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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10:29 AM

花鳥兒 -【重生步步為營】《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潘景藍 於 2015-7-6 08:54 PM 編輯

【書名】:重生步步為營

【作者】:花鳥兒

【內容簡介】:

  姜衫本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最後卻被逼得和白蓮花表妹同歸於盡。

      再睜眼,姜衫又回到了十年前。

      然後原本謙和忍讓的大小姐,徹底黑化了:

      你善於扮柔弱,我就讓全世界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你覬覦我的東西,我就把屬於你的也全部搶過來。

      至於腹黑渣男,上一世你如何玩弄我的感情,這一世,我定要讓你嘗到同樣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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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10:30 AM

第1章

    這天的天氣很好,正是春末夏初的時候,坐在療養院的房間裡朝著窗外看去,花團錦簇,翠柳搖擺,有穿著白衣服的工作人員推著輪椅上神情萎頓的病人在花園裡散步。廣播裡放著舒緩的音樂,整個療養院都被這不斷循環著的催眠音樂包圍著,一派歲月靜好。

    姜衫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練古典舞時的日子,古典舞講究形神兼備,講究剛健挺拔、含蓄柔韌,她一向是老師所有學生裡面跳的最好的一個。站在最前排做示範的時候,一扭身一揚手,便是一幅仕女畫。

    姜衫朝著窗外投過來的陽光閉了微眼,緩慢的隨著優美的節奏揚起手,陽光透過指縫撒過來,粗笨的,肥胖到腫脹的手瞬間佔據了整個視線,手背上是密密麻麻的針眼,因為她的皮膚嫩,新老針眼匯在一處青紫淤腫,看上去分外可怖。

    「吃飯了。」

    白岐溫和的聲音傳來,姜衫沒有回頭,卻明顯聽到白岐開門的聲音停頓了一瞬,透過反光的玻璃,可以看到白岐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愣怔,姜衫收回手,嘴角挑了挑。

    是嫌她醜人多作怪了吧。

    白岐沉默的在桌子上擺好飯菜,推著輪椅把薑衫推到餐桌前。

    「吃吧。」

    白岐正準備坐下,手機就突然響了,因為室內太過安靜,手機聽筒裡柔情蜜意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了出來。

    「小白你怎麼還不回來啊,我和孩子都餓了,委屈死了,你兒子可一直在踢我呢!」

    白岐轉過身避了避,「在忙。」

    聽筒裡的女人又嬌嗔的說了半天,白岐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姜衫也不動筷子,就這麼看著他,白岐的臉上逐漸就出了些狼狽的樣子。

    女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高興的語氣一下子就頓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問,「小白,你現在…在哪裡呢?」

    白岐在姜衫的注視下握住手機的手指緊了緊,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看姜衫。」

    電話裡的女人先是沒說話,接著小聲的啜泣聲就隱隱約約的傳了過來,白岐看了看姜衫,眉頭皺著走遠了些低聲安慰了些什麼,好半晌才掛了電話,回來的時候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姜衫挑了挑嘴角,「姜薇?」

    白岐「嗯」了一聲,「吃飯吧,今天你生日,做的都是你最愛吃的菜。」

    停了幾秒,白岐低聲道:「姜薇懷孕了。」

    「唔。」姜衫不置可否,涼涼道:「我知道。」

    白岐頓了頓,接著道:「無論如何,我心裡只有你的。」

    說這話的時候,白岐的臉上有溫柔一閃即逝,這樣的表情在他臉上極少出現。

    尤其是對著她這麼一張可怖的臉。

    姜衫扯扯嘴角,對這句曾經夢寐以求的話不置可否,她好心的提了一句,「既然那麼喜歡我,把我接回去?」

    白岐的神色暗了下來,薄唇緊抿。

    姜衫對著沉默的白岐,諷刺的笑了,不再作聲,昨晚十二點的時候,姜薇專程趁著她生日的時候告訴的她這個好消息。

    「你看,我和白岐連孩子都有了,你再纏著他還有什麼用呢?姜衫我告訴你,你們已經離婚了,我既然能把你從姜家弄進療養院,下一次自然也能把你送到別的地方去,你要是再不知悔改,下次我出手可就沒這麼客氣了,每天輸液吃藥的日子還舒服嗎?呵呵,你看你,何必要跟我搶人呢,明知道從小到大你什麼都爭不過我的,不是白白讓自己受罪嗎?」

    姜衫好心的提醒她,「白岐是我前夫,是你跟我搶人。」

    姜薇氣急敗壞,「姜衫你還要不要臉?白岐碰過你一根手指頭嗎?殘花敗柳,我們不過是可憐你罷了!我告訴你,白岐從始至終都是我的!跟你沒半毛錢關係!什麼前夫不前夫的,我承認過嗎?」

    姜衫見她生氣似乎是心情極好,「誰管你承認不承認,你確定白岐心裡是真的喜歡你的?要不咱們打個賭,看看明天他會不會按時來療養院看我?」

    姜薇尖聲怒罵,「姜衫你真夠噁心的,醜人多作怪!無恥至極,白岐才不會看你這個蕩,婦。」

    姜衫低低的笑了起來,姜薇喋喋不休的罵聲還在不斷傳來,她這麼生氣也不過是知道自己始終沒辦法完全掌控住白岐罷了。

    也是,便是自己認識他那麼多年,後來又從相識相戀再到離婚,又什麼時候掌控過他呢?

    真能掌控的住,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會跟自己的妹妹搞到一起?

    姜衫掛了電話,懶得再聽姜薇的怒罵。

    白岐沒待多久,很快就走了,留下了一份包裝精美的生日禮物,姜衫把禮物打開拍了照給姜薇發過去,按了發送鍵,禮物就被姜衫看也不看的扔進了垃圾桶裡。

    傍晚的時候,姜薇果然忍不住氣勢洶洶的趕了過來,一來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賤貨!你怎麼還不去死!活在這個世界上噁心誰呢?你他媽到底還要不要臉了,別人的老公也這麼不知廉恥的胡亂勾搭,白岐他對你的憐憫,是可憐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到底在沾沾自喜些什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那是人的臉嗎?豬都比你好看,我這會兒就算是想找人輪了你人家都不樂意上你!你都這樣了,怎麼還不去死,你怎麼那麼能活啊!你活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有什麼意義?還有誰還記得你還唸著你嗎?你個廢物!」

    姜衫的臉被打的偏到一邊去,姜薇是老手了,離的距離恰到好處,姜衫即使想反擊也構不著她,姜薇罵罵咧咧個沒完,哪裡還有在白岐面前時小鳥依人的柔弱樣子,斂目猙獰著,張牙舞抓的說著世界上最惡毒的話。她說的倒是真的,她一步步的將姜衫整的人像人鬼不像鬼的,沒有哪一天不在盼著姜衫能夠受不了了直接死掉算了。

    可她就是不死!

    「我告訴你,白岐最愛孩子了,我懷了他的孩子他已經答應我過一陣就帶著我移民去意大利,他的生意這幾年也轉移到了那邊,你很快就再也見不到他了,還真以為他多在乎你呢?你就是個噁心的,甩都甩不掉的累贅你知不知道?」

    姜衫本來平靜的臉色聽到這裡有些愣了起來,喃喃道:「不可能的,他不會這麼對我的,不可能的。」

    姜薇難得能在姜衫臉上看到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都這副德行了她還一直總是這麼驕傲的樣子,看得她氣悶不已,見狀頓時心情愉悅,微微湊近了些,甜蜜的撫住自己的肚子。

    「你不知道,白岐他在床上的時候要的有多厲害,每次結束後都要抱著我談好久對未來孩子的暢想,現在他的願望終於實現了,你說他能不對我百依百順嗎?」

    「不可能!」姜衫捂著臉,聲音顫抖,「白岐不是這樣的人,你在騙我!」

    姜薇又湊近了些,要不是今天實在是得意,又實在是被姜衫氣的不輕非要折辱她一番,姜薇鮮少會讓自己離姜衫這麼近,為了顯示自己說的話的真實性,她的臉上還帶了滿足追憶的神色,意味深長道:「要不然你以為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來的?他最喜歡在…啊!」

    姜薇話沒說完猛地尖叫了一聲,肚子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猛地向後退了一步,雙手迅速的護住肚子!

    可是已經晚了,姜衫手中的注射器已經被推到底,空空的針管上尖銳的針頭還帶著些血痕,別樣的恐怖。

    「你個賤人!你做了什麼!醫生!醫生!」

    姜薇尖叫朝著門口跑去,可不知道姜衫在注射器裡放的什麼,肚子實在是太疼了,姜薇沒走上兩步就踉蹌著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身上的力氣急劇的減少,地上已經開始現了血跡。而她為了折磨姜衫,每次來都反鎖的緊緊的,隔音效果極好的門更是成了她最後的催命符。

    「不要…不要,我的孩子,姜衫你個賤人,如果,如果…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白岐會殺了你的,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姜薇撕心裂肺的喊著,聲音卻漸漸弱了下來,抽著冷氣,頭上豆大的汗珠落下來,又是乏力又是劇痛,折磨的她痛苦不已。

    姜衫面無表情的看著匍匐在自己的腳下痛苦悲鳴的姜薇,以後?不,她忍受了這麼久,又怎麼還會讓她有以後呢?

    「你幸福嗎姜薇?費盡心機的奪走了我所有的東西,把我弄到今天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可在你知道自己的懷孕的第一時刻還不忘通知我,你幸福嗎?」

    姜薇已經說不出話來,眼睛還惡毒的瞪著姜衫,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她只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早殺了這個賤人,還讓她有機會活到今天!

    「你奪走了我的一切,不讓你在最幸福的時候死掉,我又怎麼對得起你為我做的一切呢?」

    姜衫挑著嘴角,目光平靜,姜薇最厭惡她臉上的這種表情,彷彿不管她再怎麼拿走她的一切,都對她造不成絲毫影響一般,她恨,這麼多年她恨姜衫恨的發狂!

    姜薇這一會兒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隨著腹部的抽搐,大片的血跡已經浸濕了她的衣服,預感到什麼的姜薇眼都紅了,這是她好容易懷上的孩子,這是她挽回白岐最後的期望!抖著手拿出包裡藏著的匕首,完全被激的喪失了理智的姜薇悶聲尖叫一聲,用自己最後的力氣瘋狂的躍起身,面目猙獰的朝著姜衫倒了過去!

    「噗嗤!」

    一聲輕響,匕首整根沒入了姜衫體內,姜薇啞著聲音氣若游絲,目光癲狂,「賤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姜衫臉一白,胸腔中極致的疼痛讓她的身子禁不住猛地一抖,下一刻,對著姜薇快意的面孔,姜衫腫脹的臉上竟然又掛上了一抹笑來,她仿若看著一隻最為卑微的螻蟻,使力一推!姜薇面目陡然扭曲,被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姜衫完全不顧及狠狠插在身上的刀子,血跡飛快的瀰漫,她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連聲音都是穩的,輕輕的,緩緩的,用最讓人發狂的溫和的聲音一字一句敲打在姜薇的心上。

    「你又得到了什麼呢?我的東西,你最終又拿到了幾分呢?」

    姜薇的表情變得萬分悲憤,她眼睛散亂的看著高高在上的姜衫,她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為什麼?為什麼還能永遠都是這樣一幅鎮定的樣子!她不甘心!不甘心!她想把她千刀萬剮,她想再狠狠的往她身上戳幾個窟窿,可她卻已經完全動不了了。

    血流的越來越多,姜薇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恐懼,她被注射的東西里面含有大劑量的鎮定劑,本該早就昏過去的,可身上實在是太疼,生生把她的神智逼得極其清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命流逝,痛苦而絕望的。

    看著姜薇痛苦至極的表情,姜衫麻木的扯扯嘴角。

    她突然就想起了為了能夠得到這一支小小的注射器自己付出的代價,眼中肆虐的瘋狂一閃即逝。

    姜衫手很穩,她毫不猶豫的拔出了身上的匕首,身子劇烈的一抖,血跡瘋狂的噴湧而出,她嫌惡的把匕首扔到了姜薇的身上,閉了閉眼,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姜薇像是一條瀕死的魚一般,臉上的表情既不甘又絕望,姜衫臉上帶著饒有興致的笑容欣賞著姜薇恐懼絕望的形態,看著她苦苦掙扎卻一點也動不了的崩潰表情,看著她在自己面前就這麼痛苦的,血一點點的流盡。

    姜薇出血很大很快,不一會兒就奄奄一息起來,唇色越來越紫,臉色也青白的可怕,終於,看到姜薇痛苦的抽搐著嚥了最後一口氣,姜衫也滿足的閉上早已沉重不堪的眼眸,閉眼的瞬間,蜂擁而至的淚水終於順著眼角傾盆而下。

    她的一生啊,她的一生…她恨的,幾欲發狂的一生。

    終於可以結束了。

    她那麼累,那麼累撐了那麼久,終於可以結束了。

    墜入黑暗的一瞬間,姜衫彷彿又聽到了爸爸爽朗著大笑說的那句話。

    「我的小江山呦,翩若驚鴻,你真是爸爸見過最美的女孩子。」

    爸爸…

    對不起,你的江山,終於還是沒能如您期望的一直美下去,她撐不住了,實在是撐不住了,原諒她的懦弱無能,她實在是太累了呵…

    如果一切重來,她必將血債血償,再不講什麼所謂的大家風範,再不講什麼書香門第固有的驕傲,她必將不擇手段的奪回所有屬於自己的,也屬於敵人的殊榮。

    哪怕血流成河,她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站起來!裝昏迷也沒有用,給我站好了!」

    胳膊間陡然一陣劇痛,接著身子被一股大力猛地拽了起來,刺眼的陽光蜂擁著匯聚在姜衫半閉著的眼中,她眼中一花,下一刻已經踉蹌著被人扯了出來!

    「軍姿才站了兩分鐘你就給我來這一套!這是軍營不是你耍花腔的後花園,教了那麼多屆就沒見過你這麼嬌生慣養的女孩子,今天非要治治你這毛病不可!」

    再回過神眼前就是一整片一整片的綠色,正前方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怒氣衝衝的看著她,男人的臉年輕又熟悉,那刀子般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能當場宰了她一般!

    姜衫悚然一驚,撐住昏昏沉沉的腦袋,愣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的雙腿有些發抖,卻明明是堅定的踏在柔軟的土地上,她的身子裡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男人瞳仁中穿著迷彩有些狼狽的自己纖細瘦削亭亭玉立。

    不遠處整齊的軍號聲呼嘯著傳來,鏗鏘有力的聲音恰如此刻的烈日,炙烤的姜衫整個人血液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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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10:31 AM

第2章

    所有人都解散後姜衫又被罰著繞著操場跑了十圈才給放回去,晚飯時間是有四十分鐘,姜衫跑完步連沖澡的時間都沒有,就開始了晚間的集合。

    然後就是點名,集體帶隊看新聞,上晚自習,開會宣講文化政治學習,一直到九點半才結束所有的活動帶回點名。

    「你們有半小時的時間洗漱和整理內務,十點準時熄燈,解散!」

    隨著教官的一聲解散,疲憊的女生們低聲歡呼一聲迅速散開,朝著各自的寢室跑去。

    t大是一所軍校,後來響應國家的號召實行了擴招,另開闢了一個校區安置些可有可無的專業供學生們使用,算是附屬學校了,姜衫的通訊工程就是本校的其中一個雞肋的非重點專業。

    說的直白些,這樣的學校設置出來,為的也不過是圈錢而已。

    當年姜衫的高考志願被姜蜜動了手腳,一下子從國際知名的頂尖學府,變成了這麼個和舞蹈完全不沾邊兒的二流大學的二流專業時,她是反抗了許久的。可惜作為她監護人的姜蜜把當時的她拿捏的死死的,不顧她的掙扎反對,直接把她打包送進了這所掛著顯赫的t大名字,實則卻名不副實的所謂半軍事化學校。

    如果姜衫記得沒錯,現在正是大學新生軍訓的第三天,她心情不好再次裝昏結果正被督查逮到,教官實在對她忍無可忍下了狠手罰了她。

    身體極度的疲憊,精神卻是極度的亢奮,黑暗中姜衫朝著漆黑的床板伸出了自己的雙手,透著宿舍門上的玻璃投過來的走廊的微光,可以清晰的看到這是一雙年輕緊致又修長漂亮的手掌,十指白皙纖瘦,粉色的指甲圓潤可愛,指甲修建的整整齊齊。

    這是一雙屬於年輕女人的手,沒有因為過度的激素造成的讓人看著有些噁心的腫脹肥胖,也沒有密密麻麻慘不忍睹的針眼淤青,姜衫骨血裡突然傳來一陣不由自主的顫慄,那是一種複雜的愉悅中又摻雜著痛苦的酥麻。

    她回來了,她竟然又回來了,回到了那一年她夢想的萌芽剛剛被掐滅,回到了一切天翻地覆物是人非的時候,回到了年輕的她以為自己從天堂掉入了地獄,再也無法翻身的痛苦的那一年。

    這一年她父親剛因意外身死,她還沒從悲傷從抽離出來,就接到了英國皇家芭蕾舞學院的面試通知。

    英國皇家芭蕾舞學院已經是所有學舞蹈的女孩的終極夢想了,姜衫收起了悲傷加緊時間訓練備考,結果在趕赴英國的前夕被自己的親姑姑姜蜜釜底抽薪。

    這個始終依附於在她家裡,靠著爸爸的餘蔭混的如魚得水的女人,在父親剛剛過世後,就毫不猶豫的下手毀了自己親哥哥留下來的獨女。

    等姜衫結束了一整個月的軍訓回到家裡的時候,姜薇已經從英國面試回來了,姜薇帶著她夢寐以求的英國皇家芭蕾舞學院的入學通知書,又歉又疚的在她面前懊惱以後不能再陪著她練舞了。

    「堂姐你選的那樣的學校和專業,以後一定是沒有時間再跳舞的吧,真是可惜,我很喜歡跟你一起學舞蹈的日子呢。我也沒想到竟然真的被錄取的,本來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的,沒想到竟然被評委老師一眼看中,姐姐那麼優秀,沒想到最後卻是我得了這樣的機會。」

    那時的姜薇是這麼在恭賀的人面前說的。

    曾經的姜衫,對舞蹈的熱愛到了一種痴迷的程度。

    她生平第一次,徹底管不了什麼風度什麼謙讓,對著姜薇得意又虛偽的臉,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然後就落了個嫉妒妹妹,自己不行也見不得別人好的惡毒名聲。

