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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季葒 -【世紀狂戀之四】燃燒一夜情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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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當火爆小烈女遇上優雅紳仕男,究竟是誰會被誰吃得死死的啊?
臧可容總是目中無人,渾身像裹著黑色火焰一般張狂炙烈。
易騑衡溫文儒雅,偏偏就愛上她這股與生俱來的嗆辣與傲氣。
她發起怒來就像支小母獅似的,威力足以將人震到三尺遠,
惟有沉穩內斂的他能令她心平氣和,臉泛紅潮,露出小女人的嬌羞模樣。
女人生氣會有皺紋哦,他只想見她笑,而他自然有秘密武器可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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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享譽全球的知名雜誌「魅力人生」,於本月公開了一份世紀末風靡全球的知名亞洲人物「風雲榜」,此份名單是集結全球各界亞洲名人所票選出來的。

  此份名單一公佈,即刻引發了全球一陣如癡如狂的崇拜旋風,這陣旋風席捲向全世界每個有亞洲人的角落。你,還買不到「魅力人生」雜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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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4 06:42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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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嵐巖藝廊」今天開幕了,許多富商政要在開幕日一早便送來大大小小的高架花籃和盆花,這些嬌艷的花,把藝廊門口妝點得美輪美奐。

  臧可嵐是這家藝廊的主人,而身為藝廊主人的親妹妹臧可容,在這重要的日子,當然也得有所表示。

  她特別將自己去年冬天遠赴布拉格所拍下的得意作品全送給「嵐巖藝廊」,這就是她給雙胞胎姊姊臧可嵐的賀禮。臧可嵐收到這麼貴重的禮物,高興得樂不可支。她特別將這些作品在開幕當天展示出來,充份利用臧可容的名氣大打知名度。

  臧可容的名氣果然非同小可。晚間七點,「嵐巖藝廊」的開幕剪綵儀式都還沒開始舉行,許多名媛雅士便已來到藝廊,大家都懷著既興奮又崇拜的心情,想來一睹這位揚名國際的攝影師本人的風采。

  在藝廊的辦公室內──

  「可容,妳又是這身男不男,女不女的打扮,今天是我的藝廊開幕的日子耶,妳來當剪綵的貴賓,就不能穿一件比較像樣的衣服嗎?」臧可嵐嬌柔的嗓音迴蕩於室內,她連罵人的音調都很悅耳。她站在沙發前,俯首看著躺在沙發上看雜誌的臧可容。

  「這身行頭是我衣櫃裡最像樣的一套!」臧可容揚聲回道,嗓音略微低沉而又帶有磁性。躺在那張三人座的珍珠白色系的皮椅上,她一身帥氣的黑色合身皮衣皮褲,與白色皮椅形成強烈的對比。

  她兩隻手拿著雜誌,修長的腿交疊著,靠在尾端的扶手上。她把雜誌往下移了幾寸,露出她那雙像貓一樣漂亮的眼睛。

  「我看是唯一的一套吧!」

  臧可嵐的眼睛和她一樣,似貓。不過兩人不同的是,臧可容像隻桀驁不馴的小野貓,而臧可嵐就像一隻溫馴優雅而嬌柔的家貓。

  「我沒那麼窮,衣櫃裡少說也有七、八套衣服可以替換。」臧可容再度把那雙驕傲的貓眼隱藏於雜誌之下。

  「那趕緊回去換一套來,顏色要鮮艷亮麗一點,最好換上一條短裙。」臧可嵐催她。

  短裙?臧可容的視線從雜誌底下偷覷,打量著臧可嵐迷你裙下那兩條白皙均勻的美腿。

  她不冷嗎?她的腳可怕冷得很。「換了也一樣。」臧可容收回視線,懶懶地說。

  「怎麼說?」臧可嵐細眉輕皺。

  「我每一套衣服都是黑色,都是褲裝,而且,都是真皮質料。」

  「臧可容,妳是女人耶,怎麼會對這種男人的衣服款式有如此濃厚的愛好。每次看到妳,妳都是這身礙眼的黑色皮裝,妳的審美觀念真是令人不敢苟同……我真懷疑,妳該不會連內衣內褲都是黑色,真皮質料吧?!」

  臧可嵐搖著頭。她們姊妹倆前後也才差一分鐘出生,為何兩人的個性、品味卻差了十萬八千裡遠。

  「如果市面上有賣的話,我一定買來穿。」

  「妳哦,就是丟不開這身男性化的穿著,才會乏人問津。」

  「這正好,反正我對那種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也沒多大興趣。」

  「誰不知道妳只對那冰冷沒感情的相機感興趣。」臧可嵐沒趣的說。

  「相機的感情是人賦予的,妳不懂,就別亂下定論。」談到自己的專業領域,臧可容可驕傲得很。

  「每次一提到這個話題,妳就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真是受不了妳。」臧可嵐沒轍,撇撇嘴。「對了,妳和那個鼎鼎大名的葛大經紀人的進展如何?這麼久沒見到他,你們倆不會已經吹了吧?」

  臧可嵐口中的葛劭強是臧可容的經紀人,兩人因為工作的緣故,產生了比較親密的關係。不過,這所謂的親密關係也僅止於蜻蜓點水似的親吻而已。

  「吹了正合我意,那隻蒼蠅,我巴不得趕走他。」從沙發起身,她扭扭腰,動動筋骨,一頭有個性的短髮,正不羈地飛揚著。

  「容,他可能是地球上少數僅存的異類,以他的聲名地位和財富,他看上妳可是妳的榮幸,妳如果再這麼趾高氣昂地擺高姿勢,我相信過不了多久,葛大經紀人就會另覓佳人,把妳三振出局。」

  「臧可嵐,妳不必替我操心那麼多。」臧可容打斷臧可嵐的話,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到底幾點才要剪綵,我等得夠久了。」看看錶上的時間,她不耐煩地問臧可嵐。

  「唉呀,時間到了,快快快,我們得出去了。」臧可嵐猛然想起進來辦公室找臧可容的目的。

  差一點延誤了時間。拉著臧可容,兩人一前一後,快步走向門口。

※        ※        ※        ※        ※        ※

  在滿心的期待下,眾人終於見到了國際攝影師的真面目,臧可容毫不修飾的倨傲風采讓人折服,風靡全場。

  剪綵儀式一結束,臧可容修長的腿一轉,走進藝廊內的服務台拿起一頂黑色安全帽,然後又轉身往門外走去。
  「容,今晚妳是主角之一,不許早退。」臧可嵐知道個性孤僻的臧可容不喜歡出席這種公開的場合,她擋在她的面前,阻止她離開。

  「快閃,不然我就把作品全部收回!」臧可容威脅道,她向來言出必行。

  「我早料到妳會這麼說,那些作品我釘得牢牢的,妳就算拿鋸子來也鋸不開。」臧可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妳別忘了我手上有安全帽。」言下之意,有必要時,她會用它來當輔助工具,砸毀玻璃裱框。

  瞪著臧可容手上那頂黑色安全帽,臧可嵐倒抽了一口氣。

  她忿忿然地偏身讓臧可容離開。「妳最好對門口那些記者和顏悅色點,我的藝廊還要靠他們替我打知名度。」

  「我管不住我這張嘴,所以妳自求多福吧!」臧可容聳聳肩,瀟灑地邁出藝廊。

  門口早擠滿了一堆聞風而來的記者,大家爭相採訪這位榮獲「魅力人生」雜誌選為世紀末風雲人物之一的女人。

  「臧小姐,關於你被『魅力人生』選為風雲人物的事情妳知道了嗎?」

  「我的眼睛沒瞎,當然看到了。」這算是很不錯的回應了。這位記者很高興這次沒被向來以口無遮攔聞名的臧可容臭罵一頓。

  「請問當妳看到這份報導時的心情如何?興奮嗎?」

  「興奮……」個屁!被記者團團圍住,她情緒很不爽,但壓抑住了。

  「有多興奮?」一位記者追問。

  這是什麼鬼問題?「你在床上有多興奮,我就有多興奮!」臧可容沒好氣的說,她一直往外擠,恨不得插翅飛上天。

  「妳的意思是,當妳知道消息的時候,妳正和男人在床上……」記者的聯想力實在很厲害。「那個男人是誰?妳可以透露嗎?」眾記者迅速聯結成一張情報網,團團圍住了她。

  「是你老爸啦!全給我閃。」臧可容忍不住抓狂,她不耐地大喝。用安全帽往外一推,幾個記者被她推倒在地,現場一片混亂。

  「啊!我的老天啊!」臧可嵐見到這一幕,差點當場吐血。這些記者們也算是她的衣食父母之一,她可得罪不起啊!「臧可容,妳……妳看看妳幹的好事!」看著倒成一片的記者,臧可嵐氣得七竅生煙。

  「哼!」臧可容成功地跳出倒塌的「柏林圍牆」,她伸出長腿,在空中畫了一個弧,跨上她那台黑色的重型機車上。

  不理會現場的混亂,她瀟灑地戴上安全帽,啟動了機車引擎,機車立即往前飆出,她像一陣風般,消失在路的盡頭。

※        ※        ※        ※        ※        ※

  經臧可嵐這麼一提醒,可容才想起,真的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葛劭強了。去了一趟歐洲,今天中午才踏入國門。一下飛機,她便馬不停蹄地趕去臧可嵐的藝廊參加開幕剪綵的儀式。

  她有半個多月沒見到葛劭強了,不曉得他在忙什麼?去看看他吧,順便談談最近的拍攝計劃。

  臧可容猛加油門,整個人沉溺在機車奔馳的超速快感中。

  重型機車囂張地穿梭在車陣中,左彎右拐,超越了所有的車子,領先在路上奔馳。

  半小時後,她來到市區內的一間三樓的透天別墅住宅,小小的庭院裡停著一輛鐵灰色的保時捷。這裡是葛劭強的住處,那輛車就是葛劭強的。

  拿出葛劭強給她的備份鑰匙,她開啟大門,走了進去。

  在玄關處,她瞧見了一雙女人的紅色高跟鞋。

  他有客人在?可能在談經紀合約吧!臧可容瀟灑地走進裝潢十分豪華的屋內。

  大廳上沒有人?難不成談合約談到房間的床上去了?依葛劭強風流的個性來推測,這倒是不足為奇,她很清楚,在背地裡,他和許多女人同時在交往著,而他和她們絕對有過一腿。

  就是因為葛劭強如此「博愛」的個性,她才會遲遲不肯接受他進一步的追求。她可不像那些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一樣,以為上了葛劭強這個鼎鼎大名的經紀人的床,就能飛黃騰達,從此紅透半邊天。

  她深信,成功絕對有九成九是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至於運氣,只要零點一就足夠了。

  拾級往樓上走,她上樓並不是想偷窺他正在進行中的好事,而是想到書房去拿張紙,留言給葛劭強,告訴他她來過了,只不過來得正不是時候。

  越過葛劭強的房間,他的房門半敞著--正如臧可容所預料的,裡頭正打得火熱。

  臧可容放輕腳步越過房間,她很君子地把目光放在前面,沒有偷覷到半點春光。

  「劭強,你動作好粗暴哦!」

  「我實在太久沒抱女人了,所以一時控制不住自己嘛。」

  床上的女人喘著氣,淫蕩的呻吟聲,以及葛劭強低沉的說話聲,很清楚地傳進臧可容的耳中。

  臧可容不想偷聽,但他倆的對話實在太大聲了,她就算摀住耳朵也聽得見。

  「怎麼……你那聞名國際的攝影師女友沒空陪你上床?所以你才飢渴得像隻野獸?」在圈內,大家都知道葛劭強的女友是亞洲的首席人物攝影師臧可容。

  臧可容聽到那女人的話,眉心驟擰,她最厭惡別人在背後說她是非。腳步停在半敞的房門旁,她決定仔細聽聽他們的對話。

  「她?我對死魚沒有『性』趣。」葛劭強不屑的大笑一聲。

  「老天,你把她比喻成死魚!有你這個閱歷豐富的大情聖調教,她在床上的表現不至於那麼差吧?」

  「我一看她那一身男裝打扮就倒胃口,才懶得花費力氣調教她,我想她嘗起來一定像煎得太熟的牛排,又老又硬,讓人難以下嚥。」

  這是葛劭強的謊言,其實他是屢次向臧可容求歡被拒,惱羞成怒之下才會說出這些不切實際又傷人的話來。

  「哈哈……你的形容真是太妙了。」莫麗笑得合不攏嘴。「既然她這麼糟,你幹麼還要委屈自己和她交往?」

  「要不是為了穩固住經紀合約,我早就一腳把那個男人婆給踹開了!」

  「她給你的傭金很高嗎?!」莫麗很好奇臧可容的收入是多少。

  「簽她一張經紀約,可以養十個情婦哪!」原來葛劭強垂涎的是優渥的經紀傭金。

  聞言,莫麗咋舌不已。「你哦,為了利益還真是夠犧牲的了!」

  「為了賺錢,總得有所犧牲。好了,別再提那令人倒胃口的女人,咱們今晚盡情來享樂吧!」

  葛劭強結束了這個話題,他把莫麗翻過身來,讓她趴在床上,自己則從後面長驅直入,佔有了她。他奮力地往她體內抽刺,引來莫麗興奮的呻吟。「啊!劭強,繼續,不要停……」

  站在房門外的臧可容,已凝成一臉風暴,她沒想到自己所尊重的經紀人兼情人,在背地裡竟然把她說得這麼不堪入耳……

  受了恥辱,還隱忍,絕不是她的個性!

  臧可容怒不可抑地用力把門踹開。

  床上正打得火熱的兩人,大驚失色,停下了動作。

  「可容……」葛劭強看見一臉陰鷙的臧可容,嚇得連忙從莫麗的身體抽離。他匆忙地抓來絲被,掩住自己的下身。「可容……妳什麼時候來的?」他急忙起身,走近臧可容。

  「我來得夠久了。」臧可容瀟灑地走進房間,一對美麗的貓眼,毫不掩飾怒氣地打量著葛劭強。「葛大經紀人,你的長篇大論我全聽到了,謝謝你的批評指教,還有你那叫人敬畏的犧牲精神……」面對著葛劭強,她的表情寫滿了危險。

  「我方才的話是在開玩笑的。」葛劭強聲音乾澀地解釋道。

  「玩笑?」臧可容挑起細長的雙眉。「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耶!」她露出一個絕麗卻令人膽戰心驚的笑容。

  「可容……」葛劭強手足無措,他看見了她眸裡張狂的怒氣。

  「別叫我,這會誣衊了我的名字。」笑容凝在嘴邊,瞬間,臧可容把滿腔的怒氣狂飆而出。「葛劭強,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她憤怒地大吼著,決定終止兩人的合作關係。

  「妳沒權利終止合約,我們還有三個月的合作期限,這三個月我仍有權替妳接案子,我仍保有抽取傭金的權利。」葛劭強怕失去他的高額傭金。

  「你別異想天開了,從現在起,我臧可容所賺的每一分錢,絕對沒有你分羹的份。」狂傲地揚起下巴,她鄭重地和他劃清界線。

  「妳如果敢私下接案子,我一定到法院去告妳毀約。」兩人撕破了臉,互相叫囂。「妳信不信我真的會告妳!」他威脅她。

  面對威脅,臧可容只是無所謂的笑笑。

  「要告你儘管去,我寧願把所賺的錢全部拿來繳訴訟費,也不願有一毛錢落進你這個無恥之徒的口袋!」她傲然地回道,看他的眼神輕鄙地像在看一隻豬。

  葛劭強氣得臉色發青。「臧可容,妳等著瞧,我一定要告妳!」

  「隨你高興!」臧可容無所謂似的撂下這麼一句話。

  再也不能多隱忍一秒,葛劭強那滿身贅肉的身體令她反感不已,她不屑地冷哼一聲,旋過身子,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外。

  「×××……」

  重重的下樓腳步聲,伴隨著幾句粗俗的咒罵之後,接著傳來的是客廳大門砰然巨響的關門聲。幾秒鐘的靜默之後,一陣刺耳的玻璃碎裂聲和汽車警報器嗚嗚的警示聲音突然大做。

  「我的車……」葛劭強顧不得自己的衣不蔽體,他神色張皇地飛奔下樓。「啊──」

  在看見自己愛車的玻璃窗全慘遭臧可容毒手摧毀的慘狀時,葛劭強昏了過去。

※        ※        ※        ※        ※        ※

  忿然地用力踩下油門,黑色的機車以像風一樣的速度重新上路。

  她一直加速,機車如風馳電掣般的在市區內狂飆。機車如此驚然的飆命速度如同盤旋在她胸口的怒氣,令人望之生懼。

  「嘎──」一輛房車在十字路口差點被闖紅燈的黑色機車撞上,他在千鈞一髮之際踩了煞車,免去了一場交通事故的發生。

  臧可容並未因此而減速,她反而更變本加厲地催油門,機車的速度已達到了頂點,黑色的火焰不要命地狂飆在車流擁擠的市區內。

※        ※        ※        ※        ※        ※

  忙碌的日子,暫時告一段落。

  易騑衡從高雄搭了最晚的一班飛機飛回台北。

  拖著疲累的身體,易騑衡步出了松山機場的大廳。在門口,有一輛深棕色的富豪轎車已打開車門等待著他。

  坐上車子,易騑衡即刻閉上了眼略作休息。

  「少爺,你要回別墅還是公寓……」司機小吳穩穩地掌控著方向盤,車子在轉彎之後,駛出了機場。

  「到店裡去。」他吩咐。

  在主要事業之外,他另外經營了一家酒吧,位於中山區某條小巷內,地點很隱密。他並不常到店裡去,從開張至今,他去過的次數屈指可數。

  小吳收到指示,立即在下一個路口左轉。

  這個時間,中山區才剛聚集起人潮,街道上霓虹閃爍,好不熱鬧。呼朋引伴的年輕人,出入在各家舞廳、PUB。

  「勾引酒吧」在此熱鬧的區域才成立不久,因它的風格獨樹一幟,在短短的幾個月就已擁有不少熟客,業績每個月都呈直線往上竄升。

  十幾分鐘之後,富豪轎車已經進到了中山區內,小吳對這邊的道路很熟,他打算繞左邊的路,再轉進巷內的一處私人停車場。從這個停車場步行至酒吧只要一小段路。

  車子停在斑馬線前,等待前面的紅燈號誌。一待紅燈轉成綠燈,富豪房車立即以傲人的姿態首先要轉向。

  未料,一輛黑色機車卻在此時自後方飆來,機車的車速像風一樣,來不及煞車便狠狠地攔腰撞上富豪房車。

  「砰!」

  一聲巨響之後,機車摔落在地,而臧可容由於撞擊力太強的關係,整個人摔過富豪的車頂,滾了兩圈之後,重重地落向地面。

  「砰!」又一聲巨響,落地時,她的頭部先著地,所幸頭上戴了安全帽。

  「哇,這……在搞什麼啊!」司機小吳被這突如其來的橫禍嚇得魂不附體。

  「怎麼回事?」假寐中的易騑衡猛地睜開雙眼,他看見機車騎士從車頂上落地,狠狠地摔向地面。

  「小吳,別愣在那裡,快叫救護車!」看機車騎士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易騑衡心裡閃過一種不祥的感覺。

  他火速地開門跳下車,彎下身,攔腰欲將臧可容抱起來。「先生,你醒醒!」他大聲地叫「他」。

  臧可容一聽自己被當成男人看待,一把怒火熊熊燃起──

  「你瞎了狗眼是不是?」她扯下厚重的安全帽,露出她那非常有個性的臉龐,在夜色裡,她那雙似貓般的眼睛美得令人眩目。「請你仔細看清楚,我是個女人。」她站起身,刻意挺起胸部,證實自己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易騑衡看傻了,不是因為她的胸部,而是她那雙似貓一般的美麗雙眼。

  「妳有受傷嗎?」半晌,他恢復神智,關心地問她。

  「我好得很,你別觸我霉頭!」臧可容沒好氣地回道,對他的關心一點也不領情。

  拍拍屁股,她繞過易騑衡,回到她心愛的機車旁邊。看見她心愛的機車撞得稀巴爛的樣子,她好難過。

  「啊……不用派救護車過來了,我看這位肇事者四肢仍很健全,毫髮無傷……」原本要打電話叫救護車的小吳,在看見她生龍活虎的模樣之後,便掛掉了電話,他把矛頭對向臧可容。「這位小姐,請妳看看妳的傑作,妳把我的車門撞凹了一個窟窿。」他指責她。

  正在為愛車哀悼的臧可容,回首給了小吳一個殺人似的目光。「你在鬼叫什麼啊?你的車不過凹了一個小窟窿而已耶,你難道沒看見我的機車幾乎全毀了嗎?」她的聲量比小吳還大,氣焰比他還高。

  唷!先聲奪人啊!小吳氣不過,更大聲地說道:「小姐,是妳來撞我的車,妳的機車毀了也是妳活該,誰叫妳不遵守交通規則。」

  「你欠扁是不?敢說我活該,我告訴你,你如果沒有賠償我修理這台機車的費用,我就讓你好看!」臧可容雙手插腰,一副母夜叉的模樣。

  這叫「打人的先喊救命」

  「喂!妳搞清楚,肇事者是妳,我都還沒向妳索賠,妳倒是鴨霸的先勒索我啦!」小吳氣炸,捲起袖子,準備和眼前這個蠻橫不講理的女人幹一場架。

  「喝!你想單挑啊,瞧你一身排骨,我腳一踹你就上西天去了。」臧可容可不把瘦弱矮小的他放在眼裡。

  小吳氣得臉紅脖子粗。「妳、可惡!」他跨前一步,真動手要打人。

  要動手就放馬過來!臧可容一副挑釁的表情,既不閃避也不躲開。

  「小吳,不准無禮。」易騑衡出聲制止小吳。

  「少爺……她……」

  「進車裡去,這兒我來處理。」易騑衡不容置喙地說。

  小吳氣惱地坐進車裡,臧可容得意地揚起下巴,眼眸中閃著狂傲的笑,向小吳挑釁道。

  「這位小姐,關於我車子毀損的部分我自己負擔就好,妳不用賠償。」易騑衡平滑如絲的聲音打斷了臧可容和小吳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火爆氣氛。

  臧可容轉眸,冷冷地瞥了易騑衡一眼。

  「我也沒打算要賠償你的損失。」她說,面對易騑衡,她這句話講得有點心虛。她是肇事者,竟然沒賠償對方,實在是講不過去。

  這女人好亮眼、好酷!易騑衡的腦海頓時閃過一些創作靈感,他想以她為主題,創作下一季的產品。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這麼達成協議,我不追究妳的肇事責任,也不想在警察局裡留下任何紀錄,這場車禍就當沒發生過。」

  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用意。礙於自己的身份,他實在不想節外生枝,製造不必要的新聞,讓那些想像力豐富,整日窮追著他的記者有大做文章的機會。

  「哼!你別把我看得那麼扁,你以為我沒錢可以賠償你啊!」臧可容錯把他的寬容當憐憫,自尊心超強的她,可不接受他的協議。「這是我的傳真號碼,你把車修好後,把費用明細傳真給我,一收到傳真我馬上就把款項匯給你。」她從口袋中找出一枝筆,拉過易騑衡的手,把電話號碼寫在他厚實的掌上。

  一股電流從易騑衡的手心傳至兩人的心扉,易騑衡熱切地感覺到了,而臧可容卻渾然不知。

※        ※        ※        ※        ※        ※

  「勾引酒吧」以紅黑兩個極端的色彩互相襯映,在店裡,幾乎找不到紅與黑以外的第二個顏色。

  酒吧內的光線相當暗,因此,強力的投射燈輕易地便形成光柱的效果,而嵌在地板上的光線,不斷地改變顏色,地板彷彿成了夜空,佈滿了星星,散發著點點光芒。

  臧可容坐在某處黑暗的角落,聆聽著慵懶的爵士音樂,靜靜地享受這種被黑暗包覆的安全感,放鬆自己。

  葛劭強那番話,和方才的那場車禍,讓她情緒大壞。每當她情緒糟透的時候,她就會來這間酒吧淺酌幾杯,放鬆心情。

  這個習慣似乎從發現這間風格獨特的酒吧之後,就改不了了。

  快意的仰首喝了一口酒,她不悅的情緒正隨著音樂沉甸……

  在吧台裡,易騑衡挽起袖子,正專心調著酒。他調酒的技術不差,對調酒有一份莫名的熱愛。

  小吳一臉張皇地跑了過來。

  「少爺,那個女人找上門來了。」他方才幫服務生送酒給客人時,突然發現臧可容隱身在一方角落。

  「哪個女人?」易騑衡停下動作,不解地問。

  「那個把我們車子撞壞的女人啊!」

  「是她啊!」莫名的,一聽到小吳這麼說他的心就悸動了一下下。「她在哪兒?」

  小吳指了指左邊的方向,易騑衡循著指示眺望,從吧台這個地方望過去,只能隱約看見臧可容模糊的側影。她一身黑色打扮,簡直和酒吧的黑暗融為一體。

  「少爺,你看她是不是來找碴的?」和易騑衡的沉穩相比,小吳慌張惶恐的神情就像要大難臨頭了一樣。

  「你怕她?」易騑衡好笑地睨了小吳一眼。

  「笑話!我一個堂堂五尺以上的男子漢會怕她?」小吳嗤之以鼻。

  「那你怎麼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我緊張是因為怕她不懷好意,想來砸店洩憤。」

  「洩憤?」他和她沒冤又沒仇,易騑衡失笑地搖著頭。「小吳,你的想法太偏激了。」

  「像她這樣火爆的女人,很可能會做出出人意表的舉動。」小吳對臧可容仍懷有戒心。

  「就算她是來砸店的,我們也不用怕她,她一個人赤手空拳,怎敵得過店裡這麼多的人手?」看來小吳是徹底怕了這個女人。

  「也對!」算了一算在店裡忙碌的服務生人數,小吳稍稍安了心;就算她以一敵十,又怎敵得了呢!

