,我寧願毀了你,或者說,毀了你想要嫁的那個人。”

吳銘身子動了動,略一側身,驚訝的看向了白岐。

白岐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深入骨髓的冷意直看的人心裡發寒,吳銘皺了皺眉頭,又瞧了眼身子有些僵硬的薑衫。

略一思忖,在白岐離開前,吳銘突然就開口了。

“不,我會娶她。”吳銘把薑衫往懷裡一攬,俊秀的臉上滿是認真,他的身高和白岐相仿,可以輕易的擋住白岐威脅著看向姜衫的視線。

“我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難以達成的事情,你準備怎麼毀了我們?”

白岐根本就對吳銘不屑一顧,看都不看他一眼,對著姜衫冷嘲道:“你又從哪裡找來的這麼個傻子?什麼話都敢從嘴裡往外說,也不怕閃了舌頭,太過不自量力了些。”

即使是為了報復他,姜衫也永遠不可能會選擇隨便的嫁給這麼個聽都沒聽過的人,白岐漠然的轉身就準備走。

吳銘不以為忤,一向性格孤僻又怪異的他無害的笑了笑,認真的瞧著姜衫,“你要是嫁給我的話,我能保證再沒人可以欺負你,我們還能一起練舞,我的書你也可以隨便看,你同意嗎?”

白岐臉頰的咬肌動了動,即使是有別的男人當著他的面說出這樣的話都讓他震怒無比,如果不是顧忌到還有這麼多的賓客在場,他絕對會直接派人把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給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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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03:41 PM

第102章

“好啊。”

白岐怎麼都沒想到,姜衫會平心靜氣的回答了這麼一句,她看著白岐,歪了歪頭笑道:“當然可以。”

塗著透明色的口紅的櫻唇輕啟,那形狀漂亮的眼中明明白白的寫著,只要不是你,我嫁誰都是可以的,只有你,這輩子絕無可能。

白岐已經出離憤怒了,他甚至想要立刻上前扯住姜衫的胳膊問問她是不是瘋了,問問她到底種了什麼魔障,為什麼百般心機使盡都要這樣跟他對抗,當個乖乖的聽話的女人真的就有那麼難嗎?

可還沒來得及動作,白慎派來的人已經急匆匆的來到了他的身邊,那人又急又快的在白岐耳邊說了一串話,白岐的腳步就那麼生生的定在了地上!

正巧白慎也已經慢一步的到了,他臉上掛著儒雅的笑,手自然的搭在了白岐的背上,白岐的肩膀處頓時傳來了一股大力,那轄制的力量又狠又怒,白岐臉色未變,眸子卻登時快速的閃了閃。

“白岐,這是你的朋友?說什麼呢這麼熱鬧,倒讓其他的客人等急了,快去陪楚凡吧,這邊我來幫你招呼。”

白慎笑著對白岐道,轉過頭看向姜衫時態度慈愛極了,“這是…姜衫?第一眼看見我還險些以為認錯人了,這麼多年沒見,都長這麼大了。 ”

姜衫勾勾唇,“白先生。”

姜衫這樣不給面子的疏離態度卻絲毫沒有觸怒到白慎,白慎那老謀深算的雙眼一轉就看向了吳銘,“你朋友?”

姜衫笑了笑,卻沒有介紹的意思,白慎臉上慈愛的笑容不變,兀自道:“這麼多年沒見,小姑娘倒是靦腆了不少,和朋友好好玩,有什麼需要了跟白叔叔說,今天客人多,別怠慢了咱們的小客人。”

那樣子就像是派人來說了威脅的話的人不是他,手下人差點害的薑衫沒了命的人也不是他一樣,慈愛長輩的姿態擺了個十成十,如果不是那不經意間瞥見吳銘後忌憚的眼神,怕是連姜衫都要質疑一下自己是不是懷疑錯了人。

白岐被白慎強制性支走,白慎也寒暄了沒兩句就快速離開,宴會廳轉眼間就恢復了正常。

姜衫從侍應生那裡端了兩杯香檳,面帶抱歉的敬了吳銘一杯,“你耳朵倒靈。”

吳銘眉心還在蹙著,“他怎麼敢那樣對你說話?”

姜衫這下倒笑的開心了許多“說來話長,左右不過是被氣的急了,眼下又沒法子動我,只要我手中還有他的把柄,他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

姜衫很少有這麼高興的時候,白岐的話說的再威脅,也不過是氣急敗壞後的怒火攻心,這可是他的訂婚宴,他那樣善於偽裝的人,卻連自己的風度都差點沒能維持住,兩世來她可少有把他逼急成這樣子的時候。

姜衫在宴會廳裡巡視了一圈,一點也沒有不速之客的自覺性,看了眼不遠處白慎突然變得難看的臉色,姜衫眸色一轉,把手中的禮物盒放在了吳銘手裡。

“幫我拿一會兒,免得被無干的人給搶了。”

吳銘摸不准她想幹什麼,乖乖的把盒子接到手裡,口中卻道:“我剛才說的話倒是真的,你可以嫁給我,這邊暫時還沒有敢招惹我們的人。”

姜衫聽他講的認真,無奈的笑了,“我知道你想替我解圍,但是婚姻不是兒戲,以後你遇到喜歡的女孩子了,這時候幫忙的舉動倒成了阻礙。”

吳銘不解,“為什麼會成為阻礙?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一起娶了就可以了,你們也可以一起做朋友。”

姜衫的眼睛驀地瞪的極大,“什,什麼?”

吳銘看到姜衫的反應驀地一怔,片刻才恍然大悟,俊秀的臉上有些赧色,“忘記告訴你了,我們族裡施行的還是一夫多妻制,情投意合又不介意的男女可以自由結合,不過我還沒有開始娶妻,你可以做第一個。”

姜衫震驚的看著身材頎長氣質雋永的吳銘,很難聯想出他舊社會老地主似的身後跟了一群大小老婆的情景,連剛才滿心思的計量都暫且忘了,略有些結巴的問,“你,你開玩笑的吧?”

