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ua68 該用戶已被刪除 | 成為伊莉的版主,你將獲得更高級和無限的權限。把你感興趣的版面一步步地發展和豐盛,那種滿足感等著你來嚐嚐喔。 第88章 暗算
“主人!”赤霄走進來,臉色明顯不太好。
我適時放下手的筆,把桌上的紙拿起來輕吹,滿意的看上面的字跡緩緩變幹,重又放下,接過一邊張寶遞來的濕巾擦拭雙手,不急不徐道:“什麽事?”
“承影回來了。”
“哦?”我抬眼,沒看到人,“人呢?”
“他受了傷。”
眉頭一跳,我側眼看向張寶,他也同時看向我,眼中充斥著訝異與擔心。
“發生什麽事?”
“還不知道,”赤霄的眉緊鎖,“他一直昏迷著。”
眉心又是一跳,是什麽人可以令他受這麽重的傷?
張寶按捺不住了,沉聲道:“我去看看。”未待我答話,他就如煙一般擦著赤霄身側消失在房門外。
我皺著眉,想了一會,才說:“我們也去看看。”
“是。”
***
承影的傷其實不重,他之所以昏迷是因為中毒。
“如何?”張寶看著我,眉宇間的憂色揮之不盡。
輕輕一笑,“無妨。”再次感謝穀雨授我醫術,這是多麽有用的一種技能呀!“他中的是‘凝魄散’,下毒的人似乎並不想要他的命,只是想令他無法保持清醒,”我臉色一沉,轉道:“不過,若是一直無法解毒,他恐怕這輩子就要這麽過了。”
張寶臉色一變,冰寒的殺氣瞬間不受壓抑的湧出,一旁的赤霄等人俱是一驚,各退了一步,只有我仿若無事的看著床上的承影:“看來,承影一定是知道了一些很了不得的事情。”
嘴角彎起一抹冰涼的弧,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赤霄三人再退一步,眼中流露出難以形容的驚駭,卻不知是對張寶還是對我。
“主人?”張寶看著我,身上的殺氣並無收斂,卻不妨礙他眼中透出的迷惑。
我笑著,笑意卻沒有達到眼中:“下手的人應該與月小白甚至整個白月族有關,承影應該是竊取到了他們的一些機密,之所以不直接用致命的毒藥,很有可能就是想弄清楚承影身後有什麽人,才會留下承影這個活口,不過……”我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張方子遞給赤霄,“他們顯然低估了承影,才讓他逃脫並趕在昏迷前回到這裏,哼!”
赤霄接過方子,考慮片刻道:“主人,依我看,這方子應該要暗中卻配,不然……”
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凝眉細思:“暗中配是沒錯,不過我恐怕……這方子配不齊……”
“咦?”
站起來負手於後,我遠眺窗外:“他們見承影逃走,便會料到他身後之人有可能會為他解毒,若換了你們,你們會怎麽做?”
“啊!”赤霄微微一驚,“那怎麽辦?不若我趕往同城……”
我搖頭,“你能想得到,難道他們就想不到了?”轉身,我看著張寶:“小寶!”我從望月穀中帶出來的一些藥並沒有放在身邊,收藏地點只有他知道。
“我知道了。”張寶點點頭,向赤霄吩咐道:“赤霄!泰阿!純均!”
“在!”三人齊聲應道。
“我要離開數日,這裏便交給你們了!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一切均以主人安危為重,其餘任何人事均在其次!明白?”
“是!師傅放心,徒兒誓死護佑主人周全!”
“嗯。”他又轉向我,眉頭微皺:“主人,我不在,您……不要任性!”
呃……翻了個白眼,“速去速回!”明明比我年幼,卻說的我才像是個孩子,任性?不如直接說我幼稚!
他嘴角微彎,轉身消失在夜幕之中,細細的傳音卻令我心神不定了好幾天:“主人,我猜這件事中有慕容輕雲的參與,您可以留神了……”
慕容輕雲……
我無聲歎息,難道真是註定要糾纏不休?
***
“司徒,”遣走赤霄等人,我開門見山:“要變天了。”
司徒磊懶懶的靠在窗前,背對著我,聲音中沒有任何起伏:“真是不幸。”
翻了翻眼皮,這個人真是沒有半點身為天魄皇朝皇太後的自覺,不過……似乎我也沒有身為淑妃的自覺,呵!
“小寶說,這件事可能會有慕容的摻合。”我繼續“彙報”。
“哦?”他轉身,似笑非笑:“這倒好,事情似乎越來越傾向你了。”
“不可能。”想都不想的否定,我來到他身邊,看向窗外的幽暗:“先不說慕容不太可能摻合其中,就是真的有他一份,依他公私分明的態度,也斷不容我動搖。”
“不一定,”他側著身子看我:“我不認為一個對你癡迷至深的男人可以抗拒你的要求。”他一笑,眼波流轉:“何況,就算換一個男人,恐怕也是無法拒絕你吧!”
“換一個?換誰?”我挑動眼角,斜斜兜他一眼:“你?”
他神色一僵,掩不下一絲懊惱飛閃而過:“小優!”
我笑了,笑得放肆張揚,笑不可抑,笑的眼淚也滲了出來:“司徒……若你是男身,我一定嫁你……”
他扶住我笑立不穩的身子,眼中神色複雜至極,口中卻道:“我才不要你這個妖孽!娶了你,我怕血都會被你吸幹!”
順勢伏在他肩上,我悠然輕歎:“司徒呀司徒,上天對你太不公平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輕撫我的背脊,半晌才開口:“舒服點沒?”
“嗯。”我緩緩站直身體,微微一笑,“謝謝。”
他不置可否的撇過頭去,淡淡道:“你打算怎麽做?”
挑眉,唇畔的笑換了另一種意味:“什麽也不做。”
“呵!確實,什麽也不做,守株待兔,以靜制動。”
“敵明我暗,坐不住的,只會是他們。”
“要不要上報?”
“上報什麽?”我眨眨眼,擺出一臉無知:“我什麽都不知道哦!”
他深深一笑,不再言語。
我卻不願就此停下,語帶誘惑:“司徒,我最近贏了一個賭注,你要不要也分一杯羹?”
“嗯?”他轉過臉來,與我想同的動作──挑眉。
“我和小寶打賭,賭曲辭雲和寒驚天之間的勝負,結果我贏了!”笑眯眯的彎起眉眼,想起小寶吃鱉的樣子我就心神舒朗:“輸的人要請贏的人去同城旅遊哦!你要不要……”
“要!”不待我繼續“勾引”,他飛快的應道:“天福樓的金絲卷做的非常不錯,算來我已經有很久沒有嘗到了──”
我笑看他擺出一臉懷念,現在只等小寶把藥取回承影醒來我們就可以出遊了,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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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ua68 該用戶已被刪除 | 第89章 自私
三個月後。
“主人……”張寶走進來正準備說什麼,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大……大人!”李順一頭沖進書房,即使是用跑的也無法掩去一臉蒼白:“不……不好了!”
放下手中的書,我很少見李順這麼倉惶失措,他雖然不是什麼驚世之才,但在處世的態度上也算是圓滑之輩,可是現在……“坐下,歇會兒再說。”
似乎是被我平淡的聲音感染到,他停下來,深深吸一口氣,緩了一會才道:“大人,異族大軍進犯同城!”
雙眼微微一眯,我就知道!
之前承影跟蹤月小白受傷而返,被救醒後就告訴我,原來關外異族早有反心,這次來的人除了月小白還有摩彌族的達也內以及另外幾個族群派出的高手,目的就是“探路”!同城是邊關大城,易守難攻,異族以往每次入侵均是吃虧在那裏,這次不知道是什麼人獻策,他們居然打起了關山中小道的主意,而要走這條路就一定要經過關西縣,所以就派了月小白等人前來探路。
沒想到的月小白居然會在街上打抱不平,更沒想到的是關西縣的縣令居然是我這個熟人,更因為一時好奇派了承影去追蹤他們,以致於他們的計畫幾乎功虧一簣一一承影傷好再去查探的時候得知,他們認為承影的毒無人可解,所以認定承影已死。
他們的計畫原定是兩方面同時進行的,一方是正軍,以最“光明正大”的方式向同城發起進攻,另一方是偏軍,通過先前探路之人的帶領,穿越關山,以奇兵之勢對同城形前後夾攻,務求在皇朝大軍來援之前攻下同城,那時就進可攻退可守了。
想到這裏,我不禁輕輕一笑:“李師爺,人家攻的是同城又不是關西縣,你怕什麼?”
“呃?”李順一怔,有點忐忑的抬眼看著我,“大人,話雖是這樣說,但……萬一同城被破,我們關西……”
擺擺手,我一臉不以為意:“師爺過慮了,想那異族進犯多次,卻沒有一次可以破得了同城,這一次也絕不會例外,所以呢一一你還是放心吧!”
“這……”他想了一會,似乎也認同了我說法,點頭笑道:“還是大人英明!看我這一急就……嘿嘿……”
我笑眯眯的看著他,卻不禁覺得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劃過心頭……
“大人,既然無事,下官就先行告退了。”他低頭哈腰的一揖,緩緩退了出去。
心底的異樣更重了……是什麼?
“主人……主人?”
“啊?什麼?”那一絲異樣恍惚著消散,快到我來不及捕捉。
“主人?”
我揚眉彎唇,笑的暢快無比,“呵呵……小寶,什麼事?”
張寶看著我有些發愣,半晌才呐呐道:“主……主人……您……沒事吧?”
“沒事。”我笑著甩甩手,“你呢?剛才你似乎有話要和我說,是什麼?”
“呃……我剛才……哦,對了,純均那邊有消息了。”說到正事,他的臉一下子嚴肅起來,聲音也自然的壓低了許多。
“哦?”笑意盈盈的挑眉,“如何了?”
“大約有三千人,都是高手。”
三千高手……看來異族這次可是下了血本,不過,若這件事不是誤打誤撞的被我知道了,他們就很有可能會成功。
略一思索,我突然想到一個疑問:“關外的異族一向各自為政,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力可以把他們搓到一塊?”就像以前摩彌族和白月族就是徹徹底底的死對頭,若非兩族的兒女相戀又有慕容輕雲居中調停,想和解?下輩子吧!可是現在卻有人可以搓合這些桀驁不馴之人,令他們安然聽令,還想出這種“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辦法,可見此人實是不可小覷。
“查不到,”張寶皺起眉,顯然也是十分不解:“據承影所說,他們口中稱那人為‘尊主’,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俱十分尊敬甚至敬畏,我懷疑那只是被他們神話了的一個表徵。”
“尊主……”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詞令我心中升起一種奇異的騷動,似乎……我應該知道什麼,卻又想不起來……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他拋下之前的疑問,轉入當前正題。
我也暫時壓下心裏奇異的騷動,手指輕輕敲擊在桌面上,沉思片刻後才淡淡的說:“走。”
“走?”他一怔,不明白我的意思。
“嗯,離開這裏,離開邊關。”遠離戰事!
“但是……您難道不打算……”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深知我身份的他,怎樣也無法相信我居然決定就這麼拋下一切,放任皇朝敗北而不顧。
冷冷一笑,“打算什麼?你不要忘了我如今的身份!
明裏,我只是一個小縣令,就算我不怕死向上面捅出這件事,上面也不一定相信,就是相信了,但要層層查驗下來,我的秘密就會面臨著曝光的可能;暗裏,我是天魄的帝王最想抓之而後快的“逃妃”,事情一旦捅出來,勢必會驚動仲孫煌鋣,那時我的處境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張寶皺起眉,他是知道我的難處,但是……“可是……主人,若您真的就此撒手不管,同城極可能會因此被破,介時異族入侵,江山喋血生靈塗炭……”
撇過頭,我清清冷冷的打斷他:“幹我何事?”