  「十三桌的。」

  易騑衡把調好的酒遞給他,他端著酒,小心翼翼地越過臧可容的身邊,朝十三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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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4 06:50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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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的身材頎長、瘦削,由微微開敞的襟口,可隱約看見他健碩結實的胸膛;兩條手臂的袖子往上挽,露出的是健康的橄欖色肌肉。

  他的五官深刻俊逸,外型給人沉穩內斂的感覺,舉手投足間,卓爾不凡,從容又優雅,陽剛味十足。

  一件樣式簡單的碳灰色開扣長衫,配上一條墨黑色休閒長褲,這麼簡單的搭配卻令人眼睛為之一亮,不得不佩服其卓然出眾的品味。

  他把長及肩膀的長髮用一條黑繩綁在頸後,緊抿的脣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這樣的他,看起來是那麼迷人而又俊逸瀟灑。

  易騑衡出眾不凡的外型,是吸引人的焦點。酒吧裡的客人都被他吸引去了目光,只除了一人──躲在最隱密的角落,一臉不爽,喝著悶酒的臧可容。

  他在店裡也待得夠久了,一整晚都沒能吸引這個脾氣火爆的女子注意,易騑衡竟微微感到有點兒失望。

  他端著一杯酒,放下身段,親自充當服務生,向她走去。

  他來到她面前,等著她詫異地抬眸,但……她似乎兀自陷在陰鬱的情緒中,完全不把他放進眼裡。

  看來他對她並沒有吸引力,光從方才發生車禍時,他站在她面前,而她仍憤怒不已地對他開罵的情況,他就明白了這令人失望的事了。

  「咳咳!」易騑衡輕咳兩聲,臧可容這才帶著微醺的酒意,緩緩地抬起螓首。

  她終於注意到他的存在了。

  乍見易騑衡,她愣了一下。這就叫「冤家路窄」是不?

  「你跟蹤我,怕我付不出修理費?」臧可容的腦海閃過這樣的念頭。她兩道英氣的眉往上挑,怒氣寫在狂傲的眉宇之間,一雙美麗的眼睛變了顏色,迸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真是冤枉啊!

  「我說過,我的車不需要妳賠償。」易騑衡表明立場。

  「那你來幹麼?找我晦氣啊!」臧可容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現在她的眼中容不下任何一個男人的影像。低下首,舉杯又喝了一口能紓發她滿腔怒氣的酒。

  她的氣還真是不少啊!從見到她開始,她就一直這樣怒氣沖沖,一臉不爽到了極點的樣子。「我請妳喝一杯。」易騑衡把酒放在她的桌前。

  臧可容略略抬眸,戒慎的目光掃了他一眼。

  「這酒沒有毒,妳儘管喝。」易騑衡感嘆自己的魅力失效,他識相的放下酒,沒有多做停留。

※        ※        ※        ※        ※        ※

  凌晨四點半,「勾引酒吧」,打烊了。

  所有的客人都已離開,服務生也換下了制服,陸續離去。

  「老闆,那個客人好像醉了!」一名服務生皺著眉前來向老闆易騑衡報告。

  「這兒由我來,你先走吧。」易騑衡回道,服務生高興地下班了。「小吳,去開車子,你到路口那邊等我。」他轉身支使小吳去停車場把車開過來,小吳應了一聲,順手拉下前面的鐵門,然後走往停車場去開車。

  易騑衡走向臧可容,今晚他破天荒的在酒吧裡待這麼晚,完全是因為她的緣故。很莫名其妙,他不懂自己為什麼寧願犧牲睡眠時間,留在酒吧,他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向她,而她卻對他視若無睹。即使兩人的視線有時會不期然的相觸,她仍是一臉不快。

  唉!他有這麼糟糕嗎?她竟然連瞄都不瞄他一眼。不,正確來說,她那雙美麗的眼睛,根本容納不下任何人,她兀自陷在她的怒氣裡。

  看她爛醉如泥的模樣,走近她,彎下身,一把便將她攔腰抱起。

  「啊!」趴在桌上假寐的臧可容,尖叫一聲。

  易騑衡嚇了一跳,把她重重地放下去,她又跌坐在椅子上。

  「又是你!」臧可容並沒有醉,她的酒量很好。

  面對她的指責,易騑衡反倒很是無辜。

  「你真是陰魂不散耶!我不過是撞凹了你的車門,你就這樣監視我一整晚,是怕我畏罪潛逃啊?」

  她真是「番」!「小姐,我說過,我的車子受損的部分我會自行負責。」易騑衡再次表明立場。

  「既然如此,那你幹什麼還來糾纏我。」雙手抵在桌面上,她站起身來和他面對,她的身材修長而高挑,整個氣勢也不比易騑衡弱。

  「我以為妳喝醉了,過來扶妳一把。」易騑衡很欣賞她這樣狂妄的風采,她帶給他很大的衝擊,他的腦海有好多新的創作靈感。

  「不用你好心,你們男人的心眼我已經看得很透徹了,你接近我一定是有不軌的目的。」

  臧可容指著他的鼻尖謾罵,打從葛劭強的真面目被她拆穿之後,原本對男人這種生物就沒啥好感的她,更是厭惡男人到了極點。

  「我?不軌?」易騑衡一頭霧水。

  「哼!承認了吧!」臧可容傲然地冷哼一聲。

  「承認?」易騑衡無辜地面對她的指責。

  「男人哪!個個都心機深沉,心懷不軌。」臧可容推開他,準備離去。

  「我想我有必要讓妳知道,男人並不像妳說的那樣齷齪不堪。」易騑衡攔住她。從她的話中,他略微地意會出一絲端倪,她的心中似乎對男人存有很大的敵意。

  「哈!齷齪不堪!這句話形容得好。」這句話最適合用在葛劭強身上。

  「妳受了委屈?」從她憤怒的笑容中,易騑衡看出了她的傷痕。

  易騑衡突如其來的關心語氣,讓臧可容的心悸動了一下。「要你管!」

  「或許我會是個好聽眾,妳把心中的委屈說出來,心情可能會好過些。」易騑衡突然有股衝動,想進一步認識陌生的她。

  「我受了男人的氣,然後再把心中的氣說給另一個男人聽?這太荒繆了!」易騑衡的關心讓她想尖叫,孤僻成性的她根本無法接納任何人的關愛,她視這種關愛為一種負擔、累贅。

  她不需要一個陌生男人來關心她!臧可容又推開他,火大地想走人。

  但才走一步,又被易騑衡給攔了下來,他將她拉回,她再次跌坐回椅子上,他半跪在她身前,把雙手置在椅背,圈成一個牢籠困住了她。

  「其實……妳的內心,並不像妳的外表所呈現得那樣堅強。」他俯下身,一雙炯亮的黑眸凝睇著她,彷彿能將她看透。

  臧可容驚駭地瞠大了她那雙美麗的眸。「放開我。」她不承認他說的話。

  「等你承認之後,我自然會放開妳。」他迷失在她那雙眩人的眸子裡。

  「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大聲叫救命了哦!」她恐嚇道。

  易騑衡緊抿的薄唇突然爆出一聲大笑。「人全都走光了,這兒現下只剩妳跟我兩個人。」

  經他這麼一說,她才注意到四週的寂靜。

  「該死的,他們全都跑哪兒去了,我帳還沒付呢,怎麼連老闆都不見人影!」兩人獨處,她並不感到害怕,只是感到無措,但這種感覺比害怕更令她恐懼。

  「老闆還沒走。」易騑衡好心地告訴她。

  「那他人呢?」她問。

  「就在你面前。」易騑衡勾唇,露出一記足以迷死人的笑容。

  臧可容有那麼幾秒迷失了。「你是老闆?」難怪他會待在酒吧裡一整晚。

  「正是。」

  「請你放開我,好讓我付錢結帳。」這大概是他不讓她走的原因;臧可容心中如是想。

  「我建議……今晚的酒帳用一個吻來抵如何?」他放不開她,因為他很想品嘗她那張有個性的菱唇。

  「吻?」臧可容被他的提議嚇了一大跳,她怒不可抑地大聲拒絕他。「你這個登徒子,你敢碰我,我就揍扁你──」

  但,拒絕無效。易騑衡已經壓抑不住心中這股莫名的飢渴,他封住了她的唇……

※        ※        ※        ※        ※        ※

  她嘗起來的味道……嗯,很特別!瀰漫在唇間的酒香更添一份香甜誘惑。

  易騑衡挑開她倔強的唇瓣,探出舌,勾引她的柔軟與他嬉戲。

  他的唇挑起了她心中沉潛的情慾,點燃了潛伏在臧可容體內的酒精。酒精在彼此熱吻間開始發酵,活絡了她,震撼了她。

  她從不知接吻的滋味是這般甜美,讓人意猶未盡,當易騑衡微微離開她的唇,還給彼此一個呼吸的空間時,臧可容忍不住自喉間逸出一聲呻吟。她大大地喘了一口氣,然後主動湊上唇,吻住了他。

  她的渴望讓易騑衡低沉地笑了兩聲,笑聲震動了胸膛。臧可容置在他胸膛的雙手感受到他得意的笑意,她的小手緊抓住他的襟口,她學著他,很生澀地用舌挑開他的唇,探進他的口中,勾引他的。

  她的生澀令他感到好笑,他助她一臂之力,由被動轉為主動,熱切的唇瓣狠狠地吮住她兩瓣菱唇,用足以讓人神魂顛倒的狂野姿態吻著她。

  一陣天旋地轉,易騑衡放開了她,兩人額抵著額,大口大口地急喘著氣。

  易騑衡驚訝地凝視著她一臉粉暈,他沒有料到,單純的一個吻,竟然讓他失控,可見,她潛藏的魅力實在太驚人了。

  「妳喜歡這個吻嗎?」易騑衡說話的聲音略微沙啞,他的胸膛因為急遽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著。

  「你呢?」臧可容不答反問,她也一樣,不斷地喘著氣。

  「這個問題是我先問的……」

  「你得先回答我。」臧可容倒是霸道起來了。

  好拗的女人!「我愛極了。」他的黑眸佈滿火光。「妳呢?」他很想知道她的感覺。

  她的感覺?飄飄然啊!他絕對沒想到輕易的一個吻就讓她全然失控了。

  「我如果說……我期待更進一步呢?」她的熱情被他的唇點燃,在今晚,在此刻,她極度渴望解放自己。

  這個解放或許能讓她從葛劭強那些不堪的傷害中逃出來,或許能讓她重新拾回屬於女人的自信。

  「妳期待……我們到達什麼程度?」訝異寫在易騑衡黑色的眸子裡。

  「無須設限……我要你……」她想要體驗肉體結合的感覺,想要體驗感官的激情。

  「我們彼此都還很陌生……」他不是個矯情的男人,對於男女間的肉體慾望從來不會有所隱藏。他會問她,是尊重她,給她緩衝的機會。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會期待……」

  她會選擇他,就是因為這份陌生。她對他提出這樣的邀請,完全是基於慾望,沒有摻進半點感情的成份。

  「妳的意思是,我們只能擁有一個夜晚。」無來由的,他對她這種一夜激情的念頭感到不快。

  「沒錯,我要你──只有今晚。」

  她美麗的雙眼,閃耀著誘人沉淪的光芒。易騑衡無法再克製自己,他接受了她的邀請──

※        ※        ※        ※        ※        ※

  該如何開始?

  臧可容有點羞澀地垂下眸,她脫下外套,雙手放在襟前,緩慢地解著襯衫的釦子。

  「讓我來……」易騑衡溫熱的大掌突然抓住她顫抖的小手。

  她順從了他,讓他一顆一顆地解開。

  當一整排釦子全數被解開之後,她雪白的身子,立即映入他一雙深邃的眸中。

  在黑色衣衫的襯托下,她的肌膚顯得好白、好滑嫩。

  易騑衡禁不住誘惑,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鎖骨,然後往下移至她的酥胸……

  白色的蕾絲胸衣擋住了他探索的手指,這樣的阻礙並沒有讓他打退堂鼓。他從蕾絲邊緣探進,厚實的掌覆住她小巧圓潤的乳房。

  臧可容僵著身子,她驚覺,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所造成的魔力,可怕得駭人。

  「放輕鬆。」易騑衡感受到她的緊張,他低聲沉吟,安撫著她。

  「哦。」

  輕應一聲,她閉上了雙眼,試著放輕鬆,把自己交給他。

  易騑衡溫柔地愛撫著她的玉乳,毫無情愛經驗的臧可容無法承受他這種挑逗,她破碎地逸出一聲呻吟,雙頰驀然染上緋紅。

  「妳可以嗎?我是說,我要開始侵略妳了!」他用手指捏著她玫瑰色的乳尖,原本柔軟凹陷的小粉蕾,已然變得硬挺。

  「請你愛我……」她無力地央求。

  易騑衡霍然將她拉起,他伸手俐落地褪下她的襯衫,接著伸到背後,解開她胸衣的暗扣。

  瞬間,她的胸衣飄然掉落在椅腳邊,她已半裸著坐在椅子上。易騑衡站起身,他迅速地脫去自己的上衣,接著把她拉進懷中。

  此時,他們兩人面對面緊貼著彼此,她渾圓的乳房,堅挺的粉色蓓蕾已抵在他的赤裸精健的胸膛上。

  他的手突然滑向她的腰間,按住她的褲頭。一個俐落的解扣動作之後,她的皮質長褲下滑至膝蓋下。黑色皮靴擋住了長褲,他將她抱坐在桌上,抬起她的雙腿,飛快地除去了障礙。

  這一刻,她的胴體幾乎全裸……

  「我沒想到,在黑色布料包裹下的胴體,竟然是如此雪白晶瑩……」

  易騑衡低啞地讚嘆,他溫柔地拉開她的雙腿,把自己昂藏的身軀置在她的兩腿之間,他的手從底褲的邊緣探進,經過花叢,愛撫著她雙腿之間柔軟的花瓣,緩緩地探進她的花徑……

  「我……真的能夠吸引你嗎?」

  易騑衡的讚嘆聲讓臧可容拾回不少自信,他熱切的愛撫讓她陷入迷亂,激烈的快感,從他修長的指尖開始流竄,她慌亂地抱住他。

  「怎不?」她濕潤了,她的花蜜濕潤了他的手指。「妳簡直讓我瘋狂!」他的手指更加深入她緊密的花徑,來回地抽送著。

  他的手指每一抽刺,就引來她一陣喘息,她每一喘息,女性幽道就收縮一次,這樣反應的緊縮讓他幾乎把持不住了。

  「妳好濕……妳已經迫不及待要接納我了。」他的唇附在她的耳邊,沙啞地說。

  「是……是的,我……等……不及了……」她的聲音破碎不堪。

  「我也一樣迫不及待──」

  低吼一聲,撒出濕潤的手指;他迅速脫去自己下半身的障礙物,然後,他用力扯毀她的白色底褲,讓她的雙腿夾住自己的腰,結實的臀部一個收縮,他腫脹的男性便滑進她敞開的花蕊。

  當他的巨大衝進她時,她的腿間有如被撕裂般感到一陣痛楚,她承受不了如此狂猛的他。

  「喝……」陡然的痛楚讓她倒抽了一口氣,她直覺地想往後退開。

  「別動!」他急切地探出手,置在她的臀側,制住她往後退的意圖。「妳沒告訴我,妳是處子!」

  「你又沒問我。」臧可容把錯怪到他的身上。

  這女人總是有本事能把問題丟開。

  「算我錯了,請妳原諒我在做愛之前沒有對妳嚴刑拷打,讓妳說出所有實情。」

  易騑衡沒好氣的說。他壓抑住想律動的渴望,腫脹的男性因隱忍而有點兒發疼。

  「你現在逼供還來得及啊!」臧可容被他惹笑了,暫且忘卻痛楚。

  她笑著,她的笑震動了他胯下緊繃的觸點。他蠢蠢欲動的男性已經無法再隱忍了。

  「來──不──及──了!」

  他要解放了。

  易騑衡用力地衝進她的體內,在兩人結合的瞬間,他封住她想尖叫的小嘴,吞沒了她的呻吟聲,他伸手探進兩人緊密結合的地方,撫弄著她脆弱又敏感的花核。他放開她的唇,她低吟一聲,他便以有力的律動和粗濁的喘息聲回應她的吟哦聲。

  「呃……」

  臧可容拱起身子,痛楚已經退去,歡愉席捲而來。她熱切地承受他越來越強而有力的衝刺,隨著他的灼熱在她體內有力地反覆進出,她呻吟的聲音越沙啞飢渴。

  在暈暗的燈光下,他用狂野的節奏讓她銷魂。他優雅精健的偉岸身軀宛如一隻豹子,他糾結的肌理和狂妄的神情卻又像一隻猛獅。

  他帶她上了天堂。易騑衡在瀕臨瘋狂的頂點,深入地往她體內做最後一擊,灼燙的熱流竄滿她的身體,兩具汗濕的身軀在達到激情沸點的瞬間,興奮地傳過一陣戰慄。

  隨著他灼燙的釋放,他趴在她泛紅嬌美的身子上,兩人劇烈地喘息著,緊緊互擁著,享受歡愛之後濃濁的氣息。

  臧可容的腦子陷入一片空白,好久好久都無法從激情中回復神智。直到司機小吳闖入──

  「少爺──」他在路口久等,就是不見易騑衡的蹤影,於是又轉回酒吧。未料卻撞見這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

  「到外面等我。」

  易騑衡趕緊喝住了小吳的腳步,識相的撇首離開。

  臧可容完全從歡愉中清醒,她撐起痠疼的雙腿,推開易騑衡,迅速地起身著裝。

  「告訴我妳的名字。」在臧可容打算離開時,易騑衡急切地喚住了她,他輕輕拉住她的手臂。

  臧可容甩甩她那柔順的短髮,推開他糾纏的手。

  「我不想問你是誰,你也沒有必要知道我的名字。今晚,就當是一場遊戲吧。」

  瀟灑的,她留下一抹勾人的微笑,然後毫不留戀地離開。

  是遊戲嗎?易騑衡盯著她離去的身影,陷入深深的迷惑之中。

※        ※        ※        ※        ※        ※

  真是太太……太不可思議了。

  小吳一臉震驚地站在鐵門外等著,方才撞見的那一幕,他怎麼也不相信。

  他實在無法置信,他那氣質不凡,審美眼光獨到的老闆──也就是易騑衡,竟然會和這個粗蠻無理而又完全不熟識的女人搞在一起。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讓他即使親眼撞見了,也以為自己兩眼昏花,把貓看成老虎。

  唉、唉!這……老闆是哪根筋不對了,還是因為這陣子太過於忙碌,太久沒有碰女人的緣故。

  應該是這樣吧!小吳用這個非常牽強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臧可容隨後走出了酒吧,她在門口和一臉驚魂未定的小吳撞個正著。

  「喝!」小吳見一身黑衣的臧可容,嚇了一跳。

  「幹什麼!你被鬼纏身啦!」臧可容對小吳很不爽,方才撞車的爭執已在他兩人之間劃下一道仇恨。

  「我大叫也不行啊!犯法了嗎?」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小吳氣呼呼地回斥。

  「犯法是不會啦,但是三更半夜亂叫,當心被別人以為是惡犬亂吠,通知環保署來把你捉回去關起來。」臧可容說話真夠損人的。

  把他當狗?小吳當下氣得臉紅脖子粗,全身抖動。

  「妳……這女人講話最好留點口德。」他自認是大丈夫,要不然早就對這個蠻女出手了。「要不然……」他挑釁。

  「要不然怎麼樣?!」她倨傲地挑起眉,完全不把小吳的尋釁放在眼中。「我警告你,最好別再讓我看見你,要不然我一定痛扁你一頓。」她在他面前揮舞著拳頭,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妳……」小吳很惱,但基於前車之鑑,他不敢再和這個不可理喻的女魔頭正面衝突。

  「哼!我走了!永遠不見。」臧可容腳跟一旋,轉身隱入霓虹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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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4 11:44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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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走過光輝璀璨的三十年,KEN服裝以恰如其分的炫麗和鮮明的色彩,深獲歐洲各國名媛紳士的愛戴。

  五年前,創立KEN品牌服裝的維多先生宣佈退休,由他的義子易騑衡接下了設計棒。

  五年來,易騑衡的表現比父親維多更加出色。出道的隔年,他即得到米蘭服裝大賞的青睞,榮獲「璀璨時尚獎」首獎的最高殊榮。

  這樣的殊榮無疑是奠定了他在服裝界的崇高地位,更將KEN品牌推上了國際舞台。

  他的設計哲學是自由和趣味,借此來誘發每個人的赤子之心。而其強烈的色彩和設計理念,逐漸影響了全球的服裝設計師,他已經成功地領導了流行風格的走向。

  兩年前,KEN開始把事業領域逐步向外擴展。半年前,KEN品牌決定攻佔台灣市場,這項決定到現在還沒正式對外公佈,KEN採取低姿態,有計劃性的進佔台灣服裝市場。

  易騑衡身為這塊土地的一份子,他決定回到台灣親自坐鎮,他非常有野心地以積極的態度,闖入了台灣的服裝界,受到各界矚目。服裝界相信他必定會在這塊土地上掀起一陣令人無法招架的旋風。

  在寬敞明淨的設計室內,易騑衡坐在設計桌前,拿著筆,專注地在圖稿上勾勒著每一筆生動卻不失優美的線條。

  離服裝發表會的時間還剩兩個多月,時間非常緊迫,這幾天,他幾乎是寸步不離地留在公司裡創作。

  這次他所要表現的是強烈而大膽的風格,這個靈感正是來自於那個脾氣暴躁、全身裹著黑色的神秘女郎身上。在酒吧裡交歡的那一夜,是催動他創作的起因。

  這樣不眠不休地趕著設計稿,終於在今天完成了。易騑衡丟下畫筆,疲憊地伸了一個懶腰。他將垂落的黑繩鬆開,重新把頭髮綁成整齊的一束。

  推開一扇玻璃門,他走入和設計室連接的辦公室。

  「Miss鍾,幫我把這疊稿子傳真到總公司。」按下桌前的內線,他吩咐秘書鍾曉恩。

  「好的。」

  鍾曉恩很快地進入辦公室內,從易騑衡的手上接過厚厚一疊設計稿。由於這疊設計稿十分機密,所以她不能攜出辦公室外。打開放在辦公桌旁的傳真機,她開始做掃描傳真的動作。

  等所有的設計稿都傳真到總公司之後,易騑衡打了一通電話。

  「如何?對我這次所創造出來的新風格有何意見?」

  他這通電話是打給遠在總公司的另一位設計師薇薇安,她是維多的獨生女,和易騑衡同時擁有KEN的股權,和他並列KEN的首席設計師職位。

  「我建議你把這場服裝發表會移回米蘭,我相信這場發表會絕對能震撼全球,而不只是台灣那個小島。」從薇薇安的讚嘆聲中,易騑衡知道,他這次的設計絕對非常成功。

  「台灣市場雖小,但妳可別小覷它的影響力,我只要能攻進台灣市場,就等於攻下整個亞洲市場。」易騑衡可不打算把這批設計稿遣送回米蘭。

  「隨你,反正亞洲市場由你負責,你要怎麼決定就怎麼做吧,我沒有意見。」薇薇安聳聳肩,沒有再進一步干涉易騑衡的決策。「對了,離發表會不是只剩兩個多月嗎,這麼短的時間內,你能獨自完成這些服裝嗎?」視線緊盯著手上完美的設計稿,她轉移話題問道。

  「這正是我要找妳的原因,我需要幾名助手,妳能把妳身邊的夥伴撥幾位給我嗎?」

  易騑衡很客氣地對薇薇安提出要求。其實總公司的設計部門是由他所管理,他要調派幾位助手前來台灣,只要一個命令就行得通,但他並沒有這麼做,他很尊重薇薇安。

  「我把派瑞、蕭茵茵還有小傑讓給你,這樣夠嗎?」薇薇安很大方地把幾位得力助手都派給了他。

  「只要兩位就夠了,我看蕭茵茵就不用過來了……」在三年前他和蕭茵茵的感情畫下句點後,他就一直避免和蕭茵茵一起工作。

  在米蘭總公司時,薇薇安總是很有默契地要把蕭茵茵納入她的旗下工作。易騑衡很納悶,為何這次她會把蕭茵茵派給他?