一夫多妻制早八百年就廢除了好嗎? 這可是犯法的!

吳銘摸了摸鼻子,隱晦道:“全看個人選擇了,為了繁衍後代,族裡這樣的規定已經傳承上千年。”

這意思就是沒人敢插手管了,姜衫白皙精緻的臉上櫻唇半張,這突然至極的消息愣是讓她半天沒能緩過神來,那半抬著臉的樣子可愛極了,一反剛才劍拔弩張時咄咄逼人的樣子,不遠處一直注視著這邊的白岐雙拳握的越來越近,心中某處像是被銳器紮住一般,疼得喘不過氣來,已經多久了,姜衫見了他從來都是針鋒相對的樣子,他有多久沒見她這麼對他笑過了? 曾經專屬他的薑衫離他越來越遠,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和別的女人訂婚,而姜衫則是巧笑倩兮的和另一個男人一同赴宴。

而他沒有一點的辦法,狼狽又倉惶,他甚至不能動怒,不能牽連,白岐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覺得在人前做戲是那樣的艱難,手臂環著氣質優雅的楚凡,白岐突然感到一種由衷的憊懶。

心像是缺了一塊,他止不住的想,如果此刻懷里站著的是姜衫的話,又該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如果他沒有過那麼多的謀劃,沒有過那麼多的算計,沒有過那樣子將兩人強勢的舉動將兩人推的越來越遠,他是不是也會有那麼丁點的可能,早已經擁有了姜衫? 人總是在失去後才知道珍惜,也總是在徹底失去後才知道自己丟失的是什麼,白岐亦然。

“你怎麼了?”

楚凡見白岐的神色越來越不對勁,肩膀也被他掐的有點疼,鎖眉低聲問道。

白岐垂眸掩住情緒,聲音略啞,“沒事。”

再抬眸,又恢復了風光霽月,臉上的面具越發堅忍。

可早已經不能再回頭了。

吳銘被姜衫這樣盯著更顯得不好意思,眼神躲閃數下,尷尬的提醒。

“先不說這些,有人過來了。”

果然,另一邊白慎派來的人已經走近了,來人看了看吳銘手中的盒子,略有些猶豫道:“白先生知道您們二位送了禮物來,特地派我來接禮物,也讓代為轉告一聲,以往的恩怨是非大多是誤會,以後咱們還是合作的機會居多,他老人家也會管束些下面的人,還請姜衫小姐您不計前嫌…”

那話說一半留一半,眼神不住的往盒子上瞟,滿臉的緊張,姜衫一挑眉,白慎倒是比白岐識相多了,知道她手裡有這麼個定時炸彈,連暗示自己以後會管著白岐的話都說出來了,這麼能屈能伸,的確是一把好漢。

可他差點直接送她見了姜父,他不承認就真以為這事沒有發生過嗎?

姜衫比來人的態度更加客氣,“這禮物太單薄了些,送出去咱們自己也覺得拿不出手,你轉告白先生,事後會再備了厚禮親自送來,這份我就先收回去了,我會收的好好的,不用擔心。”

來人臉色有些為難,但見姜衫一副不想再談的模樣,吳銘也端著香檳活像是看不到眼前還站著個人,只能訕訕道:“那,那還請姜衫小姐能妥善保管,別給不相干的人給…”

姜衫表情真誠,“放心,不會給不相干的人看到。”

來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猶猶豫豫的退了回去給白慎傳話。

吳銘好奇,“你是準備拿這個做把柄?”

姜衫將手中剩餘的香檳緩緩喝下,唇色越發的鮮豔欲滴,她慢條斯理道:“那我又何必親自過來呢,把柄?不,我只是想耍耍他們罷了。”

那邊白慎得了消息果然臉色好了許多,見姜衫看過來,臉上的表情更加慈愛了,白岐倒是垂眸而立,看不出在想著什麼。

吳銘擔心道:“在場的不少是白家黨羽,你在這裡鬧起來?況且還有楚家人在,太危險,你還是考慮考慮吧。”

姜衫點點頭,“我知道,我沒那麼傻。”

角落處先被劉天擇警告過,又被白慎叫人來提點了一遍的薑蜜和姜薇從姜衫進場以後就死死的定住她,如果視線能殺人的話,姜衫此刻怕是已經被她們千刀萬剮,碎屑都不剩了。

兩人被整治過這麼多次,總算聰明了許多,心裡還記著大年夜那天寄到家裡的那些照片呢,怕姜衫手裡剩的還有,心裡恨的再厲害,也沒敢上前找姜衫麻煩。

反倒是看到姜衫笑吟吟的朝著她們走過來時,兩母女臉上的恨色立刻變為瞭如臨大敵的警惕,那眼神避姜衫如蛇蠍一般。

“你們也在啊。”姜衫語氣溫和,看了看那姜薇,體貼道:“那天我等了你很久,一直等不到,以為你提前走了,我就也離開了,你看你,叫了我出去吃飯,最後也不等等我。”

姜薇臉色登時鐵青,被姜衫顛倒黑白的話氣的氣血翻湧,呼吸驀地加重,“你!”

出事後姜薇想了很久,問題應該出在那杯啤酒裡面,迷藥明明是下在了姜衫的杯子裡,最後中招的卻是自己,除了姜衫動了手腳還能是什麼原因? 更何況她明明只叫了六個男人,為什麼後來卻…一想到被挾持的那三天屈辱的經歷,姜薇眼圈忍不住泛紅起來,恨意再藏不住,氣的渾身發抖,她竟然還有臉跑到自己面前說這樣的話! 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姜衫憐憫的看著她,“怎麼還哭了,真是可憐,說起來我後來收到些照片,你在那上頭笑的可真夠愉悅的,可堪入戲了,可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姜蜜咬牙切齒的瞪著姜衫,被關起來凌/辱的人本該是姜衫才對,她個賤丫頭,姜蜜代她受了這番罪,她不但不知道羞恥愧疚,竟然還敢當面說這樣的風涼話,姜蜜一陣肝火上湧,理智的弦儿霎時間就要斷開!

