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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葒 -【真愛變奏曲之三】綺夢迷情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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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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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是他!?那個曾經在夢中帶給她無限歡愉的男人——這次的山洞探險,


竟讓他那略帶邪氣的俊逸臉龐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感受到他那灸熱的雙眸,她不禁紅了臉,

思緒也不自覺地浮現那燒蝕心魂的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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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香
發表於 2008-8-16 09:52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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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元達證券公司

  百餘人目不轉睛地瞪著電視墻,人氣之沸騰隨加權指數直往上狂飆,把整間號子擠得水洩不通。

  十點三十五分

  全場人員皆笑得合不攏嘴並起立鼓掌叫好,只因臺北股市揮別八年來的陰霾,加權指數重新登上一萬點。

  “中央銀行總裁宣布調降存款準備率,今天金融股一定會大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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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16 09:53 PM|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一股來自大自然莫名的神奇力量,讓何心如無力抵抗,帶領她拼命向前跑,眼前一片濃霧讓她看不清方向,突然尖叫一聲。

  “啊——”她跌入無底的深淵裏。

  廣闊無邊無際的穹蒼,布滿密密麻麻的星光,皎潔的月光映照在海面上,黑暗中一片片銀白色浪花向岸邊襲來。

  “這是什麼地方?”

  四處張望卻無人回答她。

  何心如緩緩地睜開眼睛,來到這陌生的伊甸園,眼前幾棵椰子樹高高佇立,葉子隨海風飄揚著,樹下三個樂手以優雅的歌聲伴隨大提琴、小提琴、吉他,交織成一串柔和的奏曲。

  在悠揚的樂聲中,她全身赤裸地平躺在柔軟的白沙上,與生俱來的完美軀體不受任何世俗的遮掩,呈現在大地面前。

  此刻的她不識仇恨,不知憂愁,沒有煩惱,沒有病疾,一切與大自然結合為一體,如此安詳,如此讓人沉醉。

  她用朦朧的眼眸仰望銀河裏守護她聖潔少女心的神,她知道,愛情的火苗在她成熟纖細的軀體上燃燒著——是的,她在祈禱愛情的來臨。

  黑暗的天際霎時一片光亮,一顆金黃色的熱氣球自遙遠的地方緩緩而降。

  一位俊秀的男人站在裏頭,身著蘇格蘭的傳統服裝,頭帶紅色絨帽,右手扶著熱氣球的邊繩,左手輕柔地揮揚——倏地,紅玫瑰花瓣布滿整個天空,花香彌漫四周。

  不久,熱氣球降落在離何心如不遠的沙灘上,白沙上鋪滿鮮紅玫瑰花瓣,一個帥氣的男人從熱氣球跳下。頓時,眼前的沙灘上已鋪好一條筆直的紅地毯,通向何心如身邊。

  男人帶著微笑,迎面向她走來。

  那是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高大的身材,俊逸清朗的容貌,加上一雙漆黑卻又爍亮無比的眸子。

  她仔細地在腦海裏搜尋著對這男人的印象,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那種熟識倣佛是前世早已注定的!

  只是,愈去想它,愈是模糊。

  男人的步伐愈來愈靠近自己,何心如不禁心跳加速。她趕緊站了起來,忘記自己沒穿衣服,而以赤裸的身子面對眼前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的男人,霎時,白皙的臉龐泛起羞澀的紅暈,並迅速用雙手遮住赤裸的雪白雙乳。

  何心如那兩條白嫩勻稱的腿,不自覺地微微合攏夾緊,纖細的玉手半遮豐腴白皙的香乳,她的羞怯更突顯女人美麗的曲線。

  那男人充滿氣勢地站在她面前,卻安靜地不開口說話,只是用他那雙會勾人沉淪的深邃黑眸,炙熱地凝視著她——

  “你、你要做什麼?”他用灼熱的目光凝望著她,突然展開雙臂將她圈住。

  對於他如此突兀的舉動,她顯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但潛意識裏,她竟不排斥這陌生男人如此無禮的動作。

  俊秀的陌生男人徑自沉默著,勾唇綻露出親切迷人的微笑,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披散在她臉頰上的青絲,然後緩緩低下頭在她的唇瓣烙下一個輕吻。

  哦!老天!那是她二十三年以來,從未有過的觸感……一個輕柔的吻。

  他侵犯她,她該開口罵他的,但她卻任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繼續動作著——

  何心如在心中低吟,男人勾起一抹邪氣的笑,旋即又低首吻住了她。當他的熱唇又緩緩覆上她柔軟的櫻唇時,她霍地從迷醉的情緒中驚醒過來——

  “啊!”何心如驚呼一聲。但下一秒她的唇已被霸道的吻佔據。

  四片滾燙的唇在熱情的碰觸後,那欲望竟然如野火般蔓延,任由他放肆地吻著她,四片溼潤的唇瓣愈來愈滾燙。

  下一秒,男人主動將舌尖侵入她的唇內,熱情、純熟地時而輕勾,時又熱黏。

  他再次溫柔地撥弄她淩亂的發絲,她已完全閉上雙眸不敢直視這男人,櫻紅溼潤的唇微微張開。男人停止親吻,輕輕地將她已興奮且柔軟無力的胴體,平放在柔軟的白沙上躺著,白嫩的肌膚暴露在月光下,讓人更覺激亢。

  迅速又急切地,他脫下衣物赤裸裸地迎向她散發的誘惑,男人以厚實且強壯的胸膛,貼在她裸裎的香軀上摩擦著。

  這激情的觸感,讓從未接觸男人的何心如完全招架不住,血脈不斷地賁張,讓她腦海裏一陣昏眩。

  心跳似乎會突然停止,從未感受過情欲的她,初次體驗到酥麻戰栗的美妙滋味。

  狂熾的感覺流竄過她全身細胞,如此令人震懾忘我的情欲竄過她的四肢百骸。

  男人一雙大手開始在她纖細的肌膚上下遊移撫觸。一陣愛撫,他的手來到了她的酥胸前,厚實的掌覆上她那一對豐滿的綿乳,溫柔地搓揉著,挑逗著……

  “不——”她不自覺地張開粉唇呻吟吶喊著。她喜歡他的愛撫,但女性的矜持卻讓她下意識的想要抗拒他。

  “不要拒絕我。”男人好聽的聲音,在她微張的唇際低吟著。

  “老天!哦……”她又嬌吟一聲,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心如原本僵硬的身軀忍不住輕輕地顫抖了起來,她在此刻有如一匹脫韁的野馬。

  她的反應引來男人邪惡的輕笑。

  他的齒輕咬她小巧美麗的耳垂,探出舌微舔她的頸項,然後繼續往下舔舐,熱情的火舌經過鎖骨,來到她豐盈的香乳。

  他的舌取代了手指,恣意地挑逗著她粉紅色的乳尖。她粉嫩的乳峰愈加挺立,而舌尖仍不放棄地不斷挑逗著。

  “你喜歡我這樣嗎?”男人笑著問她。

  何心如無助地點頭又搖頭,她陷入激情的漩渦之中,已然失去理智。她的一雙藕臂緊緊攀扶住男人充滿汗水的背部,她弓起了身貼近他昂藏精健的裸軀。

  男人也開始因興奮而一再深呼吸,抑住自己高亢的情緒,既像個侵略者,卻又溫柔的令人窩心折服。

  他的手開始下滑,輕撫過平坦的小腹後,開始往她兩腿之間的叢林地帶探尋,她下意識的攏緊雙腿,極度害怕卻又期待他的侵襲。

  然而男人卻用膝蓋阻止了她雙腿的夾攏,他撐開她迷人的修長雙腿,有力的手指趁她不及反抗的瞬間摸索上她柔嫩的處女禁地……

  “啊——老天——”驚喘一聲,她的幽穴一陣緊張的收縮。。

  “真是要命!”他感受到她的包裹和抗拒,低吼一聲,他微抬起身子,欺上前,熱唇吻住她的紅唇,安撫她的緊張。

  “我的愛,別抗拒我。”他在熱吻間輕柔地說。

  他狂野的吻澆滅了她的緊張,她緩緩地微張開兩腿,他的手指乘機更深地進入她體內。

  “哦……”她無助地仰首呻吟,因為他的手指帶給她疼痛感,但夾雜在痛楚之間的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興奮歡愉。

  “喜歡嗎?”他說,狠狠地吻住她,把她破碎的呻吟吞沒。

  何心如無助地點頭。

  男人唇角習慣性地又勾勒出一抹邪佞的笑意。

  “我讓你溼潤,這是佔有你之前的愛撫動作,知道嗎?”男人好亢奮,他的手指快速有力地撩撥著處子的她,她不斷嬌吟出聲,嬌軀不停地擺動。男人不放松地挑逗著她,許久,之後……

  “你……”她慵懶的聲音正想開口。

  “噓,別說話,此刻你只要專心感受我的熱情。”他阻止了她。

  他感覺到她的溼潤,抽回手指,將勃發的堅挺即刻觸上她的柔軟花瓣入口。

  這一碰觸,前所未有的亢奮讓她幾乎瀕臨崩潰邊緣。在男人準備闖入這條從未有男人巡禮過的秘密花徑時,她張唇不斷呻吟喘息,無措地拱起身,不知該推拒還是迎合……

  然而,就在她還猶豫無措的當頭——

  “鈴……鈴……鈴……”

  一陣刺耳的電話鈴響聲結束這場美妙的綺夢。

  哦,真掃興!在這“緊要”關頭,夢就被這來得不是時候的電話給硬生生擾斷了。

  電話聲響結束何心如的美夢,甩開緊抱的枕頭,她挫敗地從夢境中驚醒,然後懶洋洋地接聽電話。

  “喂。”

  何心如口氣顯示不悅。很奇怪的,她竟然期待放浪形骸的綺夢繼續,但令人失望的是,一切都因這通電話的打擾而宣告結束了。

  “喂,大小姐,還不出門,你已經遲到了。”電話另一端,傳來好友蕭敏急忙的催促聲。

  “蕭大小姐,現在才八點鐘耶!”她眼皮半睜開地看了看表。

  “不管啦,反正現在我已經在你家樓下了,快快快!”

  “——好吧,馬上來。”不情願地咕噥一聲

  極不甘願的揮卻夢境裏殘留的激情,她深呼吸一下,甩甩頭,用力甩去腦海裏那奇特又帶情色的畫面。

  蕭敏和何心如是大學時參加韻律舞社認識的,兩人第一天參加社團即覺得跳舞很無趣,便相約偷溜去逛街。

  從那一天開始兩人便成為莫逆之交。

  這個在眷村長大的女孩,個性與內斂的何心如截然不同,開朗、豪爽,臉上不時露出親切的笑容。

  何心如常笑她是個“男人婆”,但在周遭的男性朋友,都覺得這兩個女孩子是不同典型的美,一個嬌柔似水,一個豪情萬千,都是上天塑造的美人。

  新聞係畢業的蕭敏,當電視臺主播是她的夢想,具備足夠的美貌和才智,只是目前自認懷才不遇,暫時待在一家報社跑財經新聞。

  至於何心如,自從大學畢業後,即進入了證券業,當起敬業又專業的超級營業員。

  迅速的梳洗,稍事整裝打扮後,何心如即刻前往停車場,將她帥氣拉風的跑車開出了大樓。

  繞出車道,她將跑車停在大樓門口,就在蕭敏的身前。

  “哇 !好酷的跑車,真是炫呆了。”一看到何心如開出新跑車,蕭敏露出相當驚訝的欣羨表情。

  “夠拉風吧?這是我犒賞自己連續三個月業績得第一名的禮物。”何心如頗為得意地說。

  這是一輛最新型銀白色的保時捷跑車,在陽光的照射下光亮的車身閃閃發光,讓人有駕馭它的欲望。

  “實在太炫了!待會兒試試它的性能吧。”蕭敏滿心期待又羨慕地說。

  “OK,看我的。”何心如叫蕭敏上車。

  “來嘍!”蕭敏興奮的坐上駕駛副座。

  一等蕭敏跳上車,何心如便踩上油門,跑車頃刻間有如一陣疾風般往前馳騁而去。

  迎著風,這兩位美女配上名貴拉風的跑車,在傃陽下,刺眼又奪目。

  這對有共同喜好的長腿姊妹花,今天都穿了短得不能再短的緊身熱褲,加上一雙輕便復古的慢跑鞋,以展現她們白皙勻稱的長腿。

  何心如以白色的中空裝秀出曲線性感的小蠻腰,  蕭敏則穿著低胸T恤展現自信豐滿的胸部。

  她們一身辣妹的打扮,配上一副流行的墨鏡,名貴跑車上的兩名前衛的美女出現在街頭,怎不教路人頻頻回首多看一眼呢?

  “先約法三章,今天約會的帥哥,本姑娘可要先挑選享用,不可搶奪哦!”蕭敏先行約法三章。

  “是的,大姊頭,今天的所有帥哥、俊男都是您的。”何心如無所謂的微笑回應。

  “很好,那麼本姑娘現在可得好好的補補粧,增加一些姿色來引誘那群帥哥。”她一臉正經的拿出化粧包,開始補起粧來。

  今天與一群政商界顯要的第二代公子哥們約會,這可是蕭敏費盡千辛萬苦從中穿針引線,才促使今天的約會得以成行,所以何心如對這位主辦人禮讓是理所當然的。

  ☆  ☆  ☆

  每次的約會,她們兩人都會一起參加。她們積極參加這種聚會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了廣結人脈,希望能有第一手的新聞稿及更高的業績表現,並不單純只是為了玩樂。

  “叭!叭!叭!”

  急促的喇叭聲從後傳來,而後引擎聲加速前進來到何心如的車旁。

  “嗨!兩位美女,可以與你們約會嗎?”麥克放慢車速,單手托著下巴以耍酷的表情問道。

  “沒看本姑娘正在忙嗎?”

  蕭敏手拿著粉餅,杏眼圓睜地瞪向麥克,賞他兩顆美麗的大白眼。

  “哇,好兇的恰查某,小心乏人問津哦!”麥克對她吐一下舌頭。

  “麥香雞!請你跟本大小姐說話時,注意一下你的措辭。”蕭敏立刻伶牙俐齒地予以反擊,並假裝生氣的樣子。

  “小姐,小姐別生氣,聽我帥哥說聲對不起。”哦喔!美人發飆了!麥克即刻摘下墨鏡,向她道歉。

  麥克是蕭敏報社的同事,談不上帥,但也斯斯文文帶點書卷氣。兩人在辦公室是歡喜冤家,麥克平時常愛找借口和她鬥嘴,其實內心對她頗有好感,想借機追求蕭敏。

  他這心態蕭敏當然也很明白,但她實在對麥克沒有特殊感覺,因此她總刻意的回避他的追求,久而久之,兩人便有默契的成為單純的好朋友。

  “嗨!麥克,別鬧了。介紹你的朋友給我們認識吧。”何心如邊開著車邊和麥克講話。

  “嗨!兩位大美女,你們好。”未等麥克介紹,幾個未相識的男士,見到眼前兩位美女,全都眼睛一亮,他們主動揮手與她們打招呼。

  “嗨!帥哥們,你們好。”

  蕭敏搶先用熱情的微笑轉身和他們打招呼,她給眾男士們一個飛吻,而何心如只是客氣的朝後視鏡點了點頭,她勾起菱唇,唇角漾起一抹嬌媚的笑。

  “耶!盡情搖擺吧!”

  見氣氛已經熱絡,麥克遂將車上的搖滾樂轉到最大聲,自己開始扭擺肢體,操控方向盤的雙手也沒閒著,隨著節奏拍打。

  “嘿,讓我們瘋狂一下!”

  蕭敏也即刻附和的站了起來,迎著風,婀娜的身軀胡亂卻性感地扭動著。

  “GIVEMEFIVE!”氣氛熱絡起來,兩輛跑車拉近距離,麥克和蕭敏互相擊掌以示興奮的心情。

  蕭敏和麥克的瘋狂,何心如已司空見慣,她雖沒有加入他們瘋狂的行為中,卻也非常興奮地隨著他倆而開懷大笑。

  當後面那輛跑車也感染了瘋狂的氣氛,將車駛得更近時,何心如又從後視鏡瞄了一下後面的幾位男士。

  她這個舉動只是想再看清楚那四位帥哥的長相而已,卻出乎意料的在那四位全不相識的朋友中,見到一雙似曾相識的炯亮黑眸——

  是他?!

  是夢中那個帶領她感受肉體歡愉的男人……

  方才夢境中的男人,此時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她面前。何心如心中掀起一道漣漪,這感覺讓她全身燥熱起來。

  她真的萬萬想不到,夢中的情人竟會出現在現實生活中!眼前長得帥氣的男人,與夢裏纏綿的那個男人,不論長相與神情都酷似,他高挺的鼻子,一雙眸子照亮漆黑充滿著致命的魅力,像能攝人魂魄般,令人為之迷眩。

  一件和體格服貼的黑色棉衫,完美地展現出厚實胸膛肌肉線條的美感。

  老天?是他嗎?像極了——

  何心如從後視鏡望著他,她嬌麗臉龐上盡是震驚和興奮。她的心跳在瞬間突然加速,她的腦海中浮現夢境裏兩人火熱交纏的畫面。此刻,她倣佛能真實地感受到他的厚掌撫觸她身體的那種戰栗感——

  唐以鐫如夢中一般的炙熱眼神對上她美麗清冷晶瑩的雙眸,她水亮的眸裏帶著令他不解的震驚。

  他見過她嗎?

  很奇特的異樣感覺,唐以鐫沒有回避何心如那露骨的注視,他深邃炯亮的眸和她的交纏著……

  他……怎會和她夢境中的男人如此酷似?

  在何心如心裏充滿著問號。

  唉呀!他也在看她,用他那雙會攝人魂魄的黑眸。何心如突然意識到自己露骨的視線,忙不迭地收回目光,臉頰因羞窘而微微泛著迷人的紅澤。

  她嬌羞的笑容令唐以鐫的心悸動不已。他揚起一邊唇角,露出一抹令人玩味的淺笑。

  他在笑什麼?何心如又情不自禁偷覷他一眼,正好看見他邪惡的雙眉往上一挑,他那目光該死的邪惡,表情有著說不出的邪氣——

  何心如含怒帶羞地瞪他一眼,然後迅速地收回視線,發燙的臉隨著車子的馳騁,讓奔馳的快感平復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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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群人來到宜蘭麥克家的一座私人山莊裏,麥克家是宜蘭的望族,擁有一大片產業。

  這裏絕對是個度假的好地方,有露天溫泉、遊泳池、籃球場、迷你高爾夫球場、網球場,還有香噴噴的當地土窯雞等各式美食供應。

  蕭敏與何心如可沒空真的休閒,她們把握時機,一一與在場多位商業界未來的龍頭認識交流,這一切無不為了往後工作上能有所斬獲。

  “嗨!你好,我叫蕭敏,這位是我的朋友何心如。”蕭敏纖細的手一一向每位男士握手致意,並且向他們拋了一個媚眼。

  “嗨!大家好!”

  站在一旁的何心如只是露出一個柔媚的笑意,雖然只是淺淺一笑,但卻充滿致命的誘惑。

  “嗨,我是範爾祥。”

  “我是劉俊……”

  “我叫歐陽宇。”

  幾位帥哥都熱絡地向兩位美女自我介紹。互相打了招呼,何心如靜靜地坐在一旁,蕭敏則轉身瞥向球場。

  還有帥哥在球場上玩籃球。

  “嗨——你好。”蕭敏向帥哥揮揮手。

  “嗨!你好,我叫唐以鐫。”唐以鐫以微笑的表情回應著,他那雙黑眸不著痕跡地從蕭敏熱情的臉飄向她身後的何心如。

  何心如感受到他那炙熱露骨的注視,她姣美的臉龐又不爭氣的浮上紅霞。

  這男人的眼光真邪氣;何心如在心裏羞澀的嘀咕。

  “一起打球好嗎?”蕭敏沒有注意到何心如和唐以鐫之間曖昧的眼神。她跑進球場,準備加入戰局。

  “好啊,我們來鬥牛。”唐以鐫瀟灑地拿起球來,在燦爛的陽光下做了一個漂亮的射籃動作。

  “咻!”蕭敏不甘示弱,她輕松地接過球,在三分線外投入一球。

  畢竟,她是眷村長大的大個子,在高中時還是籃球校隊,她是想在帥哥面前露一手真本事。

  “哇,蕭敏,你好棒哦!”麥克在旁邊為她拍手叫好。

  “厲害,厲害。”唐以鐫也微笑的稱讚她。

  “YA!”蕭敏得意的扮鬼臉並對一旁的朋友做出勝利手勢。

  麥克也以熱烈的掌聲回應她。而唐以鐫只是帥氣地淺笑著,他的目光總有意無意地瞟向坐在球場外的何心如。

  “再看一次我的表演。”也許是有意引起何心如的注意,唐以鐫展現他的打球英姿,伸手抄走蕭敏手上的球,以飛快的速度,飛越籃板線,來一個淩空單手大灌籃。

  啪!得分!

  “哇!太帥了。”蕭敏呆愣了一下,隨即投以讚嘆的眼神。她用力拍手,打從心裏對他帥氣不凡的身手崇拜不已。

  何心如一直靜靜地看著,她心裏知道唐以鐫是故意要引起她的注意,她的俏臉浮現一抹嫣然的紅潤。

  原本只是靜靜的坐在角落,被唐以鐫這一有意的勾引,她的思緒不知不覺又飄向那會燒蝕心魂的夢——他那熱情的唇帶來飄飄然的快感,溫熱的手掌在自己身上肆意撫觸的畫面。

  那個大膽的夢,擾得她整天心神不寧的——

  “啊!”沉思之際,籃球突然迎面而來。何心如嚇了一跳,驚慌失措的她,忘了要閃躲。

  “小心!”籃球就要正面襲向何心如那張絕麗脫俗的小臉。

  唐以鐫飛速撲過來拍開籃球,但身體卻突然失去重心,正面往何心如的嬌軀壓了下去。

  砰!球被他拍開了,但他卻失去重心地直撲過來正面壓倒她。

  這更要命!他的重量比籃球來得重太多,撲過來的速度也比球來得猛。

  “啊——”一聲慘叫,然後兩人互抱僕倒在草皮上。

  “……”何心如悶哼一聲,她被他壯碩的身軀壓在草地上,胸口的氣息全被硬擠了出來。

  “對不起,失禮了。”壓在她上頭的唐以鐫忙不迭的撐起手臂向她道歉。但他的身體卻不想這麼快離開她,因為他驚覺壓著她的感覺真舒服,她的嬌軀是如此綿馥柔軟,讓人捨不得移開。

  “哦,你好重,還不快——”嘴裏直嚷著歉意,但他卻故意不起身。何心如有點羞赧又不悅地抬起水眸狠瞪他一眼。

  “真是抱歉,我怎麼忘了要起身哩!”嘴上掛著真誠的歉意,但眼底卻是促狹的笑意,他直睨著她亂瞟,令她無所適從。

  “快起來啦!”他還是不願離開,何心如火大地撐起身,她打算自力救濟。她抬起眸,不料——

  這一抬,正好對上他故意俯下來的俊顏。

  要命、要八——他在幹麼?

