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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兒 -【浪漫無敵之三】都是妳的錯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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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08-9-4 12:42 P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資產數不盡、身價不可計量夏氏千金卻頭殼壞去離家'自立門戶'
只為一吐被江東父老看扁的怨氣......
金子尚未賺進、顏面亦未扳回好好一家公司就倒了去這一切,
全是孟家大少'輸不起'的錯!
本來日子過得好好的,資金家裏出、公司朋友顧她,
當然是蹺腳閒坐當老佛爺
誰知陰險狡詐的他卻莫名其妙冒出來挖了好幾個'坑'
撲通一聲,就讓她白花花的鈔票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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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香
發表於 2008-9-4 12:47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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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在全球知名的拍賣會場上,正在展示一條由法國頂尖珠寶商設計,全球唯一,名為「維納斯」的七彩鑽鏈。一年多前,這條鑽鏈在某國王妃的結婚典禮上亮相,即造成極大的轟動。

  所以在這次拍賣會上,幾乎所有的競標者都是為了這條七彩鑽鏈而來。

  當然,夏莞歌也不例外。

  她發過誓,將不惜任何代價把它標下。

  「維納斯」的底標為二百五十萬美金。這時候,拍賣官已經喊價到四百三十萬美金,夏莞歌嫣然一笑,不疾不徐地舉起牌子,用清脆且愉悅的嗓音喊:「四百五十萬。」

  這個價碼大概已是多數人的底限,所以夏莞歌有自信讓維納斯成為自己的囊中物。

  「四百六十萬!」

  聞聲,夏莞歌蛾眉一揚,一對漂亮的眸子登時進出不悅的光芒。

  討厭!她最不欣賞的就是這種不識相的男人。

  夏莞歌再次高喊:「四百七十萬!」

  「四百八十萬!」

  咦!那個人是擺明跟她槓上了是不是?好,那她就——「五百萬!」

  這一喊,果真收到成效,一直與她搶標的競標者不知何故而放棄,最後,她如願標得維納斯。

  哈!太好了,雖然最後的價碼比她預估的還多出五十萬美金,但夏莞歌仍是雀躍不已。

  「小姐,請留步。」

  夏莞歌正欲離開,一個陌生的聲音卻喚住了她。

  「有事嗎?」

  「維納斯,小姐是否能割愛?」

  夏莞歌眉眼一揚,似笑非笑地道:「要我割愛可以,拿五千萬美金來換。」說完,她驕傲地揚起下巴,轉身離開。

  男子微勾起唇,緩步朝另一端走去,一字不漏地對著隱身在黑色帷幕後方的人回報。

  「我要她的一切。」由帷幕後方傳來的低沉嗓音,隱約透著一抹殘忍笑意,男子不禁開始為驕傲亦美得過火的夏莞歌感到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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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4 12:52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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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嗯,這個指甲油的顏色不錯,咦!這一色也不錯,可是近看又覺得淡了點。」坐在桃木辦公桌前的夏莞歌,微噘起小嘴,對著塗滿各色蔻丹的纖指輕輕吹氣,「文音,你快過來看看,哪個顏色比較適合我?」她伸出雙手,對著坐在沙發上,不知埋首在核對什麼的秘書道。

  朱文音的嘴裏念念有詞,完全不理睬夏莞歌。

  「文音,別理那些數字了,快過來!」

  「喂!文音,我叫你別理那些——」

  突然,砰的一聲。

  夏莞歌識相地縮肩閉嘴,但安靜沒幾分鐘,「文音,你幹嘛這麼兇?我這個總裁都沒吭半聲,你是在著急什麼呀?更何況,那些數字又不會跑掉,你休息一下沒關係啦!」

  「對,我是不會怎樣,但你的公司有可能會倒。」核對告一段落,朱文音臭著臉,毫不客氣地對著貴為「總裁」的夏莞歌冷聲道。

  「會倒?文音,你別嚇唬我,有你坐陣,咱們歌星集團是絕對倒不了的。」夏莞歌信心滿滿地高舉纖指,笑得猶如一只偷著雞吃的黃鼠狼。

  朱文音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也是她最佳的工作夥伴,說實話,她根本就是歌星集團的地下總裁,若沒有她幫她料理……呃,是處理那些雜七雜八的數字,她可能早就一命嗚呼了。

  「你……唉!」有時候,她真搞不清楚這家公司是誰的。被散布在桌上的財務報表弄得頭昏眼花,朱文音實在沒有精力再應付夏莞歌。不過,該說的話,她還是得說,「高貴的夏大總裁莞歌小姐,當初不知是誰信誓旦旦地對老爺子說,只要給她一筆資金去創立公司,在三年之內,絕對會讓公司踩在風聿集團的頭頂上,讓那些看扁你的人知道你的厲害?」

  「是沒錯呀!」夏莞歌來到朱文音身邊,像只尋求慰藉的波斯貓般,親昵地挨在她肩頭撒嬌。

  「你答得還真順。」朱文音翻了個白眼,承認自己對她的撒嬌沒轍。

  「本來就是,歌星集團才成立一年,就已經站穩市場放眼天下,嘻,我看不必等三年就可以把我大哥的風聿集團給幹掉了。」

  「總裁大人,請您講話別這麼粗俗好嗎?上若不是了解夏莞歌,還真會被她給活活氣死。身為夏氏家族備受寵愛的千金小姐,她天生就有任性和驕縱的本錢,不過與她真正相處後,就會發現她其實還有可愛善良的一面,但是,不太明顯就是了。

  可是,這樣就足夠了,比起那些成天頤指氣使的千金小姐,夏莞歌真的已經很好了。

  「有嗎?我純粹是就事論事罷了。」

  「再怎麼說,風聿集團也是你本家的事業,況且你也想太多了,想踩在風聿集團的頭頂上,你恐怕還要等上一百年。」朱文音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喂!身為歌星集團最重要幕僚的你,怎麼可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夏莞歌惡狠狠地瞪著她。

  「是你太瞧得起自己了。」無視於她兇惡的目光,朱文音忍不住笑了。

  「哈哈!你笑了、你笑了。」孰料,夏莞歌一見到她笑,馬上收起一臉兇惡,開心地大叫。

  「莞歌,你……」朱文音只覺得哭笑不得。

  「哎喲!誰教你剛才的表情那麼嚴肅,我才忍不住想逗逗你嘛!」

  「莞歌,公司畢竟是你的,這些報表還是得由你看過才行。」她捺著性子,不厭其煩地重復。

  「不用、不用,你說行就行。」她搖了搖手。

  「莞歌,你這樣賴著我對你一點幫助也沒有,若是哪天我離開公司,看你怎麼辦?」

  「放心,絕對不會有那麼一天的。」要她放文音走,除非她……嘿!死蛋。

  「這麼有把握?」

  「當然,身為我最要好朋友的你,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受哥哥們的白眼,甚至見我遭眾親友撻伐。」

  「拜托,有這麼嚴重嗎?」朱文音一手撫額,深感無力。

  「嗯,就是有這麼嚴重。」夏莞歌用力點了下頭,一副若是朱文音離開,她的世界將會隨之毀滅的模樣。

  朱文音再度輕嘆。唉!她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也許真正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的人是她才對。

  鈐——電話聲無預警地響起。

  朱文音苦笑搖頭,順手接起電話,但才一會兒的工夫,她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

  一等她掛斷電話,心存疑惑的夏莞歌立刻湊近她,「怎麼?是咱們的公司快倒了嗎?」她笑得連雪白貝齒都露了出來。

  「我沒心情跟你說笑。」朱文音臉色更沉重,語氣也好不到哪裏去。

  當朱文音露出這種表情時,通常就表示事情真的很嚴重。不敢再亂開玩笑的夏莞歌,立即收斂笑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高霖來電,說要取消下午的簽約。」她冷聲回答的同時,亦迅速整理桌上的文件。

  「什麼?取消!高霖在玩什麼把戲?明明條件都已經談妥了,怎麼可以說毀約就毀約?」

  夏莞歌氣得跳了起來。

  「我現在就去高霖問個清楚。」這份合約對歌星集團來說非常重要,若真的簽不成,將會對公司造成極大的損失。

  「我跟你一塊兒去。」

  「不行。」朱文音馬上回絕。

  「為什麼?」夏莞歌的聲音立刻拔尖。

  「因為我是要去問原因,而不是去吵架的。」朱文音立即恢復精明幹練的秘書形象。

  「怎麼,你是怕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哼哼!她夏莞歌有這麼糟糕嗎?

  「很抱歉,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臭文音!」夏莞歌又氣又惱地瞠大水汪汪的眼睛·

  「總裁,這等『小事  就交由我來處理就好,至於您,還是慢慢去塗您的指甲油吧!」朱文音說完,便快步離開辦公室。

  夏莞歌小腳用力一跺,細尖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板上,頓時發出響亮的聲音。不過,她旋即露出了姦詐的微笑。

  不讓我跟是吧!

  好,那大家走著瞧!

  文音大概是氣昏了頭,才會搞不清楚誰才是歌星集團的老大,所以身為總裁的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定要以身作則衝鋒陷陣,不能讓自家員工受到無情的迫室口。

  文音別怕,我來了!

  將賓士車停在高霖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後,夏莞歌打開車門,將一雙修長又引人遐思的美腿伸出車外,但是當她要關上車門時,卻聽見喀的一聲。

  她猛地回眸,只見一名斯文帶笑的男子就站在……雖說他們中間還隔著一輛高級房車,但很顯然地,男子應該是辦完事正要驅車離去,不過,令人氣惱的是她竟然完全沒有聽見男子所發出的聲音。

  轉過頭,夏莞歌用力合上門——

  「小姐,真巧,竟然會在這裏遇見你。」男子的聲音成功地留住她的步伐。

  「我認識你嗎?」夏莞歌雙手環胸,故作不層地睨著他。

  「小姐忘了?」

  夏莞歌撇撇唇,輕哼一聲,「你這種搭訕手法已經落伍了。」真無趣,也不會換新鮮一點的臺詞。

  「原來你真的忘了,抱歉,我無意冒犯夏總裁。」

  「咦?你知道我?」

  「歌星集團夏總裁在商場上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貴公司才剛成立不久,就有如此好成績,實在是讓人深感佩服。」

  「好說。」原來她這麼出名!經他這麼一吹捧,夏莞歌登時有些飄飄然,以至於完全沒有意識到他話中隱藏的貶抑。

  「夏總裁,不知上回跟你提的那件事,你考慮得如何?」

  聞言,夏莞歌面露不解。

  她從來沒見過他,哪來的「那件事」?

  「看來你是真的忘了,不過沒關係,自從那場拍賣會後,已經事隔三個月,如果夏總裁對『維納斯  已經監賞完畢,是否能夠大方地割愛?」

  啊!經他一提,夏莞歌才猛然憶起……「我記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她的話忽然急轉直下,「我是不可能把維納斯讓給別人的,更何況,當時是你沒膽量跟我競標,如今才要我割愛,這恐怕太沒道理了吧!」搞了老半天,原來他是為了維納斯而來。

  「夏總裁當時所開出的金額是五千萬美金吧?請你把私人帳戶給我,我馬上匯給——」

  「慢著、慢著,當時是當時,現在嘛,不論你出多少錢我也不會轉賣。」五千萬美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看來對方也是頗有家底的人。不過,她什麼都缺,偏偏不缺錢,所以她一點也不希罕。

  「夏總裁……」

  「子丘。」

  一個突如其來的男性嗓音讓夏莞歌略感錯愕。

  原來他車裏還有人,而且身分顯然高於眼前的男子。

  不過,那個人在裝什麼神秘呀?

  她跟這個叫子丘的男子談了這麼久,也不見他下來跟她打聲招呼。哼!依她看來,他恐怕是見不得人吧!

  「夏總裁,希望我們下回再見面時,能聽到你的好消息,告辭。」袁子丘說完,即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

  夏莞歌沒有馬上走開,不知為何,透過黑色的車窗,她竟然有種被窺視的不舒服感,渾身不自在極了。

  此時此刻,她真想將那個人捉下來踹幾腳。

  極力忍住踢他車門的衝動,夏莞歌佯裝高傲地旋過身,抬頭挺胸地往電梯走去。

  然而,當她察覺身後的黑色房車呼嘯而去後,霍然停下腳步,轉過身。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夏莞歌抓緊———包包,喃喃自語地緊皺起眉。

  「誰有問題?」

  「就是……喝!文音,你嚇到我了啦!」夏莞歌拍拍胸脯,沒好氣地瞪著突然冒出的朱文音。

  「我才被你嚇到了,我說總裁大人,我不是叫你別來的嗎?」朱文音臉色不善地睨著她。

  「這……」可惡!都是剛才的小插曲誤了她的大事,「公司發生這麼嚴重的事,身為總裁的我怎麼可以撒手不管?」這句話,她倒是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呀,若是每件事都能親力親為,我就輕松多了。」若是夏莞歌肯認真學習,相信歌星集團很快就會步上軌道,可惜她根本無心於此,她之所以創立歌星集團完全只是為了爭一口氣。

  「先別說這個,你快說,跟高霖談得怎麼樣了?」夏莞歌搖晃著她的手臂。

  只見朱文音嘆了口氣,搖搖頭。

  「高霖還是堅持不跟我們簽約!」見狀,夏莞歌不禁怪叫出聲。

  「嗯,不管我提出的條件有多姦,高霖還是決定不把代理權交給我們。」才不過一天的時間,高霖的態度就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難道是……;「莞歌,你要去哪兒?」朱文音急忙扯住她。

  「那還用問,當然是找他們理論去。」高霖竟敢把歌星集團要著玩,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吞下這口怨氣。

  「你去了也沒用,再說,跟他們撕破臉對我們也沒有好處。算了,我會另外想辦法,走吧!」

  「可是……」

  「走吧!」

  「好啦、好啦!聽你的就是了。」

  「缺貨?張副理,請你去了解一下情況,還有,再去問問其他廠商有沒有出產同樣的零件。」

  朱文音一臉凝重地掛斷電話,電話鈴聲又隨即響起。

  沒多久,她又生氣地掛斷。

  自從喪失高霖的代理權後,歌星集團就接二連三遭遇重大的挫折及阻礙。

  奇怪,歌星集團才剛成立,不可能這麼快就樹敵,但是種種事件卻指向他們得罪某方人物,不然,怎會莫名其妙地拼命遭人扯後腿。

  但,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我大哥搞的鬼?」一接獲消息,夏莞歌立刻衝進秘書室,開口就問。

  「不可能,你大哥絕不會做這種事。」朱文音回答得很篤定,因為夏之殿若是想搞垮歌星集團,多得是一槍斃命的辦法,但很明顯的,這位幕後藏鏡人是有計畫地慢慢淩遲歌星集團。

  「不是大哥,那還會有誰?」夏莞歌將紅傃的小嘴噘得半天高。

  「我就是不曉得才傷腦筋。」雖說歌星集團是由夏氏家族的小姐成立,但她確信商場上知道夏莞歌是風聿集團掌門人胞妹的人少之又少,換句話說,故意找他們碴的人應該與夏氏扯不上關係。

  「乾脆去找二哥求救。」

  「拜托,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當初不知是誰對老爺子拍胸脯保證絕不會向哥哥們求救,更不會接受家族的庇蔭。」

  「這……我只是開玩笑而已,你別當真。」她是一時口誤,真要向哥哥們開口求援,她也不幹。

  「言歸正傳,現在我們必須盡快查出是誰在扯歌星的後腿,否則對我們的營運狀況真的很不妙。」

  「文音,我乾脆直接殺去立洋,問問他們是不是不想賺我們的錢了?」

  「要問也是由我去問,你別……」

  「文音,上回你是怕我太過衝動才不讓我去高霖,但是這一次我再不親自出馬找他們老板算帳,豈不是會被他們瞧扁,況且,立洋只是間小不拉嘰的公司,我不會被他們給吞掉的啦!」

  「可是……」

  「親愛的文音秘書,這回我可是要拿出做總裁的權威,命令你一定得答應讓我去。」

  朱文音長嘆一聲,不再阻止她。

  比起歌星集團,立洋的規模確實小很多,除了簡單的桌椅,再無任何陳設的接待室,再加上堆積在各個角落的破爛紙箱,就可以想見立洋有多麼寒酸。

  唉!真不知道文音是怎麼找的?竟然會選擇跟立洋這種小廠商合作。

  不過幸好,她還有杯咖啡暍!

  在心中叨念完,夏莞歌高雅地坐入已經沒啥彈性的沙發。「夏總裁,請問您有何指教?」出面招呼夏莞歌的是立洋的一名經理,但他有些畏縮,一點派頭也沒有。

  「我來貴公司的目的想必吳經理很清楚,所以你不妨請你們老板出來,我想直接跟他談。」夏莞歌撥了撥烏黑亮麗的長卷發,笑吟吟地道。

  「這……」

  「怎麼,是我不夠格見你們老板?」她目光一轉,當下就讓吳經理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沒……沒這回事,我馬上去請我們老板。」吳經理慌張地起身。

  就在此時,接待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總……總經理。」吳經理嚇了一跳,顫巍巍地喊道。

  背對來者的夏莞歌,在聽見這聲稱謂後,立刻綻出準備要好好訓人一頓的自負笑容。

  她緩緩站起身,一個優美的旋身後,整個人完全愣住。

  他就是立洋的負責人!

  嘖嘖!不錯,真的很不錯,簡直跟她那對雙胞胎哥哥有得拼,不,他還是差哥哥們那麼一丁點啦!