姜蜜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姜衫,你就不怕我們去告你嗎!”

眼見著兩人被自己的話撩撥的要衝上來拼命的德行,姜衫臉上的笑緩緩的收了回去。

“唔?告我什麼?我做了什麼?倒是你的乖女兒…”姜衫涼涼的視線放在了姜薇怨毒至極的臉上,平靜至極的威脅,“我可是有證據,能把她給送進去,要不要試試?”

姜薇的全部設計都是有跡可循的,她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反咬一口告她? 她們怕是連能拿得出手的證據都找不到。

“你們那些照片我會幫著好好保管,只要你們兩個聽話一些,那照片就能永遠乖乖的留在某個隱秘的地方。”姜衫緩聲道:“我來不是跟你們吵架的,是來給姜薇送個禮物。”

姜衫從避開在兩步外的吳銘手中把盒子重新拿了回來,“我記得你喜歡白岐喜歡的很,看到他娶了別人你肯定傷心的厲害吧?你們總誣陷我,說我這個當姐姐的做的不合格,你看我今天這不就來幫你了嗎。”

看著姜薇打開盒子後驟然驚變的臉色,姜衫慢條斯理道:“去,把這照片發一發,你的白岐約莫就能回到你的身邊了。”

姜薇的手都是抖的,看到照片的一瞬間她先是傷心到不敢置信,接著就是一陣狂喜,楚凡看到這樣的照片一定不會再嫁給白岐了! 可再一轉眼,立刻就想到了這是什麼樣的場合,又想起了劉天擇和白慎對她們的警告和威脅,心里頓時又驚又涼。

“不…”姜薇抓住盒子的手緊緊的,臉色卻一會兒青一會兒漲成紫色。

姜蜜也緊張至極,“你想毀了他們的訂婚,我事後再傳也是可以的,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們…”

姜衫緊了緊披肩,淡淡道:“當然,我是在跟你們商量,單看你們想傳到眾人手裡的是這些照片,還是某些更加精彩的內容了。”

姜蜜和姜薇又驚又怒的看著姜衫。

姜衫撩了撩長發,白皙小巧的臉上一雙霧濛濛的眸子良善至極,她看上去那樣的溫婉嬌俏,一身雪白的長裙將身材勾勒的纖瘦適宜,看上去當真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一般,可那話卻宛若惡魔呢喃。

“傻丫頭,我沒有在問你,我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現在,去發照片,而且不許提我的名字。”姜衫摸了摸姜薇僵住的臉頰,“聽到了嗎? ”

如果真想置她於死地,就早點動手,偏偏為了折磨她,這些人一次次的用卑劣的手段給了她成長的時間,那麼就對不起了,她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是良善之輩。

我姜衫,要開始反擊了。

因為姜衫'承諾'過不會在訂婚宴上鬧起來,白慎的臉上還掛著釋然的微笑,白岐沉眸思索著怎樣在訂婚宴後將事情給完美的圓過去,姜衫還是這樣,嘴上威脅,卻不會真的做出損害到他的事情,可姜衫如果事後真的把照片給抖露出來了,他又要怎樣壓制於輿論的風波? 白岐心思數轉,再退一萬步,如果楚家真的感到受辱震怒不肯再繼續婚約,白家又要給出怎樣的好處和承諾讓楚家能夠安心。

劉天擇則還在忙著在賓客之間構建自己的關係網,這樣的地方是再好不過的結交權貴的好場合,家裡那兩位慣愛惹麻煩的被他警告過數次,也得過了太多的教訓,在這樣的場合絕對不至於再出任何的差錯了,因為姜蜜和姜薇,聲名狼藉的他已經丟了許多大客戶,劉天擇不住的暢想著和白家搞好關係後能給自己帶來的莫大好處。

一切都井然有序,姜衫退後兩步,態度溫善姿態優雅的再次將自己的胳膊放在了吳銘的肘彎處。

“走吧。”她說,“在這裡吃不好,我去請你吃火鍋。”

身後臉色灰敗的薑蜜和姜薇母女身子輕輕顫抖著,咬了咬牙,還是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她們沒有選擇,姜衫根本就沒有給她們任何的選擇,她一步步都在計算著的,怪不得她們擔驚受怕了那麼久,姜衫明知道這局是設給她的,以她的性格那些可怕的照片竟然至始至終都沒有流傳出來,原來是等著這麼一天。

多麼可怕的女人,她們到底招惹了一個多麼可怕的女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03:52 PM

第103章

劉天擇隔的老遠就看到姜衫在找姜蜜和姜薇說話,只是他知道姜衫手裡有姜薇的把柄,這對母女再傻也不會當場鬧起來,但等看到直到姜衫離場兩人都老老實實的站在原處沒有動作時,劉天擇還是長出了一口氣,按下了所有的擔心。

可劉天擇和身邊的人沒說上兩句話,余光一直注意著那邊的他突然發現兩人開始對著人群發起東西來,他不喜歡兩人亂惹事,但是如果姜蜜能想著法子結交他倒是沒什麼意見,劉天擇嘴角甚至掛上了些釋然的微笑來。

然後那邊突然就騷動了起來。

白慎離的遠,隔著觥籌交錯的眾人看不真切角落邊緣發生了什麼事,楚明光卻離的極近,眼見著一個長相俏麗的小姑娘白著臉,顫巍巍的遞給自己一張照片,他甚至還對著小姑娘謙和的笑了笑,下意識的接了過來。

楚明光一低頭看到手中的照片拍的是什麼,眼中先是不可置信,瞪大了眼再看了一遍,發現上面一絲不掛的女人身邊躺著的赤裸上身的男人的確是自己的準女婿白岐的時候,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猛地紫漲!