他一愣,臉色微微發白,卻猶自掙扎:“主人,我知道您對皇上懷恨於心,但您不也說,這江山日後也是……也是太子殿下的,難道您就不為殿下著想?”
我失笑,笑聲中摻雜了說不出的譏諷:“我不為他著想?我若真不為他著想,他能有今日?!”
“主人……”張寶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我卻不待他認錯繼續笑道:“這世上的人如何與我何干?我未負天下,天下也未負我,區區秦優也只是紅塵一過客,孰生孰死孰存孰亡又與我何干?上位者野心家的圖謀,憑什麼要讓我來犧牲?仲孫煌鋣無能禦外,難道還指望我以身殉國?”目光落在一臉惶然的張寶身上,我放緩了語氣:“小寶,我知道你只是為這天下無辜百姓,但你不要忘了,這天下不是你我的天下,也不是仲孫煌鋣一家的天下,想要活得好就要靠自己,沒有誰可以保護誰一輩子,你不能,我也不能。”
轉過頭,我看著窗外:“在走之前,你把這件事以密信的方式暗送給同城城守吧,若他相信,則是百姓之福。
我是自私的,任何人的生死都不被我放在心上,我最在意的,永遠只有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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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ua68 該用戶已被刪除 | 若瀏覽伊莉的時侯發生問題或不正常情況,請使用Internet Explorer(I.E)。 第90章 再見慕容
打包了行李,備好的馬車,我回身看著這個被黑暗籠罩的,帶給我三年平靜生括的地方,悠然的,無聲的,一笑。
“怎麼?不捨得?”
一上車便看到司徒磊別有深意的笑,我回他一抹輕淺的笑,不語。
“駕一一”車廂外,赤霄輕喝著,馬鞭揚起而後落下,車行。
“我們去哪裡?”司徒磊挑起一角輕簾看向窗外。
以手托腮,我想了一會,搖搖頭:“不知道。”
“呃!”他似乎嗆了一下,臉色不是太好的看著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一臉無辜,眼睫輕輕眨動。
他恨恨的盯著我,半晌,才廢然一歎,有氣無力道:“真想掐死你一一”
“呵!”我輕笑,摸了摸臉上新的人皮面具,“我想去東海。”
“蓬萊仙境?”不愧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他只聽一句便明白了我的真正目的。
我笑著點頭,一邊的張寶卻好奇道:“蓬萊仙境?是什麼地方?”
心情大好,我把關於蓬萊仙境的傳說當故事般講給他聽,末了才道:“雖然只是傳說,不過反正有空,倒是不妨去走一走。”
張寶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也只有這種時候他才像一個真正的少年,平時怎麼看都覺得他太“熟”了。
他張張嘴,突然神情一凝,只聽赤霄的聲音響起:“什麼人?”
張寶沒有動,但我卻知道他已經全身戒備起來了。
一陣奇異的呼哨聲此起彼落的響起,拉車的馬突然發出一陣驚嘶,馬車驀然加速,失控一般在黑暗中顛簸起來,我一個重心不穩,身體直直向對面車壁撞去。
“承影!”張寶低呼一聲,下一刻我便被他拉住護在身前,撞上車壁的變成了他的背脊。
另一邊,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司徒磊發出低低的悶哼,我心一跳,“司徒”二字幾乎沖口而出。
外面又是一聲驚嘶,承影黑色的身影忽而閃入,護住了又要撞到車壁,司徒磊急促的低聲道:“馬被控制了。
我微微皺眉,張寶斷然喝道:“卸馬!”
不片刻,隨著馬蹄聲的遠去,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赤霄的聲音道:“主人可有受傷?”
“沒事。”我不等張寶開口,轉向司徒磊:“你沒事吧?”
“難得你還記掛著我,呵呵!沒事。”
翻翻眼皮,這人就不能表現的感動一點麼?真是的!
“先出去再說。”張寶扶著我,承影扶著司徒磊,四人下了馬車後我不禁微微抽了一口涼氣。
月色下,馬車四周圍著一群黑衣人,最前排的是一群弓箭手,後面一點的俱是刀劍出鞘,亮晃晃的冷芒在黑暗中閃爍著森然的光。
此時原本護著馬車的赤霄等三人靠了過來,把我和司徒磊護在中間。
“你們是什麼人?”張寶淡然的掃了四周一眼,目光準確的定在後排的一名白衣人身上。
白衣似雪,在一群黑衣人中是如此顯眼,甚至是刺目,一張精巧的銀色面具覆蓋了嘴唇以上的臉部,菲薄的唇在月下泛著淡淡的光澤。他目光轉動,緩緩落到我身上,下領微微一點,就見前排的弓箭手舉起手中的弓箭,張開弦。
我冷冷的看著眼前一切,居然沒有絲毫驚懼,只聽司徒磊的聲音低低的,清晰的響起:“看來,他們是沖著你來的。”
戲謔的語調同樣蘊含著滿不在乎的意味,我不禁微微一笑,不愧是和我一樣都是“死過一次”的人!
“我可不認識這種藏頭露尾之輩,你少給我扣帽子。”故作不屑的撇撇嘴,如願感受到對方的氣勢一沉。
“好膽色。”沉冷卻柔悅的聲音響起,如鶴立雞群般的男人終於開口,淡漠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似乎是屬於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物。
臉上掛起淺淺的笑容,我看著他臉上的爍爍生輝的面具:“尊駕何人?”
“你不需要知道。”
“此來所為何事?”
“殺人。”
“所殺何人?”
“你們。”
“為什麼?”
他不語,只是冷冷的看著我,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感覺到那當中散發出的冰冷,那種把人當成死物的冰冷。
他是真的想要我們的命。我暗暗思忖,卻不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差錯,更想不明白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似乎也沒打算讓我想明白,手緩緩舉起,月光照射下,他的手瑩白如玉,仿似透明,閃爍著動人心魄的光芒
身邊的人緊張起來,氣息中透出強烈的戒備與殺意,我看向司徒磊,他回我一抹無所謂的笑。
眼看著他的手落下的一刻便是我們萬箭穿心之時,我心念電轉,卻被太多謎團繞的看不穿那層層迷霧,不過,無所謂,對紀韻的信心從未動搖,死亡即使離我距離再近也註定只能擦肩而過。
在那只如白玉雕成的手即將落下的瞬間,圍著我們的黑衣人動了,不是那種接收到命令後的行動,而是被從內部破壞而展露的騷動。
一道如影子般的身影自逐漸蔓延的騷動中顯露,最前排手執弓箭的人居然在眨眼間就被制住,在月下依然閃著寒芒的鋒銳箭頭在瞬間失去了應有的威脅。
“什麼人?”白衣人輕喝,眼中冷芒閃動。
“影子”沒有再做多餘的動作,逕自從人群中竄了出來,出現在我身前不遠處。不過我卻覺得如果不是赤霄他們攔著,他可能會直接“跳”到我身邊。
“你是誰?”優雅柔悅的聲音中沒有半分不悅與怒氣,白衣人目光依舊冰冷,仿佛被制的並不是他的手下,而是與他毫無關係的路人。
“影子”忽而輕輕一笑,伸手拉下了掩面的黑巾,露出一張平凡的臉。
似歎息的聲音自我唇邊溢出,那是一個人的名字,一個有著最明媚最璀璨也最溫暖雙眸的男人……“慕容輕雲”
“小優,我們又見面了。”
慕容輕雲笑著,仿似劃破陰暗的陽光突然駕臨了黑暗大地,璀璨卻不刺目的輝光令人幾疑現在井非是夜晚而是旭日東昇的清晨,他深深的注視著我,如自語般的喃呢,那目光,那神情,只令我感覺就像是被暖暖的陽光包圍著一般,就像在這天地間在他眼中僅剩下我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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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ua68 該用戶已被刪除 | 若瀏覽伊莉的時侯發生問題或不正常情況,請使用Internet Explorer(I.E)。 第91章 虛無飄渺的承諾
黑衣人退了。
沒有任何原因的,在那個如冰雕一樣的男人一揮手間,他們就退走了,速度之快,行進之乾脆,若非車廂兀自半傾斜著倒在路邊,若非馬兒早就不知道被驚到哪裡去了,我甚至會以為片刻之前的刀光劍影只是一場夢。
我們也退了,退回關西縣衙。
雖然並不情願,但是那白衣人臨走前的一句話令我再無選擇──回關西縣,否則殺無赦!
安步當車的走在路上,我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本應有千言萬語的人偏偏只是抿著唇一言不發,沉寂中,我在縣衙中迎來第一縷日光。
所有人都離開了,以各種籍口。房間中只有我和慕容輕雲,我們都沉默著,似乎是因為有太多話可以說,反而不知如何開口。
“小優……”
“慕容……”
我與他相視一笑,沒想到時隔三年,默契依舊。
“說說吧,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輕點著頭,問出最應該問的話。
他的笑容中多了一絲灑脫,“因為你。”
很直接的答案,卻也等於什麽也沒說。我不在意的笑,再問:“那個到底是什麽人?”最想知道的還是為首之人的身份,他既然混於其中,想必是略知一二。
“你應該知道他。”他笑,笑容中漾著一絲神秘。
應該知道?心念電轉,我微微一驚,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是……那個人?!”
他大笑,笑的暢懷已極,片刻後才緩下來說:“不錯!他就是為草原和大漠中所有族群共尊的‘禦主’!”
禦主……那個人,曾經為和緩解摩彌族和白月族之爭,慕容輕雲讓我冒充他的使者,那個在草原上有神一般尊貴身份卻從來沒有人見過的人……
突然,我又想起承影帶回來的消息,那些人的主人是一個被尊稱為“尊主”的人,那麽……那個“尊主”和這個“禦主”……可是同一人?
“他為什麽要殺我?”心中疑問萬千,出口的卻是這一句,明明知道對方極有可能是因為要滅口卻還這樣問,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無聊,
慕容輕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仿似要看透人心一般,我含笑迎上,絲毫不覺心虛。
他失笑:“你知道了他的秘密,他當然不能放過你。”
“哦?什麽秘密?”我明知故問。
“關山的秘密。”他毫不在意的語氣反倒令我覺得奇怪起來。
“你知道?”
“嗯。”
我等了片刻,他卻只是看著我,沒有任何想要詳細解說的意思。
凝眉細思,我看著他:“那他為什麽要放過我們?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不是麽?”為什麽突然撤走?明明已經占盡了上風,就算慕容輕雲在其中搗亂,我卻可以看出那並不影響大局,只要心夠狠,拼著損失一點人是絕對可以把我們永遠留下的。
他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你認為呢?”
我搖搖頭,即使心裏有千萬個理由卻不願就此定論,回他一個分不清情緒的笑,我說:“怎麽辦?現在走不了,等米已成炊時就更不用走了,難道真的註定我們要在戰火中流離麽?”
“不會,”他的神色淡然,語氣卻極堅定:“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任何人麽?這句話,依稀記得睿兒也曾說過呢!嘴角彎起,我笑的冷靜輕淺,承諾呀,永遠都只是虛無飄渺的玩意,誰若是真的信了,就只能求蒼天庇佑,佛祖慈悲了。
我沒有再問,不問他怎麽會出現在對方的陣營裏,也不問他與這件事有何干連,我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與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這三年裏的一些趣事,無傷大雅的,不是秘密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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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優?小優?”
我一怔,回過神來看著司徒磊,訕訕笑道:“什麽?”
“你思春了。”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這男人真是欠扁!
“你剛才說什麽?”無視掉那句欠扁的話,我安然的看著他。
他輕輕嗤笑一聲,玩味道:“你相信他?”
他是誰?我與司徒磊都心知肚明。
“我為什麽不相信?”