  先撇開他那張俊美的容顏不說,他光是站在那兒,就給人一種無法捉摸的詭異感。雖然他身上並沒有散發出那種令人難以忍受的猖狂,但,不知為何,她竟覺得他應該是一個習慣呼風喚雨,且是站在最頂端的權力者。

  有一瞬間,她真想摘掉掛在他高挺鼻梁上的金框眼鏡,好姦研究他那張沒有一絲情緒外露的清雅俊顏,以及他那雙隱藏在鏡片後,深邃且讀不出任何訊息的眸子。

  不過,話說回來,她夏莞歌可是天之驕女,當然不會輕易就中了他們的美男計。不管他此刻所勾勒出的笑容有多麼迷人,還是無法改變她前來立洋興師問罪的目的。

  「敝姓孟,是立洋新任總經理。夏總裁,讓您特地跑一趟,我真是過意不去。」孟清流禮貌地朝她伸出手。

  夏莞歌有禮地握住他的手,一種怪異的感覺浮上心頭,她不禁皺起眉,而他也松開了她的手。

  「喔,原來孟總才剛上任,真抱歉,沒來得及向你道賀。」

  「夏總裁哪裏的話,貴公司在您英明的帶領下,開創另一番奇跡,改天,我還得向您討教何請成功之道,」孟清流伸手推了下鏡框,微笑說道。

  夏莞歌掩唇笑了聲。

  這種吹捧的話她聽多了,不過,由他嘴裏說出來,好像就是特別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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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孟總太客氣了,不過,我還是得請教孟總,歌星有拖欠過貴公司的貨款嗎?要不,貴公司怎麼不繼續提供歌星貨源呢?」

  接待室裏的氣氛,因孟清流意外的緘默而出現難以言喻的凝滯。

  夏莞歌不解,她的架式明明端得很高,但是卻仍被某種無形的壓迫感強力壓下,她不喜歡自己屈於弱勢,更討厭自己竟受制於這種小場面,況且,擁有主導權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假意輕咳了聲,夏莞歌決定將他的沉默視為他是無言以對。

  「孟總,老實說,搶著與歌星集團合作的廠商可是領著號碼脾在等的,如果你認為立洋與歌星的緣分已盡,盡管開口,大家好聚好散。」若是文音在場,肯定會為她鼓掌叫好,因為連她都覺得她這番話不僅不失歌星的顏面,還說得頭頭是道。

  嘖,就說嘛!像立洋這種仰賴歌星鼻息的小公司,她根本不會放在眼裏。當然,包括眼前的這位孟總經理也一樣。

  「這……立洋絕無理由放棄與貴公司合作的機會,貨源短缺純屬意外。」孟清流再度推了下鏡框,並順勢掩去眸中一閃而逝的詭譎光芒。

  「意外?」

  「沒錯,是意外。」

  哼!想騙誰呀?

  若真的趕不及,立洋應該提早通知歌星才對,但他們卻偏偏等到交貨的前一刻才說沒貨,擺明了是立洋缺乏誠信。

  「孟總,你倒說得簡單,可是立洋這個意外卻造成歌星極大的損失。請教孟總,這筆帳貴公司要如何交代?」對!她就是要用這種咄咄逼人的高姿態來教訓姓孟的,好讓他徹底了解事情的嚴重性,順便也讓立洋學一次乖,讓他們以後不敢再得罪歌星。

  「夏總裁,我們立洋只是小公司,哪裏有門路就往哪裏鑽,所以……」

  「你的意思是說不賠羅!」夏莞歌的語調轉冷。

  「夏總裁,包括貴公司在內,有哪家公司會做虧本生意?況且,最近原料價格不斷上揚……」

  「嘖,搞了半天,原來你是想漲價呀!」她不屑地輕哼一聲。

  「呵,夏總裁說的真直接。」

  「好,你說,要漲多少?」

  孟清流淺淺一笑,朝她比出五根手指。

  「這是什麼意思?」沒想到立洋的胃口這麼大,夏莞歌的口氣極為不善。

  「我並不是在刁難夏總裁,不過,我也得顧慮到……」

  「可是一下子漲這麼多也未免太超過了!」怒氣驟然爆發,夏莞歌激動得自沙發上跳起。

  「夏總裁,有話慢慢說,請坐。」相較於夏莞歌的激動,孟清流顯得理性多了。不,應該是孟清流壓根兒就沒把夏莞歌當成是歌星集團的總裁。

  「哼!」夏莞歌難掩憤怒地坐下。

  「夏總裁,就算我調漲百分之五十,恐怕也與其他廠商所開出的價格相差無幾。」

  「是嗎?」她拋給他一記懷疑的目光,卻在不經意撞人他那雙飽含誠懇笑意的眸子時,心漏跳了一拍。

  「若夏總裁不相信,可以回去問個清楚。」

  「我是總裁,還要回去問誰呀?」哼!他是什麼意思?似乎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裏。

  還有,她是被他氣瘋了不成?要不怎會突然緊張起來?夏莞歌努力壓下心中的異樣感受。

  「也對,那麼請問夏總裁考慮得如何?」他優美卻略顯削薄的唇辦依舊勾著笑。

  「我……」這下糟了,到底要用多少價格購入零件才合乎成本,她確實沒個準兒,可是她剛才已經把話說在前頭,萬一現在又說要回去找人商量,豈不是自掌嘴巴?

  不行!她才不要在姓孟的面前漏氣。

  何況,像這種小事她絕對可以自行決定。

  「沒關係,我可以給夏總裁幾天的時間考慮。」

  「不用考慮了,漲百分之五十就百分之五十,歌星集團資金充裕,沒將這等小錢放在眼裏。」基於本能的,她想也不想便衝口而出。

  「夏總裁好氣魄。」孟清流優雅一笑。

  接過他那記「你很優」的目光後,尾椎立刻翹高的夏莞歌馬上流露出一副「你現在總該知道本總裁的厲害了吧!」的得意表情。

  「既然我已經答應,那批貨你何時要交?」

  「七天後。」

  「屆時,若是你們又藉故拖延呢?」她也學聰明了。

  「那立洋就得賠償貴公司的所有損失。」一抹興味閃入孟清流鏡框後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

  「口說無憑。」

  「夏總裁放心,合約書我已經備妥,若夏總裁看過後沒問題,我們就可以馬上簽字。」語畢,他隨即拿出一式二份的合約書,輕輕推至她面前。

  盯著早已備妥的合約書,夏莞歌不禁有些錯愕。

  這姓孟的手腳還真快,難不成他早就知道她會——哼!像這種合約書要印多少就有多少,她根本不用把他想得這麼神!

  「夏總裁還有疑問?」見她直盯著合約發呆,孟清流微微傾身向前。

  「你總該給我一點時間吧!」

  夏莞歌瞬間回神,暗自慶幸自己正低著頭,否則若是被他發現她正在發呆,不知道會有多糗。

  「那就請夏總裁慢慢看。」他的聲音很柔、很淡,也很客氣,但傳入她耳裏時,卻令她渾身一顫。

  她真的不想再看下去了!

  飛快簽下名字,夏莞歌隨即將簽姦的其中一份合約胡亂塞入皮包,起身欲離開。

  「夏總裁,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哼!最好是如此。

  還有,是不是她太多疑,要不在這一刻,她怎麼會突然有一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果不其然,當夏莞歌捧著熱騰騰的合約書回到歌星集團……

  「天啊!你就這樣給我簽下你的大名!」朱文音在瀏覽過合約內容後,氣得差點瘋掉。

  「文、文音,你幹嘛這麼生氣?立洋答應過七天後一定會準時交貨,這樣不是很好嗎?」夏莞歌一臉無辜地解釋著。

  「你……」朱文音想開罵卻又不知該如何罵,「莞歌,在簽約之前,你怎麼不事先找我商量?」

  「因、因為我認為自己可以做主,而且他說就算漲百分之五十也會比其他廠商開出來的價格便宜,所以我就……」她有些心虛地別過臉。

  「怎麼會便宜?你知不知道立洋開出的單價已經超出我們預估的成本很多了。」

  聞言,夏莞歌立即瞠圓眼,「文音,你是說我被姓孟的給耍了?」好啊!姓孟的竟敢將她當猴兒耍,這筆帳,她非要找他算清楚不可。

  「恐怕是如此。」不過,她記得立洋的總經理好像不姓孟,難道是換人了?反正不論如何,立洋的確對歌星耍了記暗招。朱文音沉下臉,直勾勾地注視著氣紅了俏臉的夏莞歌。

  「你幹嘛這樣盯著我看?」正想著要如何替自己出氣的夏莞歌,被朱文音看得頗不自在。

  「你以前見過立洋的孟總經理嗎?」

  「沒見過。」夏莞歌雖感疑惑,仍是老實地回答,以免再度引發她的怒氣。

  「文音,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姓孟的乖乖將這紙合約作廢,你等著看好了。」說罷,夏莞歌立即搶過她手中快被揉爛的合約,轉身欲離開。

  「你又要上哪兒去?」朱文音著急地問。

  「當然是去立洋找姓孟的算帳。」

  「你可千萬別亂來。」

  「亂來?我怎麼會呢!我只是想讓立洋了解惹火我們歌星的下場。」她眼中燃燒著怒火。

  「莞歌,我是擔心你又會簽下什麼不平等條約!」朱文音感覺自己快要沒力氣說她了。

  「我才沒有那麼笨呢!」可惡,居然連文音都看不起她。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夏莞歌冷不防地綻出一抹噬血的笑,「哼!敢戲弄本小姐的人,我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沒錯,此時此刻,夏莞歌確實是這麼想的。

  夏莞歌猶如一陣超級強風般地刮到立洋去,十分有自信可以將孟清流碎屍萬段。

  不過,當她又被請到那間小小的接待室,發現孟清流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等候她時,她竟有種被人徹底看穿的感覺。

  難不成他有預知能力?

  不!他才沒這麼厲害。

  他之所以會等她,全是因為他知道合約的內容根本處處是陷阱,所以她遲早會再找上門來。

  迅速排除心中的不安,夏莞歌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

  突然,啪的一聲。

  「哼!沒想到孟總竟然這麼有心機。」夏莞歌先發制人,將合約書重重丟在他面前。

  「夏總裁何出此言?」面對夏莞歌的熊熊怒火,孟清流競連一點特別的反應也沒有,反而笑得讓夏莞歌想撕碎他的臉。

  哼!她絕對不會再上他的當。

  「孟總,你的手段雖然高明,但本總裁也絕非省油的燈,我看這紙合約咱們就當沒簽過。另外,立洋既然沒有誠意,咱們也別再合作下去了。」想和歌星合作的廠商多得很,絕不缺立洋這一家,既然姓孟的跟她玩陰的,大家就從此一拍兩散。

  「夏總裁,這份合約書您事前不是已經看過了?」

  「那、那又如何?」夏莞歌有些心虛。

  「夏總裁若有意見,當時為何不提出?」

  「那是因為我……我太相信你了。」她用冷笑來掩飾自己的困窘。

  「是嗎?」

  「是或不是,你心裏應該很清楚。」

  「既然夏總裁如此堅決,那我也只好很遺憾的說——」

  鈐——突然,夏莞歌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孟清流的話。

  夏莞歌連抱歉都懶得說,就直接拿起手機接聽。

  沒多久,夏莞歌白裏透紅的臉頰一陣青一陣白,而她握住手機的柔荑,更是青筋浮現。

  怎麼會這樣?

  兩道憤怒的目光,在她收起手機的剎那射向孟清流,但,他的微笑卻讓夏莞歌差點做出有失總裁身分的行為。

  方才那通電話是文音打來的,不過,她可不是提醒她別對立洋做得太過分,而是「特別警告她」,千萬別得罪姓孟的,因為現在能夠提供歌星貨源的廠商,恐怕就只有立洋,所以文音要她千萬別意氣用事,等安全渡過難關再說。

  簡而言之,現在要看人臉色的人,換成是她!

  老天,這是什麼世界?

  前一刻,她才狠狠地教訓了孟清流一頓,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她馬上就要淪為他的笑柄。

  可想而知,待會兒姓孟的會有多囂張、多得意!

  「怎麼了?夏總裁,是什麼事讓你這般生氣?」孟清流語帶關心地問,彷佛一點也沒察覺自己正是惹她大怒的元兇。

  忍住,一定得忍住!

  「夏總裁若有困難,請盡管開口,我若是幫得上忙,一定會盡力協助。」孟清流像是完全忘了方才夏莞歌的囂張態度,此時此刻,他誠摯的表情和近乎朋友的關懷都足以讓人感動。

  可惜,夏莞歌非但感受不到,還覺得倍受侮辱。

  她當了一年多的總裁,第一次被一間規模只有歌星集團十分之一的小公司欺壓,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但……

  「夏總裁,我們接待室的空調不怎麼好,請多包涵。」孟清流注意到夏莞歌圓潤的額際滿布細小的汗珠,好心地抽了張面紙給她。

  她是氣到流汗啦!

  夏莞歌想用力揮掉他的手……可是,她只能想像無法付諸行動。

  萬一她真的跟立洋撕破臉,賠錢了事事小,若是因此氣走文音,那歌星就真的甭玩了。

  不過,這件事情也未免太古怪了點,文音詢問了那麼多廠商,為什麼所得到的答案全是缺貨?

  思及此,夏莞歌努力克制住想殺人的衝動,勉強接過他遞來的面紙,一陣胡亂擦拭後,隨手一扔。

  「對了,關於合約,夏總裁是要……」

  「就照合約的內容。」她打斷他,煩悶地接話。

  「照合約的內容?」她的理所當然換來孟清流一記挑眉,眸底更是掠過一抹戲譫。

  「沒錯。」

  「可是夏總裁剛才不是說要——」

  「那是剛才的事,怎麼,立洋很想跟歌星斷絕往來嗎?」沒辦法,這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底限了。

  「當然不,立洋是真心想與貴公司合作。」孟清流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再將一雙修長的腿緩緩交疊在一起。

  不知何故,他傭懶優閒的姿態,讓她看了覺得十分礙眼。

  「那就好。」不悅地丟下話,夏莞歌立刻想起身走人,否則不知道自己等會兒又會說出什麼話。

  「夏總裁。」

  夏莞歌故意裝作沒聽見。

  「夏總裁。」

  「你還想怎麼樣?」夏莞歌火大地回過頭,惡狠狠地瞪著孟清流。

  「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是想提醒總裁,你的合約忘了拿。」孟清流仍維持一貫的優雅,以目光示意被她丟在桌上的合約。

  抿緊的唇辦用力蠕動了幾下,夏莞歌像是要把地板給踩出窟窿似的,腳重重地跺了一下,「孟總經理,七天後,我希望能順利看到貨。」將合約塞入皮包,她不忘撂下警告。

  嘖,她的性子還真倔!不過,若能看到她從雲端重重摔下來,想必會更有意思。盯著她強裝驕傲地走出接待室,孟清流不禁笑得更開心。

  最近,歌星集團所遭遇到的種種不順,讓朱文音忙到焦頭爛額。

  雖然立洋按照合約順利出貨,但接下來的買主競出現了不少問題,這一連串的波折,讓朱文音更加確信真的有人在背後搞鬼。

  「莞歌,你確定你最近真的沒有得罪過人?」

  「沒有、沒有。」被問煩了的夏莞歌,臭著臉否認。

  「你再想想看,也許是你曾經得罪過人卻不曉得。」夏莞歌衝動的個性有時候的確很容易造成對方的不滿,朱文音擔心這種情形若再持續下去,她們就真的要去風聿集團討救兵了。

  「這……」她最近真的很安分,沒闖過什麼禍呀!「文音,難道不是只有立洋出問題?」她噘起小嘴問道。

  「沒錯,所以我才要你想清楚點,而且,跟立洋的合約你到底有沒有看仔細?」

  「有、有啊!」

  朱文音無奈地吁出一口氣,「這份合約的有效期限只到今天,也就是說,下一次立洋會不會出貨,還得看人家的心情而定。」能讓生產同樣零件的廠商在同一時間拒絕向歌星出貨,而且還有能力讓買方呈現觀望態度的幕後操控者,肯定擁有不下風聿集團的實力與人脈,而能與風聿並列的財團有……

  「啊!」夏莞歌突如其來的驚叫把朱文音才剛要列出的黑名單全數嚇跑。

  「莞歌,遲早有一天我會被你嚇到心臟無力。」朱文音撫著胸口抱怨。

  「我想到是誰了。」夏莞歌的眼睛瞠大如銅鈐。

  「是誰?」

  「一個跟我搶維納斯的臭男人。」她咬牙切齒地道。

  沒錯,一定是他!

  她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是他因為搶不到維納斯而心生怨恨,而且能出現在那場拍賣會上的人,不是社會名流就是有家底的人,所以一定是他沒錯。

  「喔,那他是什麼身分?」

  「他是、他是……」夏莞歌一時語塞,答不出來。

  「拜托,你不是要說你不知道吧?」

  「這、這也不能怪我啊!誰知道那個男人那麼小氣,搶不到維納斯就在暗地裏要小人手段。」

  「莞歌,若真的是他,他一定還會跟你聯絡,到時候,你絕對要盡快通知我,讓我直接跟他談。」

  「我曉得啦!」

  不過,那個名叫子丘的男人真的會如文音所言,再跟她聯絡嗎?

  記得上回在高霖的停車場見到他時,她還對人家……咦?高霖!

  該死的,她現在百分之百確定就是他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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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4 01:01 PM|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啐!堂堂歌星集團總裁親自登門去拜訪,結果呢?竟碰了一鼻子的灰。

  哼!那個名叫子丘的臭男人到底有何過人之處,不管她如何威脅利誘,高霖企業的嘴就像緊閉的蚌殼似的,怎麼撬也撬不開?

  這下可好,連兇手姓啥名啥都不知道,她要怎麼查呀?

  算了、算了,為撫慰她煩躁的心情以及受創的心靈,她決定現在就去高級精品店好好刷……咦?那個人不是——握住方向盤的雙手猛地打轉,夏莞歌迅速將車開入路旁的停車格內。

  夏莞歌跳下車快步朝紅磚道跑去,突然,她急切的步伐停了下來,緊接著,她撇撇雙唇又皺皺鼻頭,似乎十分不解自己這一連串的舉動。

  她在幹什麼?

  就孟清流啊,她為何要為他特地停下車來?

  夏莞歌一臉古怪地揚揚眉,欲往回走……

  等等!她人已經下了車,若再走回去豈不是證明她的腦袋真的有問題?

  更何況,跟過去瞧瞧也好,說不定她還可以發現他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呢!