“別愣著,還不快攔住她!”

楚明光低吼著對身邊的下人怒斥。

姜薇一聽到身後人的低吼,身子一顫,步伐加快朝著人群中走去,姜衫剛才警告的很清楚,照片不發完,再到這些人手裡的就是她的照片。 她甚至沒辦法判斷姜衫會不會信守承諾,但她也絕對不敢冒一丁點的險,那可是足以毀了她一​​輩子的污點,白岐的照片散落出去了,也不過是可能跟楚凡訂不成婚而已,她也是別無選擇。

姜薇的動作很靈活,可楚明光手下的人也不是吃乾飯的,迅速的兵分兩路去堵姜薇和姜蜜,眼見著就要抓住兩人了,已經發完照片的薑蜜被先一步趕來的劉天擇一把扯住。

“又怎麼了?”

劉天擇一邊氣急敗壞的問一邊努力的想要看清身邊人手裡拿著的照片,另一邊的薑薇抖著手,還有一沓子的照片在手裡,後面的人已經追上來了,姜薇一狠心,閉了閉眼,手大力的一揚!

人群中驚呼一聲,照片四散著飛的到處都是!

接下來就是一場極致的混亂,看清了照片是什麼後的劉天擇眼前猛地一黑,紅著眼反手一巴掌朝著姜蜜的臉上甩了過去!

“賤人!你乾了什麼!”

“啪”的一聲脆響,姜蜜哀哀的摀住臉哭了起來,趕到的下人從後面撲過來,在姜薇扔出照片的同時一把扭住了她的胳膊,被反剪著雙臂壓在地上的薑薇疼得尖叫一身,周圍的人退避三舍,卻​​還不忘撿起飛的到處都是照片來看個究竟。

楚明光沒想到倉促的吩咐下下面的人會那麼蠢的直接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有照片飄飄蕩蕩的飛到了他的腳下,楚明光的腦子登時就是一暈,扶著桌子有些站不穩!

再想收場已經來不及了,終於趕到的白慎和白岐看著亂成一團的眾人,先是同出一轍的錯愕,等反應過來眾人指指點點點的緣由時,頭也是齊齊一蒙! 照片怎麼會在這對母女手裡! 姜衫不是答應了不會抖露出來? 她竟然耍了他們!

白岐立刻轉眼去看楚凡,手中同樣拿著一張照片的楚凡面無表情的站在原處,她像是感覺不到眾人尷尬又同情的目光,手中的訂婚戒指還在燈光下熠熠生光,察覺到白岐的視線,楚凡抬眼看了他一眼。

白岐閉了閉眼,一看到楚凡的眼神他就知道這場訂婚宴徹底的毀了,身邊到處都是不可置信的喧囂和噪雜,無論如何,但凡要些臉面,僅僅是為了表面上過得去,楚家也必須做出個選擇。

他和楚凡的訂婚,不成了。

姜衫和姜蜜母女兩人被人架著直接從門口扔了出去! 如果不是還有那麼多人看著,咬牙切齒的楚白兩家下人恨不得狠狠的揍兩人一頓出氣,那推搡的力道就格外的大,狼狽的被從台階上推下去跌倒在地的薑蜜和姜薇尖叫一聲頓時摔了個鼻青臉腫!

劉天擇也沒能倖免,再好的合作關係,家眷在人家訂婚宴上鬧出這樣的醜事,主人家也絕對不會留他,雖然對他沒有對姜蜜和姜薇那樣粗魯,不客氣的被人請出去的劉天擇臉也是丟了個乾乾淨淨,這會兒見這兩個罪魁禍首還有臉哭,氣急敗壞的劉天擇摀住氣的直疼的胸口,一腳踹在了姜蜜的心口!

“給我滾!你們還有臉在這裡哭!你們瘋了嗎!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是準備把我給拖死才甘心嗎!”

姜蜜被踢的正中心口,登時疼的臉色發白,慘叫一聲翻了個白眼,姜薇嚇得一個瑟縮,不顧身上的疼痛,​​涕泗橫流的忙去攙扶。

“還有你!你,你們…”

劉天擇指著姜薇,氣的愣是半晌沒能罵出聲音,喘著粗氣,直恨不得將兩人立刻掐死算了!

已經有位高權重的一些賓客開始往外出著離場,見到外面也是一番鬧劇,頓時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劉天擇臉色漲的通紅,咬緊牙關扯著身子癱軟的薑蜜就往遠處拽。

“別在這裡丟人現眼!離婚!回去就離婚!”

姜薇被他暴怒的動作一擋,又是一個踉蹌,尖叫著摔倒在地,劉天擇看都不看她一眼,扯著姜蜜就走。 姜薇害怕,又不敢跟上去,邊哭邊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臉避開外人打量的視線跑遠了。

等宴會廳裡的客人徹底走光以後,臉色已經冷的能掉渣的白慎陰冷的看著白岐。

“你就是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跟家裡鬧翻的嗎?”白慎氣的已經沒力氣說任何話了,“好,我的好兒子,孽障!畜生!”