“我以為你一向不輕易信人。”這倒是事實,在皇宮裏打滾過的人,若敢輕信他人,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我沒有必要懷疑他。”他不會害我,至少不會害死我,否則他當時就不需要出手。
“真是令我嫉妒!”他似笑非笑,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說:“不久前才有人說想要嫁我的,沒想到一轉頭就撲到老相好懷裏去了。”
“呵!”我失笑,同樣回以真假莫辯的話:“我保證,若你可以變回去,我一定嫁你!”
“永不兌現的空頭支票。”他淡淡的下定論,而後,我們相視大笑。
其實,司徒磊真的不能擺脫這具身體麽?勾起嘴角,我想,世事無絕對呢!
“不過,他為了你不惜脫離家族,我想他倒真是不太可能會害你。”斂起笑,司徒磊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采。
“啊?脫離家族?”這……有什麽奇怪的事發生了嗎?
他挑眉瞪我一眼,“你真不知道?他也沒有告訴你?”
搖頭,尷尬的笑著,這三年來,凡是有關以前的人事發展全都被我拋之腦後,雖然情報一直在收集,但卻不再是交給我而是交給了司徒磊,而我從來都不聞不問。
“真不明白你在想什麽?逃避也不需要這麽徹底吧!”他不滿的敲了敲桌子。
“什麽逃避?我哪有……”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點心虛,微低頭複又抬起,我理直氣壯的瞪他:“我只是覺得麻煩而已。”
“把麻煩扔給我就不是麻煩了?”他不滿的瞪回來。
“把麻煩扔給你就是你的麻煩而不是我的麻煩所以我就不會覺得麻煩而覺得麻煩的就是你了。”一氣呵成!
他瞪著我,瞪的眼睛都要掉出來了,卻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你……你後悔了對不對?”
垂下眼瞼,我輕笑:“我後悔什麽?”
“他為了你脫離了慕容家,你卻到現在才知道,白白浪費了三年時間,難道不後悔?”
“誰規定他脫離了慕容家我就要和他在一起?”我一臉雲淡風清,微勾的唇吐出無情的字句:“他是他,我是我,我沒有讓他這麽做,他這麽做也不一定是為了我。”
司徒磊靜下來,深深的看著我,半晌才漾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說:“你真的不在乎?”
我也笑,笑出一臉嫵媚風情:“你說呢?”
他輕輕搖頭,笑的很奇妙,也很怪異。
我卻別過頭去,看著牆上的一副字畫,不再言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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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ua68 該用戶已被刪除 | 若新密碼無法使用,可能是數據未更新。請使用舊密碼看看。 第92章 禦主駕臨
“查不到?怎麼可能?關西縣是我們的地方,怎麼會連這點事都查不到?”
“請師傅責罰。”
“罷了。主人,悠著……”
我伏在案上專心致致的寫著公文,頭也不抬:“嗯,你自己拿主意好了……對了,去給我把李順叫來。”
“是。”
當李順來到面前,我的“公文”也寫好了。
“大人有何吩咐?”
“李師爺,這是今年述職的呈文,你看著可有不妥?
李順明顯的愣了一下才上前接過,越看,他的神色就越是驚訝。
我不禁輕輕一笑,三年來第一次親自執筆寫這種東西,往年都是由他代筆,想必在他眼中,我這個要花錢來買官的“大人”其實只是草包一個吧。
“大人英明……”他一臉諂媚的看向我,嘴巴一張正要歌功頌德,我趕緊揮手道:“好了,若無補充潤飾之處就封好呈上去,一切按往年的辦。”
“是的大人,小人立刻就去。”他躬著身子退去,我轉頭,卻看到張寶一臉若有所思。
“怎麼?”我端起茶,饒有興致的笑著。
他猶豫了一會,似乎想確認什麼,卻又似無法肯定,半天才道:“主人,那李師爺……似乎有點……奇怪。”
憋了半天,他才蹦出兩個字,我不禁失笑:“有什麼奇怪的?”
“這……不知道。”又想了半天,他終於乾脆了一回
“呵呵……”差點被他的話嗆到,還好茶水只沾到唇邊。“既然不知道,那還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皺起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我半眯起眼睛,在心底壞笑著,轉移了話題:“剛才你和赤霄在這大呼小叫什麼?”
“呃?”他回過神,臉色一凝:“主人,慕容輕雲失蹤了。”
“失蹤?”沒有任何訝異的抬眉,我的聲音和我的人一樣雲淡風清。
“是。今天一早,他離開縣街說是要出去走走,但接下來不久便影蹤全無,不知道是離了關西縣還是藏到什麼地方去了。”不用多說,張寶一定是派了人跟蹤慕容輕雲
“嗯,你派承影去的?”
“是的,其他人我不放心。”
連承影也跟丟了,還是大白天,看來……“也沒什麼,相信不久他就會回來了。”
“可是……”
“他若是就這麼走了,那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白費?”我的聲音很輕,就像在自語。
張寶一怔,臉色突然大變,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卻說不出話來。
果然,到了晚上,慕容輕雲回來了。
我正在吹笛,用的就是他當初送給我的寒玉笛,吹的也是當初的那首《梅花三弄》。
“似乎沒什麼進步。”樂聲方歇,他已出現在我面前
我把玩著手中的玉笛,漫不經意道:“我本來就對這個不在行。”
“你只是無心於此罷了。”他在我面前坐下,意有所指。
“那是,”理所當然的點頭,“人生自當逍遙過,如非必要,又何必自討苦吃。”
他居然也點點頭,笑道:“很久沒聽過你撫琴了,今天可願讓我一飽耳福?”
“好啊!”我乾脆回應,隨手拿過早已放在一旁的古琴,手指輕劃:“在遠方思念卅忘掉卻驟現卅我心中暗顫卅期待你出現……為見你一面卅尋覓到實現卅看風箏有線卅魂斷線不斷……如若他朝可再見卅讓愛糾纏我未能話別卅情定今生只愛他愛他卅未怕一生記掛卅我將一生愛愛惜他……”
泛起一個略帶感傷的笑容,我看著眼前男人一臉迷醉,心中只有掩不下的譏誚。思念是什麼?虛無的,飄渺的,抽象的,無形的……說到底,不外是人的主觀意志而已,任他人舌璨蓮花的描述,是或不是,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在腦海思念卅還望再會面卅看風箏有線卅魂斷線不斷……如若他朝可再見卅讓愛糾纏我未能話別……情定今生只愛他愛他卅未怕一生記掛卅我將一生愛愛惜他……”
幽幽月下,空靈的樂聲飄揚,絲絲嫋嫋溶入夜色,勾引的,纏綿的,期盼的,牽掛的……
良久,面前的人輕輕籲了一口氣,還未來得及說話,另一把聲音已響起:“沒想到堂堂關西縣令竟是一名女子
覓聲望去,只見一道如雪般蒼白的身影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楓樹梢上,一陣風吹過,他的身體竟也隨著樹梢輕輕的上下晃動,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細看之下方可察覺出其中那種穩如泰山之勢,由此可見他的輕功之出色。
目光落到他微昂起的臉上,銀色的面具反射著月的光芒,閃耀著神秘莫測的色彩。我輕輕歎息:“禦主駕臨,蓬蓽生輝,甚幸。”
男人涼薄的唇翹起一個淡漠的弧,“輕雲都和你說了?”
我微笑不語。
“看來你就是那個三年前與輕雲一起出現在草原上井幫了我一點小忙的女子。”他若有所指的目光掃過我和慕容輕雲。
我看了看慕容輕雲,笑出一臉無辜:“我不明白禦主的意思。”
“是麼?”他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不過不要緊,我今天並不是來算舊帳的。”
“雖然我十分確定自己沒有欠任何人的帳,不過我更好奇禦主親臨所為何事,禦主請。”微勾嘴角,我垂下眼睫,“小寶,上茶。”
當男人坐下後,我的手指按在琴弦上,輕輕摩挲:“未知有什麼可以為禦主效勞?”
他端起茶碗,輕輕啜了一口,細細的口味半晌,才道:“好茶。沒想到如此邊荒之地竟有這麼好的茶,夫人確實懂得享受。”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這人是在吊我胃口麼?可惜他不瞭解我,更不瞭解一個可以在深宮中翻雲覆雨的女人。於是,我用一種比他更為悠然淡雅的態度,自顧的撫弄著琴弦,沒有特定的音律,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仿似這裏沒有外人存在般,自在,自得。
男人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小寶更不可能插話,剩下慕容輕雲,他只是看了我們一眼,便自顧的低下頭去閉目養神,一時間,小小的院落中除了風聲與眾人的呼吸聲外,再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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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ua68 該用戶已被刪除 | 分享使你變得更實在,可以使其他人感到快樂,分享是我們的動力。今天就來分享你的資訊、圖片或檔案吧。 第93章 因由
不知道過了多久,倦意上湧,我的身體自然而然的向後靠去,適然的枕靠在身後小寶早有準備的身上,懶洋洋道:“若無事,大家不若回去早早歇息,等想到再說可好?呵──”伸手掩下一個呵欠,我微微皺眉。
慕容輕雲的笑聲在耳畔響起:“小優,再撐一會兒,我想他不會太為難你的。”用的是傳音入密。
奇怪。三年不見,這個慕容輕雲居然變成這個樣子,每句話裏都含著深意,層層疊疊,毫不乾脆。
身為禦主的男人也是一樣輕笑,“夫人竟是性情中人,真是難得。”
掀掀眼皮,我再掩下一個不請自來的呵欠,用因泛困而導致略帶暗啞的聲音道:“請禦主明示。”
“夫人身為關西一縣之主,想來在很多事上可以有所決定,可對?”
禦主的聲音在我耳中聽來有點恍惚,我迷糊的點點頭:“禦主大人,麻煩您老人家直接一點,例如是讓我把縣中的駐兵調走,或是想要我派人去領路接應,抑或是其他什麽的?”
“咳……咳咳……”被嗆到的是慕容輕雲,我向他投去憐憫一睥:“慕容,你變急躁了。”
慕容輕雲瞪著我,欲言又止,倒是禦主又笑了起來:“沒想到夫人如此爽快,那我也不繞圈子了。”微微一頓,他身子稍稍前傾:“我只希望游大人以及你的人什麽都不要做。”
“哦,好。”毫不猶豫的點頭,我無意識的笑,無意識的說:“只要讓我離開關西縣,什麽都沒問題。”
“嗯?”禦主神色不變:“要離開也不是不行,只不過……”他勾了勾嘴角:“現在往東邊南邊以及北邊的路都不太安全,若夫人真的要走,也只能往西了。”
往西?那就是要關山了,他的意思是……“很好。”我點頭,他的提議正合我意。外域大舉來犯,這個時候的中原地帶動盪不安,遠不如關外來得安全。
他眼中冷芒一閃,語氣卻是無比欣然:“如此就說定了,夫人和您的人隨時都可以啟程。”
“好……呵──晚安。”伸出手,身後的張寶十分“合作”的抱起我往裏屋走去。
當我坐到床上,原已閉上的眼睛再度睜開,滿臉睡意在眨眼間消逝無蹤。我看了張寶一眼,他向我點點頭,輕聲道:“無妨。”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指現在的環境很安全,沒有人竊聽,但我還是壓低了聲音:“傳令下去,所有行動暫停,不過,要讓他們繼續暗中注意一切,知道麽?”
“主人您的意思是……”
嘴角緩緩翹起,我若有所思的笑道:“坐以待斃是不行的,一時的沉寂只是為了將來更猛烈的爆發。”
他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臉上卻笑了起來:“我明白了。”
猶豫了一會,我有點尷尬的開口:“那個……聽說慕容輕雲已經脫離慕容家了,怎麽回事?”
“是兩年前的事。”張寶神色不動,我卻分明自他眼中看到一抹調侃。
“兩年前?”不是說三年前嗎?司徒磊絕對是故意誤導我!