  走在人行道上的孟清流身著輕便的白衫黑褲,不過,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不管他身上的衣著多麼不起眼,仍舊無法掩飾他由內散發出來的獨特魅力。

  夏莞歌有些不是滋味地哼了聲。

  就算他再搶眼,也不能夠跟她那對孿生哥哥相比,單就財力而言,她那兩個哥哥就可以將孟清流擠到天邊去了。

  徹徹底底地將他貶得一文不值後,夏莞歌便見他停在一家面包店門口,然後走進去。

  嘖嘖嘖,真的有夠可憐,都快中午了,他八成是要進去買面包果腹,可是他好歹也是立洋的總經理,非得這樣苛待自己嗎?

  可見,孟清流一定很嫗門。

  哼!她最討厭的男人就是這一型的。

  「咦,夏總裁,真高興在這裏遇見你。」提著紙袋走出來的孟清流,在轉身的同時看見眼中正流露出不屑的夏莞歌。

  既然被發現了,何不大大方方地上前打聲招呼?念頭一轉,夏莞歌馬上走近他,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瞄了瞄他紙袋內的東西,以近乎傲慢的口吻道:「孟總,真是巧,不如,我請你吃頓飯好了。」

  「那怎麼好意思。」孟清流不知是沒注意到她話中的嘲諷,抑或真的無所謂,他綻出笑容道。

  「別跟我客氣了,走吧!」也許,他早就在等她開口邀約了呢!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她還有很多話要問他。

  夏莞歌習慣性地領他到五星級飯店用餐,剛坐下,孟清流馬上笑著說:「要讓夏總裁破費了。」

  「孟總想必很少光顧這種飯店吧?」她故意虧他。

  孟清流笑而不答。

  她雖然不想讓他太難堪,但他從頭到尾都沒流露出一絲自卑,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看了就讓人討厭。

  「孟總,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算了,在零件來源尚未完全解決之前,她不宜太得罪姓孟的。

  「夏總裁請說。」

  「最近孟總是否曾在同業問聽過對歌星不利的流言?」她梢梢將臉湊近他,語氣和表情皆帶點這問的味道。

  「夏總裁怎會有此一問?」他謎般的雙眼在此時看來有些迷蒙,但因鏡片阻擋,難以探究。

  「其實也沒什麼啦!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聽到風聲罷了。」嘖,真是不乾脆。

  「這倒是沒有。」

  是嗎?她才不信呢!

  「孟總,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不說?」她壓低音量,但出口的話仍夾帶著濃濃的殺氣。

  「這……」

  「你不用怕,有我夏莞歌當你的靠山,諒他們也不敢拿立洋怎麼樣。」

  她還真敢說,倘若「那人」真怕她夏莞歌的話,還會去找歌星的麻煩嗎?孟清流好笑地想。

  「夏總裁,老實說,我真的不清楚。」

  「你沒騙我?」她挑起彎而細的柳眉,質問道。

  「騙您對我沒好處。」他凝視著她半瞇的眸子,以及她那鮮紅欲滴的櫻唇。不可否認的,夏莞歌確實是個頂尖的美人兒,尤其是當她張狂地直瞅住他不放時,他更能感覺到她的與眾不同……

  可惜的是,她犯了個嚴重的錯……

  「好,我就姑且再信你一次,不過你得答應我,倘若你有那個不要臉的人的消息,一定要盡快通知我。」

  「那是當然的。」孟清流扯出一抹愉悅的笑,毫不遲疑地回道。

  夏莞歌滿意地點了下頭,順便咬了口鮮美的牛排。

  夏莞歌沒再開口,而孟清流也就不急著出聲,反正,她是不會安靜太久的。

  「孟總。」

  「嗯。」孟清流從容地放下刀叉,微笑以對。

  一股突如其來的詭譎戚襲上身,但夏莞歌選擇忽略,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問,「孟總,上回所簽的那份合約期限已到,現在我想親自向孟總確認下批貨貴公司是否能如期交付?」

  「這……」

  「怎麼,難不成立洋又想漲價?」

  如果他真敢應是,那她寧願——

  「若再調漲,夏總裁恐怕也不會接受。」

  「你清楚最好。」算他識相,否則她寧願歌星倒閉也不願再低頭求人。

  「所以我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不知道夏總裁是否能夠接受?」孟清流優雅地舉杯啜了口酒。

  「喔,什麼辦法?」

  「並購。」

  「並購?」這是什麼意思?

  「沒錯,貴公司若是擔心貨源出問題,不如就……」

  「就如何?」

  「這……算我沒說過好了。」他笑了笑,不再說下去。

  「喂,你說話乾脆點行不行?」幹嘛吊人胃口?

  再度放下刀叉,孟清流狀似為難地道:「不是我不乾脆,而是這法子對夏總裁來說有些困難度。」

  「笑話!你都還沒說,怎知我辦不到?」她最討厭被人瞧扁,尤其對象是他。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辦法其實很簡單,就是歌星出資買下立洋,如此一來,歌星就再也不必擔心零件短缺的問題了。」

  啪!夏莞歌用力一擊掌,佩服之色溢於言表,「你這個辦法實在太好了,只要把你們立洋給吃下來,那歌星不就——咦?不對,哪有人會鼓勵對方把自己的公司給吞掉的?」她馬上斂起笑,滿臉懷疑地瞪著他。

  「別誤會,立洋只不過是想在夾縫中求生存,況且這樣對立洋有利無弊。」像是早就料到她會有此一問,孟清流氣定神閒地分析。

  「你這樣說也對啦!」她開始認真考慮並購的可能性。

  「當然了,我只是提出意見供夏總裁參考,您不必急著回答,再怎麼說,要並購一家公司是得經過眾人研究的。」

  「並購就並購,有什麼好研究的,難不成你還想考慮?」她倒覺得這個方法可行,而且她已經準備好要點頭答應了。

  一辦法既然是我提出的,我這邊自然不用再考慮,倒是貴公司方面……夏總裁真的能做主嗎?」孟清流的語氣裏充滿對她的不確定。

  他這番話,無疑是在挑戰她的權威,「廢話,我當然做得了主!」夏莞歌火大地開口說道。

  「那麼,夏總裁打算出多少資金並購立洋?」孟清流打鐵趁熱地問。

  要用多少錢買立洋?她怎麼會知道?不過,她當然不能夠讓他知道她不知道。

  「孟總,你就開個價吧!」嘿,她也不是笨蛋。

  「夏總裁這麼快就做好決定了?」他笑得高深莫測。

  「拖拖拉拉不是我的個性。」她大刺剌地聳肩一笑。

  她相信文音一定會讚成她的決定,況且買下一問公司好像挺姦玩的……呃,不!她的意思是,立洋只是間小公司,歌星集團買下它可以說是一舉數得,況且,為了避免姓孟的反悔,她還是趕緊答應較為妥當。

  「夏總裁,因為買家是你,所以我提出的價碼絕對合理,希望你能了解。」孟清流突然斂起了笑。

  「我、我當然知道,畢竟歌星並購立洋,孟總也算是歌星的一份子了。」吁,他不笑的時候,模樣還真是有點詭異,讓她差點方寸大亂。不過,一旦姓孟的成為她手下的員工,那就更姦玩羅!

  「三億五千萬。」

  三億五幹萬?還好嘛!她還以為他會開出幾十億的價碼來呢!

  「好,我接受。」想也不想的,夏莞歌爽快地答應。

  「既然夏總裁同意,那咱們擇日不如撞日。」他眸光一閃,笑著道。

  「正合我意。」所謂打鐵趁熱,趕緊去辦一辦也好。

  「那就走吧!」在讓文音知道也無所謂,只是少了點驚喜就是了。

  「買立洋!」朱文音的聲音陡地拔高。

  「是呀,我正打算告訴你這個好消息,文音,以後咱們歌星再也不怕……」

  「天吶!你買立洋做什麼?況且……況且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都沒事先跟我說一聲?」

  「別這麼激動嘛!一旦立洋成為歌星的,那歌星就再也不愁零件會短缺,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

  「你倒想得容易,先不談立洋是不是值三億五幹萬,我問你,立洋的體制是否健全,還有它有沒有向其他銀行借貸過,再加上它的生產線……一

  「文音,這些全不是問題吧!」瞧她說得好像立洋多爛似的,難道她都不會往好處去想嗎?

  「這些才是最關鍵的好嗎?」老天!莞歌的回答擺明了她對立洋完全不了解,萬一她所擔心的事一一發生的話,歌星不倒才隆。

  「文音,你就別自己嚇自己了,大不了,那三億五千萬我自掏腰包還公司總行了吧?」原本是一件好好的事,居然被她說得這麼嚴重,真是讓人生氣。

  「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

  「我只曉得以後歌星再也不用看人臉色做事。」夏莞歌還是覺得朱文音兇她沒道理。

  朱文音連連嘆氣,「算了、算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我再說什麼也沒用,姦,這件事我就不再過問。不過,我希望能夠跟立洋的負責人好好談談,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請教他。」

  「嗯,這就交給我來安排。」對嘛,這才是她該有的反應,不過,她幹嘛還臭著一張臉?難道她就不能笑一個嗎?

  哼!害她也連帶開心不起來了。

  「總裁,請。」正式成為歌星集團旗下—員的孟清流,親自領著夏莞歌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在孟清流親自迎接她的剎那達到極致,夏莞歌盡可能壓抑大笑的衝動,高雅地坐入沙發,以審視的目光打量只有她辦公室三分之一大的總經理室。

  倍受家族呵護與疼寵的她,早已習慣受人奉承,然,就在這一刻,她驟然發覺到,為何會有那麼多人爭相追求權力及財富,因為站在頂端的感覺是如此的讓人飄飄然。

  當然,她並沒有那麼重的欲望,然而,若不是坐在總裁的位置上,她恐怕永遠也無法看見孟清流對她……

  可是,她一點也不喜歡孟清流現在的姿態,雖然他的背脊是稍微彎下一點,但不知為什麼,他看起來還是有種高她一等的氣勢。

  「孟總,不是我愛說,你這間辦公室實在是有夠簡陋的。」突如其來的鬱悶,讓她忍不住開始賺東嫌西。

  「有嗎?」孟清流仍是一逕地笑著。

  「孟總,我現在給你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徹徹底底地將立洋的裏外重新整修一遍,畢竟公司的門面比你這總經理的皮相還要重要許多。」其實,連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在生哪門子的氣。

  「是,總裁。」孟清流沒有因為她的這番話而顯露出絲毫怒氣。

  聽到孟清流恭敬的喊她一聲總裁,多少彌補了她方才的不痛快。

  「還有,雖然你已經是我的『員工  ,但我也不會虧待你,你同樣可以做你的總經理,替我管理這條重要的生產線。」才怪,他曾經讓她吃過悶虧,她當然不會讓他太好過。

  「謝謝總裁。」孟清流順勢道。

  「另外,你要是有空就來總公司一趟,我的機要秘書朱文音小姐想要和你談談。」

  「這種小事何須總裁親自前來,只要一通電話,我隨傳隨到。」孟清流盡職地扮演夏莞歌所希望他扮演的角色。

  「嗯,不過還有一件事。」很好,他有這種體認是最好不過了。當然,在讓他吃苦頭前,也得先讓他嘗點甜頭才行。

  「總裁請說。」

  「為了慶祝立洋正式成為歌星集團的一份子,我打算請大家吃個飯。」

  「謝總裁。」

  「那好,你就先去通知大家,我——」

  鈐——夏莞歌的手機鈴聲陡然響起,當她看到手機上顯示的陌生號碼時,眉頭不禁緊蹙。

  誰啊?

  「喂。」夏莞歌還是接了。

  (夏小姐,是我。)彼端,傳來一個斯文含笑的男性嗓音。

  「你是誰呀?」

  (夏小姐忘了嗎?)

  「啊,是你!」突然,她腦中閃過一張男性面孔。

  (對,是我。夏小姐,我還是得冒昧地請問您,您考慮——)

  「說!高霖那件事是不是你幹的?還有,是不是你在背地裏慫恿廠商聯合起來抵制我們歌星集團?」好不容易才等到他打來,夏莞歌卯起來開罵。

  (夏小姐,本人可沒那麼大的……)

  「別裝蒜!我肯定就是你在扯歌星後腿。哼,有種你就給我站出來,別老是躲在暗處要一些卑鄙的手段!」

  (看來夏小姐對我的誤會極深。)

  「是不是誤會,你心知肚明。」

  (夏小姐……)

  「一個小時後,我在XX飯店門口等你,記住,到時候我要是沒看見你,你就永遠別想拿到維納斯!」吼完,夏莞歌馬上切斷電話。

  「總裁,對方若是現身,你真的會把維納斯……」

  還在氣頭上的夏莞歌還來不及細想,就對發問的孟清流惡狠狠地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這回本小姐真的跟他槓上了,就算他拿一百億來,我也不會把維納斯讓給他!」

  「是嗎?」

  「哼,沒錯!」

  唉!那就真的太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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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總裁,要我陪你等嗎?」

  「也好,你可以順便替我教訓那個不要臉的人。」

  孟清流不得不承認,即使怒火中燒,夏莞歌依舊美得讓人無法正視,只可惜,就算她生得再美,也無法掩飾她天生的驕恣和自以為是。

  已經等得很不耐煩的夏莞歌,感覺到一道莫名又帶點詭異的視線,當下她一愣,驀然側過眼,卻在撞入他眸中的剎那慌亂地躲開,但在下一瞬間,她又重新與他的視線交纏,「你看什麼?」

  「總裁的第一個扣子好像松開了,來,我替你扣好。」不待夏莞歌回應,他很自然地伸出手幫她扣好衣扣。

  他的動作太突然,也太直接,教她一時反應不及,等她驚覺自己應該反抗時,他的手卻早已縮回。

  下意識的,她連忙按住心口,一雙瞠圓的眼染上幾許異樣地瞅住他。

  「你……你剛才竟然……」沒經過她同意就擅自摸上她胸前,萬一他存心吃她豆腐,那她豈不是——哼!她想這麼多幹嘛?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還能對她做出什麼事?

  孟清流懶懶地將手放進褲袋,偏頭一笑,「總裁,你還要繼續等嗎?我看他是不會來了。」

  「不可能,除非他不想要維納斯了。」她趕緊別開眼,不想承認方才自己差點被他迷了去。

  「對方也不笨,說不定早就料到總裁不會讓出維納斯。」

  「可是……呃,對了!你怎麼會曉得維納斯的事?」她皺眉偏頭,一臉狐疑地問。

  孟清流扯扯嘴角,「在方才的電話中,我不時聽到總裁提及維納斯一事。」

  「你也知道維納斯?」她挑眉問道。

  「嗯!」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那個人真的很不要臉,在我拒絕把維納斯轉賣給他後,他竟然開始在暗地裏耍小人手段,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怕他了。」她笑得信誓旦日一。

  「喔,為什麼?」他很好奇她的自信從何而來。

  「因為我現在有你呀!」說完,她馬上察覺自己話中的語病,可是她自認掩飾得極好,孟清流應該……輕咳一聲,夏莞歌立刻做出解釋:「我的意思是,幸虧有你提出這項並購案,讓歌星集團免於受制於人。」

  「這是我應該做的。」呵,是嗎?再過不久,希望她還能這樣對他說話。「總裁很喜歡維納斯?」他把話題帶向維納斯。

  「廢話,我可是相中這條鑽鏈很久了。」

  「也就是說,總裁會標下維納斯只是單純的喜歡,沒有什麼特殊意義?」

  「意義?有啊!我是買來當生日禮物的。」這個意義夠重大了吧!

  「原來如此,不過,若是維納斯對對方來說還有更重大的意義,總裁會不會考慮……」

  「喂!你該不會要我把維納斯讓給那個人吧?」她不悅地道。

  「不,我只是擔心那人若不死心,恐怕會對總裁造成不必要的困擾。」孟清流在說這段話時,很巧妙地掩去懾人的目光。

  「笑話!本總裁怕他不成?況且他若是想玩陰的就盡管來,本總裁等著他呢!」夏莞歌驕傲地仰起螓首,重哼一聲。

  「總裁好氣魄。」就是不知道能撐到何時?

  「當然了,我夏莞歌也不是好惹的,倘若他真的還敢上門找我麻煩,我鐵定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孟清流的唇隨著她的話而逐漸上揚成嘲諷的弧度,但她一說完話,他又恢復成附和她話意的淺笑。

  「倒也是,夏氏家族的確不太好惹……」他輕聲笑道。

  「你說什麼?」

  「沒什麼。」孟清流扶了下眼鏡,「我看那個人是不會來了,總裁,還是別再等了。」

  「可惡!他竟敢爽約,讓我像個白癡一樣等他這麼久。」重重哼出聲,夏莞歌氣呼呼地掉頭往飯店內走去。

  孟清流看著她走進飯店後,突然往某個方向瞟了一眼,這時候,一輛不知何時停靠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車頭大燈陡然閃爍了下,只見孟清流輕笑一聲,在轉身走入飯店的同時,優雅地抬起手輕輕一揮。

  接著,黑色轎車旋即揚長而去。

  「你剛才暍了不少威士忌。」

  「誰……誰說的,我只暍了一……一小杯而已……」夏莞歌有些大舌頭地直瞅著挽住自己手臂的孟清流,癡癡笑著。

  「你的酒量還真差,才一小杯就能把你灌醉。」今晚的聚餐可以說是賓主盡歡,而夏莞歌一直等到大夥兒帶著幾分醉意相繼離去,才拋開矜持,流露出難得一見的稚氣。

  「誰說我醉了?我只是……只是頭有點昏而已……這樣哪叫醉?我看,是你醉了才對……」打了個酒嗝後,夏莞歌繼續說道:「我剛才明明看到你至少暍了十杯以上,所以……嘻嘻,在你沒暍醉之前,本、本小姐哪有可能比你先醉?」

  半瞇的水眸、嫣紅的雙頰,再加上她唇邊那抹天真、可人的笑,此時此刻的她完全沒有平常的驕氣,看著這樣的她,孟清流的眸子不禁更加深沉。

  「要是你能夠一直保持這副可愛的模樣,或許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了吧!