白岐從始至終一直沉默著未置一詞,從看到照片開始散落起他就一直垂眸站在原處,任憑眾人打量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任憑白慎不斷的圓場解釋,任憑楚明光惱羞成怒的帶著女兒憤而離場,等到白慎也氣急敗壞的甩袖而走後,白岐才僵硬的動了動身子。

他到這一刻,才願意真正的相信,姜衫真的是為了報復他不惜徹底的毀掉他,她今天來不是為了示威,不是為了羞辱他,也不是為了她嘴裡說的接下戰帖。

她就是為了在最後時刻,在他放鬆警惕的時候,雷霆一擊,毫不留情的報復他,毀了他辛苦經營二十多年的名譽和形象。

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也哭了一個多小時的薑薇一看到白岐面無表情的從白家出來,就抹抹眼淚快步的走了過去,白岐剛走到車前,就正好被沖出來的薑薇攔住了腳步。

姜薇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努力的做出一副弱不勝衣的樣子,一直在外面著急的想著解釋的話的薑薇卻不知道她此刻的形象怎一個難看了得,原本盤的整整齊齊的頭髮蓬亂不堪,上面還沾著浮灰,雙眼哭的腫成了核桃狀,臉上的妝也花了,再怎麼努力的表現出可憐相也顯得慘不忍睹。

“白岐哥,你聽我說,今天的事情我也不想的,都是姜衫,她,她逼我的,她還不讓我跟任何人說,可我不能瞞著你,我不想你怪我,我…”

白岐靜靜的站立在原處,清雋俊朗的面上看不出慍怒,姜薇見狀心喜,見他肯聽自己說,拭了拭淚接著解釋。

“我從小就喜歡你,我知道你心裡一定也有著我的,不然你也不會那樣偏幫著我,今天如果不是姜衫,我怎麼也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即使是看著你迫不得已的娶了你不喜歡的人,我也…”

“你是個什麼東西。”

白岐淡淡道,那涼薄的語氣卻輕易的讓姜薇的話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白岐,以為自己聽錯了話!

“白,白岐哥?”

白岐抬眸看她,語氣刻薄又冷漠,“出門前先照照鏡子。”

姜薇眼中的白岐一向都是和顏悅色,雖然不好接近,但是對誰都是不溫不火的和善模樣,哪裡聽過他這樣傷人又毒舌的話,難過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就往下淌。

“白…”姜薇邊找著措辭想要繼續解釋,邊試圖去拉白岐的胳膊。

“啪!”

一個狠狠的巴掌,姜薇的臉頓時被打的偏向了一遍,白岐的眼中終於散發出戾氣來。

“滾。”

白岐厭惡的看著她,一向對形像在意到極點的他絲毫不顧及自己剛剛出手打了個女人,再不看姜薇一眼,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白岐的一巴掌打的又重又狠,一下子把薑薇給打傻了,心上人的怒言怒語和揮拳相向比什麼都更能摧毀一個人的心理防線,姜薇看著飛馳而去的汽車尾燈,眩暈的委頓在地,再撐不住這連番的打擊和幻想的破滅,崩潰的大哭起來!

吃完飯送姜衫回去的路上,吳銘一直在試圖說服姜衫。

“嫁給我沒什麼不好的,以後你有喜歡的人了還可以再離開,我們只需要進行家族裡的儀式就等於認同了身份,寫到族譜上,外人不會觸犯水西家族的人… ”

姜衫披著外套,一張小巧的臉幾乎全掩在了衣領處。

吳銘揉了揉她的頭髮,“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幫你,這樣的身份對你會很有利,沒有折辱你的意思,我看你過的辛苦,一個女孩子,明明可以選擇過的簡單開心點的。”

頭頂吳銘的掌心帶著熱度,姜衫的眸子猛地顫了顫。

***

秦亦灝的工作排的很滿,先收到國內的消息的是秦烈,彼時秦亦灝正在會議室裡開會,聽到匯報說白楚兩家的婚事被當場攪黃的時候秦烈先是覺得痛快,等再聽到當時到場的人有姜衫,而且姜衫還是被個叫吳銘的人給帶進場的時候,秦烈那沒咧完的嘴巴就給合上了。

這個一直調查不出來身份的吳銘一直讓秦烈憂慮重重,怕影響到秦亦灝高強度工作下的情緒,秦烈忍了忍,硬是沒把這件看似無關緊要的小事給報告上去,只讓下面的人先從白家的請帖處開始調查吳銘到底什麼來頭。

秦亦灝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終於抽出時間和姜衫聯繫,姜衫的手機卻還是關機,秦亦灝又打了姜衫家裡的座機,也沒人接,想了想,秦亦灝硬是憑藉著過人的記憶力把霍燁的號碼給記了起來。

國內正是早晨,霍燁聽到電話那頭是秦亦灝時,先是不情願,等再聽到秦亦灝在打聽姜衫的去向時,登時樂了。

“怎麼,姐姐沒跟你說?她收拾了行李,請假去了外地玩,昨天晚上就走了。”

再問卻不肯多說了。

霍燁一向對他有意見,那話裡十分能信三分就不錯了,秦亦灝思忖著可能是姜衫還沒有消氣,按捺住急切的心情,硬是又等了一天才給姜衫聯繫,可姜衫的手機仍然是打不通,秦亦灝這才感覺到不對勁兒起來。

再讓秦烈查出來冰心出版社的陳如風電話,陳如風的話竟然跟霍燁同出一轍。

“姜衫?前天打了電話來說是要出遠門,具體做什麼沒有交代,走前說是想散心,就沒帶手機…和誰?這個不清楚…沒說什麼時候回來,應該呆不久,畢竟這邊還有那麼多事呢…”

掛了電話,秦亦灝總有些不妙的預感,散什麼心能讓姜衫連電話都不帶?

這邊國內查探了兩天的秦家人也打探出了請柬的內容,秦烈得了消息忙不迭的就想給秦少匯報,可見秦少打過電話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再隱約聽到了一個'出遠門',預感到哪裡不對的秦烈當下就沒敢把早兩天就知道的消息說出來。

正巧這時候預約了見面的時間到了,秦烈這時間一錯,就沒來得及把得到的消息說出來,會面的間隙秦少不停的拿出手機看,左思右想越發覺得自己闖了禍的秦烈越來越坐臥難安。

又是整整一天的談判,秦亦灝會面一結束,沒等到吩咐後面的進程,先把秦烈叫到了身前。

“讓人去查查怎麼回事,看姜衫去了哪裡,跟誰一起。”

秦烈白著臉,知道再瞞下去事情會更加的不受控制,咬咬牙,終於低聲把早先得到的消息,連帶著今早蒐集到的吳銘可能的身份跟秦少如實的講了一遍。

秦亦灝抿唇聽完,一字一句道:“水西​​家族?”