    而等她剛從部隊擠破了頭拼了命的靠著自己的努力重新站到舞台上後,姜薇已經成了媒體界的寵兒,成了一位公認的芭蕾女王。

    可她終究是比姜薇強的,在姜薇趾高氣揚春風得意的時候,姜衫還是再次接到了姜薇夢寐以求的頂級舞蹈機構拋來的橄欖枝,得到消息的姜薇嫉妒的幾欲發狂。

    然後姜衫就在去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從此以後再也沒能站起來。

    驟然湧上心頭的強烈仇恨讓姜衫面無表情的臉上一雙形狀漂亮的雙眸染上了血色。

    父親說,不爭不搶,否極泰來。

    可她真的很想,很想很想,親手毀了他們。

    她想讓他們生不如死,她想讓他們日日活在煉獄中永世難以掙脫。

    姜衫雙拳緊握努力抑制住讓她幾乎要喪失理智的恨意,忍住,她告訴自己,她須得毀了他們,可這不代表,她會因為他們再次毀了自己的生活。

    其實姜衫開學的時候逃軍訓,一是在對這種無可反抗的命運做最後無聲的抵抗,二來也的確是身子不好,初逢巨變,在入學前姜衫曾經大病一場,身子一直都有些虛。

    上一世她也是被張教官整的不輕,後來狠了狠心,圍著操場跑到筋疲力盡,然後趁著渾身大汗的時候沖了半小時的涼水澡,最後成功的發了高燒,得了張請假條。之後軍訓倒是免了,只不過她也病情反覆虛弱的渡過了一個月的軍訓生涯。

    當然,她也被白岐整整訓了一個月,逼著喝了一個月的母雞湯。

    白岐親手燉的。

    姜衫記得母雞湯是女人坐月子的時候進補用的,注意保持身材的她是極討厭這種油膩的東西的。

    可誰讓那是白岐親手做的?他一向對她冷淡,他那時能那樣體貼的對她,毒藥她也甘之如飴了。

    北方的九月,太陽依舊毒辣,尤其是兩點鐘左右的時候,在毫無遮擋的操場上帽簷根本擋不住多少光線,陽光落在臉上有種火辣辣的疼。

    「蹲下!」

    張教官一聲令下,一班的八位女生令行禁止的整齊下蹲,唯有站在邊上的姜衫動作略慢上一步,在站成一排的女生中顯得毫無遮掩。

    張教官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姜衫也沒辦法,她身體有些虛,飯又不怎麼吃得下,有點低血糖。

    「右腳後退半步,臀部坐在右腳跟上,膝蓋不著地,兩手自然放在兩膝上,上體保持正直。」

    張教官一個個看過去,汗水在幾個女生學員稚嫩的臉龐上不停的往下衝刷,女生們在教官的註釋下不敢偷懶,咬著牙忍著腿部的困頓。

    可維持了沒兩分鐘,就有女生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晃了起來,姜衫晃得尤其嚴重,前後左右的動,腿顫著,活像是打擺子一般。

    張教官實在是忍不了,怒喝,「姜衫!你怎麼回事!」

    姜衫:「報告,腿麻!」

    張教官氣樂了,等著姜衫,「姜衫出列!」

    「是。」

    於是毫無意外的,姜衫又被罰了。

    兩塊紅磚並排放著,姜衫只能前半個腳掌在磚塊上放著,後半個腳掌懸空,練軍姿。

    「不是腿麻嗎?那就給你找個放鬆的姿勢,站好了!半小時,掉下來了就重新計時,再掉下來時間翻倍,依次疊加。」

    張教官笑的格外體貼,說出的話卻格外的不近人情。

    姜衫腿顫著,嘴抿的緊緊的,冷冷的看著張教官的背影。

    旁邊一個拿著病假條的男生被張教官派來看著她,男生坐在樹蔭下同情的看著姜衫,他的腿在入校的時候摔折了,每天不用參加訓練,但也不能呆在宿舍裡,每天跟著同隊的人同進同出,別人訓練了他就在旁邊坐著看。

    「撐住了,可別真掉下來,也就半小時的時間,你這要是上上下下的掉個幾回,時間加倍起來,你估計得在石頭站一輩子。」

    姜衫不理他的幸災樂禍,她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緊繃的雙腿上了,屏息斂氣,極力的讓自己忽視高強度訓練下肌肉的痠痛。長期練舞,她的平衡感很好,再加上上一世本就有過這方面的訓練,別說半小時,在她身體最好的時候,便是站一天都不帶打晃的,只是一來她現在身體不好,二來,剛重生的身體也還沒有經歷過這麼大的運動量,一時轉換不過來。

    坐在樹蔭下的男生就這麼看著姜衫,挺稀罕,嬌嬌弱弱的小女生,明明是搖搖欲墜的樣子,像是下一刻就要倒下來似的,偏偏在人心裡最懸著的時候就能再次把身子給擺正了,看得男生直揪心,倒像是站在石頭上的人已經是自己了似的。

    被新派過來當另一個區隊的代班教官的白岐,就是在這個時候看到的姜衫。

    穿著一身07式耐磨斜紋布的迷彩作訓服,略寬的編織外腰帶將她的腰身勒的不盈一握,明明是一身神氣的迷彩,在她身上愣是穿出了一種窈窕纖柔。

    姜衫一向都是光鮮亮麗的,每時每刻都打扮像是下一刻就要走紅毯似的,她驕傲的渾然天成,又愛撒嬌,除了練舞外不肯吃一點苦,皮膚四季白皙水潤,從來視紫外線為畢生仇敵。

    因此直到白岐走到離她只有一步遠的地方時,都不敢相信面前這個身子已經開始顫顫巍巍了還在咬著牙堅持的站在兩塊簡陋的紅磚塊上練軍姿,一張俏臉曬得略黑,嬌嫩的臉頰通紅,短髮一縷一縷狼狽的貼在臉頰上的女人,是他認識的那個姜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10:31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7-8 12:43 AM 編輯

第3章

    「姜衫?」

    熟悉至極的聲音從側面傳來的時候,姜衫的身子猛晃了一下。

    坐在樹蔭下的男生心吊到了嗓子眼兒,不自覺得抽了口涼氣,屁股一抬,揪心的隨著姜衫的動作上半身往前方傾了傾。下一秒,已經要從磚塊上掉下來的姜衫神奇的再度穩住了身形,男生的心又落了下來,譴責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罪魁禍首白岐。

    白岐冷冷的望了男生一眼,男生就又老實的把視線給收了回去。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看了眼不遠處的一班訓練隊,白岐皺眉,「偷懶被罰了?」

    部隊呆了五年,腿廢了後嫁給白岐兩年,離婚後頹廢一年,又在療養院裡呆了兩年後,姜衫就這麼再次見到了年輕了十歲的白岐。

    歲月對白岐彷彿格外的優待,無論是十年後的他,還是十年前的他,除了氣質的沉澱外,時光競好像在他身上停滯了一般。

    二十五歲的白岐,這世界上最冷靜,最理智,也是最殘忍的男人。

    姜衫嘴角突然扯出了一抹很奇怪的笑容,像是怨恨又像是包含著悲哀的諷刺,可便是連這樣的笑容都極其的短暫,白岐還沒來得及看清,姜衫就轉過臉,恢復了面無表情。

    認識姜衫那麼久,白岐第一次見到姜衫用那樣冷淡的視線看他,涼薄的仿若對待一個微不足道的陌生人一般,臉上的客氣能把人當場凍死在原地。

    訓練學員的時候白岐不知怎的心情就有些不好,他不喜歡,也不習慣那樣子的姜衫。

    一定是她入學到現在他一次都沒有來看她,她在生氣了,白岐邊巡視著學員,邊在心裡思索。她把自己成箱的化妝品放在他的宿舍後就去了一次,之後再也沒有來過,他早該察覺到她是在不高興的。

    不過不舒服歸不舒服,白岐倒沒對她的異狀太放在心上,姜衫一向喜歡纏著他,偶爾也會鬧上一兩次小脾氣,不管她自己就會調整過來了。

    而且他最近也是在忙著晉陞的事情,她一向通情達理,人又比較單純乖覺,知道了自己是在忙,也不會再使什麼沒必要的小性子來麻煩他。

    這一點也是一向不喜歡被約束的白岐會一直縱容著姜衫能那麼接近他的原因。

    訓練完後白岐破天荒的主動去找姜衫,想帶她去吃飯,可等他到了姜衫訓練的地方的時候,除了三三兩兩還沒來得及走的學員外,姜衫早就不見了蹤影。

    白岐的眉心終於一點一點的皺了起來。

    正巧這時候手機震動起來,白岐看了眼,面上一絲波動也沒有。

    趙青青的聲音柔柔的,帶著幾分委屈,「白岐,你這兩天怎麼都不接我的電話,還有我都有陣子沒見你了。」

    白岐聲音冷淡,「忙,而且我說了最近不要跟我聯繫。」

    趙青青有些不高興,可又不敢發火,嬌聲道:「人家想你了嘛,我們這週休息,我去學校找你好不好?」

    「不行!」

    白岐的態度冷血而又涼薄,沒有絲毫試圖做掩飾的樣子,「我跟你說過的,姜衫來學校上學了,以後沒事你別再過來。」

    姜衫,姜衫,又是那個該死的姜衫!趙青青嬌媚的臉上變得十分難看,忍著氣穩住聲音,用自己最具誘惑力的,柔柔的聲音道:「我買了一身漂亮的衣服,想穿給你看呢…」

    白岐:「好了,我抽空會去看你的。」

    說完不待趙青青回答就掛了電話。

    趙青青對著傳來忙音的電話氣的差點沒直接把手機給摔了!

    姜衫要吃桂花酥了所以他不能陪她過生日,姜衫心情不好了所以他沒時間來看她的演出,姜衫要入學了她今後不准再去t大。

    每次都是姜衫!趙青青心中又是痠疼又是難過,從她第一天跟白岐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白岐心裡有個女人叫姜衫,無論她做再多的努力,哪怕把心給白岐掏出來,哪怕她費盡所有的心機,也永遠都越不過那個叫姜衫的女人。

    白岐明明沒有結婚,她卻要憋屈的像個情婦一樣跟偷偷摸摸的才能跟他在一起,白岐無數次警告過她,不准接近姜衫,也不准讓姜衫知道兩人的關係。

    趙青青突然就感到悲哀,世界上怎麼就會有這麼狠心的男人,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他了,她拋卻所有的驕傲去取悅他,可還是不能得到他哪怕一絲真心的垂憐,她姜衫就真有那麼好?

    心中的嫉恨和憤怒讓趙青青幾欲發狂,她是軍藝的校花,可在這個叫姜衫的女人面前,她簡直就像是個笑話。

    憑什麼她姜衫就是遙不可及聖潔的高嶺之花,她就是地上被人踐踏的爛髒淤泥?

    趙青青狠了狠心,再也不願意忍下去,驕傲如她又怎麼讓這麼個黃毛丫頭整天壓在自己頭上!

    姜衫常年練舞,對於學舞蹈的女生來說,外在的體型和漂亮的臉蛋簡直就是她們的命。

    姜衫曾經也是個嬌寶貝,從小到大又一直都是舞蹈隊裡的佼佼者,對外在的重視更是到了一種登峰造極的程度,對皮膚包養更是執著苛刻到近乎變態。

    不傷膚的卸妝乳塗抹上三次是最少的,然後是兩次的潔面乳,洗乾淨了再細細的塗抹上一層按摩霜,然後再是面膜、柔膚水、精華液、乳液、面霜、眼霜,所有的工序完成了以後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日常妝,那就是另一番兵荒馬亂了。

    為了保持充足的精神和展現出皮膚最好的狀態,早起早睡是必須的,飲食的控制更是達到了一種嚴苛的程度,米飯都是按粒吃的,除了平常練舞外更是堅持每週雷打不動的兩次游泳訓練。

    即使在雙腿殘廢,在她被打了激素變成自己見了都忍不住想要尖叫的醜陋女人之後,姜衫也從來沒有想過放棄自己,再難堪的時候,她也依舊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持著最後的體面。

    這樣對自己要求嚴苛的姜衫從來都是美麗的,驕傲的,她高傲的彷彿是昂首挺胸的小天鵝裡面頭抬得最高的那一隻,因此跌跤的時候,自然也是摔的最狠最疼的。

    姜薇永遠都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什麼,她搶走了她所有曾經擁有的美好以後,還毀了她最後的自尊和所有的驕傲,讓她活成了一種最卑微的姿態。

    這簡直比要了她的命還要可怕,如果不是因為刻骨的仇恨,姜衫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樣才能撐那麼久。

    收回思緒,姜衫對著宿舍裡的鏡子,手指緩緩的撫上臉頰,一揪。

    又一小條被烈日曬出的乾燥爆皮被姜衫從臉上揪了下來,桌子上放著隊裡統一發放的香皂毛巾和大寶。這鬼學校,辦的畫虎不成反類犬,什麼都是粗粗慥慥的仿著本校來,偏偏又不正規,也就軍訓的時候嚴格的不成樣子,規章制度全照著軍隊來的。

    姜衫看著這些簡陋的護膚品和堆成一個小尖的臉皮,突然就喪失了所有吃飯的欲望。

    她一踏進大學校門,除了第一年的學費和兩千塊錢的生活費外,姜蜜打著鍛鍊她的旗號斷了她今後所有的生活費。姜蜜說的好聽,姜衫卻是知道她真是沒了錢的,不久後姜蜜就會變賣了父親所有的遺產,把錢全部用來投給姜薇。

    潛規則處處都在,說的光鮮,可沒人比她更知道,以姜薇的資質,便是再過十年,她也別想真正憑著自己的實力在面試時候被選中上了那所學校。

    姜衫的生活本就拮據沒有了閒錢再買什麼護膚品,再加上這裡也不讓往宿舍裡放多餘的東西,上一世她是拜託了白岐把自己的護膚品全部拿了過來放在了他的宿舍裡。

    白岐是t大本校的進修研究生,他在學校的宿舍是三室兩廳,有著自己獨立的房間,姜衫都是在訓練的間隙偷偷溜過去,不管再累再苦也都拼著最後的氣力持之以恆在白岐的住處完成自己的最後一道護膚步驟。

    即使是冬天,大早上的再早再困再冷姜衫都沒有放棄過往白岐宿舍跑的行為,她本就愛美如命,更何況那裡還有白岐。

    姜衫看著鏡子裡撕完了蛻下的白皮後臉皮紅紅的年輕的自己,忍著難受擠出了些大寶在臉頰上塗抹均勻,才幾天,沒有了防曬霜,沒有了修復乳的她就已經在連番的暴曬下曬黑了。解開了兩顆扣子,胸前的皮膚依舊細膩白皙,緊致嬌嫩的彷彿一碰就會破掉一般。

    於是更顯得鏡子裡的自己活像是帶了個延伸到脖子上的頭套。

    可姜衫知道,這一世便是被曬出了頭盔,她也不會再往白岐的宿舍跑了。

    「都吹了半天集合哨了,你在磨蹭些什麼!」

    嚴苛的怒斥隨著大力的推門聲響起,姜衫解開的扣子扣到一半,胸前大片白皙嬌嫩的皮膚還暴露在乾燥的空氣中,臉兒紅紅的,就這麼沒反應過來的正對上了她們吃了槍藥似的張教官。

    張教官臉上的凶神惡煞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下子定格在了原地,下一刻門被狠狠的摔上,關門的一瞬間,明顯可以看到張排長的臉上爆紅一片。

    姜衫望了會兒緊閉的寢室門,轉過臉繼續不緊不慢的扣好了扣子。

    接著一直拿姜衫當典型殺雞儆猴的張教官,一整個下午都沒敢看她。

    下午訓練到一半姜衫被教導員派人叫著去辦公室,說有家裡人來看她,正在糾正其他學員正步分解動作的張教官不經意的看了眼姜衫,正瞧見這個在他眼裡身體素質差到極致的學員眼神驀地陰翳了起來,一種不屬於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冷厲讓他一怔。

    「怎麼了?」

    姜衫懶洋洋的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他,「報告,教官是在問我嗎?」

    張教官扯扯嘴角,他果然是看錯了。

    周老太太一見到自己的寶貝孫女就開始哭,瘦小的身子哭的一抽一抽的,溝壑縱橫的臉上一雙眼睛紅腫不堪,難過的樣子像是下一秒就會哭的厥過去一般。

    「我可憐的衫衫,嗚嗚,怎麼曬成了這個樣子,這臉都脫皮了,疼不疼?」

    奶奶的手也和她的人一樣的瘦小,青色的血管幾乎要透過乾巴巴的褐色皮膚爆出來,星星點點的老年斑遍佈整個手背,她一手拉著姜衫,一手顫顫巍巍的試圖撫上姜衫的臉。

    姜衫略避了避,「沒事,不疼。」

    奶奶的手就這麼頓在了半空中,傷心的看著姜衫,「衫衫這是在怪奶奶嗎?奶奶也是捨不得衫衫啊,英國那麼遠,你一個小姑娘跑去了我怎麼能放得下心呢,你爸剛去,我捨不得你離我那麼遠。」

    說著又小聲的啜泣起來,彷彿自己就是世界上那個最可憐巴巴的,卻也最為孫女兒著想的人。

    太陽的餘溫還在孜孜不倦的散發著最後的熱量,遠處操場上喊軍號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傳來,一片朝氣蓬勃。

    可姜衫只覺得從骨子裡透出的冷和輕嘲。

    「因為捨不得,所以就跟皇家舞蹈學院的人說我拒絕面試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10:33 AM

第4章

    奶奶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還在不停的抽泣,拉著姜衫的手說的話卻是理直氣壯的:「你是奶奶一手拉扯大的,奶奶是真的捨不得你啊,奶奶難道會害你嗎?我為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的啊,你這麼嬌滴滴的,怎麼能離得開奶奶呢?沒奶奶看護著,吃不好穿不暖的,衫衫你要怎麼過下去啊!」

    打著為誰好的名義,以一副保護者的姿態掐斷了別人的翅膀,真的因為自我感覺出發點是好的就可以這麼心安理得的毀了別人的一切嗎?以愛為名而毀掉她的前途,她是不是還要善良的道上一聲謝,感恩戴德的表達一下自己的榮幸和感激?

    姜衫永遠都無法理解奶奶的行為,因為媽媽的緣故,奶奶一輩子都在向她灌輸著謙讓和姿態、品德的重要性,一言一行都盯得嚴苛,不准她越雷池一步。可偏偏又能對姜薇容忍的厲害,姜薇做什麼都是對的,姜薇要什麼都要給她。

    就因為姜薇從小沒了爸爸,就因為她可憐的女兒姜蜜年紀輕輕就守了寡,所以在老太太慈悲軟弱的心裡,姜衫怎麼能夠心安理得的比姜薇過的幸福?