  「可愛?你把我當……當成三歲小孩子呀!」夏莞歌嘟囔地道。

  「不,我是把你當成一個美麗聰慧的女總裁。」孟清流動作流暢地把她扶進自己的車內。

  「你這句話……嗝!我愛聽。」她笑得好媚、姦可愛,當他一坐入駕駛座,她竟冷不防地挨近他,在他尚未發動引擎前,陡然捧住他的俊容,嘟起小嘴在他頰上重重印下一吻。

  「你……」

  「嘻嘻,這是給你的獎勵。」

  「你該不會對每個誇獎你的男人都這麼做吧?」不知為何,孟清流的錯愕在下一瞬間轉為不悅,不過,已有幾分醉意的夏莞歌完全沒感覺到。

  「嗟!你以為本小姐是花癡呀……我老實告訴你,那是因為對象是你……本小姐才會……唔……頭好暈喔!」夏莞歌突然撫著額頭,整個人往他身上倒去。

  孟清流微慍的眸子在聽到她這番話後,霎時閃過一抹詫異,頃刻,他斜睨著枕在自己肩上的夏莞歌,扯起一抹笑。

  孟清流啊孟清流,你的意識在動搖了嗎?

  嘖!

  不過,被她這樣靠著,他根本沒辦法開車……「你坐好。」將她扶正,他旋即伸指按住她額際兩側輕輕按揉。

  啊,姦舒服。夏莞歌忍不住地輕嘆一聲。

  「有沒有好一點?」

  「嗯,你再多按幾下……」她閉上眼,讓前額很自然地抵在他胸口。

  孟清流不是沒有注意到他們過分親昵的姿勢,不過他認為沒必要去改變,因為對於她這一面,他想再多看幾眼。

  「你沒睡著吧?」感覺她幾乎將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他胸前,他忍不住想笑。

  夏莞歌勉強掀了掀眼皮,咕噥幾聲。

  「我送你回去。」他試著將她扶回座位上,可是她似乎感覺賴在他身上比較舒坦,所以硬是不肯合作,「總裁……」

  「叫莞歌啦!」她小臉一皺,略帶委屈地叫著。

  「好好好,叫莞歌、叫莞歌。」他輕聲哄著她。

  「嗯……這樣才對嘛!」滿足地咕噥一聲,她才任由他幫她調整好姿勢,並係上安全帶。

  在發動引擎之前,孟清流深深地看了沉入夢鄉,唇角仍帶著笑意的夏莞歌一眼。

  我已經給過你三次機會,是你不懂得把握,所以……怨不得我!

  四十分鐘後,孟清流開車來到一處高級住宅區,大樓管理員機警地走過來,在看見前座的夏莞歌後,立即對他咧嘴一笑,指示他將車子開入地下停車場夏莞歌專屬的車位。

  停好車,他側過身子,伸手替夏莞歌解開安全帶,輕聲說道:「莞歌,到家了。」

  她既長且翹的睫毛不停插動著,但很顯然的,離她完全清醒恐怕還有一段時間。孟清流輕輕一笑,更加湊近她,在她身邊低吟:「莞歌,別睡了。」

  她眉心輕鎖,有些不甘願地睜開一雙迷蒙的眼,忽然,一陣夾帶幾分酒氣的男性氣息吹拂而來,她猛然瞠大眼,瞪著前方那張在昏暗中仍難掩笑意的俊臉。

  剎那問,她幾乎忘了呼吸,只能瞪著他。

  「醒了嗎?」他的手指輕輕刷過她白皙的臉。

  夏莞歌嚇了一跳,身子立刻變得僵硬,「噢!」可是下一瞬間,她又撫額呻吟。

  「慢一點。」孟清流先下車,然後繞到另一頭替她打開車門,再扶她下車往電梯走去。

  叮!一進入電梯,孟清流看著她在鏡中擰起眉心,且透著迷惘的臉蛋問:「幾樓?」

  「八,八樓。」

  「我……我有告訴過你我住這兒嗎?」見孟清流按下按鍵,夏莞歌歪著頭,眸中溢滿疑惑地瞅著他。

  「有啊,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你住這兒。」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是嗎?為什麼她完全記不得自己曾經告訴過他家中住址。她微嘟起紅唇,還是一臉疑惑。

  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開啟。

  「我就送你到這兒,記得早點休息,再見。」他放下攙扶住她的手。

  「你要走了?」失去重心的夏莞歌,連忙扶著電梯門。

  「嗯。」他笑了笑。

  「你不進來坐一下?」好奇怪,她幹嘛要留他?對了!她的頭還有點不舒服,若是他走了,豈不是沒人照顧她。

  「這……」

  「怎麼,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怎麼會呢?」

  「那就進來啊!」

  「小心!」孟清流連忙扶住差點絆倒的她,最後,乾脆拿過她手裏那串始終插不進鑰匙孔的鑰匙,替她開門。

  脫了鞋、開了燈,孟清流看也沒看屋內華麗的陳設,就直接將她帶往白色沙發,「我倒杯水給你。」

  倣佛置身自己家中,他似乎很清楚這種豪華公寓的格局,毫不遲疑地往廚房走去。

  這時候的夏莞歌,其實已經好很多了,她先是瞬也不瞬地看著他拿著水杯走向自己,下意識接過水杯後,又盯著他優雅地脫下西裝外套,然後,看見他笑了。

  她的心猛地一跳,緊接著,她忙不迭地別開頭,力持鎮定。

  但是顯然不太成功,於是她乾脆故作不適地垂下螓首,好讓長發遮蓋住自己臉上不尋常的嫣紅。

  夏莞歌,你是在臉紅個什麼意思?這樣實在太不像你了!夏莞歌捧著手中的水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根筋出了問題。

  啊!她知道了,鐵定是因為她暍醉了,而且還是醉到不省人事,才會硬巴著他不放,還說了很多思心的話。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還要暍嗎?」他的眸光一閃。

  「不用了。」話雖如此,她還是很懊惱。

  「若總裁沒事,我就先告——」

  「我不是說過別叫我總裁嗎?」她猛地抬眼,兇巴巴地喊道。

  「呃,抱歉,莞歌,那我先告辭了。」

  「你……你當我是毒蛇猛獸呀?」哼,他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踏進她這裏都不得其門而入?他非但不領情,還巴不得離她遠遠的,活像她有多不受人歡迎似的。

  「這樣吧,我扶你去床上躺下。」孟清流仍維持一貫的風度,完全不把她挑釁的言語當一回事。

  她仰首瞅住他,美顏盡是不悅、懊惱和鬱悶。

  「莞歌——」

  他悠長低啞的叫喚聲,當下令夏莞歌為之一怔。

  咦?原來她暍醉之後這麼容易受感動呀!怎麼辦?她好想再聽他叫她一次。

  「你再叫一遍。」此話一出,連她自己也嚇到了,「我想睡了。」拜托、拜托,老天,讓他得到失憶症吧!

  「體貼入微」的孟清流佯裝沒聽見,在攙起壓根兒不敢看他的夏莞歌後,即準確無誤地朝她的臥房走去;這時候,夏莞歌恨不得能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

  真丟人!

  幸虧他沒有再追問,否則她的臉要往哪兒擺?

  一躺在軟柔舒適的大床上,夏莞歌立即合上眼……呃,不對!她猝然睜開眼,見到孟清流已經往門口走去。

  可惡!她就這麼惹人厭嗎?

  「你想不想看維納斯鑽鏈?」她倏然坐起身,對著停下腳步的孟清流揚聲說道。

  孟清流沒出聲,亦沒轉過身。

  「你知道的嘛,那個笨男人竟然說要花五千萬美金買維納斯,你說,他是不是個不折不扣的超級大傻瓜?」想不到要留下他,居然還得動用到維納斯,嘖!原來她的魅力還不如一條鑽鏈。

  「時間不早了,我不打擾你休息。」哪知,孟清流竟回了句風馬牛不相幹的話。

  「你真的不想看?」夏莞歌仍然不死心。

  「那麼貴重的東西,你沒鎖在銀行的保險箱嗎?」

  「貴重?」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是他耳背吧?要不他怎麼會聽出她的語氣裏有著明顯的……嘖,大概真的是他聽錯了,否則她不會連對方出價到五千萬美金都不願割愛。

  「沒錯,在當時,我的確對維納斯鑽鏈心動不已,而且發誓絕對要把它標下來。」

  「那現在呢?」他終於確定自己剛才真的沒聽錯。

  「喂!你非得背著我說話嗎?」

  孟清流揚首一笑,如她所願地轉過身,「抱歉,是我失禮,不過我還是挺好奇你方才的說法。」

  「什麼說法?」她有說過什麼嗎?

  「聽你方才的口氣,好像已經對維納斯不感興趣。」他凝視著她,唇角扯出了一抹淡笑。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啦。」不可否認的,他猜對了,不過這是絕大多數人的通病,所以根本沒啥好大驚小怪的。更何況,就算她真的不喜歡,也不表示她就可以輕易把它變賣掉。

  「那麼,要是你口中那位大傻瓜再度向你提出……」

  「不可能!」他的話尚未說完,她的雙眼立即睜大。

  「為什麼?」他眸中霎時進出懾人的光芒,但來得快,去得也快,夏莞歌根本來不及捕捉。

  「為了賭一口氣。」

  「賭一口氣?」

  孟清流刻意放柔的嗓音,反倒帶給人一種威脅感,夏莞歌感覺到了,所以她為了掩飾,故意將下巴拾得高高的,然後看向孟清流,不屑地道:「因為那個人真的惹到我了,所以就算他出再多的錢我也不會把維納斯轉賣給他。」

  「是嗎?」

  「沒錯。」夏莞歌篤定地點了下頭。

  孟清流雙手環胸,笑了笑,不再開口。

  「你等等,我現在就去拿來給你看。」夏莞歌掀開絲被就要下床。

  「別費事了,我不想看。」他出言阻止。

  「真的不看?」她就不信他會對維納斯鑽鏈一點好奇心也沒有。

  「看了又能如何?」他反問。

  「就、就給你欣賞一下呀!」奇怪,她怎麼又突然變成大舌頭了?

  「然後呢?」

  還會有什麼然後?咦!他該不會也想……夏莞歌冷不防地噗哧一笑,「孟總經理,你該不會也想要這條維納斯吧?」

  「如果我說是呢?」

  「呵,別說笑了,就算你有點本錢,恐怕也買不起維納斯。」她抿唇一笑。

  「若買家是我,你還是堅持不賣嗎?」他語帶試探地問。

  夏莞歌頓時笑不出來。

  怎麼了?

  難道他聽不出她只是在說笑?

  困難地咽了口口水,夏莞歌重新趴回床上,故作驕傲地撂下話:「若買家是你,那我就更不可能賣,因為你根本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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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買不起、你買不起……

  她是不是真的說得太過分了?雖然孟清流聽到她的話之後,臉上並沒有絲毫異樣,甚至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但她卻忍不住掛念此事,尤其當她回想起他那張含笑的俊顏時,就會莫名其妙地打哆嗦。

  她的慌張,是因為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嗎?

  還是,她擔心把他給惹毛了?

  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總經理,就算他真的很窮酸,也還是有一定的尊嚴,而她竟然當面給他難堪,難保他不會……

  不過,要她向他道歉是萬萬不可能的!

  因為她根本沒錯,他本來就買不起市價超過新臺幣一億五千萬元的維納斯鑽鏈。如此一想,她便露出了笑容……

  「討厭啦!」夏莞歌忍不住低咒出聲,旋即拿起筆往辦公桌上那幾份要她簽核的文件畫了好幾個大叉叉。

  可惡、可惡、可惡!

  砰——咚——

  伴隨著夏莞歌的尖叫聲而來的是一陣巨大響亮的關門聲。

  突然,夏莞歌停止咒罵,但朱文音那張憤怒且布滿陰霾的臉卻讓她好生吃驚,不禁收斂怨氣,想笑又笑不太出來地問:「文音,你、你怎麼了?」

  「文音,你……你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我又漏簽了哪裏?還是,我又多加一個零還是少——」朱文音益發陰沉的表情,加上一雙滿布怒氣的眸子,讓夏莞歌再也說不下去。

  該不會是她又闖了什麼禍吧?

  夏莞歌乾笑幾聲,「親愛的文音小姐,別、別這樣嘛,咱們有事好商量,大不了,我自己去收拾我捅下的樓子。」

  「這可是你說的。」朱文音終於開口。

  「對、對呀!是我說的沒錯。」到底是怎麼了?今天朱文音真的很古怪,活像公司要倒了一樣。

  「莞歌。」

  「幹、幹嘛?」拜托,別把氣氛弄得這麼恐怖好嗎?就算天真的塌下來也還有高個子替她們頂呀!

  「你聽仔細了。」

  「好哇!」咦,文音真的有問題,難道是她的工作量大到會壓得她的腦袋突然秀逗了?

  「莞歌,我先前提醒過你的事,現在全都發生了。」也許是氣到了極點,朱文音的語氣反常地冷靜。

  「先前提醒過我的事……」夏莞歌不好意思地偏首搔額,「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因為你曾經提醒過我的事實在太多了。」

  「立洋。」朱文音的聲音十分輕柔。

  「立洋!」夏莞歌聞言一愕,「立洋不是好端端的,會有什麼問題?」

  「總裁,您何不好好回憶一下當初您堅持要並購立洋時,我是怎麼跟您說的?」朱文音微微瞇起眼,和顏悅色地笑問。

  她突如其來的笑容,反倒令夏莞歌心生警惕,當時的景象也清晰地在腦海中浮現。

  啊,她記起來了!文音曾經問過她,立洋的體制是否健全?有沒有向其他銀行借貸?還有生產線能不能繼續……思及此,夏莞歌的臉登時刷白。

  「文音,你該不會是要說……說這些事情全都發生了吧?」她勉強地牽動了下唇角,衷心希望她的答案是否定的。

  但她由鼻問重重哼出的氣息,卻讓夏莞歌完全地震懾住。

  「我的好總裁,也許您會覺得不可思議,但它的確是發生了,現在咱們歌星集團為立洋所背負的銀行債務不多不少,正好十五億元整,而且還不包括利息。」

  「什麼?十、十五億!」立洋竟然欠銀行這麼多錢!然而,真正令她大感意外的是,當初在簽約時,孟清流居然連一個字也沒提。

  「這十五億對總裁您個人來說,也許不成問題,可對歌星集團來說——對了,我還漏說了一項。」

  「還有?」夏莞歌忍不住怪叫一聲。

  「立洋那條生產線已經完全停擺,據說是機械太過老舊又年久失修,所以很遺憾,你花大筆錢買下的是一問爛殼子公司,而且還很不幸地為對方背債十五億元。現在銀行已經得知消息,如果我們不趕緊還清立洋所欠下的債務和你之前向銀行借貸的三億五千萬,他們就要拿歌星集團開刀。」

  夏莞歌震驚不已,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她會等到事情爆發出來才知道?

  孟清流!

  「先別急著發火,因為我還有更精採的還沒說,立洋停產的消息已經傳出去,現在沒有任何廠商敢跟我們合作,也就是說,歌星集團完全沒有收入,總歸一句話,歌星集團最後的命運就是等著被——」

  「被、被怎樣?」姦不容易,夏莞歌終於擠出一句話。

  「還能怎麼樣?在資金不足以還款的情況,歌星集團只好等著被銀行查封。」

  「查封!」

  「意思就是說,歌星集團將宣告倒閉。」

  夏莞歌完全不曉得自己是怎麼開車來到立洋的?

  當她一踏進立洋空無一人的接待室,目睹才剛重新裝潢好的富麗門面,頓時有種欲哭無淚……不!應該說是將它們徹底搗毀的衝動。

  孟清流!

  你到底死到哪裏去了?

  你最好祈禱於萬別被我逮到,否則我絕對會將你大卸八塊扔到海裏去喂魚!

  可是話說回來,她在這裏詛咒他有用嗎?就算她罵盡他祖宗十八代,他依舊可以在外頭逍遙,不痛也不癢。

  可惡!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難不成,她曾經對他家裏的人趕盡殺絕?還是曾經迫害他的親朋好友?倘若不是,為什麼他要引她一步步地踏人他設下的陷阱?

  她真的想不通啊!

  然而,她又不得不承認現在抱怨已經太遲,她辛苦創立的公司即將化為烏有,而身為總裁的她必須一肩扛起所有責任,因為這全都得怪她太過於相信孟清流,才會導致公司有這種悲慘的下場。

  她一定要找到他!

  她發誓,不論他躲到哪裏去,她都要將他揪出來問個清楚!

  鈐——  地,她的手機鈴聲響起。

  夏莞歌費了一番工夫整理情緒,才接起手機,但在聽到對方傳來的第一句話後,她的情緒又再度崩潰。

  「該死的!你打電話來幹什麼?」夏莞歌對著手機狂吼。

  (夏小姐,請您冷靜點,我只是想問候……)袁子丘的聲音依舊是一派沉穩。

  「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夏莞歌把自己所受到的種種委屈、不甘及憤怒完全發洩到他身上。

  (夏小姐……)

  「你給我聽仔細,就算本小姐變成窮光蛋也不會把維納斯賣給你!」吼完,她隨即發狠似的把手機用力砸向墻角的大花瓶。

  匡啷一聲,瓶身沒破,倒是她的手機已經四分五裂。

  夏莞歌彷佛再也受不了似的,在尖叫一聲後,即往門外衝去。

  一個小時後。

  「哇……大哥,我不管、我不管啦!你一定要為我報仇,你一定要為我報仇啦!嗚……」走投無路的夏莞歌,最後決定到風聿集團找自個兒的大哥哭訴。當她一見到夏之殿,就馬上撲進他懷裏,邊哭邊叫。

  「怎麼了?」真是罕見,他這個被寵壞了的小妹,竟然也會抱著他痛哭失聲。

  「我被騙了啦!我的歌星集團……嗚……快要、快要……哇!」

  「快要倒了是嗎?」夏之殿面帶不耐地替她說完。

  就在前幾天,他的特別助理就提醒他歌星集團有可能會出問題,只不過,他認為沒必要去替她處理,畢竟她當初說要創立公司時,可是再三言明要跟家族和他們這些兄長劃清界線。

  「大哥怎麼會知道?」夏莞歌語帶哽咽地問。

  她當然知道跑來找大哥哭訴是一件很丟臉的事,可是回主宅找爺爺替她討公道,她更是不敢,所以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只好厚著臉皮跑來,可是她也知道大哥絕對不會給她姦臉色看。

  想當初,她是多麼驕傲地對他們說,她絕對有足夠的智慧及能力不依靠家族企業,就把歌星集團經營起來。

  可是現在呢?