  她往上抬起嬌顏,他卻俯了下來,就這樣兩張熱唇竟在此時不經意刷地相觸。頓時轟地一聲,何心如全身一僵,臉倏地炫紅,身體就像被火灼燒一樣,火熱得讓她全身血液奔騰。

  要命!那夢境再次浮上腦海——

  “啊——對不起,對不起。”唐以鐫邪佞地笑著,一邊慢條斯理地站起來,一邊向她點頭賠不是。

  他根本、分明就是故意的!何心如杏眼圓睜,再瞪他一眼,礙於周遭的人,她不能道破他的“惡行”。

  “沒關係,謝謝你——幫我擋了一球。”

  何心如迅速起身,臉頰泛紅虛應著他。心裏對他那邪佞的笑臉感到生氣,但卻另有一絲異樣的竊喜。

  唐以鐫似洞悉了她,對她眨了眨眼。何心如兩頰倏地飛上紅霞。

  這男人真是——

  “心如,你不要緊吧?”蕭敏這時跑過來關切的詢問。唐以鐫聳聳肩,識相地避開了身,結束了眉目傳情。

  “沒事,沒事。”何心如撫著有點擦傷的左手肘,羞窘地垂下臉,強擠出微笑。“只是手臂有點兒擦傷——”

  “唉呀,流血了。”蕭敏叫道。

  “你手流血了,我來幫你。”

  唐以鐫快速地“飛”了過來。他聽見蕭敏說的話,竟趕在蕭敏還不及動作之前,搶先審視何心如的傷勢。

  “呀!你不必——”

  “給我看看,你別慌哦!”

  不等何心如的回應,一手握住她細白的皓腕。

  仔細地審視傷口一遍,唐以鐫放心地吁了口氣,細心地掏出手帕包裹滲著血絲的擦傷處。

  “幸好只是皮外傷,不礙事的。”他對她說,他的舉動讓何心如感到心慌意亂,他竟然當著眾人面前做出如此的舉動,他分明是……何心如感到很不好意思。

  唐以鐫體貼的言行、關切的俊俏臉龐,讓在一旁看的蕭敏心裏很不是滋味——她竟然對好友吃味起來。

  “唉,不玩了,不玩了!”蕭敏用力將球丟得遠遠的,刻意引起注意,迫使唐以鐫停止對何心如那太過溫柔的關切。

  何心如敏感地意識到蕭敏的醋勁,隨即起了身。

  “我不要緊的,你別忙了。”她微微使力,掙開他的鉗握。

  “好吧!自己小心點。”唐以鐫再聳聳肩,不以為意地放開了她。這似乎是他的習慣動作。

  “心如,咱們去吃香噴噴的土窯雞吧。”蕭敏刻意擋在兩人之間,親密地執起何心如的手。

  “好、好呀……”何心如遲疑地點頭附和。

  兩個好姊妹手牽手親密地走開了。唐以鐫沉幽深邃的目光鎖定在何心如那纖細窈窕的背影,俊顏掛著一抹邪佞的笑。

  ☆  ☆  ☆

  “今晚還有精彩的夜遊活動,請大家務必參加。”

  麥克對啃著土窯雞的大夥們喊著。

  大家開心地圍著營火大啖著香噴噴的雞肉,用過晚餐,大夥兒整裝集合在山莊門口,一邊清點探照燈等必備用品,一邊仔細聆聽對當地地形較為熟悉的麥克講解探險要注意的事項。

  “麥克,我們待會兒到底要去哪兒?”蕭敏耐不住性子的詢問,她對此次的探險行動可是迫不及待。

  “這是個神秘又危險的冒險之旅,請大家務必團結合作,才能走完全程。”

  平常嘻笑不正經的麥克,嚴肅地向大家說道。可是仍不願告訴大家要去哪裏夜遊。

  怎麼愛賣關子的惡習還是改不了。得不到滿意答案的蕭敏不悅地咕噥。

  “一、二、三、加油,加油。”

  準備妥當,一群人互相打氣後,開始向目的地出發。沿途中麥克邊走邊向大家敘述此行的目的地——防空洞。

  這條防空洞全長兩百公尺,是對日抗戰時期所開挖的。這條有著悠遠歷史的防空洞,還有著一則淒美的愛情故事。

  民國二十一年,本地某村落有一位芳齡十八、名叫娜雅的美麗純真少女。當時,她情竇初開,愛上當地一位俊俏的男孩,兩人陷入熱戀。

  可是在這個動亂的時代,日本軍閥佔據臺灣多年,當時的中國人,完全沒有真正的人權。

  某日,娜雅在附近一條小溪洗滌衣物,卻遭兩名殘暴的日本軍人予以強暴。

  娜雅在失去貞操後,像個失了魂的軀體,在無法忍受屈辱之下,少女不自覺走入這個防空洞,並羞憤地撞山巖而死。

  傷心欲絕的男孩,決心陪伴少女走向黃泉路。在防空洞裏守護少女的軀體七天七夜之後,終究難忍哀慟,在相同的地點也撞山巖自殺了。

  當地人為紀念這對情侶的摯愛,將此防空洞命名為“殉情巖”。

  “他們的愛情,實在太感人了。”

  何心如和蕭敏手牽著手,聽到這個故事,忍不住感動的落淚。

  “麥克,你這故事不會是亂拼的吧。”蕭敏在麥克身後大聲嚷嚷,她可不是那種容易因感動而落淚的善感女人。

  “這故事也是我聽來的,信不信由你嘍!”麥克應道。

  此時大夥兒已前進到“殉情巖”,也就是防空洞的入口。站在入口處,向內眺望,裏面一片黑暗,彌漫著一股陰森森的氣息。

  “不……不會吧,我們的夜遊,就是進入這個恐怖的山洞。”看著黑漆漆的洞口,何心如心裏不自覺地害怕起來,忍不住質疑的詢問。

  “沒錯,這個山洞,就是我們今晚夜遊的地點。”領隊麥克大聲的宣布。“出發了!”

  “啊!我怕——”何心如不敢前進。

  “何心如,別怕、別怕,我小時候經常進去玩官兵捉強盜,沒什麼好害怕的。“麥克露出得意的笑臉——不過都是在太陽高照的正午時分——麥克在心底加了一句。

  “別怕,我會全程保護你的。”此時,唐以鐫那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他用著僅僅兩人可以聽見的耳語輕輕地說。

  何心如聽見了他的話,她的心瞬間狂跳了好幾下。老天!他是何時來到她的身邊的?

  何心如嬌麗的臉龐在黑漆的洞口前酷紅起來——

  “對了,聽說——最近這洞口附近,常有人看見陌生的白衣長發女子在哀嚎。“麥克刻意營造緊張的氣氛。

  “唉呀,我的媽咪啊,真的還是假的?”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蕭敏忍不住拉著麥克的手臂。

  “當然是——騙你的啦!”麥克皮皮地說,結果引來蕭敏一個不快的拳頭。

  唉唷!麥克暗自悶哼一聲,他撫著小腹,痛苦地咧嘴吐出痛意。

  “心……對了,我差點忘了,我覺得我們該分組進行比較好。”麥克強忍著痛楚,對蕭敏笑了一下,然後對大夥兒喊著。

  “怎麼分組?”有人問了。

  “我和蕭敏一組,你們三個大男人一組,至於膽小如鼠的何心如小姐就由咱們唐大帥哥護駕吧!”這個安排好極了,一為麥克終於得以和蕭敏獨處,還可以替唐以鐫牽紅線。方才在球場上,麥克已把唐以鐫和何心如之間的眼神交流看在眼底。

  “啊?怎麼這樣安排?”蕭敏和其他三位男人有意見的嚷嚷。

  “誰理你們的抗議,當領隊的我怎麼安排,你們全都得服從聽命。”麥克不給眾人抗議的機會,拉著蕭敏,先行探險去了。“蕭敏,你牽好我的手,千萬別跟丟了哦!”

  蕭敏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麥克走,她透過昏暗的手電筒光線,用眼神瞄唐以鐫一眼,心裏有點可惜未與他同一組。

  “出發啦!”感覺到蕭敏的擔憂,麥克緊緊牽著她的小手,帶頭和她進入神秘山洞的深處。

  一群人分隊進入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不流通且又潮溼的黑暗洞穴。一盞不甚明亮的探照燈指引前方凹凸不平的巖石路,偶爾巖石上端滴下沁涼的水珠,讓原本緊張的心情更帶一點恐怖氣息。

  不知何時開始,何心如早已害怕地緊抱住唐以鐫。黑暗中看不到對方,只有倚偎在他懷裏是最安全的。

  “啊!什麼鬼東西。”

  一群不明飛行物體讓大家嚇了一跳,蕭敏和何心如都尖叫一聲。

  何心如嚇得偎緊唐以鐫的胸懷,蕭敏從背後緊抱住麥克的腰。

  “別怕,只是一群蝙蝠而已。”卯死了!麥克喜悅地回應她的擁抱。

  “啊,我的腳被石頭壓住了。”蕭敏突然哀痛地大喊著。

  “小心,小心,我來搬開。”

  “還好是小落石,沒受傷吧?”麥克熱切地關心她的情況。

  “沒事。”蕭敏忍著腳趾頭被壓到的疼痛。

  “這個山洞在那個年代,挖掘得非常粗糙,所以不時有土石松動的事情發生,大家務必小心。”麥克提醒大夥兒要注意安全。

  “都是你,死麥克,拉我們到這鬼地方。”蕭敏氣呼呼地捶打他的背。

  “是啊,你最好保佑我們安全出去,否則你肯定沒有好下場。”何心如也和她一鼻孔出氣,痛罵麥克。

  “放心,放心,吉人天相,大不了我和蕭敏一起在此地殉情。”他仍嘻笑的逗弄她們。

  “臭麥克,你想得美,誰要跟你一起去死。”蕭敏用力敲他的頭。

  又走了一會兒——

  “應該……就是這裏了。”麥克把探照燈照向前方一個連在巖壁上的奇特大石磐。“傳說男孩在殉情前,曾在這巖壁上刻了字。”他告訴大家。

  事隔五十幾年,灰色的石壁上早已模糊得看不到任何完整的字了。

  “這對情侶實在太可憐了。”雖然那些字已經模糊,但何心如還是動容地流下兩行淚珠。

  “是啊,如果有個男人對我那麼癡情就好了。”蕭敏回頭對何心如說。

  “姑娘,本人對天發誓,我對你是忠心不貳,誓死效忠。”聽蕭敏這麼一說,麥克逮到機會便再次向蕭敏表達愛意。

  “少來,這兒伸手不見五指,對天發誓誰看得到。”她兇巴巴地說。

  “哈,哈,哈。”大夥兒一聽,不覺莞爾地笑成一片。

  佇足一會兒,大家開始往洞內更深處探尋。也許是因為多年來的地層下陷,愈往裏面可走的空間就愈小,前方的路甚至只有一個身子的寬度,必須趴在地上才可通過。

  “可不可以不要再往前走了?”

  走在麥克後面的蕭敏開始為前方未知的路擔心了。

  “不行,絕不可半途而廢。”麥克向大家宣誓堅定的信心。

  麥克帶頭趴在地上利用僅有的空間匍匐前進。這是他們一輩子都未曾有過的經驗。地上泥土侵襲他們的身體,而稍一抬頭便撞到巖壁,這一段路走來格外艱辛。

  “加油,我們快通過了。”麥克再次鼓舞大夥兒的士氣。

  唐以鐫拉著何心如的手往前爬,他和何心如及其他人全身和臉上都沾滿黃色塵土。

  終於艱辛的通過。

  “哈——你好臟哦。”探照燈照上某人的臉。

  “你別五十步笑百步,自己還不是一樣。”

  大夥兒圍在一起,互相取笑對方臟透的面容,也為攜手走過那一段艱辛的路而興奮。

  就在大家互相取笑的當頭,探照燈突然怪異地閃了幾下,熄滅了。

  “啊”膽小的何心如怕得尖叫。

  “唉呀!怎麼會這樣——”蕭敏第二個發難。

  “怎麼辦?怎麼辦?”接下來是男人們的聲音。

  探照燈不亮了,大家全像瞎了眼睛般,任憑怎麼睜大眼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這突來的意外讓人失去方寸。何心如實在怕極了,她躲在唐以鐫的懷裏不爭氣地哭了起來。

  “別慌,有我在。”唐以鐫順勢把她按在胸膛上,她的欺近讓他感到全身緊繃,欲望沸騰。

  “都是你出的餿主意啦,來這鬼地方。”見好友如此害怕,蕭敏摸黑捶打著麥克的胸膛。

  “啊,痛!”麥克慘叫一聲。“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這樣。”他無奈地辯解著。

  “大家鎮定下來。沒關係,就算看不到,我們一定可以慢慢走出去的。”

  唐以鐫一邊安撫著懷中的何心如,一邊引導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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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跌跌撞撞蹣跚的步伐中,一群人摸黑慢慢地向前走。沒有人敢保證前方是否有蛇、老鼠抑或更恐怖的東西出現。

  “唉呀!我的腳扭到了——”摸黑行進中,何心如腳踝突然拐了一下,難掩疼痛地蹲下來。

  “要緊嗎?”唐以鐫蹲下身來。

  “扭到了,很痛——”因為疼痛的關係,她眼眶泛紅。

  “撐著點——來,我背你。”唐以鐫一把背起何心如輕盈的身軀。

  由於路徑太長了,背著何心如的唐以鐫開始與大夥兒脫隊了。唐以鐫本來不以為意,想想反正早出山洞和晚一點再走出去都一樣。於是他便放緩了腳步。但不幸的是防空洞裏不只一條路,走著、走著,兩人已經無法掌握隊伍行進的方向了。

  “休息一下吧!  ”從汗溼的T恤中,何心如感受到唐以鐫已經累了,她主動開口對他說道。

  “也好。”唐以鐫停了下來,慢慢地將她放下,同時喘了一大口氣。

  “唉呀!”何心如雙腳一個不穩,往一旁倒去。

  “小心呀!”唐以鐫及時攬住她往後倒的身體,他環住她的細腰,把她用力地帶進懷裏。

  “啊!”這一拉,兩人同時往另一個方向癱倒。

  “你撞疼了嗎?”唐以鐫心焦地問她,肩膀同時撞上巖壁。

  “還好……”何心如悶哼一聲,強抑的聲音有著痛楚和恐懼。

  “痛了就說,別忍著。”唐以鐫聽出她的壓抑。他關心的掌觸上她的肩,替她揉了揉,驅散撞擊的疼痛感。

  也許是他的撫觸讓她不再對漆黑的山洞感到恐懼,加上他的氣息和體溫包覆著她,讓她感到安心。

  在這靜寂深幽不見底的黑洞裏,何心如微微感到冷意。她需要一點溫暖的體溫來支撐,便把身子整個偎進他的懷裏,企圖在這恐怖的環境裏,得到安全感。

  唐以鐫沒有拒絕,伸出雙臂把她緊攬在懷。

  兩人緊緊擁抱,沉默不語良久。從何心如身上散發出來的女性馨香讓他感到目眩神迷,一股莫名的熱情湧上心頭。他屏住氣息,伸手抬起她的下顎,在黑暗中,他溼熱的唇竟大膽又似試探地輕輕觸上她的唇瓣。

  “呀——你、你——”一聲驚呼從何心如的櫻唇中逸出,他怎麼突然……

  “叫我以鐫。”他用舌舔畫著她的唇型,用霸道的語氣命令她。

  “不,你別——”

  “叫我以鐫。”

  “哦,以鐫……我們不——”他的魅力是無人能抵擋的,原本想張口拒絕的何心如也忍不住呻吟地喚他。

  “別拒絕我。”他在她唇際低喃誘哄,放肆的舌尖趁她不備之時,探入她的口中。

  “不,我們不可以。”她搖著頭,用盡全身的理智,她用力地推開他。

  雖然這從未有的唇舌觸感,讓她出乎意料的感到舒服,但女性自我保護的矜持,讓她找回理智。

  “對不起!”她的拒絕讓他嘆息。他輕輕地在她耳邊傳達歉意。“我以為你會喜歡我的吻。”他挫敗地說。

  “我……”她也喜歡這個吻,可是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讓她感到害怕。“我並不認識你呀!”彼此的陌生是最大障礙。

  “你不認識我?”他覺得有點兒荒謬,那語氣好似彼此早已熟識。

  “聽你的語氣……”她遲疑地問他。

  “我們應該見過的!”那語氣十分確定。

  這句話讓何心如震驚不已。

  他……不會是在夢中見過她吧?!荒謬,這怎麼可能呢?

  “你、你……我、我……”何心如震愕得說不上話來。一思及兩人在夢中親密相擁的模樣,她就臉色泛紅,全身發燙,灼熱的感覺從腳底蔓延到腦門。

  “從一見到你的剎那,我就一直幻想著……我們赤裸以對,你被我壓在身下;全身因熱情而泛著粉紅色澤的你,一直在我身下扭擺嬌軀,輾轉呻吟著——”

  唐以鐫邪氣地笑著,低語道。他的唇留戀在她的頸邊,說話的同時,將熱氣吐納在她的後頸,性感的薄唇來回輕舔著她的肌膚,讓她無法抗拒這陌生的欲望快感。

  怎麼會這樣?他在說著夢中的情境……

  “我們應該見過的……要不然我怎會……”他迷惘地說。“或許,我們該做點事情來恢復記憶……”她可能是他那些風流帳裏的女人之一;唐以鐫心裏如是想。

  話落,他的唇向上探索到她緊張而冰冷幹燥的唇。她方才抗拒了他,現在他不容許她再逃開。薄唇一選定目標,便猛烈地烙了上去,霸道地含住她的驚呼。

  “哦……”他的熱唇帶著狂肆的欲望侵襲著她,讓她不由得呻吟出聲,那聲音是破碎沙啞的。

  “寶貝,你的唇真甜。”他也滿足地低吟,健碩的身軀逐漸緊繃、堅硬。

  下一秒,他的舌探進她的口中,勾逗她一起嬉戲。

  毫無經驗的她,櫻唇微張,完全被動地讓他潤溼自己的粉唇,舔舐上唇,輕吮下唇。讓它們溫暖後,再用柔軟的舌尖,攻入櫻唇城池內,不斷溫柔的觸動,企圖勾引她的甜舌予以回應。

  兩舌熱情交戰,鼻尖不斷左右交換碰觸,完全沉醉在憑觸感的世界裏。

  黑暗掩飾了何心如早已泛紅的臉頰,在她腦海裏又浮現那一個美夢。此時此刻,像極了那個夢境,而互相看不到的黑暗,更鼓舞雙方解放原始的欲望。

  “現在,讓我擁有你……”

  當欲望全然被撩起時,他開始向下發動攻勢——他放開她的唇,緩緩下移輕舔散發香味的頸項、鎖骨——左手扶著滑臀,讓她重心傾向自己;而右手已隔著薄薄的布衫,貼在柔軟充滿彈性的綿乳上,輕輕左右搓揉著,勾引著粉蕾漸漸地挺立堅硬。

  “唐——”興奮讓她開始呼吸急促,櫻唇軟語地呻吟著。

  “喊我的名,那會讓我更加興奮。”他低吼著。

  “以鐫——”她呼息淺促地低喊。

  “寶貝——”他熱情地回應著她。

  他的手滑入布衫,探入胸罩內,大手掌握半個粉肌玉峰,手溫烙在豐腴的香乳上,輕輕地愛撫、挑逗高亢挺立的粉色乳尖。

  一陣放肆的愛撫之後,她忘情的扭擺嬌軀,他的臉貼入高挺的雙峰溝間,用鼻尖及下巴去觸碰柔軟的綿乳,時而左、時而右,如此瘋狂的挑逗著她的感官。

  “哦……以鐫……不要……”未曾嘗過情欲滋味的她,擺動著嬌軀,無法承受他的挑逗。

  唐以鐫勾唇邪笑,他的唇在下一秒含住粉蕾,用舌尖舔溼,令它更堅挺。

  “啊……”戰栗的感覺從他的舌尖開始傳至她的乳尖,再傳至她全身,她的嬌軀因興奮而不斷地顫抖著。

  只是如此的挑逗,就讓她的理智完全潰堤。唐以鐫溫柔的舔舐,讓她幾乎昏厥,她整個人無力地癱在地上,粉唇微張,又開始不由自主嬌柔的呻吟。

  唐以鐫滿意地看著她迷醉的模樣,他的手一直向下探索,滑過平坦嫩滑的小腹,解開她下身的束縛,直搗向最神秘的叢林地帶——

  “不……不可以碰那裏。”他想佔領她。

  何心如猛然回復理智,她防禦地縮緊雙腿。

  這是最後一道防線,她必須用剩餘一絲絲的理智去捍衛它。

  “為什麼不?我們是如此吸引著彼此啊。”唐以鐫低笑地問她,他不認為她的拒絕能起多大的防備作用。

  “因為……因為……”為什麼不?何心如講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他們是那麼渴望擁有彼此。

  “噓——寶貝,別拒絕我,讓我愛你。”趁她迷惘的當頭,唐以鐫再次俯身,擄住她的唇,他的長指更滑入她緊窒的花徑內,穿透了她。這一個動作,一舉擊潰她的理智。

  “不——”何心如還想拒絕,但雙腿之間傳來的輕微刺疼感和戰栗感讓她整個人感到虛弱無力。

  “你要的。”他替她應允了下來。

  旋即,唐以鐫將她平放在地上,壓在她半裸的身上,薄唇從她暴露在黑瞳裏的雪白雙峰開始住下,用唇舌吮吻她綿乳,同時,他的長指也在她體內溫柔地抽動著。

  “不……不要……我受不了。”這樣的挑逗會要了她的命,何心如嬌軀不斷地抽搐扭動著。

  “我不會停的,因為你——”唐以鐫完全無視她的拒絕。他未停歇的繼續襲擊著她,他感覺到她的溼潤。

  全身興奮不已,被蜜汁包裹的手指微微撤出體外,加入另一根手指。

  “不要……以鐫……”

  “你要的,不要再拒絕我了。”

  從未有過經驗的她,哪受得了這激情的感受到她的溼潤,唐以鐫胯間的男性更加硬挺腫脹,他的欲望已瀕臨爆發點。

  “寶貝,放輕松……用愉悅的心情面對,相信我。”

  他即將引領她,進入深情的火山,讓體內的熱欲之漿,在全身不斷、不斷地蔓延泛濫。

  唐以鐫的黑瞳在觸上她雙腿之間那濃密的激情地帶時,唇角逸出一抹狂蕩的笑意。

  他再次俯下臉,欺近她,貪婪的鼻深深地吸取著她的體香,這香味猶如綻放的迷魂散,讓唐以鐫變成一只發情的雄獅,拼命地啃嚙這天生的尤物,並開始引導仰躺的她。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突然放開她,站起身來。

  “不要離開我——”

  溫暖的感覺驟失,何心如張開迷蒙的雙眸,視線定在他的身軀上,她的眸底盡是激情。

  “寶貝,別急,我馬上來。”唐以鐫利落而迅速地解放著自己的下半身,迅速將自己壓住了她。

  “嗯……”他的堅硬碰到她柔軟的幽壑,她不禁悶哼一聲,兩條手臂不自覺地攬上他的寬背。

  “你這一聲呻吟代表歡迎嗎?”他邪狂地笑著。

  “……”何心如無法言語。

  看她那狂亂的模樣——邪魅的笑聲未落,他突然將臉埋進她的兩腿之間,他那溼潤的舌尖竟然竄進她那幽密的花徑裏。

  “喝——”狠狠地倒抽一口氣,她胸口的氣息幾乎全被抽離。何心如拱起身體,呻吟的左右扭擺。

  唐以鐫無視她的央求,邪惡的一再往她體內刺進、揉攪,他就要掀起她心裏最激狂的情欲,他要毀滅她。

  “啊……呃……”漆黑的山洞裏回蕩著她破碎的呻吟聲。“啊……夠了……夠了……”一陣酥麻的快感竄過全身,她高高的弓起腰臀,已經攀上極致的高峰。

  “怎麼這麼容易滿足呢?”對於性愛,唐以鐫經驗老道。她收縮的身體,讓他清楚的知道,她已經達到極致。他抬高帶著笑的俊顏,近距離的望著她暈紅的醉人粉顏。山洞一片漆黑,但他熾熱的眼就是能看透她那臉誘人的迷醉。“可是我……還沒真正展現我過人的雄風呢!”唐以鐫低低切切地笑著,他的黑瞳燃起兩簇火花,射向她。