    衫衫,你是有爸爸的人,你看小薇多可憐啊,你就把舞蹈鞋讓給她吧。

    衫衫你是做姐姐的,要懂禮貌,漂亮的衣服要讓給妹妹先挑的。

    小薇成績不好又躲在屋子裡哭了,衫衫你看你下次考的差一點,不然別人都會說三道四的,你妹妹會受不了的。

    衫衫你不要去參加比賽了,你們老師說只剩下一個名額了,小薇是你的妹妹,你就讓給她吧。

    …

    讓讓讓,永遠都是讓一步,退一步,再退一步,憑什麼!

    姜衫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把手從哭哭啼啼的老太太手裡抽了出來,扯著一抹笑硬聲道:「所以說舞蹈學院的人再次打來電話的時候,你們聯合著導師推薦了姜薇,也是為了我好嗎?」

    周老太太的哭聲猛地一頓,有些驚慌的抬起頭看著姜衫,她怎麼會知道的?可周老太太見孫女兒面上還帶著笑,又放下了幾分心,「傻孩子,小薇性子獨立,是個敢闖能闖的,她舞蹈跳的也好,你以後還會有更好的前途的,我看來當個兵就挺好,舞蹈學院讓她上了就上了吧,當姐姐的,總要謙讓些。」

    竟是毫不心虛直接承認了的。

    姜衫臉上表情不變,語氣甚至還更溫和了些,「這麼說,您也是知道皇家舞蹈學院的面試邀約是個好機會的?」

    周老太太心裡一樂,她當然知道,她又不傻,這會兒老太太已經收了哭聲,擦擦蒼老的眼眶,無奈道:「你看你又開始斤斤計較了,衫衫那又不是別人,那可是你的妹妹啊,誰上舞蹈學院還不是上?要是能力強無論在哪裡都能闖出一片天的,你是個當姐姐的,讓讓她又能怎麼樣呢?再說了…」

    「夠了。」

    姜衫緩聲打斷了老太太的話,輕笑道:「我是她姐姐,不是她的奴隸。從來都沒有義務永遠毫無怨言的奉上自己的一切,想讓她想無條件的寵她,哪怕你們想把自己的心肝肺統統掏出來頂禮膜拜的給她拱手奉上都跟我沒關,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不是她的,便是她拿走了也不是她的,想要,就自己靠著能力去拿,這麼下三濫的手段使下來,那些子小人也不怕折了壽。」

    姜衫面上的神色很是溫順,用著的明明是最為尋常的談天般的語氣,說出的話卻直往人心窩子裡戳。

    那樣子,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周老太太目瞪口呆的姜衫,她明明是在笑著,濃黑的雙眼中卻像是被最為深重的霧靄遮住了般,說著那話的時候,竟讓人有種不寒而慄不敢對視的感覺。

    在老太太的印象裡,姜衫可從沒有用這樣讓人摸不清心思的語氣跟她說過話,她從來都是輕言慢語的,溫和的,聽她爸爸的話秉持著個叫什麼風度的東西。

    周老太太沒唸過書,要不是當年姜家人逃難到他們村,她也沒機會嫁給個讀書人,尤其聽說姜家祖上還是做過大官的,是個正經的書香世家。

    老太太雖然幾十年裡聽著老頭子說,半懂不懂的也知道了些道理,但正統的東西卻理解不了多少,只知道按著兒子的教導孫女兒挺聽話,連帶著讓自己的外孫和女兒都過的很好,倒也樂見其成。老太太心裡頭覺得外孫女兒可憐些,連帶著偏愛不少,平時也不準兒子插手管教,只一味的寵溺,姜薇從小就是個貼心的,嘴甜人又漂亮,更是讓老太太疼到了骨子裡去。

    她雖然也疼姜衫,可姜衫一來十幾年裡頭在家裡忍讓慣了,二來又不是個喜歡爭搶的人,脾氣軟和的不得了,久而久之老太太也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的性子、因此這會兒姜衫這樣子戳心窩中的說話,周老太太極其的不適應,她怎麼能用這樣的態度對她呢?

    更何況她怎麼能這麼說話?什麼叫使手段的人折壽?這辦法可是姜蜜想出來的,老太太是個迷信的人,自己的女兒一輩子已經夠淒慘了,她天天盼著她能一天天的過的好起來,姜衫怎麼能皺她折壽?

    「還不快收回你那混話!什麼折壽不折壽的,以後不准再說!你爸爸沒教過你嗎,『孔融讓梨』的故事我從小就在你耳邊念叨,要謙讓,要…」

    姜衫藏得極好的,氤氳著極怒的眸子閃了閃,心底裡最後一點親情也隨著奶奶偏到了天邊上的心完全消耗殆盡,她比老太太要高的多,穿著一身07式迷彩,更襯得窈窕的身量高挑,她的一句話,讓本還理直氣壯的周老太太徹底慌亂起來。

    「我爸爸留下來的遺產呢?說起來他走的急,很多相關的法律文件我還沒有簽署,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周老太太以為她知道了些什麼,可是想想又覺得不應該,這事兒是姜蜜在把薑衫送走後才跟她商量的,現在姜蜜剛著手要辦,姜衫整天呆在學校裡,能知道個什麼?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你爸爸還屍骨未寒呢,怎麼就惦記上這茬了。」

    老太太指責的話說的卻有些心虛,眼神亂瞟著,緊張的連乾癟的手指都攪在了一起,那樣子像是恨不得能夠拔腿就跑。

    姜衫看著她,心裡越發冷了起來,心腸終於徹底硬了下來,垂眸掩住神色,既然兩世以來她們這些人都從來這樣自私的沒有變過,那今後,就別怪她做的絕了。

    她說過的,屬於她們的,她也終會搶過來的。

    「爸爸留下來的東西還在,她卻斷了我所有的生活費,我是怕哪個不長眼的打了遺產的主意,奶奶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追究起來,如果動什麼手腳,那可是要坐牢的。」

    老太太聽到坐牢二字有些著慌,老一輩的人哪有不怕打官司的?她不懂這些,全聽著女兒的話,女兒說了,憑著兒子的遺產她可以重新再嫁個好人家,將來好生給她養老,姜薇也能得償所願的去外國唸書。

    唯一的障礙就是孫女兒姜衫了,女兒說姜衫知道了會搗亂,可是讓瞞著她的!

    這樣皆大歡喜的好事,雖然有一瞬間老太太的確因為想到姜衫而有些猶豫,可她沒了兒子,總不能再沒了女兒的庇佑給她養老,在姜蜜的忽悠下,沒什麼文化的老太太想了沒一會兒就高興的同意了。姜蜜可沒跟她說過這樣做要坐牢啊,怎麼會呢?可姜衫從小到大又從來都不會撒謊,她既然會這麼說肯定是有著依據的。

    不行!她得回去找人打聽打聽,可不能讓姜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犯了什麼大錯誤!她的寶貝女兒一輩子顛沛流離已經夠可憐了,絕對不能再被逮到牢裡去啊!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胡話,怎麼一陣子不見,像是被魘著了似的!不孝!簡直不孝!」

    老太太怕再呆下去會被孫女兒給看出什麼,跟這樣的孫女兒在一起,竟像是完全被看破了心裡頭的所有想法似的,無端的讓人有些不自在起來。周老太太心慌意亂的裝作氣沖沖的樣子丟下一個布包,也不待姜衫再說什麼,頭也不回飛快的走了!

    那樣子全沒有剛見面時候姜衫看到的滿蹣跚佝僂,小腳邁的飛快,像是後面被什麼可怕的東西追著一般。

    姜衫的心沉了下來,她不過是試探了一下,可看奶奶的反應,姜蜜這是已經開始著手動起父親的遺產了。不過她也早就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本就心涼,試探出來這樣的結果倒也沒太意外。

    只是希望她的話能讓老太太忌憚上一些,姜衫知道奶奶被自己提點著,知道姜蜜賣爸爸的遺產的話可能會坐牢,以奶奶的性子一定會對她的寶貝女兒攔上一攔。可也就只能攔一攔了,以姜蜜的能耐和那張哄死人不償命的三寸不爛之舌,最終肯定還是會想辦法說服耳根子軟的奶奶。

    姜家的產業還是會按照原定的軌跡被姜蜜想方設法的給賣掉,可姜衫所需要的就是這攔一攔的時機,只要能讓姜蜜的行為受阻,她就一定能想到辦法把東西原封不動的都給拿回來!

    放在身側的雙拳緊了緊,姜衫努力的壓抑住怒意,伸手拿起了老太太放在花壇上的布包。

    一整沓子的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10:34 AM

第5章

    姜衫面無表情的翻了翻,竟有小兩萬的樣子,說起來,上一世這個時候奶奶也是過來了,不過那時候姜衫有白岐給的特權,一直在他的宿舍裡休息,那一次奶奶也的確是給錢了。

    不多,給了三百塊。

    不過奶奶自來過的拮據而節省,父親給她的錢她全部都轉手給了姜蜜。三百塊對姜衫來說不是什麼,對周老太太來說卻已經是一大筆的花銷了,那時候姜衫還難過的抱著奶奶哭了一場,想起來那時候奶奶的表情就是有些奇怪的。

    再看看手裡厚厚的一沓錢,姜衫徹底被氣笑了。

    一是為自己上輩子的愚蠢和識人不清,二是為了奶奶這比『巨款』的可能出處。

    父親活著的時候給她的錢,她補貼給了自己可憐的女兒,父親去世了,她便拿著從姜蜜處得來的父親遺產,補貼起自己的孫女兒了麼?

    重活一世,她要是真的再任憑這些個小人算計欺辱到頭上,她便可以去死了。

    「怎麼站在這裡?」

    神色不定的姜衫猛然被一記低沉的男聲驚醒,抬眼一看,白岐正站在不遠處,穿著一身軍用迷彩,肩膀上一槓兩星,身姿挺拔。

    往日一見到他必定要開心的撲過來的姜衫這次臉色卻瞬間一沉,猛然暗了下來,她和上次見面時相似的反應讓白岐禁不住一愣,正要問,姜衫去已經恢復如常。

    「剛才奶奶來看我,說了一會兒話,你呢?怎麼有空在這裡閒逛?」

    少女清冽柔軟的聲音讓白岐狐疑的心立時安頓了回去,他收回剛才心中的異樣,上前幾步離她近了些。

    像是完全忘記上一次姜衫對他是多麼冷淡的,白岐對她上一次為什麼會是那樣的態度連問都沒問一聲,如有實質的視線在她臉頰上紅紅的印記上停了幾秒。

    「你入學以來我還沒抽出時間見過你,最近怎麼樣,累不累?」

    姜衫垂眸不跟他對視,微低了頭,看上去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還行啊,比起練舞時候的苦頭,這些也算不得什麼的。」

    白岐倒不妨一向愛在自己面前撒嬌的姜衫會這麼說,有些訝異,她可是擰瓶蓋累到手都要跟他嘟囔個好半晌的,這次軍訓明顯遭罪不輕,她竟從見他起就一句不曾抱怨。

    而且態度也不甚熱絡,有些冷淡的樣子,這讓白岐有些不舒服,視線探尋的落在了姜衫的臉上,試圖從她的神色中看出點什麼。

    「晚上帶你去吃飯,想吃什麼?」

    白岐低聲問,聲音裡有幾分聽不太真切的憐惜,手頓了頓,朝著姜衫的臉上撫去。

    姜衫身子不自覺得一僵硬,一種彷彿被無數隻蟲子在身上爬的噁心讓她差點忍不住扭身走人。姜衫輕抽了一口涼氣,竭力穩住欲轉的身形,臉彷彿不經意的錯了錯,正好錯開了白岐撫過來的指尖。

    白岐被她一躲觸了個空,指尖只掃過了姜衫柔軟的發尖,姜衫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白岐這下更加確定姜衫情緒不對勁。他只道她家中驟然生變,來了學校以後沒個熟悉的人,他又一直忙著沒來看她,她怕是又鬧起了小脾氣,雖然略有些不耐,可還是嘆了口氣放軟了聲音。

    「這樣,帶你吃過飯,然後去我那裡一趟吧,晚上我給你請好假,你歇一歇。」

    這就是在暗示姜衫可以去他那裡光明正大的偷懶的意思了,她甚至可以用一下自己許久未碰的高檔化妝品,給皮膚做個深層的護理。

    這樣的好事,照以前的姜衫,怕是早已經樂的抱著白岐跳起來了,可這時候的她顯然笑不出來,顧左右而言其他道:「張教官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他怎麼會輕易批假?」

    頓了頓,姜衫仿若不經意道:「而且,新生軍訓期間不是嚴禁外出的嗎,違反規定嚴重的可是要開除學籍的。」

    白岐道:「這些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有辦法的。」

    果然。

    垂眸的姜衫眸中暗光一閃,涼意深濃,再抬首,瀲灩的眸子卻溫軟輕漾,化出了幾分能溺死人的柔情來。

    橫貫著十年不可踰越的漫長光陰,姜衫遠比白岐更瞭解他自己的喜好,她微抬了頭,臉上帶了恰到好處的三分黯然五分可憐並著兩分企盼,「那,那我以後偶爾想出去的話,也可以隨意進出的嗎?」

    姜衫本就是舞蹈隊裡出了名的美人,煙籠眉,水潤明晰的大眼,筆直挺巧的鼻子和看起來時常都像是在微微嘟起撒嬌般的櫻唇,總是讓人看到她還不及說話,心便先軟上了三分。這時候再用那樣可憐巴巴的神色微仰著頭看著他,即使是習慣了她的美貌的白岐,心裡也禁不住漏跳了一拍。

    「這…」

    不及白岐思忖著說出婉拒的話,姜衫將聲音又放低了幾分,纏纏繞繞的,白嫩的手主動上前扯住了白岐的衣袖,帶出了幾分幾不可見的討好和黯然。

    「我被送到這裡來…我從未到過這樣不近人情的地方,倒不是怕什麼,總是有些不適應,你知道的,我最愛吃些精緻的小東西,卻連個校門都沒辦法出,好久沒好好吃頓飯了。」

    說的話顛三倒四,像是沒什麼邏輯的樣子,白岐卻瞬間聽懂了她的惶恐。自姜父去了以後姜衫在人前一直強撐著,以她的驕傲從不肯讓人看出她的一分脆弱,就算是在他面前也總是一副樂呵呵沒事兒人似的樣子,還從未流露出過這樣脆弱的一面。

    鬼使神差的,白岐還沒來得及在心裡將事情的利弊權衡上一圈,溫熱的手掌一翻,順勢將姜衫的手握在了手心裡,嘴裡卻已經先於內心,答應的話就這麼直接就脫口而出了。

    「我給你想想辦法。」

    話一出口白岐就有些後悔。

    先不說單只姜衫一人在這麼扎眼的時候出去,如果被其他人發現了在新生裡面會引起多麼惡劣的影響,便是特許的出入證也不是真就那麼好辦的,可剛欲圖再挽回一二,姜衫卻已經露出了自見他起的第一個微笑。

    姜衫天生有種能夠感染人心的力量,尤其是她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微微翹著,眉梢眼角全是滿足,純真明媚的像是得到了自己最心愛的玩具的孩子一般。

    「白岐,你真好,現在也只有你會對我這麼好了。」

    姜衫的語氣中帶著討好和依賴,沒了往日裡在他面前常見的撒嬌,倒是能聽出幾分酸楚來。她的手在他手心裡動了動,像是有些緊張的樣子,白岐緊了緊手,不肯放開。這樣不同於往日的姜衫頓時就把白岐心裡頭所有的疑慮全部都堵了回去,對著這樣可憐巴巴的她,他再開不了口說出任何拒絕的話。

    白岐黝黑的深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眸色變換不定。

    姜衫從來都是這樣的,無論在外人面前怎樣的落落大方禮貌得體,她的撒嬌,她的依賴和痴迷,從來都只在他一個人面前綻放。她就像是無人知曉的幽谷裡面偶爾才會在他一人面前開放的曇花,讓心硬如鐵的他不自覺得就會心生柔軟。

    姜衫可憐兮兮的重新垂了眸子,纖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出一小片陰影,無端的惹人心疼。

    白岐也不說話,就這麼不眨眼的看著她,周圍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不一會兒,姜衫的手心裡就出了一層細密的汗來,她掙了掙,低聲道:「被人看到了不好。」

    白岐這才有些悵然若失的鬆開了手,若不是多年養成的自制力讓他心志堅定,他真想當場把她攬在懷裡好好的安慰上一番。

    「別怕,你在這邊,我會護著些的。」

    姜衫心中微諷,護著些,呵呵,他的看護,她著實擔待不起,姜衫心中恨潮跌起,面上卻不顯,見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姜衫也不想再多做停留。

    「不過我今晚已經跟同寢新認識的朋友約好了一起吃飯呢,突然放人家鴿子不好的,改天吧,等你辦好了出入證,我們一起光明正大的出去。」

    姜衫衝著明顯沒從她的拒絕裡面反應過來的白岐揮了揮手,強忍著轉身就走的衝動,擠出幾分戀戀不捨道:「其他人還在訓練呢,我不好耽擱太久,我先回去了。」

    白岐沒吭聲,姜衫衝他可憐巴巴的指了指自己曬得紅紅的臉,示意自己好容易堅持下來了可不願意再這個時候再功虧一簣,白岐這才搖搖頭,「好了,去吧。」

    姜衫這才轉身離去,轉頭的一瞬間,面上所有俏麗的笑意和撒嬌像是曇花一現的假像一般,瞬間全部收了回去,姜衫冷著臉,眼中滿是難忍的嫌惡和沉凝。

    不擇手段,總是要比把所有的身家性命全部交付人手要好得多的,她現在身單力薄,沒人幫襯,想要在軍訓時候出去一趟都難如登天,更何況是拿回父親的家產了。

    姜衫知道,接下來怕是要有很長一段時間,自己要與白岐虛與委蛇了,白家勢大,利用白岐遠比自己單槍匹馬上陣勝算要大的多。

    趁現在白岐尚對她還有著幾分迷戀和真心,趁著白岐心機還尚未深沉到後世居於高位時那樣可怕的程度。

    欠了我的,拿了我的,我會讓你們一樣一樣,一點一點給我原封不動的還回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10:35 AM

第6章

    姜家

    姜家很大,三層的大別墅,裝潢奢華中透著股子帶著書香氣的貴重。

    姜洛生是個文人,卻也是個對女兒極近寵愛的文人,姜衫的母親在他微時選擇了離婚,那時候的姜衫剛過了兩週歲生日,還是個不懂什麼叫做分別的小孩子,每天哭著喊著找媽媽,她一哭姜洛生心裡就是鑽心的疼。

    沒能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庭,愛女如命的姜洛生在妻子背叛的打擊下狠下了決心,一定要給女兒一個好的生活環境。