  「別問我這種蠢問題,你只要告訴我,需要我替你出面解決嗎?」畢竟是自己的小妹,如果她開口,他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我……」

  就在這時候,大門突然被推開且闖入兩名美麗的女子,就見其中一名女子慢慢地走向他們,然後分別抓住夏莞歌及夏之殿的手,並交疊在一起,說道:「我祝福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天吶!她確定這個女人真的病得不輕·夏莞歌連忙抽回手。

  不過,為何大哥的臉色會變得比剛才還難看?

  「你到底在哭什麼?」夏之殿生氣地對那名女子罵道。

  「對嘛!你有什麼好哭的?」真正該哭的人是她才對耶!夏莞歌微噘起嘴。

  「閉嘴!」夏之殿回眸低斥夏莞歌一聲。

  大哥居然要她閉嘴!已經累積不少怨氣及怒氣的夏莞歌當下就想回嘴,可是在夏之殿的瞪視下,她只好識相地閉上嘴。

  誰知後來,夏莞歌又跟另一名女子起了衝突,最後她在一氣之下便跑了出去。

  「可惡、可惡!為什麼全世界的人都要跟我作對?」夏莞歌氣急敗壞地用力踹了自己的愛車一下,接著,她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靠在車門上,目光空洞地盯著前方發呆。

  她不能連最後的骨氣都不剩。

  公司沒了,可以重新再來,但若是連僅剩的驕傲和骨氣都沒了的話,她就真的沒臉回去見江東父老了。

  所以,她萬萬不能跟大哥開口,她一定要自己想辦法解決才行。

  對了,她還有文音啊!

  有她在,她們一定可以東山再起!

  一個月後,銀行團還是強勢地不接受夏莞歌及朱文音的說辭,以致歌星集團最後還是難逃被拍賣的命運。

  「沒辦法,銀行團一致認定我們無力償還債務,所以當然不可能答應讓歌星延期還款。」來到夏莞歌住處,朱文音無奈地要她接受歌星被拍賣的事實。

  「對不起啦!文音,都是我太一意孤行才會……」夏莞歌哭喪著臉,自責不已。

  「不,如果我能夠再堅持一點,也許事情就不會走到這一步。」當初她就一直懷疑孟清流的動機,哪知一個不注意,夏莞歌就被他牽著鼻子走。不過,她萬萬沒料到最後拉歌星下馬的人竟是孟清流,而非那名為了報復夏莞歌不讓出維納斯而不時扯歌星後腿的男子。

  但,她實在想不透,孟清流為何要特別針對歌星?

  「文音,結果是誰標下了我們公司?」夏莞歌原本淒楚的臉蛋突然進出一抹光亮。

  「很抱歉,不是你大哥。」朱文音搖搖頭,戳破了她的希望。不過,她倒覺得夏莞歌在歷經此事後成長了不少,至少她沒有主動要她大哥標下歌星集團。再者,在這段期問內,更沒見她回主宅尋求幫助,所以,若是她還有其他計畫,她會很樂意傾力相助。

  夏莞歌難掩落寞地輕嘆了口氣。看樣子,大哥是鐵了心不理她,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她本來就想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來。

  「那麼,歌星到底被誰標走了?」她想知道是誰這麼有眼光。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因為連我都十分訝異。」

  「喔——」

  「標下歌星的是與風聿並列三大企業的孟氏財團。」孟氏財團不管在財勢或政商關係上都不亞於風聿集團,旗下的機構更是遍布海內外,其實力之雄厚,可以說是……咦?孟氏、孟清流,這兩者問有關聯嗎?

  現今掌管孟氏財團的還是第三代人馬,而且每個她都叫得出名號,但在這當中,並沒有人叫孟清流……對了!聽說孟氏第四代接班人已經有了雛型……

  「什麼!是孟氏財團得標!這、這怎麼可能?」不是她嫌棄自家公司,而是孟氏財團實在犯不著標下歌星這樣的小公司。沒錯,她必須承認跟孟氏財團一比,歌星集團簡直就是……反正就是沒得比!

  「莞歌,你會不會覺得……」

  「覺得什麼?」她幹嘛說話吞吞吐吐的?

  「孟清流跟……」

  「別跟我提那個臭男人!」夏莞歌很是激動。

  「莞歌,我的意思是說……孟清流會跟孟氏財團有關嗎?」

  「怎麼可能!文音,你別因為他姓孟就把他跟孟氏財團聯想在一起姦嗎?」夏莞歌誇張地叫道,「更何況,姓孟的連套像樣的西裝都穿不起,更甭說是每次和他吃飯都是我付錢。」雖然嘴裏這麼說,夏莞歌卻無法  略心中的那股不確定感。

  「莞歌……」

  「不如這樣,我們找一天去歌星瞧瞧,這樣不就真相大白了。」夏莞歌故作開心地巴住朱文音的纖臂。

  但是,當夏莞歌將頭枕在朱文音肩上的同時,她一雙明媚的大眼充滿了矛盾與復雜情緒。

  老天爺,您該不會對我開這種玩笑吧?

  不知怎麼回事,夏莞歌突然感到很緊張。

  嗟!又不是要上斷頭臺,緊張個什麼勁?夏莞歌自我調侃地抑制住心中那股不斷竄升的恐慌。

  「文音,我想一個人進去,你在車上等我好不好?」夏莞歌向朱文音提出請求。

  朱文音盯著她好半晌,才點頭道:「那你小心一點,如果他們不讓你進去就算了,懂嗎?」

  「嗯,我曉得。」夏莞歌笑了笑,打開車門下車。

  夏莞歌懷著不安的情緒踏入熟悉的接待中心,刻印在墻面上的四個大字卻令她當場傻眼。

  怎麼還是「歌星集團」,難道孟氏不打算改名?

  「夏小姐,孟先生已經等您很久了,請跟我來。」

  「孟、孟先生……」夏莞歌驀然瞠圓眼,瞪住親切的接待小姐。

  「是的,請跟我來。」

  錯愕至極的夏莞歌只能被動地跟著接待小姐,但是當她來到曾經是她的總裁辦公室時,心中百感交集,更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這時候,接待小姐叩了門,並緩緩推開門。

  霎時,她只能定在原地,瞬也不瞬地瞪著坐在辦公桌後的那名男子。

  他鼻梁上的眼鏡已經不見了,發型和穿著也有了重大的改變,但是就算他化成灰,她也認得出眼前這名帶著虛偽笑容的男子,正是害她失去歌星的罪魁禍首——孟清流!

  「夏總裁……呃,是夏小姐,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泰然自若斜倚在黑色皮椅上的孟清流,似笑非笑的俊雅臉龐令夏莞歌的心涼了一截。

  「我當然姦得不得了,孟總經理!」她握緊拳頭,緩緩瞇起一雙溢滿兇光的眸子,一字一句地咬牙道。

  「別生氣,商場上本來就是爾虞我詐、弱肉強食,公司經營不善而倒閉者幾乎每天都有,所以根本不足為奇。」他神情淡然,臉上掠過一抹揶揄。

  「哼,孟清流,你好樣的,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設計我,你現在一定覺得很得意是不是?」她怒極反笑。

  天吶,她竟把太子錯當狸貓,想當初她第一眼見到他時,不就斷定他絕非泛泛之輩。可是,她還是輕  了,所以她敗了,還敗得很淒慘。

  「把本小姐當猴兒要,你一定覺得很有趣吧?」盯著他那張毫無愧色的俊容,夏莞歌的怒火更熾。

  「夏小姐若要這麼想,我也不反對。」孟清流答得不慍不火,還綻出一抹教人難以看透的微笑。

  他怎麼可以這樣回答她?奔騰的怒火直衝夏莞歌的腦門。

  「孟清流,我今天跟你拼了!」話落,夏莞歌立即街上前,高舉雙手欲往他身上打去。

  「您可是高貴的夏氏家族幹金,怎麼可以像個潑婦一樣見人就打?」瞬間站起的孟清流輕易攫住她高舉的雙手,冷靜又從容地對著她氣紅的麗容奚落出聲。

  「孟清流,你放手!我要打爛你這張嘴,撕爛你這張臉,還要學你一樣把孟氏搞垮,讓你嘗嘗什麼叫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管夏莞歌如何掙扎,依舊掙脫不出他看似隨意的箝制,所以她只能不停叫囂,以撫平心頭的怨懟及不知從何而來的疼痛感。

  孟清流任由她發洩、咒罵,直到她罵到聲嘶力竭,才將她拉到沙發坐下。

  「莞歌,如果你想報復就盡管來,我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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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第六章

  「孟清流,別以為我整不倒你!」

  空氣在他明顯帶有挑釁意味的話中瞬間凝滯。夏莞歌發誓,若不是她現在氣到頭昏眼花、渾身無力,她絕對會跳起來揪住他的衣領,再狠狠賞他一巴掌。

  「你當然有能力整垮我,只要你向令兄開口,令兄就會不惜一切地為你這個寶貝妹妹出氣。」孟清流輕輕一笑,意有所指地斜睨她。

  「你……哼!你對我的身分倒是一清二楚。」夏莞歌惡狠狠地瞪著他唇邊那抹惡意的笑。

  老天,她是瞎了眼不成?

  要不怎麼會對這種人產生……

  咦?她想說什麼?不!不能說,千萬不能說!倘若被他發現的話,她就再也沒臉見人了。

  「不清楚行嗎?莞歌。」

  「別叫得這麼親昵,孟清流,咱們直接把話攤開來說,我問你,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讓你不顧一切地想整倒我?」

  「整倒你?呵,你只是沒了間小公司,依夏小姐的財力,就算要再開十家公司都不是問題。」

  「你!」

  「先別激動,這樣對你毫無幫……」

  「你快說呀!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她一掌拍向桌面,同時也打斷了他的話。

  「深仇大恨?你怎麼會這樣想?」孟清流勾出一抹別具深意的笑。

  他明明笑得無害,但看在夏莞歌眼裏,卻讓她瞬間起了戒備之心。她深吸了口氣,強裝鎮定地維持臉上的怒氣。

  如此善於恫嚇,心懷算計的男子,卻被一張優雅無害的皮相給包覆。嘖,夏莞歌啊夏莞歌,到底是要說你識人不清,還是說你活該倒楣?

  不過,要她認輸可沒這麼簡單,何況,像他這種男人她又不是沒有見過,她絕對可以應付得來。

  「倘若我不是曾得罪過孟大少爺,您又怎麼會吃飽沒事做地跑來找我麻煩呢?」她的紅唇譏諷地扯高。

  「我和夏家並無過節。」孟清流眸光一閃,回得輕描淡寫。

  「那就是跟我本人有過節羅?」這就奇怪了,她敢確定自己在這之前從未與他有過交集,何來過節?

  「這……是有那麼一點。」

  「哦,那本小姐到底是做了何等大事招來孟大少爺的不快?」她盡可能地維持聲音的平穩,但輕顫的抖音還是洩露了她心中的憤慨。

  「現在還不到你知道的時候。」孟清流的眸光閃爍,臉上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其實,這一幕他早就編排妥當,而夏莞歌也完全按照他的劇本演出,不過,看著她強忍羞辱與他對峙,他心中竟產生了些許的不忍。

  不忍……

  嘖,還真是有趣。

  在事情尚未了結前,他絕不能松手,否則先前所做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況且他也不是沒給過她機會,是她一直……算了!教訓教訓她也好,否則依她的個性肯定會時常招惹麻煩。

  「哦,原來孟大少爺還有更偉大的計畫在後頭。」她露出迷人的貝齒,綻放出光彩奪目的笑靨。

  原來他還不打算就此收手,或許,他最想看見的就是她跪在他面前,求他放她一馬?

  哼,作夢!

  「孟少爺,先不管我做了什麼而得罪您,但我敢確定的是,我夏莞歌絕對沒有錯!這樣您聽懂了嗎?」夏莞歌端起幾近蠻橫的冷傃姿容,對著他鹂然瞇起的犀利雙眼撂下話。

  但下一瞬間,她就被他冷冽的目光嚇了一跳,她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力持鎮定,不讓內心的緊張表現出來。

  「是嗎?」他嗤笑出聲。

  「別懷疑,現在我所說的全是肺腑之言。」哼,他終於有了反應,生氣啊!氣死了最好!

  「夏小姐,容我說句話,您個性之差,著實令我大開眼界。」

  「多謝您的贈言,不過同樣的,閣下性情之惡毒,也讓本小姐畢生難忘!」她勉強地扯出一抹笑,反諷道。

  「惡毒?嘖,如果我這樣就叫惡毒的話,那全世界大概沒有人敢自稱好人了。」他彈指笑道。

  「好人?孟少爺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高尚。」

  「有嗎?」

  「有沒有你心裏有數。」

  「夏小姐,您確定要一直和我爭辯這個問題嗎?」

  「怎麼,你打算認輸了?」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想整垮我並不是用嘴巴說說就行。」

  「這點道理我還懂,不需要孟少爺特別提醒,不過在我離開前,我還是得跟您說句話。」

  「我洗耳恭聽。」孟清流很配合地掏掏耳朵。

  夏莞歌吁出一口氣,才道:「孟清流,你得意的日子不多了,我很快就會討回我的歌星集團。」

  「我說過,我會等你的。」

  「還有,你盡管安一百個心,我不會叫任何人替我出氣,因為我要親手整垮你,讓你後悔招惹到我。」

  「呵,我隨時候教。」孟清流一笑,目送她怒氣高張卻又佯裝驕傲地甩頭離開。

  一等夏莞歌完全離開他的視線,他便伸手拿起電話。

  「子丘,進行下一步……」

  夏莞歌當然曉得要整垮孟清流絕非易事。

  可是誠如她方才所言,她不會向家族求救,更不會叫哥哥們幫她報仇,她要靠自己的力量整倒孟清流,奪回歌星集團,然後再把她今天受到的恥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資金……沒錯,她現在需要一筆為數不少的資金籌備她的復仇計畫。

  但是,她的手頭雖然寬裕,卻大多為有價證券,倘若動用太多鐵定會被發現,屆時,她被罵到臭頭事小,萬一長輩們無法體諒她的作法而把她的戶頭凍結,那她不就……

  鈐——

  手機鈴聲無預警地響起,打斷了夏莞歌的思緒,尤其當她看見螢幕上顯示的號碼時,心跳更是沒來由的加快。

  是他!

  對了,假如她把維納斯鑽鏈賣掉的話……

  雖然很捨不得,卻是她目前唯一能夠在短時間內籌到現金的辦法,可是,她先前已經把醜話說盡了,如果現在又……算了、算了,被他奚落總比被孟清流羞辱來得好!

  「喂!」

  (夏小姐,很抱歉,我又來打擾您了。)

  「一口價,六百萬美金。」毫不羅唆地,夏莞歌馬上出價。她只小漲了一百萬美金,算是便宜他了。

  (成交。)袁子丘爽快地答應。

  「明天我就要。」

  (沒問題。)

  「莞歌,你在說什麼六百萬美金?」一直在車上等她的朱文音,隱約聽到夏莞歌由遠而近傳來的聲音。

  「文音,我已經決定賣掉維納斯。」坐進駕駛座,夏莞歌悶聲道。

  「為什麼?」她不是對維納斯愛不釋手嗎?

  「沒辦法,要整倒孟清流,我就必須盡快籌足現金。」夏莞歌倔強地咬住下唇。

  「整倒孟清流……莞歌,你的意思是孟清流真的是孟氏財團的人?」她的臆測竟然成真!朱文音有些不敢相信。

  夏莞歌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點了下頭。

  「這……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孟清流為何要針對莞歌下手?莫非是受到風聿集團的牽連?不,倘若如此,夏之殿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小妹受委屈而不出面。

  「不管我跟他有何過節,反正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他周旋到底,文音……」夏莞歌突然緊握住她的手,「等我把資金籌足,你一定要過來幫我喔!」

  「放心吧,誰教我們是好姊妹,我不幫你還能幫誰?」

  「文音,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喔!」夏莞歌感動地一把抱住她。

  翌日。

  「文音,那筆錢已經進帳了,再加上我戶頭裏還有點錢,應該就可以……文音,你怎麼了?」忍痛將維納斯交予袁子丘後,夏莞歌興匆匆地返回住所,卻發現朱文音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發呆。

  「沒什麼,一切還順利嗎?」朱文音猛地回過神,笑著問。

  「嗯,不過失去維納斯還是覺得怪怪的,但是沒關係,等我們整垮孟清流,我一定會設法再將維納斯買回來。」

  整垮孟清流……

  唉!瞧她說得多有自信,但是,這就跟要踩在風聿集團頭上耀武揚威一樣,困難度實在太高了。算了、算了,她姦不容易才振作起來,實在不宜選在此時潑她冷水。

  「莞歌,關於設立新公司的事我會盡快辦理,可是接下來的作業流程你必須全程參與,」

  「嗯,我保證這次一定會努力學習,絕不偷懶。」這回,她會好好學習如何扳倒對手的技巧。

  「這樣就好。」朱文音一笑,可是笑中卻帶有一絲隱憂。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新公司的成立理應會進展得很順利,而夏莞歌也很清楚若沒有朱文音的鼎力相助,她根本就辦不成事。

  然而,就一通電話,一通說不到幾分鐘的電話徹底把她擊垮了。

  完了,這下她真的完蛋了!一旦沒了文音,她就如同沒有翅膀的鳥兒一樣,不僅無法飛,還會被無情地淘汰掉。

  難不成,連老天都要幫姓孟的忙?