“嗯,兩年前,慕容輕雲成為丐幫少主的事被發現,然後他就被逐出了慕容家。”
逐出?這一脈單傳的子孫,慕容家會這麽捨得?挑挑眉,我看著張寶:“這麽簡單?”
“當然……不。”他笑了笑,“所謂‘逐出’只是對外的說辭,事實上是慕容輕雲主動要求脫離,為此他甚至把自己的老爹給氣暈了。”
“理由呢?”既然“逐出”可以是藉口,那關於丐幫少主的事更加不可能是真正理由。
“呵……他的理由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我怔了一下,這是什麽理由?
張寶似乎很愉悅,臉上笑意盎然:“他身為慕容家嫡子單傳,本就有著為慕容家開枝散葉的責任,可是他卻說自己此生絕不會生兒育女,也就無法把慕容家繼續傳承下去,因此為了不做慕容家的罪人,乾脆自行脫離了事。”
呃!這……驀然間想起自己曾經對他說過,此生只會有睿兒一個孩子,難道……
“本來慕容家的人聽他這麽一說,都以為他是不是得了什麽暗疾,害得一家子上跳下竄的張羅著要為他尋訪名醫,沒想到他卻說……卻說……”說到這裏,張寶帶著異樣的眼神落到我身上,直到我用眼神催促他才咬著下唇說:“他說並不是他‘寡人有疾’,而是他喜歡的人明言此生絕不會生兒育女,而他又是非卿不娶,因此……”
……
確定了,果然是因為我。呵……我應該感到榮幸麽?一個男人為了自己死心塌地至此,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會被感動吧!
可為什麽我卻一點也感動不起來?甚至,有一種想大笑的感覺……
“主人?”張寶不解的看著我,疑惑於我臉上越趨燦爛的笑。
“小寶,如果有人為了你這麽做,你會不會覺得感動?”我突然很想知道旁人的感覺,看看到底是我太冷血還是其實所有人都一樣。
“感動?”他微偏起腦袋,想了一會才說:“應該會吧,無論那個人是不是自己喜歡的,但可以得到這份心意總是難免會為之動容的。”
皺了皺眉,看來果真是我太冷情了,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些或真或假的微笑和言語,我就覺得一切都是這麽虛幻而不真實,也就無論如何也感動不起來了。
唉──太過清醒看得太清也是一種痛苦啊!
有些鬱悶的揮揮手,我把張寶趕了出去:“不說這些了,你們都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就啟程。”
“是。”他眼中閃著不解的退了出去。
趴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咬咬牙,我跳下床,踩著真絲織繡的軟拖鞋步出房門。
黯夜中的月格外圓潤,朦朧的光暈中,一切都顯得迷離而不真實,微風拂過,庭院中的花葉柔雅招展著,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伴隨著顫動的聲響,如活過來一般的詭異。
擰起眉,從未發現自己住的地方居然可以如此陰詭,抬頭看到司徒磊的房間,我鬆開眉頭大步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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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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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ua68 該用戶已被刪除 | 第94章 GL是這樣煉成的!
從外面望進去,他的房間裏沒有一絲燭光,正常人是絕不會在這種一看就知道別人已經睡下的時候去打擾,但……
“司徒!”甚至沒有敲門,我逕自推開了他的房門直直的往他的床邊走去。
“小優?”他的聲音有點暗啞,明顯介於半夢半醒之間的狀態。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往他的床上一撲,強硬的把他擠到裏面,順手掀起他的薄被蓋住自己的同時也順勢滾到他的懷裏。
“呃?你……你幹嘛?”被我一鬧,他頓時清醒了許多,黑暗中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有點被嚇到的感覺。
我扒住他的腰,把頭埋在枕頭裏,悶悶的說:“我睡不著。”
……“你睡不著就不讓我睡?”我沒抬頭,不過聽起來他好像不怎麼高興。
在黑暗中皺起眉頭,我用指戳了戳他的肩:“你好沒良心,人家都失眠了,你還好意思睡的這麼死!”
“……”似乎聽到了磨牙的聲音……“你失眠關我什麼事?!”
“誰讓你要告訴我慕容輕雲和慕容家脫離關係的事!”我抬頭,努力凝聚出哀怨的眼神瞪他。
“誒?”他怔了一下,忽爾笑了起來:“哈……哈哈……我還以為你能忍著不問,沒想到……哈哈……”
“你很過分!”我在被子下面踢了他一腳,“這樣勾引我很好玩是吧?”
“勾引?呵呵……我沒有,是你自己受不住誘惑,不關我事。”他笑的眼睛彎成一線,如狐狸般狡詐。
不是勾引是誘惑?有差麼?恨恨的瞪著他,我突然揚起一抹近乎妖魅的笑,緩緩貼掌上去,用一種甜的發膩的聲音說:“司徒,我決定了,不論你能不能變回去,我都要……嫁?給?你!”
“呃!”他的臉色瞬間變成慘白,在黑暗中看來鬼氣森然,他的唇微張,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或是說不出來
我吃吃笑著,邊笑邊往他懷裏蹭,不安分的手緩緩開始往他衣襟裏鑽,“為了證明我的認真和敬業,今晚,我們就洞房吧!”在他驚駭的目光中,我的視線落到他唇上,不懷好意的貼近……
“停!”他一手擋住我,氣急敗壞的吼著:“你到底想幹什麼?!”
無辜的眨著眼睛,我用綿軟柔膩的聲音說:“洞房啊
他一臉洩氣,無盡挫敗的看著我,半晌,才揉著額角道:“好了,想要什麼就直說,我答應。”
抿起唇忍下滿腔笑意,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柔情似水:“司徒,你怎麼可以這樣?人家是認真的,是真的很想很想嫁給你……”
“得了!”他毫不留情的送我一個大白眼,“拜託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只是被某人刺激到而已,用得著擺這種要死不括的臉嗎?”
陰險的男人!我哀怨的瞪他,這人沒事這麼精明做什麼?真討厭!
“好啦好啦,收起你的演技,我免疫。”像是哄小貓小狗一般拍著我的臉,他很沒誠意的笑著。
抓過他的手狠狠的咬一口,滿意的看他吃痛低呼,我姍姍道:“司徒,我是不是很冷血很無情?”
眨了一下眼睛,他有點奇怪的看著我:“你現在才知道?”
咬牙……“那,如果有人對你說今生非卿不嫁,你會不會感動?”
“不會。”想都不想。
“為什麼?”因為不愛?
“就算是白紙黑字簽下的合約也存在毀約的風險,何況只是空口無憑的‘說’?”不愧是商場中精於計算的大商。
“那如果那人真的做到了呢?”我不死心。
他皺了皺眉,“如果真的做到了,也許我會在那人的墓碑前為他鼓掌,慶祝他終於完成了自己的承諾。”
那也是,這種要用一生來見證的承諾,也真的只有蓋棺才能定論了。我失笑,原來自己並不如想像中的冷血無情,只是不輕信而已。
豁然開朗中心情大好,我伸手扒住面前人,如無尾熊扒尤加利樹一樣,緊緊的貼著他輕笑道:“司徒,我發現你其實很適合當心理醫生。”
“無聊!”他不甚自在的拂了拂身體,見擺脫不了便低叫道:“小優!放開我!”
“不敢!”我斷然拒絕,反而貼的更緊,“變回去吧,我覺得我只能配你了,也只有你能配我,呵呵……”故意在他耳邊噴留出灸熱的氣息,我壞心的笑著。
他一定拿我沒辦法,因為他的聲音裏盛載了滿滿的無奈:“好好好,只要我可以變回去,我一定娶你。這樣可以了?”
真是敷衍!不甘的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十分滿意的感受到他身體不由自主的顫動,我這才笑眯眯的放鬆了手
我一鬆手他就拼命往後退,直至背脊抵住了牆卻依然在收縮,晶亮而時刻亢盈計算的眼睛防備的盯著我,就像我是什麼上古時代的洪水猛獸一般。
突然想到要是換了鳳解語,面對我如此“主動”,應該會大喜若狂並強烈配合吧!我撇撇嘴,翻個身仰面朝天,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一遍問道:“你怎麼看?”
“你親自寫公文?”精明如他,當然可以在第一時間找出我的不妥。
“嗯。”故意不說,看他能想到什麼。
“藏字遊戲?”不得不再說一次,司徒磊真是個很聰明的人。
輕輕笑起來,我點頭:“不算深奧,只是有些隱晦,一般人絕看不出來。”
“按道理,李順只是一般人,有點小聰明卻並沒有太多大智慧。”他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語調微揚:“難道”
腦海中翻騰起李順的一舉一動,我平緩的說:“他當時很平靜,小小的訝異只表現在臉上,眼中波瀾不興,這樣的人又怎會只是一般人。”
“這樣說,你那紙公文應該是出不了這個縣街了。而且當初你說讓小寶暗中通知同城那邊也因為我們出走失敗而不了了之,表面看來,我們是不折不扣的坐困愁城了。”他翻了個身,也如我一樣面朝上的躺著,“說吧,你不會只有這一招的。”
我笑了,如偷腥的狐狸般狡黠,卻一個字都不再透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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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ua68 該用戶已被刪除 | 第95章 佈局
“無聊!”他好氣又好笑的罵了一句,自覺的轉移了話題:“那個禦主又是什麼來頭?”
我向他大致交代了一下慕容輕雲曾對我說過的有關禦主的“傳說”,淡淡道:“慕容輕雲與他似乎有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約定。”
“怎麼?不滿意他有事瞞著你?”他戲謔的笑,像在興災樂禍。
搖搖頭,我盯著頭頂紗帳的一角,“有些話也許不適合現在說出來,而且他並沒有騙我,沒有刻意的去掩飾,相信只要時間到了他自然就會說。”
“他果然也很瞭解你,明知道你絕不喜歡被欺騙和背叛,所以乾脆什麼都不說。”身邊人的聲音有些怪異,“不過你也很瞭解他,他的用心根本瞞不過你。”
我笑了,笑的詭異,“你吃醋了?”
“哼!”不滿的輕哼在黑夜中透出欲蓋彌彰的酸意,我笑容加深。
“其實‘瞞’和‘騙’也沒什麼不同吧。”
“那你怎麼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
他突然轉身,整個要趴在我身上臉貼臉的看著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勾起嘴角,展露出一抹算計:“你認為呢?”
他翻個白眼移開身體,如歎息般的聲音在黑暗的房間裏透著空洞:“不管你在打什麼主意,總之,我同情你的對手們。”
轉過身與他臉面相對,“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悲天憫人了?”
“從認識你那一刻起。”
“呵呵……”
同樣不懷好意的笑流洩自兩個面面相對的人,我與司徒磊,終是同類。
豎日,我被張寶自司徒磊的被窩中強行“拎”了出來
“小寶一一”揉著眼睛,我不滿的嘟噥著他的不人道,昨晚和司徒磊侃的太晚,以致於記憶中剛閉上眼睛就被弄醒了。
“主人,已經快中午了。”張寶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我,一邊為我整理“門面”。
中午?半眯著眼睛看向屋外的陽光燦爛,沒想到啊!“呃,老夫人呢?”起來的時候就沒覺得身邊有人,眼睛睜開後更加確定這房間裏只有我和小寶。
“老夫人一早就起來了,現在應該是在花廳裏。”
一……早?不要告訴我男人的精力比女人充沛,怎麼說她現在都是頂著個女人的身體過括,還是個比我年紀大上一截的老女人,怎麼可能……難道說老年人總是睡得較少?