  「蕭茵茵告訴我,如果有機會,希望能讓她到你那兒幫忙,因為她好久沒有回去台灣了,這次她純粹是想借這個機會回去故鄉看一看親人。」薇薇安把蕭茵茵的請求告訴易騑衡。

  「好吧,那就讓蕭茵茵也過來吧!」易騑衡不再有任何異議地接受了蕭茵茵。「請他們三人儘快過來,我打算後天就開始裁製作業了。」

  「OK,他們明天晚上一定趕到。」薇薇安應允。

  易騑衡才把電話掛上,秘書鍾曉恩的聲音即由內線傳了進來。

  「易先生,我已經和我的朋友聯絡上了,她已說服她的妹妹,願意接下本公司這個CASE。」

  「妳儘快和她約個時間……如果可以,就明天下午三點好了,我要和她談一下合作細節。」易騑衡看了一下工作表後說道。

  「好的,我現在就撥電話和她約定會面時間。」

※        ※        ※        ※        ※        ※

  午後,嵐巖藝廊──

  在藝廊門外的附設露天咖啡座,稀稀疏疏地坐著幾位客人。

  臧可容是其中之一,不過,她不是來消費,她是來撈本的。

  「這是最後一杯免費的咖啡,如果妳要續杯,很抱歉,得請妳付費了。」藝廊老闆臧可嵐道,很不巧,她也是這個咖啡座的老闆。

  「叫我付費?有沒有搞錯啊!光是我送給妳的那幾幅攝影作品,就足夠買下妳這家藝廊外加妳這間沒格調的咖啡座了。」

  臧可容一臉不快地回道。以她目前炙手可熱的身價而言,她隨便一幅作品的價值就足夠坐在這裡喝上十年的咖啡了。

  「什麼?妳說這兒沒格調?」重重地將咖啡放在臧可容的面前,臧可嵐手拿著托盤,忿然的杏眸瞪著臧可容。這間咖啡屋可是她親手設計佈置的,她不能容忍臧可容如此不屑的批評。「妳不怕被砸,就再說一次!」

  她拿高托盤,作勢要攻擊臧可容。

  「啊!對不起,我說錯了。」生怕被臧可嵐手上那只托盤砸到,臧可容馬上改口。她拿起安全帽,站起身來,退出危險地帶。「我是說,妳這間咖啡屋……既簡陋又沒格調。」她不怕死地說。搶第一時間,奪門而出。

  「妳這個沒眼光的傢伙,竟然如此批評我……」臧可嵐拎起長裙,追了出去。

  臧可容迅速跳上她那台剛從修理廠領回來的重型機車,長腿輕盈地跨過車座,用力地踩下油門--

  「喂,妳別跑,我還有事要跟妳說。」臧可嵐追到機車旁。

  「什麼事?又要我贊助作品給妳的藝廊稱場面了,是不?」臧可容掀起安全帽的前罩。

  「我的藝廊生意好得很,不用妳的贊助也經營得有聲有色。」臧可嵐驕傲地回道。

  「既然如此,那我實在想不出妳還有何貴事得麻煩我。」

  「我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敢麻煩妳這個脾氣暴躁的女人。」她又不是自討苦吃。「真搞不懂像妳這種脾氣暴躁得像一頭母獅的女人,怎還會有人巴望著把CASE交給妳和妳合作?對方不怕被妳的壞脾氣給活活氣死嗎?」

  「這就是我的能耐,不是妳這種嬌柔的女人能做得到的。」臧可容的口氣好傲,臧可嵐早已習慣她這種倨傲的個性。「妳到底有什麼事,請快說好嗎?我忙得很,不像妳那麼清閒。」她又催了一下油門,急躁的她可沒耐性再和個性優柔的臧可嵐蘑菇下去。

  「別急!我告訴妳,之前我幫妳接下的那件CASE已經敲定了。」和臧可容的急躁相比,臧可嵐真是天底下最有耐性的女人。

  「就這件事?!」臧可容回答得胸有成竹,憑她的名氣,這件CASE的敲定早是她意料中事。「對方有訂時間詳談細節嗎?」和葛劭強鬧翻之後,談工作細節的事她就得親自出馬了。

  「對方約今天下午三點,要妳親自去一趟。」臧可嵐把地址遞給她。「妳可以找他的秘書鍾曉恩。對了,她是我的好朋友,妳別擺臉色給人家看。」她好言交代著。

  這是什麼話!把她說得像壞心的晚娘一樣。「你以為我閒來無事愛擺臉色啊!」她冷哼一聲。

  把紙條收進風衣的口袋,催動油門,她瀟灑地揚長而去。

※        ※        ※        ※        ※        ※

  三點整。臧可容踏進KEN服裝公司的辦公室。

  「妳是鍾秘書嗎?我是臧可容。」秘書室裡只有一個穿著正式套裝的女生,正在認真地翻閱著檔案,她應該就是臧可嵐口中那個好朋友鍾曉恩。

  「臧小姐,妳好,久仰大名。」一見臧可容一臉和藹親自上門,鍾曉恩非常訝異。

  她仍清楚地記得那天在臧可嵐的藝廊開幕酒會上的情形,她對臧可容雖然僅是驚鴻一瞥,但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酒會當天,她對追著她訪問的記者不僅態度狂傲、出言不遜,甚至還「暴力相向」,把眾記者們推倒在地上,而後便瀟灑地揚長而去。

  真是個特立獨行的女人!

  在央求臧可嵐遊說臧可容接下公司這個CASE之前,臧可嵐便很鄭重地警告過曉恩,臧可容的脾氣很暴躁,絕不是個合作的好對象。鍾曉恩知道臧可嵐是好心提醒她,但臧可容的才氣實在太令人欣賞了,她相信只有借由臧可容的掌鏡,才能將易騑衡即要發表的冬季新裝那種前衛又優雅的風格,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

  「工作細節是和妳討論嗎?」

  臧可容美麗的眸子梭巡著寬敞又明亮簡潔的空間。她喜歡這種簡單的風格,不論生活或工作,她唯一要求的只是簡單、舒適。

  「不是,關於細節是由本公司的易先生和妳詳談。」鍾曉恩客氣地告訴她。

  「那他人呢?可以帶我去見他嗎?」約好三點便絕不拖延,臧可容最注重「守時」這件事。

  「臧小姐,妳請坐在這兒稍候一下,易先生有事外出,應該馬上就會進來了。」易騑衡臨走之前,交代過鍾曉恩,他出去用餐,會儘快趕回來。

  「他不在?這是怎麼回事,他和我約三點會面,結果自己卻失約。」美麗的眸子裡隱隱竄動著怒氣,她神色不悅地質問鍾曉恩。

  「他當我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只會浪費時間、蹉跎生命等人啊?還是以為我非得簽下貴公司這個CASE,所以故意擺高姿態來刁難我?」

  她這輩子最最厭惡失約,最痛恨不守時的人。易大老闆這種行徑讓她咬牙切齒,深惡痛絕。「臧小姐,請妳息怒,易先生他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他只是出去吃個飯,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前一秒她還心平氣和,怎麼後一秒就怒氣騰騰?

  鍾曉恩忙著安撫臧可容,她終於見識到臧可容暴躁易怒的個性。臧可嵐所言沒錯,她絕對不是一個合作的好對象。她的臭脾氣果真是名不虛傳。

  「鍾小姐,我告訴妳,三分鐘是我等人的最長時限。三分鐘一到,妳那個沒有守時觀念的頂頭上司如果還沒出現,那很抱歉,我馬上就走人。」臧可容光火地說,要不是看在她是臧可嵐的好朋友,她鐵定甩頭離去,不接這個CASE。

  「呃……好的,如果三分鐘後……」

  只等三分鐘?鍾曉恩在心中祈禱,希望易騑衡能趕快回公司,要不然這個名揚國際的攝影師就要走人了。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三分鐘很快地從指間流逝。

  時間一到,那個大老闆還沒回來,臧可容二話不說,即刻掉頭,衝進剛好開啟的電梯。

  啊?她真的說走就走!鍾曉恩愣在原地,不敢上前阻攔。

※        ※        ※        ※        ※        ※

  KEN服裝公司位於擎天大廈的第十六及第十七層樓。公司的格局設計全是易騑衡一手包辦,他以簡潔、舒適為重點,把辦公室裝潢成一個能讓人愉快工作的地方。

  忙碌的易騑衡,抽空去吃了午飯,在公司旁邊的餐廳叫了一份簡餐,隨便地餵飽了胃,又匆匆忙忙地趕回公司。

  回到公司,時間已經是三點過五分。他和攝影師約好三點見面,對方應該來了吧!

  回到十七樓的工作室,電梯門一打開,他還沒來得及跨步邁出電梯,一抹黑色的人影便氣咻咻地闖了進來。

  臧可容一衝進電梯,旋過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下關門鈕,然後便直接按下樓鍵直達一樓。

  易騑衡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電梯往下降。待他從錯愕中回過神來之時,他才認出了這個既熟悉卻又陌生的黑色身影。

  「真令人驚訝,我們又見面了。」再見到臧可容,他的心莫名的興奮起來。那一夜的激情,在瞬間鮮明而又清晰地躍上他的腦海,她在他懷中的狂野和羞澀,讓他難以忘懷。

  「啊──是你!」乍見和她有過一夜情的易騑衡,臧可容驚駭地尖聲驚叫。她的腳跟一個踉蹌,身子隨即往後傾倒,撞上了電梯的門。「你怎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老天,她沒辦法面對他,在兩個人發生曖昧關係之後,她只恨不得他從此自地球上消失,免得見面尷尬。

  但地球終究是圓的,繞了一大圈,兩人竟然在窄小的電梯裡相遇了。

  「我……有哪個地方不對,還是服裝儀容沒整理好?」見臧可容的反應像活見鬼似的,自信沉穩的易騑衡開始懷疑自己。

  「你好得很!」有事的是我!她在心裡嘀咕;意會自己反應過度了,她忙不迭的站穩腳步,回復倨傲自若的表情。

  「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兒巧遇,太令我興奮了!」他喜歡她這樣高傲的姿態,在他的印象裡,她就是如此目中無人,整個人像裹著一團黑色火焰一樣張狂。

  興奮?這個曖昧的字眼讓臧可容想起在酒吧裡的那一夜,瞬間,她的臉躍上兩抹火紅,她的臉好燙──

  為了掩飾自己的羞窘,她不理會他熱切的神情,瞥開倔強的臉,神色陰沉而慍怒。

  「誰又惹妳生氣了?」每次見到她,她總是一身怒氣騰騰,像一把永遠都燒不盡的火焰。

  「要你多事!」臧可容輕啐。

  「好吧!我不多問。」易騑衡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妳現在有空嗎?我請妳吃飯。」他期待地問,有型的薄唇綻露一抹淺笑。

  「吃飯」這兩個字可惹毛了臧可容。

  「我現在吃飽了,肚子撐得很──」那個該死的大老闆,竟然失了她的約跑去吃飯──天殺的!

  這是怎麼回事?她的表情怎麼好像越來越不爽?

  「那麼我請妳去喝杯咖啡。」她殺氣騰騰的容顏可嚇不退易騑衡。

  還喝咖啡?她快吐了!「我對咖啡反胃。」她回眸賞他兩顆衛生眼。

  「那茶呢?」他繼續提出邀請。

  「我對茶過敏。」她沉著臉色,用最後一絲的耐性對他說。

  好酷的藉口!易騑衡對她萬分佩服。

  「那到我的酒吧去小酌一杯如何?」他不懂什麼叫「死心」。

  「這位先生,你聽不懂我的話嗎?」她大為光火。「我現在還不想吃飯、不想喝咖啡,不想喝茶,更不想喝酒,我的胃裝不下任何東西!」

  對他吼完,電梯正好抵達一樓,電梯的門緩緩打開,臧可容旋身就要往外衝,離開這個讓她渾身不自在的男人。

  「既然這樣,那我帶妳去參觀我的工作室。」易騑衡念頭一轉,扯住了她,又把她拉進了電梯內。

  他迅速地按下關門鍵,臧可容逃竄不成,又被鎖在這個窄小的空間內,和他大眼瞪小眼。

  「該死的,別浪費我的時間,我對你的工作室沒興趣!」說完話的那瞬間,她才意識到電梯開始往上爬升,她瞥眸看了一眼他所按的樓層。

  竟然是……十六樓!

  「你的辦公室在十六樓?你在KEN擔任什麼職位?你剛剛去哪裡?」她問道。

  看似簡單的三個問題,但卻能問出她心中想要知道的答案。

  她對他終於產生興趣了;易騑衡欣喜若狂。

  「我是KEN的設計師,台灣的市場由我全權負責。」他興奮地介紹自己。

  叮咚!電梯在此時重新抵達十六樓。易騑衡親密地攬著她的腰,步出電梯,越過一臉震驚的鍾曉恩面前,把她領進他專屬的辦公室內。

  「說重點,你剛剛去哪裡?」

  「我去吃飯。」他低沉的嗓音聽起來很好聽,但此刻,再好聽的聲音聽進臧可容的耳朵都像牛叫。

  吃飯!就是他,沒錯!他──就是那個失約的大老闆。臧可容的眸子佈滿殺意,惡狠狠地射向他。

  易駿衡此刻已命在旦歹卻不自知。

  當辦公室的門關上的剎那,鍾曉恩在心中為易騑衡祈禱。

  鍾曉恩站在門外,豎耳傾聽裡面的動靜。她心中忐忑不安,萬一裡頭傳來易騑衡的救命聲,她要在第一時間之內通知警衛上來救人。

  但,等了兩分鐘,裡面卻毫無動靜,看來……她似乎想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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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4 11:47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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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為什麼當辦公室的門闔上時,一身肅殺之氣的臧可容沒有立即給失約的易騑衡一頓狠打呢?因為──

  「你這個──」

  「噓,別吵!」

  她根本來不及出手,在易騑衡攬她進辦公室時,他那霸道的唇就封住了她那非常有個性的嬌俏唇瓣。

  這種既甜美又辛辣,既柔軟又倔強的滋味,教他無法忘懷,令他非常渴望。他在觸上這張菱唇的瞬間,驚然地證實,她就是他創作靈感的泉源。

  突然被易騑衡的薄唇攻佔,她根本無法再用大腦思考。在他的唇攫住她的瞬間,胸口的所有怒焰全部被壓制住了。

  她忘了要發怒,忘了時間、忘了地點……她想起了在酒吧裡和他交歡的那一晚,想起他的掌在身上熨燙的興奮,想起他在她體內撒下的極致歡愉。

  瞬間,天旋地轉──易騑衡熱切的舌趁她輕喟的時候,探進她的口中,勾引她那誘人的滑嫩丁香。

  他汲取著她的芬芳蜜津,兩隻熱掌隔著皮料,撫摸著她的大腿,緩緩滑向她弧線完美的臀部──

  霍地,他使勁一按,她的下半身便緊貼著他緊繃的下腹。她猛然感受到他男性硬挺的慾望。哦!就是這種感覺,這種觸感激發了她禁錮在體內的女性情慾。

  「呼──」在氣息將近時,易騑衡略略放開她,給彼此一個喘息的空間。

  臧可容微微推開他,她劇喘著氣。她的唇被他肆虐得又紅又腫,容顏酡紅嬌艷,像一朵即將成熟盛開的玫瑰,一朵帶刺的玫瑰。

  「不知名的黑衣女郎,很冒昧地問妳一個私人問題,那天之後……妳還好吧?」

  易騑衡在她唇畔喘息著,他發現自己以驚人的速度戀上她了,他戀上她發怒的模樣,戀上她在他懷裡嘆息的模樣,戀上她在他身下狂野的模樣。

  「好……」臧可容無法思考地點頭。他可能有什麼魔法,要不然她不會一和他接觸就失去了發怒的動力。

  「那就好,我很擔心弄疼了妳。」他放心地鬆口氣。「畢竟那是妳的第一次,初次交歡對女人來說是一種痛苦的過程。」他溫柔地在她唇畔呢喃。

  「不,那一晚,我很快樂,很興奮……我沒想到做愛的感覺竟是這樣銷魂。」

  或許是她狂放的個性讓她不如一般女性那樣矜持造作,每種被激發起的情緒,她總是會坦白地表達出來。

  她說「銷魂」耶!易騑衡滿意地低笑著。他就是受了她這種灑脫個性的吸引,無法自拔啊!

  「那現在的感覺呢?」易騑衡邪惡地更加重了置在她臀部上的手勁,讓她更真實地感受他繃緊的情慾。

  「現在的感覺很沸騰。」她毫不矯情地回道。「全身沸騰,像開水煮滾的感覺。」

  全身沸騰!易騑衡真是佩服她的形容詞。

  「此刻,我也和妳一樣……」他抬起她的右腿,讓她纏上他的。他的厚掌沿著臀部又滑回她的大腿。

  這個碰觸令臧可容身體顫了一下,她的全身都燃起了火焰。

  「你想要嗎?就像那一晚一樣……」她不禁主動提出邀請。

  「在這裡?」他也渴望重溫那晚的感覺。

  他自認不是個重慾的男人,但遇上了這個火爆女郎,他體內蟄伏的情潮已經氾濫成災了。

  「有何不可?」她大膽地暗示他。

  「我的上帝──」他興奮若狂。

  她伸出兩條手臂纏上他的寬肩,他則激動地帶著她,旋過身,坐進他的皮椅上。

  「我的衣服交給你來,你的我來。」

  她跨坐在他的腰際,動手將他的綿衫從褲間拉了出來。

  「噢!等一下,我很想要妳……但如果可以,我們是不是可以把這件事情緩一緩?」他突然阻止她。

  此時,他也好想好想抱她,但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瞥到辦公桌上的一份合約書,讓他驟然記起他和亞洲知名首席攝影師還有個重要的約。

  「為什麼?」她美麗的容顏寫著不高興。

  「因為我和一位臧小姐有約,她是一位知名的攝影師,這次我特別邀請她來替我即將發表的新裝做平面攝影。」他試著解釋,希望能得到她的諒解。

  「你在乎和她的約?」易騑衡的話讓臧可容忽然從迷亂的情慾中驚醒。慾望在瞬間熄滅,怒焰重現,染滿她那雙似貓的美眸。

  「我當然在乎,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透過私人關係,說服她和本公司合作,這個機會難能可貴,我絕對不能放棄。」

  「聽你這樣說,你真的很有誠意和她合作,不過……」臧可容扯起嘴角淺笑,但笑意僅止於唇邊。

  她離開他的身體,立在他修長而結實的兩腿之間,她兩條手臂撐在皮椅的扶手上,把他圈困在她的勢力範圍之內。

  「怎麼了?妳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哦!」他極度不理解她為何一副動怒想扁人的兇狠表情。他又惹到她了嗎?