  此刻她頭腦一片空白,意志迷散,她無法理解他的話——

  她以為一切都歸於平靜,誰知,唐以鐫卻像一只餓壞的野獸,他的唇和手旋即滑入她的背後,下滑捧住她的俏臀,然後他的上身從她腿間撐起,抬高臀一縮,再往前衝進——把男人此刻最引以為傲的雄偉部位,深深地進入何心如身體最深處。

  “啊——好痛!”何心如驚喊著,當他衝破她的處女薄膜時,她痛得驚叫出聲,手指緊緊的掐入他背部的肌肉裏。

  “噓——忍著點,疼痛一下子就過去了。”他壓抑著律動的渴望,他用唇含住她的唇,用溫柔安撫著她。

  一陣屏息的等待之後,她的柔荑感覺到他寬背上的汗水。

  “以鐫……”她嬌羞的喚他,她的身體真實的感覺他的存在。

  “好多了嗎?”他溫柔的回應她。

  “嗯!”她一臉迷醉地點點頭。

  “感覺如何?現在我可以‘行動’了嗎?”她羞澀的模樣令他心動,他再也隱忍不住狂張的欲火,深深地、霸道地在她身體裏放肆的律動起來。

  “以鐫,哦……”他的律動讓她喘息嬌吟。“現在我好像快樂的天使,飄浮在半空中,快樂自在的飄浮——”她軟語的呻吟聲在漆黑的防空洞裏回蕩。

  “是我下的情欲蠱毒,讓你墜入情愛深淵。”

  他開始展現男性高亢的霸氣,激烈的動作讓肌肉凝結汗珠,不斷地滴落更暴露男人最原始的魅力,讓初嘗禁果的她,完全無法招架。

  “停止、停……”

  太過狂野的節奏讓她承受不了。她顫抖著唇,語無倫次,她的雙手緊箍住唐以鐫的背肌,不斷用力地配合上下擺動。

  “不要,我還要更多的你。”在擺動中,唐以鐫沙啞著聲音對她低吼,他已接近爆炸點,此刻只想要更快的掠奪她,根本停不下來。

  “不行了,以鐫——快停下來——”她的嬌吟聲變成破碎的尖叫。

  “啊——”唐以鐫的喉間逸出一聲粗暴的低吼聲,伴隨著身體一陣顫動之後,漆黑的世界終於恢復長久的平靜。

  當激情平復,唐以鐫翻離她的身體,何心如顫抖地起身,想要穿回被他扯掉的衣物,雙手卻抖得無法運作。

  “我來。”唐以鐫感覺到她的身體發抖,他遂起身幫她的忙。

  “好……”她沒有拒絕。

  接過工作,兩三下他就幫她把衣服穿好,也順便穿回自己的褲子。

  幸好,在漆黑中,彼此看不見對方的表情——羞怯萬分的何心如,靜靜的倚在他胸膛上,聽著他逐漸恢復沉穩的心跳。

  在漆黑的山洞裏,大膽地把自己交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她只知道他的姓名,其他一概不知,她甚至不知他的心……

  ☆  ☆  ☆

  當情緒完全穩定之後,唐以鐫背起何心如仍然滾燙的身軀,開始尋找出口的路。還好是一片漆黑,否則,羞澀的臉,真不知要如何面對這個只認識一天的男人。

  “你還疼嗎?”走動間,他關心地問她。

  “還……還好……”何心如羞澀地輕聲回應,想起方才的畫面,她就又開始呼息淺促。

  “我剛才太急躁,太粗暴了,弄疼了你真不好意思,我下次一定改進。”爽朗的輕笑聲響起,引來她更大的羞意。

  下次?!他說下——

  要命!何心如燙紅的小臉埋進他的背裏,不敢再抬起來。

  唐以鐫太清楚她此刻的情緒,她實在太嬌嫩了。勾起得意的邪笑,他背著她繼續前進。

  “看你臉紅成這樣,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嗎,我指的是你的腳還疼不疼……”他很可惡的逗她。

  “你真可惡!”她嗔責他,好窘哦。

  何心如扭傷的腳踝經過唐以鐫的按摩,疼痛已經減緩,不過還需要讓他背著走動。

  接下來的十五分鐘,兩人經過漫長的步行,黑洞裏交錯的地道在最後是相通的,微弱的月光灑入洞內,讓人難掩興奮之情。

  出口就在眼前了,漫長的山洞探險終於結束。

  “終於到了。”出了洞口,和其他已經等候多時的隊友會合,唐以鐫小心翼翼地把何心如放了下來。“還疼嗎?可以走動嗎?”他低首問她,語帶雙關。

  何心如無措地搖著頭,才剛恢復白皙的臉龐不爭氣地又燙紅起來。

  “是啊,終於脫離那鬼地方,你們究竟在‘搞’什麼啊?兩人動作真慢,讓我們等好久哦。”麥克欺了過來,他興奮地和唐以鐫擊掌歡迎歸隊,還用手肘撞撞他,那語氣十分曖昧。

  “真不好意思。”唐以鐫帥氣而得意地笑著回應,他的黑眸散發著無限熱力,射向一旁低首的何心如。

  麥克好奇地覷了兩人一眼,蕭敏則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倆,至於其他人則被遠處的美景給引了去。

  讓人意外的是,山洞外頭面臨的是一個美麗的海邊。

  突然間,海面上一片五彩繽紛的煙火升空,讓他們的視線在瞬間轉移,情緒升華到最高潮。

  “煙火,有人在放煙火耶!”一見煙火,蕭敏的注意力即時被引了去,她遙指著空中美麗的煙火圖案,不由得驚呼。

  眾人抬首興奮地仰望著發亮的天空,何心如與唐以鐫兩雙黑眸在半空中交會,唐以鐫那炙熱的黑瞳讓人感到心慌意亂。何心如難掩羞澀地迅速移開了目光,她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初次,竟在今晚這漆黑的黑洞裏發生了——還是和一個陌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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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下班時間,何心如下了電梯來到地下一樓停車場,準備開車離去。坐進車子裏,她呆坐在駕駛座上,腦海裏突然浮現與唐以鐫在山洞裏兩人交纏的畫面,他熾熱的溫度,還一直留在她體內,久久揮之不去。

  平時行為、打扮前衛的她,對於“性愛”的觀念其實是非常保守的。二十多年的堅持與保護,在那一晚竟然全面潰堤——當時會交出自己,並非是一時意亂情迷,無庸置疑地,她的確是對他動了心。

  手機的響聲,打斷了她飄動的思緒。

  “喂,哪位?”

  “喂,心——別忘了晚上在‘天泉’的約會,我截稿後就直接去了。”是蕭敏,她打電話來提醒何心如今晚的約會。

  “OK,晚上見。”何心如草草應了一聲,掛上電話,重新拾回思緒。

  “暫時——不能再想他。”她甩甩頭。

  ☆  ☆  ☆

  這是一家位於天母的高級仕女三溫暖俱樂部,舒適的環境與高貴的設施,讓何心如和蕭敏相當驚訝,要不是她們的好友琪姊帶她們來,她們是不可能涉足這麼金碧輝煌、氣派舒適的女子三溫暖。

  “哇!好舒服喔。”

  何心如裸著雪白嬌軀,跳入熱水池裏,整個人潛入水中,讓強大的水柱迎面衝擊她的肌膚。

  “心如,今晚慶祝琪姊手上股票大漲,我們玩個盡興吧。”好朋友魏堇琪興奮而得意地說。

  “琪姊,您真是厲害耶,果然是理財高手,股票只要一到你的手上,馬上就漲停板。”蕭敏聞言,湊了過來。

  “哪裏的話,這全虧心如的幫忙,要不是她的配合操作,我才賺不了這麼多錢呢。”魏堇琪謙虛地稱讚何心如。

  “琪姊,您太客氣了,我只是克盡經紀人的職責幫你,要不是你眼光獨到,哪可能每次都能買好股票。”何心如不邀功,反而稱讚琪姊一番。不過魏堇琪的話也有道理,她的股票全由何心如幫忙進出下單,對市場波動熟悉的何心如,的確在這方面給了琪姊不少建議,讓她獲利更多。

  “心如,你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子,難怪大家都這麼欣賞你呢!”魏堇琪掩嘴嬌笑著。

  魏堇琪是北部某集團的負責人,未婚。姣好的面貌與纖細白皙的肌膚,讓人很難看出她已經有四十歲了。本來在國外攻讀音樂的她,卻在二十八歲時,被父親從法國召回接掌整個集團,而發掘出她在經營管理方面的天賦。

  “琪姊,透露一點你們公司的利多消息嘛。”蕭敏這時候靠過去拉著她的手,撒嬌地詢問。

  “小鬼,琪姊若告訴你就是內線交易,觸犯證券交易法,可是會被抓去坐牢的。”琪姊一本正經地回答她。

  “哎唷,琪姊,快告訴我嘛!”蕭敏不死心地再三糾纏著她。

  由於她與琪姊的良好關係,琪姊旗下公司的最新消息,經常出現在蕭敏負責的財經版面上。

  身為記者,她得和所有的人保持良好關係,以便得到第一手消息。

  “這話題暫時停止,待會兒再聊吧!”

  拗不過蕭敏的糾纏,琪姊索性潛入水裏避了開來。

  不久之後——

  三人趴在木板上,烤箱裏的水珠已充斥在她們嫩白的肌膚上,高溫讓她們全身舒暢。

  “心如,那天在山洞裏你和唐以鐫獨處,有沒有發生什麼精彩的事啊?”蕭敏突然問起自己心裏掛念的事。

  “啊?”在毫無心理準備之下被追問,何心如愣住了。“沒……沒有啦!”她一時答不出話來,虛應了事。

  蕭敏一看——她的表情緊張,眼神慌亂……一定是在扯謊!

  “是嗎?孤男寡女在黑漆漆的地方,會沒發生事情?”蕭敏完全不信她的說詞,她再次測試她的心防,以解開自己心中的疑問。

  這麼逼問她,蕭敏太可惡了。

  “你這色魔女,腦子裏凈是一些異色思想。”何心如笑著用雙手掐住她的脖子,以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啊,琪姊,救命啊!”蕭敏向魏堇琪求救。

  魏堇琪睨著兩人直瞧,但笑不語,她可不想趟這渾水。

  琪姊畢竟是社會歷練豐富的人,一眼就看出何心如深藏著心事,她知道,這個女人已經被愛情迷惑了。

  感受到魏堇琪的目光,何心如心虛地端視自己的身軀,並沒有什麼異樣,只不過她的心,從那天之後,已被愛情係絆住了。

  “我的媽咪啊,好冰!”

  從熱騰騰的烤箱走出來,三個女人旋即跳入冰池裏。蕭敏誇張地尖叫著。

  “把你凍成冰塊最好。”何心如咧嘴衝著她說,自己的身體也正享受著冰沁的刺感。

  “我如果凍成冰塊,那你也好不到哪兒去,鐵定成‘一根冰棒’。”蕭敏馬上反譏。

  “蕭敏,拜托你,別開黃腔好不好?”魏堇琪終於加入戰局,笑著責難蕭敏。

  “沒辦法,人家想男人想得緊嘛!”蕭敏聳聳肩。“心如,你想不想啊?”她回頭問何心如。

  何心如聞言一臉酡紅,她轉開身,不想回應蕭敏……

  ☆  ☆  ☆

  在美容師為她們三人補粧和吹好頭發之後,便離開了三溫暖,魏堇琪帶著她們到十樓的俱樂部。

  現場有樂團表演,舞池區裏男男女女相擁扭擺,三人暢飲之後,酒精發酵後她們開始解放自己,身體隨著熱情的音樂盡情擺動起來。

  琪姊向外場經理招一下手,不久,三名身材高大、面貌秀氣的帥哥在經理的帶領下走過來。

  “琪姊,這三個帥哥您滿意嗎?”

  “好,夠帥!就這三個,今晚我們渴望男人。”

  琪姊與經理的對話,讓何心如和蕭敏這兩個黃毛丫頭冒了一身冷汗。想不到琪姊見帶她們來這“星期五餐廳”,面對眼前衣冠楚楚的帥哥,她們開始感到很不自在。

  “琪姊,不好吧!”

  何心如緊張地在她耳邊推諉著,沒想到蕭敏方才一句玩笑話竟讓魏堇琪當真。

  “是啊、是啊,琪姊,還是不要吧。”一向大膽的蕭敏這時也慌了,她直拉著她的手臂表示不妥。

  “別擔心,出來玩就是要盡興,只不過是一起跳支舞嘛。”琪姊泛紅的臉有一點醉意,她豪氣地叫她們開心的玩。“不過你們如果想帶他們出場也沒關係,今晚的出場費算我的帳。“她海派地說。

  “不!不用出場了,跳幾支舞就好了。”何心如和蕭敏同時緊張的拒絕。

  “要跳舞就去吧!今晚祝你們玩得愉快。”魏堇琪笑著揮走她們兩人,她倆雙雙被殷勤的男伴帶入舞池內共舞。

  這兩位帥哥,舞技都非常好,也非常溫柔體貼,親熱地帶領她們跳著,不過何心如和蕭敏始終與他們保持適當的距離,忸忸怩怩地胡亂擺動著嬌軀,而琪姊在酒精的迷醉下,早已和牛郎離了場,出去了。

  見魏堇琪離去,何心如和蕭敏互看一眼,兩人眼神在空中交會。

  快閃!這是兩人交會的訊息。

  念頭一定,兩人雙雙用“尿遁”的理由“逃離”了充滿豺狼虎豹的舞廳。

  “我寶貴的第一次才不要給那個牛郎哩!”蕭敏說著。“心如你呢?你應該還是處女吧?”她突然轉眸看向何心如。

  “我……”怎問這種問題。“我才不告訴你哩!”她答不出來,含糊地帶過。

  “哎,這不公平,人家都告訴你了,我蕭敏還沒和男人上過床,你怎麼這麼小器,連我都不肯透露呢?”

  “就是不告訴你。”何心如皮皮地說。說了還得了,蕭敏鐵定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

  踏著月色,她心情愉悅地哼著歌,嬌笑聲不斷延伸向路的盡頭——

  ☆  ☆  ☆

  七月十日下午兩點,在凱悅飯店會議廳裏——

  大中集團在臺灣知名度最高的高科技公司——大捷電子股份有限公司,正在召開八十九年股東常會。

  這家公司獲利能力近幾年高居臺灣上市公司之榜首,為股東創造數十倍的投資報酬率,因此,人潮爭相擁進三樓的會議廳。

  “先生,請問你今天參加開會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幾名記者在一旁訪問與會的股東們。

  “我主要是來一睹唐董事長的風採。”一個山東老鄉拄著拐杖,神採奕奕地回答。

  “他是臺灣真正的成功企業家。”一旁的老先生也搶著回答。

  所有的電視、廣播、報紙等媒體皆齊聚一堂,爭先恐後訪問這家創造臺灣高科技新紀元的公司。

  “快點,快點,鏡頭抬高一點。”蕭敏也匆匆忙忙地趕來採訪新聞。

  “唐董事長出現了,快拍、快拍。”

  一群媒體爭相追逐訪問唐董事長,蕭敏也使勁擠到最前面。就在她終於衝到最前頭時,在董事長身旁一張帥氣熟識的臉讓她驚訝不已。

  “是他——唐以鐫。”

  人群中唐以鐫也看到了她,他自信滿滿、意氣風發地向蕭敏點頭微笑後,便陪同董事長進入會場。

  訪問沒作成,人就給跑了,蕭敏一臉扼腕地回到記者席位。

  翻開這家公司的年報,蕭敏心中的疑惑得到了答案,原來唐以鐫就是唐董事長的少東,去年剛從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拿到碩士回國,也是這家公司的常務董事之一。

  兩個小時枯燥的會議終於結束,唐以鐫一改與會時嚴肅的表情,面帶微笑地朝蕭敏走來。

  “嗨!蕭敏,來場鬥牛吧?”

  他卷起衣袖,一副準備投籃的樣子。

  “帥哥!不得了,想不到你是大捷電子的常務董事。”她露著笑容用拳頭打他的手臂一拳。

  “別刺激人,你看旁邊的一群媒體,全都是來訪問我老爸的。”提起父親,他的神情微微黯淡,有點冷漠,不過卻是一閃即逝。“嗯!你應該不是來看我的吧,還不趕快過去訪問。“他突然想起蕭敏來這兒的原因,於是催促她趕快行動,其他記者們早已全衝到他父親的身邊去了。

  “管他的,遇到你這帥哥朋友,其他的都不重要。”

  蕭敏內心真的很高興遇見他,自從那一次鬥牛賽,她就已暗暗喜歡上他。

  “說真的,你今天這套裝淑女的打扮,與上次的辣妹裝扮,真是判若兩人。”

  “是不是端莊又美麗?”她歡喜地轉圈讓唐以鐫好好看自己。

  “嗯,是個美女——‘發霉’的女人。”他取笑她。

  “唐以鐫,你真可惡。”她拿著麥克風追著唐以鐫捶打。

  結束笑鬧,為了慶祝再次的相遇,唐以鐫便邀請這位朋友,晚上到安和路一家法國餐廳共享晚餐。

  為了今晚的約會,蕭敏把握機會把自己打扮得性感華貴,低胸的全黑晚宴長禮服展現她胸前雄偉的美,北方人高大的身材、白皙的肌膚,的確非常吸引人。

  浪漫的燭光、動人的小提琴演奏,舉杯輕酌紅酒,這是個令她開心的夜晚。

  “蕭敏,說真的,你今晚非常美麗。”唐以鐫毫不吝嗇地稱讚她的美。

  “嗯,今晚我也覺得自己很美。”蕭敏大方地承認,她向來就是充滿自信的,今晚她就是打算利用她的美麗和自信勾引唐以鐫。

  蕭敏原本以為唐以鐫對她有意思的,未料,唐以鐫卻向她詢問——

  “心如最近好嗎?”唐以鐫的語氣聽似不經意,卻隱藏著熱切。

  “很好啊,依然美麗,業績依然保持領先。”

  “她有要好的男朋友嗎?”唐以鐫又問。

  蕭敏霍地皺眉。“她沒有要好的男朋友,但是追求她的男人可是有一卡車那麼多。唐以鐫,你老實說,你那麼關心她,是不是喜歡她?”蕭敏反問他,想試探他內心的想法。

  “沒有啦,只是對朋友的關懷。對了,你和麥克進展得如何呢?”唐以鐫虛應一番。

  她和麥克?!“什麼進展啊?我們只是要好的同事,沒有什麼男女關係。”

  原來唐以鐫誤會了。蕭敏連忙撇清和“麥克雞”的關係。

  “哦?是這樣嗎?”唐以鐫挑挑眉,心頭雖然疑惑,卻不再追問。

  結束了晚餐,蕭敏主動提議到她的住處喝咖啡。

  走進內湖一處新建的山莊內,她的房子位於十七樓,可欣賞美麗的夜景。而房子雖小,卻置得非常溫馨,墻上掛著一幅幅她自己的攝影作品。

  “哇,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作品嗎?”唐以鐫對眼前數十幅作品發出驚嘆聲。

  “是啊,這些是我多年辛苦的成果。”蕭敏微笑並帶著成就感的表情看他。

  “想不到你還有攝影的天分,這些作品有專業人士的水準喔!”他讚嘆地仔細欣賞她的作品。

  “感謝您的誇獎。”

  “這幾幅是青藏高原寒冬的景象吧?”

  “算你識貨,這可是小女子三年前特別去拍攝的。”她手捧著剛衝泡好的熱咖啡遞給他。

  “佩服,佩服,一個女子能到大陸那麼遠的地方。”

  他對蕭敏的才華稱讚不已,邊喝咖啡邊欣賞作品。

  “唐以鐫,你轉頭看看我——”

  此時,蕭敏刻意換上性感的白色蕾絲內衣,若隱若現地突顯上半身的優美胴體,刻意地展現在唐以鐫的眼前。

  “蕭敏,你今晚——很美。”

  她的靠近讓唐以鐫勾起邪唇。這女人想勾引他,經驗老道的唐以鐫在心裏笑著。

  一陣陣花香抑或體香激起他男性的激素,一張熱切的嫵媚臉龐抬起來迎向他,一雙玉手環住他的腰,性感的粉唇主動欺上他。

  “唐,回吻我。”她主動請求他,嬌軀緊貼向她,在他身上磨蹭,挑逗著他。

  美麗的誘惑讓人無法抗拒,他緊抿的唇瓣張開,與粉唇輕輕相觸,她的舌尖主動伸入探索他潤溼的舌,一再碰觸之後,讓熱情的電流迸出火花,舌尖相觸舔吮,兩人都合上眼眸。

  一陣陣體香充斥在他的思緒裏揮之不去,蕭敏的美麗帶著野性,具著攻擊性,讓他想駕馭她。

  蕭敏將軟綿的嬌軀偎緊他,這是如此美好的觸感,溫軟的玉峰壓在他的胸膛,他的雙腿之間霍然緊繃。

  女人之於他,只不過是一種肉體享受。這種肉體歡愉,任何女人都能取悅他,何心如能,蕭敏當然也能。

  頓時,情欲像沉靜數萬年的火山,囤積無限的能量,瞬間全數爆發,她感受到自己全身發燙,纖手開始熱切地撫觸這男人強壯的肌肉,她妖媚的動作更進一步引導唐以鐫的手觸摸自己挺立的乳房。

  唐以鐫毫不抗拒地愛撫著她豐滿的雪乳,他邪惡地張開口,把臉埋在她的胸前,逗咬著她的殷紅乳峰。

  欲望讓他身體緊繃,但心底卻有一股莫名的情緒抗拒著。

  自從和何心如在山洞裏歡愛一場之後,他對其他女人已全然失去“衝勁”。

  “蕭敏,對不起——”唐以鐫突然打住了,他對自己反常的行為感到懊惱。向來他就喜歡掠奪女人的身體,但自那次之後,他就忘不掉何心如帶給他的震撼。

  “以鐫,怎麼了?”蕭敏張開迷蒙的眸,他突然停住的動作,讓她無所適從。

  “抱歉。”只是一聲抱歉。他推開蕭敏。

  唐以鐫這突然的動作,像炙熱的午後突然下了一場大雷雨,澆息她沸騰奔放的欲火,也讓她頓時感到挫敗與狼狽到了極點。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嗎?”