    姜洛生倒也是好命,他人緣好,又是個會處理人際關係的,再加上正趕上國家政策支持,辭去了按部就班的工作下海經商後,不幾年就打拚出了一大份的家產。姜家也從一間小小的蝸居搬了一次又一次,最終為了給女兒一個能夠盡情練舞的空間,姜洛生更是直接買了這個大別墅安了家。

    姜家整個二層都是姜衫巨大的練舞房,四季擦的珵亮的木質地板,臨牆焊上的大排扶手,還有四面牆壁上鑲嵌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巨大玻璃鏡,和花了大手筆購置的頂級立體音響。

    此時的姜薇穿了舞蹈服,身體舒展的抬腿撐在扶槓上,上身緩慢優雅的往下壓,悠揚的音樂在空曠的練舞房裡緩緩流淌,音質極好,竟像是有人在現場演奏一般。

    為了兩週後的面試,她已經沒日沒夜的苦練很久了,這時候倒也不覺得苦,滿心都是興奮和期待。

    姜蜜坐在一旁喝著茶,看著女兒的眼光滿是欣慰。

    「你從小就是個知道用功的孩子,這回的機會來之不易,你要好好把握。」

    姜薇放下腿,有些不捨的環顧了一圈,「可是媽,一定要把這裡賣了嗎?公司其他的產業賣了以後,錢應該已經湊得差不多了,這地方我喜歡的很,再說了,以我的實力,說不定根本不會賄賂,直接就被選上了呢?咱們住了這麼長時間了,我實在是捨不得啊。」

    姜蜜放下茶盞,嗔怪的看著女兒,「傻孩子,這不是以防萬一嗎,多留幾手後路總是多幾分把握。而且等你考上了那裡,學成歸來想要什麼沒有?你大伯走的急,連個遺囑都沒立,咱們不趕快趁著姜衫被關在學校出不來,把這些東西都處理了變成錢放在手裡,等她結束了軍訓回來,說不定可就要歸了她了。」

    姜薇恍然,「怪不得,我說媽媽你怎麼給她挑了那麼個學校呢!」

    想了想,姜薇自然不依,撒嬌的扯著姜蜜的手臂,嬌聲道:「才不要給她,這裡是姜家,東西也是我們共同的東西,她那麼有骨氣,整天裡又目中無人傲的不得了,那就讓她自己找地方去住啊。」

    姜蜜道:「這不是你大伯不在了嗎,誰知道她會是什麼反應,要是翻臉不認人,不但不給你房子,再把咱們攆出去了,可哭都沒處哭去。」

    一想到自己會被姜衫趕出去的情景,姜薇顯然有些受不了,撇撇嘴,無可奈何道:「說的也是,要是她蠻不講理了怎麼辦,賣吧賣吧,唉,其實我是真的挺捨不得的。」

    姜蜜驕傲的看著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兒,「呵呵,逗你呢,你就放心吧,我安排好了,這一個月裡啊她絕對別想有機會踏出校門,等她出來了,這邊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我的薇薇自然值得擁有所有最好的東西,姜衫那樣的人永遠都只配做個綠葉,她又怎麼能比得上你呢。」

    只是姜蜜一想起來最近自家親媽對自己喋喋不休的阻攔,就有點頭大,如果不是她,房子本來早就可以盡快的出手的。

    「你外婆最疼你了,你說的話她也總是會願意聽上幾分,老太太年紀大了什麼都不懂,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說我賣了這些東西會坐牢,簡直貽笑大方,上一次一位看上別墅的主顧就是被她給罵走了的。你這兩天也對她勸著點兒,多說說不賣了房子就不能去英國上學的話,磨得她心軟了,房子就能早一天脫手。」

    姜薇乖巧的點點頭,「媽你就放心我,要我出馬,包你滿意!嘿嘿。」

    「我的乖閨女。」姜蜜疼愛的把薑薇抱在了懷裡,「媽媽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可一定得努力爭氣。」

    *****

    接下來的兩天白岐一直沒有再出現,從撞見姜衫衣衫不整的羞赧裡頭回過神來的張教官也很快恢復了嚴厲本色,該怎麼訓斥怎麼訓斥,罰起姜衫來毫不手軟。

    姜衫長得漂亮,身材又高挑,穿上迷彩颯爽精神,在隊裡頭很能撐場面,張教官虎著臉把她揪出來做了領隊,每天站在一眾學員的最前面。

    「做領隊就要有個領隊的樣子,閱兵式的時候所有的目光都是最先投到你這裡來的,每個動作都得做到最標準!你現在還差的遠呢,不想在軍訓結束閱兵的時候在所有人面前丟人,就給我加班加點的好好練,聽到沒有?」

    姜衫在舞蹈隊裡面當領舞的當了十多年,自然知道打頭的重要性,可她現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什麼閱兵式上,也不想再這時候出這種風頭。

    「報告,我動作不規範,實在是難堪大任,教官您看要不要換個其他人?」

    張教官虎著臉瞪著她,「我有問過你的意見嗎?服從上級安排是最基本的規矩,你這是在刻意違反規定?」

    姜衫:「…」

    「哼。」張教官冷哼一聲,「知道自己的動作不規範就好,晚飯時間後你來找我,每天加練半小時。」

    這下子連原本隊裡幾個不服氣的人也消了心裡頭的不忿兒之心,張教官訓練人的手段她們都是有目共睹的,白天被折騰就夠難受人了,當領隊雖然威風些,可如果還要張教官再私下裡再開小灶訓練,她們卻是誰都不願意再遭這罪了,看著姜衫的表情也都紛紛同情起來。

    驟聞這樣的噩耗,姜衫也是頭疼,恨不得一巴掌把教官拍死在當場算了,怪不得一大把年紀了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真是活該。

    張教官在部隊裡帶慣了兵,在他眼裡即便是軍訓也和正式帶兵沒有區別的,這些學員們在這段時間,首先是一名軍人,其次才是學生,而軍人是沒有男女之分的。

    姜衫上一世沒殘廢之前,後期雖然在部隊也呆過一段時間,但是那時候已經是作為文工團的一員了,並沒有經歷過像張教官這麼喪心病狂的軍隊訓練,這一次在他這裡著實吃了不少苦頭。

    幸好姜衫發起狠來學一樣事物的時候那股子擰勁兒也是不容小覷,被張教官在動作上羞辱的次數多了,逐漸的,心裡頭有著本能的驕傲的姜衫還真就在短短幾天的訓練裡頭進步神速,動作一板一眼的標準了起來,再加上她出眾的外形,在最前面一站,當真是十分好看。

    這下連隊裡頭等著看笑話的人,也不禁對姜衫佩服了起來,姜衫長得個弱不禁風的樣子,外表又看上去冷冷的不好接近,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滴滴大小姐,本身在隊裡的人緣不是很好。

    可朝夕相處了一段時間下來,不少人發現姜衫這人雖然表面上看去來傲了些,實際上卻是個平易近人的性子,也挺能吃苦的。不論男女,人總有種趨於向看上去賞心悅目的事物靠近的天性,一段時間後,明顯沒事兒的時候喜歡跟姜衫打招呼說話的人多了起來。

    邱寶是姜衫的室友,性格最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平時姜衫訓練,她就在樂呵呵的看著,在所有人都對張教官一片吐槽的時候,也就她一個人還是張教官最忠實的擁護者。

    這天訓練完,邱寶忙不迭的給姜衫和張教官各遞上一瓶水。

    「教官辛苦了。」

    邱寶看著教官笑眯眯的。

    張教官對邱寶的印象不錯,她訓練也刻苦,也不像別的女生一樣動不動的請假喊累。

    「謝謝,以後不要再拿水過來了,備的都有水杯,喝白開水就好,環抱也節省。」

    「也好。」邱寶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以後給你們兩個提水喝。」

    張教官臨走前又囑咐了一遍,「你好好練,閱兵式當天對面軍藝的學生也會過來,她們排的是舞蹈,學校不想在那些人面前太丟份兒,會跳舞又怎麼了?咱們走正步的照樣能比她們跳的好看!尤其是你們這些領頭的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我就不信比不過她們去!破舞蹈!什麼看頭!」

    姜衫說了句公道話,「舞蹈確實比閱兵的觀賞價值高上一些。」

    「狗屁!」張教官暴跳如雷,「國慶閱兵誰沒見過?哪個舞蹈能比那樣的閱兵更壯觀更好看!」

    姜衫不吭聲了。

    就練這一個月,一群女生走起路來軟綿綿的,也就是走個過場,說是『閱兵』,可拿什麼跟人家正規軍比?

    只不過張教官是部隊裡出來的,集體榮譽感一向極強,他也訓過幾屆新生了,知道軍藝的領導總喜歡拉著他們的學生來這邊炫耀,人家一個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這邊灰突突的學生一比,確實不怎麼能比得過。

    尤其是他們還喜歡打著兩校友好的旗號,每次都要把t大裡會跳舞的學生拉出來切磋切磋,切磋個屁啊!還不是為了顯擺自己的學生素質好?你一個專業跳舞的找人家練了一個多月曬的漆黑的學生切磋舞蹈,這不是扯淡嗎?

    張教官走後,邱寶心情甚好的哼著歌,跟在姜衫旁邊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被折磨了半個小時的姜衫渾身痠痛,實在沒有她的好心情。

    「你到底看上他什麼了?」姜衫無奈的問著神采飛揚的邱寶。

    邱寶雙手合十聚到下巴處,滿臉的少女懷春,「你不覺得他訓人的樣子很帥嗎?一本正經的滿臉嚴肅,滿身的男人味。」

    姜衫:「…」

    她怎麼只聞到了汗臭味?

    還有,張教官凶巴巴的訓人的時候,姜衫煩的只想一腳踹死他,又哪裡帥了?

    邱寶看著姜衫滿臉嫌棄的樣子,嘆了口氣,「就是這人嘴巴死嚴,問電話不說,問qq號說沒有,連個聯繫方式都要不來,等他軍訓完走了,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聯繫上他了,姜衫,你說我們以後還會有機會見面嗎?」

    姜衫:「沒有。」

    邱寶一巴掌就朝著姜衫的後背拍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

    「胡說什麼呢!」

    邱寶嬌嗔的抱怨,姜衫被拍的一個趔趄,本就極累的她差點被邱寶一巴掌拍到地上去。

    好容易站穩了身子,姜衫的臉都黑了。

    邱寶忙抱住她的腰,撒嬌的膩在她身上,「好了寶貝兒,我不是故意的,唉,你看你,你怎麼一碰就倒。」

    說著話身子蹭來蹭去的,無賴磨纏勁兒使了個十足,姜衫直被她磨的沒脾氣。

    「好了,快起來。」

    邱寶見她不生氣了,這才又開心的鬆了抱著姜衫的腰的手,臨了還羨慕的在她腰間捏了一把,姜衫身子一僵。

    「你的腰可真細啊,胸也大,要不是迷彩服擋著,這身材可能羨慕死一批人。」

    姜衫躲過她躍躍欲試著嚮往自己胸前摸過來的爪子,轉過眼不搭理她。

    「好了,你也累了,我給你拿著。」邱寶接過姜衫手中的水杯和帽子,神秘兮兮的湊過去,「對了,你聽說了嗎,咱們宿舍的張馥郁是花錢進來的,好像家裡特別有錢呢。她昨天說準備今天跟咱們隔壁隊的白教官告白,不過白教官一直冷著個臉,她過去了愣是沒敢搭話,哈哈,笑死我了,虧她整天還驕傲的像個孔雀似的,非說白教官對她有意思,噗。」

    姜衫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一抬眼,正看到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朝著這邊看著,一副欲圖走過來的樣子。

    正是邱寶口中正在說著的嚇人的白教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10:37 AM

第7章

    等看到姜衫身邊有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白岐的腳步又停在了原地,沒有走過來,目光定定的看著她,示意她自己過來。

    姜衫抿抿唇,自然的轉過眼看向邱寶,裝作沒有看到白岐暗示的樣子。

    邱寶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滿臉的憧憬:「你早上起來的晚沒有看見,張馥郁在宿舍了藏了很多的化妝品呢,為了不被搜出來,就裹在櫃子裡的內衣包裡,我看牌子都是高檔貨。」

    姜衫:「你不是帶的也有?」

    邱寶撇撇嘴,「那不一樣嘛,我每個月生活費就那麼點兒,除了吃飯剩下的也就能買點大眾牌子的柔膚水和乳液,張馥郁用的好些東西我都只在電視裡見過呢。唉,人比人氣死人,等我畢業掙了錢,一定要買好多好多的化妝品,好好保養自己,然後再去勾搭我心愛的張教官!」

    「會有的,她有的,你以後一定也都會有的。」

    邱寶聽到姜衫這樣的回答,更是眉飛色舞,「那是自然!」

    說著又湊近了姜衫一些,抱住她的胳膊,「不過說起來,你看我就算掙了錢,也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了,可是聯繫不上張教官了可怎麼辦呢?」

    姜衫立刻看穿了她繞了大半天的意圖,「不行,我跟他也不熟,不會幫你要的。」

    邱寶急了,「哎,你看你,舉手之勞嘛!你跟他單獨相處的時間最長,磨幾次肯定能磨出來的,幫幫我嘛,我將來的終生幸福可就全靠你了,好姜衫!」

    這一磨就磨了一路,直到宿舍邱寶還在喋喋不休的軟聲求著姜衫,最後直纏的姜衫頭都大了,「好了,我儘量吧,既然你要不來,我估計也是沒辦法的。」

    邱寶歡呼一聲,差點高興的蹦起來,慇勤的給姜衫重新倒了一杯水,坐在姜衫的床上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討好。

    「切,裝什麼金貴,做作!」

    另一邊的張馥郁梳著頭髮低聲嘲諷,聲音不大不小,宿舍裡的人正好都能聽見,另一個叫盧珍的跟張馥郁關係好,輕拍了張馥郁一下示意她壓壓脾氣別說話那麼過,張馥郁撇撇嘴翻了個白眼。

    「本來就是,又是捶背又是捏肩呢,邱寶你是她的小丫鬟啊?」

    張馥郁的手機前兩天被收了,她的手機一向只在宿舍裡偷偷用,突然被查出來肯定跟宿舍裡頭的三個人脫不了關係,邱寶不像是個會告狀的人,盧珍又跟自己交好,張馥郁立刻就認定是平時悶不做聲的姜衫搞得鬼。

    軍訓期間雖然按照軍隊裡的規矩來,但都是年輕的小姑娘,誰每個愛美的時候,偷偷藏化妝品已經是大家的風氣了,唯獨姜衫寒酸的每天只用著個大寶,臉都曬脫皮了還捨不得買點兒化妝品使使,一臉的寒酸樣。除了她會因為嫉妒自己家裡有錢去告狀外,還有誰那麼閒的跑到教官哪裡嚼舌頭?

    邱寶倒是不以為意,「姜衫訓練累啊,都是為咱們隊裡做貢獻呢,我幫她鬆鬆筋骨怎麼了。」

    提起這個張馥郁更來氣,說話起話來也就更加陰陽怪氣了,假笑道:「是啊,那麼多人不選,就選了她當領隊,邱寶你還讓她幫你要教官的聯繫方式,我說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啊,別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

    「馥郁!」

    盧珍看了看姜衫的臉色,低聲叫著給張馥郁使眼色。

    「怎麼了,敢做還怕人說啊,切。」

    姜衫慢條斯理的抬眼看了一眼,「我做什麼了。」

    張馥郁又撇撇嘴,指桑罵槐,「某些人啊,嘖嘖,從小門小戶裡出來的人,深諳那些不入流的勾當,也就那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還能被哄著相信某些人是單純的。」

    「嗯。」姜衫輕抿了口水,動作裡帶著長期養出來的優雅,那是一種從小被言傳身教著,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從容閒適,舉頭投足間俱是說不出的好看。即使她穿著的是一身看不出腰身的寬大迷彩,即使她臉上脂粉未施,還帶著曬脫皮的狼狽,可那股子長久間習慣了的,沉澱積累出來的獨有氣質,卻是張馥郁這樣大富驟臨的人家再仿上三代也養不成的。

    姜衫認真的對著張馥郁道:「你能有這份自知之明就好。」

    「你!」

    張馥郁被姜衫的話噎的氣結,惱怒的看著她,「我說的是你!」

    姜衫笑了,移過眼,彷彿她在無理取鬧一般,淡淡道:「開什麼玩笑。」

    張馥郁揮出去的拳頭就像是碰上了一團棉花一般,姜衫三兩句話間就讓她碰了個大大的軟釘子,她氣的猛摔了手中的梳子。

    「啪!」

    「不梳了!」

    「好了好了,這是干嘛呢。」盧珍忙出來和稀泥,把氣呼呼的張馥郁重新按回了座位上,小聲打趣道:「晚上的拉歌隔壁隊的白教官可也在呢,你確定不打扮打扮?」

    張馥郁這才安靜下來,氣呼呼的坐在原地,拿眼刀剜姜衫,姜衫不看她,坐在原處閉目養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邱寶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她知道張馥郁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她更相信姜衫的人品。而且姜衫安靜下來的時候就像是個從古文裡走出來的大家小姐一般,跟她在一起讓邱寶有種很舒服的感覺,邱寶賴在姜衫的床上,老老實實的抱著姜衫的胳膊窩在她的身邊,大眼睛□轆□轆的轉著。

    姜衫對張馥郁這樣的跳腳挑釁根本就沒放在眼裡,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戰爭,她練舞多年,常年泡在女人堆裡,這些事情早已經司空見慣,不過以往同隊的人都對她頗有些忌憚,並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挑釁。可姜家可是有著姜薇這麼個*白蓮花的,姜薇的段數不知道比這個叫張馥郁的高上多少階,張馥郁這種類型的跟姜薇比根本算不了什麼。

    她想的是其他的事情。

    距離上一次見白岐已經又過了三天了,白岐沒有再來主動找她。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姜衫心裡不是不急,可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來。上一世她多次纏著白岐要出入證,都被他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了,白岐本性嚴謹,很少情況下會讓感情左右自己的決定,這一世他雖然答應了下來,姜衫卻知道他心裡定然還是不很願意的。

    姜衫知道自己只能等,今晚拉歌是最適合的時機,不出所料的話,以白岐的性子應該會挑到今天來見她。當然,如果白岐突然反悔不肯幫她,她就必要要馬上想其他的辦法了,便是真的違反學校規定硬闖出去,她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白岐是t大高材生,沒人知道他家裡是做什麼的,但是能看出來應該是家境很好的樣子,再加上人又長的是最招年輕女孩子喜歡的類型,因此雖然時常是副生人勿進的樣子,在t大的人氣卻很高。

    這次他破天荒的答應了來這邊代一段時間的教官,在女生間立刻就掀起了一陣強烈的雌性荷爾蒙騷動。尤其是白岐所帶的本隊的女生,每天面對著這麼一張帥氣的臉龐,連訓練起來也比別的隊伍起勁兒許多,督查檢查的時候名次一直遙遙領先。