頂著秦少逼視的目光,秦烈的心跳的飛快,迎著頭皮點點頭,“對,身份應該不低,應,應該是貴州那邊的人。”

秦亦灝氣極反笑,“秦烈,是不是我縱容你太久了,大前天的消息了,你到現在才告訴我?”

秦烈汗如雨下,緊張的有些結巴,“我,我是怕您…”

“閉嘴。”因為怒氣,秦亦灝額角的青筋不住的暴起又平復,聲音卻平靜的嚇人,“秦烈,秦家養不起你這自作主張到可以代替上面做決定的下屬。”

一聽這樣的話,秦烈立刻嚇的面無人色,慌忙的垂手而立,“是我僭越了,可這邊的工作實在是緊張,我怕您因為…”

“我做什麼樣的事情什麼時候竟然還需要你替我決定了!”

秦亦灝冷冷的看著秦烈,已經是氣的急了,秦烈知道這時候多說多錯,只能噤若寒蟬的站在原處,秦亦灝邊撥著號碼邊低聲道:“你回國吧。”

那音調終於平和了,秦烈的臉色卻因為這一句話臉徹底漲紅,雙拳握了又松,整個人如雷劈一般!

秦少這樣的話就是以後再不會用他的意思了,他如果不能讓秦少消了怒氣,今後秦少的身邊將再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秦烈知道自己這回的自作主張闖了大禍,狠了狠心,腿一軟就要跪下!

“砰!”

號碼撥到一半的秦亦灝見狀臉一黑,一腳朝著秦烈踹了過去,聲音暴怒,“你tm敢給我跪一下試試!”

秦烈那麼大個漢子,眼圈登時就紅了,迅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秦少,這回是我做錯了,我得了消息本準備立刻通知您的,可您沒看到您那兩天的狀態,兩天兩夜硬是連眼都沒合!這樣的消息我怎麼敢拿來煩你,今兒早上想說,您又忙著跟約克遜先生談合約,稍有差池就是數千萬合同的損失,我,我又怎麼敢!我知道您重視姜衫小姐,可您不能為了個女人甚麼都不顧啊!這是您多年打下來的基業,要真是為了讓姜衫小姐消氣就貿貿然的趕回國內…再有四天,再有四天咱們就能趕回去了,我是怕您衝動之下…”

“我再說最後一遍。”秦亦灝的聲音聽不清情緒來,“閉嘴。”

秦烈赤紅著眼睛,側頰鼓脹著,臉上神情萬分著急,就怕秦少不肯消氣,真的把他攆走了。

秦亦灝懶得看他,卻也不再說讓他滾回國內的話,轉身去了窗台處,頂層的風很大,極高極遠處的風出過來,帶著呼嘯而過的寒涼,把幾日以來沒有合眼的倦意轉瞬間吹散。

“再有下次,秦家再也不會有一個叫秦烈的人,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秦亦灝就像是一個永遠不會疲憊的鐵人一般,硬是把一周的工作又壓縮到了五天,幾天裡幾乎沒怎麼合過眼的他一旦結束了手頭的工作就沉著臉聽手下人的匯報。

國內的消息源源不斷的傳來,白家高調致歉,白岐親赴楚家備厚禮表達悔悟,楚家受了禮,兩家的婚事卻還是像眾人預料的那樣不了了之,到底還是成了個笑柄。

劉天擇和姜蜜兩人鬧翻,離婚官司打到了法庭上,姜蜜拿出了劉天擇婚內出軌的證據,差點咬下劉天擇大半身家,兩人膠著著誰都不肯讓步,眼下正在鬧著。



可姜衫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半,一直都是杳無音訊。

但凡秦烈能早一點把消息匯報上去,按照秦亦灝的警覺性都能迅速的佈置下去,他是為了照顧姜衫的安全給她配備了保鏢的,雖然為了不讓姜衫察覺到,幾個保鏢並沒有二十四小時貼身跟著,但是也都離的很近,秦亦灝若是知道消息的早還能吩咐人盯上,但壞就壞在秦烈自作主張把消息全瞞了下來,姜衫又是半夜悄無聲息離開的,讓秦亦灝連佈置的時間都沒有,也無怪乎他會惱成那個樣子。

已經好幾天沒有姜衫的消息了,秦亦灝回國後連休息的間隙都沒給自己,腦子裡某根弦儿一直緊繃的他終於撥通了那個厭惡透頂的號碼。

白岐接到秦亦灝的電話顯然也萬分詫異,看了好久才按了接聽鍵。

秦亦灝的問話很直接,“知不知道姜衫在哪裡,告訴我,是不是你又動了什麼手腳。”

接下來一句就是一句更為冷靜的話,“你如果再敢動她,秦家勢必跟你不死不休。”

白岐眼中先是顯出薄怒,接著才是一聲冷嘲,“動她?我怎麼敢,現在的薑衫哪裡是我動的起的。”

說著白岐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時間竟然生出了些荒唐不羈來,“怎麼,我以為你們兩人已經分開了,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你竟能打聽她的行蹤打聽到我這裡。”

秦亦灝是什麼人? 立時就從白岐的話裡聽出了些不對來,下巴緊了緊,淡淡道:“她跟我分開?難不成你以為她還會跟你在一起?癡人說夢,不知道便算了。”

說著就要掛電話,白岐竟然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天吶,你也有這麼一天,秦亦灝,你竟然是真的不知道?”