  剛才文音來電告訴她,她在美國經商的父母事業突然出現重大危機,要她立刻趕往美國處理。

  這個青天霹靂的消息,令夏莞歌震驚不已。

  她沒有資格強迫文音留下,更沒道理不準她去美國幫她父母,所以,她只能強裝無所謂地叫文音趕緊前往美國。

  而她呢,就只有留在臺灣自生自滅了。

  老實說,她真的恨不得自己能衝到美國去質問朱家父母為何偏要選在這一刻出現事業危機。

  該死的!

  她恨死這個巧合了,因為它把她的復仇計畫全都搞亂了。

  這下子可好了,報不了仇的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孟清流囂張地踩在她的頭頂上。

  士可殺不可辱,她非得跟他說清楚她並非沒有能耐,而是整垮他的時機尚未到來。

  思及此,夏莞歌立即抓起車鑰匙衝出家門。

  然而,滿腦子全充滿孟清流那張得意臉孔的她,根本沒注意到前方一輛正要回轉的車,於是——

  「啊——」伴隨夏莞歌驚呼聲而來的,是一陣緊急煞車聲及撞擊聲。

  由於事情實在來得太突然,沒係安全帶的夏莞歌因強烈的撞擊力道而逐漸陷入昏迷……

  可惡!她的霉運怎麼還沒過……不能昏,絕不能昏過去,她還要去找孟清流算帳呢!

  孟清流,你等我,我很快就會去找你……

  「你到底是怎麼開車的?若是技術不好就趕快請個司機,嘖,千萬別告訴我你連請個司機的錢都沒有。」夏之殿黑著一張俊臉,對著躺在病床上,才剛睜開眼睛的夏莞歌怒罵。

  腦袋昏疼的夏莞歌根本還搞不清楚狀況,只能眨著一雙無神的眼,艱難地移動螓首。

  「唔……好痛……」

  她難受得攬緊眉心,不經意觸摸到額頭上的繃帶。

  「我……我受傷了?」這時候,夏莞歌才意識到自己身在醫院。

  「廢話!」夏之殿不悅地低斥。

  「夏總,小姐已經夠可憐了,您就別再兇她了。」夏之殿的特別助理趕緊出聲打圓場。

  「可憐?哼!她有什麼好可憐的,竟然主動跑去撞車!夏莞歌,如果你不想活了,盡管來找我這個做大哥的,大哥包管你很快就會嘗到死比活著還痛快的滋味。」

  「大哥……你就下會安慰我幾句嗎?」夏莞歌抿抿唇,可憐兮兮地撫著受傷的額頭。

  「很抱歉,大哥最不會的就是安慰這種鬼東西。維碩,她交給你,我走了。」說完,夏之殿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

  「維頎,我是不是真的很惹人厭?」像是受到相當大的打擊似的,夏莞歌低下頭,語帶哽咽地問。

  「沒這回事,莞歌小姐千萬別聽夏總胡說。對了,小姐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張羅小姐住院用的物品。」

  李維頒一定,根本躺不住的夏莞歌立刻撐起身子,試圖下床。

  「痛!」一陣疼痛令她暫時停下動作,但待疼痛戚一過,她又小心翼翼地滑下床,一步步走出病房。

  幸好,除了額頭的傷外,她並無大礙。

  但才走沒兩步,她就氣喘吁吁地靠在墻上,突然,她看見了一抹既熟悉又可恨的身影從前方一問病房走出來——

  「孟清流……」夏莞歌驚訝地低呼出聲。

  難不成他遭到了報應?

  哈哈哈!原來上天還是公平的……呃,不對,他一身西裝筆挺,根本就沒有病人的模樣啊!

  「莞歌!你怎麼會在這裏?你額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孟清流的驚訝不比她少,只是他掩飾得極好,不過在他見到她額上的白色繃帶後,臉上競難得地出現一抹陰驚。

  「不、不幹你的事。」哼!她會受傷還不是拜他所賜。

  咦?他聽到她在罵他嗎?

  見他陡然跨大步朝她走來,夏莞歌心裏一毛,下意識地想退回病房內,可是他卻快了一步。

  「你想幹什麼?」

  她有些畏懼地瞪著扣住她手腕不放的孟清流。

  「說,你的傷是怎麼來的?」

  他刻意放柔的語調,與他近乎威脅的舉動形成強烈的對比,這一刻,夏莞歌嚇得幾乎想尖叫,可是天生的驕傲卻讓她硬生生地把尖叫吞回腹中。

  「你管我的傷是怎麼來……不,不就是撞車呀!」嗟!誰教她有傷在身,氣勢上就明顯輸了他一大截。

  「撞車!你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你有什麼資格……撞車就撞車,我有什麼辦法控制。」她極度不甘願地瞪著他。

  奇怪,他兇什麼兇?最沒資格說她的人就是他吧!「喂!這裏是醫院,本小姐奉勸你最好別亂來,否則等我——」

  「除了額頭之外,你還傷到哪裏?」

  「喂,你這是在詛咒我嗎?」

  「回答我!」

  「沒、沒有了啦,就只是輕微的腦震蕩而已。」她渾身一顫,鼓起雙頰,臭著臉回道。

  夏莞歌,你真沒用,這麼怕他作啥?

  「你的病房是哪一間?」

  孟清流一直沒放開她的手,這讓她想溜都溜不成,而且不知為何,她竟覺得孟清流突然變得很可怕,活像她惹怒了他似的。哼!他到底有沒有搞錯?把她害成這樣的人明明是……

  「你要我問你幾次?」

  「八O六。」她馬上報出病房號碼,可是一說完,她又懊悔不已。

  唔……她的頭又開始抽痛了。

  一聲低咒冷不防地鑽進她耳裏,夏莞歌一氣,當場想開口罵人,誰知他手腕一使勁,就把她拉往病房。

  「我自己會走,不用你拉啦!」夏莞歌抗議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卻是徒勞無功。  

  就這樣,在他彷佛能讓周遭空氣瞬間凝結成冰的瞪視下,夏莞歌乖乖地爬到病床上躺好。

  「以後別自己開車。」

  哼!他管得著嗎?

  「看護呢?怎麼沒人來照顧你?」

  嗟!他管得還真多,但是統統不千他的事。

  「莞歌,別挑戰我的耐性。」

  「我說孟大少爺,門口就在那兒,請自便。」她根本懶得理他。

  「嘖,我差點忘了你是堂堂的夏氏幹金,怎麼會缺人照顧呢?」孟清流話鋒一轉,一雙湛黑的眸子看向門口的李維頎。

  「你知道就好。」這時候,夏莞歌尚未發現李維頎。

  「敝姓李,請問先生貴姓?」李維頤對著他綻出禮貌的笑容。

  「孟。不打擾了,告辭。」孟清流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應酬的淺笑,隨後,他回眸睨了夏莞歌一眼,從容離去。

  「小姐,這位孟先生不錯喔!」李維頎話中有話。

  「李維頎,你看人的眼光實在越來越不準了,若那個姓孟的能算不錯的話,那你簡直可以稱為極品了!」夏莞歌諷刺地道。

  「多謝小姐誇獎,不過,若小姐能再多美言幾句,我想我會更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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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探病的對象是男的?

  還是女的?

  是家人,還是朋友?

  通常住在這一層樓的病人大多背景都不差,這就令她更感好奇了。

  該不會是他的心上人吧?

  這個想法才浮上心頭,她的心就猶如被無數根針給同時刺到般疼痛,她急忙甩頭,想將揪心的疼痛排除,卻忘了自己頭上還有傷。

  「噢!」

  一陣比方才更劇烈的痛楚讓她緊蹙眉頭,抱頭呻吟。

  強忍住疼痛,夏莞歌仍執意前往一探究竟。憑著記憶,她很快來到昨天孟清流所走出的那間病房前,在做了兩次深呼吸後,伸手輕敲門板。

  「請進。」

  是女的!

  夏莞歌胸口倏地緊窒,太多的疑惑霎時朝她席卷而來。

  女的……女的……女的……夏莞歌,這樣你還要進去給人家看笑話嗎?

  可是要她這樣就離開,她說什麼也不甘願。

  對了!她何不進去瞧瞧姓孟的喜歡的女人長得如何,如果沒有她美的話,她就要……

  嘖,夏莞歌,你想對人家怎樣?難不成你想逼人家退出?咦?姓孟的有沒有女朋友幹她何事?

  極力平復躁動的心,夏莞歌推門而入。

  咦,是個病美人!

  這是夏莞歌看到半臥在床上的女子第一個印象。

  「請問你是……」床上女子輕輕地放下手中的雜志,對著她露出一抹淡雅又和善的笑。  

  原來孟清流喜歡這種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哼,也唯有這種不懂反抗的纖弱美人才能得到男人的疼惜。哪像她,驕傲、任性,人家揍她一拳,她一定會回人家兩拳。

  「不好意思,我姓夏,住八O六病房。」夏莞歌緩緩走近她,一股連她也難以掌控的情緒悄悄浮現心頭。

  「夏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不過你……」

  「莞歌,你在這兒做什麼?」現身在門口的孟清流,一手放在褲袋,一手扶著門框,直盯著驀然轉身,臉上千變萬化的夏莞歌。

  「清流哥,你認識夏小姐呀?」床上女子綻出令人疼惜的笑靨。

  「深雪,我跟這位夏小姐有事要談,等會兒再過來看你。」

  孟清流臉上堆滿愛憐地對床上女子柔聲說完,再對上夏莞歌時,唇上所掛著的笑已隱約變質。

  夏莞歌感覺到了,她的心猛地緊縮,差點喘不過氣。

  怎麼,怕她對那位深雪小姐不利?哈!笑死人了,她夏莞歌就算再怎麼驕傲霸道,也不可能隨便動手打人。

  「跟我來。」孟清流依舊笑得讓人感覺不出一絲危險,但夏莞歌卻強烈感覺到一股寒意由腳底直竄心頭。

  哼!去就去,誰怕誰。

  夏莞歌挺直背脊的行經他面前,往自己的病房步去。

  喀的一聲,門被關上。

  夏莞歌回過頭,瞪著用一種近乎嚴苛的目光審視自己的孟清流。

  「別擔心,我連碰也沒碰一下你那位深雪小姐,所以你犯不著這樣看我。」無法否認的,夏莞歌雖然說得輕松,可是怒火卻不受控制地在血液裏竄燒,幾乎要爆發。

  孟清流,你要是再繼續這樣瞪著我,我可不保證自己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你找深雪做什麼?」

  「好奇罷了,怎麼,你的深雪小姐碰不得嗎?」她嗤笑道。

  「你對她說了什麼?」孟清流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很可惜,當我要問她話時你就突然冒出來了。」夏莞歌逕自坐上床,似笑非笑地睨著他。

  「就這樣?」孟清流的話除了懷疑外,似乎還有更深一層的涵義。

  「要不然呢?孟大少爺,如果你拷問完了,就趕緊回去看你的深雪小姐,否則人家要是誤會我們的關係,那就大大不妙了。」夏莞歌話中帶刺地回道。

  「誤會?」他挑起眉。

  「不對嗎?」

  「你以為她會誤會我們什麼?」她的說法倒是挺有趣的。

  「這還用問,當然是誤會我們是——」她尖銳的聲音陡然消失,努力掩飾差點顯露的真實情緒。

  「你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他雙手環胸,眼中除了揶揄,還有幾簇熾熱的火焰。

  耳根不爭氣地竄紅,夏莞歌故作驕傲地說道:「孟清流,我不想再和你討論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還有,有些話我昨天沒機會跟你說,現在正好可以跟你說個清楚。」她真是替那位深雪小姐感到可憐,因為任誰當了他的女朋友都不會有好下場。

  「喔?」

  「孟清流,算你運氣好,你得意的日子還可以拖延幾天,不過我……」

  「你還是不死心?」

  「假設你我的立場顛倒,你會死心嗎?」說不定他報復的方法會比她來得更加極端。

  「不會。」

  「這就對了,我若是不整倒你,誓不為人,這樣你夠清楚、夠明白了吧?」他們之間除了敵我關係,再無其他,尤其在看到那位深雪小姐後,她更加確定這一點。

  「別說這種話,我不愛聽。」

  「你怕了?」

  「不,我只是不希望你屆時下不了臺。」

  「哼!不到最後關頭,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這句話若由令兄口中說出,也許會比較接近事實,反過來說,若從你嘴裏說出,就只會令人感到可笑!別氣、別氣,你若不信,大可去問照顧你的那位李維頎先生,我想,他一定會給你一個既滿意又貼切的答案。」

  「孟清流,你別顧左右而言他,這世界上的事是沒有絕對的。」就算復仇之路難上加難,她也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說得好。」  

  「哼!」

  孟清流輕笑一聲。

  「不過,沒有了朱文音,你的事業還做得起來嗎?」

  「你少瞧不起人了!你怎麼會知道文音她……難道你派人監視我們?」夏莞歌立刻發火。

  「很遺憾,我沒有這等閒工夫。」他垂下眼,掩飾眸中乍現的詭色。

  「那你怎麼會知道?」

  「她一直都沒有出現,不是嗎?」

  聞言,夏莞歌馬上收回過度流露的驚慌,故作沒事般地應道:「那又怎麼樣?文音不在對我來說雖然有點不方便,但卻完全不會影響我整垮你的決心。」她逞強地瞟他一眼。

  「莞歌,你何時出院?」他突然換了個話題。

  「我……我何時出院不幹你的事。」她差點反應不及。

  「也對,算我白問。」

  「好了,該說的話我都說完了,門口在那兒,請自便。」夏莞歌說完,便背對他躺下。

  「我跟深雪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

  就在夏莞歌以為他已經離開而感到莫名的心酸時,一個夾雜幾許傭懶且隱含訕意的聲音讓她猛地一震。

  他還沒走!

  這是被車子撞傷的後遺症嗎?否則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解釋她現在為何會想笑。

  夏莞歌連忙捂住嘴,生怕笑聲會不小心逸出,「怎麼,有深雪小姐當你的女朋友,你還不滿足?」想撇清關係也犯不著說謊騙人,更何況,他也沒必要跟她解釋。

  「深雪永遠不可能成為我的女朋友。」

  她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篤定的話卻讓她的心有種飄飄然的感覺。深雪小姐永遠當不成他的女朋友……呵呵呵,她不知他幹嘛極力否認,不過跟方才比起來,這世界似乎變得可愛多了。

  「孟清流,這種事你根本不需要向我報告。」

  「不說,我擔心你會想不開。」

  「我、我幹嘛要想不開?」像是被偷窺到內心最重要的秘密似的,夏莞歌結結巴巴地問。

  「這就要問你了。」

  他的話讓夏莞歌倍感羞辱,猛地翻過身——

  「噢……」姦巧不巧的,由於側轉的力量過猛,她的頭競意外撞到床柱。

  「小心!」一雙大掌連忙托住她的螓首,仔細檢視她的傷口。「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沒事吧?」他擰起劍眉,輕聲斥責。

  「還不都是你……」她咬唇呻吟。

  「很疼嗎?」

  「廢話!你來撞撞看不就知道了。」可惡,他們鐵定是八字不合,否則她怎麼老是在他面前出糗。

  冷不防地,她的下顎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托高,她一愣,毫無防備地瞅著他近在咫尺的俊容。

  「你……你想幹嘛?」

  「莞歌,我不得不說,你吃醋的模樣真是可愛。」

  「你……你在說哪一國的話呀?」吃醋?有沒有搞錯?她什麼時候吃過醋了她怎麼都不曉得!

  「了解自己的心意並不丟臉,因為我也對你……」

  在她還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她因為驚愕而微啟的唇就已經被他的唇給覆住了。

  老天爺!

  為什麼她會遺漏了他最重要的一句話呢?

  不管她怎麼努力回想,就是無法想起他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可是她知道,最後那句話肯定十分重要,因為他吻了她……她的手無意識地撫上唇瓣,接著,一陣紅暈瞬間在她臉上泛開。

  可惡的臭男人,竟敢亂吃她的豆腐,要不是她正好被他吻得渾身無力……呃,不!要不是他用男人的蠻力讓她掙脫不了,她早就賞他好幾個巴掌了。

  不過,他幹嘛吻她?

  難道他不曉得這種親昵的舉動,只有相愛的男女才能做嗎?

  咦?

  他該不會是怕她報復而故意……

  哼!她才不會中了他的美男計。

  不如,她再去問候那位深雪小姐,或許可以從她口中套出真正的答案。對,就這麼辦!

  夏莞歌旋即興匆匆地開門衝出門,來到深雪的病房。

  「夏小姐,好高興又見到你,呃,你千萬別誤會,我不是那種意思的……」深雪一見到夏莞歌,就如同見到多年好友般熱絡地想與她攀談。

  見她一副因說錯話而自責的模樣,夏莞歌趕緊陪笑,「我知道、我知道,其實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先降低她的警戒心再說。

  「夏小姐,你可以坐下來陪我聊聊嗎?」

  「當然可以。」夏莞歌高興地走上前,一屁股坐在床沿,「其實我來就是想跟你——」突然,她一雙明麗的水眸瞠得又圓又大。

  一條璀璨動人的鑽鏈就戴在她白皙的頸上……

  但,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此刻掛在深雪陶前的鑽鏈,正是她在拍賣會以五百萬美金標得的維納斯!

  沒錯,她不久前才因為要籌足現金不得已將維納斯轉賣給袁子丘,可是,為什麼會落到深雪身上?

  莫非,袁子丘是買來送給深雪的?

  咦?

  不對、不對,她似乎少算了孟清流。

  該不會……袁子丘也認識孟清流吧?

  呵,他們的關係還真是復雜,不過說也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夏莞歌想笑,卻怎麼努力也笑不出來。

  「夏小姐,你不舒服嗎?」深雪關切地問。

  「我、我……沒有呀!」夏莞歌艱困地擠出話。

  「可是你的臉色很蒼白耶!」

  「是嗎?」夏莞歌僵硬地摸上自己的臉,「深雪小姐,我想問你……」

  「叫我深雪就行了。」深雪綻出笑靨。

  「深、深雪,我想問你脖子上戴的鑽鏈是……」她的喉嚨突然變得又乾又澀,幾乎無法發出聲音。

  「你也覺得這條鑽鏈不適合我現在戴對吧?可是我擔心若是現在不戴的話,將來恐怕就沒有機會再……」

  此時此刻,夏莞歌完全沒有注意到深雪略顯落寞的輕喃。

  「你知道嘛!我真的很喜歡維納斯。喔,維納斯就是這條鑽鏈的名字,所以清流哥才特地買來送我,夏小姐,你覺得我戴起來好看嗎?」說完,深雪朝她羞澀一笑。

  她是不是搞錯了?