    張馥郁就是其中騷動的最厲害的人之一,她每天回到寢室一張嘴聊天必定三句不離白岐,白岐今天休息間隙喝水的時候向著這邊看了,她今天跟白岐打招呼,白岐對著她點頭回應了,她發現了白岐手腕上帶的手錶是什麼牌子的了,聽得宿舍裡的幾人耳朵上幾乎要起了繭子。

    因此想到今晚拉歌的時候他們一班的隊伍和白岐帶的隊伍是挨著的,張馥郁就興奮的幾乎要坐不住了。

    她照著鏡子,眉飛色舞的擺弄著頭髮,對著身邊的盧珍道:「你知道嗎,今天解散的時候,我朝著白岐揮了揮手,白岐竟然往我這邊看了呢。」

    盧珍十分配合的瞪大了眼,「是嗎?」

    「當然!」張馥郁想起當時的情景心中就喜滋滋的,「我親眼瞧見他看著這邊,他還對我笑了笑。」

    聽到張馥郁的話的邱寶忍不住埋在姜衫的肩頭老鼠似的偷著樂了起來,兩邊的隊伍離得那麼遠,人臉都看不真切,張馥郁是長了天眼了吧。

    盧珍顯然也想到了這裡,不過她面上仍舊是樂呵呵的,恭維道:「你說,白岐會不會是對你有好感了?」

    張馥郁眼一亮,臉上竟然有了幾分羞赧,笑的得意的放下梳子,「我也不知道啊,我們其實也沒說過幾次話,誰知道呢。」

    不過盧珍這不動聲色的恭維顯然取悅了張馥郁,她把自己身前瓶瓶罐罐的化妝品往盧珍的方向推了推,「我看你護膚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女孩子最應該好好保養自己,不然很容易會顯老的。」

    盧珍臉上的笑更加真誠了,客氣的推拒了幾下,最後還是半推半就的接了過來。

    張馥郁瞧了眼沒什麼反應的姜衫和邱寶,微揚了揚聲音,「你啊,可不要像某些人一樣,什麼粗製濫造的東西都往臉上抹,帶著一臉見不得別人好的窮酸相,要知道,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著天生麗質難自棄的本錢的。」

    盧珍的臉上的笑一僵,又很快的低頭掩飾住。張馥郁這一嘲諷就嘲諷了兩個人,要放在些脾氣急的女孩身上,當場就忍不住把化妝品甩回她臉上了,盧珍卻只低著頭做沒聽懂的樣子。

    邱寶也是真傻,樂滋滋的摸了把薑衫的臉蛋兒,眼饞的小聲道:「你是不是就屬於那種天生麗質的?」

    姜衫這下真的被逗笑了。

    到了快集合的時間,平時總是喜歡磨磨蹭蹭不到最後一刻堅決不出門的張馥郁打扮的清清爽爽的,早早的就走了,盧珍一向跟她形影不離,也跟著去了操場。邱寶則是急著見她心愛的張教官,纏了姜衫半天,見她實在是累的不想動,只好興高采烈的也出了門。

    等快到時間的時候,宿管來了宿舍。

    「姜衫,有人給你送了東西。」

    姜衫接過盒子道了謝,宿管又看了她兩眼才走。

    姜衫打開盒子,裡面放著一身粉紅色的連衣裙,還有一個信封,信封裡是一份出入證和一張白紙。

    「已經幫你請了假,換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白岐清雋的字跡帶著股子不緊不慢的從容,像極了他這個人,運籌帷幄,彷彿無論發生再大的事情都永遠驚擾不了他。

    姜衫挑了挑眉,她上一世被感情迷了雙眼,竟然從來都沒有意識到過,從現在白岐就已經開始對兩人的關係避諱到了這種程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10:39 AM

第8章

    裙子的面料輕柔,是她平時慣穿的牌子,他很少有這樣細心的時候,怕是也知道了她被斷了生活費的事情,怕她沒衣服穿,

    上一世白岐倒也是會經常給她買衣服,他對她時常這樣,忽近忽遠,有時候會讓你感覺到一種被寵愛的感覺,但更多的時候卻是一種極冷淡的樣子,讓人對他又愛又恨。

    他這人在感情上分寸拿捏的一向很好,曖昧到恰到好處,彷彿永遠不會越雷池一步,卻又在你對他心灰意冷的時候,冷不丁的再給你一顆甜棗吃,當真讓人想放棄卻有捨不得離不了。

    上一世,直到結婚前夕他都一直保持著這樣的態度,外人總會把她當做他疼愛的妹妹,倒很少覺得兩人是情人關係的,因此驟然宣佈結婚時,驚詫的人不在少數。再加上那時候的姜衫正處於最狼狽最低谷的時候,白岐還贏得了個重情義的好名聲。

    姜衫最近瘦了許多,白岐送來的衣服穿在身上卻正好,她照了照鏡子,鏡中人臉上還帶著屬於年輕女孩未脫的青春稚氣,唇紅齒白,雙頰輕紅粉嫩,美好的像是清晨草尖上最晶瑩剔透的那一滴露珠。

    要笑,姜衫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緩緩扯出一抹笑來,重生一世,面對這些人,她要學的還很多很多,想要拿回自己的東西,想要絕地反擊,她首先要學會的,就是怎樣放下仇恨,真心的笑出來。

    晚夏時節,一入夜,氣溫要比白天降上好幾度,這樣的天氣既不會讓人感到過分乾燥炎熱,也不會有天涼的感覺,剛下過雨,空氣又乾淨,最適合出去逛街散步。

    姜衫一出校門,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樹下的白岐,他開了車來,黑色的路虎恰如他的性格,沉穩厚重,靜悄悄的蹲守在黑暗中。他穿了一身駝色的襯衫,沒有了平時穿著軍用迷彩時候的冷淡嚴肅,手中夾著煙,路燈下裊裊的白煙遮住了他的神色,讓人看不真切他臉上的表情。

    白岐有輕微的菸癮,不過他為人克制,通常只在心情煩躁的時候會抽上一根。

    看到姜衫走近,白岐才熄了煙。

    「來了。」他說,體貼的幫她開了副駕駛,「走,帶你去吃點東西。」

    姜衫坐上車,白岐探身欲圖幫她系好安全帶,姜衫不經意的一側身,恰好躲了過去,三兩下系好,自然的抬起頭,「這麼晚了,要去哪裡吃?」

    白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姜衫不躲不避,眼中帶著好奇和欣悅,白岐幫她關了車門,像是從未有過試圖彎身的動作一般,直接坐上了駕駛座。

    「知道你吃不慣學校的飯,晚上估計也是沒好好吃的,再不補補,來一陣風都能把現在的你給吹走了。」

    姜衫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我這是要保持身材。」

    白岐開車的時候表情很專注,目視前方語氣清淡,「以後去我那裡吃吧,有廚房,可以自己做著吃,吃不慣了也可以叫外賣。」

    白岐會做飯,廚藝還不錯,姜衫以前最愛磨著他給自己做好吃的。

    姜衫卻半晌沒有回答,片刻,才好像是發呆回過神一般,撓了撓頭,「啊,你說什麼,我剛在想事情,沒聽太清。」

    白岐看了她一眼,很快又轉過頭去,「沒什麼。」

    接著就是一路無話。

    白岐本就話不多,平時也沉默慣了,可姜衫突然改了平時見到他就嘴巴不停的作風,也安靜了下來,他突然就有些不適應了,過了好一會兒,白岐才沒話找話的問道:「剛在想什麼呢,那麼出神?」

    「唉。」姜衫嘆了一口氣,表情低落,「家裡的事啊,奶奶上次來說姑姑要賣了公司的股份和家裡的幾處產業,我這兩天往家裡打電話也沒人接,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頓了頓,姜衫聲音有些發沉,「那些都是爸爸留下來的東西,說不在乎是假的,即使是親姑姑,我也不能看著她就這麼毀了爸爸一輩子的心血。」

    白岐聞言眉心慢慢皺了起來,果然什麼情況都沒說,只問了一句,「你準備怎麼做?」

    姜衫:「如果是真的,那就只能打官司了。」

    「需要幫忙嗎?」白岐問。

    姜衫笑的單純樂天,彷彿這對她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一般,「不用,你幫我弄到出入證已經很好了,剩下的我自己來就行。」

    白岐「嗯」了一聲,「有困難了跟我說。」

    「當然。」姜衫玩著自己的手指,垂眸笑著應下。

    以他的性格,若是真的想要幫忙,就不會再多問一句她需不需要了,他不想攪合進這趟渾水裡面,白家是軍人世家,對下面的子弟管教的也比較嚴格,白岐等閒是不會插手別人的閒事的。他獨善其身慣了,目標又不在現在的一隅,自然不想被牽連到這樣無關緊要的小事裡面。

    說起來,上一世她被關在學校裡出不去,白岐卻是一直出入自由的,s市就這麼大點兒,姜蜜想要在短時間被把薑家的產業給處理了,弄出的動靜畢竟不會太小,白岐不可能一直都毫不知情。可他卻能做到從始至終在她面前不露聲色,讓她直到軍訓結束回家後才驟然得知噩耗,這樣一邊關心她又對她好,一邊又涼薄的可怕的性格,實在是讓人心寒。

    可惜,她上一世也是吃盡了苦頭,被毀了一切以後才終於悲哀的意識到的這一切,不過那時候卻已經是說什麼都晚了。

    等紅綠燈的間隙,白岐出其不意的空出了一隻手握住了姜衫的,他的視線還盯著前方,粗糲的指腹卻曖昧的在她的掌心處掃了掃,姜衫的手原本是放在腿上的,裙子短,白岐的手指無可避免的就落在了她的腿上。

    姜衫的牙關緊了緊,身上又是一陣雞皮疙瘩亂竄,裝作不經意的掙了掙,白岐這次卻沒讓她那麼容易就抽回去,抓的很緊,明顯是被姜衫拒絕的次數多了,已經帶了情緒。

    正僵持著,白岐放在座位邊的手機突然響了,顯示屏上清晰的「青」字一跳一跳的閃著,姜衫瞥了一眼,還是使了大力把手抽了出來。

    正巧綠燈亮了,姜衫討好的舉了舉手中的電話。

    「你開著車不方便,用不用我幫你舉著你接?」

    白岐握住方向盤的手,突然就緊了緊。

    姜衫對上他閃爍的眼神,依舊笑的單純明朗,那樣子一點都看不出是不是已經察覺了什麼。

    *****

    軍訓期間其實是有休息日的,單休,不過想要出校卻是限額,一個班裡只有一個名額,潛規則哪裡都有,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這唯一能出校的名額都輪不到姜衫身上。

    一班的名額是張馥郁的,其他人只有呆在學校眼饞的份兒。

    張馥郁在前一天晚上就被家裡人接走了,盧珍和邱寶都有家人來看望外加送些生活用品,唯獨姜衫孤零零的,一個來看她的人都沒有。

    姜衫出門前被盧珍攔了攔,遞給她一個蘋果,同情的看著她,「張馥郁嬌氣些,看著就是被寵著長大的,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我知道這出去的名額本來應該是你的,你家人…唉,有什麼難處記得跟我們說說,都是一個寢室的,該幫的都會幫襯些,難得有一天休息的時間,高興點。」

    盧珍說著話,眼神中的試探藏的很好,姜衫停了腳步,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也不吭聲,對著她這樣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盧珍突然就有些不自在起來,心虛的嚥了嚥口水。

    就在盧珍準備再說點什麼時,姜衫終於不緊不慢的接過了蘋果,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盧珍的刻意挑撥一般,禮貌的說了聲「謝謝」,才頭也不回的大步出了門。

    姜衫事先聯繫了一個很不起眼的律師事務所,直接點名找了個叫李北方的實習律師接自己的案子。

    這時候的李北方還處於不得志的落魄期,在律師事務所裡幹些跑腿打雜的工作,律師行裡又是逢高踩低,沒些關係根本不會有人挖心掏肺的真心帶你。李北方在後世出名後接受採訪,曾經開玩笑似的說過,他剛入行的時候,連跟著老律師出庭的機會都幾乎沒有,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幫著上面起草離婚協議書。

    幾年後的李北方重金難求,現在的他卻還是個連案子都很少有機會接的小律師。律師所有那麼多看上去比他強得多的律師,李北方也很意外姜衫竟然會直接找上自己,他這時候生活拮據異常,接案子的時候非常高興,辦事也十分認真。

    姜衫的態度一直都非常虛心,直到最後才說出了自己最為難的事情,「是這樣的,我還在上學,學校管的嚴,平時根本就出不來,按理說父親名下的各類產業應該是由我取證整理好提供出來的,可…可我現在的情況。」

    心裡頭正激動著的李北方毫不猶豫道:「沒關係,你先上學,取證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學業為重,不要耽誤到你上學。你這案子說大也不算大,就是麻煩了些,畢竟在法律上還是你佔的優勢更多的,那些人即使想要圖謀,也得看看法官手下的那柄木槌同不同意了。」

    姜衫終於徹底放下心來,別人不知道,她卻是比誰都知道李北平的本事的,能得了他的一句話比她跑斷十條腿都要有用的多。

    見過李北方後,姜衫看看時間還早,正是快該吃午飯的時候。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今天正是姜薇去英國前大肆炫耀著舉行宴會的時候,那麼,她也是時候該回去一趟,見見舊人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10:40 AM

第9章

    姜家

    姜家最好的房間就是姜衫的,大而明亮,裝潢的素雅中透著貴氣逼人,姜衫走後自然就歸了姜薇。姜衫的衣服很多,穿過的沒穿過的,都是上好的牌子貨,再一碗水端平,畢竟是自己的親女兒,姜洛生對姜衫難免還是偏愛些,每次出差回來都是大包小包的禮物,其中國外的高檔成衣就不計其數,姜薇一直眼饞這些。

    只是姜洛生每次回家給她帶的也有禮物,這些專程送給姜衫的,姜薇卻終究是不太敢痴纏著要,只能幹看著眼紅。

    現在可好,統統歸了自己,想怎麼穿怎麼穿。姜衫穿衣服挑,通常一件穿上一兩次就不會再重複穿了,拿出來還是跟新的沒兩樣,姜薇自認為不嫌棄衣服是被人穿過的,每天變著花樣的拿著姜衫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房子很快就要被賣掉了,再加上姜薇估計馬上也要去英國學舞蹈,臨走前兩母女都想著趁著週末再召集了親朋好友一起聚聚,以往主角都是姜洛生和姜衫,難得姜家現在歸了她們,不趁著機會當著主人炫耀一把兩個人又怎麼會甘心。

    聚會是一週前就開始著手準備的,這一天整個姜家都被裝飾一新,姜洛生生前的至交好友,姜家幾門在s市能叫上名字的親戚,還有姜蜜平時的牌友太太們,以及姜薇的同學好友都被請了過來。

    周老太太是在場人裡頭輩分最大的,只是她不習慣這些熱鬧的場合,呆了沒一會兒就藉口身子不舒服回了房間,姜蜜就成了當之無愧的女主人,花蝴蝶似的穿梭在大廳中左右逢源,笑容嬌豔又春風得意。

    姜薇更是高調,穿著一身純黑的長裙禮服,裙子極其亮眼,黑濃到極致,用的是介於輕軟和板正之間的面料,穿在身上既能充分的展現出曼妙的身姿,舉手投足間的褶皺又看上去恰到好處。裙面上面繡著大片的暗紋罌粟,無袖立領,腰線開的略高,長及腳踝,第一眼看上去會感到驚豔,再去看第二眼,便讓人再也移不開視線。

    一件美麗到幾乎會讓人忽略穿著她的人的長相的裙子。

    只是姜薇明顯十分喜歡自己今天的這身裝扮,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興致十分濃郁。這時候她卻還不忘保持住自己身為名媛的派頭,微揚著下巴,明明心裡已經是樂的要死了,臉上的笑容卻帶著三分的矜持,兩分的傲然,還有剩下五分恰到好處的優雅,笑的嬌嬌俏俏的,聽到高興的事情了也是掩著嘴,笑不露齒。

    連姜薇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不管對嘴上對姜衫再不屑,自己在舉手投足間卻都在無意識的模仿著她。

    見家裡沒有姜衫的影子,自然會有人好奇來問,姜衫心裡不高興在這種時候還有人會提起那人,臉上卻絲毫不露,聲音還是溫溫柔柔的。

    「姐姐?她去上學了啊,她高考的時候沒有考好,大伯突然沒了她受的打擊又大,我瞧著她似乎是對舞蹈都沒了什麼興趣,竟然報了t大的附屬學校,學的什麼專業我給忘了,好像是通訊啊什麼的,反正跟舞蹈沒關係。」

    曾經跟姜衫同一個舞蹈隊的女孩有些不敢相信,面面相覷,姜衫的學習一向很好,怎麼會報了那樣的學校?t大附屬學校有誰不知道,那是個掏錢就能進去的地方,打出的名頭好聽,可稍微瞭解的人誰都知道只能算是個野雞大學。

    「總不會吧…姜衫她怎麼會,好可惜啊,我聽說她不是被英國的一所學校邀請面試了嗎,怎麼沒去那裡,反而…」

    姜薇臉上的表情也很失落遺憾,「姐姐文化課的分數太低,那邊又反悔了。」

    聞言頓時又是一片唏噓,有知道姜衫情況的幾個長輩也滿是遺憾,姜衫那孩子一向是姜家的驕傲,人漂亮學習又好,典型的屬於別人家的孩子,一直被拿來當成榜樣教導自家的小孩的,沒想到最後卻會是這樣的結果。

    不過顯然也是有人聽說了姜薇的事情的,好奇的問道:「我聽說你過兩天要去英國?」

    姜薇嘴角不引人注意的愉悅一勾,語氣又是驕傲又是不好意思,「是啊,英國那邊的學校給我發了面試邀請函,不出意外的話我估計要到那邊上幾年學了,今後可能會有很長的時間見不到面,這才跟媽媽商量著辦個聚會讓大家再一起聚聚,熱鬧熱鬧。」

    終於把自己最為驕傲的事情不動聲色的公佈了出去,姜薇的每個毛孔都透露著舒爽和愜意,果然,接著一大波豔羨和震驚的讚歎就響了起來。

    以往這從來都是屬於姜衫的殊榮,她只有在一邊暗恨著嫉妒的份兒,今兒個主角變成了自己,姜薇樂的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還沒有去面試呢,她彷彿已經看到自己在英國學成歸來後飛黃騰達,在舞台上睥睨眾生的景象了。

    可樣子還是要做做的,姜薇依舊是表情惆悵,「…我和姐姐從小一起練舞,我一向是仰慕著她的,我自己也沒想到她這回會被取消資格,反倒是我被選上了,姐姐她那陣子實在是…我也勸過她要好好學習,好好準備的,她可能是心裡頭太難過了,唉。」

    「都是機緣問題,也怪不了誰,姜衫這孩子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傷心歸傷心,接下來的日子還是要過的,怎麼能就選擇這麼消沉了下來呢?」

    姜薇輕抿了一口香檳,表情更憂鬱了,「我本來想著,再差姐姐也總是能…t大附屬學校我也是知道的,裡面男多女少,又都是些有錢的富二代,在哪裡能學到什麼?我勸姐姐改志願,她卻一意孤行,我傷心了好久呢,天天擔心著姐姐在學校會被那些壞孩子給帶壞了,大伯在如果在地下知道了姐姐上了這樣的學校,還不知得多傷心呢。」

    站的離姜薇最近的一個遠方的叔輩聞言一怔,姜薇狀似無心的話,卻不由得人想歪了。

    「你說什麼?不可能啊,姜家資產並不少,姜衫可不是那樣的姑娘,是不會因為這樣的原因去上t大的。」

    姜薇臉上有些不解,像是聽不懂這位叔叔在說什麼,表情單純道:「姐姐是因為什麼原因?我怎麼不知道?不過媽媽說大伯的公司出了問題,沒留下什麼東西來,還欠了很多錢,就是眼下這所別墅過兩天都要變賣了,媽媽說她再想想辦法找些錢,把大伯欠下的債務儘量都給補上。」

    這話一出口,聽到的人表情就是一變,姜衫在眾人的心目中可一向是個有分寸的好女孩,可聽著姜薇這話頭,驟逢大變後姜衫這心態可不太對啊!她選了那樣的學校,竟然是因為姜家破產,所以為了維持自己優渥的生活而想要去傍個公子哥兒嗎?