  茫然數秒後,蕭敏激動地緊拉著他的衣袖逼問著,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我想我們需要更多的了解,還是保持理智的好。”這是借口,向來他和女人發生關係從不需要進一步的了解。

  蕭敏抬頭深情地看著他,強忍住淚水,而晶亮的淚珠卻不斷地滴落在她蒼白的臉上。他無奈地一把抱住她,讓她伏在他厚實的胸膛上,埋首哭個夠。這……算是對她一點補償吧。唐以鐫對床伴向來是大方的。

  “對不起。”唐以鐫一再對蕭敏表示歉意,而她只是一直流淚,不說一句話。

  兩人靜默許久,最後蕭敏終於冷靜下來。

  放開蕭敏,他道一聲“拜拜”,然後毫不留戀地離開了蕭敏的住處。

  他離去之後,蕭敏整個人失了神似的癱在床上,就像是從高處摔下而希望落空。她為愛而敞開的心,在今晚已經受傷了。

  深夜,蕭敏帶著挫敗的心情打電話給麥克。

  麥克在聽到蕭敏語帶哽咽的聲音時,慌亂地飛車趕到她的住處。

  門鈴響起,蕭敏上前把門打開。

  “蕭敏,你怎麼了?”看她一臉梨花帶淚,又衣衫不整,他一雙黑眸在噴火,身體逐漸起反應,緊繃不已。

  蕭敏搖搖頭,她咬著唇,淒然地偎進他的懷中。

  “麥克,抱我……”她央求他,是衝動也是渴望——今晚,她需要男人來撫慰她受傷的身和心,而麥克正是最適合的人選。

  “蕭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麥克僵著身體,不確定地問她。

  “我知道。”蕭敏非常確定地點頭。“抱我,今晚不準你離開我半步。”她仰首主動獻上紅唇挑逗他。

  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了女人如此的誘惑?

  “今晚——我會好好的愛你。”麥克低吼一聲,旋即以他狂野的唇為今晚揭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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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16 09:59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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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李先生,你早。”何心如笑容滿面地接待一位前來交割的客戶。

  “何小姐,幫我手上的所有股票市價賣出。”李朝雄是何心如的大客戶之一。“今天美國道瓊指數狂跌了三百多點,我看臺北股市也會受到嚴重的影響。”事實證明,今天的指數一直往下跌。

  “今天沒有量,局勢不好,投資人都不敢買股票了,而大股東又拼命賣自家的股票,股市怎會不跌呢?”何心如附和著他的論點。

  “希望政府的穩定股市基金,趕快進場護盤一下,否則我們都要走上街頭抗議了。”一旁來了幾個人,加入評論。

  “對啊,對啊,政府應該照顧我們這些散戶的生計啊!”這是大家的心聲。

  “小言,這單子快幫我以市價輸入。”此時正是股市進出最忙碌的時間,何心如迅速地處理手邊的工作。

  “啊!完了!再跌下去,我手上的股票又要住進套房了。”圍在櫃抬前的那群人繼續高談闊論著。

  “××官員說股市一萬點是健康的,我看他是存心要送每人一間‘套房”,讓我們抱著股票養老……”

  一群人因為股票慘跌而無精打採,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語氣既激動又懊惱。

  在過十一點半的股市尾盤,臺北股市大跌三百多點,眾多的投資人皆臉色鐵青或掩面不敢看電視墻上那一片慘綠的數字。

  在一片慘淡情況下,卻有一個男人,完全不受股市的影響,滿面春風地踏進元達證券。而且還是一個充滿自信、卓爾不凡的男人。

  “嗨——”唐以鐫一身筆挺的西裝,突然出現在元達證券,他直挺挺地走向正在忙碌的何心如面前。

  低沉且帶磁性的聲音,觸動她的心底深處,讓何心如停止所有的動作。

  “嗨——”當何心如抬起螓首看見唐以鐫時,眸底掩不住震驚和雀躍。“嗨,好久不見,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工作?”她驚喜地和他打招呼,對於他意外的出現,她的內心充滿喜悅。

  自從一個月前那個“意外”的激情之後,不知是尷尬,或是刻意,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聯絡。其間,她只聽到蕭敏提起,她曾和唐以鐫巧遇過一次,兩人還共進了晚餐。但之後,便再沒有任何的聯係了。

  “只要有心,我可以連你的住處,還有你的私人電話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凝視著她,那目光是灼熱的,令人心慌。

  何心如無法回應他的話,慌亂地僵在櫃臺前。

  “呃……我現在忙,你……”半晌,她才困難的擠出話來。

  未料,他下一句卻讓她又僵住了。“心,我好想念你。”原本倚在櫃臺邊的他,突然探頭靠近她的耳邊,輕聲溫柔地向她坦白。“你呢?有想念我嗎?”他追問道。

  這該如何回答?!何心如姣美的臉龐立即泛起紅浪,她慌忙低下頭,以掩飾羞澀的神情。

  端看這個反應,唐以鐫心裏已全明白。他勾唇笑笑,愛極了她如此羞澀的反應。

  “待會兒下班一起出去走走如何。”他的眼瞳裏只容得下何心如穿著制式套裝的美麗身影。

  “好……好呀。”她拒絕不了他,欣喜又羞怯地點點頭。“不過你要先坐一下,收盤前的工作特別忙。”她交代他。

  “今天的盤很糟糕,成交量太低,投資人都不敢買股票了,我看指數還會破底。”撇首看了看電視墻,稍稍發表一下意見。

  “是啊。”看來他對股票也頗有研究。何心如邊忙邊回應他,這時電話又響起。

  “元達證券您好!”她忙接起電話,一手指引他坐下來等她下班。

  唐以鐫並沒有入座,只是靜靜地站在櫃臺外等候。這時,何心如身邊所有同事的眼睛都瞄向唐以鐫,對這個陌生的大帥哥議論紛紛。

  “何小姐,那是你男朋友嗎?”助理湊過來小聲的追問。

  “心——小言,你快把這些單子輸進電腦裏。”何心如虛應的笑笑,對這個問題不想回答。

  “哇,你男朋友好帥喔。”助理小妹妄下定論,她一邊快速的輸單,眼睛卻一直掃向瀟灑帥氣的唐以鐫身上。

  “他是我的男性朋友。”何心如不想惹太多話題,便索性否認。“你不要再講話了,快輸單去。”看助理小言又想發問,心如趕緊嚇阻她,免得被唐以鐫聽見。

  靜候在一旁,並不想引人注意的唐以鐫,終究還是引起了騷動。

  “唐常董,你好,真是稀客啊!沒想到你竟然親自駕臨本公司。”

  眼尖的吳協理在看見唐以鐫時,第一眼便認出了他,他忙走出櫃臺和唐以鐫握手致意。

  “常董?”何心如聽見了吳協理對他的稱呼,她疑惑的抬眸,望向吳協理。

  “嘆?你不知道嗎?唐先生就是鼎鼎有名的大中集團唐振海董事長的公子,他現任‘大中集團’的副總經理及‘大捷電子’的常務董事一職。”吳協理對唐以鐫可說是了若指掌,因為他可是公司的大客戶。

  何心如聞言當場愣住。她一直都知道唐以鐫的身份背景一定不錯,卻沒料到卻是這麼令人震驚,他竟是臺灣知名集團的小開!

  相較於何心如的震驚,唐以鐫對自己的身份並不感到自豪,他只是咧嘴對她微笑一下。

  “抱歉,之前一直找不到機會向你介紹自己,請你原諒。”他語氣歉然地對她說。

  “沒關係的。”何心如虛弱地回應。嘴上掛著是不以為意,心裏對兩人身份背景的懸殊感到恐慌。

  她萬萬想不到,唐以鐫竟會星高科技領域裏,赫赫有名大中集團總裁唐振海的兒子。

  “唐董,請你到貴賓室裏坐坐,我馬上找人向公司的總經理通報,他如果知道你親自駕臨本公司,一定很高興。”吳協理忙插進話來,他心想可不能怠慢這位大客戶。

  “不了,我等何小姐下班去用餐,不必驚動總經理了。”唐以鐫拒絕了吳協理的好意。

  吳協理一聽,對唐以鐫和何心如的關係猜測到幾分。

  “原來你和何小姐認識啊!”他了然地看著兩人。“何小姐可是我們元達公司裏面長得最漂亮,成交業績也是最好的女職員,堪稱是公司最美麗的超級營業員哦!”吳協理向他誇讚何心如的優異表現。

  “嗯,我看她有接不完的電話,以及櫃臺不斷地有人遞買賣單,就知道她一定做得很好。”唐以鐫也細心地注意到她工作的一面。

  “是啊,像這麼漂亮又工作認真的女孩不多了。”

  “是啊。”唐以鐫挑眉,眼神炙熱地望向何心如,正好她的視線也迎上他。他對她眨眨眼,那眼神曖昧得令人心慌。

  何心如忙掩下眸,她的臉又紅了,白皙的頰又泛起紅暈。

  “協理,你去忙吧!別招呼我了。”看她臉色酡紅,唐以鐫心裏失笑,他揮退吳協理,自私地不想讓其他男人看見她如此嬌羞的模樣。

  ☆  ☆  ☆

  下了班,何心如直接乘坐唐以鐫的高級房車離開公司,車子行駛間,她不時瞥眸望著專心開著車的唐以鐫。

  “怎麼那麼久不和我聯絡?”忍了很久,何心如還是開口問了。

  “對不起,那一天之後,我奉父親之命搭機到美國分公司去處理公事,好不容易忙完美國那邊的事情之後,我又投入臺灣總公司這邊的事情,這一忙就到現在才清閒下來。”唐以鐫向她道歉,他雙手優雅而熟練地打著方向盤,車子駛往天母方句。

  原來他這麼忙。何心如完全相信他的說詞。

  “你總是這麼忙碌嗎?”

  “嗯,我現在正逐步接掌集團,所以很忙。”

  “實在沒想到你的身份竟是——”

  “我的身份並不特殊,你別在意。”唐以鐫打斷她的話,那語氣是霸道的。

  “我並沒有……”何心如錯愕。

  “那就好,我不希望你會因為我的身份而興起疏遠我的念頭。”他釋然地笑著。

  “不會的。”她笑著回答。

  “對了,過幾天晚上有個聚會,你願意當我的女伴嗎?”他突然對她提出邀約。騰出一手主動握住她白嫩纖細的手,他輕輕地搓揉著,舒服的感覺,產生溫暖的電流,拉近彼此的距離。

  “是什麼樣的聚會?”他這動作太親昵了,她抽回手,想終止那股強烈的熱流蔓延。

  他不允許她把手抽離,反手緊握著她。

  “是我爹地的生日酒會,親友們想幫他慶賀一下。”說得輕松平常。

  “我怕……我不適合參加。”但何心如聽得駭然,腦海閃過衣香鬢影的畫面。但另一方面,她的心裏卻對他的邀約感到興奮莫名,因為他邀請她出席家族聚會。

  “你絕對合適,要不我怎麼會邀請你?”他堅持。“你肯答應我的邀約嗎?”

  他的語氣神情都很真誠,讓人無法拒絕。

  “是伯父的生日……嗯,我去就是了。”考慮半晌,她點頭應允。

  “你答應了,太好了。待會兒我帶你去挑一件晚宴服和首飾。”唐以鐫愉悅地笑了,這時前面路口紅燈,遂停下了車,執起她的手,熱唇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一個吻,灼熱的眼眸凝望著她。

  “別費事了,我會自個兒打理。”她沒有回避他的凝視,因為他的眼神勾去了她的靈魂。

  “我堅持。”與她十指交握,他拉過她,把她親昵地帶進懷中,他的寬額抵著她的秀額,他的唇這次烙在她迷人的櫻唇上。

  深情的熱吻讓何心如迷失了,她的呼息淺促,紅唇任他掠奪吸吮。

  “我看今天別浪費時間選禮服首飾了。”當她被他吻得心蕩神搖時,他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她,在她唇際饑渴的低喃。“我寧願和你待在床上廝磨,也不願多浪費一秒的時間去逛街。“

  “這不好……”他的邀請讓她緊張,一顆心慌亂地跳著,羞怯的紅浪又飄上兩頰。

  “不要拒絕我。你可知道我有多渴望再和你做愛,每一個晚上,我想你想得身體發疼……”

  他截斷她的話,此時閃起綠燈,他放開她,重新催下油門,房車往前馳騁。他的目的地是他位於天母豪華的寓所。

  何心如根本無法拒絕他,他渾身散發出一種傲氣和霸道的自信風採,深深吸引著她,她的心早在交出初次的那一夜遺落在他身上。

  ☆  ☆  ☆

  墨綠色係顯示出寓所主人沉穩卻不失瀟灑的個性,一係列墨綠色係流線型家具和花梨木深紅色地板配上少許的黑色,將這間寓所營造的相當氣派。

  踏進唐以鐫的寓所時,何心如驚訝又讚賞他的獨到品味,寬敞的客廳內,他沒有利用太多的黑色,墨綠的顏色不至於給人太沉重的感覺。

  “先洗個澡吧。”唐以鐫反手關上大門,他拉著還立在玄關的何心如穿越客廳,走進他的臥房。

  他的臥房也是一樣的色係,不過黑色多了些,墨綠只是陪襯,讓這間舒適的臥房顯得更具神秘感。

  “浴室在這兒,你先衝個澡吧!”拉開一道門,他指指裏面。

  “哦。”低應一聲,何心如不知所措地扭絞手指,低著頭越過他踏進浴室裏。

  看她害羞得連耳朵都燙紅了,唐以鐫在她越過身前時,俯首在她耳邊笑著低語:“你全身上下都被我愛撫過了,還羞什麼羞啊?”

  他故意逗她的,這話引來她羞窘的逃竄。

  “我才沒有。”她嗔斥他。

  “沒有嗎?你去照照鏡子,你現在臉紅得像一只熟透的蝦子。”他但笑不語,揚起一邊嘴角,那笑意顯得邪囂放浪。

  是這樣的嗎?何心如雙手掩著發燙的頰,迅速衝進浴室。

  “呀!”臉真的好紅哦!看著落地鏡裏自己的倒影,何心如羞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你快洗澡吧,我等不及了哦。”唐以鐫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外傳來,何心如連忙轉身關上門,把他那會引人遐想的聲響隔絕在門外。

  唐以鐫真是迫不及待呵!何心如看著鏡中臉紅發燙的自己,心裏是緊張萬分又不知所措。

  雖然她和他已經有過親密關係,但她還是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感到十分緊張。畢竟她對他了解不深,在山洞裏那一次或許只是一時衝動而已,可現在又即將和他裸裎以對,她的心顯得不安又猶豫。

  緩緩地解開衣扣,在猶豫間,她還是褪掉了身上的衣物,走進蓮蓬頭下。

  按開溫水開關,她仰起螓首任水花灑向她的發、她的臉、她雪白的胴體。

  水花從她身上流下,溼潤了她赤裸姣美的身體,在水花洗禮之下,她就像一個水中精靈,雪白晶瑩的胴體在水花中閃閃發著光——

  當唐以鐫踏進浴室時,看見的就是這令人悸動的一幕,他結實的兩腿之間,因為她雪白的姣美胴體而緊繃,她那如成熟水蜜桃的粉臀更令他的身體發疼。

  “你真美——”禁不住從喉間逸出一聲讚嘆,他踏進淋浴間,突然關掉水流,厚實的雙手從背後握住她的纖腰。

  “呀——”他突然的闖入讓何心如嚇了一跳,她忙轉過身來推開他。

  “別轉身,讓我替你擦背。”但唐以鐫制住她的抗拒,他用寬壯的胸膛鎖住她纖弱綿馥的雪軀。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來……”

  “我堅持。”

  何心如想搖頭拒絕,但他不容許她這樣,霸道的身體更緊緊貼向她,大手取來少許沐浴乳,開始替她搓揉著。

  何心如只得僵著身子,讓他的手盡情地在她身上撒下魔蠱。

  略略退開身體,讓彼此騰出一點空隙,他的手從她的肩打著圈輕輕揉撫著,然後向背脊下滑動,來到腰際,他的手沒有再往下移,定在腰間幾秒鐘,然後往前遊移——

  “以鐫,這兒我自己來就好……”喝,他的手竄向身前,正往她的胸部上移,她慌忙的制住了他。

  “我不允許,不準你剝奪我愛撫你的權力。”他突然低首張口輕咬她可愛的小巧耳垂,大手趁她不備的當頭,竄上酥胸,輕易地盈握住她渾圓的綿乳。

  “哦……別這樣……”他扯動她敏感的粉色乳尖讓她不由得仰首嬌吟,她的呼息淺促起來。

  “你不喜歡我這麼逗你,那——我換個方式,這樣呢?”

  他在她耳邊誘惑的低語,手指不再狎扯粉色乳尖,他兩條長臂突然往下一滑,一手扣住她的大腿內側,另一手霸道地闖進她幽密的性感地帶愛撫著。

  “呃……不要這樣……”他的手指想闖進她的身體裏,何心如夾緊雙腿抗拒。

  唐以鐫一手用力扣住,禁止她把腿夾緊。

  “放輕松,讓我進去。”他安撫她的緊張,已伸出一根長指打算衝進她緊窄的甬道內。

  “不——”她搖著頭,呻吟聲逐漸破碎。

  “不要拒絕我。”他無視她的抗拒,霸蠻的長指在泡沫的助動下,輕易地刺進她的花徑內。

  幽密的花徑只被他巡禮過一次,她仍舊是那麼青澀和緊繃。

  “寶貝,你好緊,——”在闖進她的甬道時,他沙啞低吼,長指更是激切地在她體內戳刺。

  “以鐫……”她驚喘呻吟,全身泛著紅潮,欲望在她體內孳生蔓延。

  “寶貝,別急,你得先適應我的存在。”他用手指做前戲,把她的欲望推向最渴望的境界。

  抽出再刺進,他的手指不停地在她體內制造欲望,原本扣住她大腿的另一手,已移上她的酥胸,愛撫狎玩著。

  他放肆地搓揉著她的雪峰。

  “寶貝,你已經為我迷亂了。”更感覺到她的花徑逐漸溼潤,得意地輕笑著。“想要嗎?”他又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何心如茫亂迷醉地點了點頭。

  “我就來了。”下一瞬間,他的雙手從背後攬住她的細腰,他用膝蓋頂開她又想夾緊的腿,然後,他往前一刺,他的堅挺從她的雪臀長驅直入,闖進她的花徑內。

  “啊——”兩人在結合為一體時,同時低吼一聲。

  吼聲一落,他的節奏即刻加速,他前後擺動著他有力的臀,她的身體趴在墻面上,抬高雪臀,任他由背後侵略著她。

  水花在激情的擺動下又灑下。淋浴間裏除了水流聲之外,還有何心如嬌喘的呻吟聲和唐以鐫沙啞粗濁的呼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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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何心如早已深深陷入他所編織的情網之中,無法自拔了。

  再度見面後的幾天以來,她天天留宿在唐以鐫的寓所裏,每天早晨他總是用他充滿魅力的健軀擾醒她,每天夜晚,他同樣的用他那寬壯的身體誘惑她上床。

  在短短的幾天之內,她和他歡愛了無數回,她總抗拒不了他的挑逗誘惑,輕而易舉地沉淪在他純熟的性愛技巧之下。

  他對她似乎只有肉體上的吸引,欠缺了一點真心。這是何心如這幾天來體認到的——他對她的身體充滿興趣,卻從未對她表達過一句愛意。

  昨晚,她忍不住問了他——“你愛我嗎?”

  他未加思索地回答她——“愛了又如何,相愛就能天長地久嗎?”

  他沒有給她想要的答案,這令何心如的心感到迷惘。

  她感覺他的心總離她很遠,她一直對他感到陌生,兩人之間唯一熟稔的只是肉體上的契合而已。

  站在唐以鐫的辦公大樓一樓的大廳,何心如一臉茫然地看著電梯進進出出的人群。她心裏有個念頭,今天不想赴唐以鐫的約會,她想出去走走,給自己一個思索的空間。

  念頭一轉,她轉身就走出大廳,步向旋轉玻璃門,她要趕在唐以鐫下樓之前離開這裏。

  但她的計劃宣告失敗,因為唐以鐫竟然在大門外逮到了她。他正好和幾名主管到對面的大樓去視察新辦公大樓內部裝潢的情形,這會兒正要回公司去。而何心如正要離開,兩人便在門口遇個正著。

  “你去哪兒?怎麼沒到我辦公室等我?”

  唐以鐫就立在她的面前,他那雙深邃的黑眸充滿疑惑地直瞧著她,他身邊那幾位男人已先行進到大廳去了。

  “我……”何心如想不出任何借口來搪塞自己想逃的念頭。“我只是出去用餐。”在他的逼視下,她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個理由來。

  “待會兒我陪你去吃飯,你先跟我上樓去。”唐以鐫犀利地凝視她一眼,他雖然懷疑,但並沒道破她的謊言。

  說完,他攬住她的腰便要往大廳走進。

  可是她不想跟他進去。

  “我在這兒等你,不上去了。”她立在原地說。心裏盤算著等他一上樓,她便找機會快快離去。

  唐以鐫深沉地看著她,從她憂鬱深鎖的眉宇間看到她的算計。

  “那我們直接去用餐好了,然後我再陪你去挑禮服和首飾。”對她的疏離感到不悅,但他並沒有讓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他攬著她,轉身往外走出,一起漫步在午後的驕陽下。

  ☆  ☆  ☆

  何心如沉重的心情逐漸有了好轉,因為唐以鐫一直用心地營造出和諧又浪漫的氣氛。

  他帶她到一家知名的俱樂部用餐,席間,他還請來一位小提琴手演奏浪漫的音樂。

  何心如笑逐顏開,她開始為自己的憂心感到可笑,唐以鐫對她是殷勤又充滿佔有欲的,從他一直親密攬著她共餐的舉動來看,他對她真的在乎。

  用完餐,他帶著她來到中山北路一家知名的造型設計中心,他把她交給首席設計師汀娜,何心如隨著汀娜到化粧室,而唐以鐫則先行離去,兩人約了兩小時後見面。

  汀娜是國際知名的造型師,她對美的感覺比一般人敏銳一百倍,而她對挑選服飾的獨到眼光,更是令人讚嘆佩服。

  從化粧、發型,到整體的服飾造型,汀娜完全作主的替何心如打理一切。

  她將何心如及肩的黑發挑染成栗子色,然後用電發卷燙出一個小波浪的卷度,讓它自然卻又服貼的披散在肩上。

  何心如的五官細致,皮膚晶瑩白皙,只要稍稍化個淡粧,就出色極了。於是汀娜選了粉彩色係的彩粧,她在何心如的臉上制造出令人驚傃的亮麗效果。

  為了搭配粉彩色係的彩粧和襯托何心如一身雪白的肌膚,銀粉色的削肩緊身禮服,以及今年最流行的透明亮片細跟鞋是最棒的選擇。

  一身亮麗的粉彩把何心如襯托得像是糖果堆裏最誘人的那一顆粉紅色軟糖。

  當兩個小時後,唐以鐫看見何心如的改變時,他整個人都傻住了。

  汀娜得意地看著自己傑——銀粉色的何心如,然後又覷了一眼滿臉震驚的唐以鐫。

  從他那在瞬間轉為狂野炙熱的眼神來看,她知道唐以鐫非常滿意她為何心如所做的造型。

  唐以鐫的注意力全放在何心如的身上,汀娜識相地迅速收拾好化粧包,先走出了化粧室,把這個空間留給他和他的女人。

  汀娜離去後,唐以鐫反手鎖上了門。

  “寶貝,你總是能帶給我驚奇。”他帶著一臉熾熱欺進她,他的手上拿著一只粉紅色的絨盒。

  何心如羞怯地垂下眉睫,她不敢直視他雙眼,因為他眼裏的欲望太露骨,太令人心慌。

  “為何低頭,怕被我的眼光吃了嗎?”他不許她低首,一手捧起她的臉,霸道的讓她美麗的眸迎上他灼熱的眼神。

  “你別這麼看我……”她困澀地低語,雙眸略顯驚惶。

  “你這麼美,我怕我的目光從此再也無法從你身上移開了。”他低沉的嗓音似在引誘著她。

  何心如酡紅著頰,僵著身子,他的話令她心跳加速。

  “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他勾起唇角邪笑,凝視著她嬌麗的容顏,他單手打開了粉色絨盒。