可憐的司徒。
“主人怎麼會突然跑到老夫人房裏?”為我把頭髮理順梳成男子的髻,他語帶抱怨,“害我一早到您的房裏沒看見人,還以為您出了什麼事。”
用手支著下巴繼續打瞌睡,我不在意道:“會有什麼事?條件都談好了,今晚就可以啟程上路,何況外有禦主的人,內有你和慕容,想必也沒什麼人有那個本事闖進來對我不利。”
“話不是這樣說的,”銅鏡中的青年咬著下唇,眼神中透著不滿,“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可是您說的。”
是我說的,所以這就叫“自作自受”。彎起嘴角,我安撫的笑著,“沒事沒事,我對你們很有信心,何況我天生福壽雙全的相,自是萬無一失啦!”
話畢,不待他再有機會給我做思想工作,趕緊站起來擺出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小寶,我餓了……”
抵不過我可憐兮兮的眼神,他輕輕一歎,轉身往外走去。
我得逞的笑容揚起,快步跟上。
“娘……慕容?”
花廳裏的氣氛有點詭異,司徒磊和慕容輕雲正面對面的坐著,不知道我來之前他們正在說什麼,但是在我進來就之後兩人就一至保持了緘默。
“小優,早啊!”慕容輕雲給我一個大大的笑容,明媚如陽光般溫煦的眼睛折射出可以令人心身都為之融化的暖意。
“早!”我也同樣不吝嗇自己的笑臉,雖然頂著一張人皮,但依然燦爛。
“還早?”司徒磊淡漠的睥了我一眼,“都快中午了,你應該說‘午安’才對。”
挑挑眉,我來了興致。雖然不知道司徒磊想玩什麼,但……我奉陪。
“沒辦法,昨晚為了要‘慰藉’某人以致睡得太‘早’,天快亮了才說的‘晚安’,現在時差一時半刻還沒調整過來呢!”
對於我那些奇怪的用詞,慕容輕雲很直接的給了我一副莫明奇妙的表情,司徒磊卻是臉色微沉,恨恨的瞪我一眼,卻沒有回話。
我正感覺奇怪,這時小寶走進來,我的注意力瞬間被他手中的食盒所吸引,再無暇顧及司徒磊的失常。
“小優,你,真的打算今晚走?”慕容輕雲有點猶豫
“嗯。”我專心致致的應付著面前的食物。
“一定要走?”
“不走難道在這裏等死?”
“但是那條路並不安全。”
“無妨。既然禦主說了,相信他不會在路上為難我。
“你就這麼相信他?”他不悅的擰起眉。
有點好笑,他這是在吃醋麼?“我只是覺得他沒必要在這上面玩花樣,如果他想殺我,早就下手了不是?”
“你太天真了!”他緊抿著唇,眼中閃過恙怒,“無論他有什麼打算,都不太可能在關西縣中對你下手,可一旦你離開,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對你下手,到那時可太遲了!”
“是麼?”慢條斯理的咽下一口粥,我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他,“我不知道你和禦主之間達成了怎樣的協定,但是,”接過張寶遞來的手帕抿了一下唇,“我雖然無意做救世主,卻並不代表我樂於旁觀異族對中原人的殺戮,因此,我就是要死,也不想留在這裏。”
慕容輕雲的臉色微微一變,垂眸低聲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失笑,“我不認為自己有必要相信任何人又或是讓任何人相信我。”何況,我相不相信你,真的那麼重要?
“小優……”似歎息的聲音,如當夜重逢時一般,淺淺的兩個字裏隱藏了太多太深的情緒,沒有人,包括他自己,可以理清。
“其實,我……”
“主人!”赤霄的出現打斷了慕容輕雲的話和我的思緒,他先是看了四周一眼,繼而俯身在我耳邊低語:“人回來了。”
我臉色不變,淡然點了點頭,轉向慕容輕雲:“我還有點事,待會再聊。”又看了看一邊沉默著的司徒磊,嘴角一勾,笑道:“娘,慕容初來乍到,就麻煩您代為招待一下了。”
說完,不給兩人拒絕的機會,我領先往書房而去,同時不忘吩咐張寶幫我把早點移到書房裏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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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ua68 該用戶已被刪除 | 第96章 以假亂真
是夜,自在居中一片歌舞昇平,絲毫不見半分戰時的緊張。
斜倚在躺椅上,我向面前端坐的男子舉杯。嘴角勾起輕快的弧,此時此刻,“秦優”等人怕是已經深入關山腹地之中了,而我,自在居的主人“寫意”正人如其名的待在這一片屬於我的小小空間之中勾挑著面前人。
不知道慕容輕雲能不能看穿“秦優”的偽裝呢?不過今夜風深露重,恐怕是不容易吧!
“你很高興?”
我眼睛一轉,未語先笑:“呵,當然。”
“為了什麽?”
“因為你回來了嘛──”酥軟的輕語嬌滴滴的滲人骨髓,面前的男人卻有些僵硬。
“姑娘請不要再戲弄在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燭光搖曳太過,我竟發現他在冒汗。“曲大俠,您這是什麽話?人家可是親心實意的!”
他回來就代表事情一切順利正照著我的計畫實行,我能不高興麽?
曲辭雲抹了一把臉,神色狼狽,“那個……先不說這個,在下有一個小小的疑問,不知姑娘可否代為解惑?”
眼波浮動,我淺笑道:“曲大俠想問的也正是我所好奇的,因此,我也無能為力。”
他一怔,“姑娘知道在下想問什麽?”
“是不是想知道游大人手中何以會有可令那人聽信的信物?以及那信物到底是什麽?”
“呃……正是。”
“可惜我也不知道,而且也和你一樣非常好奇呢!”輕晃著碧翠杯中琥珀色的液體,空氣中酒香盈動。
曲辭雲皺了皺眉,忽又展開,“既然姑娘想知道,那又為何不去問?”
“我也想,”輕聳肩,我一臉無奈:“可惜近日我一直見不到他,無處可……”
“公子!公子……”外面突然騷動起來,侍女的聲音急切又無措,似在阻止什麽。“主人有客人……公子……”
門驀然被推開,一抹身影夾雜著炫目的白踏入房中。來人一身白衣,卻比同樣是一身白的曲辭雲平添了一分耀目,衣領和袖口處用銀線細細織出繁複詭雜的圖騰,似含帶著某種特殊的意義。但最引人注目的無疑是他那張臉,銀制的雕刻精細的面具覆蓋了他大半張臉,只留空了鼻子以下的部位,也讓人清楚的從那張緊抿著的薄唇看出此人的冷酷無情。
禦主!
“主人,這位公子他……”柔情略帶緊張的看著我,生怕我不高興。
我擺擺手示意她退下,饒有興味的看著禦主,挑起眉眼膩聲道:“這位公子也未免太過急躁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公子如何稱呼?”
他看了我好一會,不過我想他看的主要是我的眼睛──藍色的眼睛,又轉向一旁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的曲辭雲,冷冷道:“未知曲少俠可否暫時回避?”
“哦?”曲辭雲看了我一眼,“凡事講求個‘先來後到’,閣下難道連這道理也不懂麽?”
“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只是有些疑問想向寫意姑娘求證,應該不會耽擱曲少俠的千金一宵。”
“呵!”看著曲辭雲瞬間漲紅的臉,我不禁輕笑出聲,“說起來,今晚自在居有一段新的歌舞面世,不知曲大俠可有興趣一觀?”
又看了看我,曲辭雲站起來笑道:“當然有興趣!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擾兩位了。”
我含笑看他離去,轉向禦主,“公子有何見教?”
“姑娘似乎不是中原人。”他還是在看著我的眼睛。
搖搖頭,“一半一半。”
“哦?”
“我娘是中原人,而我除了這雙眼睛像我爹,其餘的皆與我娘無大異。”
“未知令尊是何方人士?”
“Britain。”我吐出標準的英語,諒這世上沒有人能聽得懂。
果然,他明顯的怔了一下,音差調異的重複了一遍,搖搖頭,又道:“沒聽過這個地方,很遠嗎?”
“嗯,據爹爹說,他的船,足足在海上航行了一年多才來到天魄的領地。”天知道在這個航海技術並不發達的時代從英國到中國的海路要走多久,儘量扯就是,反正沒人能揭穿我,不說這裏不會有英國人,單只是這個時空有沒有“英國”都不一定呢!
“一年?”有點不可思議,“還是走海路,陸路呢?”
“不能走陸路,因為中間相隔的主要是大海。”我一臉“神往”,“爹爹說,他的國家很富裕,那裏有很多‘紳士’和‘貴婦’,每個人都是那麽的杉杉有禮,就連空氣中也飄散著優雅的氣息。”
“紳士?貴婦?”
“紳士是男人另一種稱謂,意思和‘君子’差不多。貴婦是指那些雍容華貴的女子。”我繼續掰。
“看來,令尊應該是一個貴族。”
我笑,“我也這樣覺得。”只有那些不愁吃穿的貴族才會這麽講究,也因為貴族從不接近階級低於他們的人,所以才會認為“每一個男人都是紳士,每一個女人都是貴婦”。
“寫意應該不是你的名字吧?”
“MynameisElizabethBrooke。”繼續炫英文,就是喜歡看這個似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人困惑的表情。
“呃?”果然,他還是聽不懂。
“Elizabeth是爹爹幫我起的名字,用的是他國家的語言,他說這是一個高貴的名字,而Brooke則是家族的姓氏。”Brooke是英國最古老的家族企業之一,隨手拈來倒是很順口。
銀制面具下看不出表情,只聽他繼續問:“如此,未知令尊令堂如今何在?”
我目光一黯,想起自己孤兒的身世,漠然道:“他們過身很久了。”
“抱歉。”聽不出誠意的話,他目標一轉:“聽聞游卿游大人是姑娘的入幕之賓,未知傳言可屬實?”
“不錯。”我收斂情緒,嫣然一笑。
“當真?”他高深莫測的打量著我,“可據我對游大人的瞭解,他似乎並不可能成為姑娘的‘恩客’。”
心中暗笑,這人在試探我,可惜他剛才對我的盤詰早令他否定了我和遊卿是同一人的可能,所以……
“公子何出此言?”我裝著不敵他的眼光,微垂下頭。
“游大人與我是知交,他的事我又怎會不清楚?”似是而非的話語,明顯是要引人上鉤。
我“微微一震”,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他,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呼:“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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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ua68 該用戶已被刪除 |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第97章 我喜歡你是我的事
他的唇角一勾,笑了,“一直聽她說與寫意姑娘是閨中密友,此刻看來倒是所言非虛。”
聽我說?這人可比我還能吹。心底快笑到抽筋,面上卻還不得不做出一副驚異的表情,“沒想到公子竟與姐姐有此深交,可為何我從未聽姐姐提過公子呢?”
“她大概還在生我的氣。”一句話,一句暖昧到不行的話,若我真是另一個人,聽了他這句話恐怕會想到十萬八千裡外去,真是高手!
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臉上笑的暖昧無比,“這就是公子您的不是,姐姐這樣的女子,脾氣大一些也是應當的,您怎麼也不多讓讓她呢!”
“這……確實是我的不對。”聽他的口氣倒很是有“知錯”的味道,就連我聽了都不禁要懷疑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和我有點什麼了。
“公子既然知道錯了就應當快些去哄回她,像姐姐這樣的好的女子世所罕見,若是錯過可是天大的遺憾。”你吹我也吹,反正都是不要本錢的,趁機稱讚一下自己為臉上貼貼金,也順便“打擊”一下這個居然敢拿我來暖昧的人。“這三年來也沒見姐姐過得如何快樂,沒想到竟是因為公子你的緣故。”
他愕然片刻,“她……不快樂?”
我看著他臉上的面具,以前一直因為距離沒看清楚,現在才發現那上面居然銘刻了無數繁複細緻的圖騰,與他衣上用銀線織繡的極為相似。
抿抿唇,我故作感懷:“以前不知道,只以為她恍惚的性子是天生的,現在想來,那原是思念……”聲音漸低,我忽爾抬頭看著他,眼中亮起:“不過沒關係,既然公子來了,想必一定可以令她快樂起來的!”