    本來對姜薇和姜蜜不是很熱情熟絡的人,這會兒聽了姜薇的話,對她們母女倆也有些改觀了,如果如姜薇所說的姜洛生去世了還欠了一堆錢,那這些債務可都應該是由姜衫還的,本來是不關她們的事的。如果說姜洛生落下來的債務,即使是變賣了姜家所有東西都補不全,那欠的一定不是個小數目。

    可姜蜜和姜薇母女竟然願意幫已故的姜洛生還債,這樣的情義在現在這種急功近利的社會裡的確是少見的,可以說這兩個人絕對算的上是姜衫的大恩人的!再反觀姜衫的作為,自甘墮落,不但自暴自棄的丟了那麼好的去國外深造的機會,現在更是為了能讓自己能過的更好,直接選了個二流的學校去傍大款,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也太讓人不恥了!

    以前跟姜衫一個隊練舞的女孩子好多也是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姜衫這樣的人本來就容易引得同性的嫉妒,這麼多年那麼多人明爭暗奪的跟姜衫比,可姜衫就像是個被上帝選中的寵兒,無論哪個方面都甩了眾人一大截子。

    尤其在考大學的時候,當眾人知道姜衫竟然直接接到了英國大學的面試邀請時,不知有多少姑娘氣的半夜躲在被窩裡直揪頭髮。

    都是一樣的人,憑什麼這世界上所有的好運全都被姜衫一個人給佔了去!

    因此雖然心裡沒什麼惡意,但是知道姜衫不但家中巨變,現在甚至連最後的傲骨都丟了,選擇去傍大款時,還是有不少女孩心中暗爽的。

    就彷彿姜衫倒霉了,她的好運就會降臨到她們身上似的,便是不降臨到她們身上,看著一直被她們仰望著的女生被拉下神壇,變成了和她們一樣,甚至還不如她們的普通人,她們心裡頭也是有著些見不得人的,隱秘的暢快。

    姜薇就是其中最突出的一位,因此她深諳該如何引導著眾人的注意力,將話題逐漸燒到姜衫的身上,再巧妙的用姜衫的不堪來襯托自己的好。

    一直著重在一群人中間不動聲色的往姜衫身上潑髒水的姜薇,並沒有意識到靠近門口的一部分人群正在一點點的逐漸安靜下來,本來的大聲喧嘩也變為了竊竊私語,不停地有人在朝著她這邊看著。

    面上悲慼的說著姜衫的壞話,心中卻興高采烈的姜薇更沒有意識到不遠處的母親驟然臉色大變,正在拚命的朝著自己這邊使著眼色。

    「你說姐姐為什麼不回來?唉,今天雖然是週末,我和媽媽也提前很久就和姐姐打了招呼讓她回來一起聚會,可姐姐就是不肯,說是在學校有什麼重要的朋友要呆在一起,回來也是見些熟人罷了,她又心情不好,覺得沒什麼必要…」

    正說著姜薇突然驚慌的掩住了嘴,一副自己最快說漏了話的樣子,周圍的人的表情也的確因為姜薇轉述的姜衫的話有些不好看,「啊,姐姐不是那個意思,不是不想和大家見面的意思,她主要是心情…」

    「我心情怎麼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10:41 AM

第10章

    熟悉到極點的女聲帶著好奇突然在姜衫側面響起,姜薇被嚇了一跳,猛地住了嘴轉過頭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兩步遠的地方看著自己的姜衫,姜薇臉上頓時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媽媽不是說她被關在學校裡絕對出不來的嗎?她怎麼會在這會兒回來了!

    姜蜜的臉色在看到姜衫的第一瞬間就有些僵硬,不過她掩飾的很好,很快就恢復如常,只是鬱悶女兒的大意,自己怎麼跟她使眼色她都看不到!不過也無妨,姜蜜自認為瞭解姜衫的性格,她總是能把她拿捏的死死的,就算真的聽到了姜薇的話,以姜衫好面子又愛維護家族名聲的性格,也只會在背後翻臉,這麼多人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

    姜薇顯然也跟媽媽想到了一塊,心虛也只心虛了一瞬間,立刻就恢復了自如,笑容怯怯的跟姜衫打招呼,「姐姐,你,你回來了。」

    姜薇的聲音恭恭敬敬的,像是唯恐自己大聲說話就會被姜衫呵斥一般,上一世的姜衫的確因為被姜薇時不時的暗地裡使絆子,在外人面前斥責過姜薇幾回,落在外面的名聲有些不是太好聽。

    姜衫手帥氣的放在褲兜裡,看似雲淡風輕極其瀟灑,可沒人知道,她放在兜裡的十指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手心裡,指關節因為竭力而大片的泛白。即使事先已經做足了心理建設和準備,驟然和姜薇對上的時候,姜薇的喉間還是因為太過強烈的衝擊而泛起了腥甜。

    一世的恩怨糾葛,如果不是恨到極致,姜衫根本不會在上一世隱忍致斯,一直咬牙堅持到看著姜薇懷孕,才在她最有希望最洋洋得意的時候選擇玉石俱焚。

    不是什麼樣的仇恨都能讓人願意做出同歸於盡的決定的。

    姜衫恨姜薇,恨的刻骨。

    可太過濃烈的恨意,只會毀了自己,卻絲毫於仇人無礙的。姜衫控制好臉上的表情,她是不會再讓心底的情緒影響到自己的行為。自己如果真的想毀掉這兩人,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比誰更會演戲,誰的戲又演的更動人更逼真。

    也更可憐。

    姜衫看著姜薇沒有說話,表情複雜的打量她身上的衣服。姜薇小心翼翼的可憐相維持了半天,卻不見姜衫回應,忍不住膽怯的抬頭看了一眼,又飛快的驚慌的垂了眸子,這一眼卻已經發覺了姜衫在打量她身上的衣服,心中一凌了,姜薇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著,立即決定先發制人。

    「姐姐,你,你怎麼這麼看著我,我知道我不應該穿…」

    「姜薇。」

    姜薇話沒說完,就被姜衫打斷了,姜薇只道姜衫要拿衣服當擋箭牌當眾玩她難堪,眼睛一轉,就要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委屈相來,可還沒等她醞釀好情緒準備接著給姜衫使絆子,目光怔忪的姜衫的眼淚就先她一步下來了。

    誰曾經見過姜衫哭?

    便是姜洛生去世出殯的那天,姜衫也是背脊挺的筆直,眼圈紅紅的,卻是硬撐著始終一滴淚不曾落過,不管在背地裡再怎麼傷心欲絕,在外人面前姜衫從來都是強撐著,絕不會流露出一絲軟弱的先一步的下來了。

    這是姜家教導出來的,屬於姜氏子女的傲骨。

    所以不只姜薇愣了,在場心思各異的所有人,這會兒都有些傻了。姜衫要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別人還不覺得怎麼樣,可一旦這樣傲氣堅強的人驟然軟弱起來,給人心裡的震動也是出乎想像的大的。

    姜衫哭起來是沒有聲音的,她人長得好,平時笑起來明媚嬌憨,性子又是大度而平易近人,這樣突然面無表情的落起淚,卻是給人一種清冷中帶著幾分淒然的感覺,讓那些本來準備看熱鬧的人心裡也不自覺的跟著有些難受起來。

    「這是父親給我準備的那件衣服吧。」姜衫看都沒看姜薇的臉色,眼淚無聲的往下掉著,她顯然也不想在這麼多人在的情況下掉眼淚,垂眸忍了忍,努力想要止住卻無法控制。

    姜衫的嘴角突然就勾了勾,淚痕猶在,她卻故作輕鬆的笑著,唇瓣幾不可見的顫了顫,那笑容怎麼看怎麼牽強,「說是作為我成人禮的禮服,沒想到我還來得及穿給他看,他就這麼去了。」

    姜蜜頓時就知道事情要壞了!

    姜薇身上穿的衣服的確是姜洛生特意為自己的寶貝女兒準備的,找了專門的設計師,花了半年多的時間才徹底做好。這身裙子是純手工的,裙面上的每一絲紋路都是手腳最靈活的裁縫一針一線的繡好的,單只這一件衣服就有價無市。

    姜衫要是一見到姜薇穿這身衣服,就惱的當場沖上去鬧,姜蜜和姜薇自然求之不得,眼下就有辦法從容應對。就算她姜衫能忍得住不當場撕破臉,而是當著眾人面說出真相斥責姜薇,她們母女也還是能有說辭糊弄過去,就說當妹妹的實在是喜歡這件衣服,不過是借來穿穿,姜衫再鬧就只能顯得她不大度和無理取鬧了。

    可偏偏姜衫一句苛責的話沒有說,也一點的憤怒都沒有露出來,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面哭了起來。那話說的也巧妙,說裙子是她過世的父親專門給她做的,自己還沒來得及穿。裙子的主人都沒穿,卻被姜薇給穿了,這裙子裡帶的又是已經過世的人曾經的心血和美好期盼。

    這讓姜薇怎麼說?一開口,說什麼都是錯的,姜薇在外人面前給姜衫使絆子使慣了,還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直接被堵的啞口無言的時候,嘴張了張,臉色瞬間爆紅!

    而果然不出姜蜜所料,逝者為大,聽到姜衫的話的人,看向姜薇的表情立刻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帶著譴責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朝著姜薇就飛了過來。

    可還沒完,姜蜜正腦子轉的飛快的想著對策,姜衫又開口了,像是發現了自己的話給姜薇帶來了難堪,姜衫快速的抹了抹眼睛,眾人都看出來了她是在竭力的抑制住自己的淚意。

    姜衫扯了扯嘴角,眼眶還紅著,笑得比哭好看不了多少,帶著給姜薇解圍的意思,姜衫輕咳了一聲,明顯是故意的轉移了話題。

    「今天怎麼那麼熱鬧?李叔,陳阿姨,劉伯伯,你們都在啊,真是好久不見了。說起來似乎是從爸爸葬禮過後就沒機會再見到你們,我還想著找機會去拜訪一番呢,爸爸去世後多虧了大家那麼多的關照。」

    這轉移話題的苗頭指向可不太對,姜衫剛開了個頭,預感到什麼的姜薇臉色就僵了,本就正在被放在火上烤的她,這會兒更是像被潑了一層火油。

    姜蜜忙上去拉住了姜衫的手,試圖把她的話岔過去,她臉上的表情心疼極了,語氣中懊惱的不像樣子,「我的乖衫衫,看看你,臉都脫皮了,在學校一定很苦吧,唉,先別說那麼都了,我先帶你回房間梳洗梳洗,瞧這看上去狼狽的,瞅著就讓姑姑心疼。」

    姜薇臉上還火辣辣的疼著,可看到媽媽給自己使的眼色也知道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低著頭抹了抹眼淚,帶著哭腔,「我,我錯了姐姐,我也是想著你不回來,穿著這件衣服也算代替了你出面了,我,我真的沒想那麼多。」

    如果是上一世的姜衫,無論心裡再惱,這會兒見姜蜜先給了台階,姜薇又難得的示弱了,一定也就順著下來了。家事放在內部解決,等人走完了想怎麼鬧就怎麼鬧,給外人看到那就是丟醜,這是姜衫一向的處事方針。

    可姜衫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她們?

    姜蜜拉著她的手在隱隱威脅著的使力,姜衫順著姜蜜的動作身子一傾,突然咬著下唇低呼了一聲,胳膊抖了抖,身子一顫,帶著幾分痛楚,「啊,姑姑,我,我走就是了,你輕點,你拽疼我了。」

    姜蜜自然知道自己用的力氣有多大,這可是絕對談不上能拉疼人的,更何況姜衫的表情還那麼誇張,姜蜜不可思議的看著姜衫,「你這孩子說什麼…」

    姜衫臉上帶著強忍的痛意把胳膊從姜蜜手中抽了回來,並不等姜蜜把反駁的話說完,她用著比姜薇更巧妙也更容易讓人同情的姿態,挺直了脊樑,紅著眼眶低聲道:「可是我回房間前總要先給長輩們和朋友們打聲招呼的,不知道家裡舉行聚會便算了,今天既然見到了,又有那麼多人在,我怎麼能就這麼直接上去?」

    正在裝可憐的姜薇傻了,恨不得當場堵住姜衫的嘴!她再傻也知道姜衫這麼說話絕對是對她十分不利的!

    「什麼?你不知道?」

    下一刻,已經有人奇怪的問出聲來,姜薇剛才不是跟他們說姜衫是想要在學校陪什麼朋友,覺得跟他們在一起是在浪費時間嗎?怎麼這會兒聽姜衫的意思卻又是對聚會的事情不知情的樣子?再反觀剛才姜蜜的舉動,一個做姑姑的在這麼多人面前直接那麼大力的拉姜衫,明顯是心虛想掩藏什麼的樣子,明眼人心中頓時猶疑起來。

    姜衫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再淡定不了的裝小可憐的姜薇已經哽嚥著突然撲了過來。

    「對不起姐姐,是我的錯,我知道我不該因為喜歡這件裙子就偷偷穿在身上惹你生氣,我知道你不想回家看到這些讓你傷心的事物,我實在是不該在明知道你不願意回來的情況下還讓外婆去學校叫你回來的,你生我的氣我知道,可姐姐,我是真的好想你好想你,你就原諒我好不好,嗚嗚,求你了。」

    人要臉樹要皮,沒臉沒皮到一定境界,就只能尊稱其為一聲「賤人」了,姜薇顯然深諳賤人處事的精髓,顛倒黑白混淆視聽栽贓陷害,無不是使的爐火純青毫不猶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10:42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7-8 12:46 AM 編輯

第11章

    這會兒但凡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家子的貌合神離和不對勁兒來了,本來想上前勸的人也都不再吭聲,站在一旁裝作聊天的樣子,實際上卻都是在看起熱鬧來。他們開始被姜薇引導著認為姜衫的為人處世和近期的行為簡直罪大惡極,可是姜衫出現後的表現卻和她父親出事前的行徑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仍舊是知書達理的樣子。

    這會兒倒不好貿然的判斷誰對誰錯了,這本來就是人家自己的家務事,旁人不好插手。

    姜薇抱著姜衫心裡有得意又嫌棄,被姜薇緊緊的抱住的姜衫心裡更是噁心的厲害,可這一對姐妹卻都心照不宣的保持著表面上的平靜,一個比一個表情真誠。

    姜衫表情克制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姜薇,輕輕動了動,姜薇順勢鬆開手,立刻就表現的傷心起來,「我只是想抱抱你…姐姐你這是不肯原諒我嗎。」

    姜衫視線落在姜薇的身上,並不如姜薇和姜蜜的願繼續糾纏在她們有沒有叫自己回來這件事上,而是出人意料的自然的再次轉移了話題,牽強的笑著,紅著眼嘆了口氣,真誠道:「怎麼會呢,只是有些料子你並沒有機會接觸過,所以可能不懂。你身上穿的這件衣服的材料特殊,版型又正,只是有一點,是絕對不能被長壓的,平時除了穿在身上就要一直掛起來,折都不能折,你拿衣服的時候應該知道,我把這件衣服是單獨掛在一個衣櫥裡的,並不敢讓其他衣服放在一起擠壓它。」

    姜衫像是完全看不到姜薇因為自己的諷刺而變僵的臉,緩聲溫和道:「你抱著我,我怕壓壞了衣服。」

    這下連姜蜜的都有些咬牙切齒起來,她這是什麼意思?明擺著說姜薇什麼都不懂就胡亂穿在身上,還胡亂抱人,這是在嘲諷姜薇土包子沒見過世面?

    「姐姐你這麼說話,還是在怪我穿了你的衣服吧,我知道我不該,我這就回房間脫掉。」

    姜薇撐不住笑了,以退為進,含笑的臉上一雙大眼卻像是藏了兩把尖銳的小刀子,直愣愣的朝著姜衫臉上剜著。

    姜蜜也上前打圓場,「是啊,姜薇你是做的太過分了,快去脫了吧,別穿著惹你姐姐生氣,雖然只是一件裙子,可那畢竟是你姐姐最喜歡的,我先前也沒怎麼注意,薇薇你也太不知道規矩了。」

    姜薇配合的低了頭,做出一副認錯的樣子,委屈的抬腳欲走。雖然她有錯,但是姜衫但凡敢就這麼讓她走了,可就是直接在所有人面前表現出了自己的錙銖必較和得理不饒人,除非她姜衫以後準備在親朋好友面前徹底不要面子了,否則今兒個這衣服她姜薇還真就穿定了!

    就像姜蜜和姜薇預料的那樣,姜衫果然沒敢讓姜薇就這麼回房間換衣服,表情無奈的伸手攔了攔,忍耐道:「不必了,你就這麼穿著吧。」

    姜薇垂著的眸子劃過一分得意的笑意,臉上帶著怯怯,「不,我不能穿著姐姐的…」

    「我有些輕微的潔癖,別人穿過的東西我是絕對不會再上身的,這些你們都知道。既然你穿了便穿著吧,畢竟是父親專程給我做的,他人都不在了,我再穿上也是徒增傷心。」

    姜衫的表情極其的無奈,「從來都只有你拿我衣服的份兒,我什麼時候還真的問你要回來過?傻姑娘。」

    姜薇的頭立刻蒙了一下,臉頰上的咬肌不受控制的猛烈顫動了一瞬,姜衫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就這麼自自然然堂而皇之的說出了自己愛拿她衣服穿的事情!