秦亦灝掛電話的手就這麼停在了原處。

白岐的笑聲止住了,聲音帶著惡意和悲憫,倒說不清是在刺傷秦亦灝還是在嘲諷自己。

“姜衫親口跟我說了,她同意嫁給那個叫吳銘的小子,你竟然不知道嗎?到底是誰在癡人說夢…”

白岐的話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嘟嘟'的忙音。

身邊扔了一堆煙蒂的白岐揉了揉疲憊的眉心,朝著身後抬了抬手,隱在暗處的人忙上前一步。

“去查查姜衫那邊出了什麼事。”

竟然勞駕秦亦灝打電話到他這裡來,多日以來同樣奔勞不堪的白岐又點燃了一支煙,面色寡淡的垂了眸子。

白家的下人辦事效率極高,再加上姜衫的行蹤並沒有刻意瞞了人,很快就有人來回話。

“說是半夜收拾了行李去了外地。”

白岐抽煙的動作一停,皺眉坐起身來,“外地?和誰?去了多久了?”

來人低聲答到,“快一周了,聽說是要散心,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連手機都沒有帶,現在還沒​​有回來,和誰倒是沒調查出來,不過…吳銘也不見了。”

一周!

白岐那臉色瞬間就變了,額間青筋猛地一跳,肌肉緊繃的站起身來!

幾乎是立刻就跟秦亦灝想到一處的白岐厲聲道:“查!立刻給我查姜衫現在在哪裡!”

“不。”白岐咬牙切齒道:“給我備車!”

貴州! 水西家族的大本營!

姜衫,你要是敢真的嫁給吳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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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03:55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7-8 11:31 PM 編輯

第104章

姜衫同意吳銘的邀請來他所在的家族做客前,已經做好了些思想準備,但是即使呆了快一周,每次去看這掩映在都市叢林中的廣闊亭台樓閣,她依舊會一次次的被震撼到。

水西家族里大部分是當年世襲的土司後裔,水西土司覆滅後,攜有皇族傳下來的為數甚多的隱秘瑰寶的他們長久以來都是聚族而居,他們居住的建築類似於漢式的明、清風格,裝飾卻繁複很多,大門的門楣處刻著日、月、鳥獸,封簷板刻有粗糙的鋸齒形和簡單的圖案,尤其是怪獸神鳥、卷草花木等一些彝族傳統圖案,在各類建築上更是隨處可見。

在這里呆了一周的時間,姜衫發現部族甚多的水西家族民風非常的開放,倒不只是吳銘說的允許一夫多妻,發展到現代,男人女人的關係比以往更加隨意了許多,姜衫被一個彝族姑娘叫去住處做客,就發現她的房子裡住了兩個男人,那姑娘介紹兩人是她的丈夫們,姜衫聽了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不過姜衫呆在這裡的時間並不算多,大多數的時候吳銘都帶著她到處遊山玩水,或者去拜訪隱藏在民間的那些技藝精湛的舞蹈老藝人,或歷經一處處早已經凝固成歷史的古蹟,這裡的天氣在這季節偏向潮濕,這天兩人回程走到一半下了大雨,彼時正巧路過一個正在舉行喜事的小村落,那村落的族長認識吳銘,見後態度恭敬的用彝族話說了一大堆的話。

吳銘的衣服半濕,五官顯得越發明晰英俊,他笑著問姜衫,“族長說大雨封路是天意,請我們留下來參加喜宴,你同意嗎?”

姜衫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輕鬆暢快過了,自然沒意見的點點頭。

村落坐落在半山腰,婚宴的舉行地點是一處懸崖邊上的空地,棚子裡的人載歌載舞,後來風來了,棚子的頂被霎時間吹翻,演奏樂器的人卻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迎著狂風驟雨長嘯著繼續演奏。

族長已經一把年紀了,捋著長長的鬍子樂呵呵的比劃著問吳銘和姜衫會不會跳祈福的舞蹈。

姜衫從來沒有在下那麼大的雨的情況下跳過舞,驟雨傾盆,一陣陣從山谷吹上來的狂風吹的人幾乎要站不住腳,身邊的人手拉手圍成了一圈,樂器的聲音悠揚肅穆起來,她不停的旋轉再旋轉,脖頸高高的揚起,看著蒼穹處的雨天風塵凝聚成了一團。

她突然感受到了一種許久許久沒有感受過的自由和快樂。

快活的時候酣暢淋漓,卻終歸要為自己的放縱付出代價,姜衫一回去就病倒了,她的身子剛剛好了沒多久,從半夜起就開始發熱,到了第二天都燒的有點暈暈乎乎的了。

先前請姜衫去做客的女人把吳銘支了出去,然後給姜衫端來了藥,女人幫姜衫掖著被角,又問了一遍從姜衫到的第一天就被追問過無數次的問題。

“你真的不是來嫁給小妥阿澤的嗎?”

妥阿澤是吳銘在彝族的名字,姜衫笑著搖搖頭,“我們是朋友。”

女人歪頭不解,“可是小妥阿澤從來沒有帶過朋友回族裡,他已經到了年齡,卻一個妻子都沒有娶,家族的長輩們都在擔心呢。”

姜衫迷迷糊糊睡著前還在聽到女人的絮叨,“我們都很喜歡你,你跳舞可真好看,和小妥阿澤在一塊,最是般配的兩個人…”

姜衫是被一陣喧嘩聲給吵醒的,她的頭沉沉的,眼皮像是被最強力的膠水粘住了一般,連睜開一條縫都顯得那麼的艱難,姜衫使勁兒的掐了掐掌心,努力的試圖恢復幾分神智。

外面的吵鬧聲音越發的大了,隱隱約約的爭執透著幾分耳熟來,姜衫搖了搖頭試圖清醒些,結果頭剛轉到一邊,就看到了一個男人漆黑的後腦勺,再往下看,光潔的脖頸,露出在被子外的結實有力的肩膀…

滿屋子喜慶的大紅色,連身上的被子都不是原來的那一條,繡著花鳥魚蟲的被子紅的發亮!