他沒作聲,只是盯著我放在桌上的杯子,好一會才說:“她走了。”
“啊?”
“她已經離開關西縣了。”
“呃……怎麼可能?”我“驚訝不已”的掩住唇,實際上卻是掩下了一抹隱忍不及的竊笑。
他又是一聲不響的呆了一會,突然站了起來,聲音回復冷淡:“我走了。”
“呃?”我有點反應不過來,這人轉的比女人還快。
他走到門前,回頭看了我一眼,又睥了睥窗外,欲言又止了一會,終是扭頭離去。
眨了眨眼睛,我發現這個人其實還挺有趣的,只是他最後的那一睥令我有點不安起來……
“小優?”
一聲蓄著淺淺試探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低沉暗啞的聲音,偏生令人覺得無比的性感誘人,我的身體一僵,半晌才緩緩轉過身子,一道如火般妖豔的頗色就這麼直直的撞入眼中,微微帶起一抹刺痛。
鳳解語……
三年未見,她憔悴了許多,形容間已不復昔日的飛揚烈焰,唯一不變的是那雙眼,盯著我看的時候依舊熱情如火,似要把我連靈魂也焚燒殆淨。
此時想來,其實慕容輕雲給我的感覺與她很相似,眼的滄桑憔悴仿似經歷過一個輪回般深邃,就連笑的時候也帶著一抹揮之不去的疲憊。
“解語。”我不再掩飾。就算沒有親眼看見,卻也不難猜出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雖說情感不可以施捨,但若只是要我善待他們,不要欺瞞太多,我想我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小優!真的是你!”下一刻,我落入了那一襲豔紅包圍之中,妖冶的香氣隨之滲入氣息之中,混雜著身體因激動而起的顫抖,我緩緩閉上眼睛,輕輕的伸手回擁住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依依不合的放開我,卻依然拉著我的手,在我身邊坐下,細細的端詳著。
“你……過得還好麼?”
“很好。”
她微怔,落寞的笑了笑:“也是,你就是那種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會令自己不好的人。”
我嘴角的笑微僵,回避似的伸出騰空的手取過一隻杯子,斟滿,然後遞給她。
她接過,目光依舊沒離開我,聲音輕淺:“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我為自己也倒了一杯,啜了一小口才笑著說:“這是易容,你怎麼突然變笨了?”
“易容……”她放下杯子撫上我的臉,輕輕摩輩了一會,指尖緩緩上移到我眼簾處,蹩起眉道:“可是眼睛呢?怎麼會變成藍色的?”
我又笑,“是藥水。”想了想,我有點好奇:“我都變成這樣了,你怎麼還能認出來?”慕容輕雲也是。
“藥水?”她湊近來,幾乎與我臉貼著臉,細看了好一會,才歎息道:“真不明白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穀雨真是個怪物!”
我失笑,其實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太不可思議了。
“其實我是跟著慕容輕雲的。”她挽了一下頭髮,目光迷離,“三年前他把你帶走卻沒有帶回來,還一口咬定說你已經死了,但這樣的話又能騙誰呢?”她笑了笑,伸手點了一下我的額頭。“於是我就開始一直監視著他,因為我知道,只要盯著他就一定可以找到你。”
她說的輕描淡寫,我卻可以想像個中的艱難。要盯著一個普通人不難,可慕容輕雲絕對不是普能人,堂堂丐幫少主,武功之高是可以想見的,也因此,這種盯稍的行為也就格外困難。
“皇天不負有心人呀!”她輕笑,深邃的目光凝注在我臉上,久久不願移開。
“解語……”想說的話含在口中,最終只化作一聲輕歎。這樣的人,這樣的情,我無法接受,更無能承受。
她伸出手來貼在我的臉上,搖了搖頭,說:“你不用想的太複雜,我喜歡你,我對你怎樣是我的事,你無需為此感到困撓,我,我只要可以看著你,知道你平安就好。
怔怔的看著她不加掩飾的眷戀目光,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說“好”?還是說“知道了”?一直都認為,愛就愛,不愛就不愛,幹乾脆脆,絕不拖泥帶水,可這一刻,我竟然比面對慕容輕雲時還要感到無措。因為眼前這個人,太過乾脆,乾脆的說喜歡我,乾脆的說就算我不喜歡她也無所謂,乾脆的說她愛我是她的事,我無需為此覺得困撓……
可我真的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麼?她喜歡我真的只是她的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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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鳳解語的意外到來,我原本打算與曲辭雲共渡良宵的計畫擱淺了。不過曲辭雲帶來的一個消息倒是令我大大的吃了一驚。
“你說什麼?!”
曲辭雲微微一笑,似乎很欣賞我的訝異。
無暇理會他的心思,我只是有點發怔的想著他剛才的話:朝廷遣大軍至同城,並令太子為監軍……
睿兒……做監軍?!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想來想去依然覺得不可思議,讓一個才十三歲的孩子當監軍,仲孫煌鋣是瘋了不成?
“我怎麼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他似笑非笑的挑眉
“可是……太子不是只有十三歲麼?”
“怎麼?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年齡問題就小看他吧?”
撇撇嘴,這天底下最不會小看他的人估計就是我了,但我不會小看不代表那些軍士也同樣著重他呀?軍中最重功績,睿兒一來年幼,二來毫無軍政上的建樹,僅僅頂著個“太子”的頭銜,誰會服他?
還是說,仲孫煌鋣把他派出來隻為當花瓶?
不太可能……那個男人怎麼會做這種無聊又無謂的事?
“太子雖然年幼,但他的聰慧以及才幹卻是連皇上也極其讚賞的。而且他師承天下共欽的當代大儒葉晨瑉,其學識之豐怕難有人及,所以雖然他年紀尚幼,但誰若小看於他,恐怕會悔之不及。”
這個……聽眼前的人如此盛讚睿兒,我心裏居然開心到不行,看來天底下當人父母者都是如此的以自己子女出色為榮吧!
“但是軍隊不比其他,士兵們大都是粗豪的漢子,也只有那些軍功蓋世或是豪勇過人之士方可得到尊重,這太子怕是難以服眾。”並非我不放心睿兒,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哈!這你就無需擔擾了,太子殿下聰明過人,相信他自有其禦下之法。”他倒是很樂觀,感染到我也是微微一笑。
也是,若睿兒連一支軍隊都擺不平,日後又如何擺平天下?
不過,睿兒要來了……我好想見他呢!
三年來不知道他長高了多少,行軍在外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吃好睡好,露宿郊外時不知道有沒有多加件衣,……呃!其實我沒有想這些,我只是在想,他現在有沒有變得更加聰明,還能不能讓我毫無難度的玩弄於股掌之上……
“你怎麼笑成這樣?”曲辭雲皺著眉頭看我。
“啊?什麼樣?”微訝,我有笑麼?
“笑得像一隻偷腥的狐狸。”毫不客氣的下斷語,他還不忘把眉頭擰得更緊以增加說服力。
“你說什麼?”放下手中的粥,鳳解語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我。“你的意思是這裏隨時有可能變成第二個同城,甚至比那裏更危險?”
咽下口中食物,我才慢條斯理的點點頭:“你沒聽錯,不過意思理解錯了。”
“唔?”
“這裏絕不會變成第二個同城,因為他們如果成功,就根本沒有打起來的機會,以那些人的實力,說是‘兵不刃血’也不為過。”
“來的都是高手?”
“應該是。”普通人翻越關山的難度可是非常大的。
她不滿的瞪我,“你一早就知道,卻還留在這裏,嫌命長?”
“當然不。”我笑,支起下巴,“我是走不了,所以只好留下。”
“走不了?”她的臉色一沉,“是……昨晚的那個人?”
“呵,解語的眼光果然高明”甜甜一笑,笑得她看我的目光柔若春水。
“你呀一一”她笑歎,伸手撫弄一下我的頭髮,臉容一肅,凝聲說:“如果是昨晚那人,我也沒有把握,他,很強!”
“嗯。”能被稱為禦主並得到這麼多族群認可的人當然不簡單,幸好我從沒打算與他硬碰。
“但是他雖然強,你也不至於束手無策吧?”懷疑的目光落下,我不禁一笑。
“還是你了理我。”笑容加深,我俯身過去在她耳邊悄悄解釋起來,末了才道:“留在這裏本來就只是為了等一個回信,今天就可以走了。”
“那你打算往哪邊走?”
“同城。”想見睿兒,想親手抱抱他,捏捏他,最好可以再“蹂躪”一下他。
“笑得這麼詐,你又有什麼陰謀?”
詐?有麼?不甚滿意的摸摸臉,應該不會呀!這張臉不是一向都很“仙氣”的麼?可是昨晚被說成是狐狸,今天又被說詐,真是……
“沒有,只是如今同城有大軍駐紮,比較安全。”
“是嗎?”她似乎不太相信。
“而且同城人多,到時候只要再換張臉,就誰也弄不清楚我們的身份了。”
“你確定你沒有陰謀?”
“……沒有。”見自己的兒子不算陰謀。
她又看了我一會,才站起來說:“既然如此,那我先去安排一下。”
微微一笑,我不打算告訴她雖然小寶他們都往關山去了,但承影卻一直都在暗中保護我,既然她想出面,那我自是樂得繼續把承影藏著,日後說不定就是一支奇兵。
“主人。”鳳解語離開不久,承影突然出現。
“嗯?”
“師傅那邊傳信,說慕容公子已經發現了,不過沒有聲張。”
“哦。”這是意料中事,無論慕容輕雲與禦主一方達成了什麼協定,我都相信他不會害我。
真是奇怪的信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外人”如此輕信,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難道我真的愛上他了?還是說之前的教訓我已經忘了?
“主人,師傅說他們會按計劃在原定的地點停留,他想請示您一下,屆時在何處會合?”
“唔……”我現在準備去同城,但見過睿兒之後……“就同城吧。”
“是。主人還有什麼吩咐?”
“嗯,讓他們照顧好老夫人。”可憐的司徒,一把年紀了還要爬山涉水,呵呵!
“是。”承影眼神怪異的瞄我一眼,又垂下頭領命而去。
用指甲輕輕騷刮著下巴,我突然很好奇睿兒會用什麼方式在軍中為自己立威,雖然方法很多,就是不知道他會用哪一招。
還有,不知道葉先生會不會隨他一起來呢?雖然葉先生年紀大了,但這可是睿兒第一次上戰場,他這個為人師長的若是不陪同一下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呢!
最令我疑惑的卻是仲孫煌鋣的用心,那個男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呢?戰爭可不是兒戲呢!還是他對睿兒的信心已經強悍至此?突然又想到鳳解語所說的,這三年來,禦鳳閣行刺了他十三次,想來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會很精彩呢!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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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好事多磨。
無奈的看著面前男人,我怎麽不知道這自在居什麽時候變成了客棧,而且要接待的居然是異族中大名鼎鼎的禦主大人以及……一個怎麽看怎麽神秘的男人。
早上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往同城開拔,沒想到禦主再度上門,還提出要在這裏借住一段時間的要求,與他同來的還有幾個人,其中一名男子用寬大的斗篷遮掩了全身,奇異的裝扮掩不去外放的尊貴氣息,雖然不言不動,卻可予人一種巨大的壓力,想較之下,另外幾人幾乎被完全無視。
我皺著眉,對禦主說:“公子,自在居不是客棧。”
“我知道。”
“如果你們要投宿,出了大門往左走到街口處有一家關西客棧。”
“不必。”
挑挑眉,嘴角揚起一抹嘲弄的弧,“公子是一定要住這裏?”