  一條價值不菲的粉紅鑽項鏈呈現在她的眼前,何心如張大美眸,訝然得說不出話來,只有驚呼——

  “這……是卡蒂亞最新款的鑽鏈,你怎會……”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閃閃發亮的粉紅色鑽石項鏈,震驚的掀眸望進他帶笑的黑瞳裏。這款粉鑽市價至少值有兩千萬元。

  這太貴重了……

  “如果你現在讓我抱一次,這條粉紅鑽鏈就屬於你的。”他的雙眼帶著炙熱而邪肆的笑意。

  他想……何心如轟地臉色燙紅。

  “不……不行……”她搖頭拒絕。她不是拒絕他的求歡,而是地點不太適合。

  “為何不?這條項鏈很適合你的……”他可容不得她拒絕,隨即霸道地取出鑽鏈,撩開垂在肩上的栗色發絲,替她戴上。

  “真美——”他的手指沿著項鏈滑到她的鎖骨,心形的粉紅色鑽石就貼在她美麗的鎖骨上。“我真渴望看看,你粉紅色的禮服底下是不是也是粉紅色的貼身底褲。”

  他低語著,唇隨即落下,沒有碰觸她粉紅色澤的櫻唇,他烙在她的粉肩上。他厚實的大手同時撩高她的裙擺,竄進她的大腿內側——

  “呀——以鐫——不、不行——”

  他真的想要在這裏……何心如慌忙地壓住他不安分的手。

  “我就要,  你不能拒絕我。  ”他像個孩子撒賴,手指已勾住她的底褲邊緣。“你換過了——是丁字型的——”他勾住一條細帶,這是搭配緊身禮服所穿的丁字內褲,唐以鐫邪惡笑著問她。

  “不準脫。”他怎麼知道?何心如火燙的感覺從腳底往上蔓延到腦門。

  “你收了我的項鏈,就要滿足我。”他無視她的斥責。

  當她又想拒絕時,他猛地把她的丁字型底褲扯下,同時迅速解放自己胯間已然堅硬的男性,下一秒,在她驚呼欲掙退之前,他已將她抱放在化粧臺上,旋即拉開她的雙腿,以狂傲之姿猛力地進入了她。

  小小的密閉空間裏,瞬間彌漫著令人悸動的激情。唐以鐫用最令人銷魂的力道在她的體內進出衝刺,帶領她進入歡愛最極致的殿堂,一次又一次——

  ☆  ☆  ☆

  唐家位於仰德大道上的豪宅,因子女都早已各自獨立,而顯得冷冷清清,但每年一到唐振海的生日,寬敞的宅邸瞬間又熱鬧起來。

  今年唐振海的壽辰非常特別,平常總是低調處事的他,在今天卻特別交代秘書邀請政商界的有力人士參加,這樣盛大的壽宴,讓唐宅近百來坪的庭院裏熱鬧滾滾。

  更令人意外的是,平時不太與媒體接觸的他,竟主動發出新聞稿,邀請新聞記者共襄盛舉,參加此次的晚宴,這麼一來,使得現場鎂光燈閃爍不停,記者們趁此次宴會,捕捉各名媛紳士的風採。

  畢竟唐振海是商場上的著名人物,而此次盛大舉行的壽宴,讓大家不禁猜測是否別有用心。眾人皆不相信這只是一個單純的生日晚宴,必定會有驚爆的新聞好發表。

  “唐總裁今天會邀請我們來,一定有特別的新聞消息吧。”

  “是啊,平常他躲咱們記者都來不及,怎會邀請我們來此地。”

  “你以為他會請我們來白吃白喝啊!若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公開,我看我們連來這裏當服務生的機會都沒有。”

  各大新聞記者媒體圍在一起,眾人揣測唐振海今日的用心,大家在現場到處打聽馬路消息。

  一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豪華轎車駛進庭院內,原來是南部著名的華南集團總裁官豪笙到達現場。這是今天出人意料的一項大發現,現場新聞媒體立刻擁上,鎂光燈對著官豪笙閃爍不停。

  在臺灣近三十年的商場上,素有“北大中,南華南”的稱號,兩大集團各自雄據臺灣南北兩地,都是該地區排名第一的集團,由於所發展的產業相近,而在近年,兩大集團互相競爭的局面也逐漸浮上臺面。

  “官總裁,請問您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什麼?”

  “您對臺灣電子產業的前景是否看好?”

  記者搶著詢問官豪笙,都希望能挖到第一手的消息。

  “我只是來向老朋友祝壽,今天不談其他的事。”

  而他卻只是露出微笑,簡單的予以回應,嘴角微微向上翹,似乎在為某件即將完成的事而高興。

  “聽說大中與華南近幾年競爭相當激烈,這會影響您與唐總裁之間的交情嗎?”記者擋著他的去路,搶著追問尖銳的問題。

  “沒的事。他是我敬重的學長,我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官豪笙有點動怒的一語帶過,旋即迅速走入唐宅。

  很少人知道,官豪笙是唐振海在北京大學的學弟,兩個學理工的高材生,在民國三十八年隨國民黨搬遷來臺之後,隨即發揮所長,合夥開創一家電子公司。之後因各自理念不同,而分別在自己的事業王國上,開創一片江山。

  “嗨,大哥——恭喜、恭喜,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官豪笙一進唐家大廳,便熱情地與唐振海握手,恭祝他的生日。

  “謝謝!謝謝!笙弟,來,這邊坐。”唐振海笑容可掬地指引他坐在身旁。

  “一切都準備完成了吧?”

  “沒問題,就等大哥您開個金口。”

  “哈、哈、哈……好,笙弟,太好了!”

  唐振海緊握住官豪笙的手,兩人互使眼色得意地哈哈大笑。

  “唐伯伯,祝您生日快樂。”

  官菱伶甜美的聲音從唐振海的背後出現。她是官豪笙的獨生女,是他和夫人結婚後十幾年才懷有的孩子。官菱伶是官家的寶貝,官家將來的一切都是官菱伶的。

  “小伶啊,你這個小美人,好久不見,長得愈來愈標致了。”唐振海一看到嬌麗可人的官菱伶,非常高興的牽起她細致的小手。

  “唐伯伯,您過獎了,您才是愈來愈年輕了呢!”

  “哈、哈、哈……好!你這丫頭,從小嘴就那麼甜,就愛逗唐伯伯開心。”

  官菱伶是官豪笙的獨生女,唐振海從小看她長大的,看到這個開心果,總開懷的笑不攏嘴。

  “小伶,來,給唐媽媽瞧瞧——嗯,白皙的嫩膚,五官娟秀,真是個漂亮的姑娘。”唐太太左手托著老花眼鏡,右手牽著她的柔荑仔細打量。她滿意地看著這個未來的兒媳婦。

  “對啊,我們這個黃毛丫頭長大嘍,女大十八變,現在漂亮得可以去參選中國小姐了。哈……”官豪笙自行吹捧著女兒。

  唐振海夫婦也一再誇讚官菱伶,他倆著實是喜歡這個女孩。

  官菱伶已習慣被誇讚,她充滿自信地認定這些讚美的詞句本來就是屬於她的。絕美的臉龐揚起一抹嬌麗的笑,她是個驕縱的女孩,只要她看上的一切,她就勢必要得到手。

  就如她看上唐以鐫一樣,她願意用官家一切的財產換得唐以鐫。

  “對了!唐伯伯,這是我送您的生日禮物。”她嬌滴滴地遞上包裝精美的禮物。“祝唐伯伯生日快樂!”

  “菱伶,你真有心,實在太得唐伯伯的歡心了。”唐振海接過禮物,他開懷大笑,再次對官豪笙使眼色。“我說老官啊,你認為我待會兒就把咱門兩家即將結親的事情公開如何啊?“

  “當然好,今晚是個好時機。”官豪笙非常讚同。“菱伶,你認為呢?”

  “爸、唐伯伯,你們作主吧,我沒有意見。”官菱伶欣喜的笑著。“對了,以鐫大哥呢?他怎麼到現在還沒出現。”唐以鐫是關係人之一,官菱伶想問問他的意見。

  “他忙,晚點兒會到。”提到唐以鐫,唐振海臉色微變。聽說唐以鐫最近和一個女人走得很近,這是很奇怪的現象。唐以鐫本性是風流了些,但他向來和他的床伴保持似有若無的距離,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讓那女人進駐他的公寓,兩人甚至同居起來。

  “我去找找。”官菱伶急著想見唐以鐫一面,她轉過身便步入人群中尋找唐以鐫的身影。

  “大哥,你該說說以鐫,他最近的行為太過分了些。”官菱伶走後,官豪笙沉聲對唐振海說。顯然他已經耳聞唐以鐫最近的行徑。

  “你放心,以鐫對那個女人不會認真的,他答應過我,婚後一定對菱伶忠心,不會再和其他女人來往。”唐振海安撫官豪笙。

  “有大哥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在他和菱伶結婚之前,我和菱伶可以對他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去約束他,但婚後,他就必須要對菱伶專一,不準他在外面和女人胡來。”

  “安心啦!我了解以鐫的個性,他為了繼承事業,不敢胡來的。”唐振海的語氣是篤定的。

  唐振海和官豪笙兩人心裏想著的一切是那麼美好——兩家聯姻,鞏固事業版圖。

  兩人不約而同地揚起嘴角而笑。

  對這樁婚姻,彼此心裏都打著如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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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官菱伶終於在後花園的走廊上找到了唐以鐫。

  他竟然正和一個女人在親熱——太可惡了!

  “以鐫——別——”何心如無法承受唐以鐫如此熱情的吻,她推開他,整個身子軟綿無力地倚在他懷中,因呼息急促而上下起伏的酥胸磨蹭著他的胸部。“你帶我來參加宴會的目的不會只是想要吻我吧!”經過了下午在化粧室裏的歡愛,何心如已經習慣他突如其來的欲望。

  他的欲望很旺盛、可怕,常常就像狂野猛獸般的向她襲擊,她快要招架不住了——就像此時,他竟然提議到隱密性高的後花園來親熱。

  要命!她好累呵!何心如的身體疲累,但心卻是甜蜜的。

  “我不只想吻你,我還想把你吃了。”唐以鐫在她耳邊吹著熱氣。

  何心如害羞地躲在他懷裏,不敢抬眸望他那饑渴邪佞的眼神。

  官菱伶全身顫抖地看著兩人卿卿我我的一幕——

  她一直都知道唐以鐫風流的個性,她也都不以為意,因為目前兩人還未有婚約約束,她自知沒有權力管他的私事。

  但今晚不同了!他兩人的婚約將在待會兒對所有的貴賓和媒體記者公開,她即將成為他的妻子,她無法再隱忍他和別的女人如此親密的情形——這情形萬一讓記者們看到,會失了她官家的顏面。

  “以鐫大哥——”

  當唐以鐫又俯身要吻他懷中的女人時,官菱伶出聲喚他。唐以鐫聞聲身體一僵,停住了動作。

  “你來這兒做什麼?”唐以鐫臉上表情充滿不耐,他略略放開懷中的何心如,轉過身來面對一臉尋釁的官菱伶。

  “唐伯伯要我來找你,他要你立刻回宴會上去。”官菱伶說,她的一雙眼睛直盯著他身旁的何心如,那驕傲的眼神充滿著不屑。

  何心如迎上她的眼神,不懂她的眼神為何會如此不友善。先前那種不確定、迷惘的情緒又湧上心頭,她來回看著官菱伶和唐以鐫,他兩人之間似乎有著她所不解的關係。

  “我待會兒會進去,不勞你煩心。”唐以鐫慍怒地打發她走。

  “我等你一起進去。”官菱伶可不是這麼容易打發的女人。

  “隨你便,你如果要在這兒看著我和我的女人親熱,我也沒有任何意見。”勾起唇角,他露出一抹不耐的冷笑。

  “請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咱們兩家可承受不起任何的醜聞。”官菱伶可不是那麼好惹的,雖然她的年紀輕輕,可是心機深沉的很。

  “請問我現在的身份是什麼?你又有何資格說我的不是?”冷笑在唇際擴大,唐以鐫語氣冰冷的反問她。

  “你是——”官菱伶僵住身子,她找不到話反駁他。因為他的身份還未有所改變,兩人的婚約尚未公開。

  “請你離開,我和我的女人等不及要親熱了。”看她無話可說,唐以鐫得意地看著她落敗的臉。

  官菱伶身體微微顫抖著。

  “你這個女人,別以為他要你,你就得寵了,我告訴你,他馬上是我的人了。”氣極敗壞加上惱羞成怒,官菱伶竟然把怒氣出在何心如身上,她對何心如惡言相向,然後憤怒地離開了後院。

  在唐以鐫懷中的何心如身體更僵硬了,心中那種茫然迷離的情緒更深了。

  她茫然地抬起眸看著臉色陰黑的唐以鐫。

  “她是誰?”她問出心中的疑惑。

  “不要提她。”唐以鐫拒絕回答她。帶著慍火,他拽起何心如的手臂步向後院,停在一棵大樹後面,他把她壓在樹幹上,狂怒地拉高她的裙、解放自己的欲望,沒有任何的愛撫,就扯開她的雙腿要進入她。

  “不要——”何心如搖著頭,她無法接受他如此粗暴的舉動。現在唐以鐫像一只盛怒的獅子,他會傷了她,他要她只是為了發洩滿腔的怒氣。

  “由不得你,我不信我唐以鐫駕馭不了女人。”怒氣淩駕了他,唐以鐫根本無視她的抗拒,他的雙手制住她掙動的兩腿,一縮臀再一個衝刺的動作,他用力的佔有了她。

  在這棵樹下,他用欲望來發洩心中的不滿和怨懟——

  他的父親竟然把他當棋子來擺,用他的婚姻來達到擴展事業版圖的目的。

  該死的官菱伶,該死的官豪笙,他們官家別以為他唐以鐫會乖乖地任人擺。

  等他掌握了所有大權,他一定讓所有人好看。

  唐以鐫心中憤怒地吼著,他把怒氣發洩在熱烈的欲望上,他狂猛的深入何心如的體內,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滾燙的淚滑下臉頰,直到他灼熱的種子撒進她體內,他才停止掠奪。

  一切終於靜止了——

  在激情過後,唐以鐫迅速抽離她的身體。

  “別哭了。”因為怒氣使然,他變得非常粗暴。唐以鐫歉然地替她撫整禮服。“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差人送你回去。”他替她拭去兩頰的淚水,沒有任何安撫,只留下一句逐客令。

  話畢,他飛快地整好裝,然後旋身步往大廳。

  借力倚著樹幹的何心如全身無力地往下滑去,她蹲踞在樹下掩面哭泣著。

  她不懂唐以鐫為何對她如此粗暴,方才的親熱,她只不過是他發洩欲望的工具而已。

  老天!她愛上這個男人是對是錯?

  她是不是該離開他?

  蹲在樹下哭了好久,心裏充滿著疑惑和不安……終於有人來找她了。

  何心如在唐以鐫派來的人攙扶下離開了宴會,直接由後門離去,錯過了大廳正精彩的節目。

  ☆  ☆  ☆

  在宴會廳內——

  唐振海與官豪笙互相率領數名他們集團的高級幹部走上宴會的舞臺,當然包括了唐以鐫也跟隨於後,此刻輕柔的樂曲暫時停止,與會人士皆專注地聆聽這兩位商業界重量級的企業家致詞。

  “各位女士、先生,非常感謝你們撥冗參加今晚的……”

  “本人與官豪笙先生現在正式宣布,‘大中集團’與‘華南集團’從今日起,正式合並為‘中南集團’,依合並後資產總額計算,將成為臺灣第一大集團。”

  “哇……”

  現場所有來賓及記者們聽到此商業界一大轉變,莫不訝然不已,本來互為競爭對手的公司,如今竟然合並成臺灣最大的集團。

  “本人並同時宣布,小犬以鐫與官府的千金菱伶小姐,因互相愛慕已久,將擇吉日結為連理……”

  官菱伶一臉勝利又得意的牽著唐母的手,兩人喜悅的神情,似乎現在她們已是婆媳關係了。

  他就知道父親會利用今晚的機會來宣布婚事;站在臺上的唐以鐫冷然地面對這項聯姻政策,他早就料想到父親會走這一步棋。

  他也預期到父親急於聯姻的目的,為了還不是改寫企業版圖。

  唐振海真是一個令人尊敬的父親呵!為了他的事業,竟然不惜利用兒子的婚姻?在他的眼中,他唐以鐫不過是一只棋子,一個傀儡。

  相較於官菱伶的得意,唐以鐫卻是一臉的漠然。他對官菱伶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對於驕縱的她,只有厭惡。

  他打從心底排斥這樁婚姻,但他卻不得不接受這個安排,因為他若沒有娶官菱伶,那他將會失去所有的繼承權。

  ☆  ☆  ☆

  何心如用粉餅沾了一些蜜粉拍了拍紅腫的眼睛四周,這是昨夜哭了整晚的結果。

  機械式地換上一套粉藍色套裝,優雅利落的裝扮是她平日上班時的造型。

  為了掩飾蒼白的臉,她今天特別擦了紅色的唇膏,還上了淡淡的彩粧。

  這樣看來好多了。

  她打起精神提起公事包,開著車擠進上班的車陣中。

  思慮了一整晚,她終究還是願諒唐以鐫昨晚失控的行為。縱使她不了解他,但也發現自己已經瘋狂的愛上他,愛到無法自拔了。

  二十分鐘後,車子準確地停差個停車位內。下了車,她大大深呼吸一下,踏進辦公大樓內,即將展開忙碌又緊張的一天。

  踏進辦公室內,何心如即敏感地感覺到同事們投來的怪異眼光。

  為何大家會用這種眼光看她——她哭腫的雙眼被看出來了嗎,還是她的臉色大過蒼白,嚇壞了大家。

  充滿疑惑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何心如低頭拿出化粧鏡審視自己一遍。

  並沒有任何的不妥啊?可為何大家的眼光那麼奇怪……

  “小言,怎麼大家都一直看著我?”她忍不住問了身旁的助理。

  “何小姐,你還沒看到電視的消息吧?”小言答非所問地說,她的語氣充滿同情,眼神帶著憐憫。

  “我還沒看?怎麼了,這和我有關嗎?”

  “這……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小言難過地說。“何小姐,我……對於這件事,我替你感到生氣和不值。”

  怎麼地?聽小言的口氣和她的神情……何心如感到十分納悶,她轉身走進會議廳,室內的電視正放映著昨晚在唐宅所舉辦的宴會情形。

  北部的大中集團總裁唐振海昨夜正式宣布,與南部官豪笙的華南集團即日起合並為臺灣最大的商業集團“中南集團”,預料將帶給其他企業從未有的衝擊。

  兩集團的第二代接班人唐以鐫先生與官菱伶小姐,這對金童玉女並宣將擇日結為連理。

  一名記者站在鏡頭前,拿著麥克風報導著新聞。

  官菱伶?!是昨晚在唐宅後院向她挑釁的那個女孩……

  唐以鐫即將和她結婚……

  怎會這樣?

  在看見這則新聞時,何心如震愕地僵在原地,秀氣的臉龐倏然刷白。

  世界在瞬間天旋地轉——一顆心被撕裂的痛楚傳遍全身。

  何心如顫抖地捂住蒼白的唇,豆大的淚珠滾下兩頰。

  昨晚哭了整晚,她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哭盡,誰知,今早面對的無情消息再度讓她的淚潰堤。

  唐以鐫,你真是可惡到了極1既已有了婚約,為何還要來招惹她。

  昨晚兩人才在後院歡愛過,回頭他卻馬上對外公布他和官菱伶的婚約,他怎能這樣淩辱她……

  何心如失控的掩面而泣,她的心好痛、好痛啊!

  “何小姐,你不要緊吧!”小言憂心何心如,衝進會議室,正好扶住何心如快要癱倒的身軀。

  “你不要這麼傷心啦。像這種負心漢,不值得為他哭泣。”她安慰著何心如。

  “是啊,我早就知道他一定是那種無情的男人,女人對他而言不過是生活上的調劑品而已。他啊,只是想玩弄你——”

  一幹同事也圍了過來,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言詞裏半帶譏諷。平常一直眼紅何心如的同事,終於找到機會嘲弄她了。

  這幾天何心如和唐以鐫常常是出雙入對,    所以公司裏的同事都知道她高攀上“大中集團”小開這件事。在臺面上,大家是一臉欣羨奉承,但在私底下,大家把何心講得很難聽,眾人一直在等著看好戲。

  不過幾天光景,何心如就面對這種難堪——

  “你們能不能少說兩句啊!”小言氣憤這些人的落井下石。

  “我們也是關心她呀!她現在被那個男人給拋棄了,我們也很難過啊!”

  “是啊,何小姐,你不要難過啦,像這種有錢有勢的男人,哪個不花心,只要女人肯上他的床,他當然是抓準機會玩一玩嘍。”

  不斷地嘲諷,何心如已經受夠了。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她無法承受這樣的譏諷言詞,憤怒地推開圍觀的眾人,她帶著一身的狼狽,奔出了辦公室。

  ☆  ☆  ☆

  在報社裏,蕭敏正埋首整理著一件新聞稿。

  “嗨,你今天似乎很忙哦。”麥克走過來,遞給蕭敏一杯冰茶。

  “不是很忙,是忙壞了,忙得像一條狗,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接過冰茶,她仰頭一口喝光。

  哇——渴死了,又好餓。

  “要不要我幫忙?”看她忙的……麥克心疼地問。

  “你有空?”她問他。

  “我整天空得抓虱子。”他誇張地說,其實自己也忙的很。只是他心疼她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一直埋首公事,所以他放下手邊的工作,過來幫忙她。

  “那正好,我正需要一個助手。”蕭敏好樂,她終於可以喘口氣了。“那——接下來的部分全交給你了。”她把所有的事情全交代給麥克。

  全部?!麥克傻眼。“嘿!你別這麼狠好不好,所有事情全給我擔了,那你自個兒呢?”

  “我?!”蕭敏挑高眉。“約心如去喝茶嘍。”拿起電話,她撥給何心如,終於可偷得清閒出去摸魚了。

  “你可真會盤算哦。”麥克心有不滿,不過卻乖乖地接下工作。“等這事情忙完,你可得‘慰勞’我一番。”他要求。

  慰勞?!“請你吃頓飯,可以了吧!

  “外加一場電影,還有一整個晚上的……”麥克得寸進尺地要求。

  “你慢慢做夢吧!”瞧他一臉色相。蕭敏潑了他一盆冷水。“快去工作啦!”她催他走開。

  哦!痛——麥克揉著額,踱步離開了。

  看他那表情——蕭敏抿嘴忍著笑。自從發生親密關係後,兩人之間的距離猛地拉近,她一掃被唐以鐫拒絕的陰霾,終於正視了麥克對她的感情,而他也“乘勝追擊”地猛力展開追求攻勢。

  “嗨,心——”蕭敏離開後,電話接通了。“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彼端的何心如聲音哽咽哀戚,蕭敏緊張地追問她。

  但何心如只是一徑傷心地哭著,沒有回應。

  聽她哭了整整五分鐘之久,蕭敏終於放棄追問。她摔下電話,拽起皮包,衝出報社。

  當蕭敏趕來何心如的住處時,一見到她臉色蒼白、眼睛紅腫的模樣,差點沒暈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

  當何心如把她和唐以鐫之間的事情告訴蕭敏,蕭敏陷入一陣錯愕和震驚。

  心中對唐以鐫的愛慕瞬間完全消失無蹤。

  她沒想到唐以鐫是這樣一個可惡的男人。

  “他為什麼在對我百般溫柔之後,卻丟下一顆炸彈,把我的心炸得破碎不堪?”他為什麼要玩弄我的感情?他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何心如哭倒在蕭敏的身上,因為唐以鐫無情的玩弄,讓她的心好痛。

  “那個王八蛋,被我撞見了我一定扒了他的皮。”蕭敏為何心如的付出感到不值。

  “如何能怪得了他,是我自己無知,才會對他付出真心和身體。”何心如淒然地搖著頭。

  “你怎麼這麼傻,根本不了解他就把自己的一切全給了他。”蕭敏責難何心如,心裏卻苦笑著自己也曾經傻過。不過幸好唐以鐫沒有碰她,要不然現在哭泣的人不只是何心如,還有她。

  “我管不住自己呀!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屈服——”她悲哀地哽咽著。

  “心如,不要再見他了。這是唯一可以忘記他的方法。”蕭敏嘆了口氣沉重地說。像唐以鐫這樣一個渾身散發著致命吸引力的男人,沒幾個女人能拒絕得了他啊!