  「我的臉色不好看──是因為我想揍人。」她回道。

  「誰惹你了?」她想扁的人絕對不是他,因為他並沒有惹她不高興。

  「你!」沒想到,臧可容怒箭的矛頭竟然指向了他。

  「我……」易騑衡不敢置信,俊朗沉穩的臉龐揚起笑容。「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失約了。」她扁人的原則是,先讓對方清楚他的過錯。

  「我失約?此話怎講?」他還是一頭霧水。

  「這話嘛,簡單地說,就是……我就是那個和你約好三點整要談合約的臧小姐。臧可容就是我本人,而我,處事的最大原則就是──不准別人失約。」

  他終於明白她的怒氣所為何來。

  「沒想到我的合作對象竟然是妳,我們還真是有緣。」易騑衡無懼於她的怒氣,在他眼中,她的任何一種情緒都令她迷戀。

  「有緣個屁!」她不雅地啐他。「你知不知道我很想狠狠揍你一拳,這一拳最好把你這個英挺的鼻樑給揍歪。」

  「妳發火的動機就是因為我失了約?」易騑衡失笑地搖搖頭,下意識撫著他挺直的鼻樑。「別發火,我道歉就是了。」他真佩服她的怒氣,旺盛得嚇死人。

  「休想,我從來不接受事後的道歉。」這是她處事的第二個原則。她高傲地揚起下巴,用狂妄的目光睥睨著他。

  「我的道歉妳不接受,那妳的意思不會是……」他好整以暇地坐在皮椅上,對她驕傲而不可一世的態度完全不以為意。

  「我的意思就是──這個CASE我不接了。」她揚揚她那兩道漂亮的細眉。

  「親愛的臧小姐,別這樣,請妳原諒我的無心之過,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他央求她,用他如沐春風的俊朗笑意,用他沉穩溫和的好脾氣,企圖打動她的心。

  「不!」她俯下身貼近他,很酷地拒絕他。

  「好啦,求求妳看在我誠心誠意道歉的份上,接受我的請託,接下這個CASE吧!」他挺起身,伸出健臂繞到她的身後,纏住她纖細的腰。

  「嘿!別對我毛手毛腳。」

  她不快地拍掉他的手,他卻來個相應不理,手突然一收緊,將她攬近自己。

  「冤枉啊大人,我只是想拉近彼此談判的距離。」易騑衡笑著喊冤,他再將兩條腿收緊,局勢突然改變,她成了他的禁臠,反倒受困在他的懷裡。

  臧可容努力想掙脫他的懷抱。「放開我,我說不接就是不接。」

  「別這麼堅決地拒絕我,好歹念在我們如此親密的情分上,再考慮一下下……」

  「易先生,請你不要亂造謠,我和你的關係可一點兒都不親密。」她惡聲打斷他的話,生怕他們之間的「奸情」被第三者聽到。

  看她那一臉驚悸,他知道他逮到她的弱點了;外表前衛的她內心竟然也會感到羞澀,不敢坦然面對他們之間這份赤裸的情慾。

  「我又沒亂說話,我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很曖昧啊!我的唇吻過妳,我的手愛撫過妳美麗胴體的每一寸,我的堅挺佔有了妳的柔嫩……」他的手從腰際悄悄爬上背部,游移至她的弧度優美的頸。

  「喂!閉嘴,不許再亂說。」她伸手摀住他的嘴,阻止他的口無遮攔。面對易騑衡如此露骨的言詞,她的小臉瞬間變得火紅。

  他拉開她的手道:「我可以對上帝發誓,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句句屬實,如果有半句虛假,願接受中華民國法律之律法制裁。」

  「你……」面對他的伶牙俐齒,她一時竟找不到話來反駁他。「你放開我,我要走了。」無話可說,走人算了。

  「別走,我的話還沒說完哩!」他不放,死賴著她,繞上她後頸的左手,調皮地逗著她小巧的耳垂。

  「易大老闆,很抱歉,我們的談判註定破裂了,所以沒必要留下來聽你廢話。」既然連CASE都不接了,幹麼還聽他囉嗦。

  看她一臉不耐,他失笑地搖著頭。「那我不再開口就是,我改用別的方法表達,或許妳比較能接受,才肯改變初衷,接受本公司這個小CASE。」他很謙虛地說,俊臉一寸一寸地往她貼近。

  臧可容正面迎敵,美麗的瞳眸閃著堅決的光芒。

  「我勸你別白費心機了,被我拒絕掉的CASE,從來沒有復活的機會。」

  「再也沒有復活的機會?真是這樣子嗎?」他染著笑意的黑眸,透露著不可置信。「凡事都有例外吧!」他說。

  「截至目前為止,沒有例外。」臧可容冷傲地說。

  易騑衡挑眉笑笑。「我所說的『例外』,是指以後──」

  「以後也不可能……你……唔……」來不及抗辯,她的唇已被他猛地攫住。

  這種脾氣暴躁、個性固執的女人,需要一點溫柔的情意來軟化,而他的唇就是最佳的柔軟劑。

  他知道,她敵不過他的吻──他的唇總能化解她的怒氣。

  兩情繾綣,易騑衡緊緊地將她攬在懷中,溫燙的唇撫過她柔軟的唇瓣,厚實的掌不知何時已滑到她的胸前,挑開衣釦,探進襟口,他覆上她雪白的綿乳,兩指捻著她粉色的小蕾。

  「哦──」隨著他手指的扯動,她無法自抑,滿足地嘆出一聲吟哦。

  「喜歡我的吻嗎?」

  「愛死了!」她心醉神馳地點點頭。

  他低低地笑了,離開她柔軟的唇瓣,俯下臉,往她的頸部向下移。經過微凹的鎖骨,來到她衣襟半敞的胸口。

  他略施力將衣服往下扯開,三顆鈕釦瞬間被扯掉,她小巧雪白的綿乳暴露在他的眼前。他張口飢渴地含住了她那朵粉紅的花蕾,他以舌代替手指,靈巧地挑逗著它,讓它硬挺。

  「老天!」臧可容仰著臉,雙手緊抓著他濃密的髮絲,她興奮地呻吟著,敏感的身體微微顫動。

  易騑衡扶著臧可容顫抖的背,從皮椅中站起身來,順勢將她住後壓,讓她躺在辦公桌面上。

  他的唇在她胸前流連片刻,繼續往下滑,溫燙的氣息隨著衣釦漸開,往下腹滾滾而下。

  「易……」當他的唇燙上她小巧可愛的肚臍時,她不禁呼喚他的名。

  「叫我TIM!」他以舌尖輕舔著她圓圓的肚臍,雙手忙碌地褪除自己的衣物,然後解除了她下半身的束縛。

  「TIM……別逗我……」說話的聲音因為渴望而顯得破碎。

  「妳不喜歡我這樣逗妳嗎?」

  他聲音暗啞地問,大手用力一扯,她的褲子被褪至膝蓋,均勻瑩白的一雙長腿,映入他的瞳眸中,他灼熱的瞳一暗,在瞬間迸發出激情的光芒。

  「我喜歡……但我更渴望你抱我。」她急切地想和他結合,再體驗一次歡愉的極致感受。

  「乖,這種事情馬虎不得,得慢慢來!」他伸出掌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腿,滑嫩如水的觸感令他抓狂。「等我……」

  「要我等你到地老天荒嗎?到那時候,我的熱情已經冷卻了。」她截斷他的話,很沒有耐性地抗議道。

  易騑衡聞言,求歡的動作頓了一下。

  「乖,相信我,妳的熱情只會越來越炙!」他很篤定地說,厚掌霍地往她的腿間移去,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用手指撩撥著她的慾火。

  「哦,TIM……」臧可容被他由緩轉猛的挑逗,撩撥得心癢難耐,全身發燙。

  「我就說吧,妳一定會越來越熱情……」易騑衡挺起上身,將自己溫燙的胸膛覆上她柔軟盈潤的身體。他的手依舊留戀在兩人的身體之間,撫著她腿間最敏感的觸點。

  她把腿抬高,緊緊纏上他結實的腰。她伸手擁住他的寬臂,她的眸子迎上他深邃灼熱的黑瞳,他略長的黑髮狂放不羈地垂落在頸前。

  她迷亂地撩起一撮垂落在他頸前的髮絲,勾指把玩著。「我感覺……我的熱情似乎只有你能撩撥得起來。」她對他說,心中的火只為他燃燒。

  聞言,易騑衡笑開了俊臉。

  「我喜歡聽妳這麼說,而且我打算讓妳一輩子有這樣的感覺。」第一次交歡時,他就驚覺彼此在肉體上非常契合。

  「一輩子?」臧可容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則誇大得近乎瞎掰的笑話。

  「嗯,一輩子。」他吻住她微揚的唇,吻去她的懷疑。一陣纏綿悱惻的擁吻之後,他的手勾住她底褲的邊緣,緩緩往下拉。底褲褪去,他的堅挺隨即來到她敏感處,磨蹭著她的花瓣--

  臧可容感受到他蓄勢待發的慾望,不禁拱起了身子,雙腿夾緊他的腰,準備迎接他的降臨。

  「我的愛,這一次不會再有痛楚與折磨了。」他在她耳邊低喃。話落,他的臀一縮,弓緊,立時就要穿透她--

  臧可容渴望地閉上美麗的雙眼,靜待著他──

  「少爺,我告訴你,我看到了那個惡婆娘的機車了!她的車就停在──」

  一切的動作在這時候停格,易騑衡的司機小吳──突然大聲嚷嚷地闖了進來。

  他會如此莽撞,未經通告就急忙闖進來,是因為易騑衡曾交代過他,只要發現臧可容的蹤影,不管在任何時刻,都要搶第一時間向他報告。所以,他才特別通融小吳,進他的辦公室可以不必經過秘書稟報。

  啊!真夠「好運」的!

  這是他第二次撞見少爺的好事了,小吳神色驚懼地在門邊頓住了腳,三個人形成鼎立的局面,全都靜止不動。

  辦公室裡的氣流彷彿也在瞬間凝窒了。

  「呃……小吳,你要向我報告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想你所說的那位『惡婆娘』,應該就是我身懷下的這一位吧。」易騑衡首先打破僵局,他抿著嘴,看著臧可容愀變的臉色,極力忍住笑意。

  天殺的,敢說她是惡婆娘,他是嫌命太長了是不!臧可容的眸中閃起肅殺之意。她猛地使力,掙開壓在她身上的易騑衡,起身欲教訓小吳。

  小吳見臧可容有所動作,不禁瑟縮了一下,腳步往後挪了兩步。

  易騑衡為避免發生血腥事件,硬是阻止了臧可容的舉動。

  「小吳,這兒沒你的事,你去忙吧!」他的意思是說,這兒由我來搞定。「對了,麻煩你順手把門帶上。」

  「好……好的,少爺,這兒就交給你『善後』了。」他急忙地應道,然後腳底抹油,飛也似的溜了。

  「你這個混帳,不准走!」臧可容氣不過,直想起身扁人。

  易騑衡又將她壓下,雙手制住她胡亂掙動的腿。

  「別動,我要帶妳一起去飛翔了!」他低聲呢喃,語落的瞬間,將堅硬的慾望用力進入她空虛濕滑的緊窄身體裡。

  他帶著她一起翱翔天際。

※        ※        ※        ※        ※        ※

  「小吳,你怎麼了?怎麼一臉發青的模樣。」捧著兩杯咖啡正要進入辦公室的鍾曉恩,在門前遇見了一臉驚悸的小吳。

  「我遇上仇家了。」小吳匆忙把門帶上,他整個人貼在門板上,驚魂未定。

  「仇家?」鍾曉恩聽得霧煞煞。「你中邪啦!這公司裡只有我和易先生,哪兒蹦出來你的仇家?」

  「內有惡犬。」小吳比了比裡面,他竟把臧可容形容成「惡犬」。

  「惡犬?你是……指臧小姐?小吳,你怎麼可以亂說話,當心被臧可容聽見。」鍾曉恩迅速掩住小吳的嘴。

  「被她聽見還得了,我這條命豈不嗚呼!」小吳拉開鍾曉恩的手,他踱離門邊,邊走邊嘀咕。

  「小吳,別走,幫我開個門。」鍾曉恩喝住小吳,她兩手捧著咖啡,沒辦法開門進入易騑衡的辦公室內。

  「喂!現在千萬不能進去。」小吳臉色張皇地阻止鍾曉恩的意圖。

  「為什麼不能進去?」鍾曉恩回頭問道。

  「呃……他們正在忙……」

  「忙什麼?」鍾曉恩很有追根究底的精神。

  「他們忙著……」裡面的情況實在很難以啟齒,小吳搔著頭,思索著適當的措詞。「唉呀,他們就是忙嘛!」實在想不出來該用什麼理由阻止她,他索性把兩杯咖啡一口氣喝個精光。

  「喂、喂,你怎麼把咖啡喝掉!」小吳如此莫名其妙的舉動令鍾曉恩光火。

  「抱歉,我好渴。麻煩妳再重新煮吧!」小吳很無辜地聳聳肩,他這招叫做「拖延戰術」。

※        ※        ※        ※        ※        ※

  當鍾曉恩好不容易把咖啡煮好,再度把咖啡端出茶水間時,易騑衡和臧可容已經步出辦公室,打算離去。

  「易先生,這咖啡……」不想被上司指責怠慢客人,鍾曉恩趕緊遞上咖啡。

  「不了,謝謝妳。」易騑衡很客氣地向鍾曉恩道謝。「鍾小姐,這份合約已經簽定,妳把它收妥吧。」他把手上的合約遞給鍾曉恩。

  「好的。」

  鍾曉恩接過合約書,她心裡很訝異,臧可容為何會改變主意?進辦公室之前她是一臉怒氣騰騰,現在則是一臉「寧靜祥和」的表情;鍾曉恩在心裡納悶地思索著。

  「妳明天有空嗎?我們一起吃晚餐如何?」易騑衡送臧可容下樓,在電梯裡,他對她提出約會。

  「明天沒空!」臧可容一臉酷酷地答道。

  她現在心裡很迷惘,她和易騑衡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他總是能輕易地撩撥起她的慾望?

  她決定!在她還沒理出頭緒之前,她必須和他保持適當的距離,除了公事上必要的接觸外,私下絕不和他往來。

  這是他意料中的答案。易騑衡不以為意地繼續提出邀約。「那後天呢?」

  「後天沒空,我有事!」她簡單扼要地回應。

  「大後天呢?」他倒是鍥而不捨。

  這男人真不懂得死心。「大後天沒空,我有事、很忙。」

  易騑衡搖頭失笑。「那等妳有空時記得CALL我,我們約個會。」他給了她無限大的逃避空間。

  「好啊。」這次,她很乾脆地應允下來。「不過,要等我有空,恐怕要等到下輩子了。」拍拍他的肩,她咧嘴笑道。

  電梯一抵達底樓,臧可容便立即瀟灑地邁出,易騑衡祇得一臉愕然地目送她離去。

  她說要下輩子才給他追求的機會,這……時間似乎太久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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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4 11:49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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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派瑞、小傑和蕭茵茵抵達台北時,服裝的裁製工作便立即開始起跑。

  KEN這次的服裝展預計將展出一百零二款款式,這其中包括天真無邪的童裝、富有青春氣息的少女服飾,還有成熟嫵媚的仕女服飾及瀟灑有型的男裝。

  在這幾類設計內,都包含了家居和外出以及上班、晚宴服。

  經過易騑衡的指導,擁有純熟裁製技術的工作小組,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就完成了近六十款的服飾。

  今天,他特別挪出一段時間來,接受了台灣商場上某位知名人物的邀約,準備出席他的生日晚宴。

  他會出席這個宴會的目的,主要是想借這個機會,把KEN品牌服飾即將在台經營販售的消息告訴所有名媛士紳們,順便將臧可容和KEN合作的事情對外公開。

  他相信以KEN享譽歐洲的名氣,再挾著臧可容在亞洲的超人氣,絕對可以讓KEN的風格成功地打進亞洲市場。

  「鍾小姐,妳和臧可容聯絡上了嗎?」易騑衡第四次暫停下手邊的工作,他來到秘書室,向鍾曉恩探問聯絡結果。

  自合約簽妥的那天起,臧可容真如她所言,忙得不見人影。他無數次試著和她聯絡,但總是落空,他足足有半個月沒見到她了,好想念她呵!

  「在兩分鐘前聯絡上了。」

  「那她怎麼說?要過來嗎?」這個消息令易騑衡十分振奮,他高興地追問。

  「呃……她有應允馬上要趕過來公司和你會面,但是……」

  「但是什麼?」看見鍾曉恩那一臉惶恐,易騑衡已略猜到一二。

  「她說你最好給她一個非得趕來見面的好理由,要不然她鐵定賞你一頓排頭吃。」鍾曉恩把臧可容的話一字不漏地說給易騑衡聽。「易先生,我聽說,臧可容小姐是柔道三段的高手……」她很擔心易騑衡那張俊臉被打成豬頭。

  原來她練有一身了得的功夫啊!難怪她的皮膚那麼緊實而又有彈性。「妳放心,我有馴服她的秘密絕招。」

  易騑衡不以為意地對鍾曉恩笑笑。他噙著期待的笑容,興奮地踱回工作室。

※        ※        ※        ※        ※        ※

  砰!一陣黑色風暴襲向易騑衡的辦公室,然後撞開了和辦公室連接的工作室的大門。

  所有的人都愕然地停下了動作,震驚萬分地看向來人。

  「易騑衡,你最好有十萬火急的理由,要不然我鐵定把你這裡所有的東西都砸毀!」穿著一身緊身皮衣的臧可容,站在門前對著易騑衡大吼。

  「妳終於出現了。」易騑衡從工作桌上抬首,俊朗的瞳眸染起了一抹笑意,對於臧可容那抓狂的表情,他完全不以為意。

  「別一直笑!你最好馬上告訴我,緊急找我過來的目的。」臧可容斜倚在門板上,雙手狂妄地環著胸,等著易騑衡的答案。

  「我需要妳今晚陪我出席一場宴會。」易騑衡繞出工作檯,來到她的面前。

  「出席宴會?你有沒有搞錯啊,我是貴公司指名合作的攝影師,不是你易騑衡的私人伴遊!」美麗的眸充斥怒焰,她惡氣地駁斥他的要求,纖細的手指很不客氣地戳著他堅硬的胸膛。

  「這場宴會是為了替KEN做宣傳,妳和本公司簽了合約,必須配合我們的宣傳活動,有必要和我一起出席造勢。」易騑衡抓住她的手,緊握在手中。他的溫度立即由指尖傳達入她的身體。

  「誰鳥你這鬼要求,貴公司要造勢不會找自己的員工去,幹什麼找我,我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這種燙熱的溫度令她心慌,她試著撤出手指,但卻是徒勞,他仍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可容,妳可能忘了,合約上有提到,在新裝發表期間,妳有義務配合本公司的宣傳活動,不得拒絕。」

  看她一臉堅決,易騑衡不得不抬出合約來。

  「真他媽的王八蛋,你別想唬弄我,當初簽約時,我可沒有看到這條不平等條約!」

  想騙她,門兒都沒有。臧可容氣沖沖地把快要酥掉的手指抽回來。

  「當初簽約時,妳並沒有用『眼睛』看合約,所以當然沒有看見這條不平等的條約。」易騑衡曖昧地笑著,他正在提醒她當時簽約的狀況。「妳還記得嗎?」他淺笑問道。

  她發怒的臉倏然緋紅不已,咬牙切齒地回道:「我沒得失憶症,當然記得。」

  她想起了當時的情形……她記得他倆在辦公桌上盡情地纏綿,之後,她就莫名其妙地點頭答應簽約,然後大筆一揮,在合約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可惡!真是一失「手」成千古恨哪!臧可容心中忿忿難平。

  「記得就好,我還以為妳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耶!」凝視著她那一臉紅暈,易騑衡大笑著攬住她的腰,把她帶出了工作室。「來,我拿件晚宴服給妳試穿。」

  「我不穿什麼鬼晚宴服,要出席晚宴可以,我就是這身打扮。」臧可容抗議。

  「妳這身打扮不合適,換上合宜的晚宴服裝,是對宴會主人基本的尊重。」易騑衡耐著性子說服著她。

  「尊重個屁,我不換就不換。」

  「這件晚宴服可是我親手替妳設計裁製的,妳不換上會讓我失望的。」

  「你失望干我什麼事啊……」

  易騑衡攬著臧可容離開了,工作室的門被易騑衡順手關上,隔絕了他倆親密的身影。但他兩人的對話卻讓工作室裡忙碌的三個人震撼不已。

  「阿祥,你聽到了嗎,老闆為那個女人親手裁製禮服耶!」小傑神色訝異地問阿祥。

  「她是誰啊?」阿祥也一臉驚訝。

  他倆好奇的目光在空中交會,而一旁無語的蕭茵茵則是一臉陰鬱;他們的心裡都在猜測,這個女人和易騑衡究竟是什麼關係。

  以易騑衡在服裝界的超級名氣而言,經由他親手一針一線裁製的衣服,絕對擁有超級的天價。從他踏進服裝界以來,除了三年前曾為了參加米蘭服裝大賞親自出馬之外,他再也沒有親手全程裁製過一件衣服,這些裁製工作完全交由他們這些剛起步的設計師來負責。

※        ※        ※        ※        ※        ※

  易騑衡的公寓位於十八樓,此刻他半哄半挾持地把臧可容帶到了他的住處。

  「這些日子妳到哪兒去了,我一直找不到妳。」

  站在門內,他旋身凝望著她絕麗而又倔強的容顏,他忍不住心中滾滾翻騰的情愫,攬緊她就要偷香。

  「且慢!」臧可容忙不迭的摀住他的嘴,免得又被這隻披著羊皮的大野狼給吃了。「這次你休想得逞了。」他的唇彷彿鴉片,會讓她上癮,她只能心神俱醉地隨他為所欲為。這是她最大的弱點,她得守住這個重要的防線才行。

  易騑衡淺笑地輕嘆一聲。「真沒趣,我還以為這麼久沒見面,妳會渴望我的吻呢。」對於她如此緊張的防衛舉動,他感到好笑。

  「很抱歉,本人沒有戀狼情結!」她勾起手肘撞開他靠過來的堅硬胸膛。「我警告你,最好別再動歪念頭,要不然我賞給你的不只是這樣!」她出聲警告易騑衡別輕舉妄動。

  看她那有模有樣的架式,易騑衡悶哼一聲,手撫著胸口,識趣的不再找碴。

  「跟我進房來,我拿禮服給妳試穿。」他率先進了房。

  「我說過,不穿。」臧可容堅持己見,立在房門口,不打算進去他的「閨房」。

  「妳真的不穿?」瞇細黑眸,他用盡最後一絲耐性問道。

  「就是不!」她揚起眉,狂妄地回道。

  「既然妳不穿,那就由我來替妳服務吧!」他回身,邁出房間往她靠近。

  「啥?你敢來強的?我告訴你,我可是柔道三段的高手哦!」臧可容可不怕他那身裝出來的威凜氣勢。

  「哇!妳好厲害!不過,很遺憾的是,站在妳面前的這個男人,柔道段數比妳還要高。」他淡淡地說道,那口氣就像在描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啊?你說……你……」這句話像一顆炸彈,震傻了臧可容,她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竟敢威脅她?!

  「我說,我決定替美麗的妳效勞,如果妳敢輕舉妄動的話,可別怪我對妳出手哦!」

  他警告她,在她陷入錯愕之際,猝不及防地將她攔腰扛進了房間。

  他準備替她寬衣,換上晚宴服,他知道這個過程絕對是艱辛而充滿危險的。

  當他的手才觸上她襯衫的鈕釦,她的咆哮聲就立即響起──

  「我自己來!」她不快地拍掉他的手。

  「好啊!」易騑衡沒有意見,他雙手環胸,一派閒適地等著她寬衣解帶。

  「易騑衡,我現在要換衣服,你還愣在那兒幹什麼?」這男人想免費觀賞脫衣秀啊!