“不錯,”他理所當然說,語氣平淡,似一點也沒看出我的不悅。“我們要包下自在居。”
“好啊!房費十兩黃金一天,三餐另計,想要姑娘們作陪費用另計。”我攤手,理直氣壯的獅子大開口。
“可以。”他毫不在意的點頭,身後隨從打扮的男子迅速上前,遞出兩錠五十兩重的黃金。
我接過來在手上把玩,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乖乖,快去把房間收拾一下,好讓貴客入住。”
被我稱為“乖乖”的是一個十五歲的半大男孩,他在這裏的工作等同於大戶人家裏的小廝,由於他辦事手腳麻利,嘴巴又甜,所以自在居裏的人都很喜歡他。
此時得我吩咐,他爽脆的應了一聲,飛快跑開。
我又向禦主說:“房間整理需時,公子可於廳裏稍坐。”
“煩請姑娘為我等準備午膳。”他領著一眾人等悠然落座,我卻看出他和其他人都是等那個神秘男子坐下後才跟著坐的,動作雖然不明顯,但在我看來已經足夠。
我笑笑,招來僕從吩咐準備酒食之事,轉向禦主:“公子請自便,寫意先行告退。”
“姑娘要去哪裡?”他端起茶碗,漫不經意的問。
“正要去一趟同城,公子若有事,可令牡丹代辦。”
我向牡丹招招手,她踏著?然碎步來到我身邊,絕?的臉上是華貴的淺笑,向禦主娉婷一禮,悅耳動聽的聲音輕輕道:“牡丹有禮。”
我在一邊補充道:“牡丹是自在居三大頭牌之一,另外兩個是桃兒和水仙。”
隨著我的話,另兩人也緩步從人群中走出來,分別向禦主見過禮。
我看似留意禦主的反應,實則眼角的餘光一直在觀察著那個包成粽子似的神秘男人,可惜他包得太密實,令我無法看出任何端倪。
禦主依舊是漫不經意的點著頭,卻只向我說:“此去同城一路都不是很太平,建議姑娘還是暫時不要去了。”
他似乎不想讓任何人離開這裏了。
心中暗忖,臉上浮起不解:“不太平?怎麽會?沒聽游大人說過呀!何況,他不是……”
“確實不太平。”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聽說路上死人了。”
我心中一沉,他這種近乎赤裸裸的威脅著實令我不悅,可臉上卻不能露出任何異樣。“啊!真的?那……”假意猶豫片刻,我咬了咬下唇說:“既然如此,那還是等過幾天再去好了。”
他嘴角輕輕彎起,明明是在笑,卻只給人一種冰涼的感覺,真是一個沒有溫度的男人。
房間裏,我與鳳解語相對而坐。
指尖輕輕敲擊在扶手上,我緩緩道:“解語,你看那人會是誰?”
“你是指那個包成粽子樣的人?”
“嗯。”
那個人,似乎連禦主也在看他的臉色行事,而可以有這樣的能力和地位的,屈指可數。
鳳解語猶豫了好一會,才不太確定道:“沒聽說過異族有統一的王者啊……”
心中微微一震,難道……
“若異族結成了統一的盟約,那一定會有一個‘盟主’;若是已經一統,則必然會有一位‘王者’。”揉揉眉心,我歎氣:“我寧願是前者。”
結盟和一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況,前者是把一盤散沙和成沙泥,雖然比沙的狀態要好,可是凝固度始終不高,間隙多也容易有機可乘。後者同樣是把散沙搓和,可這次卻變成了水泥,密固堅硬,令人無從下手。
“我本以為那個禦主就是聯軍的總指揮,可現在看來……唉!”禦主已經很不簡單了,可那人竟能令禦主也仰其臉色行事,恐怕更加厲害到不行。
我開始盤算在他們的食物裏下毒成功的機率有多大了。
“擒賊先擒王,如果我們可以……”鳳解語眼中的光芒亮的刺人,看來她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用毒應該比較保險。”柔柔一笑,若春風般淡雅。
“再加上禦鳳閣的人會更加保險。”笑眯眯的,妖嬈如花。
手指纏繞上滑落一側的發,輕輕卷起,緩緩放下,我說:“‘粽子’固然重要,禦主也不可小覷,但若兩人同時下手,成功的機率就會減低,風險也會相應增大,你怎麽看?”
“還是‘粽子’吧。”想了一會她才回道:“禦主的武功雖強,也只是一介武夫,或有心計,卻總比不得一個明明武功不濟卻可以令那些彪悍的族群也俯首聽令的人來得令人害怕。”
點點頭,我若有所思,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從他們步入自在居開始,我就覺得情況有失控的趨勢。
他們為什麽放著客棧不住而要來屈就青樓?
那只“粽子”的打扮如此顯眼,難道他們沒有半分自覺?
若要保密,他們大可尋一處偏僻的宅院入住,就是他們殺光一家人再鵲巢鳩佔我也不會覺得驚訝,可他們卻這樣明目張膽的在我這裏登堂入室,這其中,到底有什麽玄虛?
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一個針對我的陷阱……
眉頭越擰越緊,起是深思,我越是覺得不妥,陰謀的味道如此之重,我若貿然行事,恐怕真的會萬劫不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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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如此被動的情況令人著惱,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總算平穩了心緒。
“解語,你的消息可以傳出去嗎?”我看著她,心神莫測。
“應該可以。怎麼了?”她有些驚訝,走過來掌著我坐下,輕輕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溫暖柔潤,也是在這樣的對比下我才發現自己的手竟已冰冷僵硬。身體不由自主的輕顫一下,我反握住她的手說:“不要輕舉妄動,我擔心……擔心這是個陷阱
“陷阱?”她微微側頭,半眯起眼睛想了一會,才說:“有可能,他們來得太蹊蹺了。”
用力點點頭,我又說:“你寫點東西寄出去,就說,你要找的人已經離開,要對方幫你繼續搜尋。”想了想,我補充道:“用詞要儘量隱晦一點,意味不明最好。”
她皺起眉,不解道:“你想做什麼?”
我搖搖頭,無法告訴她心底潛藏的不安,也不想讓她知道這只是一種試探,她不知道反而更好。
若我所料不錯,她這一封信,八成會落入禦主手中…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五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斜斜靠在窗前看大街上人來人往,我不禁輕輕一歎。
夜晚的自在居總是熱鬧的,可以說,這裏是整個關西縣最興旺的夜遊之地。可自今晚開始,這熱鬧恐怕就要消失殆盡了。
禦主,以及與他同來的人,將帶給關西縣,乃至整個天魄皇朝,以最重大的衝擊。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鳳解語不知何時來到身後,歎息似的聲音響起:“小優想見的,是誰?
我一笑,回頭看她,“誰站在我身後,令我回首便可見到,那就是誰嘍!”
她也是一笑,雖被易容之物掩去了國色天香,可那笑頗在燭光下卻顯得分外妖嬈。“信已經送出,接下來怎麼辦?”
“等。”雖然時間不多,但還是要等。
“等什麼?”
等對方的目的浮現,等天魄的持援,等一個可以安然脫身的機會,等……與睿兒的相見。
我含笑不語,她也不再問,只說:“你家的姑娘們問你,今晚要不要登臺?”
“客人們怎麼說?”
“沒有任何表示。”
略一沉吟,我笑道:“讓她們都動起來,今晚來個‘匯演’好了。”
“匯演?”她不解的眨眨眼,理所當然不明白我所指的事物。
“走,我帶你去看。”拉起她的手,我往樓下走去。
“牡丹一一桃兒一一水仙一一”我逐一在三人的門上敲過,“起來啦!不要再賴床了一一”
鳳解語在邊上無奈的搖頭,顯然對我這種戲謔的行事極為感冒。
“要死了你!你說誰賴床呀!”
“寫意你是皮癢了對不對?來,我給你撓撓!”
“意美人,你最近是不是欲求不滿呀?”
隨著三扇房門的開啟,三把同樣慵懶卻又風情各異的聲音響起,三個各有特色的大美人一起邁出門來。
我向一旁的鳳解語使了個眼色,她被我在臉上易了容,現在勉強只能算得上清淡小菜一磋,與面前的三個人相比可差遠了。
擺正了臉色,我輕咳一聲道:“三位美人總算是起來了。這樣,今晚我打算在居中辦個小匯演,你們快準備一下”
“又匯演?”跟了我三年,她們總算比很多人都要瞭解我說出的話。
“嗯,難得有貴客在,自然不得怠慢。”虛虛一笑,心裏卻是滿滿的算計。
將信將疑的瞪了我一眼,牡丹伸手:“節目表拿來。
“《天竺少女》、《風沙》、《歷史的天空》,我只點這三首,其餘的你們自己隨興。”笑眯眯的看著三人,心裏已在想像當那些人聽到這幾首歌時會有怎樣的反應。
“不……會……吧……”桃兒發出一聲呻吟似的哀歎,幽怨的桃花眼不斷的瞟向我,她身邊的水仙同樣臉色不豫,“你確定要這三首?”
我點頭,笑的很爛漫。
“第一首也還罷了,第二和第三首怎麼都不覺得適合這裏呀!”牡丹疑惑的看著我,這個疑問從我第一次教她們的時候便已存在,廷冗至今,終再度被提起。
我避開她們疑惑的眼神,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為她們解惑,只是笑笑說:“得了,合適不合適到時便知,你們快去準備吧!”
“又拿喬!”不滿的瞪我,三人無奈的離去,剩下我和風解語相視而笑。
忽然,鳳解語神色微動,眼角輕瞟,我會意一笑。
果然,一把清冷的聲音響起,“寫意姑娘好興致,只不知我等可否參予其中?”白色的衣角飄飛,詭異的銀色圖騰似張揚著魔魅的色彩。
我笑著回身,“公子見笑了。來者是客,公子若是不嫌棄,待會不妨與眾同樂。”
他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鳳解語身上,話卻是向我說的:“這位是……”
“她是新來的,風兒,還不見過公子?”我神情淡定,笑語嫣然。
“見過公子。”鳳解語也是見慣大場面的人,何況女人天生會演戲,此刻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恰到好處的令人無從置疑。
我又說:“風兒,你去準備一下。”
“是。”她又向禦主行了一禮方才離去。
待她遠去,我才看向禦主,斂起臉上的笑容,雙眉輕皺,“公子,寫意有一事請教。”
“姑娘請說。”“公子先前說,說游姐姐已經離去,這,這可是真的?”微咬下唇,我半是猶豫半是疑惑的問出。
“確實如此。”他神情平靜,不為所動。
“可公子不是說,最近路上並不太平,那,那姐姐會不會有危險?”
“她並沒有去同城。”他眼中異色一閃而逝,快得我無法捕捉個中含義。
心底暗暗思忖,我繼續迫問:“不去同城?去哪裡?
他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我,半晌才道:“不知道。”
我一怔,半天才呐呐道:“也是,若公子知道,早便追去了……”
他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極細微的,卻被我用眼角餘光瞄了個正著,心中暗笑不已,誰讓你要冒充與我關係暖昧不明呢!
“我還有事,告辭。”他轉身,行進間步調依舊,卻分明予人一種落荒而逃之感。
嘴角勾起,我看著他略見倉惶的背影消失,心中的不安逐漸消淡,其實,這人也並不十分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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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什麽都不知道,單單只處在眼前的環境中,一定會以為此刻天下間任何一處都與這裏一樣,歌舞昇平,其樂無窮。
雖然沒有太多的客人,但自在居中的姑娘們的表演卻依然優美動人。霓裳羽衣,彩袖翻飛,紅顏如玉,歌聲魅影,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奢糜。
充滿異族情調的《天竺少女》,在眾女妖嬈活潑的歌聲中令觀者產生了極大的共鳴,仿佛置身於那一片奇幻另類的天地之中,熱烈如火的情懷,肆意輕狂的時光,張揚的色彩繽紛絢麗,我靜靜的站在角落裏,眼中看的卻是戴著銀面具的男子與他身邊那個面覆黑紗卻掩不去一身?霸熾烈氣息的男人。
突然,那男人的目光轉動,毫無預兆的相對,熾烈卻又無情的眸狠狠刺入眼瞼,我一懍避開,雙眉不自覺的蹩起。
隨之而來的是另一道清冷的目光,無需抬頭我也知道那是禦主。
無意識的掀動嘴角,我轉身退離。
不久,乖乖找到我,“老闆,客人請您過去一下。”
“嗯。”我就知道,不過這也正是我所需要的,適才的離開只不過是以退為進。
“老闆?”