  是啊!不再見他了,她管不住自己的心,逃離這個無情男人是唯一的辦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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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16 10:09 PM|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舊金山夏季的清晨常有濃霧。

  套上一件印有史丹佛大學校徽的T恤及薄外套,  何心如騎著單車優遊在史丹佛大學的校園裏。

  來舊金山已經有兩個月,心中那道傷口已經結痂了。那段脫軌的戀情,也已塵封在心底最深處,現在的她重新出發,面對全新的生活。

  這樣的日子最愜意了,不必忙碌的工作,停下緊張的腳步,每天輕松愉快地與書為伍。

  在校園裏繞了一圈後,她慢慢地騎出校門口,把一封航空信件投入門口的郵筒後,繼續前進,循來時的路徑往回走——

  前方道路一輛房車緩緩向她駛來,在濃霧中,何心如只見兩盞霧燈對著她照射而來——

  何心如被燈光照得刺眼,她略微往旁的草地偏去,把車騎到泥土地上,平坦的道路留給這輛房車。

  可是這輛房車卻在她的前面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駕駛座上的男人下了車,他並沒有關上車門就朝她大步走來。

  霧太濃,何心如看不清楚那男人的長相,只看見那個人的身材頗高大,有一頭飛揚帥氣的黑發。

  黑色的頭發?是個東方人——何心如的一顆心莫名地咚了一下。

  那身影有點兒熟悉——那男人越欺近她,她的心跳就越加速,恐慌從心底蔓延。

  “終於找到你了。”唐以鐫在何心如完全看清他之前,擋住了她,捉住她的手。

  再見他時,何心如一臉的驚懼惶恐……他怎會出現在這裏?

  何心如急著跳下單車,她想往後逃開,卻已被他逮住。

  “還想躲我?”他沉著臉,那陰鷙的眸鎖住她驚惶的眸,他的聲音冷硬而憤怒。“躲了我這麼久還不夠嗎?”他緊鉗著她纖細的手臂。

  “放手——”他憑什麼用如此生氣的口吻質問她?她使勁地要掙脫他的鉗制。

  “放開手,然後再讓你逃之夭夭?”一雙黑眸帶著慍火逼視著她。

  “我要逃是因為我不想見到你這個可惡的男人!”她大叫,使勁地想要掙開他。

  “我可惡?沒有留下只字片語就跑到舊金山來的你,更是可惡到了極點。”

  “我要到任何地方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是他的玩弄教她心寒,若不是他,她何苦跑到這兒躲起來舔傷。

  “我管不著?我倒要證明看看,我管不管得著你的行蹤。”這句話觸怒了唐以鐫,他使勁地把她扯了過來,用力地將她塞進車子的駕駛副座上。

  “你這無賴,快放我下車——”唐以鐫的動作太迅速,他即刻鎖上中控鎖,讓她不能逃跑。“你要去哪裏?”眼睜睜地看著車子呼嘯往前疾馳,何心如慍怒地質問他。

  “一個讓你再也逃不掉的地方。”他從齒縫逼出話來,車子在加速中,何心如蒼白著臉僵在座位上。

  ☆  ☆  ☆

  從房間的落地窗向外俯瞰,可以一覽聯合廣場的景觀。

  聖法蘭西斯大酒店是所有鉅富名流喜歡住宿的地方,這是一種奢侈的享受,對何心如而言,她住不起這等昂貴的飯店;但對唐以鐫而言,不過是一丁點的花費,他完全不放在眼裏。

  何心如非常氣憤他惡霸的行為,一被帶進房間裏,她便轉開臉不願面對他。站在落地窗前,她兀自凝望著窗外美麗的景致,無心和他起爭執。

  唐以鐫也無語,一進房他即點起煙抽著,房間裏氣氛顯得異常凝重,因為兩人都不打算開口,互相僵持著。

  過了一根煙的時間,他捻熄了煙蒂,隨手丟進水晶煙灰缸裏。

  他黑沉的瞳落在她僵著不動的背影上,何心如一徑望著窗外,她不打算開口和他講話。

  “你為何一聲不響的離開臺灣?”唐以鐫終於忍不住地先開口了。

  “因為看透了你呀!”唐以鐫以為她不會回答,但出乎意料的,她以非常冷漠的語氣回應了他。

  “我和官菱伶的婚姻讓你逃開了?”唐以鐫濃眉緊鎖,這絕對是她逃開他唯一的原因。

  “是呀,你既然已有婚約,那我們何必再發展下去。”何心如語氣淡然地說著,她緩緩地轉過身來面對他。“我自動消失——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她的眸、她的神情竟是如此冰冷。

  “我從沒有要放開你的念頭。”他反駁她,眼前的她離他好遠,唐以鐫憤怒又心痛地欺近她身前,將她攬進懷中。

  “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你已經和官菱伶有了婚約還不放過我?你打算讓我當你見不得人的情婦嗎?”

  “只要我要你,何必在乎名分。”她說中了他的打算。他迷戀她的身體,不甘心為了那樁荒謬的婚姻而放棄她。

  “我是不在乎名分,但我在乎我的聲譽!我不會當你的情婦,不會再任你玩弄。從現在起,你沒有機會再來作踐我!”她尖叫。因為他的自私、他的糾纏。

  “該死!你怎能這麼說,我們彼此都知道我們互相吸引,而且肉體上又是那麼地契合——”他握住她的雙肩,激動地搖晃著。

  “我就知道,你貪戀的只是我的身體而已——”這是身為女人最大的悲哀,男人只迷戀她的身體,完全無視她這顆心的感受。

  “你該慶幸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我這般眷戀她的身體,除了你之外——”他的口氣是那麼狂妄,好似給她極大的榮寵似的。

  何心如淒然地勾唇笑著,這男人果然是無心無情,他不值得她托付所有。

  “唐以鐫,放開我。”她要遠離他。

  “不放,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他費盡心思才查到她的下落,更千裏迢迢來到舊金山逮人,怎麼肯輕易放手。

  “如果你不愛我就請你放開我。”她央求他。

  愛?原來她要的是這個。

  “雖然我不愛你,但我絕不會放手。”和官菱伶的婚約讓他失去愛人的權力,這教他該如何愛她。

  “你怎能如此的無情、自私——你不愛我,為何還要纏著我不放。”她心碎地低喊,因為他說了——他不愛她。

  “我不會放手的,至少在我和官菱伶結婚之前,我不會放開你。”她哀戚的聲音讓他的心揪緊,但他迷惘地不去理會這莫名的感受。

  他只知道,在和官菱伶結婚之前,他必須抓緊她,這個令他眷戀的女子。

  ☆  ☆  ☆

  他不肯放她走,只想要把她鎖在身邊。

  何心如不能回住處,只好屈服地窩在他的房間裏。

  她氣他的霸道不講理,氣他的自私……她索性背著他躺在床上睡覺,不去理會他那一臉的陰沉。

  躺著躺著,她竟倦得沉沉入睡了。

  唐以鐫蹲踞在床前,看著她如嬰兒般純真的睡顏,他的心為她而跳動著,他知道自己是愛她的,但卻說不出口,充滿了滿腹的無奈。

  和官菱伶的婚約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他沒有愛她的權力,在和官菱伶結婚之前,他只求能把握所有的時間和她獨處,這是他最大的奢望了。

  她睡的夠久了——整整六個小時。

  唐以鐫等待的耐心已經告罄,他捻熄手上的煙,邁開步伐再次來到床前。

  不打算出聲喚醒她,他彎身把她打橫抱起。

  喝——何心如是被嚇醒的。她瞪大雙眼,惺忪的睡意在幾秒間消失無蹤。

  “你、你又要帶我去哪裏?”她尖叫地問他,兩只懸空的腿奮力踢動著。

  “安分一點,要不然我會把你壓到床上去。”他惡聲制止她,那威脅的口吻裏帶著玩味的笑意。

  何心如真的不敢妄動了——因為她知道他的確會把她壓回床上。

  “你說——你到底還要把我綁架到哪裏去藏匿?”她安分地不掙動,但美顏是惱怒的。

  綁架?虧她想得出這個字眼;唐以鐫搖頭失笑。

  “我肚子餓了,想邀請你陪我去吃飯。”他說,腳步已跨出走廊外,踏上紅地毯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我又不餓,才不要陪你去……”她拒絕。

  從早上一直到現在,她總是在拒絕他。唐以鐫在心中嘆氣,懊惱的神情顯得挫敗。

  “我已整整二十六個小時沒進食了,求你好心陪我去吃頓飯吧。”他的語氣不再有先前的霸道,軟化虛弱得令人不捨。

  “就算你餓死也不關我的事……”何心如抬眸睨他一眼,那眼神不自覺地透露出關切。他……幹麼不吃飯啊,自虐嗎?

  “這麼狠心啊?”她的嘀咕他聽見了,眼神是充滿受傷的。

  那眼神……何心如撇開臉不理會他,免得心軟。“放我下來啦!”她不悅地說,在他懷中輕輕地扭動了兩下。

  “你保證不逃走,就放你下來。”他說,要她承諾。“你如果逃走,那我就永遠不吃飯,把自己活活餓死。”

  “不會啦!”她不太甘心地說,在說出這句話後,她深感後悔,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心軟了。

  唐以鐫豁然開朗地綻放一抹開心的笑意,他的心暖暖的,因為再度擁有了她。

  ☆  ☆  ☆

  在酒店內的“杜威小餐館”,供應著精美的美食。

  這裏所賣的奶油蟹肉羹是遠近馳名的食物,唐以鐫點了一份,再加上一客丁骨牛排,簡單卻令人食指大動。

  何心如和唐以鐫相對而坐,她原本沒什麼胃口的,但看見唐以鐫桌前的食物時,她垂涎地吞了一口口水。

  唐以鐫偷偷覷到了她的動作,他揚唇輕笑著。

  “你確定不餓嗎?”在尚未開動前,他好心地問她。

  何心如板著臉搖了搖頭。她剛剛才說自己不餓的,現在若推翻先前的話,豈不被他取笑。

  “真的不?”

  她又搖頭。

  “或許你有一點點餓吧!”唐以鐫對她的倔強沒轍,自動替她下了定論。“我替你點一客蘋果塔,這是這裏最受歡迎的甜點。”說著,他便揮手招來服務生點了客法式蘋果塔。

  “我又不餓,不想吃啦!”他怎麼這麼自作主張,何心如不悅地說。

  “等你看了蘋果塔之後,你絕不會再說這句話。”他聳聳肩,對她的責難不以為意。“抱歉,我快餓扁了,先用餐了。”拿起刀叉,他專心地大啖起來。

  那香味令何心如又吞咽一下口水,她不想被他瞧見自己垂涎的樣子,索性把臉轉向窗外。

  從這面窗望出去,可看見聯合廣場外林立的名店——有第凡內、香奈兒、古奇和卡地亞等珠寶名店……

  看見卡地亞店面的招牌,何心如的手滑上鎖骨處,隔著衣服,她摸索著掛在頸項的那條粉紅鑽鏈。

  這是他送她的,一條昂貴的鑽鏈……她離開了他,但卻捨不得取下這條鑽鏈。她不是不捨它的名貴,而是眷戀他的心意。

  他對她究竟存著什麼心,既然坦言不愛她,為何還要這般糾纏著她?

  何心如陷入哀怨的迷思,唐以鐫注意到了。他濃眉緊鎖,心裏盤算著該如何補償她——

  “心,蘋果塔來了,你不用嗎?”他出聲喚回她的迷思。

  “哇——”

  何心如猛地回神,在看見擺在面前的精致甜點時,暗沉的眸突然一亮,一掃陰霾——

  還冒著熱氣的蘋果塔上還加上一球香草冰淇淋——這棒呆了,一定非常非常的好吃。

  看著眼前的甜點,何心如一直緊抿的唇突地綻放,漾出一朵迷人的笑靨。

  “早知道你這麼好打發,我到學校逮你時,應該帶一百客蘋果塔去引誘你自動入懷。”擺了一整天的臭臉,她終於眉開眼笑了,唐以鐫沉重的心情也豁然開朗。

  何心如掀眸嗔瞪他一眼。不想浪費唇舌和他抬槓,接下來的十分鐘,她專心地對付著這道美味可口的甜點。

  滿足地用粉舌舔舔殘留在唇邊的冰淇淋,何心如愉悅地對著被她吃得精光的甜點綻放著笑。

  “要不要再來一客?”看她那臉滿足的模樣,唐以鐫寵溺地問她。

  “不要了。”她又不是豬。

  “吃飽了,你想去逛一逛嗎?”唐以鐫優雅地拿起紙巾擦拭嘴巴,他也吃飽了。

  何心如瞥了一眼外面那些知名品牌的商店。

  “不要。”她搖搖頭,不是她不想逛,而是她消費不起。雖然她也算是個小富婆,但身上這些積蓄她打算用來讀書,可沒有閒錢讓她大肆花費。

  “和我在一起,你不用擔心其他的問題。”言下之意,他會負擔所有的費用。

  “很抱歉,我自認沒資格花你的錢。”

  “為何不?”

  “因為我決心和你劃清界線,從現在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唐以鐫沉重地嘆了一口氣。“我和官菱伶的婚姻並不會改變我對你想望,其實……如果你肯,除了名分之外,我可以給予你一切。”他的手越過桌面,抓住她的柔荑。

  “你以為我會作踐自己當你見不得光的情婦,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床上伺候你的欲望……唐以鐫,如果我當初有這個念頭,就不會離開臺灣逃避你。”她絕不會允許自己被他包養,成為他的情婦。

  “你別用那種字眼貶低你自己——”他皺眉,對她的堅持感到頭疼。為何她不若其他女人一樣,不在乎名分,只求能和他在一起。

  “本來就是如此,我何心如又不是沒男人要,豈會淪落到當一個破壞他人婚姻的壞女人。”她滿眸慍火。

  “我還沒有結婚,和我在一起,你還不至於成為破壞我‘幸福’婚姻的壞女人。”他也氣憤,因為她的話惹毛了他。

  “你現在的身份已經是了,你就快要結婚了。”

  “在沒有公開儀式之前我還是單身——何心如,現在你不能用這個荒謬的理由拒絕我和你在一起,因為我還是單身,我還自由——”懶得和她起爭執,他丟下公事,千裏迢迢追到舊金山來,不是專程來和她吵架的。

  丟下一張百元美鈔在桌上,唐以鐫起身拽起何心如的手臂,把她拉出餐館。

  “喂,你別這麼粗暴好不好——”何心如被拉著出去,心情大大不快。

  “你如果肯收好你的利爪,我也不會對你這麼——粗暴……”他引用她的話,還對她曖昧地眨眨眼。

  這字眼著實曖昧……這令何心如想起了在唐宅後院的那一次太過粗暴的歡愛,臉頰瞬間染上兩抹桃紅。

  唐以鐫洞悉她的思緒,他突然低聲地問她——

  “那一次真抱歉,弄疼你了吧!”

  要命!她滿臉通紅火辣。

  “懶得理你。”丟下一句,她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她還是那麼容易害羞,唐以鐫幾個大步追了上來,兩人並肩沉默地漫步在整齊幹凈的人行道上。

  幾分鐘後,繞過一家鮮花鋪,何心如在一家大型書店前佇足,唐以鐫也跟著停下腳步。

  “我要進去逛逛,你如果覺得無趣就不用陪我了,先回去吧!”她想支開他,心想逛書店他絕對不感興趣。

  “你休想支開我。”他豈會不知道她的意圖,拉著她的手,帶她進入書店內。

  何心如氣結,故意在裏面逗留好久,結果他竟然耐心地奉陪到底。

  “我要回去了。”最後是何心如撐不下去,先投降地離開書店。

  唐以鐫揚起得意的眉,睨著她陰沉的小臉。

  “如果你想要這兒待一整晚,我也無所謂的……”他說,親密地環著她的腰踏在月色中。

  “可惡——”說風涼話,她氣不過地抬起腳想重重地踩他一腳。

  誰知他早看透她的意圖,在她的腳還沒踩下之前,猛地彎身打橫抱起她。

  “啊——”突然被騰空抱起的何心如大驚失色的尖叫。

  “哈——我抓緊你了,今晚你逃不掉了。”唐以鐫滿臉笑意地抱著她瘋狂地跑進酒店大廳,一鼓作氣地衝進電梯裏,電梯裏的門僮玩味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後關上電梯。

  “唐以鐫,你真是個無賴——放我下來——”他逮住了她。一想到今晚可能會發生的事,何心如心就慌了。她兩條纖細的腿在空中晃動掙扎著。

  “好呀!”他答應她,真的放下了她。

  “啊——”唐以鐫突然把她放了下來,何心如一個重心不穩,往後跌撞在電梯裏嵌著鏡子的墻面上。

  她的背撞上了墻,痛得慘叫一聲,直覺地想開口罵唐以鐫,但他卻在同時間欺了上來。

  “你、你要——幹麼?”看他那對跳動著火炬的深邃黑眸,何心如心慌了。

  唐以鐫只是勾唇逸出一個邪囂的笑意。“吻你呀——”他沙啞地低語,下一秒,他把她壓在墻面上,俯首熱情地吻上了她。

  何心如的抗拒被封緘在唇瓣間,他霸道的舌尖挑開她的嘴探了進去,他狂肆地勾逗她的粉色小舌,吸吮她口中蜜津,同時他不安分的厚掌,竟從衣衫下擺滑進衣內——

  這男人真是要命——何心如的理智在三秒中之內消逝無蹤,她忘了要抗拒,就這麼任他索求。

  哦!真是熱情哪!

  站在電梯門前的門僮,驚訝地看著這對擁吻得如癡如狂的愛侶。

  電梯已經抵達了耶,該打擾他們親熱嗎?不出聲打斷他們,難不成就任電梯在這層樓耗著不運作嗎?

  門僮直搔著頭,不知該如何處理這麻煩的事情——

  ☆  ☆  ☆

  握住她柔嫩白皙的小腳,把那兩條纖細的玉腿置在他的肩脖上,他立在她的雙腿之間,胯間的欲望深深地埋進她的身體內。

  何心如躺在床上,她的眼神因激情而迷離渙散,粉唇微張地呼息嬌吟,她絕麗的容顏泛著紅暈,她那晃動的雪白乳波和那兩朵暈紅的乳蕾,更觸動了他體內掠奪的因子。

  他一次比一次更深地刺進她的身體裏,何心如無法負荷地扭動嬌軀呻吟。

  要命的——她又被他給拐了,只是一個吻,她就迷失了自己,又讓自己陷入深不可拔的情欲洪流當中。

  唐以鐫挺直腰,一個猛力的戰栗劃過健碩壯軀,灼熱的欲望撒進她體內——

  終於滿足,他像耗盡全身力氣般地倒在她身上,寬壯的胸膛貼在她柔軟的雪乳上。

  激情在幾分鐘後平復——

  “起來,你好重哦——”他的全身力量放在她的身上,她負荷不了。

  唐以鐫霍然翻身,將兩人的位置替換了。在變換姿勢的過程中,他的欲望竟然還深深地埋在她的身體之內。

  這樣結合的姿勢太可怕了,她隨時都可能再被他突擊。

  何心如驚惶地想要抽身,可是他卻霸道地鉗住她的臀,不準她離開。

  “不要了啦!”她嗔責他,方才的激情讓她的心防徹底瓦解了,這會兒再也無法用冷漠的態度面對。

  “好,我知道你累了,我只是想這樣停留一會兒。”

  他賴皮地咧嘴對她笑道。頑皮的大手緩緩往上遊移,摸索到她的背後,然後移上後腦勺,他猛力地將她壓下,讓她嘟俏的唇欺向自己饑渴的薄唇。

  “唔……不……”

  總是如此,她從來沒有機會能反抗得了他的霸道,每次都是這樣就被他給偷襲成功。

  “心……你的唇真香,我就是懷念你這麼芳香獨特的味道。”他貪婪的舌舔著她的下唇,然後移到上唇,接著佔據所有的柔嫩。

  “以鐫……哦……”

  她剛回復的呼息又開始淺促起來,因為他大膽地用舌頭挑開了她的唇,探進她的口中,他的男性已然恢復雄風。

  何心如倒抽了口氣,她明顯感受到他的碩大,她緊窄的甬道幾乎容納不下他。

  “唔,我又想要了。”她總是能輕易地挑起他的欲望,火焰在瞬間蔓延全身,他呻吟一聲,臀部猛地用力一頂,他又開始狂野地律動起來。

  “哦……你這……大無賴……你不是……”老天,她怎能承受得了他這般狂猛無度的需索呢,何心如無力地撲伏在他身上,她在他唇邊呻吟吐氣,掄拳輕捶他堅硬的胸膛。

  “寶貝,我受不了嘛……”因為他已有兩個多月沒碰過女人了,這些損失他要從她身上加倍討回來。

  須臾,房間又充滿吟哦和急促濃濁的喘息聲。

  ☆  ☆  ☆

  日上三竿,何心如費力地張開眼皮,窗外的驕陽穿透玻璃窗,輝映滿室。

  唐以鐫還沉睡著,她悄悄起了床,拾起昨晚被他丟在床邊的衣服,慢條斯理地套上。

  看看時間,已接近正午——哦!她竟在他的床上逗留了一夜又半天,今天的課恐怕是趕不上了。

  重新坐回床邊,她看著他沉靜的睡臉,心裏哀怨地嘆息。

  她該怎麼辦,再繼續和他糾纏下去,她真的會成為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她不能這麼做,因為不僅她的良心會受到譴責,她的雙親也不容許她做出如此敗壞道德的事情來。

  心——她該怎麼辦?