    可還沒完,姜衫表現的就像是個最縱容妹妹的好姐姐一樣,寵溺的繼續道:「只是我雖然去上學了不在家裡,知道你這個傻姑娘會去我房間裡翻,所以特意把這個裙子鎖起來的,就怕你哪天給穿錯了,這怎麼還是被你給找出來了,唉。」

    姜薇這下眼眶裡真的含了眼淚了,卻不再是假裝,而是被姜衫這番直接的話給羞臊的!這裡還有那麼多平時一起學舞的女孩子,還有對自己表現過愛慕的男孩子,姜薇也一向是好面子的,什麼時候被人這個樣子毫無反駁之力的下過臉面?姜衫特意鎖起來的裙子都被她翻出來了,那就更不要提其他沒有鎖起來的東西了。

    先前誇過姜薇打扮漂亮的女孩子頓時將揶揄的視線放在了姜薇的身上,那嘲笑的視線彷彿會說話一般,姜薇幾乎已經可以想像得到這群八婆在心裡怎麼議論她!

    看啊,她的耳環那麼漂亮,我看著挺耳熟的,你說會不會是姜衫的東西?

    還有她的手鐲和項鏈,和裙子看上去是配套的,可能也是偷拿的她姐姐的東西。

    還有,最重要的…

    「說起來爸爸過世了,奶奶身體又不好,作為這個家現在唯一的主人,該是由我正式的來招待大家的,可一來我事先沒得到消息,二來我也的確是在上學,精力不太夠,只能麻煩了姑姑和妹妹了。雖然一家人不該說兩家話,可我還是真的特別感激你們的,謝謝。」

    姜衫說著,鄭重的深深鞠了一躬,她的腰身柔軟而筆直,身體卻有些瘦弱而單薄。本就是學舞蹈出身的氣質姣好,從小到大刻在骨子裡的教養更是讓她的一舉一動都有種屬於世家大族的賞心悅目,再加上上一世多出來的十年磨練隱忍和,她這麼說著一鞠躬間,姿態總有種恰到好處的強勢的睥睨感,周圍的人就不自覺的靜了靜。

    姜衫很輕易的,幾乎是毫不費力的,就再次成為了聚會中的焦點,即使只是一身簡單的短袖長褲,即使脂粉未施,臉上甚至還有明顯的被曬傷的痕跡,這樣的她卻仍舊比一身華服妝容完美精緻的姜薇要耀眼的多。

    所有人這一刻瞬間才反應過來,姜衫才是這個家真真正正的主人,什麼墮落,什麼不堪,這樣的驕傲人,這樣即使身處低谷卻仍舊固執的保持著屬於姜家特有的風骨的人,又哪裡可能會有一絲可能會有攀附任何人的想法呢?

    姜蜜的手攥的死緊,氣的徹底說不出話來。

    姜衫回房間之前,最後好心的提醒了同樣臉色鐵青難堪姜薇一句。

    「傻姑娘,我們兩個雖然身量差不多,可是衣著上的差別還是很大的,以後再挑衣服穿,記得找些適合自己的。衣服穿在人身上本身是應該用來襯託人的,可這件衣服太鋒芒畢露了,一般人是不太能襯得起來的,以後還是不要穿出來了,等我下次放假陪你逛街,給你選兩件更襯你氣質的。」

    說完還看了看姜蜜,眼神微釁,一字一句道:「姑姑,您說呢?」

    姜蜜胸口氣的悶疼,可大局為重,對著身邊明顯深有所感的眾人,為了勉強扭轉劣勢,她不得不忍著氣強笑道:「是啊,衫衫說的對,薇薇以後記得多聽你姐姐的話。」

    畢竟是年輕的小女孩,姜薇不敢置信的看著媽媽,她怎麼能幫著姜衫下自己的臉面?姜薇再也忍不住委屈,帶著哭腔猛的扔了手中的小餐碟,「隨便你們怎麼說!我不吃了!」

    說完哽嚥著負氣的轉身就走,竟是連場面都不願意再維持下去,直接哭著跑回了房間。

    「唉,姜薇還是這樣,小孩子脾性。」

    姜衫無奈的笑著搖搖頭,「大家多包涵,她年紀小不懂事,我回頭會去說她的。」

    姜蜜頓時被姜衫的無恥給氣了個仰倒!

    同樣感覺姜薇有些不識大體的眾人神色各異的開口打著圓場,寒暄了兩句把略有些尷尬的場面圓了過去。

    姜衫勾了勾唇角,一派和善的走到笑的僵硬的姜蜜身邊,「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東西,下午還要回學校呢,姑姑您先代我招呼一下客人。」

    姜蜜嘴唇抖了抖,硬聲道:「你這孩子,我畢竟是你姑姑,這也是我的家,什麼代不代的,說出去惹人笑話…」

    姜衫輕笑了一聲,「姑姑玩笑了。」

    不待姜蜜再有什麼回應,姜衫態度謙和,便轉身朝著樓上走,邊淡淡道:「爸爸不在了,我自然有承擔起這個家的義務,您和爸爸雖然是親兄妹,姑姑卻早已經是嫁過人的,算是外姓人了,能來幫忙我已經很感激不盡了,額外的客氣話就不要再說了。」

    「啪!」

    姜蜜幾乎聽到了隔空一聲甩在自己臉上的巴掌,姜衫毫不客氣的最後一擊生生把她掛在臉上的面具徹底撕爛,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姜衫一回房間,果然看到姜薇正在自己的床上坐著,眼神怨毒,惡狠狠的瞪著她。

    呵呵,爸爸去世了,她這是連偽裝都不屑於了麼?

    以前的姜衫視自己的房間為最大的禁地,旁人不經她的允許一旦進來了,一向脾氣好的她是一定會大發雷霆的,這次姜薇這樣明顯的穿著她的衣服坐在她的床上挑釁,她卻是一副沒看見的樣子一般,自顧自的背對著姜薇從衣櫥裡挑衣服。

    姜薇本來等著姜衫忍不住先發火,可等來等去,姜衫就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像是看不到她這個人一樣,徑直的找著衣服,眼見著她拿了一件又一件,姜薇開始肉疼了,那可都是自己喜歡的,怎麼能被她拿走!

    「你不是傲氣嗎?那麼了不起,上學前還大放厥詞一定會讓我們後悔的,現在還不是灰溜溜的回來了!」

    姜衫的衣櫥設置的很別緻,放內衣的地方是個鏤空的原木小抽屜,姜衫一直裝作在拿衣服的樣子,被擋住視線的姜薇一點都沒有看到,姜衫藉著衣服的掩飾,已經開過抽屜放了一樣東西進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10:43 AM

第12章

    「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回來?」

    姜衫拿好選中的衣服,正是姜薇最喜歡的幾件,姜衫走後姜薇一直住在這個屋子裡,衣服也在原處掛著,姜薇完全沒有想到姜衫在房子被賣掉前還有回來的一天,見她要把衣服拿走,頓時氣得咬牙切齒,直接站了起來。

    「你把衣服給我放下!」

    姜衫笑了,「這是我的衣服吧?我憑什麼放下?」

    姜薇才不跟她講這些道理,黑著臉就上來搶,「就憑這個家現在是我的!」

    姜薇一湊上來姜衫臉色就是一冷,在姜薇奪衣服的瞬間,先是一扯再是猛地一松!姜薇驚呼一聲向後退去,趁著這個機會,姜衫毫不留情的猛地曲膝狠狠的一頂!姜薇慘叫一聲捂著肚子倒退好幾步,可姜衫又怎麼會是這麼容易就放過她的,直接拽著她的頭髮,一拳就朝著她的胸口錘了過去!

    胸部骨頭少,打起來是最疼的地方,這一記窩心拳下來,姜薇頓時就疼的說不出話了。

    「你以為你穿過的這些東西,我還願意再碰?」

    姜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手下不停,接連幾拳頭朝著她身上最疼的地方招呼,姜薇咋咋呼呼的叫著,因為衣服的原因她施展不開,竟然連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捂著胸口疼的淚都掉下來了。

    「這個家是你的?說出來這種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姜衫最後朝著她腰側又狠狠的打了一記,忍了又忍,才終於收了拳頭,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沒當場撲過去掐上她的脖子!

    姜薇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姜衫使得巧勁兒,打的地方疼的厲害,姜薇氣的眼都紅了,這會兒見姜衫收了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趁著姜衫還沒回過神的空檔,瞅準機會直接朝著姜衫的臉上扇了過去!

    「賤人!」

    姜薇尖叫著,動作又猛又快,姜衫不躲不避,姜薇的一巴掌頓時把她的臉扇到了一邊去!

    姜薇這一下子打的狠,她的手上又帶的有首飾,直接在姜衫的下巴到脖子的地方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姜衫像是被打蒙了,反應遲鈍了一瞬,姜薇瞅準機會又是幾巴掌下去!她已經氣瘋了,才沒有姜衫的顧忌,每一巴掌都是照著臉打的,沒兩下姜衫的臉就腫了起來。

    「我讓你囂張!你爸都死了,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這裡跟我傲!賤人!我告訴你你就是活該被撤了面試的名額,現在被我媽扔到那個破學校裡去爽不爽!」

    姜衫被打的退後了好幾步,惡狠狠的瞪著姜薇,胳膊一動!姜薇以為她又要反擊,忙做出了防備的姿勢,可姜衫只是摀住了臉,怒氣衝天的瞪著她,明顯是被打怕了的樣子。

    「我知道,我就知道,改志願,跟英國說我不去面試的事情都是你們搞的鬼!果然!」

    姜薇這會兒打著也出了氣,可剛才姜衫的舉動也實在是把她惹毛了,見姜衫臉上悲憤,姜薇痛快的有意讓她更加生氣,「是啊,我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麼著?我還就告訴你了,不但你面試的資格被抹掉了,現在接到面試通知的人還變成了我!可你能怎麼樣呢?姜衫,你也有這麼一天,天天傲的不像樣子,沒了大伯的庇護還不是只能任人魚肉!」

    姜衫身子都是抖的,「不可能,你說的不是真的!英國的面試邀請也是要看資質的,你根本就沒資格。」

    姜薇不屑的勾了勾唇角,看著姜衫的表情就像是在看個傻子,笑的得意道:「有沒有資格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我還真就接到邀請了,你就在你那個破大學裡安生的過你的學生生涯吧,以後跳舞的事情就由我來做了,等以後我成名了,說不定心情好了還能給你安排個小角色,伴伴舞什麼的。」

    「你會遭報應的,姜薇。」姜衫的聲音低沉,「你這麼暗箱操作,找關係得了推薦名額,就不怕被揭發出來嗎?」

    姜薇撇撇嘴,「那你倒是揭發啊,看有沒有會信你。」

    英國那麼遠,就算姜衫知道了什麼也沒辦法真跑那麼遠去揭發,再說了,她一個落選的,就算把事情說出去了,人家也只會以為她是嫉妒,誰會信她?

    「滾!」姜衫低著頭,身子顫著,「你給我滾出去!」

    姜薇往床上一坐,身子呈現出防備的姿態,明顯是怕姜衫再動手,嘴上卻還挑釁的說著,「我就在這了,你怎麼著吧!」

    姜衫眼中戾色一現,出人意料的從兜裡掏出來了把刀子,眼神嗜血的等著姜薇,「我在說一遍,你給我滾出去,別逼我!」

    姜薇被嚇了一跳,看姜衫那眼神竟然真的是準備跟她拚命似的,頓時有些害怕。

    「神,神經病!」

    姜薇低罵著,姜衫直接朝著她威脅的把刀子揮了過去!對著姜衫紅的嚇人的眼睛,姜薇嚇得尖叫一聲,飛快的跑了出去,走前還不忘抱起床上堆成一團的衣服。

    姜薇一走,姜衫臉上的表情頓時淡了下來,面無表情的合起刀子重新放回兜裡,原本的悲憤痛苦和不可置信像是被按了開關,一瞬間從她身上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譏誚的對著門口扯了扯嘴角,姜衫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朝著先前自己放手機的衣櫥走了過去。

    她選的角度正好,把剛才發生的所有情況都錄了下來,快速的存好,姜衫直接把手機裝進了包裡最裡面的口袋。

    還需要後期剪輯,脖子上的傷口也還在不停的流著血,臉上被打的生疼,可為了手中的視頻,再多的疼痛再大的代價也無所謂了,姜衫相信,這視頻的效果絕對能夠讓姜蜜和姜薇母女兩人痛不欲生。

    唇角一勾,姜衫對著穿衣鏡照了一番鏡子,當然,她也可以現在就讓她們痛不欲生。

    兩人今後會怎樣對她,她還是知道的,早晚會撕破臉,她們要是愚蠢的以為自己還會像以前一樣傻乎乎的固守著所謂的姜家的名聲和大局,就未免太小瞧她了。

    收拾了些自己要拿的東西,姜衫又把衣服扯的更凌亂了些,拿著包包就直接下了樓。

    樓下依舊歌舞昇平,眾人談笑風生,姜蜜也依舊做著她的花蝴蝶,像是之前自己給她們的警告,難堪和宣誓主權都沒有存在過一般,姜衫收了臉上的譏誚,表情一變,捂著臉快速的下了樓。

    臨近樓梯,正在笑著聊天的人一看到腳步匆匆像是急著出去的姜衫,頓時一愣,忙上前攔了攔,「不是說換衣服去了嗎?這是…」

    話沒說完,姜衫急慌慌的抬了頭驚慌的看了眾人一眼,又忙埋下頭,像是要掩蓋住還在血流不止的脖子,眼中含著淚還是想往門外走,「我該上學了,不能再耽誤了。」

    可這一回頭間卻已經有人發現了異狀,低呼一聲扯住了姜衫,「這是怎麼了,姜衫你脖子在流血呢!」

    這一聲話音一起,所有人都朝著姜衫的方向看了過來,姜蜜臉色一變,忙過來,「哎呦,這是怎麼了?」

    預料到什麼的她也不敢讓姜衫說話,拉著她就要重新上樓,「快快,我帶你回去包紮一下,這是碰到哪裡了,怎麼劃了這麼大個口子!」

    這就是在睜著眼說瞎話了,姜衫的臉還腫著,衣服又是一派凌亂的樣子,老太太早去休息了,姜衫上了一趟樓突然變成這樣子衝出來,原因連說都不用說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了。只是心中都十分驚駭,有點不敢相信,畢竟姜薇在人前表現的可是一直都彬彬有禮十分溫柔的。

    可接下來姜衫猛地甩開了姜蜜的手,她冷冷的看著姜蜜,眼中的淚要掉不掉,「我說過的,別人碰過的衣服我絕對不會再穿,可也沒道理我爸爸一去世,連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我拿的權利都沒有了!她住我的房間那我的東西,現在竟然連我回家的權利都要剝奪了嗎?好好好,我走就是了!」

    姜衫也不給姜蜜說任何話的機會,抹了把臉,不理任何人的勸阻,哭著直接跑了出去,那瘦弱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倉惶單薄,看著可憐極了。

    要是姜衫留在原處真的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上一遍,憑藉著姜蜜的能耐,還真能把這事兒再給混過去,可她話也不說清楚,就這麼丟下一段讓人耐人尋味的尾巴就哭著跑了,這可就讓姜蜜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姜蜜氣了個仰倒,捂著胸口上不來氣。

    正巧這時候聽到下面動靜的姜薇也出來了,她剛才被姜衫揍得不輕,身上還疼著,並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事,臉上還有著明顯的不高興,故作關心的掃了一圈,還想裝裝可憐,有些忐忑的問了一句,「姐姐呢?」

    心思靈巧的人立刻就把視線放在了姜薇的手上,果然看到她右手上帶著幾個首飾,那尖銳的棱角和姜衫脖子上的傷口極像,反觀姜薇卻還是一副沒事兒人似的樣子,臉上可憐巴巴的,身上卻看不到一絲傷痕。

    這樣子做妹妹的可真是少見,心思竟然惡毒成這樣,到這時候了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眾人的心裡暗暗想到,都有些心驚。

    一看到姜蜜鐵青的臉色和眾人譴責的目光,姜蜜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剛才沒有聽錯,姜衫個賤人竟然真的下來了!