  「我在這兒幫妳啊!」易騑衡熱心地說。

  「不必你在這兒礙手礙腳,你出去。」她轟他走。

  「趕我出去?怎麼,妳怕我對妳不軌啊?」

  「笑話,誰怕你來著,我只是不爽白白讓你看見我的身體。」臧可容嗤笑一聲。怕?她長這麼大以來,還不懂得「怕」這個字怎麼寫。

  易騑衡笑開了俊顏。

  「妳身體的每一寸我都見過,還害羞啊!」他揶揄她。

  臧可容的臉驀然紅得像顆熟透的蕃茄。

  「誰怕羞啊,我只是……」她用高漲的氣燄來掩飾她的羞窘。

  「只是什麼?」他問。

  「我只是……」她豈可承認她怕羞。「算了,隨便你,你不走就在這兒當銅像,讓人瞻仰吧。」

  驕傲地甩開頭,她拉不下臉來承認,只好硬著頭皮任他去。

  「我就喜歡當銅像。」易騑衡在心中興奮地輕語。他一雙炯亮的黑眸鎖定在她的身上。

  當她將衣服褪盡時,易騑衡一雙黑眸仍熾熱無比地凝視著她曼妙的胴體。他這赤裸裸的目光惹得臧可容十分不高興,她忍不住大聲地威脅他。「易騑衡,你別亂瞧,當心我插爆你的眼珠子。」

  真暴力!易騑衡搖了搖頭。

  「抱歉,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嘛!」他賴皮地俯身吻住她的唇,這次,臧可容來不及阻止他,硬是被他給偷了香去。

  兩唇相觸,她胸中的怒火頓時熄滅。易騑衡滿意地笑了,他凝睨著她,她仍繼續著未完成的工作。

  「可容,妳的胸罩必須脫掉才行。」她的襯衫長褲都褪去了,接下來他打著她胸衣的主意。他所設計的這套禮服,布料很薄,薄得就像第二層肌膚,在這層薄薄的布料下,絕不能有任何破壞美感的障礙物存在。

  「你敢脫掉它,我就讓你變成大陸國寶!」臧可容回給他一記可怕的目光。

  「為了表現出最完美的效果,我只好委屈一點,當熊貓嘍!」言下之意,他非把她的胸罩脫了不可。

  易騑衡的手迅速地繞到她的背後,解開她胸衣的暗扣。

  「天殺的,你給我住手!」臧可容在他兩臂間掙動。

  「就算妳要殘我兩臂,我還是必須要脫掉它。」這是一種對於完美的堅持。

  易騑衡飛快地褪掉她的胸罩,收回手,在她發飆之前,他俯身熱切地覆上她的唇。

  這次,他用更久的時間來安撫她的怒氣。

  一吻既畢,臧可容氣息不穩地喘息著。

  易騑衡滿意地看著她氤氳著情慾的雙眼,他眷戀地再次俯下唇,輕輕吻了她一下。

  「妳真美!」他的手劃著她優美的胸線,另一手忙碌地從衣架取下禮服。「來,舉起手臂,讓我替妳套上。」他誘哄她。

  陷入迷亂狀態的臧可容,順從地舉高了一雙纖細的藕臂,套上了易騑衡手中那套炫目亮麗的晚宴服。

  這件禮服的顏色是優雅的深橄欖色,樣式非常簡單卻又大方新穎,使用的是雪紡薄紗的材質,以蕾絲刺繡出浮凸花紋的設計來顯現這件禮服精緻典雅的品味。在整款的剪裁上,禮服的設計重點放在背後,兩條交叉於背後的細肩帶及滾邊,以突破傳統的設計,鑲上了不規則形狀的淺藍色寶石,這樣特殊的設計和用色,反而將女人的肌膚襯托得益發光潔。

  易騑衡小心翼翼地把禮服從她的頭頂套上她的身子。

  禮服的荷葉裙襬在臧可容的腳踝處飛揚,深橄欖色的薄紗緊裹著她曼妙有致的胴體,前面領口微低,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胸,背後則是半裸,淺藍色的寶石把她雪白的背襯得益發光滑晶瑩。

  她狂野素淨的美,把這襲帶有復古風格的晚宴服襯得更加完美了;易騑衡灼熱的眸鎖定在她身上,在他眼中,她就像一個黑色精靈,好美!

  「老天,妳的肌膚好白,好柔嫩。」他撫著她的肌膚,熾熱的目光徘徊在她雪白的背脊。如此過火的美讓他招架不住,他的下腹瞬間聚起了一團火。「好了,妳轉過身來照照鏡子。」他按捺住狂妄的慾望,屏住氣息,期待著她的驚豔。

  臧可容緩緩轉過身來,在面對鏡子時,絕倫的容顏閃起震驚、訝然和驚奇。

  這是她嗎?鏡子反射出來的是一個美麗絕倫的女人,這襲款式典雅的深橄欖色晚宴服,把她健美纖細的身體曲線完全展現出來,讓她雪白的肌膚襯托得如水般晶瑩滑嫩。

  「怎樣,妳喜歡嗎?這襲禮服只有野性的妳能展現出它的美。」易騑衡熾熱的眸底充滿讚嘆。他在她的肩上印下一個吻,修長的手指撫過她肩上的細肩帶,滑向她光滑柔膩的玉背。

  「我……」臧可容被她鏡中美麗的模樣嚇傻了,她呆若木雞地瞪著鏡子。「那是我?」她不敢置信地問他。

  易騑衡揚揚英眉。「沒錯!那就是妳。鏡子裡的妳和我眼中的妳一樣,美得過火。」

  臧可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惶亂地搖搖頭。

  易騑衡張開溫熱的厚掌定住她纖細的雙肩。「相信我,妳真的好美!」他安撫著她惶亂的情緒。

  「老天!」臧可容閉上美眸,訝然地輕呼了一聲。「不,我不能……」驀地,她突然一震。

  「怎麼了?」易騑衡納悶地問。

  「我要脫掉這身怪衣服,穿得這麼涼快,不感冒才怪。」她扯著肩帶,要褪掉這身禮服。

  「不准脫!」這個女人真是頑固到了極點。易騑衡捉住她的手試著阻止她。

  「叫我穿這樣走出去?你乾脆拿刀殺了我吧!」她奮力地掙動著,執拗的表情上明白寫著「絕不妥協」。

  「殺了妳?我沒那麼殘暴。」易騑衡的力氣比她大,輕易地就將她牢牢鎖在寬壯的懷中。「不過,妳這隻小野貓是該教訓教訓。」

  在她驚呼之前,他含住了她抗議的俏唇。他輾轉吮吻著她粉嫩的唇瓣,用熱情替她的唇點上紅豔。

  每一見她的臉色沉下,易騑衡就湊上自己的唇,在她那張性感的菱唇烙上溫柔的誘哄。

  這就是他對付難纏的臧可容的秘密絕招。

  「我今晚如果傷風感冒,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在易騑衡放開她的唇時,她忍不住不悅地咕噥。

  「妳儘管放心,今晚,我會用我溫暖的胸膛來為妳取暖,不會讓感冒病菌有機會侵襲妳的。」易騑衡很篤定地說。

※        ※        ※        ※        ※        ※

  溫柔浪漫的樂聲流瀉著,偌大的宴會廳內擠滿了上流社會的名媛士紳。

  易騑衡的出現,引起了全場一陣嘩然。

  享譽歐洲,大名鼎鼎的服裝設計師──竟然出現在台灣。

  他穿著正統的三件式西裝,深灰色的色調將他優雅穩重的氣質表露無遺。他看起來是那麼出眾、卓爾不群。沒有刻意化妝的臧可容站在他身旁,不但未顯得突兀寒傖,反而更顯風華絕代,她那身輕柔如絲,剪裁特殊的寶石禮服,把她狂野的味道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狂放不羈的風格配上他的內斂沉穩,簡直是上帝完美的傑作。

  滿臉如沐春風的易騑衡,親密地挽著一臉冷漠高傲的臧可容,邁開優雅而從容的步伐,穿過人群,來到宴會主人的面前。

  「高伯伯,好久不見。」這場宴會的主人是商界大老高祥群,易騑衡和他有著遠親關係。

  「你來啦!真高興見到你。」高祥群熱絡地和易騑衡寒暄。「這位是……」他馬上注意到了易騑衡身旁那位神情冷傲的絕麗女人。

  「高伯伯,這位是臧可容小姐,她是……」易騑衡很有禮貌地向高祥群介紹。

  「我認得她,她是亞洲最知名的攝影師,臧可容小姐。」高祥群驚訝地表示。

  「正是,她的才華很令人讚賞。」而她的美則令他讚嘆,易騑衡在心中補上這一句。

  「謝謝易大設計師賞識。」多無聊的對話!臧可容瞥眸賞了易騑衡一個大白眼。

  「是啊、是啊!我兒子很欣賞臧小姐的才華哦!」高祥群附和道。「臧小姐,這是我兒子高偉鈞,他很喜歡妳的攝影作品哦。」他乘機趕緊把兒子拉過來,向臧可容介紹。

  「臧小姐,幸會、幸會!能在這兒遇見妳,真是令人驚喜。」高偉鈞乍見自己心目中的偶像,他興奮地抓住機會和她交流。「臧小姐,機會難得,我可否……」他伸出手,想邀她共舞。

  「可容,妳先去用餐吧,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去找妳。」易騑衡一眼就看清了高偉鈞的意圖,他不著痕跡地把臧可容拉開,不讓高偉鈞有機會接近她。

  「正好,我餓死了。」臧可容正有此意,她對這種無聊的酒會根本提不起半點興致。唯一可吸引她的,是長桌上那一整排精美可口的西式餐點。

  傲然地旋身離開,臧可容對高偉鈞的邀請視若無睹,她冷漠地把他撇在視線之外,省得礙眼。

  輕柔的音樂悠揚於豪華而氣派的大廳內,臧可容拿著餐盤,盛了一些可口的餐點,坐在較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自得其樂地用餐。

  突然,一抹陰影遮住了她。

  是葛劭強,他在一個月前和臧可容交惡後,就一直想找機會和臧可容「重修舊好」,他還打著她的主意,妄想著拿到她下個年度的經紀合約。

  「真沒想到,才一個月不見,妳竟然變得這麼嫵媚動人啊!」葛劭強一派優閒地站在她的面前,他噙著一臉討好的笑意。

  她今天真是美極了,沒想到她裹在皮衣下的身段是如此婀娜,她的肌膚竟然如此雪白,就像水一般的晶瑩剔透。

  「你最好給我滾遠一點,要不然我可不擔保你是否會發生意外。」

  再見到葛劭強,她受辱的怒氣再度湧上胸口,要不是礙於這裡人多口雜,她真想痛扁他一頓。

  「可容,別這樣!我今天是來跟妳道歉的,其實,那天我所講的話全是無心的……」

  「狗屁!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啊,會相信你這麼牽強的解釋。」臧可容沒耐心聽他囉嗦,她不悅地打斷他的話。

  「可容,別這樣,請接受我誠心的道歉,我們再重新來過……」為了經紀合約,葛劭強不惜拉下臉來說道。

  但臧可容完全不吃他這一套。

  「你這條死肥豬,給我滾遠一點,別站在這裡礙我的眼。」她憤怒地當著眾人的面前轟他,葛劭強的臉上閃過一陣青紫。

  眾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葛劭強的臉上,沒想到這個知名的經紀人,竟然被指著鼻尖罵成豬;大家個個掩嘴竊笑,葛劭強也愣在當場,狼狽不堪。

  「臧可容,妳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在咱們深厚的交情上,我才不願再接妳的經紀約。」為了挽回盡失的顏面,葛劭強甚至惡聲反擊臧可容。

  臧可容勾唇冷笑。

  「誰跟你交情深厚啊?葛劭強,你別直往自己臉上貼金,在我眼中,你不過是一頭無恥的豬。」她毫不客氣地反唇相稽。

  「妳該死的,竟敢罵我豬?」又罵他是豬!眾人聞言嘩然,而葛劭強則氣得渾身發抖。「請妳也照照鏡子看看妳自己,沒身材、沒胸部,還學人穿露肩禮服,簡直是自曝其短,倒盡男人的胃口。」他違背本意地嫌惡她。

  臧可容的臉閃過一絲狼狽。葛劭強的話擊垮了她的自信心,方才易騑衡讚美她的話,全被葛劭強給惡意抹殺了。

  「葛劭強,哦,不!應該叫你豬八戒先生,我很感謝你的批評指教,我會把你的話銘記在心。」臧可容用冷笑來掩飾內心的痛楚。

  「臧可容,妳給我閉嘴,不許妳再提到那個字。」「豬」這個字眼讓他抓狂。

  「哪個字?是死豬還是肥豬?」她就要向他挑釁。

  「該死的,妳還說!」葛劭強被羞辱得十分徹底。

  「我就要說,你敢拿我怎麼樣?」她得意地回道。

  「臧──可──容──」臧可容的尋釁引來葛劭強憤怒地大吼。「妳給我記住,今天這筆帳若不找妳算回來,我誓不為人!」他氣極敗壞地撂下狠話。

  「你本來就不是人,你是頭豬!」她毫不收斂地繼續尋釁。

  「妳──」一個晚上連連被罵豬,葛劭強氣得快要中風。

  「我把這裡污濁的空氣留給你。拜了,這輩子最好再也不見,免得礙我的眼!。」

  失去了胃口,她丟下餐盤,急急地遠離這團混亂。

  踱出宴會廳,推開玻璃門,她靠在陽台的欄桿上吹著風,讓微冷的晚風吹去她滿腔的鬱悶和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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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易騑衡好不容易才從圍繞他的賓客圈中脫困,他左右張望,在熱鬧的宴會中尋找著那一抹孤傲而美麗的身影。

  目光梭巡了好久,他終於在左側的陽台上,找到了形單影隻的臧可容。

  推開玻璃門,他來到她的身畔。

  寬壯頎長的身軀從背後覆上她,攬住她的細腰,他溫熱的體溫穿透薄紗,熨燙著她的身體。他炙熱的體溫緩和了凝聚在她胸口的風暴,她把身子往後微傾,倚靠在他的身懷裡。

  「妳用餐了嗎?」他輕擁住她,俯下唇,在她耳畔低語,探出舌逗弄著她小巧的耳垂。

  「被那隻豬一攪和,我已經胃口盡失了。」她回道,伸起小手覆在他厚實的手背上,另一手環上他的頸。

  「豬?」他不解。「這會場經過嚴格管制,豬應該不會有機會跑進來吧?!」

  「那隻有四條肥腿的死肥豬就是有通天的本領啊,竟趁守衛不注意的時候竄進來搗毀宴會。」她的口氣十分慍怒。

  「聽妳的口氣,那頭肥豬好像惹到妳了?」易騑衡瞅著她,看著她那一臉將要爆發的怒火。「它咬了妳了,還是打翻了妳的餐盤?」他想找出她生氣的原因。

  「他啊,他踩到了我的痛處。」她咬牙切齒地道。

  「它踩到妳,踩在哪兒?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易騑衡緊張得很。

  真是雞同鴨講!他還真以為她講的是一隻豬啊!

  「算了,不談那隻死肥豬了,一提到他就滿肚子氣,恨不得把他的豬皮扒下來烤火。」她結束話題。

  易騑衡不禁抿唇淺笑道:「妳似乎總是在生氣,常生氣可是會老化的哦。」他輕咬她的耳垂,吐納出的熱氣在她頸邊竄動。

  她被他騷擾得心癢難耐,體內沉潛的情慾又蠢蠢欲動。「TIM……」怒氣稍緩,她用溫柔而親密的語調喚他。

  哇!她用這樣溫柔的嗓音喚他,一定是有所求哦!

  「我喜歡妳這樣叫我。」他的手反轉過來,抓住她柔軟細嫩的小手。「以後妳別再連名帶姓地叫我了。」他耳語,濕濡的舌尖滑向後頸,在她美麗的玉頸上印下細碎的吻。

  「TIM……抱我。」她在他懷裡轉身,軟聲對他央求著。此刻她需要一個溫暖又熱情的懷抱,讓她釋放張狂的情慾和滿腔的怒氣。

  易騑衡驟然停下了動作。「妳想要?現在?」這女人真夠開放的,竟然在這個地方對他提出央求。

  「到你那兒,今晚我不想一個人。」她的語氣好憂鬱,落寞的神情隱約透露著孤單。

※        ※        ※        ※        ※        ※

  易騑衡帶著臧可容,回到他位於淡水的小別墅。

  這棟歐式別墅的視野很棒,可以眺望漁火點點的淡水河畔。

  一進到別墅,兩人立即急切地扯掉對方身上的衣物,她的深橄欖色絲質長禮服和他的西裝、領帶,沿路被褪落,拋棄在地板和樓梯上。

  當柔軟的大床映入眼簾,兩人忍不住熱切地相擁,倒向床褥。

  「抱緊我。」臧可容伸出一雙藕臂攀上他的背脊,她迫切地央求著他。

  「今晚,妳好像有心事。」她的渴切加速了他的動力,但她臉上那抹憂鬱讓他感到憂心及費解。

  「別問我好嗎?現在只要抱緊我,好好愛我!」她抬起雙腿環住他的腰,拱起身體,讓兩人的下半身親密地貼合在一起。

  「妳要求我愛妳,那妳呢?愛我嗎?」

  這樣密合的接觸,讓易騑衡的身體緊繃不已,他微微抬起上身,用熱切的眼神凝視著她,期待著她的回答。

  「你很吸引我,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她含糊地回道,緩緩地擺動臀部,雙腿之間的柔軟地帶磨蹭著他堅硬碩大的男性。

  她的挑逗讓易騑衡輕抽了一口氣。「這是真愛的開始,妳已經愛上我了。」他篤定地說道。

  「你說的也許是吧,我想我正慢慢地愛上你。」臧可容漾開如花的笑靨,她邪邪地加快了磨蹭的動作。

  「我認為妳愛上我的速度正在逐漸加快中。」他快要敵不住她的誘惑了。

  「怎麼說呢?」她不解。

  「以妳磨蹭我的速度來看,妳愛我已經愛到了水深火熱、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了。」

  「哦,或許吧!」臧可容仰首大笑。她贊同他的說法,她現在非常渴望他的愛。

  「女人,安分點,別再擺動了。」再也經不起她的撩撥,易騑衡按住她,大掌打了一下她不安分的俏臀。

  「怎麼?你受不了啦!」她取笑他。

  「我是有點受不了了。」他微抬起臀,堅挺抵在她柔軟的花瓣上,蓄勢待發。

  「受不了我的挑逗,那就趕快行動啊!」她催促他,修長的兩腿緊夾住他的腰,美麗的眸子盈滿熱切的邀請。

  「YES SIR,我這就來啦!」

  易騑衡一縮緊臀,往前一推,勃發的慾望一舉衝進她緊窒的甬道內,他灼熱的男性貫穿了她,她濕潤的甬道包裹著他的腫脹,在他益加急速的律動節奏下,她的身體愈來愈緊窄濕滑。

  巨大的快感衝擊著他倆,興奮的感官淹沒了臧可容的怒氣,她逐漸遺忘了方才在宴會中和葛劭強那段不愉快的記憶。

  此刻,她的腦海、她的心中,只有易騑衡的存在。

  她發覺,她真的開始愛上他了……

  她愛上他溫柔的笑,愛上他踏實溫和的個性,愛上他結實的身軀,愛上他的吻,愛上他做愛時狂妄的節奏,愛上他那顆熱切而真誠的心……

※        ※        ※        ※        ※        ※

  肉體的過度縱慾讓臧可容無法負荷,她累得沉沉入睡。

  易騑衡小睡了一會兒,便起床找水喝。

  從衣櫃拿出一件綿質長褲套上,他輕聲踱下樓,沿途看見散亂的衣物,心中莞爾一笑。

  來到樓下,驚見蕭茵茵坐在客廳裡,他的臉色微微一沉。

  「妳怎麼進來的?」他質問她。

  「你在門口擺放備份鑰匙的習慣,我仍然記得。」蕭茵茵轉過身來,面對他一臉陰鷙。

  「就算如此,妳也不該擅自闖進來。」他很不高興。

  「你生氣?因為擅自闖進來的時機不對,正好礙了你和她的好事,是吧?」

  蕭茵茵的語氣很悲傷,滿屋子散亂的衣物證實了她的猜測──易騑衡和臧可容正打得火熱。「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的事妳不需要、也沒必要知道。」看她一臉悲淒,易騑衡覺得她很莫名其妙。

  「分手是你提出的,我可沒有答應。」她走到他的面前,用哀怨的眼神瞅著他。她從來沒有打算離開他,就算兩人分手已經長達三年,她還是深愛著他。

  「蕭茵茵,妳這句話真是可笑極了,當初是妳直嚷著要分手,我不過順了妳的意。」蕭茵茵善妒的個性和強烈的佔有慾是他最無法忍受的一點,這一點就是導致兩人分手的導火線。

  「我只是講氣話,誰叫你總是以工作為重,忽略了我的存在。」蕭茵茵悲憤地指責他。

  聞言,易騑衡皺起眉,俊逸的臉上寫著不快。「那些爭吵都已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起。」

  「對我而言,一切都還沒有過去,我還愛著你啊!」

  「我已經不愛妳了,那種感覺已經在三年前徹底結束了。」他冷然地說。

  「不,還沒結束!」蕭茵茵嘶吼著,她拉住他的手,膩進他寬闊赤裸的胸膛,渴望重溫他的溫暖。

  「蕭茵茵,面對事實吧!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在三年前就劃上句點了。」他欲推開她,但她緊抱著他不放。

  「不要,我不要結束!TIM,我還愛著你,我這次回到台灣就是想挽回你,挽回那段失去已久的快樂。」她好傷心,在他懷裡低泣了起來。

  她的哭泣讓他心軟了,他撫著她的頭髮,神情無奈。

  「蕭茵茵,看開一點,放了我們彼此吧,我們之間那分愛的感覺已經變質、淡化了,我已經不再愛妳了,我愛的是……」

  「不,你並不是真愛上她,你只是覺得新鮮,這並不是愛。」蕭茵茵否決了他的話,也否決掉臧可容的存在。「你現在對她的這種感覺,就像當初你對席巧伶的感覺一樣,她只能帶給你短暫的歡愉,這歡愉是不會長久的,有一天你會厭倦,會失去這份熱忱,等這份熱忱失去之後,你就會再回到我的身邊來的。」她用曾和易騑衡有過一段短暫戀情的席巧伶做比喻,兀自作著復合美夢。

  易騑衡搖搖頭,否定了她的話。

  「就算我對臧可容的感覺如妳說得那樣短暫,就算我們真得走上分手一途,失去了她,我也不會再愛上妳。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那種感覺已經煙消雲散,再也找不回來了,我這樣說妳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蕭茵茵歇斯底裡地大叫著。

  「蕭茵茵,穩下情緒,別大叫!」怕吵醒臧可容,易騑衡連忙喝止蕭茵茵。

  「我就要,偏要!」蕭茵茵反而更是變本加厲地大吵大鬧。

  「妳再大叫就別怪我把妳轟出去!」易騑衡憤怒地一把推開她,對她提出嚴重的警告。


  蕭茵茵腳步一個踉蹌,跌坐在地板上。「易騑衡,你真絕情,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隨妳怎麼認為,反正我問心無愧。」易騑衡火了,不再和顏悅色。

  「你問心無愧?這句話你還真敢講啊!」她啞了聲。「想當初你用甜言蜜語來誘惑我獻身,沒想到幾夜的激情過後,你玩膩了我,就一腳把我踹開。易騑衡,你這樣叫做問心無愧嗎?」

  「蕭茵茵,男女之間,這種事是你情我願,當時我並沒有逼妳,一切都是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發生的。」

  「是嗎?既然兩情相悅,為何你還會提出分手,把我甩了?」蕭茵茵還是無法從被拋棄的陰影中走出來。

  「感覺沒有了,該是結束的時候了。」他再一次解釋。

  「感覺?這種感覺還真是短暫哪!」蕭茵茵難過得大哭了起來。

  她無理取鬧的哭聲讓他煩躁,易騑衡揉揉疼痛的額際。

  「請妳離開!」他忍不住出聲趕她走。

  「我不走,我要在這裡等那個女人清醒,我要告訴她,你是怎麼樣的一個薄倖男子,你存心玩弄她!」蕭茵茵滿腔怨恨,她一定要報復!要拆散他倆!