  “你怎麼一直在嘆氣?”唐以鐫醒來了,正好聽見她不斷的嘆息聲。

  她睨他一眼,整個人爬上床,撲倒在他寬闊的懷中。

  他著實地接住了他。

  “我考慮了很久、很久,你結婚後,我只要和你維持普通朋友關係,才不要當你的情婦,我不要成為破壞你和官菱伶婚姻的壞女人。”她對他說,嬌唇貪婪地輕啄著他滿細密胡髭的下巴。

  唐以鐫聞言皺起了濃眉。“有多普通?”他問她。

  “就是見了面點點頭,打個招呼,連手都不能牽的那一種普通朋友哇。”她回答,嬌唇緩緩移向他的耳際,學著他挑逗她的樣子,騷擾著他的感官。

  “我不能接受你這樣的提議。”他咕噥,大手欺上她的嬌軀,隔著牛仔褲撫摸著她渾圓俏挺的臀。

  “沒有商量的餘地,你非得接受不可。要不現在就離開,這輩子再也不要見面了。”她揚眉,忽然停下所有動作。

  “別停——”他懊惱地低吼一聲,大手壓制她的後腦勺,把她按壓向自己;他正享受著她的挑逗呢。“我答應就是,不過在我還沒和官菱伶結婚之前,你一步都不準離開我,這段時間你是我的。”

  他應允,語氣是霸道又帶著些許的哀傷和無奈。

  何心如小臉埋在他的後頸,她的唇輕輕吐出一聲嘆息,她的心因他的應允而釋然,但卻同時感到悲哀。

  “以鐫……”她喚他,聲音破碎。

  “嗯?”他輕應。

  “愛……抱我——”她多渴切能永遠和他相愛,但這沉重的字卻說不出口……因為他說了,他不愛她,他只是貪戀她的身體。

  唐以鐫回應她的是一個又深又狂的吻,他瘋狂地吻著她,大手急切地褪去她的衣物——

  ☆  ☆  ☆

  拋開了顧忌,何心如和唐以鐫在舊金山的這段日子,幾乎是形影不離的。

  她向學校請了假,搬來他所下榻的酒店內住,他們狂野地纏綿,歡笑的足跡踏遍整個舊金山。

  每天從他赤裸的胸膛上醒來,已是她的習慣,她迷戀他這具溫暖的胸懷,多想永遠這麼倚偎著……

  可,卻不能——永遠的倚偎只是奢望,這次是最後一次了。

  因為昨晚兩人回酒店時,櫃臺送來一句遠自臺灣的留言——

  婚禮在即,請即返國。

  官菱伶

  短短的一句話,粉碎了這段日子所有的美好。

  何心如曾經奢望他會為了她而背棄他父親所安排的這樁婚姻。

  但令人心碎的,他並沒有——

  看到留言,他的眉間霍地染上黑沉的陰霾,他緊鉗著她的手臂,粗魯地把她帶回房。他把怒氣發洩在她身上,甩上房門的同時,他狂怒地將她丟上床,旋即撲過來壓住她,他的手粗暴地從襟口扯碎她的洋裝,用帶著狂焰的長指和唇舌,佔有她身體的每一寸。

  他失去理智的粗暴讓她的身體和心發疼,她在他身下掙動推拒,但他更變本加厲地在她柔嫩細白的嬌軀上烙下青青紫紫的痕跡。他的長指更狂妄地在她體內使力的抽刺,她負荷不了這種粗暴,從雙腿之間傳來的痛楚和歡愉,讓她矛盾地不知該拒絕他還是央求他的佔有——

  “唔……”她不耐而又痛苦地扭動著半裸的嬌軀,貝齒咬著唇,因為過度使力而使唇色泛白。

  “該死的、該死的——”唐以鐫把怒氣發洩在她身上。

  “不要——”何心如痛楚地搖頭。她要拒絕他,但拱起的身子卻不聽使喚地偎向他怒氣騰騰的健軀。

  “該死的,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命令我、操縱我——”理智全然被怒氣淩駕,他狂怒地撤出長指,抬起臀,他猛力地進入了她。

  她悲淒地任他佔有自己,全身無力地任他在自己身上發洩欲望……

  他怎能如此待她,即使他對她沒有半絲的愛意,也不能如此無情的把她當成發洩怒氣的工具——

  心中的傷痕又汩汩流出血來,何心如虛弱無語地閉上怨懟的雙眼,哀戚鎖在心扉深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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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知睡了多久,當何心如睜開眼時,窗外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撐起過度疲累的身軀,她轉身看向床側。

  空無一人,床上已沒有任何溫度。驚惶地環顧房間,衣櫃被打開來,裏面的衣物只剩下她的,唐以鐫那一整排昂貴的服裝都不見了。

  他走了——回臺灣去了。

  望著靜寂的房間,她的心開始隱隱作痛。

  他果真對她半點愛意都沒有,要不他不會連只字片語都不留就這麼離開了。

  這些日子,他霸道地,像是理所當然地佔有她的身體、她的心……她這些毫不央求回報的付出,總該值得他臨走時一句珍重吧。

  但他什麼都沒留就走了,只是剩下她滿心的哀怨悵然和懊悔。

  “唐以鐫,你真無情,你走——我會永遠把你從心中遺忘。”

  不爭氣的淚伴隨著淒然的喊聲,她掩面哭泣。

  這是最後一次為他傷心,以後再也不會了。

  ☆  ☆  ☆

  唐官府聯姻——

  這是一場隆重而嚴肅的婚禮。

  地點選在一座華麗的大教堂,由受人敬重的神父主持。

  教堂的兩側和中間紅地毯的走道兩邊都擺滿粉紅色的玫瑰花。官菱伶不愛這個顏色,但她卻吩咐花店把教堂置成粉紅色的。

  一係列的粉紅,官菱伶以為唐以鐫獨鐘這個顏色。因為上次在唐振海的壽宴上,唐以鐫的女伴就是一身銀粉色的粧扮。

  來觀禮的人全都是政商界的名人,第一排坐著的人就是唐以鐫的父親唐振海及他的母親。當悠揚的樂聲響起,新娘官菱伶的父親官豪笙依照傳統儀式挽著她步上紅毯,經過幾道圓型花門,她緩緩地來到禮壇前,立在新郎唐以鐫的身邊。

  唐以鐫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挺拔的身形是無懈可擊的。可他鐫刻般的出眾俊容卻不帶一絲溫度,他眼神炯炯,高揚的俊顏不帶一絲的喜氣,反而冷肅地令人寒顫。

  官豪笙把官菱伶交給唐以鐫,唐以鐫優雅卻面無表情地接過新娘的手,他對精心粧扮過的官菱伶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轉身面對神父,等待著神父證婚。

  在面對唐以鐫那臉黯沉的冷漠時,她並不以為意地笑著。她的笑有著勝利的得意,有著挑釁。

  唐以鐫乖乖回來和她結婚了,遠在舊金山的那女人根本贏不了她,終究是個落敗者。

  儀式開始,冗長的福證並沒有讓人失去耐性。官菱伶彎起漂亮的唇角驕傲地笑著,唐以鐫保持一貫的淡冷神情,優雅地挽著官菱伶的手,視線落在神父的身上。

  終於到了重要時刻,當神父問唐以鐫,願不願意接受新娘成為他的妻,還有什麼貧賤富貴之類的話之後,唐以鐫一徑冷凝的俊顏終於有了表情。

  他那雙炯炯發亮的黑眸終於落在美傃的新娘子官菱伶身上,他專注的眼瞳望進她白紗底下的嬌媚紅顏——她是美麗的,但她深沉的心機卻猶如蛇蠍,配不上她的美麗。

  他願意娶這個女人為妻嗎?唐以鐫勾起一邊唇角,那似笑非笑的笑容有著令人不解的吊詭。

  他沒有立即回答神父的問話,他始終噤聲,長達一分鐘的靜默讓賓客議論紛紛,讓唐振海和官豪笙震怒,讓官菱伶那抹得意的笑容逐漸垮下。

  他在玩什麼把戲?官菱伶一直篤定的心開始慌了,教堂裏議論的聲音逐漸重大,官菱伶的臉一陣狼狽的青白。

  “唐以鐫,你願意娶官菱伶小姐為妻嗎?”神父接到唐振海的指示,又開口問了唐以鐫。

  唐以鐫把目光從官菱伶那變得慘白的容顏移回到神父的身上。

  “我唐以鐫——非常不願意娶官菱伶為妻。”這次他沒有任何的遲疑,大聲的對著所有賓客說出他心裏的想法。

  “唐以鐫,你這個該死的男人。”全場一片嘩然,新娘子官菱伶首先受不了扯下頭紗尖聲叫罵。

  “我該死嗎?娶了你,我才該死!”唐以鐫惡毒地反駁。

  “你——”氣極攻心,官菱伶的臉更形狼狽,教堂裏已是一片混亂。

  “我唐以鐫這輩子最不想娶的女人就是你。”唐以鐫火上添油,看她挫敗讓他心中大快。他要讓她明白,錢和權勢不是萬能的,並不能買到一切。

  官菱伶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爸,你要替我主持公道——”她哭著撲倒在官豪笙的懷中。

  “唐振海,你們父子倆究竟在搞什麼鬼,竟然當著眾賓客面前丟我官家的臉。”官豪笙臉色鐵青地質問唐振海。

  唐振海在這時火速衝到唐以鐫的面前,他對兒子如此丟臉的行徑感到憤怒不已。

  “你、你這個不孝子……你安著什麼心啊?你竟然公然地讓我唐家和官家顏面盡失——“歲數年邁的唐振海氣得全身發抖,他用顫抖的手指著唐以鐫的鼻尖,那淩厲的眸控訴著他不識好歹,竟然當著眾賓客面前毀婚。

  “爸,我跟你保證,我絕沒安任何心眼,我只是告訴神父我心中決定,我——不可能娶官菱伶當妻子。”唐以鐫的眸不屑地掃了官菱伶一眼。

  “你不娶她就休想得到我‘大中集團’的繼承權,我唐振海名下所有的財產一點都不留給你。”唐振海氣急敗壞地威脅唐以鐫。

  “爸,隨你決定。要我為了得到繼承權而娶官菱伶,那是絕不可能,我寧願放棄一切。“唐以鐫完全不理會唐振海的威脅,他是不在乎了。

  “你——”他竟然寧願放棄所有的一切,唐振海和官豪笙父女倆震驚地瞪著唐以鐫。一直以來唐振海都認為唐以鐫會接受他的安排,但今天卻讓唐振海失算,他沒料到自己唯一的兒子會如此反抗他。“你非得和菱伶結婚不可,否則我和你脫離父子關係,我真的會讓你一無所有。”再一次威脅他,唐振海臉色壞到了極點。

  脫離關係?!唐以鐫皺眉,父親竟然用這個來威脅他……

  “同樣一句話——隨你決定,我是你生你養的,你不要我這個兒子我沒有反對的權力,至於你寧願把你辛苦創下的基業傳承外人不願意留給我,那我也認了。”唐以鐫的心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威嚇,他沉聲地告訴父親他的決定。

  話一說完,他旋過身,修長的腿邁開大步,踏著紅地毯,穿過拱型花門,瀟灑地走出教堂。

  “你這個不孝子,你給我回來——”唐振海憤怒得全身抖動,他已接近崩潰邊緣。

  “哇——”官菱伶哭倒在官豪笙的懷中,官豪笙則是一臉盛怒與狼狽。

  所有的賓客交頭接耳的議論著這場可笑的婚禮,神父站在臺上,為這場舉行不成的婚禮感到惋惜。

  ☆  ☆  ☆

  唐官聯姻不成的新聞隨後就傳了開來。

  這是一件讓人震驚的事,臺灣又多了一條茶餘飯後閒聊的話題。

  所有人以為唐振海會馬上對外宣布他和唐以鐫脫離父子關係,但三個月過去了,唐振海始終沒有動作,因為正如唐以鐫所說,唐振海如果肯把自己辛苦一輩子所創下的基業傳承給外人,那他也認了。

  唐振海又不是傻瓜,他豈會這麼無知。“大中集團”是他畢生的心血,他不傳給親身兒子唐以鐫,難不成還傳給外人嗎?

  十一月十二日,在“大中集團”成立三十五周年的慶祝酒會上,唐振海和唐以鐫父子盡釋前嫌,他宣布唐以鐫正式執掌“大中集團”總裁一職。

  蟄伏四個月的唐以鐫,終於一掃陰霾,重新回到唐家,接掌唐家所有的一切。

  站在臺上,重新踏上商業圈裏,他少了吊兒郎當的邪魅,眉宇間多了一份沉穩和自信。

  從現在起,他擁有全新、毫不受牽制的舞臺。他不再是以前那個事事受人擺的唐以鐫,他是一個完全自由、一個意氣風發,把全世界踩在腳下的男人。

  致詞完畢,在如雷的掌聲下,唐以鐫瀟灑地步下臺。

  一群記者圍了上來,爭相採訪——

  “唐總裁,請問你接掌‘大中集團’之後,是否會執行人事改組?”

  “會的,不過變動應該不大。”

  “那關於貴集團和‘華南’合並的計劃呢?”

  “我‘大中集團’不會和任何集團合並。”

  “這樣會不會引來‘華南’官總裁和官大小姐的不滿?”

  “對方如果對我這個決定有任何不滿的話,盡可以告訴我,我會給‘對方’一個滿意的解決方式。”

  “如何的解決方式?”

  “如果官總裁找不到乘龍快婿接掌事業的話,我願意以最高股價購下‘華南集團’,並吞下來。”

  在記者的圍攏中,唐以鐫昂首而有禮地回答問題。他的態度謙和,語氣卻是過分的自信和狂妄。

  接下來幾分鐘,他又利落地回答了幾個問題,然後他示意身邊隨行人員擋掉記者們,自己則邁出圈圍,打算往宴會廳二樓的休息室去。

  “唐總裁,請留步——”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唐以鐫拾級而上的腳步頓住了。

  他循聲轉向來人——是蕭敏,他倆有好久未見面了,自從他拒絕了她之後。

  “有事嗎?”印象中她是一名記者,她今晚應該是來訪問他的吧!“你想知道些什麼?“他態度和善但卻是疏離的。他這麼做是不想再引來她的誤解,他對她並不感興趣。

  “我只想知道你對心如到底存著什麼心?”蕭敏問出她心中一直不解的問題。

  她實在不懂唐以鐫,他對何心如一直死纏爛打,在何心如離開臺灣之後,他甚至追到舊金山去找她。這樣的舉動應該足以證明唐以鐫對何心如還是存有愛意的,可是他卻又在和官菱伶結婚的前夕無情地拋下何心如,回到了臺灣。

  他無情嗎?可是他卻當著眾賓客的面前惡意毀婚,毀了官家的顏面,他不要這樁婚姻。他這麼做是因為對何心如的愛嗎?

  不懂?!他對何心如究竟存著什麼心?因為他在離開教堂之後,並未再前往舊金山找何心如,他一直任由兩人的關係逐漸疏遠、冷淡,直到惡化。

  “心如?”唐以鐫略略皺眉,微攏的眉宇間寫著迷惑,他的腦子裏在思索著這個已經離他很遠,幾乎要遺忘的名字。

  “你別告訴我,你已忘了這個名字……”聽他那淡漠的口氣,蕭敏替好朋友何心如感到悲哀和不值。

  “這是你想知道的事情?”唐以鐫揚聲問她。

  “我想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心?”她含慍的眼神迎上他炯亮的黑眸。

  唐以鐫挑眉,那表情顯示,她的問題很可笑。

  “我當然有心,不然我怎麼活著。”淡然地一笑置之,他轉身繼續上樓,偉岸瀟灑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樓梯的轉角。

  ☆  ☆  ☆

  在史丹佛購物中心購物真是一種賞心樂事,美麗的花草,高雅的櫥窗,購物中心裏還有歇腳的咖啡座和糕餅店。這裏不只是購物的絕佳地點,更適合散步閒晃。

  坐在咖啡雅座裏,何心如點了一杯拿鐵,咖啡的香氣縈繞著她的鼻,這香醇的味道令她禁不住輕啜了一口。

  好香呵!自從來到史丹佛讀書之後,她慢慢地迷上了咖啡的味道,也愛在這裏享受優閒的午後。

  這段日子以來,唐以鐫的身影無法再進駐她的心裏。她已經徹底忘記他了。

  重新投入另一段戀情是忘記舊情人最好的方法。何心如也這麼做了,她和同係的學長艾略特交往。

  艾略特·費蒙本地人,父母親是珠寶商,家境不錯。他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哥哥。

  放掉唐以鐫之後,她和艾略特兩人的感情發展迅速,現在幾乎是天天碰面,只要兩人一有空檔,便相約在這兒碰面,然後出遊。

  才剛啜了一口咖啡,艾略特就來了,他一頭發亮的金發、碧綠色的眼珠散發著愛慕之意。何心如絕麗的容顏,屬於東方人嫻靜古典的氣質深深地擄獲了艾略特的心,他傾、心於她,若不是怕驚嚇了她,他想馬上拉她進禮堂,讓她成為費蒙家的一份子。

  “等很久了?”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他歉然地問她。

  何心如搖搖頭。“幾分鐘而已,連咖啡都還來不及品嘗呢。”

  “冬天想去哪兒?”他拿過她面前的咖啡,小啜了一口。“拿鐵,我的最愛。”他也是咖啡族的,一喝馬上知道口味。

  “特別為你點的,不過先喝一口了。”美麗的笑容綻放,她對艾略特是真的用心,盡量去投合他的喜好,她這麼做,只為能徹底把唐以鐫遺忘,把完整的心給鐘愛她的艾略特。

  “你還沒告訴我,今天的安排?”

  “你決定,我沒意見。”

  “那……”艾略特偏頭思索著。“去三十九號碼頭,那是漁人碼頭中最大的。”他一雙碧眸閃閃發亮,充滿期待。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想去哦?”何心如挪揄他,和艾略特在一起,從來不會覺得無趣、煩悶,因為他永遠都充滿童稚的熱情。

  “我的表情有那麼明顯嗎?”艾略特開懷大笑地搔搔頭。

  “看起來很……是非常迫不及待。”何心如甜美地笑著說。

  “這也難怪,因為那裏太好玩,又有好吃東西,所以我等不及就想出發了。”艾略特真的是迫不及待,他才說完話就站起身來打算即刻出發。

  “嘿,咖啡還沒喝呢!”何心如看著香醇的咖啡。

  艾略特拿起咖啡,一仰而盡。

  “小心燙口——”何心如提醒他。

  “好燙。”果然,艾略特的唇被燙著了。“心心,你得替我消消溫。”

  消溫?“怎麼做?”何心如不解地請教他。

  “就這麼做——”艾略特把手一收,將她攬進懷中,捧起她絕美的容顏,他俯下被燙著的唇,熱切地吻住了她的杏唇。

  何心如沒有拒絕,她的手平貼在他的胸膛上,她的唇任他吮吻,她配合著他的熱情,回應著他。

  這是艾略特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吻她,她明白他越來越狂熾的需索,他急切地想要完全的擁有她,只要她肯點頭交出自己。

  ☆  ☆  ☆

  當唐以鐫看完來自舊金山的一疊照片時,他的臉色變得深沉陰鬱。

  她竟然和那個男人在大庭廣眾下親吻……這——她這個行徑實在太過分了。

  他放任她讓她和其他男人交往已是最大底限了,沒想到她卻讓那個男人這麼放肆地吻她的唇……

  那,接下來呢?她會邀他上床嗎?

  何心如,你的行為舉止真的太過分了。

  慍怒地把照片丟向一旁,唐以鐫從大皮椅起身,煩躁地從煙盒取出一根煙點燃抽著,一雙陰黑的眸鎖住照片上何心如日漸美麗的容顏。

  她遺忘得太快了,依他預計,她應該得花半年,或者更久的時間來遺忘他才對。但她卻只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就把他忘得一幹二凈,重新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他無法再坐視不理了,因為他容不得那男人和他分享何心如那曼妙的嬌軀,她細膩滑嫩的肌膚只有他能感受,她胴體的每一寸只有他能愛撫,她那緊窄的溫巢只有他能進駐,她只能為他呻吟……

  “張秘書,我現在馬上要出發前往舊金山,你即刻幫我訂一張機票。”按下內線,他吩咐秘書小姐。

  他剛接掌“大中”,現在是走不開身的。本來他打算等一切上軌道之後才前往舊金山找她的,但現在可能等不了那麼久了。

  因為何心如已經等不及要給他戴綠帽子,他得趕在她“出軌”之前,阻止她。

  按掉內線,他馬上大步邁出辦公室,踏進專屬的電梯裏,直達地下二樓停車場,幾分鐘後,一輛黑色房車駛出馬路,往盡頭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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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長途的飛行之後,唐以鐫的俊顏略顯疲態,但他卻沒多作休息,一抵達舊金山國際機場,他馬上驅車前往何心如的住處,他急切地想要見她。

  她真該死,竟然敢“背叛”他。

  抵達她的住處,已是深夜十一點。

  唐以鐫修長的手指按下她公寓的電鈴。

  沒來開門,她不在?和那個男人鬼混去了?

  濃眉驟擰,唐以鐫沉下俊顏,神情陰驚駭人。

  他絕不容許那男人碰她。如果她真把自己給那個男人的話,那麼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坐在階梯上,他抽著煙,用最大的耐性等待著——

  約莫過了半小時,一輛車子緩緩地停在公寓前——何心如在車子未停妥前,就注意到坐在她公寓前抽著煙的男人。

  是唐以鐫,他又出現了。他來做什麼?又想玩一場遊戲,等他玩膩了之後又不見蹤影……

  瞥了一眼坐在階梯上的唐以鐫,何心如在艾略特把車子停妥後,主動地欺過身子,雙手環上他的頸項。

  “艾略特,謝謝你,今天我很快樂。”她不能讓唐以鐫影響她的心情,熱情地獻上朱唇,她冀望從艾略特火熱的擁吻中,拋開唐以鐫所帶給她的震撼和悸動。

  艾略特微微一愕,何心如從來沒有這般主動地和他親熱。

  “心心,你今晚真熱情。”艾略特受寵若驚,他興奮地攬住她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緊緊扣住,他密實地吮吻著她嬌傃誘人的柔軟唇瓣。

  即使艾略特渾身充滿激情,渾然忘我地吻著她,但何心如卻無法專心品嘗他的吻,因為唐以鐫讓她分了心。

  可惡,她不要再受他的左右;何心如在心中惱怒地大叫。

  “艾略特,愛撫我。”她在他唇邊低吟。

  “哦,你今晚究竟怎麼了?”艾略特全身血液沸騰,他從善如流地把扣在腰間的手緩緩上移,來到她的胸前,他一手掌握住她的豐盈。

  他充滿渴望地愛撫著她的豐乳,她挺起胸貼近他,讓他更能感受到她的熱情。

  “艾略特,用力地愛撫我。”艾略特激不起她的熱情,何心如央求著他。

  砰!突如其來一陣劇響驚嚇到正享受著激情的兩人。

  有人砸車——艾略特和何心如同時驚嚇地分開了身,同時往車外看,唐以鐫的手上拿著一只黑色垃圾桶,正要再往車的引擎蓋上砸下去。

  “這東方男人想幹麼?”艾略特氣憤地開門跳下車,他繞到前面質問唐以鐫。

  在艾略特下車後,唐以鐫狂怒地丟下手上的垃圾筒,一手揪起艾略特的領口。

  “你……我並不認識你,你想做什麼?”唐以鐫雖是東方人,但身形比他高大,艾略特矮他一截,面對他如此粗暴的舉動和陰鷙的神情,不禁駭然。

  “你再碰一下我的女人,我就讓你躺在馬路睡上一晚!”唐以鐫惡狠狠地對他大吼。

  “你……你的女人?是……誰?”艾略特不解,口氣充滿疑惑。

  “你如果想要活命就馬上給我滾——”唐以鐫惡狠的目光掃向坐在車內的何心如,艾略特循著他的目光,頓時他了解這個東方男人的話了。

  “心心她是我的……”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艾略特鼓起勇氣反駁唐以鐫。何心如明明是他的女友啊!