    只以為姜衫直接跑了出去,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的姜薇反應迅速的立刻摀住了肚子,眼淚汪汪道:「媽,姐姐呢?我剛才跟她道歉,可她生氣的打了我以後突然就跑出去了,我知道她還在生氣,嗚嗚,我躲避的時候失手輕輕碰了她一下,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不行,一定要跟她道完歉才行,姐姐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10:44 AM

第13章

    聯想到之前姜衫哭著走之前說的一番意味不明的話,姜薇一出現也顯得破綻百出,這會兒要是還有人會信她那才叫真見了鬼了。

    「你真是夠了姜薇!現在還在做戲!真後悔今天過來,真噁心!」

    「姜衫脖子流了那麼多的血,臉都腫成那個樣子了,你這輕輕一碰可真是厲害。」

    有脾氣極的女孩實在是看不下去,直接撇撇嘴朝著姜薇頂了回去,拿起包也不打招呼,直接就要走。

    姜薇著急道:「不是的,姐姐的臉不是我弄的,我怎麼可能會對她動手,嗚嗚,姐姐再怎麼打我我也都不會還手的,我…」

    「我公司還有事,不能久待,這會兒就先告辭了。」

    姜洛生以前的好友也不願意再聽下去,他今天來本來就是看的老薑的面子,這會兒鬧成這個樣子,再待下去就有點噁心了,直接打斷了姜薇的話,疏離的對著姜蜜頷了頷首,面色難看的搖搖頭走了。

    這事兒辦的的確不漂亮,有人還是忍不住道:「這裡畢竟是姜家,老薑打出來的產業,你們這樣對人家的女兒也實在是……唉!」

    「我,不,不是,你們聽我說,一定是有著什麼誤會的!」

    姜蜜著急的留著人,可這會兒被姜衫上樓前後的一番強烈對比激的心頭憤慨的眾人卻已經不想再聽了,最先告辭的人像是開了個口子,其他人陸陸續續的就開始走了。

    姜薇急的快瘋了!她身上快疼死了,一點都沒想到姜衫打了她以後,還敢這麼不要臉的直接跑下來,要不是姜衫先動手,她怎麼會怒極了打她?這會兒她真是百口莫辯,總不能當眾脫下來讓人看她身上的青紫?姜薇含著淚拉著一個以前舞蹈隊裡一起練舞的。

    「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們聽我說,我沒有對姐姐動手,嗚嗚,我不知道姐姐跟你們說了什麼,我,我怎麼可能會打她呢?」

    女孩眼神閃爍著不跟她對視,也不回話,尷尬的笑了笑抽了胳膊也走了。

    即使她們之前看著姜衫倒霉心裡再高興,可是畢竟本性不壞,見姜衫被整的那麼慘,心裡頭倒是有些不忍心起來。她們是想看著高高在上的姜衫跌下神壇的樣子,可那也不代表就真願意瞅著自己曾經的目標被這麼糟踐。

    更何況,還是以這種鳩佔鵲巢的方式,實在是令人不恥。

    從來都只有姜薇對姜衫這樣耍手段的時候,姜蜜和姜薇二人還從來沒有被姜衫這麼一連數次的,連絲毫的反應時間都沒有給她們的陷害到百口莫辯,可這時候越說越錯,任憑姜薇把淚流乾也沒有人會再去信她的話了。

    人走完後,面對著一片狼藉的大廳,姜蜜捂著額頭氣的直暈,姜薇更是尖叫著不停的摔著盤子。

    「她個不要臉的東西,怎麼敢這麼對我!憑什麼!她個賤人怎麼敢!」

    姜蜜臉色難看的揮揮手,「好了好了,你先安生會兒,這會兒再生氣又有什麼用,別累著手了,一會兒還要接著練舞呢。」

    姜薇氣沖沖的又扔了一個高腳杯,「連你都站在她那邊,今天我的臉都被丟盡了!不練了!」

    「好了!」

    姜蜜也惱了,厲呵出聲,「那會兒那樣的情況,我再不出聲她只會抖出來更多來!你應該慶幸她沒聽到你說的接到面試通知和要賣房子的事,要是讓她知道了還有的鬧呢!我再不打圓場把場面給糊弄過去,她攪合著要是聽到些什麼你還準不準備去英國面試了?」

    姜薇想起來自己在房間裡跟姜衫說的話,有點心虛,可仍舊還在嘴硬,試探道:「她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她的監護權還在你手裡呢,能翻出天去?」

    姜蜜臉色陰沉,「這就是我最顧忌的地方,再過兩天就是她十八歲的生日了,要是被她察覺出什麼在這時候鬧起來,還有的亂呢,你馬上就要走了,不能被她壞了事,有什麼都先給我忍著點!」

    「我就是生氣。」姜薇也逐漸冷靜了下來,終於不再摔東西,可一想起來聚會時姜衫成了眾人矚目的對象的情形還是委屈的不得了。

    「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悶氣?還有你不是說她絕對回不來的嗎,今天又是怎麼回事?」

    姜蜜也納悶,「那學校在軍訓的時候管的很嚴,我又沒給她錢打點,這出校門的機會可是輪不到她的,的確奇怪。」

    想了想,姜蜜臉色凝重起來,「不會是白岐給她露了什麼風聲吧?」

    當時姜衫最終會同意去上學,除了她的強力壓制外,就是她哄著她說白岐也在那所學校裡,她可以近水樓台,總不能是…

    「不可能!」姜薇這次反駁的斬釘截鐵,「白岐才不會管她的破事兒呢,他就算知道了些什麼也不會告訴她,一直都是姜衫在不要臉的糾纏白岐,白岐根本就不喜歡她,要是在這時候幫了她,她更會不要命的纏上去了,白岐才不會願意接手這麼個爛攤子呢。」

    「也是。」姜蜜點點頭,當初也是知道白岐的性格不會多管閒事,她才會把薑衫給送過去。

    「好了,先不想這些了,你也彆氣了,氣也沒有用,她這時候表現的再張揚,嘴巴再刁鑽,等你上了英國的學校,等姜家的家產全部歸了我們,她也就只能剩一張厲害的嘴了,有個屁用?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她,現在你先給我忍著,再過一陣,有你看她笑話的時候。」

    姜薇這才笑了起來,為自己的任性後知後覺的後悔起來,「對啊,她也就能得意這麼一會兒了,我還是去好好的練舞吧!到時候氣死她!」

    一想起來姜衫知道自己代替她去了英國皇家舞蹈學院後會有的表情,姜薇的心裡就痛快的不得了,能打壓到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勁敵姜衫,姜薇是什麼苦都肯吃,鬥志昂揚的收拾了心情,重新回了房間換練功服。

    回了學校以後,姜衫一有閒暇的時刻就想辦法聯繫李北方,不出她所料,上一次回家後姜蜜果然就亂了陣腳,出於忌憚動作越大的頻繁起來。

    「她認識了立方集團的老總劉天擇,轉賣產業的事情都是那老總負責幫她找的人處理的,這兩天她見了好多個想要收購你父親名下的產業的人,具體的人我都列了下來,證據都蒐集的差不多了了,後天是第一個交易的日子,處理的是你父親生前負責的一個出版社,你看是不是這兩天就開始著手…」

    話筒裡李北方的聲音清晰而鄭重,一涉及到正事,李北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整個人的氣勢都不同了。

    姜衫想了想,明天恰好是她十八歲的生日,姜蜜這是狗急跳牆了,怕她知道些什麼吧,動作可真快。劉天擇她知道,姜蜜今後名副其實的大金主,姜蜜為了勾搭上他不少用手段,劉天擇不是什麼好東西,跟姜蜜坑壑一氣,上一世便是因為他讓自己栽了不少跟頭,可以說沒有劉天擇撐腰,上一世的姜蜜和姜薇也沒那麼大的能耐把自己整的那麼慘。

    這人也是姜衫之所以會行事這麼忌諱的根本原因,姜衫握住話筒的手指尖泛白。

    「那就在後天起訴吧。」姜衫勾了勾唇角,淡淡道。

    李北方也贊同,「抓個現成總是對咱們有利些,不過你明天就成年了,在明天辦也是一樣的,先發制人也能打她個措手不及,你想穩妥些咱們就後天。」

    姜衫眸光黯了黯,她考慮的倒不是這些,明天后天的確都一樣,不過她就是想讓姜蜜嘗嘗在即將得到自己汲汲營營渴望的東西的瞬間,再驟然失去的感覺。

    不過這些她自然不會跟李北方說就是了。

    說完正事,李北方有些好奇,「他們那邊先前的動作也挺謹慎的,想要取證並不簡單,你是怎麼做到的,她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著急,倒有些不顧後果起來了?」

    姜衫笑了,想到自己特意回家一趟的目的,「當然是因為她傻啊。」

    ***

    姜家每年最熱鬧的時候,就是姜衫過生日的這天,無論有再重要的事情,姜洛生在這天都會特意空出來一整天的時間來陪她。

    每到這一天,晚上的大宴賓客還在其次,精彩的活動都是在白天,從姜衫清晨一睜眼的第一時間,姜洛生就會給她準備數不盡的驚喜。

    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姜洛生一大早拿出的就是先前姜薇穿在身上的那身禮服。

    「衫衫,喜歡嗎?」

    姜衫走出房門的同時,早就等在門邊的姜洛生就親手拖著這件華美到極致的黑色禮服站在門口,笑容寵溺的看著她。

    姜薇一如既往的討好著大伯,緊緊跟在他身後,手裡推著個小推車,上面擺滿了姜衫愛吃的各色精緻的早餐。

    「生日快樂啊姐姐。」

    她那時候餘光不自覺的一直往禮服上瞟,臉上的笑容卻燦爛極了,姜衫驚喜的上前挽住爸爸的胳膊,心情愉悅的快要飛起來!

    「好美的裙子,爸我愛死你了!」

    姜洛生爽朗的笑了起來,「這是給你準備的成人禮時穿的衣服,明年我家乖衫衫就成年了,爸爸一定要讓我們衫衫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兒,你要知道,你永遠都值得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那時候的姜衫膩在爸爸的懷裡,幸福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明年穿給爸爸看!」

    她那時候是這樣說的,沒有看到站在一旁的姜薇雖然臉上笑的開心,抓住推車的手,早已經骨節泛白。

    「姐,飯都涼了!」姜薇嬌嗔著打斷兩人。

    「想什麼呢,飯都要涼了。」

    白岐低沉的聲音把薑衫猛地驚醒,姜衫晃了晃神,正看到白岐正敲著桌子徵詢的看著她。

    桌子上四菜一湯,中間放著一個造型精緻的蛋糕。

    「該吹蠟燭了,許了什麼願望,用那麼長的時間。」

    燭光掩映下,白岐的神色有那麼一瞬間顯得十分柔和。

    姜衫吹了蠟燭,微垂了臉掩住眼中片刻的悲愴和倉惶,低聲道,「你管我。」

    白岐並沒有發現異狀,或者說以他的性格,即使發現異狀也會聰明的保持緘默,尤其在這種時候,白岐勾了勾唇角,並不去接姜衫的話。

    因為自從認識白岐後,姜衫每年的願望都是一樣的,「希望姜衫同學快快長大,明年就可以嫁給白岐。」

    「禮物。」

    白岐把一個手掌大的紅絲絨盒子推了過去,「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姜衫從善如流的接過來打開,是一隻銀色的碎鑽手鏈,手鏈的正中綴著水滴狀的粉紅色瑪瑙,看上去時尚又精巧,十分漂亮。

    「好漂亮,謝謝。」

    白岐邊給她切蛋糕邊說,「帶上看看大小怎麼樣。」

    姜衫只能又從盒子裡把手鏈拿出來,銀質的鎖扣比較繁瑣,姜衫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帶上。

    「算了,還是我回寢室以後…」

    「我幫你。」

    白岐放下刀子,用餐巾紙擦了擦手,興致不錯的走過來,直接就拖住了姜衫的手。姜衫的手長得很好看,白嫩修長,白岐握在手間,瞬間就感覺輕軟柔滑的不可思議,臉上的表情情不自禁的就又放軟了幾分。

    「手腕怎麼變得這麼細。」

    白岐半蹲著,因為離得近,說話的呼吸聲幾乎要噴在姜衫的臉上。

    白岐沒有噴香水的習慣,身上常年都是干爽清冽的味道,他人又長得比姜衫高大許多,這樣的動作看上去就像再傾斜一點,就能把她摟在懷裡一樣。

    手鏈大小整合適,襯得姜衫的手更加顯得膚如凝脂,膚色和碎鑽的反光相輔相成很是好看。

    姜衫輕抿著唇,垂著眸子,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看不真切神色,一室靜謐繾綣,氣氛恰好。

    「今天你就成年了。」

    白岐離的又近了一些,磁性的聲音在幾乎快湊到了姜衫的耳邊,她的身子幾不可見的僵了僵。

    白岐眸色漸深,這一刻的姜衫簡直秀色可餐到了極點,脖頸輕彎,秀致的鎖骨從他的角度看上去若隱若現,極為誘人,他的眼神一瞬間有些遲疑,幾乎把持不住。

    「你…

    白岐肘彎一動,正要動作,外面突然就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白岐身子一頓,皺眉站正了身子。

    姜衫呼吸一鬆,緊緊攥住的十指這才緩緩鬆開。

    「白岐?你在嗎?」

    帶著遲疑的女聲在門口響了起來,接著一個穿著白色及膝連衣裙的女孩子就坦然自若的走了進來,看到來人的同時,姜衫明顯感到背對著她的白岐肌肉瞬間緊繃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潘景藍 發表於 2015-7-6 10:47 AM

第14章

    趙青青一看到房間裡竟然有兩個人,也是一愣,接著表情就有些尷尬,「啊,你有客人啊,對不起,我不知道…」

    白岐的聲音冷淡而生硬,身後的姜衫並沒有看到,此刻白岐看著趙青青的臉色已經差到了極點,眼神威脅而飽含怒氣,「你怎麼來了?」

    趙青青咬了咬下唇,在白岐陰翳的目光下,終究沒敢做的太過分,眼睛在姜衫身上過了一下,「我,我給你送東西啊,你忘了,上次那個文件你拉在秦政委那裡了,政委早讓我給你送過來,我今天才得了空過來,也沒事先給你打個電話,我不知道你有客人的,對不起…」

    趙青青的表情可憐巴巴的,帶著討好和忐忑,拿著文件的手攪成了一團。

    「知道了。」

    白岐冷冷的看著她,接過文件,「你走吧。」

    趙青青沒想到白岐竟然會這麼對她,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難過和難堪,正要說話,在旁邊坐了半天的姜衫突然開口了。

    「既然是白岐的朋友,就一起坐著吃點東西吧,今天我生日,人多熱鬧一些。」

    聞言趙青青眼睛一亮,白岐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她只當沒看到,順勢就留了下來,「好啊,正巧我還沒吃晚飯呢。」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趙青青要是放心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那才叫見鬼了。

    坐下後趙青青看著桌子上的蛋糕,故作驚訝道:「原來你就是姜衫啊,我聽白岐說過你,知道你最近過生日,但卻不知道是今天,生日快樂啊小妹妹。」

    姜衫笑眯眯道:「謝謝你。」

    白岐冷著臉也落了座,趙青青坐的位置在姜衫對面,跟白岐一排,她看了看白岐,討饒道:「好了好了,知道打擾到你們慶祝生日了,看在我幫忙挑了禮物和蛋糕的份兒上,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姜衫挑了挑嘴角,揶揄的看著白岐,「我還以為是你…」

    白岐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們女孩子喜歡什麼,就找了她幫忙看看。」

    「哦。」姜衫點點頭,「這樣啊。」

    趙青青撥了撥長發手托在腮間,風情萬種的看著姜衫,「白岐對你可很是關心呢,為了給你準備生日禮物,我們兩個逛了很久,最後才選定了這個手鏈,你帶上真好看。」

    說著趙青青的胸脯刻意的挺了挺,從姜衫的角度正巧能看到她脖子上帶著一個和她的手鏈同款的碎鑽項鏈,不同的是上面的瑪瑙墜子是正紅色,在燈光下若隱若現的顯得尤其亮眼。

    姜衫轉過視線,看向白岐,像是好奇,「你們是什麼關係?男女朋友嗎?」

    趙青青聞言眼光動了動,掩嘴笑了起來,耳朵明顯的豎了起來。

    「小孩子家的,胡說什麼。」

    白岐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語氣裡卻明顯帶著和趙青青之間的界限分明。

    趙青青心立刻就沉了沉,姜衫「嗯」了一聲,也看不出來在想著什麼,沉默的吃起飯來。

    姜衫直到走前都像是對兩人之間的不對勁毫無察覺的樣子,不管趙青青說什麼她都沒有再多質疑一句白岐跟趙青青的關係,張青青被她這裝傻的功夫氣到心塞,她就不信她一點都沒懷疑!

    不知怎的,姜衫這樣白岐竟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趙青青是先走的,走後不久姜衫也到了回去的時間,白岐把她送到有路燈的地方,「姜叔叔不在了,以後我會陪你過生日,你不用傷心。」

    白岐的神色很溫柔也很鄭重,他很少對人許諾什麼,這次說的話倒是真心的,對著姜衫他的心裡有著本能的憐惜。

    「在學校有什麼難處了,及時跟我說。」

    白岐上前一步,終於還是輕輕的把薑衫拉在了懷裡,姜衫跟他比起來顯得瘦弱的多,尤其是腰身,抱著有種不盈一握的柔弱,像是稍微使點力氣就會折斷一樣。

    姜衫在他懷裡低著頭,輕輕的「嗯」了一聲,聲音低的幾不可聞。

    「傻丫頭。」

    白岐低笑著,懷裡已經徹底長成的少女讓他身子忽然熱了熱,白岐骨骼分明的手指將她的下巴抬了抬,眸色暗沉的看著她,頭一低,一個吻就欲圖朝著那張豐潤亮澤的薄唇印上去。

    姜衫沒想到白岐竟然會有這樣的動作,終於再忍不住,頭一歪錯了過去,白岐的吻擦著她的嘴角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夜已經深了,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姜衫看著一路綿延下去的兩拍路燈,臉上笑容不減,微垂的眸光極冷。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在白岐說話之前,姜衫笑容不改的抬起臉,眸光卻極其冷淡,嘴角微勾緩聲道:「青青姐怎麼會有你房間的鑰匙?」

    白岐棱角分明的下巴猛然收緊!

    白岐回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房間裡的燈在亮著,黑著臉打開門,果然聽到浴室的地方傳來的有水聲。

    趙青青顯然也聽到了有人回來,很快就收拾乾淨披著白色的浴袍走了出來。

    「回來啦?」

    擦著頭髮,趙青青柔媚的朝著白岐依了過來,白岐不耐煩的避了過去,冷聲道:「我跟你說過什麼?」

    趙青青委屈的扁了扁嘴,「我這不是想你了麼,再說了,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會在這裡啊,知道的話我才不會來觸這個霉頭呢!」

    「你回去吧。」白岐點了根菸,雙目微闔的半依在床邊,眉心蹙著,明顯有些煩躁。

    趙青青臉色一僵,沒想到她都這樣了白岐竟然還會趕她走,咬了咬牙,趙青青忍住氣,緩緩的脫掉了浴袍,露出裡面自己特意換上的性感內衣,柔媚的湊了上去。

    「人家都特意過來了,你就這麼把我趕走了,你也真是狠心呢。」

    趙青青手順著白岐的腰帶就摸了進去,在燈光下白的發亮的酮體妖嬈的廝磨著,低低的,嬌聲的笑著,「好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解氣的話,你來罰我怎麼樣?」

    白岐閉了閉眼,姜衫巧笑倩兮,卻明顯透著疏離的眼神在他腦海裡一閃即逝,白岐心中發沉,煩躁的扔了煙蒂,一翻身,把趙青青壓在了床上。

    趙青青輕聲笑著,藕臂纏在他的脖子上,眉梢眼角春意盎然,眼中得意一閃即逝。

    可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徹底綻放,趙青青的脖子就驟然傳來一陣劇痛,白岐骨骼分明的大手攥住她的喉嚨處,眼中的陰霾更迭。

    「我說了…」

    趙青青驚駭欲絕,白岐的手勁兒很大,她被掐的臉色發紫,目眥欲裂。

    「滾!」

    白岐毫不憐惜的把趙青青整個人甩到了一邊,臉色黑的嚇人,趙青青抖著手快速的把衣服套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嚇得滿臉是淚。

    「別在我這裡耍你的小聰明。」白岐面無表情又點了一支菸,「你知道我最厭惡什麼的。」

    踉蹌著被趕了出去,趙青青捂著嘴緩緩坐倒在了白岐門前。

    姜!衫!

    她不過是壞了兩人獨處的空間而已,白岐就怒成這個樣子,那個未□□的雛到底哪裡比她強!賤人!

    涼風颳在臉上,趙青青邊哭邊神色陰狠的拿出手機,「t大的舞蹈交流,我同意參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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