“還有什麽事?”我抬頭,看到少年惴測不安的眼。
他猶豫著,半晌才說:“老闆,我覺得今天有些不妥。”
“哦?”我挑眉,他察覺到什麽了?
“今天自在居被包下,但是來的人卻並不多,幾乎沒有幾個,這……不太正常。”他小心翼翼的看著我說。
我一怔,原以為他是看出了禦主等人的不同尋常,不料卻是……自在居的生意一向極好,平日裏可用“車水馬龍”來形容這裏的熱鬧,可今晚卻是門可羅雀,確實不正常。
說來,這樣的情況本不應被忽視,只是我下意識裏認定自在居已被包下,相當於不對外營業,因此沒有人來也是正常的,可我卻沒有想起,這清場的消息並沒有對外公佈,來的人卻是這麽少,其間,恐怕別有內情。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贊許的笑著向他點點頭,看著他小臉微紅的退出,臉上的笑隨著房門的關閉而消褪無蹤。“承影?”
“主人。”承影現身出來,臉上的神色並不太好。
“你都聽到了?”
“是。”
“你怎麽看?”
“我想出去看一下。”
想了想,我還是搖頭否決了他的想法,“太危險了。”是的,我的本能告訴我,現在派他出去非但於事無補,還極有可能把他賠進去。
“但是……”他皺眉,看了窗外一眼,“這樣下去並不是辦法。”
我也知道什麽也不做和坐以待斃沒多大區別,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行”這種事並不是我喜歡做的,相較之下,我情願等,等事情變得明朗,等那些潛藏在陰暗之中的人和事一一浮露,然後再對症下藥,以蓄勢攻之!
站起來,我整理了一下衣物,“不用多說,你只需安隱於旁,待得情況出現變化的時候聽我吩咐行事就好。”
“是。”
身後傳來承影沒有任何懷疑的應對,我微微一笑,拉開房門。
“公子可還滿意?”走到禦主身邊,我未語先笑,神色間悠然淡定,絲毫不現心中的困擾。
“沒想到邊在此竺邊陲之地也可欣賞到如此不俗的歌舞,寫意姑娘確實不凡!”他看著我,語氣中難得的有一絲不同於常的波動。
“公子過譽了。”我笑笑,目光落到他身側黑紗遮面的男人身上,僥有興味的說:“這位是?”
“他是我的知交,姓赫。”輕描淡寫的介紹,不露聲色的觀察著我的反應。
“原來是赫公子。”我笑容不變,卻突然向禦主發難:“公子呢?與公子相識這麽,公子卻依然吝於對寫意賜告名姓麽?”
他微微一怔,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輕笑道:“倒是在下輕忽了,在下姓玉,名懷臻。”
玉懷臻?聽來倒不像是異族的名字,還是他也和那些異族的貴族一樣,除了本身的名姓外還有一個中原的名字?
“玉公子真是深沉,今日總算知道您的大名,也可說是了卻我一樁心事。”柔柔一笑,眼波流轉間我看到臺上的美人們正巧退下,換上來的卻是一名身著青灰色衣衫的落寞男子。
“鷹帶來了神的遺書交給瑟縮的玫瑰卅神在昨天已經被謀殺……流雲流星紅霞滿天輝映出天門卅一道凶光直射我家裏……”
蒼涼中透著一絲詭異的聲音飄搖在空氣裏,滿室的燭火輝煌在樂聲響起同時便已顯得冰涼無力,坐在我身邊的男人瞬間安靜了下來,身上溢出一股奇異的氣勢。
“黑夜給了我們一雙黑色的眼睛卅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暮色蒼穹中的戰火一直燃不盡卅天上天下號角齊爭鳴……”
萬籟俱靜。
四周除了男子的歌聲外,似乎再不餘其他,甚至連人的呼吸也像被遮罩了一般,大堂之上這麽多的人,如果不是胸腹間甚是輕微的起伏,恐怕會被認為只是泥塑蠟像。
歌聲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我半側過臉去,無論是玉懷臻還是那位赫公子,注意力都已經凝聚在了臺上那名落寞男子的身上,無聲的笑著,我也看向那名男子──傅君。
三年前偶遇,這個雙目失明的無依男子正瀕臨死亡邊緣,他有著極其淒慘的遭遇,可稱之為坎坷的身世在他身上刻畫下濃重的落寞與孤寂,但哪怕是這樣,他卻依然掙扎著想要活下去,於是我救下他,把他留在這大多數人都不屑的煙花之地,以樂師的身份,用他自己的能耐養活自己。
救他其實就只是為了他的嗓子,有很多歌,只有他才能唱出那種蒼涼的味道,就如同這一首《天下》。
當最後一個音符纏綿著消逝於天地間,眾人還沒有回過神時,自在居的大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了。
“貴客遠來,怎麽卻無人出迎?”一把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在別人耳中也許會覺得極其悅耳,可在我聽來卻不諦是晴天霹靂。
仲孫煌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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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ua68 該用戶已被刪除 | 第102章 七色
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大門處,唯獨我怔怔的坐在那裏,一時間不知要如何反應。
哪怕沒有回頭,我也可以想見那人的風流霸氣,那種深沉中透著張揚的尊貴氣度,那種笑睥天下目中無人的跋扈。
大廳內,眾人的心思注意,自他揚聲的那一刻起便已落入他的掌控之中,一國之君的威勢可見一般。
輕咬下唇,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站起來轉過身去,正面迎視這個昔日的“枕邊人”。
他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更加深沉,一身王者的尊霸之氣被深深斂藏,幽淵的雙眸仿似能看透人心般攝魄驚魂,我甚至不敢想,若當年的他有這般的可怕,我還能不能從他的眼皮底下逃出來。
仲孫煌鋣幽沉的眼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落到我身上時明顯的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別有深意的幽光。微微一笑,他說:“人說來的早不如來的巧,看來我倒是來的非常巧了。”
閉了閉眼,掩去心中異樣的情緒,我迎上,略帶遺憾的笑著:“貴客遠來,本應出迎,奈何自在居早被五公子包下,恐怕暫時無法接待貴客了。”
“哦?”他順著看向玉懷臻,挑了挑眉:“君子有乘人之美,想來玉公子應不會介意與我共用此良辰美景,可對?”
好……無賴!在心裏對他翻了個白眼,我順勢退到一邊,就讓他們兩個去爭到死好了。
玉懷臻看了仲孫煌鋣半晌,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堪稱“詭異”的笑容,“既然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當然不會介意,只未知兄台高姓大名?”
似有若無的睥了我一眼,仲孫煌鋣笑道:“在下姓孫,草名無道,未敢請教五兄名諱。”
“在下玉懷臻,孫兄有禮了。”玉懷臻平日裏的冰寒此刻早已不翼而飛,那笑容看在我眼裏,實在是虛偽到不行。
冷眼旁觀這兩個男人之間的口腹蜜劍,我悄悄把注意力分了一半到玉懷臻身邊的那個赫公子身上,只是他自仲孫煌鋣出現後便一直低著頭一副低調到極點的模樣,我實在看不出任何端倪。
此時玉懷臻與仲孫煌鋣已相互謙讓著落座,我順眼看向仲孫煌鋣帶來的人,卻發現沒有一個是認識的,不過看那些人的豐神氣度,應是高手無疑。
“寫意?怎麼了?”玉懷臻的聲音響起,稱呼卻暖昧不已。
我心底打了個突,什麼時候他和我已經熟到直呼其名了?瞟了神色不動的仲孫煌鋣一眼,我淺笑道:“我見玉公子與孫公子相談甚歡,正想去為兩位添置一些酒水。”
“此等小事何勞寫意親自動手,讓下人們去便是。寫意來,陪我與孫公子聊聊。”玉懷臻大模斯樣的招手,儼然以我身畔人的身份自居。
眼角不受控制的微微一跳,我垂下眼睫揚起一抹甜膩的笑,“懷臻終於懂得憐惜寫意了呢!乖乖,卻把我那兩壇‘翡冷翠’拿出來,還有那套酒具。”
“知道!”乖乖臉上的訝色一閃而逝,飛快的去了。
“翡冷翠?”仲孫煌鋣楊眉,“是酒?”
“當然。”我笑著走到玉懷臻身邊,雙手輕輕柔柔的按在他肩上,“翡冷翠我總共也不過有兩壇,這次若非是懷臻……我也不會拿出來。”若非他什麼?我沒有說,但神態間卻極盡暖昧,足以惹起旁人的無限遐思。
果然,我話一落,只覺得手下緊貼著的肌膚微微顫動了一下,而對面的仲孫煌鋣眼神也是一暗,甚至連那個一直“低調”的赫公子也不禁抬起頭來遞給我驚鴻一睥,我臉上的笑容不覺更加柔膩了。
“呵呵……寫意果然最知我心意。”有點乾澀的笑著,玉懷臻不著痕跡的拉下我按在他肩頭的手,把我按坐在他身旁,轉向仲孫煌鋣:“未知孫兄是何處人氏,來此等邊陲小地所為何事?在下與孫兄一見如故,若是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大可不必客氣。”
“承玉兄的情,在下來自京都,此行的目的……可能與玉兄一樣呢!”莫測高深的笑著,仲孫煌鋣語氣中虛虛實實,令人真假難辯。
“哦?”玉懷臻語調一提,極是興味的說:“果真如此?看來我與孫兄倒真是有緣得很。”
仲孫煌鋣又是一笑,此時,乖乖把酒拿來了。
我接過他遞給我的一個四方木盒,這個盒子上面沒有任何扭扣銷頭,四四方方的也看不出一絲縫隙,盒子的六面都雕刻著繁複的奇花異卉圖案,精美卻又令人無處著手
看到這個盒子,身邊人的眼中都閃現出驚異的神色來,我恍若未覺,手在盒子上繁複的花紋間輕輕抹過,“嘀”的一聲輕響後,盒蓋自動打開,露出裏面一套七隻小巧的杯子。
“這是……”仲孫煌鋣略顯驚訝的看著盒內的杯子,又疑惑的看向我。
我一笑,取出杯子一一擺放在桌上。直到此刻,眾人才真正的看清了杯子形態。
杯子不知是用什麼材料做的,七隻杯子分別是七種不同的頗色,紅、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頗色各自閃耀著光芒同時也相互輝映,相同的是七隻杯子的質地很明顯都是一樣的,從那泛著柔和光暈的滑潤杯身就可看出。而每一隻杯子的杯身上都描畫著一種奇異的花卉,紅的似火,橙的端陽,黃的明豔,綠的青翠,青的渾泓,藍的深邃,紫的高貴。細緻的畫功令花朵似活過來一般鮮美豔麗,令人仿佛可以聞到它們散發出來的芬芳,然而無論是哪一種頗色的花,在座眾人卻沒有任何人認識其中的任一朵的名字。
“這是‘七色’,無論是用來飲茶還是把酒都有上佳的效果。”明明知道這些人心底的好奇,我偏要把最重要的東西一筆帶過,也如願看到眾人眼中的失落。
“沒想到寫意居然還藏著這麼好的東西!”玉懷臻輕輕歎息,伸手拿起那只深紅似火的杯子放在眼前細看,喃喃道:“入手溫潤如五,偏又比玉石還要堅硬,雖然堅硬,卻又壁薄透光,這杯子,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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