  「出去!」她的話激怒了易騑衡,他欺近她的身邊,彎身將她從地上粗暴地扯起來。

  「我不走!」蕭茵茵用力地抵抗他。

  「妳馬上給我出去!」易騑衡的手勁好大,硬將她扯著走,蕭茵茵祇得狼狽地和他拉扯著。

  「夠了!別吵了!」

  突然,臧可容出聲阻止了眼前這場鬧劇,易騑衡和蕭茵茵都被這不耐的喝聲嚇到了,停止了拉扯的動作。

  易騑衡眉心驟擰,驚訝地望著她。她穿上了他的休閒服,已經整裝妥當,顯然她已經清醒很久了。

  「吵醒妳了!」怒色驟緩,他溫柔而歉然地對臧可容說。他放開了蕭茵茵,拾級走上樓。

  臧可容沒有回應他的柔情,她的目光放在易騑衡身後的蕭茵茵。此刻她正一臉怨恨,以閃著妒火的雙眸直射向她。

  「TIM,你好可惡,為何對她這麼溫柔,卻用如此絕情的態度來對待我!」她嫉妒地對著易騑衡寬闊的肩膀大吼。

  易騑衡腳步頓了一下。

  「請出去,不然我要報警了。」他警告蕭茵茵。

  「該死的,你如果敢報警,我就和你撕破臉,把我和你之間的事情全部說給你這位新床伴聽!」蕭茵茵威脅道。

  「妳最好收斂妳的嘴,別再試著惹毛我!」

  易騑衡僵了一下,臧可容的小臉微沉,她對這場鬧劇感到荒謬無比,對易騑衡和蕭茵茵之間的糾葛感到不耐,更對易騑衡驅趕蕭茵茵的怒氣感到惶恐。

  「怎麼?你怕了,怕我把事情講出來,會嚇跑你的新床伴啊!」見陰謀得逞,蕭茵茵狂妄地笑著。

  「閉上妳的嘴,請妳出去。」蕭茵茵的尋釁讓易騑衡憤怒無比,他轉過身對她大吼,轟她出門。

  「我偏不!」

  蕭茵茵挺直腰桿,大聲地吼回去。她完全無懼於易騑衡張狂的怒火。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們爭吵了。」臧可容再也聽不下去,她再度大聲制止他倆。「易騑衡,我先走了,這兒留給你們爭吵。」她飛也似的奔下樓,越過易騑衡的身邊,看也不看他一眼。

  「該走的是她,不是妳。」易騑衡拉住她的手臂,不許她離開。

  「是這樣嗎?我可不這麼認為。」臧可容扯起嘴角,冷冷地笑著。「現在你不要她,所以你趕她走,那以後呢?等你對我厭倦了,是不是也用同樣惡劣的態度來對待我?」

  她反問他,淚眼盈然。

  「妳認為我的態度惡劣?妳何不看看,是誰在無理取鬧!是誰在從中挑撥、興風作浪!」

  易騑衡解釋著自己的立場,今天這場紛爭全是蕭茵茵一手造成的,她根本是存心的!他是被惹火了,才會做出如此憤怒的舉動來。

  「易騑衡,是你不負責任,遺棄我在先,怎麼可以反過來說我不對?」蕭茵茵繼續從旁搗亂,她一反方才高漲的氣燄,委屈地低訴著。

  臧可容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對易騑衡那份才剛成形的愛情,在瞬間瓦解。

  「易騑衡,我……」

  「妳怎樣?妳相信她的話?認為我對她始亂終棄?」易騑衡沉聲問她,他的視線緊鎖著她的眸。

  「我對你和她之間的情愛糾葛沒有興趣。」臧可容垂下眸子,避開他憤怒的注視。

  「我和她之間沒有任何糾葛,在感情上我並沒有虧欠她,我自認問心無愧。」他再次表明立場。「我這麼說,妳相信嗎?」

  臧可容看著蕭茵茵委屈的臉,她實在無法相信他的話。「我不相信!」她很直截了當地回答他。

  聞言,他沮喪地鬆開她的手。

  「妳的雙眼被蒙蔽了。」臧可容對他的不信任,令他感到非常憤怒和痛苦。

  「或許吧!不過,我的心卻還是清醒的。」這句話表明了她的態度,她收回了她的心了。

  易騑衡一雙瞳眸染上了可怕的怒氣,他俊逸不凡的臉龐瞬間凝聚起一陣深沉的風暴。

  「妳走!」他趕她走,怒氣旋即在胸口爆發。「把妳的不信任帶走!」

  臧可容沒有任何遲疑,她邁開瀟灑的步伐越過他,把他和蕭茵茵拋在腦後。

  大門開了又關上,臧可容真的毫不留戀地走了。

  「蕭茵茵,妳被開除了,馬上滾出我的視線之外!」臧可容走後,他積壓在胸口的怒氣也忍不住飆了出來。

  蕭茵茵第一次看見他如此憤怒,也嚇傻了。

  「TIM,不要開除我,我……」

  她楚楚可憐地央求著,但易騑衡再也不會給她機會了。

  「滾,我再也不要看到妳,KEN也永遠不會再錄用妳了!」他憤聲大吼,臉上的表情非常堅決。

  「哇……」再無轉圜的餘地,蕭茵茵哭泣著跑出門外,今天這場鬧劇讓她失去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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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4 11:53 PM|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一星期後,平面廣告的拍攝工作正式開始。

  離服裝展示會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蕭茵茵已經被開除了,薇薇安只得緊急飛來台灣協助易騑衡。

  所有展示的服裝已接近完工階段,至於已完成的部分,也將陸續由模特兒試裝,進入拍攝工作。

  易騑衡挪出公司的會議室,讓工作人員搭設場景,讓臧可容進行拍攝工作。

  午後,臧可容背著她心愛的攝影器材,瀟灑闊步地邁進公司。

  易騑衡和薇薇安正好站在電梯前聊天,臧可容踏出電梯,和他倆撞個正著。

  「移開點,請不要擋路。」

  她看了易騑衡和薇薇安親密相偎的身影一眼,沉著聲說道。

  這男人真夠花心的,才走了一個蕭茵茵,又來了個性感尤物;臧可容在心裡不屑地嘀咕。她挺直的鼻樑上戴著一副墨鏡,讓易騑衡無法看清此刻她盈滿妒意的眼神。

  易騑衡無語地移開腳步,薇薇安也往後退開了幾步,讓臧可容大搖大擺地從他倆中間經過。「TIM,她就是負責本次平面廣告的攝影師?」薇薇安訝異地問易騑衡。

  「是的,她就是『魅力人生』所票選出來的世紀末的風雲人物之一。」

  易騑衡的視線無法從臧可容的身上移開。一星期沒見到她,他發覺他對她的思念越來越深,怒氣早已經消失無蹤了。

  「我真不敢相信,她是個女人,而且是這麼酷,這麼瀟灑。」薇薇安讚嘆道,她的目光也追隨著臧可容。

  「薇薇安,別打她的主意,她已經名花有主了。」見到薇薇安對臧可容垂涎的目光,易騑衡惶恐地說。

  「她有愛人又怎樣,沒有婚姻的約束,任何人都有競爭的機會啊!」薇薇安可不認同易騑衡的話。

  「我的上帝,她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聘請來的,請妳別把她給嚇跑了。」他心中擔心的是臧可容被她給誘拐。

  薇薇安是個同性戀,只對女人有興趣,而以她風流多情的個性而言,只要被她看上的女人,絕對逃不過她的手掌心。

  「你放一百個心啦,我會儘量放慢追求的腳步,不會把她嚇跑的。」

  「薇薇安,妳別對她下手,她對女人沒興趣。」易騑衡感到頭隱隱作痛。他和臧可容的感情已經出現裂痕了,他還在苦惱該如何收拾,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又殺出薇薇安這個強大的情敵。

  「你和她又不熟,怎麼知道她對女人沒興趣!」薇薇安輕斥,旋過身,追隨臧可容的腳步而去。「親愛的臧,需要我幫忙嗎?」她跑近臧可容的身邊,慇懃地替她拿攝影器材。

  易騑衡愣在原地,頭痛地看著她和臧可容的背影。

  這下局面更混亂了!

※        ※        ※        ※        ※        ※

  一名模特兒,身穿一件墨綠色的厚羊毛衣和一件垂曳及地的褐紅色長裙,配上一雙高筒皮靴,這是很強烈的「羅馬尼亞式」風格,整體的感覺讓人眼睛為之一亮,充滿叢林不羈而狂放的氣息與瀟灑的美感。

  她站在聚光燈下,熟練地擺著各種姿勢,讓臧可容捕捉鏡頭。

  臧可容聚精會神地透過攝影機,專注地拍攝著模特兒。她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所有拍攝出來的作品絕對都要達到一百分的標準,有一丁點缺憾的作品都要被淘汰。

  這是她的堅持,相對的,她所付出的精神和時間也更多。

  「STOP,妳的姿勢太造作了,我捉不到想要的感覺。」臧可容停下攝影動作,她不耐地對著模特兒蘇莉莉大吼。

  「我已經盡全力配合妳的要求了。」蘇莉莉委屈地說。

  「我告訴妳幾次了,我要的是妳自然流露出的性感,不是搔首弄姿,賣弄風騷。」臧可容兩手環胸,她的語氣非常不耐。她認為這套服裝要表現出來的感覺是豪放瀟灑的風格,而不是蘇莉莉那種忸怩作態。

  「我每次拍攝平面廣告都是這樣表現的啊,其他攝影師也沒有任何意見。」蘇莉莉反駁道。

  「妳現在是跟我臧可容合作,不是其他那些不入流的攝影師,請別拿那些專拍爛作品的人跟我比較。」她驕傲地斥責蘇莉莉。「還有妳,如果無法勝任這個工作就別做了,省得在這兒浪費我的時間。」她對蘇莉莉的表現非常不滿意。

  蘇莉莉委屈地哭了。「我本來就不想拍了。」

  「不拍就走人,別留在這兒妨礙我的工作。」臧可容毫不留情地揮退她。

  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屈辱,蘇莉莉噙著淚水步出攝影區,打算換裝離開。

  此刻,易騑衡正好進來巡視拍攝情況。

  「易先生,很抱歉,我不拍了。」

  「怎麼了?」易騑衡不解。他看著一臉煩躁的臧可容,再把視線移回蘇莉莉淚眼婆娑的臉上。

  「我無法勝任這個工作,攝影師對我的表現不滿意。」蘇莉莉一見到易騑衡,便偎進他身懷,萬分委屈地向他訴苦。

  「妳別哭啊!」易騑衡輕拍蘇莉莉的背,安撫著她。同時,他把目光移到臧可容的身上,向她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臧小姐,妳可以說明事情的原委嗎?」他和臧可容仍處於冷戰期,彼此都刻意裝作很生疏的模樣。

  「易先生,情況就如她所說,她的表現我不滿意,我無法捕捉我想要的感覺。」

  一見到蘇莉莉和易騑衡親密的樣子,臧可容就一肚子火。今天她總算看清他的本性,原來他和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很親密,很溫柔的。

  「我想妳所要拍攝的重點是這襲服裝,並不需要刻意去營造或捕捉任何的感覺。」

  易騑衡反駁她。她的攝影進度已經嚴重落後,這就是因為她太過於堅持模特兒完美的表現所導致的結果。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那你根本不必請模特兒來展示,你把衣服掛在衣架上讓我拍就好啦!」

  臧可容最厭惡別人質疑她專業性,她朝著易騑衡大吼大叫,語氣很不耐煩。

  易騑衡俊臉一沉。「臧小姐,我只是把我的看法說給妳參考,妳不必發這麼大的脾氣。」他仍耐著性子和她談話。

  但臧可容一火起來就不可收拾了。「這是我的專業、我的堅持,我不需要參考任何人給予的爛意見!」易騑衡前後和薇薇安及蘇莉莉的親密舉動都令她火大!

  「臧小姐,我是出資請妳拍攝的老闆,我想我應該有權利要求妳的配合吧!」易騑衡抬出老闆的頭銜壓她,他要壓低她的氣焰。

  「就算你是老闆,也沒有干涉我工作的權力,我有所堅持,任何人都休想改變我。」但臧可容可一點都無懼他的身份,她沒有必要低聲下氣來迎合他。

  「好,我不干涉妳的工作,但我要求妳的工作進度一定要趕上,否則妳必須負擔所有的損失。」他不想和她起爭執,她的堅持他也不過問了,只要求她趕上進度。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開天窗的。」她非常篤定地說。

  「有妳的允諾,我放心了。」易騑衡祇得相信她。「那麼蘇小姐呢?她還要繼續和妳配合嗎?」

  「她留給你慢慢享用,我要換人了。」瞪著兩人相偎的身影,臧可容火大地應道。

  「臧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我和蘇小姐只是……」易騑衡不想讓彼此的裂痕加深,他連忙撇清自己的立場。

  但臧可容卻不耐煩地阻斷了他的話。「易先生,你不用再解釋了,你和任何女人的關係我都沒興趣知道!」

  連著被誤解兩次,易騑衡氣結。「臧可容,妳不只是心被蒙蔽,連眼睛都看不清楚了,再被妳這樣誣蔑下去,我會活活被妳給氣死!」他氣極敗壞地道,臉色難看得很。

  「易先生,為了保命,我勸你還是別來我這兒找氣受,何況我在工作中也不喜歡被不相關的閒雜人等打擾。」

  這是上上策,索性兩人都不要碰面,這樣就不會再引起任何不必要的紛爭。

  「只要妳能趕上進度,我絕不會再來打擾妳。」撂下話,砰的一聲,易騑衡甩門離去。

※        ※        ※        ※        ※        ※

  自七天前他和臧可容發生爭執之後,兩人都刻意避免見面,他再也沒有進去會議室內巡視攝影工作的進度,都是經由合伙人薇薇安的口中得知臧可容的工作狀況。

  這一個禮拜,換了一位模特兒,拍攝工作終於順利地進行,整個進度也趕上了。

  照理說,一切事情應該都進入了軌道,但這天會議室又傳來紛爭。

  「易騑衡,來把這個女人給我轟出去!」臧可容的吼聲從會議室傳到易騑衡的耳中。

  她又在發什麼鬼脾氣?正打算外出的易騑衡,飛快地衝進會議室內。

  他衝進去,眼前只見薇薇安手上拿著毛巾,正要替臧可容擦汗,而臧可容則是一臉怒氣,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

  易騑衡驟然明白了臧可容的怒氣所為何來,她應該是對薇薇安的過度熱情大感「無福消受」吧!

  他抿唇笑著,心想薇薇安這次是遇到不解風情的石頭了。不過這樣也好,他還正擔心著薇薇安會橫刀奪走他心愛的臧可容呢!

  「易騑衡,把這礙事的女人攆出去!」臧可容大吼大叫,她再也受不了薇薇安的騷擾了。

  「臧,我好心替妳擦汗,妳怎麼忍心把我趕出去呢?」薇薇安好無辜,拿著毛巾的手還不放棄地移往她的額頭。

  臧可容不耐地揮掉她的手,惶恐地倒退了好幾步。

  「別碰我,我臉上沒有污。」她絕麗的臉揚著怒焰,對薇薇安的慇懃避之唯恐不及。「易騑衡,別站在那兒發愣,快過來把她架走!」她連忙向易騑衡求救。

  看著兩人玩著拉鋸戰,易騑衡直想大笑。

  「以妳對我的輕蔑態度而言,我實在找不出什麼好理由來幫妳。」他心想,給臧可容一點懲罰也好。

  「我現在跟你道歉可以了吧,請你行行好,快快把這隻黏人的蒼蠅給我趕出去!」見薇薇安仍不死心地欺身上來,臧可容只好一直往後退。她和易騑衡用中文對話,薇薇安根本聽不懂。

  「妳的歉意一點誠意都沒有,我不接受。」易騑衡挑著眉,眸底有著小小的算計。

  「難不成要我跪下來向你磕三個響頭,才算有誠意嗎?」已無退路,臧可容的背緊抵著牆面。

  「不必這麼慎重,妳只要敞開妳的心,聽完我的解釋就可以了。」

  「等你講完,我早被這個八爪女給生吞活剝了。」

  「妳放心,在這之前,我會把這個女人安頓好。」易騑衡終於伸出援手來解救她了。「薇薇安,放棄吧,她對妳一點好感都沒有。」他親密地環住薇薇安的腰,旋身將她帶開。

  「不,我不得到手,誓不罷休。」薇薇安非常地堅持,她對臧可容很鍾情。

  「親愛的,妳得不到她的青睞的,她已經名花有主了。」易騑衡勸說著。

  「那個男人可以給她的,我一樣可以給。」

  「不,有一樣妳給不了。」

  「哪一樣?」

  「激情,就是男人與女人肉體結合的激情。」

  「笑話,我床上的工夫可一點也不比男人遜色,男人能帶給她的快樂,我一樣能給。」

  薇薇安對臧可容非常的傾心,她就是不放棄,非得把臧可容追到手不可。

  女人全都這麼固執嗎?易騑衡傷腦筋地揉揉額際。

  「薇薇安,妳知道她的男人是誰嗎?」他壓低聲音在薇薇安耳畔低語。

  「告訴我他是哪號人物,我要當面向他提出挑戰。」薇薇安打算正面迎敵。

  「那個男人……就是我。」易騑衡扯起一抹俊朗而得意的笑。

  「什麼?是……是你!」薇薇安驚訝地尖叫,伸出修長的手指指著易騑衡的鼻尖。

  「嗯!就是我,保證無誤。」

  「老天,我的情敵竟然是你。」

  薇薇安精彫細琢的臉龐寫滿驚訝,她還無法從震驚中回復。

  「她是我的,妳肯放手嗎?」易騑衡打算儘快把這個情敵鏟除。

  「我能不放手嗎?你會給我公平競爭的機會?」薇薇安垮著臉問,她也懂得「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

  「妳得不到任何機會!她是我的,妳不准介入。」易騑衡不容置喙地道。

  「唉!真令人扼腕啊!」薇薇安氣餒的哀嚎,留戀地瞥了一眼,那眼神好哀怨。

  「妳別靠近我!」臧可容怕死她了,她急著找地方竄逃,生怕薇薇安又來騷擾她。

  易騑衡第一次看見臧可容臉上的害怕表情,心裡直覺好笑。

  「別躲了,她已經走了。」他笑著說。

  臧可容心有餘悸地從布幕後探出頭來,確定看不到薇薇安的身影,她才安心地走出來。

  「你剛才跟她說了什麼,她竟然肯走人?」這幾天,她用盡法子都趕不走薇薇安這隻美麗的花蝴蝶。

  「妳想知道?」他考慮著該不該說,因為以臧可容火爆的脾氣而言,她絕對會抓狂的。

  「我必須知道,下次她再來騷擾我,我可以如法炮製。」

  「我告訴她,妳是我的女人……」

  「該死的,你竟然講這種話!」易騑衡話才說完,臧可容就憤怒地動腳踹人,她抬起腳!用鞋跟狠狠地踹他的腳。

  「我這麼說難道不對嗎?」易騑衡倒抽一口氣,真是痛死了!

  「完全錯誤!我臧可容不屬於任何人!」臧可容倨傲地表示。

  易騑衡無法接受她的話。「妳曾經說過妳已經愛上了我。」他永遠記得她說過的話。

  「在我看清你的真面目之後,那份感覺已經煙消雲散了。」他和蕭茵茵的爭執讓她惶恐,也收回了真心。

  「我說過,我和蕭茵茵之間已經結束了,在感情上我們互不相欠。」這是他最後一次表明自己。

  「哼!我也說過,我不想知道你和她之間的事,更不會相信你所說的話。」臧可容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

  易騑衡沉著臉,眸色陰幽得駭人。

  「臧可容,這是我最後一次向妳解釋,以後我再也不會說了。」他沉著聲音,字裡行間有被誤解的憤怒,也有著不被信任的痛苦。

  「那太好了,我的耳根終於可以清靜了。」臧可容悻悻然地回道。

  這句話引爆了一切,凝窒的氣氛令她的心一窒,她越過他,大步離開了會議室。

  她必須出去透透風,離開這個會令人窒息的空間,去外頭排解胸口的鬱悶。

  騎著機車,沒有戴上安全帽,讓風吹揚她的髮絲,鬱悶的情緒隨風拋向腦後。

  她就像風中精靈,駕馭著機車,馳騁在疾速的風裡。

  「可惡!」咦,不對勁,車子的煞車好像出了問題。

  車速過快,臧可容打算降低速度,卻沒料到煞車系統竟然失靈。她不停地試著煞車,但是卻沒辦法降下車子的速度。

  「老天,再這樣下去,我會沒命的!」臧可容憤怒地低咒著,內心的恐懼開始蔓延。

  驚險地閃過幾輛車子,她在心中直念佛號,期望各家大神能保佑她的人身安全。

  「如果我難逃此劫,那麼務必庇佑我能保有全屍,死狀可別太慘烈。」

  低嚎聲才落,她一個失神,就直往前方的車子撞去。

  「砰!」兩車相撞,臧可容在瞬間失去意識。

※        ※        ※        ※        ※        ※

  白色天花板,白色的牆,白色的被單……

  她是不是上了天堂,這裡是不是天使的家?