  買來送她的人不是袁子丘嗎?

  「呵,其實清流哥要我這幾天先別拿出來戴,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夏小姐,你覺得好看嗎?」

  「呃,好……好看,真的很好看。」夏莞歌感覺自己就像置身冰窖般寒冷,「深、深雪。」有些事她必須再問詳細點。

  「嗯。」

  「你認識一個叫袁子丘的人嗎?」她屏氣凝神地看著深雪。

  「認識呀,袁先生是清流哥的助理嘛!」深雪柔柔一笑。

  「助理?」她顫聲問道。

  「嗯。」

  「你沒騙我?你真的沒騙我?」

  夏莞歌頓失血色的臉,令深雪嚇了一跳,「夏、夏小姐,你怎麼了?要不要我請護士小姐過來?」

  說完,深雪便想按床頭的護士鈐。

  「不要!我沒事……我沒事……」

  夏莞歌忙不迭地抓住深雪似乎一握就會折斷的皓腕,不過,因即將爆發的真相太過震撼,她的力道並沒有拿捏好。

  「夏、夏小姐……請你別這樣……」深雪面露痛苦地瞅著彷佛已經陷入無意識狀態的夏莞歌。

  既然袁子丘是孟清流的助理,那不斷扯歌星集團後腿的幕後藏鏡人不就是孟清流!

  是孟清流有計畫地陷害她,讓歌星集團因此倒閉,而咽不下這口氣的她,自然會想報復,而復仇的第一步,就是設法再組另一家公司……

  她懂了!

  維納斯,原來問題全出在這條七彩鑽鏈上。

  姦一對狼狽為姦的主僕!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合力把她要得團團轉。可以想見,當他們拿到維納斯時,肯定在背後嘲笑她。

  不過話說回來,她的確很佩服孟清流,為了讓她把維納斯雙手奉上,竟跟她耗了這麼長的時間。

  「莞歌,你在做什麼?」

  夏莞歌抓住深雪手腕的柔荑被另一只大手給用力扳開,突如其來的力量讓她不禁踉艙地往後退一步。

  「深雪,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快告訴清流哥。」孟清流斂起眉眼,聲音裏除了擔心外,還有一股莫名的壓抑。

  「清流哥,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你還是趕緊去看一下夏小姐……咦?夏小姐人呢?」深雪發現偌大的病房內早已沒了夏莞歌的身影。

  孟清流眉間的皺痕更深。

  忽然,一道璀璨的光芒入眼,孟清流瞇起雙眼,盯著她胸前,「深雪,我不是要你先別……算了!反正這件事她遲早會知道。」只是,沒想到竟是在這種出乎意料的狀況下。

  她一定更恨他了吧?

  呵,多麼殘忍的真相。

  夏莞歌抬起微麻的手腕,無神地看著自己的手發呆。

  「莞歌小姐,你方才上哪兒去了?啊,你是不是跑去跟孟小姐道別?這也對啦!你馬上就要出院……咦!莞歌小姐,你怎麼了?」正在替她打點私人物品的李維頎,終於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他曾經言之鑿鑿地說深雪不是他的女朋友,結果呢?原來他們用盡心機得到維納斯,就是要送給深雪。

  夏莞歌難以忍受地閉上眼,忽然,她像憶起什麼似的用力擦拭殘留在自己唇上的男子氣息。

  臟死了、臟死了!

  他一定是先吻過深雪才來吻她的。

  「小姐,你唇上又沒塗口紅,別擦這麼用力,不然會破皮的。」李維頎連忙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你放手,別管我!」她嘶喊出聲。

  「好、好、好,我不管,不過你的傷口剛好,千萬別太激動!」李維頤立刻松手,不想再刺激她。

  「維頎,我們趕緊離開這兒,我連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了。」這會兒,反倒是夏莞歌死命扯住李維頎的手臂,急著想走。

  「好,我們走,我們馬上就走。」面露無奈的李維頎幾乎是被夏莞歌拽著走的。

  正當他們開門,準備走出病房時,卻見孟清流正站在病房門口。

  「哦,是孟先生,很抱歉,莞歌小姐要出院了,所以無法招呼您。」

  李維頎不著痕跡地反手抓住差點自他手臂松脫的柔荑,客套有禮地對著孟清流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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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李先生,我有些話想單獨跟莞歌談。」

  凝視眼前即將正式接掌孟氏財團的第四代繼承人,李維頎的笑容不禁多了分玩味,「可莞歌小姐急著出院……」他當然曉得孟清流不是個好打發的人物,所以,他理應成全人家才是。

  不過,莞歌小姐似乎不太喜歡和孟少爺打交道,他相信,只要他現在手一松,莞歌小姐絕對會立刻倒下,像這種有失夏氏家族顏面的事,他怎麼能做呢!

  可是話說回來,萬一他得罪了這位連政界都忌憚三分的大人物,那他這個小小的特別助理不知道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行!夏總不能沒有他,風聿集團更不能沒有他,更何況,就算他拒絕,孟清流也不會輕易罷手,不如他就順水推舟……

  「我會送莞歌回去。」孟清流補上一句。

  李維頑強烈感受到夏莞歌的身子明顯一震,但是……

  唉!莞歌小姐,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真的無能為力啊!

  其實讓她跟孟少爺談談也好,說不定他們真能談出什麼火花來呢!

  對了!如果夏氏家族能夠跟孟氏財團聯姻,那不就……呃!不能笑,不能笑,若在這種場合笑出聲來,他就太不給莞歌小姐面子了。

  嗯,就這麼決定,莞歌小姐,就請您犧牲小我,完成大局吧!

  「莞歌小姐,既然孟先生堅持,那就讓他送你回去吧!」李維頎咧開嘴,在夏莞歌不敢置信的注視,放開原本撐住她身子的手。

  「李維頎!」頓失依附的夏莞歌差點站不住腳,所幸另一只手臂及時伸來,可是她卻完全沒意識到這只手臂的主人是誰,因為此時此刻,她滿腦子全是出賣自己的李維頎。

  「小姐,孟先生可是一番好意,你就別辜負人家了。」說畢,李維頎旋即瞥向孟清流,「孟先生,莞歌小姐就麻煩您了。」

  「嗯。」嘖,真不愧是夏之殿的心腹。

  喝!這時候,夏莞歌才意識到扶住自己的人竟是孟清流,猛地一把揮開他的手,「別碰我!」

  沒錯,她的驕傲已經被他擊碎,但她絕對不能在他面前流露出怯弱,更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的無措,她要鎮定,更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唯有如此,她才能面對他。

  「莞歌,我先送你回家。」孟清流上前一步,再次攫住她欲躲開的纖臂。

  「不必麻煩了,維頎,我們快……維碩!」夏莞歌掙不開孟清流的箝制,遂轉向李維頎求救,誰知一回眸卻發現他早已走到電梯口,一臉愉悅地跟她揮手道別。

  該死的李維頎,竟然丟下她不管,她一定要叫大哥將他掃地出門!

  「莞歌,你能不能先冷靜下來聽我說幾句話?」他輕輕扳過她的身子,望著她一張異常蒼白的美顏。

  「你還想說什麼?孟大少爺。」夏莞歌,別揮拳,更別撒潑,你必須緊守住你僅剩的最後一絲尊嚴。她不斷在心裏警告自己。

  「莞歌,我先送你回去,再跟你說明一切,姦嗎?」孟清流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太過急躁。他得承認出現這種結果,連他自己都甚感震驚與不可思議。

  他策劃了半天,耗費那麼多資源,就是為了得到維納斯,並狠狠地給夏莞歌一個教訓。誰知,就在他成功的同時,也把自己給輸掉了。

  他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在這之前,他明明對像她這種驕傲、任性又霸道的千金小姐毫不感興趣,甚至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所以,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為何他直到現在才發現,曾被他玩弄於股掌問的她,競能牽引他的情緒,並影響他一向自豪的自制力·

  「好哇!既然你想當司機,那我也不反對。」夏莞歌不曉得他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好說,不過既然他這麼有誠意,她也不好推卻。

  悄悄握緊手,夏莞歌給了他一記微笑,即昂首住電梯走去。

  哼!不管他要吐出什麼甜言蜜語……

  她若是再上當,就是世界第一大笨蛋!

  「你想說什麼就說呀!」

  將包包隨意一扔,夏莞歌將自己拋入單人沙發椅內,挑眼斜睨著坐在長沙發上,目光始終沒離開過她身上的孟清流。

  見他許久不出聲,她不禁又道:「孟少爺,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兒乾耗,如果你無話可說,就請自便。」看什麼看!她已經忍他很久了,若是他真的不怕死,就盡管不要走沒關係。

  「想不想知道在那場拍賣會上,那位一直與你競標維納斯的人,為何會中途放棄?」

  他眸中流轉的柔光,完全無法消弭夏莞歌心中的怒火,反而讓她覺得異常刺眼。因為在她的認知裏,他的溫柔、愛憐和疼惜,僅為深雪一個人而存在。

  「這重要嗎?」她嗤之以鼻。

  「當然重要,如果我沒有放棄,就不會有接下來這一連串的事發生。」其實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連他都沒有料到。

  「那是你的問題,我沒興趣知道。」

  「莞歌,你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她的級數還太低,臉上根本藏不住心事。

  「孟清流,如果你是想看我臣服在你面前,那我必須告訴你,等下輩子再說吧!」她挺起背脊,咬牙怒斥。

  「我沒有要你臣服的意思。」

  「哼,是嗎?」她不屑地甩過頭。

  「歌,我之所以沒跟你繼續競標,是因為我臨時接到一通很重要的電話,而這個意外競讓你……」

  「讓我幸運得標,是不是?」

  「你要這樣解釋也行。」他不否認若不是那通緊急電話,她根本不可能從他手中標得維納斯。

  「孟少爺,在得知你的財力後,我深深感覺到你所言不假,所以在我得標之後,心有不甘的你便開始策劃一切,想給我一個畢生難忘的經驗,是嗎?」她瞇起眼,從齒縫進出話來。

  「你弄錯了,莞歌,一開始,我純粹只想跟你做個交易。當初,子丘不也曾當面問你是否能割愛,可惜你的答覆……」

  「拿五千萬美金來換。」她冷冷地答道。

  「沒錯,當時我聽到這句話時,的確對你很不滿。」不可諱言的,她這句話是他一連串計畫的起因。

  「所以為了報復我、踐踏我,你就故意引誘我掉人你所設下的陷阱,讓我悔不當初?」她的聲音裏充滿不敢置信。

  孟清流沒再開口,只是用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目光盯著她。

  「怎麼,無話可說了?那就換我說好了!孟少爺,我不得不說你是個了不起的大情聖,為了討深雪小姐歡心,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不過,就算我當時的態度真的差到不行好了,誰規定我非得把維納斯讓給你不可?」夏莞歌氣得跳了起來,怒瞪著臉上根本沒有半點羞愧之意的孟清流。

  「是沒錯,但子丘第二次問你時,你還是一副……」

  「你想說我拽還是說我驕傲?哼!很遺憾,這就是本小姐的天性,你要是看不慣,就滾遠一點,別來招惹我。」

  「所以你也不能全怪我,任誰見了你的態度,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裏去。」也許他的手段是激烈了點,但是要對付夏莞歌這種人,太過溫和的作法是沒有用的。

  「對!都是我的錯,全怪我有限不識泰山,錯把尊貴不可一世的孟氏財團少主當成小老百姓。」

  「莞歌……」

  「怎麼,你還嫌我說得不夠多?」她憤怒地又睨了他一眼。

  「莞歌,深雪她不是我的——」

  「我管她是你的什麼人!」

  「深雪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所以我才會……」他試圖解釋。

  「喔——原來如此,那你應該早說才對,說不定我會看在她生病的份上,把維納斯免費送給她。」她事不關己地回道。

  「莞歌,我很不喜歡你現在說話的態度。」他的眼睛倏地瞇成一直線。

  「很抱歉,我就是這副德行。」

  「莞歌!」他的目光轉為冷冽。

  「喊這麼大聲幹嘛?我又沒重聽。」對!她就是趾高氣昂,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我希望你別拿深雪開玩笑。」他慎重地道。

  「我哪敢!孟少爺這麼寶貝深雪小姐,真是讓我好生羨慕,啊!該不會連文音的父母在美國的事業也……嘖嘖嘖!想不到孟氏財團的影響力無遠弗屆,為了讓我乖乖奉上維納斯,孟少爺真是辛苦了。」

  其實在說這段話時,夏莞歌純粹是一種栽贓心理,因為她並不認為這件事是孟清流所為。

  然而,他竟然緘默了。

  換言之,沒有反駁的他已經間接承認此事亦是他所為。

  夏莞歌差點大叫出聲。

  天啊,這件事居然也是他幹的!

  她要掐死他,她一定要掐死他以洩心頭之恨!

  「孟清流,你好樣的,我夏莞歌算是服了你。請你,現在,立刻,滾出我的視線,我不想再看見你,你最好永遠消失在我面前,否則,後果自理!」

  「莞歌,你不是信誓旦旦說要整垮我,所以我們往後一定會常見面。」他可以容忍她一時的氣話。

  聞言,她陡然陷入沉默,過了姦半晌才道:「不了。」她垂下頭,聲音裏不帶一點溫度。

  「不了?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嘖,你還聽不懂嗎?」

  「我就是不懂才要問你。」他隱忍住怒氣。

  「很簡單,我不想再跟你玩下去。」

  「你說你不玩了?」他刻意放柔的嗓音回蕩在屋內。

  夏莞歌雖然感受到他隱忍的怒氣,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她承認,他對深雪的那份情、那份愛,已經讓她失去所有的原動力,喪失與他糾纏下去的理由。

  「對,我已經厭煩了,不想再跟你繼續玩——喝!你幹什麼?」纖臂突然被一股蠻橫的力道給拽起,連帶也使她整個人被往上提,登時,她感覺到一股寒意直上心頭。

  他露出莫測高深的笑,「我不想幹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我之間的這場遊戲還會繼續下去,這樣你懂嗎?」就算她願意認輸,他也無法放她離去。

  「我……我為什麼要像個白癡一樣跟著你起舞?更何況,我已經戳破你的詭計,當然不可能再繼續被你要著玩!」他突如其來的蠻橫讓她氣紅了臉,被他攫住的手臂,更傳來陣陣的麻痛戚。

  「你不打算要回歌星集團了嗎?它不是你跟朱文音的心血?假如你認為無所謂,那我就把歌星集團徹底毀掉。」

  「孟清流!」

  「怎麼,覺得不捨了?」

  「你……你……」她氣到說不出話來。

  「三天,三天一到,我若是沒看到你,我就拆了歌星集團的招牌。」

  他竟敢威脅她!

  在他對她做了那麼多惡劣的事後,他居然還敢威脅她!

  該死的!她都已經把維納斯賣給他了,他還想怎麼樣?

  難道,他非逼她把大哥搬出來不可?會的,如果他再繼續囂張下去,她肯定會叫大哥把他修理一頓。

  今天,是與他正式攤牌的最後期限,無論他這麼做是何用意,她都不會再瞠渾水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夏莞歌伸手握住門把,猛力一推。

  「嘖,我還以為等不到你了呢!我的莞歌。」手執酒杯的孟清流,交疊修長的雙腿,優雅地坐在單人沙發椅上。

  「你少不要臉了,誰是你的莞歌!」一直提醒自己要冷靜的夏莞歌,在聽到他充滿曖昧的言語時,大為光火。

  「這裏還有誰叫莞歌?」孟清流以目光示意她坐下。

  「你!」冷靜,冷靜!她今天可不是來找他吵架的,「孟清流,你最好搞清楚,歌星集團是你用卑劣的手段從我手上奪走的,如果你想跟我談條件可以,但你的條件若開得太苛刻,我寧可不要。」她把醜話說在前頭。

  「放心,我開出的條件你一定做得到。」

  「喔?」她很懷疑。

  「很簡單,嫁給我,我就把歌星集團還給你。」

  孟清流笑著說完,夏莞歌卻震驚得嘴巴大張。

  「你、你……你再說一遍……」她簡直不敢相信。

  「嫁給我,我就把歌星集團還給你。」孟清流微微一笑。

  「你、你要我嫁嫁……嫁給你?」她舌頭打結得厲害。老天!這真是她有生以來聽到最好笑的笑話。

  「需要這麼驚訝嗎?我未娶你未嫁,再說孟氏與夏氏的結合不也算是門當戶對?」他相信這樁婚事絕對是孟、夏兩大家族求之不得的。

  好個頭啦!

  姓孟的居然要她做小,這算哪門子的結合?

  「孟清流,你是發燒昏了頭是不是?」

  「我今天有量過體溫,一切都很正常。」孟清流回答得正經八百,更讓夏莞歌為之氣結。

  「你還在給我裝傻,你……」不行!她不能再中計。

  夏莞歌不斷地吸氣又吐氣,試圖壓下心中的怒火,「姓孟的,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小心眼耶!為了報復我,給我難堪,你競連這種話也說得出來。」她的語氣轉為諷刺。

  「嫁我是給你難堪?」他挑起眉,臉上盡是不解。

  她這句話還真是有意思,有意思到讓他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行情原來如此之差。

  「廢話!」

  「喔,那我倒要請教一下,當我的妻子究竟令你有多難堪?」孟清流不恥下問。

  「妻子?哼,別說得這麼好聽,你想娶的明明是小老婆!我告訴你,我夏莞歌寧願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會跟別的女人共有一個丈夫!」她是何許人物,這該死的孟清流居然大言不慚地說要納她為小老婆!