  “你叫她心心?”怒火中燒,艾略特這個親昵的稱呼讓唐以鐫抓狂。“該死的——從現在起不允許你再這麼叫她,她是我唐以鐫的,早在八百年前就屬於我的了。”

  唐以鐫憤怒的對艾略特大吼,臉色霍然刷得更黑,可怕極了。艾略特以為他會揮拳揍他,可是唐以鐫卻突然放開了他,他突然衝向何心如的方向,彎身打開車門,抓出了何心如。

  “唐以鐫,不要碰我——”何心如受驚了,他突然衝過來,讓她嚇了一大跳。

  “該死的你,你竟然讓他吻你、碰你,還允許他那麼親熱的叫你。”唐以鐫怒氣騰騰,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為什麼不能?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們相愛,當然渴望碰觸對方。”何心如反駁,但反抗的舉動有所保留,因為唐以鐫那陰沉的神情實在太嚇人了。“啊——唐以鐫,你又想綁人,放下我——”唐以鐫突然把她往肩上扛,反身往馬路另一頭走去。

  “你……心心——”艾略特跑上前要救下何心如,但卻被唐以鐫瞥來的陰狠目光給定住了腳。

  “現在——你、還有你,都給我閉嘴。”掃了艾略特一眼後,他的眼神警告他——想要保命就別靠近。

  他扛起何心如,大步地往對街走去——

  “唐以鐫,你該死的,把我放下來。”他總是如此霸道,而她每次都抵抗不了他的粗蠻舉動。

  “到了我自然會把你放下來。”他沉著聲說,聲音飽含壓抑的怒氣。

  三更半夜在馬路上叫囂已引來附近住家的抗議,唐以鐫打算另外找個地方和她“清算”,這麼做還可以踢開那個礙眼的男人。

  在何心如不滿的掙動下,唐以鐫越過兩條街,找到了一家商務旅館,他走了進去,拿出證件向櫃臺要了一間最高級的頭等套房。

  這間套房面向大馬路,一面落地窗可以看見街景。

  一進房,唐以鐫把她丟上床,然後走到窗前,刷地把窗幔拉掩上。

  再轉過身來,他雙手環著胸,一臉陰沉地坐在床沿。

  “你的行為實在很過分……”他首先發難指責她。

  “你才過分!”何心如可不接受他的控訴,抓來一只枕頭就砸向他。

  啪!正中臉部——敢砸他,唐以鐫氣得全身發抖。

  “你背著我和那個男人交往,這樣的行為不過分嗎?”他站起身來,昂然立在床前,顫抖的手指指著她的鼻尖。

  “我背著你?”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我是光明正大和艾略特交往,這不叫做過分,這叫自由。”她也跳下床,無懼地和他正面以對。

  “自由?”唐以鐫嗤之以鼻。“你是我的,何來自由?”

  “我?是、你、的——‘無稽之談’。去你的!”何心如抬起腳再用力一踏,重重地踩了他的鞋尖。

  哇嗚!好痛。“你又動粗。”他責難她,對她的行為很生氣,卻捨不得回手。

  他氣憤地瞪視著她,但眼底卻是充滿柔情,充滿愛戀——

  她板著臉迎著他的瞪視,原本含怒的眸子逐漸軟化,她終究不敵他那雙柔情款款的眼神。

  “我就要動粗,要狠狠的打你一頓,你這個可惡的男人。”在心中警戒自己,她不能再動心。

  揚起拳頭,她用力地捶著他的胸膛。她在發洩滿腔不滿的怒氣,她要狠打他一頓。

  唐以鐫挫敗地閉上眼,他沒有躲開,沒有還手,就這麼任她捶打著。

  “打夠了沒?”她打得夠久了。誰說女人是花拳繡腿,看她嬌弱得很,沒想到力道還滿強的,他被打得都感到痛了。

  “永遠都不夠!”她生氣地說,聲音哽咽,不爭氣的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還打不夠?!“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唐以鐫可憐兮兮地說,但卻不敢制止她。

  “誰理你的死活,像你這種男人活在世界上,不知要傷了多少女人的心哪?”

  “我——沒那麼糟糕吧?”

  “還不承認?你是全世界最糟糕的男人。”

  “是……是嗎?”他垮著眉,不甚讚同她的話。

  “當然!”她還未打算停手,繼續修理著他。

  “夠了!”真的痛了。唐以鐫一把握住她的雙手,制止她。

  “不夠!”她想掙脫。

  唐以鐫嘆了口氣。“你真狠心耶!真打算打死我?!”

  “這樣最好,我才能出一口怨氣。”她垮下肩,他的嘆息聲讓她心疼。該死的,她怎會為他心疼呢……

  “怨?你怨我什麼?”她終於肯停了,唐以鐫嘆息地松開鉗制,捧起她淚眼婆娑的臉。

  “怨你有了老婆還老是來糾纏我,攪亂我的生活,破壞我和艾略特的感情——”她淚眼迷蒙地低喊。

  他有老婆嗎?“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和官菱伶的事?”她的好友蕭敏沒告訴她他毀婚的事嗎?

  “不知道!”她裝傻,明明早知道了——蕭敏在第一時間通知了她。

  當她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時,她一度欣喜若狂,她天真的以為唐以鐫是為了她而毀婚的。但,三個月的毫無音訊讓她徹底死了心,他沒結成婚,但也沒回頭找她,這代表他真的不愛她,她只是他的玩物而已,玩膩了後,她就和官菱伶一樣的下場,被拋棄了。

  “你說謊的技術一點都不高明。”唐以鐫扯破她的謊言。

  何心如扁著嘴,臉色一沉。“我就是不知道啊!”

  這根本就是死鴨子嘴硬。“原來鴨子的嘴巴長這樣子啊……”他挑眉說,試著轉移她的怒氣。

  “你——王八蛋,竟然說我是鴨子。”她氣急敗壞地又捶他一下。

  “我才不是王八蛋,我是單身的王老五。”他不計較地握住她的小拳,對她咧嘴笑著。

  “你是王老五幹我何事?”何心如被他成功地轉移了怒氣,她的表情不再含怨,語氣不再帶怒,她瞠著美眸,就是不願洩漏自己為他悸動的情緒。

  “當然和你有關係……若不因為你,我何必毀婚?何必放棄那龐大的家產?就這麼兩手空空,一貧如洗地離開唐家。”他俯下俊顏,寬額抵著她額,陽剛的氣息吐納在她的臉頰。

  說的跟真的一樣,她才不信。“既然全是為了我,為何三個月來不給我只字片語?”她微慍地問他,想偏開臉,不願被他的氣息迷惑。

  “別躲。”他的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她無法逃避,就這麼和他四目相對。“我毀了婚就失去了所有,一貧如洗的我拿什麼臉來追求你……會被你嫌的。”沉重地吁了口氣,他有滿腹的無奈和辛酸哪。

  何心如的心揪了一下,他……

  “我……又不會嫌棄你,就算你真的窮到路邊去要飯,我也不會——”她心軟了。

  唐以鐫揚起得意的眉,他的唇不安分地往下滑——“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根本不愛那個‘狗屎’的艾略特。”講到艾略特,他就恨得牙癢癢的。

  “唐以鐫,別講粗話。”何心如不快地喝止他,伸手掩住他的唇,制止他的胡言亂語。“我不嫌棄你並不代表我愛你,我和艾略特的感情很穩定,現在無法再接受你了。”

  提及艾略特的名字,唐以鐫就一肚子火,雙眸染成陰黑色。

  “你並不愛他,哪來感情——”他拉開她的手,大聲咆哮。

  “我愛他,他可以給我穩定的感情,甚至婚姻。”她也大聲地反駁。

  “你愛他?愛到什麼程度了?”她愛艾略特,這句話淩遲他的心。

  “愛到想成為他的妻子,想為他生兒育女——”她說,故意折磨他。誰叫他傷透了她的心。

  生兒育女?“你和他上床了?”他的腦海閃過她雪白嬌軀在艾略特身下嬌吟的模樣——他要宰了艾略特。

  “我……我和艾略特早就有肌膚之親了。”她就要氣死他。

  “可惡的,你真讓他碰了你。”唐以鐫氣急敗壞,臉色陰沉,雙眸染著肅殺之氣,身體抖得快要中風。

  “是呀!”她淺笑地應道,絲毫不畏懼他那臉可怕的怒意。“艾略特為我的身體著迷,我也愛死他那健碩的體格,他能帶給我滿足,不管肉體還是精神上的……”她佯裝迷醉地說著,想要氣死他。

  “你的意思是……他比我更能滿足你?”唐以鐫氣炸了,簡直快要瘋了。

  何心如偏頭思索半晌。“呃……也可以這麼說……啊——”

  話還沒能說完,一道黑影就壓了上來。唐以鐫打算付諸行動雪恥,他氣不過她竟然和艾略特發生親密關係,還直言不諱地貶低他在床上的表現。

  “你、你休想再用強硬的手段讓我屈服——”被壓在床上的何心如,慍惱又羞怯地要推開他。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使勁地推阻著。

  “我要把艾略特留在你身上的味道全部消除,你的身體只能有我的氣味,你的心裏只能有我存在——該死的艾略特,給我滾得遠遠的。”由不得她的推拒,他怒吼地抓住她的襟口,就要用力撕碎她的衣衫。

  “唐以鐫,不準你這麼粗暴對待我,我厭惡你的情緒化,你總是會弄疼我——”她責難他,眸底有太多的不滿和委屈。

  唐以鐫止住了動作,身體僵了一下。須臾,他抬起眸來迎上她的。

  “你真讓那個男人碰了你?”他啞著聲音問她,那緊繃的嗓音,飽含欲望和妒意。

  何心如噘起嘴,看他那臉挫敗和嫉妒,她不忍繼續欺騙他。

  “騙你的啦!”她小聲地說。

  唐以鐫聽到了——如雷貫耳。

  “你什麼時候學會說謊了,竟然敢欺騙我。”他沉下臉,眼神惡狠地怒視著她,心裏卻欣喜若狂。“你可知道欺騙我的下場會如何?”他威嚇她,黑眸燃著狂熾的火焰。

  “如何?”她挑高一雙漂亮的細眉,紅霞已飄上了頰,染紅了美顏。

  “下場就是——讓你尖叫呻吟一整晚。”狂熾的眸、健碩的身軀壓了下來,沒有先前的粗暴,所有的動作都是溫柔的。

  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玉頸,滑下鎖骨,來到襟前,他解著她衣衫的鈕扣。

  結實修長的雙腿密合地貼緊著她的下半身,他邪惡的隔著褲子,上下磨蹭著她。

  “唐以鐫,你真邪惡。”她驚嚇地叫嚷著。

  “邪惡的還在後頭呢。”他的聲音喑啞而緊繃。

  當鈕扣褪盡,胸罩解開——他的喉間發出一聲呻吟,旋即他俯下臉,把臉埋在她豐潤的雪乳之間。

  “哦……”何心如呼息開始混亂,她淺促地細細抽著氣,身體開始不耐地扭動著。

  唐以鐫勾唇得意的笑,他略抬眸望著她那醉人的容顏,迷蒙的眸,紅潤的唇,酡紅的頰……她的嬌媚引爆他沉潛多月的熱情,他粗濁地喘著氣,胸膛急劇地上下起伏,他急速地替兩人寬衣,直到裸裎以對。

  “以鐫……”當他滾燙的體溫熨燙上她的嬌軀,她拱起身,喘息地嬌吟。“你……愛我嗎?”她想要他的擁抱,但這一次在交出自己之前,她堅持他必須擁有他全部的真心。

  “我整顆心都被你給佔滿了,還能不愛你嗎?”他反問,黑眸底的欲望好烈好狂。

  他愛她?!何心如的心狂跳著。

  “鐫……愛我……”她激動地攬上他的寬背,雪白滑膩的胴體拱起身貼緊他。

  這是央求,也是感動。

  唐以鐫用行動來證明,他頂開她緊夾的腿,深深把如火滾燙的欲望埋進她的體內——他愛她,早在初識的第一眼,他就戀上她了。

  ☆  ☆  ☆

  厚重的窗幔不知何時被拉開了,刺眼的陽光透過玻璃闖入室內,擾醒了唐以鐫。

  他花了半分鐘的時間快速地清醒過來,清醒的剎那第一念頭就是擁抱身側的愛人。

  翻個身他伸出大手攬向她的腰際,可是……竟撲了個空。

  唐以鐫震驚地撐起身來,他炯亮的眼瞪視著空蕩蕩的床側。

  再掃一眼房間,昨晚被他丟棄床下的衣物也全不見了,她走了嗎?

  掀開薄被,他衝下床,闖進浴室內——沒人!

  可惡的,她走了,不留只字片語。

  “這個女人,真是該死!”他咒罵著,迅速拾起衣物穿上。

  穿妥後,旋即衝下樓,詢問櫃臺。

  他得到的答案是,她早在清晨就離開了。

  現在接近正午,這麼說,她已離開很久了。唐以鐫火大地付了帳,凝著一身火氣大步越過兩條街,來到何心如租賃的公寓。

  揚手用力地按著電鈴,他心裏盤算著在逮到她之後,該怎麼教訓她的不告而別。

  一下子,有人來開門,唐以鐫正打算開口斥責她,卻見著來開門的竟是個中年婦人。

  “你找哪位?”那位婦人問他。

  “我找心。”這是何心如的英文名。

  “心已經退房了,今天一大早上來退房的。”

  “退房,為什麼?”唐以鐫驚嚷。

  “我和她所簽的房屋租約就到今天為止,所以她當然得來退房。”婦人聳聳肩。

  租約到期……真是天殺的巧合!

  “謝謝你。”問不出所以然,他懊惱地離開,轉向學校去。

  花了十五分鐘徒步來到學校,來到教務組詢問她所讀的科係,卻得到一個令人氣急攻心、差點抓狂的答案。

  ——她所有的課程到昨天已經全結束了;意思就是說她結業了,不再是史丹佛大學的在校生。

  老天——退了房也結了業,人就這麼不見蹤影了。

  她消失的可真是徹底,她一定是存心的——這是在懲罰他嗎?

  這是唐以鐫生平第一次嘗到被擺道的滋味,快把他給氣瘋了。

  盛怒地離開學校,在門口無措地張望佇足,在無計可施又毫無頭緒的情況下,他揚手招來計程車,直奔舊金山國際機場。

  ☆  ☆  ☆

  又一趟長途飛行,加上前夜睡眠時間太短,又碰上時差的問題,唐以鐫整個人顯得疲累不堪,快要掛了。

  她到底到哪兒去了?存心要整他的嗎?

  一抵達國際機場,他直奔臺北,前往蕭敏的公司。

  蕭敏一定知道何心如的去處。唐以鐫在基隆路下了車,越過十字路口,來到蕭敏所服務的報社。

  向服務臺詢問,蕭敏在十一樓的財經科,搭上電梯抵達十一樓。遠遠地,他先看見好友麥克的身影,揚手和麥克打招呼。

  看到這位稀客,麥克感到很訝異。

  “什麼風把你吹來的?”麥克上前熱絡地問候唐以鐫。

  “是龍卷風把我從舊金山吹回臺北。”唐以鐫鎖著眉頭說。

  “你剛回來?難怪……”看他一臉倦態,原來是長途飛行的關係,他原先還以為唐以鐫是昨晚太過勞累所致。“你急著找我有事嗎?”麥克問他。

  “我有說要找你嗎?”唐以鐫白他一眼。

  “啊?那你來找誰?”

  “我找蕭敏。”唐以鐫指名。

  “找她做什麼?”蕭敏何時和唐以鐫搭上了?麥克一聽,頗為戒慎。他和蕭敏的感情才剛萌芽,可不準被這個程咬金給破壞了。

  “找她要人,你別一副防人的模樣,我對你的女人沒有興趣。”看麥克那臉防備,唐以鐫火大地說。

  火氣這麼大!“她在茶水間,前面右轉就是了。”麥克指指前頭,唐以鐫飛快邁步上前。

  在茶水間,他找到了蕭敏,一見到她,劈頭就問:“她人呢?到哪兒去了?”

  這麼直接。“你說誰啊?”蕭敏裝傻。

  “我要找何心如,你一定知道她的下落。”唐以鐫氣結。女人還真是會裝模作樣。

  “哦……原來你找她呀!”蕭敏了解,但她喝著茶,沒打算那麼快開口。

  “快告訴我——她到哪兒去了?”唐以鐫咬牙切齒地說。

  “你問我……她到哪兒去了?這……我得想想看……”蕭敏偏頭思索著。“嗯……我記得三分鐘前……我才剛和她通過電話……”她慢條斯理地說著,吊足了唐以鐫的胃口。

  “她打電話給你?,那她人在臺北嗎?”唐以鐫直想掐上蕭敏的脖子。

  看他那臉焦急,蕭敏於心不忍。“她人不在臺北,現在在歐洲。”她還是忍不住說了。

  “歐洲?”在那麼遠的地方,唐以鐫聞言,差點沒暈過去。“天殺的,她去歐洲幹麼?“

  “去旅行啊!心如說她打算花五個月的時間玩遍歐洲——”

  “五……五個月?”要不是心臟夠強,他可能會當場斃命。

  “嗯,她說你讓她的心受了五個月的煎熬,現在換你來嘗嘗這種痛苦滋味。”挑起眉,蕭敏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五個月……唐以鐫懊惱地甩著黑發,他這叫活該嗎?何心如竟然要他獨守空閨五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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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隔年七月——

  今天溫度高達三十七度,熱死人了。

  “大中集團”的股東常會,正在總公司的二樓大會議廳開會。

  現場來了上千位股東,臺上坐著“大中集團”的高級主管。唐以鐫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他和現場所有人一樣,正專心聆聽著司儀的報告——

  “各位股東女士、先生,大家早安。司儀報告,‘大中集團’第XX年股東常會出席股數報告——本公司發行股份總數為五十億六仟萬股,按公司法第一百七十四條規定,股東會決議須有發行股份總數二分之一以上股東出席,截至目前為止出席股數為三十億四千伍佰萬股,已逾發行股份總數二分之一,依法得請主席宣布開會——”

  全場頗為安靜,除了司儀透過麥克風的聲音外,臺下偶爾會出現交頭接耳的談話聲。

  正當司儀要宣布由總裁上臺講話致詞時,唐以鐫身上的行動電話卻響了起來——

  電話聲響在安靜的會議廳裏,聽起來顯得格外刺耳。司儀頓了口,在座的主管也都愣住,唐以鐫眉頭驟擰,對這通突兀的電話感到不快。

  不過這是他自己的疏失,在股東常會開議前,他應該先行關機的。

  電話仍舊響著,似乎沒有停止的打算。唐以鐫原想直接關機,但一個奇異的念頭卻讓他接了起來。

  “喂?”刻意壓低聲音,唐以鐫盡量不幹擾會議的進行。

  “嗨,好久不見了——”

  “你——人在哪裏?”彼端傳來那熟悉而久違的聲音,唐以鐫兩道濃眉瞬間飛揚起來,他倒抽了一口氣,霍地從座位起身,口氣興奮地大叫。

  “我在你公司樓下。”

  “樓下?”老天,唐以鐫衝動地跑到窗邊探看,卻看不到那令他魂牽夢係的嬌麗身影。

  “你現在方便下樓嗎?”何心如問他。在歐洲旅行了七個月,才剛回國,她就耐不住對唐以鐫的思念,直接來到他的公司找他。

  “方便……”唐以鐫抬眸掃了一眼場內上千名正等著他致詞的股東,現正是會議的緊要關頭,他方便離開嗎?“當然方便!你在樓下等我,我馬上下來。”沒有任何人、事、物能阻擋得了他對何心如的思念。唐以鐫撇下了這些股東,衝入樓梯間,三步並作兩步地飛奔下樓。

  現場的人都怪異地看著唐總裁,他怎麼不上臺致詞,卻衝下樓去?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唐總裁,  唐總裁——您該上臺宣布開會,  該致詞了……”司儀透過麥克風“呼喚”唐以鐫。但唐以鐫充耳不聞,丟下所有的人下樓去了。“唐總裁,你別走啊!”

  唐以鐫消失在樓梯轉角,龍頭不見了,股東會現場彌漫著緊張又尷尬的氣氛,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  ☆  ☆

  一頭及肩長發削短了,白皙的皮膚略微曬黑,何心如整個人顯得清瘦了些,但精神卻很好,嬌麗如昔,神採飛揚的她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很陽光。

  唐以鐫看見她時,震驚的眸寫著讚嘆和熱切的愛戀。

  五個月又加上六十天的等待,終於讓他等到她了。

  “天殺的你,竟然不告而別。”她也真夠狠的,這一別就是七個月,其間半點音訊都不給,夠折磨他了。

  離何心如的面前幾寸之遙,他的腳步定住了。專注地看著她絕麗的容顏,那粉嫩的唇直教他饑渴的想狠狠地嘗一嘗。

  “我這不就回來了。”何心如抿唇笑著,她仰首凝望著他英俊的臉龐,用她那深情的眼眸對他放著電。

  “以後,再也不讓你離開了。”他嘆了口氣,目光糾纏著她,滿腔的喜悅和激動。

  “你也沒機會離開我了。”她對他說,淺淺的笑掛在唇際。“你——不想吻我嗎?”她貝齒羞怯地咬著粉唇,小聲地問他。

  “我不只想吻你,還想把你扒光吃掉。”他惡狠狠地說,低下首,饑渴地攫住她那兩片久違的嬌嫩唇瓣。

  何心如兩條藕臂緊緊地攬住他的頸,她主動張開唇瓣,勾引他的舌尖探入。

  四片唇瓣在傃陽下熱吻著,唐以鐫忙碌地從口袋取出一只和她的粉色鑽鏈同一款式的鑽戒來,他喘息地離開她的嬌唇,執起她的手,替她套上。

  嫣醉的美顏盡是驚喜,她的目光纏戀上他的眼,眸子泛著晶瑩的淚光。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問他,明知故問。

  “把你套牢啦!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了。”他揚眉對她說,語氣堅定又霸道。

  何心如滿顏嬌羞,唇角漾著迷人的笑意。唐以鐫心神一動,俯下臉又想一親芳澤——

  “唐總裁,您先別忙啊,快到臺上來致詞呀。”突兀的聲響,打斷了唐以鐫的動作。司儀拿著無線麥克風,從二樓的窗口探出頭來催促他。

  這一喊,幾百人從窗口探頭出來看好戲。

  這殺千刀的司儀,真殺風景。下一次的股東會,絕對把他三振出局,讓他到臺下坐冷板凳。

  唐以鐫賞給司儀一記兇狠的目光,他僵著身子,略微彎身給何心如一個蜻蜓點水的吻,然後拉著她邁進大樓。上千位股東正等著他,他不能耽擱太久,不然會引起群體暴動的。

  “你正在開會……真抱歉。”何心如跟著他沉穩的步伐前進,她歉然地說。

  “該道歉的不是你,是那個不識相的司儀。”唐以鐫咬牙切齒,他倆拾級步上二樓。

  在啣接二樓的樓梯間,他突然頓住了腳步。

  “親愛的,我有說過我愛你嗎?”他轉回身,炯亮的黑眸深情地凝睇著她。

  何心如仰首對他眨著美麗的眸——搖搖頭。

  “我愛你……”他低沉的嗓音娓娓傾訴愛意。俯下臉,他又禁不住內心泛濫的情潮,熱切地吻住了她。

  “以鐫……”何心如呼吸開始紊亂淺促起來。“你……該進去了。”她提醒他,小手抵在他的胸前。

  “再一會兒。”他不想放開她呵,扣住她的後腦勺,他狂肆地吮吻著她嬌嫩的唇瓣。他不想放開她,恨不得現在就吃了她。

  “唐總裁,別忙啦——”不死心的司儀追到樓梯間逮人。“大家等著你上臺致詞——”

  又出現了——這天殺的程咬金!唐以鐫氣結,他猛地轉過去——

  “開完會後,我一定宰了你!”他對司儀大吼,臉色鐵青。

  何心如掩嘴憋著笑,看著他怒氣衝衝地走進會議中心。她在樓梯間等著,低首凝視著手上約粉紅色鑽戒,現在的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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