  「妳終於醒了!」臧可嵐嬌滴滴的聲音喚醒了臧可容渾噩的意識。

  「妳怎麼也上天堂了?」臧可容瞥了一眼坐在床邊的臧可嵐,她虛弱地問道。

  「妳頭腦撞呆了啊?這裡是醫院,不是天堂。」臧可嵐的聲音連罵人都很悅耳。

  「原來我沒死。」臧可容閉上眼睛,心中暗吁了一口氣。顯然各家大神聽到了她的求救,在鬼門關前拉了她一把。

  「妳的命沒那麼脆弱,只是差點斷了腿,身體有幾處擦傷而已。」

  「差點斷了腿」還不嚴重嗎?臧可容無法接受臧可嵐那種淡然的口吻。「聽妳的口氣,我這樣的傷好像還不夠重哦!」

  「是不夠,像妳這種硬脾氣的人,非得撞掉半條命,才會學到教訓,才會懂得遵守交通規則。」臧可嵐把關心化為教條,不停地數落她。

  「姊,我現在很虛弱,妳實在不該再對我疲勞轟炸。」臧可容看著自己被繃帶包紮得像顆巨蛋麵包的腳,痛苦地哀嚎。

  「妳只要發誓從此以後不再飆車,我就封住我的嘴。」臧可嵐一肚子的火,不準備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好、好,我發誓,我再也不飆車了。」她只是發誓不飆車,可沒允諾不騎快車;臧可容在內心竊笑。「這樣妳可以閉上妳的尊口了吧!」

  「妳以為妳隨便發個誓我就信妳啊。」臧可嵐不是省油的燈,臧可容的個性她可是摸得很熟,豈會猜不出她的詭計。

  「妳很難纏耶!」臧可容抱怨道。

  「不愧是我的雙胞妹妹,很了解我哦!」臧可嵐嬌媚地笑笑。

  「我才懶得了解妳哩!」臧可容氣結。「妳可以走了,我不需要妳的服侍。」臧可容趕她走。

  「我正好打算要走,不用妳趕我。」臧可嵐起身,以優雅的步伐踱出病房。離開前,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對了,我幫妳找來一個『特別看護』,在妳還沒康復的這段期間,他可以照顧妳的生活起居。」

  「知道啦!」臧可容閉上眼想休息,無力地應道。

  「拜拜!祝妳早日康復,還有祝妳和這位『特別看護』處得融洽。」臧可嵐誠心地祝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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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她才剛閉上眼,就被一聲巨響給吵醒。

  「砰!」病房的門被用力推開,門板撞到牆壁,發出一聲擾人的響聲。

  「天殺的,哪來的冒失鬼──」臧可容用盡力氣吼叫,她半撐起虛弱的病體,以殺人似的目光瞥向來人。

  在看見易騑衡時,她愣住了。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醫院裡,鐵定是臧可嵐那個大嘴巴把謠言傳到公司裡去了。

  「妳受傷了?」

  易騑衡以跑百米似的速度衝到病床前,狠狠地將她擁抱入懷。當他從秘書鍾曉恩的口中得知臧可容車禍的消息,便丟下手上的工作,飛車趕來醫院。

  「易騑衡,你……你放手,我快被你勒昏了。」他抱得太緊,臧可容快要喘不過氣來。

  「妳竟敢拿生命來開玩笑,我是很想把妳給勒昏。」易騑衡微微鬆開,他的額抵住她的,滿臉驚悸。

  臧可容非常不習慣他這麼親近,她推開他。「我才被你嚇著了哩!你像急驚風一樣衝進來,真是嚇掉了我半條命。」

  「被我嚇到總比被車撞來得好。」他不快地訓她。

  「易騑衡,你搞錯了,我是撞車,不是被車撞。」走了個臧可嵐,又來個愛訓話的人,她快受不了啦。

  「是啊!妳真有本事,一天到晚愛撞車。」他冷聲說,聲音中飽含憂心和怒氣。「看,這次沒上一次那麼幸運了吧!這次撞出了一個大包。」他的目光瞥向她左腳踝那團「巨蛋麵包」。

  「我愛撞車是我的事,與你完全無關!」他的口氣讓她聽了非常不爽快。

  「誰說與我無關的?妳現在替我做事,妳發生了事情,所有的攝影工作都將停擺,妳可知道這一停擺,本公司將會蒙受多大的損失?」他想不出任何辯駁的理由,只好抬出公事來。

  他關心她是因為公事!臧可容一聽,美眸一黯,怒火在眸底竄動。

  「貴公司所有的損失我會全數賠償到底,易老闆,這樣你大可放心了吧!」

  「我若能放心,就不會丟下手上緊急的工作,跑來醫院探視妳。」他心焦如焚,她不知道嗎?「臧可容,妳明白我的心情嗎?」看她毫無表情,他忍不住慍惱地抓住她的雙臂,搖晃著。

  「你不放心是你的事,和我無關!」臧可容斂下眸,不想理會他。她對他心存芥蒂,發誓絕不會對這個表裡不一的男人動一絲情意。「易騑衡,請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牽扯。」

  「自從在酒吧那一夜,妳把純潔的處子之身獻給我之後,我們就註定牽扯不清了。」他知道她對他的誤解很深,他發誓,這一次他絕對要敲醒她混沌不清的腦袋瓜。

  「易騑衡,我告訴你,那一夜不管是哪個男人和我獨處,我都會獻身給他。那夜我要的只是激情,只是慾望。」

  那夜她之所以會交出自己,是為了證明自己對男人仍有吸引力,為了拾回身為女人的自信心。

  「我當然知道妳當時的心態,妳的表現很明顯。但撇開那一夜不談,從我們相遇,一直到妳到我別墅過夜的那晚,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起了微妙的變化,我們互相吸引,這一點,妳不能否認。」他剖析著彼此內心的想法,非要喚醒她封閉的心不可。

  「我不否認,我確實對你有好感,但那份感覺在我看見你對待蕭茵茵那種嫌惡的態度之後,就全數消失了。」在看清他的嘴臉之後,她決心和他劃清界線。

  「臧可容,妳真是冥頑不靈,到底要我說幾次,妳才肯相信我。我和蕭茵茵早在三年前就結束了,我沒有對不起她,更沒有虧欠她!」他沉著聲,一字一字沉重地說著。雖然說過絕不會再向她提出辯解,但她的懷疑著實令他非常、非常生氣。

  現在,不管她聽不聽得進去,他非得把所有誤會解釋清楚不可,如果她仍然不相信,那他只好使出最後手段,逼她相信。

  「我不相信你的說詞,我只相信我自己所看到的。」她頑固得很。

  易騑衡俯身向前,凝視著她,他的雙眸顯得陰鷙可怕。「妳再說一次。」他準備懲罰她。

  「如果我再說一次,你便能死心的話,那我……」她的尾音被他的唇擄獲,她的喘息聲被吞沒在他狠狠的熱吻中。

  當他挑起了她體內的熱情之際,突然又放開了她。

  「我再問妳一次妳相信我嗎?」他熾熱的目光鎖著她迷醉的美麗眸子,用溫柔的音調問她。臧可容從熱情中微微清醒。「我開始有點相信了。」她挫敗地從齒縫間逼出話來。

  天殺的男人!老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逼她就範;臧可容在心中咒罵著,下一瞬間,她伸手勾住他的頸,主動湊上唇,將他奸詐的笑容吻在唇裡。

※        ※        ※        ※        ※        ※

  那個多事的女人,竟找易騑衡來當她的看護,根本就是存心耍弄她嘛!

  「易騑衡,我不需要你,請你離開。」

  臧可容雙頰緋紅地大叫,對於臧可嵐的安排是又氣又窘。天殺的臧可嵐,等她的身體康復之後,鐵定要找她算帳。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答應了妳姊姊要照顧妳,我就得遵守諾言。」相較於臧可容的困窘,易騑衡可是一派得意。

  「諾言?你又沒在上帝面前發誓,不必當真啦?」要一個男人來服侍她,那不如在地上挖個地洞,讓她鑽進去算了。

  「以我高尚的人格而言,我必須遵守我自己的承諾。」易騑衡很堅持,而且他也很樂意服侍她。

  「哦!我的媽呀!易騑衡,真受不了你,你別表現出這麼樂意的表情來好不好?」臧可容挫敗的低喊,她手掩著臉,不知所措。

  「真稀奇,妳也會臉紅哦!」易騑衡拉開她的手,看著酡紅的容顏,笑著揶揄她。

  「不要笑,再笑我打得你滿地找牙。」臧可容臉色脹紅,窘得無地自處。

  「妳捨不得打我啦!」他好得意。

  「你試試看,看我捨不捨得打!」她揚起拳,作勢要扁他。

  「妳如果打歪了我的嘴,那就不能得到我熱情的吻嘍!」易騑衡揚眉,神色自若,毫不畏懼她的花拳繡腿。「看在我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饒了我吧!」他軟聲央求她。

  「哼!」臧可容撇開臉,不理會他了。

  對這個男人,她是沒轍了,因為只要被他的唇擄獲,她就臣服於他,陷入不可自拔的情慾魔障中。

  易騑衡開懷地笑著,他凝視著她,她的表情好倔強,好高傲,但她的眸底卻透露出微微的落寞。

  「在醫院很悶吧!」他關心地問她。

  臧可容回眸瞥他一眼。

  「你跳支舞給我看,我就不會覺得悶了。」她提議道。

  跳舞?「實在很抱歉,我對舞蹈沒有研究。」易騑衡開懷大笑著,笑得雙肩抖動。

  「那唱首歌來聽吧!」

  「我的歌聲不佳,怕妳聽了覺得更煩。」

  「那表演魔術呢?」

  「魔術?」易騑衡為難地搔搔頭。

  「喂!你到底有什麼本事啊?」這也不會,那也不會,臧可容火大了。

  「我會吹薩克斯風。」他說。

  「白搭!醫院裡又沒有薩克斯風。」她賞他一個衛生眼。

  「等妳出院,我可以吹給妳聽。」他安撫她。

  提到出院,臧可容的臉上盈滿期待。「我這傷又沒什麼大礙,應該不用在醫院窩太久吧!」

  「這我並不清楚耶!」他就知道她悶壞了。

  「不清楚就去問醫生啊!你這個看護真不專業耶!」她頤指氣使,把他當僕人使喚。

  易騑衡縱容地點頭。「好,我這就去問。」他踱出病房。

  「快去快回,我是很沒耐心的哦!」

  「我知道,妳的耐心只有三分鐘。」

※        ※        ※        ※        ※        ※

  十五分鐘後,易騑衡回到病房,臧可容早就等得不耐煩,一看見他回來,著急的差點跳下病床。

  「怎麼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易騑衡按住她蠢蠢欲動的嬌軀。「妳別這麼急躁好嗎?」

  「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是我不是你,你當然不急。」她沒好氣地說。

  「醫生說,妳除了腳的傷勢暫時不方便走動之外,身體上並沒什麼大礙。」

  「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清楚得很,我要聽的是重點,我到底何時可以出院?」她真是沒耐心。

  易騑衡失笑的搖著頭。「醫生說妳隨時可以出院,但……」

  「唷!我可以出院了。」她好興奮。「快、快,你快幫我去辦出院手續。」她高興地催促他。

  「我的話還沒講完哪!」他打斷她的歡呼。

  「有什麼話等出院再說啦!我現在迫不及待要離開這個地方,出去呼吸新鮮的空氣。」

  「也好,等出院後,我們慢慢再聊。」易騑衡欣然接受她的提議,他的唇角扯起一抹詭異的笑,再度走出病房。

  出院手續挺麻煩的,易騑衡花了半個小時才辦好。

  再回到病房,身體尚虛弱的臧可容已經沉沉睡去。

  他輕輕地抱著她走出醫院,下了樓,遠遠地,就看見他那輛富豪轎車已經等在醫院門口,司機小吳在看見易騑衡時,立即下了車,替他開啟後門。

  「少爺,要送她到哪裡去?」他小聲地跟易騑衡說話,因為臧可容現在在易騑衡的懷中熟睡著,他怕吵醒這隻母老虎。

  「先到她的住處收拾東西,然後再到我住的公寓去。」他交代小吳,小心地坐進車子。

  「你的公寓?少爺,你不送她回去她的住處嗎?」小吳多事地問,坐進車子,他遲疑地未發動引擎。

  「她的腳受傷了,行動不方便,必須有人隨時在身邊照料她。」

  「哦!」他知道了,少爺要親自照料這個脾氣火爆,有暴力傾向的女人。唉!真搞不懂他,他到底看上這個女人哪一點?

  啟動引擎,在昏黃的月色下,房車以優雅而穩定的速度駛向目的地。

※        ※        ※        ※        ※        ※

  躺在柔軟的床褥上,她沉沉地睡了一大覺,直到夜色深沉,她才睡眼惺忪地伸了個大懶腰,緩緩地移動身軀想要下床。

  「啊!」她想下床上廁所,卻忘了自己的腳受了傷,左腳一碰到地面時,立即痛得大叫。

  易騑衡從工作室衝進來,也看見臧可容抱著受傷的左腳跌坐在地上。

  「老天,妳要下床應該叫我一聲,怎麼自己走動呢?」他慌忙地將她從地上抱起來,輕柔地放回床上。

  「啊……痛……」臧可容抱著腳大喊,不一會兒,當疼痛的感覺漸漸緩和,她才驟然發覺到易騑衡的存在。「哇呀!你怎麼深更半夜的闖進我的房子裡?」她眼中佈滿驚恐地望著他。

  他好笑地睨著她。「妳該仔細看看,這是誰的屋子。」

  她快速地瀏覽房間。「你怎麼把我帶回你的公寓來,你的企圖不良耶。」

  「冤枉啊!我是為了就近照顧妳,才把妳帶回來的。」真是好心被當驢肝肺,他是為了照料行動不方便的她耶!

  「不必勞煩你,我自個兒懂得照顧自己。」她才不理會他的好心。「走開,我要回去了。」她推開他,抬起才剛平復疼痛的左腳,又要踏下床。

  「喂!小心!」易騑衡急忙阻止她的衝動,但已來不及了。

  「啊!痛、痛……痛啊!」痛痛痛,連三痛,臧可容又跌在地上哀嚎。

  易騑衡彎身趕緊將她抱了起來,她偎在他的懷中低嚎,痛得臉色發白。

  「妳這樣叫做會照顧自己?」他心疼地數落她。

  「我只是一時忘記了腳受傷。」死鴨子嘴硬,她硬是不承認自己的魯莽。

  「妳真是粗線條,連腳受這麼重的傷都會忘記哦!」他揶揄她,再次把她放回柔軟的床上。

  「我就是這種粗魯莽撞的個性,怎麼樣?礙到你啦!」她沒好氣地說,看著他體貼地替她蓋上被子,她的心滑過一道異樣的暖流。

  「嗯,我知道妳『愛』上我了。」他故意扭曲她的話。替她蓋好被,溫柔地在她額上印上一個吻。

  「嘿!你欠扁哦!竟然扭曲我的話。」她的手從被單探出來,握成拳,作勢修理他。

  他落下唇,對準她說粗話的甜美菱唇。「噓!別發火,快點睡覺吧!」他擄獲她,她垂下手,小手不由自主的環住他的頸,他緩緩地覆上她裹著被單的嬌軀。

  一陣熱情的擁吻,他喘息的放開氣喘吁吁的她。

  「TIM……」她親密地喚他,身體的熱情又輕易的被他的吻給解放了。

  「現在不行,妳受著傷,身體很虛弱。」抑下內心激烈的情潮,他翻身離開她,離開會讓人沉淪的柔軟大床

  「不!你不能離開!」她急切的拉住他的手,阻止他離去。

  「臧可容,別這樣,妳現在的身體很虛弱,並不適合做激烈的運動。」他回首望著她醉紅嬌美的臉龐,硬著聲拒絕她。

  「可是,我很想要……」她美麗的雙眸盈滿哀求,惹得他堅持的意志就要潰堤。

  「不行!」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他還是不肯妥協。「我要去工作了,這幾天的工作進度嚴重落後,非得趕工不可。」

  甩開她的手,他走向工作室。

  「易騑衡,你給我站住!」被屢次拒絕的臧可容火了,她憤聲喝住他欲離去的腳步。

  「臧可容,妳──」他無力地轉回身,面對她一臉怒火。

  「閉上你的嘴,你敢再拒絕我一次,我就去找別的男人。」她威脅他。

  這女人真是難纏!易騑衡抓狂地踱回床邊。

  「抱著我!」臧可容急切地伸出雙手抱住他的頭。

  「妳哦!總是這麼迫不及待。」

  他嘀咕著,順勢俯下唇,吻上她滑嫩的粉頸,探出舌,舔著她光滑的肌膚。

  既然她迫切地想要享受魚水之歡,那他何必再矯情地拒絕她呢;易騑衡輕舔著她的頸,體內壓抑的慾望逐漸釋放開來。

  「喂!安分點!」臧可容敲了一下他埋在她頸窩的頭顱,阻撓他熱情火舌的挑逗。

  「妳不是要我抱妳嗎,怎麼又要我安分點?」他莫名其妙地從她的頸項抬首,黑色的眸子佈滿濃濃的情慾。

  「大情聖,恐怕你是誤解我的話了,我是要你抱我去廁所,不是要你上床。」這是她不准他離去的理由,看來,他誤解了。

  「妳這麼迫切地央求我,是要我抱妳……去上廁所。」

  他臉上盡是恍然領悟的震驚,下一秒,他的薄唇扯起一抹笑。

  「沒錯!我現在可是急得很,請你別再廢話,趕快抱我去廁所好嗎?」一番折騰之後,她已經快忍不住了,臉色緊繃,黛眉緊蹙著。

  「請妳忍著點,千萬別弄濕了我的床。」嘴邊的淺笑擴染開來,易騑衡仰首哈哈大笑。

  他抱起她,三兩步就進到浴室內,放下她,讓她坐在馬桶上。

  臧可容急著要解放,她動作快速地解著褲頭。

  要拉下拉鏈的手忽然停住了,因為他還站在她面前。

  「喂!請你出去好嗎?」她低喝。

  「我在這兒供妳差遣,我想也許妳還會需要我的幫忙。」他盡責地應道。

  「接下來我自個兒動手,不必勞煩你,請你到外頭等,等我方便好,再叫你進來。」她揚臂把他推出去。

  「好吧!我就站在門外,妳要我幫忙就叫我一聲。」易騑衡聳聳肩,走出了浴室。

  臧可容在他步出浴室後,用力地甩上門。

  易騑衡兩腳交疊,閒適地等在門外,他等著被臧可容「差遣」。

  不到幾秒鐘,臧可容那無力的聲音就從門內傳出。「易騑衡,你--進--來。」

  易騑衡馬上推門進去,見她仍衣著整齊地端坐在馬桶上,他撇唇佯裝納悶地問道:「要我幫什麼忙嗎?」其實,他早料到她的難處,但他就是故意裝傻。

  「請幫我把這礙事的褲子拉下來,我的腳好痛,根本不能踏到地面,站不起來,沒辦法脫掉褲子上廁所。」

  臧可容挫敗地低垂著眸,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她的表情好狼狽、好窘,沒想到不過是腳踝受了傷,連如廁都不方便,還要靠別人幫她把長褲拉下來。

  「我樂意之至!」易騑衡忍著笑,他蹲在她的面前。「把雙手放在馬桶邊緣,使力撐起臀部,好讓我把妳的褲子褪下來。」

  臧可容紅著臉,撐起了臀。易騑衡溫暖的大手拉住褲頭,緩緩地將褲子拉下,褪至她的大腿。褪了長褲,他又慢慢褪下了她的底褲,他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她雪白雙腿之間幽密誘人的三角地帶。

  「好了!」他放了手,困難地收回視線,他說話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我先出去,妳好了叫我一聲。」他壓抑著內心的騷動,快速地走離。

  臧可容坐在馬桶上,繃紅著臉,心裡挫敗地低嚎著──

  老天!她這輩子沒這麼丟臉過,竟然連如廁都要別人替她脫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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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女人一旦習慣了被男人服侍,她必定會變得更加變本加厲的差遣男人!

  經過幾天的休養之後,臧可容虛弱的身體以驚人的速度康復,腳傷也在逐漸復原當中,這都得歸功於易騑衡細心的照顧和呵護,他幾乎是二十四小時的供她使喚、差遣,毫無怨言。

  一大早,臧可容懶洋洋地起床,她打了個大呵欠,轉身看著一旁仍熟睡的易騑衡,他長及肩的黑髮,散亂地落在寬額和臉頰,有型的下巴佈滿剛冒出的鬍髭,他的臉色看起來是那麼疲倦,顯然是工作到天亮才回房睡覺。

  「喂,起床嘍!抱我去刷牙洗臉。」她才不管他累不累,總之她睡飽了,才不想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獃。

  易騑衡咕噥一聲,拉高絲被翻過身背對著她,繼續沉睡著。

  「喂,你起來呀!我要去刷牙洗臉了。」她坐起來,手扣住他的肩,搖晃著。

  「我很累,再讓我睡一會兒。」連著幾天不眠不休地熬夜工作,他實在累垮了。

  「你先起床抱我去刷牙洗臉,要睡待會兒再睡。」她不妥協,繼續擾他清夢。

  「我今天有好多事要辦,沒時間補眠了。」不堪被她騷擾,他扒了扒凌亂的長髮,坐起身來。

  他赤裸著上身,肌肉糾結而堅硬,看在臧可容的眼中,充滿誘惑。

  「你除了窩在工作室裡塗塗畫畫,縫縫補補之外,還有什麼事要忙?」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摸著他結實的胸膛。這個胸膛她曾倚偎過,那種感覺真的太棒了。「妳終於肯關心我嘍!我還以為妳對我完全沒有感覺哩!」他看著她眸底流轉的深濃情慾,赤裸的身體不著痕跡地接近她。

  「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只不過隨口問問而已。」她繼續撫摸他肌理優美的胸膛。

  「隨口問問總比漠不關心來的好。」

  她的撫摸惹來他滿足的低吟。下一瞬間,趁她分神,他壓住她,順勢將她壓向床。

  他獻上自己的熱唇,想封住她的菱唇,但,臧可容卻伸出雙手摀住了他不安分的嘴。

  「別想吻我,你還沒有刷牙。」她瞪大了美麗的眸子。

  「妳的牙也還沒刷,我們正好臭味相投。」他挑高眉,露出一臉飢渴,硬想拉開她的手,但她卻緊摀著不放。

  「我才不要聞你的臭味。」

  「那算了,我去梳洗了。」

  他放棄了轉過身要下床,臧可容卻又放開手,黏了上來。

  「喂,我也要刷牙洗臉,你……唔……」

  易騑衡突然趁其不備回過身來,他微微低首封住她的小嘴,再順勢將她壓回床上,這次他得逞了。

  臧可容迷失在他的熱吻之中,所有抗拒全被拋到腦後,現在的她只想擁有更多。

  「TIM……」她微微推開他,用喘息聲在他唇畔低喃。

  「嗯,怎樣?」他輕應一聲,熱切的掌鑽到她的睡袍下,撫摸著她細緻的胴體。

  臧可容享受著他的撫觸……驀地,她用力推開他,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她像尊高傲的女神,跨坐在他的腰上。

  「我要享用你。」她凝視著他深邃的眸,美麗的雙眼散發出野性的光芒。

  「親愛的,請妳盡情享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我是妳的獵物。」他也以同樣狂野的眼神凝睇著她。

  她眨眨璨亮的美眸,邪惡地露出個迷人的笑容。「哇!我要大開殺戒嘍!」

  俯下身,她像隻貓,趴在他的胸膛上,用她甜美的小舌輕舔著他的喉結,然後下滑至他性感的鎖骨,再緩緩滑過他結實優美的胸膛。

  「哦!妳真有讓人慾火焚身的本事。」易騑衡低吟一聲,他低沉的嗓音因慾望高漲而異常沙啞。

  她竊笑著,將手置在他的腰際,緩緩扯下他的綿質睡褲,激情的戲碼在這一刻即將火辣上演。

  「鈴──」礙事的電話在此時響起。

  易騑衡挫敗地低嚎一聲,臧可容則是毫不受影響地繼續攻佔他的領地。易騑衡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

  「有電話。」他說。

  「別理會。」她口氣不悅地應道。

  「我必須接。」他歉然地道。

  今天他和廠商約好要詳談展示舞台的搭設事宜,這通電話可能是對方打來的,他不能錯過這通重要的電話。

  「不行!」她跨坐著,沒有離開的意思。她的眸裡慾火和怒火交錯閃耀。

  「很抱歉,等我接完電話再補償妳好嗎?」他柔聲請求。

  「不,你如果現在離開,那這輩子你休想再碰我!」她揚起下巴,倨傲地威脅他。

  易騑衡濃眉驟擰,傷透腦筋。他領教過她執拗的性子,一旦說出口的話一定會做到;天!叫他一輩子不碰她,那乾脆叫他去當和尚好了。

  「給你三秒鐘考慮,你要接電話,還是要我?」臧可容沒耐心和他蘑菇下去。

  易騑衡沒有花時間思慮,他探出健臂把她拉下身,將她倔強的唇貼向自己的薄唇,狠狠吻住這個桀驁不馴的女人。

  他要她!這是他的決定。

  臧可容用比他熱情數倍的狂野回應他,激情在刺耳的電話鈴響中激蕩,像野火蔓延般,一發不可收拾。

  易騑衡狂猛地往臧可容窄小的體內撞擊,一股熱流在他的低吼聲中盈滿了她,她承受最高潮的歡愉之後,趴在他寬壯厚實的胸膛上喘息。

  她喘息著,尚未從激情的暈眩中平復,而刺耳的電話聲仍不停地響著,那如魔咒般的聲響讓臧可容感到極度不快。

  「該死的……」她低咒著,緩緩翻身離開易騑衡的身體。

  易騑衡撐起上身,伸出長臂,接起電話。

  「喂……」

  「易老闆,你不怕電話線燒掉啊?竟然現在才接電話。」才拿起話筒,他還來不及講話,臧可嵐那嬌滴滴的聲音就像一串音符般響起。「叫臧可容來聽電話,我有事跟她說。」

  易騑衡失笑,瞥頭看了臧可容一眼,把無線電話遞給她。

  「是臧可嵐找妳。」把房間讓給她,他先起身進到浴室去梳洗。

  她接過電話。「妳的藝廊倒啦,一大早就打電話來找救兵?」拉過絲被裹著赤裸的胴體,她躺在床上,講話聲音還微微喘息著。

  「我來提醒妳,現在身體還沒復原,別做太過激烈的運動。」臧可嵐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這兩人沒接電話的原因是正在床上奮戰。