  「誰說我要娶小老婆,我剛才說的明明是妻子啊!」他挑了挑眉,異常親切的問。

  「到現在你還想騙我,好,那我問你,深雪呢?你準備把深雪置於何處?」深雪不是他的最愛?倘若他真的要娶她為妻,那深雪不就得委屈了。

  哈!說不定他就是看在柔弱的深雪不會反抗他,才會大膽地向她求婚。

  「我娶你,與深雪何千?」

  「你還敢問我!深雪不是你最愛的女人,你要娶,也應該娶她,不是嗎?」雖然她在說這番話時,心很痛、很痛,但她不會因此而放低姿態求他愛她,更不會因此變得歇斯底裏。

  「呵,搞了半天……」孟清流笑出聲來,「難道那位李特助沒告訴過你深雪同我的關係?」他搖了搖頭,只覺得啼笑皆非。

  夏莞歌登時一愣。

  聽他的話,好像李維頎早就曉得他們之間的關係……「那、那又如何?」笨蛋也看得出他與深雪是一對,這還用得著李維頤告訴她嗎?

  「是不如何,不過,就算我真的很愛深雪,也不可能娶她。」算他失策,忘了把事情解釋清楚。

  「為什麼?」

  「因為深雪姓孟,恰巧是我的堂妹。」

  「什麼?深雪是你……你的堂妹!」夏莞歌錯愕得連小嘴都合不攏。

  「我不是曾對你說過,深雪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嗯……」他好像有說過,只是當時的她沒注意聽就是。

  「因為她的身體不好,一直以來,不管她想要什麼,我都會盡可能地滿足她。不讓她有所遺憾……」

  「所以當深雪看中維納斯後,你才會不計代價地想得到維納斯,哪知我不知好歹,硬要跟你作對,才會落到這種地步?」自知鬧了個大笑話,夏莞歌意圖轉移話題。

  「沒辦法,你已經擺明了『我就是不賣怎樣  ,才會逼得我使出這個下下今策。」他不想再調侃她,以免又觸怒了眼前這位驕傲的公主。

  「我哪知道你是為了討好你生病的堂妹,所以說來說去還是你的錯。」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這還差不多。」

  「既然你都明白,我們倆的婚事你還有異議嗎?」

  「當然有了。」哼!他把她害得這麼慘,她哪有可能輕易饒過他。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下子,她一定要好好報一下這個「老鼠冤」。

  「喔?」

  「我說孟大少爺,一切就等你先把歌星集團還給我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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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莞歌,大哥這回實在是不得不佩服你。」被邀來歌星集團作客的夏之殿,拍了兩下手,但卻稍嫌虛假。

  「夏總說得沒錯,莞歌小姐,不,是夏總裁竟不費吹灰之力就重掌歌星集團,讓小的我也深戚佩服呢!」一旁的李維頎馬上諂媚地道。

  「這也沒什麼,本總裁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你們不必太崇拜我。」夏莞歌驕傲地昂起頭。

  一聲嗤笑很不給面子地響起,夏莞歌嬌顏一沉,不滿地瞅著夏之殿。

  「你在笑話我嗎?親愛的大哥。」她說的可是實情,並未加油添醋。

  「小姐別誤會,夏總絕對沒有笑話你的意思,他那聲笑純粹是針對孟清流先生。」李維頤適時出聲替自己的主子圓場。

  「李維頎,用不著你替大哥解釋,站住!上回那筆帳我還沒跟你算清楚呢!」愉悅的心情霎時消失,夏莞歌冷冷地盯著正要落跑的李維頎。

  「別這樣嘛!小姐,上回要不是我機伶,你跟孟先生哪有機會講和呢?」李維頎咧開嘴笑道。

  「哼,是嗎?」

  「當然是羅!你瞧瞧,孟先生不是把歌星集團還給你了,而且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還向你保證歌星集團在你英明的領導下,一定會年年賺大錢,讓你連作夢也會笑。」

  呵,李維頎說的沒錯,有了孟清流的保證,她相信歌星集團永遠都不會再倒,如此一來,當歌星集團的業務不斷擴張,最後……呵呵,歌星集團就有機會躋身臺灣三大企業之一,到時候,看誰還敢看輕她!

  啊!糟糕,不小心笑出聲音,夏莞歌忙不迭地輕咳數聲,「好吧,本總裁大人大量,就不跟你計較了。」

  「謝總裁大恩。」李維頎誇張地向她行了個大禮。

  「大哥,別怪小妹沒提醒你,我現在就報給你一個非常好的投資門路,那就是,嘿,歌星集團不僅前景看好,訂單更是應接不暇,你要不要考慮投資歌星集團,包管你穩賺不……喂!大哥,你要走了呀?」

  「不走不行。」夏之殿懶得回頭。

  「為什麼?你才剛來而已耶!」

  「因為你大哥真的聽不下去了。」李維碩低聲嘀咕著。

  「姓李的,你說什麼?」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說過夏總快聽不下去……呃,呵呵,夏總,咱們快走吧!小姐,你就別送我們了,再見!」砰的一聲,李維頎趕緊將夏之殿推出門外,然後用力關上門。

  「李維頎!下次再讓我碰到,你就倒大楣了。」夏莞歌忿忿不平地扯開喉嚨大叫。

  門很快又被推開——

  「好哇!既然你有膽回來,那我就揍得你……呵,是你呀!文音。」夏莞歌連忙換了張臉孔,對朱文音猛笑。

  「夏總裁,你想揍誰啊?」朱文音笑容可掬的問。

  「沒、沒有。」想當然,把朱文音急召回來也是孟清流示姦的手段之一,再怎麼說,朱文音的父母都是最無辜的受害者,他自然要把善後工作一並處理好。

  「我說親愛的總裁大人,您的性子還真急,這麼快就把您的大哥請到公司來,想必,在聽到您的一席話後,他肯定巴不得快點走,以免屆時聽到吐血。」

  「喂!你幹嘛說得這麼過分,我有講錯什麼嗎?」夏莞歌很不服氣。

  「唉,人家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了,別忘了,歌星集團有現在的規模,完全是因為孟氏財團在背後撐腰,所以我勸你還是別太得意。」朱文音涼涼地道。

  「我哪有?歌星集團本來就很會賺錢……呃,沒錯啦!清流是有幫一點小忙,但要是沒有你跟我,公司根本不可能——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剛才說的全是實情,而且我還特別提醒大哥,要他盡快投資歌星,否則……」

  「哈!難怪夏總急著走,換成是我也會這麼做。」

  「文音,你真的很討厭耶!」

  「牛皮還是別吹太大,不然孟先生很難替你收拾。」

  「我要他收拾什麼?不過……」

  「你的眼睛有問題嗎?怎麼,眼睛痛啊?」朱文音輕揚起眉,瞅著突然瞪大眼的夏莞歌。

  「文音,你老實告訴我,清流他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處處替他說好話來氣我?」

  「喲!你吃醋了?」

  「我、吃、醋?」夏莞歌怪叫出聲,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吃醋很正常,你幹嘛這麼大驚小怪?」

  「你亂講,我吃哪門子的醋呀?就算姓孟的突然不跟我結婚,甚至交了新女友,我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喔,這麼篤定?」

  「當然了,而且我——」得意的氣焰突然被一盆水燒熄,夏莞歌錯愕地瞪著不知何時坐在沙發上笑睨著自己的孟清流,剎那間,她顯得有些心虛無措,「你、你今天怎麼有空來?」

  「幸虧我有來,不然,我還不曉得原來在你的心目中,我的分量連只螻蟻也不如。」孟清流笑了,笑得她心裏直發毛。

  完蛋了!

  討厭,都是文音害她的啦!

  「沒、沒有,我我……我才沒有這個意思呢!」糟糕,萬一他真的火起來,該怎麼辦?

  「沒有?可是我明明聽見『夏總裁  說,就算我交了新女友,您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朱秘書,你方才也有聽到吧?」孟清流異常親切地瞥向朱文音。

  「嗯,孟先生說得一字不漏。」朱文音微笑點頭。

  「文音!」她居然落井下石!

  「莞歌,既然你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那我只好……」孟清流微垂下頭,似乎不想讓人看到自己落寞的一面。

  「清、清流,你別這樣嘛,我……」自知說錯話的夏莞歌急了,卻又拉不下臉求和。

  「朱秘書。」孟清流唇問逸出一聲。

  「孟先生,您有何吩咐?」朱文音十分配合地應道。

  「我今晚有場慈善晚會要參加,若是你不忙的話,我想邀請你一塊兒去。」孟清流一抬眼,語氣轉為輕松地看著朱文音。

  「什麼!你要叫文音陪你一塊兒去?」夏莞歌直指著他的鼻子大喊。

  有沒有搞錯?她才是他正牌的女朋友兼未婚妻耶!姓孟的居然當她的面邀請別的女人一起參加宴會,就算那個女人是她最要好的朋友都不行!

  「這是我的榮幸,孟先生。」朱文音壓根兒不理睬夏莞歌的咆哮,笑吟吟地答應。

  是該讓夏莞歌受一點教訓了。

  「文音,你真的要……姦哇!你就陪他去好了,反正本小姐今晚也沒空,我就先在這裏祝你們兩位玩得愉快。」夏莞歌一反方才的盛怒,笑容可掬地祝福他們。

  「莞歌,你真大方。」朱文音笑得很假。

  「呵,文音,別忘了替我多多照顧清流喔!」夏莞歌表面上笑得開心,可她一雙異常晶亮的眸子卻燃燒著一簇火焰。

  「我曉得。」嘖,看你還能忍到幾時!「孟先生,可是今晚要穿的禮服,我恐怕來不及準備。」

  「沒關係,我們這就去選購你今晚要穿的禮服。」

  孟清流紳士地勾起手臂,朱文音見狀,立即伸手挽住他。

  「你們、你們居然……」這下子,夏莞歌虛偽的面具再也掛不住了。

  「莞歌,你也想來嗎?」臨走前,孟清流還不忘回頭睇向僵著臉的夏莞歌。

  「我、我……我才不想去湊熱鬧呢!況且本總裁忙得很,壓根兒沒空去參加什麼慈善晚會。」她故作不屑地冷哼。

  「既然如此,你就去忙你的,我跟朱秘書走了。」

  說完,兩人轉身離去。

  可惡、可惡,他們真的太可惡了!

  朱文音可惡,姓孟的更可惡!

  他們眼裏到底有沒有她的存在,居然兩個人手牽手去買禮服!

  咦?等等,他們該不會背著她「亂來」吧?

  不行!她絕不能任由他們亂來,孟清流是她的人,誰也不能搶走!

  唔……真冷!

  該死的,為什麼她要忍受刺骨的寒風,窩囊地縮在這個角落,監視在服飾店內有說有笑的那對——哼,現在的她,可是恨不得立刻衝進去拉開緊黏在一起的他們,再分別賞他們一頓排頭!

  不!她不能太暴力,再怎麼說,她也是有教養、有格調的名門千金,就算眼前的景象讓她快喘不過氣,她還是要……

  喝!臭朱文音,她幹嘛笑得那麼三八?要是她敢搶走清流,她一定會跟她切八段!

  不!她不會讓她有這個機會的。

  還有孟清流,要是他敢有二心,她定會請出孟家長輩數訓他!

  「孟先生,你真的忍心讓莞歌在外頭吹風?」早已發現夏莞歌一路跟隨他們,且躲在對街監控他們一舉一動的朱文音,又好氣又姦笑地問著孟清流。

  唉!夏莞歌啊夏莞歌,碰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姿態還是別擺太高,否則是會自討苦吃的。

  「你不是也清楚莞歌需要受點刺激才能成長嗎?」孟清流一笑,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正咬著自己袖口出氣的夏莞歌。

  「是沒錯,總裁大人在孟先生的『疼惜  下,囂張指數日漸攀升,所以為了除去她的惡習,我只好盡力配合羅!」

  「朱秘書言下之意,是指我太縱容她?」

  「不敢。不過,孟先生不也看不下去了。」

  「這倒也是,既然她不在乎我多交幾個女友,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不過,我敢保證我要是再對你多說幾句話,她肯定會馬上衝過來。」哼!嘴硬的下場就是如此。

  「很可惜,總裁大人似乎很能忍。」

  「那就看她到底能夠忍到何時!」

  「那麼,時間差不多了,孟先生,咱們要不要走了呢?」已經換上一套名貴晚禮服的朱文音,巧笑倩兮地再度挽住孟清流的手,愉悅地步出服飾店。

  在坐上車時,兩人極有默契地相視一笑。

  瞧,夏莞歌的臉已經臭到不行了!

  她為什麼又要躲起來?

  她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與孟清流跳一整夜的舞,可是,在這個冠蓋雲集的會場,她竟只能藏身在這個不起眼的昏暗角落,眼睜睜地看著朱文音一手搭在她的男人肩頭上,翩然起舞。

  第十度惡狠狠地嚇退想邀她共舞的男士,夏莞歌妒意橫生地瞪向那對明明已經旋轉至她前方,卻仍無視於她存在的男女。

  她受夠了!

  好,既然如此,她乾脆退出成全他們好了。

  哼!

  夏莞歌頭一甩,氣衝衝地走出華麗寬敞的宴會廳。

  「孟先生,莞歌走人了,你要去追她回來嗎?」朱文音擔心刺激夏莞歌過了頭。

  「用不著。」孟清流微微一笑。

  「可是萬一莞歌她……」

  「放心,她會再回來的。」孟清流說得極為肯定。她若當真掉頭就走,那她就不叫夏莞歌了。

  當朱文音還抱持懷疑的態度時,一抹全身散發刺人光芒的身影果真再度出現,不過,她仍舊不敢上前,只是用一雙充滿怒火的眸子直瞪著他們。

  呵!還真的被孟清流給料中了。

  她憑什麼要退出?原本欲離去的夏莞歌,越想越不甘心,最後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地踅了回來。

  她有哪點比不上文音?沒錯,文音是長得不錯,可是仍舊輸她那麼一丁點,更何況,朋友夫不可戲,身為她最要好朋友的她,怎麼能夠做出這種事來?

  不過,她不會把責任推給文音,因為真正該死的是那個三心二意的臭男人!

  已決定豁出去的夏莞歌,筆直地朝孟清流走去,並且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揪住他的手臂,二話不說地硬是將他拖出大廳。當然,這必須在孟清流願意配合的情況下,才能順利達成。

  朱文音一笑,環胸靜待下一場好戲開演。

  夏莞歌拖著孟清流走出宴會廳後,並非一路直奔停車場,而是來到花園。

  當下,她奮力甩掉他的手,陰惻惻地瞅著他笑得莫測高深的俊容,「你還笑!你還敢笑!」

  「我為何不能笑?」孟清流柔聲反問。

  「你竟敢這樣問我!」

  「莞歌,你到底在氣什麼?在方才那種場合,你那樣的舉動若是傳出去,對你的名聲恐怕……」他故作不解的問。

  「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問你,你跟文音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跟她之間的事,你很關心?」

  「廢話!」

  「喔,我以為你根本毫不在意。」

  「誰說我不在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麼?我記得你說過就算我交了新女友,你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孟清流拿她說過的話來堵她。

  「這、這是因為……」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臉上浮現一抹難堪。

  她是有說過沒錯,但那只是她一時的氣話,他何必這麼認真呢。

  「既然你不在乎我的感受,又何必氣衝衝地跑來質問我跟誰來往?」

  他的語氣裏毫無責怪之意,但,不知怎麼地,夏莞歌還是有種被摑了記耳光的感覺。

  可惡!她是來罵人,不是來被人訓的。雖然她的確沒有立場反駁他,可是……

  「你、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當著我的面對文音……」

  「我先問你,你在乎嗎?」

  「當然在乎了,不然我追到這兒幹嘛?」她嘟囔出聲。

  「你在乎?嘖,為何我完全感受不到?我只曉得在你心中,我一點分量也沒有。也許,你還在怪我之前報復你的那些行動,所以你怨我也是情有可原的,算了,我也不想再——」

  「沒有、沒有!我真的不怪你也不恨你了,真的,我發誓。」夏莞歌緊張地舉起手做發誓狀。

  「唉!莞歌,你還是不懂我想要的是什麼?」

  「那、那你究竟想要什麼?你說啊!」

  「你會這樣問,就表示你心裏沒有我。」孟清流又輕嘆一聲。

  「有啊,我心裏頭裝的全都是你,怎麼可能會沒有你呢!」夏莞歌急得只差沒  開自己的心證明。

  「莞歌,你不是在安慰我吧?」孟清流突然側過身,肩頭微微顫抖著。

  「當然不是,我是真的很愛你,你要是不相信,那我……對了!我們馬上去公證結婚。」夏莞歌生怕自己傷了他的心。

  「清流,我是說真的,你別不相信我啦!」她挨向他,從他背後一把摟緊他。

  咦?他真的很不對勁,他的肩膀實在抖得——夏莞歌冷不防地跳到他前面,便見到他臉上來不及收起的大大笑容。

  她被要了!

  一雙臂膀在她即將逃開的剎那用力環抱住她,「明天一早,咱們就去公證結婚。」

  「你作夢!」她氣急敗壞地大叫。

  「好,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把歌星集團一次毀個徹底。」

  「你敢!」

  「我沒有什麼好不敢的。」搞垮一家公司對他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說,要不要嫁我?」

  「我……」

  「不嫁,你就等著歌星倒第二次。」

  「你……好啦、好啦,我嫁就是了!」

  「這樣才乖。」

  突然,孟清流一個不留神,竟讓夏莞歌溜出他的懷抱。

  「嫁你的頭啦!歌星倒了就算了,反正我還有你的孟氏財團。呵呵,若是我人主孟氏財團,肯定會讓長輩們對我另眼相看,到那時,大哥他們一定會急著想巴結我……呵呵呵!」 孟清流也笑了。 傻莞歌,就算想入主孟氏財團,也得先嫁他才行啊!

  《本書完》

  ★(浪漫無敵)係列——

  1欲知夏之殿的愛情故事,請翻閱非限定情話F1238《戴上婚戒》

  2欲知夏之睜如何尋得幸福,請看非限定情話F1270《鬧上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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