她不過是發個燒,誰tm能來告訴她一聲,這! 是! 怎! 麼! 回! 事!

姜衫一腳就踹了過去!

“唔!”

男人悶哼一聲,身子一縮,痛呼著轉過身來。 然後姜衫就看到了讓她驚的心跳都差點停跳的一幕——衣衫不整的和她躺在一個被窩裡的不是別人,正是吳銘!

“怎麼是你!”

“怎麼回事?”

驚醒後的吳銘反應的很快,一看到身邊躺了個怒氣沖衝的薑衫,立刻驚訝的坐起了身!

姜衫已經快速的檢查完畢,她的衣服還是整齊的,兩人除了躺在一起外,並沒有發生其他不該有的事情,頭痛欲裂的薑衫定睛想了想,立刻想起了睡前彝族女人給自己端的藥來…

姜衫頭疼的揉揉眉心,“你的族人到底對你娶妻有多大的執念,連這種事都…我是吃了藥,可你是怎麼回事?”

吳銘轉瞬間也明白了現在這荒唐的情況大致是怎麼回事,從他把薑衫帶回水西家族,一閒下來他就被族裡的長輩叫去談話,關注點無非就是在娶妻和姜衫的身份上面。 性格孤僻的吳銘和水西家族的其他人不一樣,他所有的關注力都在自己的舞蹈上面,對娶妻生子傳宗接代一丁點興趣沒有,姜衫是迄今而至他正式交到的第一個女性朋友,民風開放的彝族長輩們對姜衫可是寄予了厚望。

奈何吳銘一直無動於衷,姜衫並沒有想要讓他幫忙的​​意思,他這次來本就是為了帶姜衫一起研究彝族已經接近失傳的幾樣舞蹈,更是沒把長輩的諄諄叮囑和期望放在心上。

結果就出了現在這麼個岔子,他被叫出去後也就被彝族女人的兩個丈夫纏著喝了兩杯清酒而已,倒不知道下了什麼藥,效力竟然這麼強,到現在身上還是沒什麼力氣。

兩人眼巴巴的對視了半天,心中都是又尷尬又無語,兩人和天性奔放的彝族男女還不一樣,不可能就因為這麼一番佈置,醒來後就真的順水推舟應承下來,這群人還真是…

可兩人還沒來得及談論上幾句,吳銘剛紅著臉把襯衣穿好,外面的喧嘩聲就已經快到了門口。

“讓開!”

一聲熟悉的爆呵聲驀地傳來,姜衫登時一驚!

秦亦灝!

接著是秦烈聽上去禮貌卻滿是威脅的聲音、

“我們是來接人的,沒有想要衝突的意思,沒來得及沒能送上拜帖的確不對,只是房間裡的人可能是我們秦少的未婚妻,你們這樣做是在與整個秦家為敵。”

姜衫看看床上的吳銘,再看看身子虛軟的自己,猛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們怎麼來了!”

她跟秦亦灝的關係現在還是一團亂麻,被他撞見這麼一幅情景,以秦亦灝那樣陰晴不定的性子,絕對是會出事的! 姜衫低呼一聲就開始把吳銘往床下拉。

“你,你先藏起來。”

吳銘這些天也斷斷續續聽姜衫講了些她跟秦亦灝之間的糾葛,雖然具體的不清楚,但還是知道姜衫現在名義上是秦亦灝的女朋友,這樣被撞見的確是不合適,吳銘快速的下床,蓬鬆的頭髮微亂,俊秀的臉上紅色緩緩蔓延。

“解釋清楚也是可以的,還有,你不是想要跟他分開嗎?這樣也…”

姜衫頭痛欲裂,“你不了解他的性子,他…算了,事後再說,你先躲起來吧。”

聽上去秦亦灝帶來的人不少,眼見著腳步已經衝到了門口,尷尬欲死的薑衫一急,漲紅著連壓著吳銘就往床底塞!

“對不起,你先委屈一會兒。”

吳銘無奈的一笑,沒有為難她,順從的鑽了進去。

姜衫迅速的坐回床上,倉促的叮囑,“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千萬不要出來。”

“砰!”

話音剛剛一落,門就被人從外面撞開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黑壓壓的一片人,有西裝革履的秦家人,也有衣著鮮明的彝族人,兩方對峙著,面色均是不好看,中間站了幾個同樣穿著西裝的中年人,來人姜衫沒見過,應該是吳銘說過的在當地從政的幾位,怪不得到現在也只是不停的喧嘩沒有打起來,如果沒有人維持秩序,按照軍隊出身的秦家人和脾氣暴烈的彝族兒女的性子,早不至於是現在這麼個相對和平的景象了。

秦亦灝臉色已經沉的能滴水了,踹開了門,身邊護衛著的秦家人迅速的站作兩排護著不讓人接近,秦亦灝先是看到房間里大片大片的紅色和囍字,瞳孔猛地一縮!

再見到喜被裡裹著的姜衫,暴怒中的秦亦灝握緊了雙拳,死死的盯住她,一把把門從裡面摔上了!

設計著讓兩人同房的幾人也已經從爭執中明白自己闖了禍,姜衫哪裡是妥阿澤的心上人,分明是有著自己的男人的,再等從開門的間隙中看到房間裡只剩下了姜衫一個人的時候,幾人面面相覷著,訝異的瞪圓了眼睛。

妥阿澤人呢! ?

重生後的姜衫慣常喜歡做戲,死過一次的人很少再會有害怕的時候,可是眼前一步步走過來的秦亦灝顯然有些太過嚇人。

秦亦灝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合眼,那冷峻的臉上有明顯的黑眼圈,神色間卻沒有明顯的倦色,滿是風雨欲來的壓抑,形狀性感的嘴唇抿的泛了白色。

秦亦灝的聲音暗啞的厲害,“姜衫,我聽說你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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