  「我的事不用妳操心,親愛的姊姊。」

  「我當然不用費心,反正已經有一名冤大頭頂替了。」臧可嵐嬌笑著,她認為易騑衡一定是哪根筋不對勁,要不然他怎麼會看上臧可容這隻不馴的暴躁野貓。

  「別廢話,妳是來和我閒嗑牙的嗎?」廢話一堆,要不是念在她和自己有血緣關係她早把電話甩了。

  「妳哦!真是沒耐性。」臧可嵐數落她。

  臧可容耐心告罄。「快說,要不然我掛電話了。」

  「我是通知妳,待會兒別忘了到警察局走一趟。」再不說,她真的會掛電話,臧可嵐忙不迭把話題導正。

  「我又沒有作奸犯科,幹什麼去警察局啊!」臧可容沒好氣地說。

  「我親愛的妹子,妳別忘了妳那台鐵馬撞了人!」臧可嵐提醒她。

  「我是撞車,不是撞人。」臧可容言之有理。

  臧可嵐對著話筒翻白眼。「妳是撞車沒錯,但那台車裡坐了個人。」

  「那個人被我撞到天堂了嗎?」要不然幹麼要她去警察局報到。

  「那個人只有頭破血流而已,還沒上天堂。」臧可嵐快要「花轟」了。「叫妳去警察局走一趟,是因為妳那台機車的鑑定報告出來了,妳必須去了解一下,順便向警察解說車禍發生時的詳細情況。」

  「一定要今天去嗎?我的腳還很痛,根本不能走動!」就這件小事,她實在懶得搭理。

  「一定要今天,因為警察先生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儘快和妳談。」

  「談什麼?不就是理賠金,這件事就由妳和對方談吧!我沒空理會啦!」

  「很抱歉,我也沒空,我藝廊生意好得很,分不了身替妳跑警局,妳自個兒想辦法吧!」

  臧可嵐很沒義氣地掛掉電話,反正該傳的話她傳到了,其他的事她沒空搭理。

  「喂,妳別掛電話──」臧可容對著話筒大叫,但臧可嵐已經毫不留情地把電話給切斷了。「可惡,下次有事最好別找我幫忙!」她把電話甩開,拉起絲被,蒙住頭生悶氣。

  「怎麼了?」易騑衡步出浴室,正巧看見臧可容把電話甩掉,他彎腰從地上把電話拾起,坐在床邊,輕輕扯掉絲被。

  「不要打擾我,我在念咒語。」臧可容從絲被中探出頭來,忿忿地對著他說。

  咒語?「妳念什麼咒,保平安?還是祈禱腳傷早日康復?」易騑衡納悶地問。

  「我是要懲罰那個沒有半點親情的雙胞胎姊姊。」

  聞言,易騑衡失笑地搖頭。「她很關心妳啊!為什麼要懲罰她呢?」

  「她關心我?」臧可容黛眉高揚,一份震驚的表情。「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她如果懂得關心我這個妹妹,就該停止手邊一切的工作來照顧受傷的我,而不是把我當成皮球一樣踢給你接收。」她從來沒有感受到她這個姊姊的關懷之情。

  「臧可容,是我主動和她提出要照顧妳的,她本來非常不願意把妳交給我,但經過我一再保證,她好不容易才點頭應允。」易騑衡抱住她,用他溫柔的胸膛來消弭她的怒氣。

  「真的嗎?」臧可容很懷疑。

  「真的。她其實很關心妳,只是她沒有在妳面前表現出來而已。」

  「聽你這麼說,我姑且相信了。」臧可容很勉強地相信了。

  「哇!我的話何時變得這麼有公信力啊?」他訝然地叫了一聲。還記得先前她總是固執地不肯相信他的解釋。「那妳相信我嗎?」他乘機博取她的信任。

  「當然……不太相信。」她回道。

  易騑衡嘆了一口氣。「要得到妳全然的信任,還真難耶!」

  「別灰心,你可以繼續努力說服我,終有一天,我會相信你的。」她捶了一下他堅硬的胸部,給他打氣。

  「終有一天?到底要多久呢?」易騑衡振奮起來,她的鼓勵給了他很大的信心。

  臧可容揚唇,露出個怪異的笑。「等到地老天荒吧!」

  地老天荒?易騑衡聞言,愣住了。他撫著額,佯裝喪氣地向後倒向床鋪。

  「我的上帝,妳好狠心哦!竟然要深情的我等到地老天荒。」他哀怨低嚎。

  「不,你這麼說就錯了,我沒有叫你等到世界末日,就已經算很厚道了。」臧可容順勢壓住他,趴在他身上耀武揚威。

  「妳這叫擺高姿態,不叫厚道。」易騑衡反駁她。

  「那又怎樣?你如果看不慣我的傲氣,可以放棄我呀!我又沒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威脅你非追我不可!」臧可容得意地高揚細眉,璨亮的眸子有著令人迷眩的神采。

  「很抱歉,我的人生中,沒有『放棄』這兩個字。」他很執著,因為她值得。「而且我這輩子只要妳,妳是我的。」這是他愛的宣言。

  一輩子?臧可容嗤之以鼻。「你以為我會被你的甜言蜜語感動啊?少做夢啦!」她壓根兒不信。

  這女人,真是固執!

  「妳對我的信任度那麼低,為什麼還肯跟我發生親密關係?」

  「因為到目前為止,我對你的身體還滿感興趣的。」這是她自己認為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早就被他的溫柔給攻陷了。

  易騑衡氣惱在心裡,沒想到他的行情這麼差,竟然只有身體被看上而已。

  「我真是幸運哪!還有身體能受妳的青睞,真感謝妳的厚愛。」將她輕輕推開,他語氣酸酸地說。翻身下了床,從衣櫃取出襯衫、西褲換上,他要出門了,不想留在這兒自貶身價。

  「你現在要出門?」她問,心裡想著順道搭他的車到警察局一趟。

  「嗯!妳想跟?妳的腳傷還沒恢復,不適合外出。」略略停下整裝的動作,他從穿衣鏡中探看她的表情,他讀出她的意思。這些天她關在屋子裡,都快悶壞了,所以想出去走動走動。「再說,我是去談公事,氣氛很無聊、很沉悶,妳絕對耐不住的。」他勸說,希望她打消念頭。

  「我才不是要跟你去談公事,我只是想搭一趟順風車。」她只不過問了一句,他就胡亂猜測。

  「妳要去哪?」

  穿妥衣物,他從架上取下一條深藍色細條紋領帶。

  站在穿衣鏡前,他熟練地繫著領帶,他昂藏帥氣的身影,從鏡子反射入她美麗的黑眸中。

  「我要去警察局。」用絲被裹住嬌軀,她趴在床上,雙手撐著臉頰,眷戀地看著他那英俊挺拔的身影。

  「警察局?」他的手滑了一下,領帶都繫歪了。他驚訝地回眸看著她,他搞不懂她沒事跑警察局幹麼。

  「我去自首啊!」看他一臉訝異,她捉弄他。

  「自首?妳犯了什麼案子,傷透好男人的心嗎?」信步走到床邊,他屈膝蹲了下來,和她直視。他黑色的亮眸認真而深情地凝視著她,他黑色的髮絲散在寬肩上。

  「這個美麗的地球上獨缺好男人,我沒有機會可以傷他的心。」她抓起一撮垂落在他寬肩上的黑髮,用手指把玩。

  每每和她談到這個敏感的話題,總是白搭。易騑衡放棄了!「妳到底去警察局做什麼?」他導回正題。

  「去看車禍肇事報告啦!」她應道。「你到底要不要順便載我一程?」

  「我現在趕著出門,沒空載妳到警局去。」是去看肇事報告,他應該可以代她走一趟。他起身往工作室走去,打算整理要帶出門的東西。

  「沒空就算了,我自己搭計程車去。」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她總算體驗到這句話背後的心酸了。

  易騑衡迅速拿好文件,繞回房間,拿起置在床頭櫃上的車鑰匙,疾步邁出房門。

  「喂!你先別走啊!你得抱我去浴室梳洗,還得抱我下樓去等車啊!」她急忙喊住他,其實就算沒有他的幫忙,她也不是完全動不了身,只是挺費力的,得忍著腳痛,以單腳跳躍做行進的動作。

  「我談完公事後再代妳走一趟警局,妳乖乖在家裡休養,就別出門了。」他低沉迷人的聲音從客廳傳進房裡。「對了,我大門沒有落鎖,等一下鍾小姐會幫妳送早餐來,妳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她,她會幫妳處理的。」交代完畢,他關上大門,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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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4 11:58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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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耶!不用出門了,臧可容樂得輕鬆,一整個上午,她躺在客廳陽台上的貴妃椅上,悠哉地享受著寧靜的生活。

  由於易騑衡的公寓處於高樓,基於安全著想,他在每一方陽台外,都加裝了玻璃帷幕,透明的淡綠色玻璃,只把陽光帶進來,把寒冷的風隔絕在外面。

  有點兒無聊,這些天都已經習慣了易騑衡伴在她身邊,今天他不在,留她一個人獨處,還真是悶得發慌哩!

  唉!這感覺真是奇怪,她向來就習慣獨來獨往,最不喜歡和人交際相處,她不該有這種無聊發悶、甚至還有點兒寂寞的情緒才對啊!

  「唉!好煩哪!」

  因為沒有易騑衡讓她呼來喚去,沒有他在身邊嘮叨,沒有他的關心和呵護,所以她覺得好悶、好煩,好想大叫。

  「易騑衡,都是你,你不該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你不該來擾亂我平靜悠哉的生活!」

  費力地用單腳跳到玻璃窗前,打開一方窗戶,她探出半個身子,煩躁地對著窗外大叫。

  「妳在做什麼?」易騑衡剛好進門,甫踏進屋內,就看見臧可容把半個身子懸在玻璃窗外,這個動作從他這個角度望過去,實在很驚險。他飛快地跑到陽台,把她懸在窗外的身子拉回來。「我在吐悶氣!」他回來了,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她方才的話。臧可容若無其事地瞥他一眼,又想利用單腳跳回客廳。

  易騑衡將她打橫抱起。

  「誰惹妳不高興了?」他輕輕地把她放在沙發上。

  「沒有,只是情緒不佳而已。」顯然他沒有聽見她所說的話,她打馬虎眼的帶過了。

  「妳真是奇怪,老是動不動就情緒不佳。」易騑衡並沒有深入探知,在她身旁坐下。

  「沒辦法,我天生火氣旺。」她聳聳肩,撇過頭凝望他,發現了他神情陰沉且凝重,她從來沒有看見他這樣的表情,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你幹麼這副表情,公事沒談妥嗎?還是半路遇到搶劫?」她問著他。

  易騑衡伸出大手扒了扒髮,轉過頭來和她視線相對,他深邃的眸子有著極度的憂慮。

  「妳有和人結怨嗎?」他突兀地問。

  「你怎麼突然這麼問?」她怪異地瞥著他。

  「我去警察局看過車子的檢查報告了,妳的機車會煞車失靈,是因為煞車系統遭到了惡意的破壞。」這就是他憂心的原因,由報告中的跡象顯示,有人存心和她過不去,有意加害她。

  臧可容一聽,垂著眸,沉默著。他所說的話給她很大的震撼,她不明白,為何她的車子會遭人破壞……

  「妳老實告訴我,這幾個月來有和人結怨嗎?」見她沉默不語,他關心地追問。

  「我想不出來有和誰結怨。」她無法確定地回道。

  「那可曾和人發生嚴重的口角?」他又問,心想以她暴躁易怒的脾氣,無心之中和人結怨的可能性非常大。

  「有啊!」這次她很確定地回答。

  「和誰?」

  「很多人啊!」

  很多?易騑衡百般無奈地搖了搖頭。「有誰?妳記得名字嗎?」

  臧可容認真地想著。「上次的客戶畢闊天,還有上上次合作的模特兒凱利,以及一大批的記者先生們,嗯……還有我的前任經紀人葛劭強,你的司機小吳、還有你那個只愛女人不愛男人的合伙人薇薇安等等……」她屈指數著。

  這麼多人啊!易騑衡頓時感覺頭好疼。

  「和妳發生口角的這些人中,妳最想扁誰?」他按照她的行事邏輯提出問題。

  「你!」臧可容指著他。

  「我?」易騑衡一臉愕然。「為什麼?」

  「因為我自從遇上你之後,就一直和撞車結緣。」她把發生車禍的霉運全都歸咎到他的身上。

  易騑衡覺得好無辜。

  「這個問題算我沒問。」他搖頭苦笑。「排除掉小吳和我還有薇薇安,其他還有好幾位可能有嫌疑的人,妳再仔細想想,這些人當中,和哪一位所發生的衝突最大。」他自動的剔除掉不可能的,包括無辜的自己。

  「……葛劭強吧!」

  「妳的前任經紀人?他對妳做了什麼?」

  易騑衡黑眸一斂,腦海裡思索著這個人的影像,他在高祥群的宴會上有看過他,對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刻。

  「很抱歉,這是我的隱私,不便公開。」葛劭強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豈能向外人道,臧可容板起臉來,拒絕回答。

  「他對妳胡來了。」一思及葛劭強可能對臧可容有企圖,他的心就要發狂,情緒驀地緊繃。

  「我說過我不想談這個話題,請你識相一點,閉嘴別問!」她很不耐煩,從沙發起身,單腳跳往房間的方向。

  他跟著起身,習慣地彎下腰抱起她,把她抱進房間。

  走到床邊,他沒有放下她,他垂下黑眸逼視著她。

  「如果妳不說,我便無從判斷他是否就是想陷害妳的人。」他非要答案不可,因為這涉及她的人身安全。

  「你少擔心啦!他這個人有色無膽,不可能對我下手的。」她否決掉他的猜測。「我認為下手的人應該只是想嚇唬我而已,你別想得太嚴重。」她並不覺得自己的生命受到嚴重的威脅。

  易騑衡並不如她這樣樂觀,他沉默著,心情沉重地思索她的話。

  「既然找不出可能的嫌疑犯,那只好自己多注意安全,妳這陣子還是待在我這兒,暫時別搬出去,等我把展示會忙完了,我們就離開台灣回法國。」

  「跟你回法國?我才不!」她才不想自投羅網哩!跟他回法國,不就等於答應和他在一起了。

  「為什麼不!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只有離開台灣,妳才能免除危險的威脅。」他實在很想敲敲她頑固的腦袋,都到這種地步了,她還在做無謂的堅持。

  「我不怕威脅,如果真的有人想置我於死地,那就來吧!我等著他。」她毫不畏懼。

  易騑衡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輕輕把她放下床。

  「別這麼快拒絕我,這件事妳好好想一想,等展示會結束後,妳再給我答案。」這是他的緩衝之計,他心裡計量著,屆時不管她肯不肯,他都要帶她回法國去!

※        ※        ※        ※        ※        ※

  KEN的服裝發表會進入緊鑼密鼓的最後階段。

  再過兩天,發表會將在台北的晶華酒店的宴會廳舉辦,屆時臺灣、香港及日本三地的名媛士紳,都將出席這場展示會。

  經過近半個月的療養,臧可容的腳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今天早上她到醫院拆了包紮,現在已經可以正常地走路。

  這兩天易騑衡忙得焦頭爛額,早上,他們從醫院回來後,他馬上又趕往會場,進行排演。

  「妳別外出,等排練完,我再帶妳去吃飯。」他臨出門前,很慎重地交代她,前些日子危險的陰影仍籠罩著他。

  臧可容沒有回應他,逕自走回房;養傷的這些日子,她快悶瘋了,現在腳傷好不容易康復了,當然得出去找樂子。

  待易騑衡前腳一走,她馬上隨後衝了出去。

  到幾個以往常去的地方溜了一溜,她又到修車場看了下自己心愛的機車的修理情形。

  很快的,時間已經接近正午,她打道回府。但是沒有返回易騑衡的公寓,她回到自己的住處。

  她的住處雖不及易騑衡的那樣氣派豪華,但她還是覺得自己的窩舒服。

  略略梳洗一番,她換了一件長及膝蓋的家居服,舒適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影片。

  除了飆車之外,窩在家裡看影片是她最大的嗜好。

  看得正起勁,惱人的門鈴突然響起。臧可容丟下手上的遙控器,一臉不悅地前去開門。

  從電眼裡,她看見了葛劭強。

  他來幹麼?不怕再被她臭罵嗎?臧可容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用力拉開門。「我這兒不歡迎你。」她神情不快地說道,那表情毫不掩飾對葛劭強的嫌惡。

  「聽說妳受傷了,基於我們以往那麼多年的交情,我有必要來探望妳、關心妳。」葛劭強笑著說,他的表情很愉快。

  「老朋友,你還真關心我啊!不過你的關心恐怕是用錯對象了,我不會領情的,更不會感動得再和你簽約。」臧可容看透了他,她勾唇冷笑。「請你回去,我才懶得跟你這種人打交道。」說完,她當著他的面,毫不客氣地甩上門。

  葛劭強臉色微變,他用手抵住了門。

  「我帶了一台最新,機型最迷你的照相機來送妳,妳不看看嗎?」他揚揚手上那台輕薄短小的照相機。

  「滾,我要關門了。」她絕麗的臉凝著風暴,毫不領情地驅趕他,他手上的相機並不能打動她。

  葛劭強火了,臉上佯裝的和顏悅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猙獰。

  「臧可容,妳別給臉不要臉,我三番兩次對妳低聲下氣已經夠委屈了,妳竟然還用那種惡劣的態度對待我!」他用力地推開大門,臧可容不敵他的蠻力,被往後搧動的門推倒在地。

  「葛劭強,你這隻豬,馬上給我滾出去!」

  她大吼著,隨即由地上躍起,擁有柔道基礎的她,動作應該相當迅速敏捷,但礙於腳傷剛復原,她有點使不上勁。

  「我登門拜訪,沒得到一點好處,哪能如此輕易地放過妳?」葛劭強再度用力把門關上落鎖,他衝到她的面前,在她起身還站不穩時,將她推往牆面,他有力的四肢抵住她的身體,讓她無法活動。

  然後,他奸佞地笑著,肥胖的身軀壓住她,十分淫穢地蹭動著。

  「你太可惡了!放開我!」他的磨蹭讓她直想反嘔。

  「我不放,今天我一定要得到妳,或者妳可以用未來三年的經紀約來換取妳的清白。」他邪惡地講出他的目的。

  臧可容倒抽了一口氣,心裡升上了巨大的恐懼感。易騑衡曾經警告過她的話又浮上心頭,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危險。

  「是你在我的機車上動了手腳?」她從齒縫中逼出話來,黑亮的眸中有著暴怒之意。

  葛劭強只是猙獰地笑著,並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

  「你這隻豬,竟然使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她大叫,同時用力地掙扎著,她好憤怒、好憤怒。

  「更精彩的手段還在後頭呢!」他冷笑著,神情陰森。

  「你如果敢對我下手,我一定宰了你!」

  「請便!」他完全不怕她的威脅,因為他現在處於優勢。「不過在妳有機會宰掉我之前,請容我替妳拍攝一卷全裸的寫真集。」他揚揚手上的照相機,模樣淫穢透了。

  臧可容駭然,恐懼已佔據了她的四肢百骸。他那猙獰邪惡的臉令她好害怕,好害怕……

  「別碰我!」恐懼讓她的聲音顯得脆弱,她使出最後的力氣,在他的壓制下掙扎。

  「到手的美食,豈有不碰的道理!」他垂涎她已久,自從在宴會上驚豔於她曼妙的身段之後,就想嚐一嚐她了。

  他囂張地仰首笑了幾聲,在臧可容恐懼的掙扎下,他的唇落在她的頸上,豐厚粗糙的唇肆虐著她……

  「不要……」眼淚在她的眼眶裡打轉,她心中的恐懼已升到了最高點。

  「別怕,以我的技術,絕對能帶給妳很大的快感,那個男人床上的工夫比不上我的。」

  葛劭強的唇沿著她的頸,下滑至她美麗的鎖骨,然後攻進她的酥胸。他的牙齒隔著衣服,隔著胸衣,咬著她的乳頭,他的下身貼合著她的下腹。

  「不──」懼怕的淚水滑下雙頰,她的身心都無法承受如此的侮辱。「TIM,救我……」她聲淚俱下地喚著易騑衡。

  「別叫,省點力氣,等一下爽快的時候再叫也不遲。」

  葛劭強的肥手從她的罩衫衣襬下探了進去,他的手就快要覆上她的兩腿之間──

  眼見他就要得逞,但突地,大門忽然砰地撞開了,易騑衡衝了進來,一臉陰森可怕的怒氣。「放開她,你這個人渣!」

  易騑衡抓起葛劭強的衣領,憤怒地把他拖離臧可容顫抖的身體,在葛劭強還搞不清楚狀況之前,朝他的臉、他的胸部、他的腹部,重重地揮了好幾十拳。

  易騑衡發瘋了!葛劭強根本吃不消,不到幾秒鐘,葛劭強已經被他揍出了門外,他為求保命,跌跌撞撞地衝進正好開啟的電梯,逃走了。

  看著對她施暴的葛劭強狼狽地逃離,臧可容虛脫的身軀猛地往下滑,她蜷曲著身體偎在牆角,還無法從恐懼中逃脫,她的身體還在顫動著,惶恐的淚流了滿腮。

  她的頭埋在屈起的雙腿間,抑著聲哭泣。

  「別哭,事情都過去了。」見她這般脆弱,易騑衡的心糾結著。

  「我好怕!」從不知恐懼為何物的她,這次真的感到好惶恐、好害怕。

  「我在這兒,妳別怕!」

  他彎下身,將她緊緊摟進懷中,溫暖的胸膛包裹著她脆弱的嬌軀,厚實的掌拍撫著她顫抖的背。

  其實他此時的恐懼不下於她,但他壓抑住滿腔的恐慌,鎮定地安慰著她。

  「我好怕、好怕,他好可惡──」內心已被恐懼佔滿,在一時半刻之間仍無法擺脫懼怕。「他的嘴好噁心,碰了我的頸和胸部……」她向易騑衡哭訴。

  易騑衡深吸了一口氣,對葛劭強的怒氣又狂猛地揚起,一思及他那淫穢的舉動,易騑衡就憤怒不已。

  「不要再回想,把它忘記。他沒有得逞,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他用溫柔撫慰她,捧起她淚眼婆娑的臉蛋,他好心疼地俯下熱唇,吻著她蒼白無血色的唇。

  這個吻是那麼輕柔,那麼疼惜,而又溫暖,它像一道暖流滑過臧可容脆弱的心靈。

  恐懼消失了泰半,她雙手緊攀住他的頸,用熱切的吻回應他,她的顫抖、恐懼全傾瀉在這個吻之中……

  「還怕?」他微微放開她的唇,還給彼此喘息的空間,他的唇抵在她輕顫的唇畔,低語著。「妳平日的勇敢跑到哪兒去了?」

  「被嚇到外太空去了。」臧可容勾唇苦笑,美麗的眸裡還殘餘著懼意。「我當時真的好怕好怕,我在心裡一直向你求救……」她偎在他的胸膛上,吐露著悲傷。

  他撫著她纖弱的肩。

  「我們算是心有靈犀,在妳遇難的時候,我的一顆心不知怎麼的,一直忐忑不安。」他當時的感受就是如此,所以在回公寓找不到她時,他馬上飛車趕來她的住處。

  「幸好你來了!」她好感激、好感動。對他,有說不上來的濃烈愛意。

  「我救了妳,妳要拿什麼來回報我?」見她的恐懼退去,他露出了俊朗的笑容。

  「你想要什麼?」她從他的懷中抬起眸來凝視著他。

  「妳知道我想要什麼的。」他說。

  臧可容當然知道,他那雙炯亮的黑瞳裡盈滿熱切又緊迫的慾望。

  「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洗個澡。」她轉身離開他,曼妙纖細的身影消失在房裡。

  易騑衡隨著她進了房,他把房門掩上,把滿室的春光與外界隔絕……

※        ※        ※        ※        ※        ※

  溫燙的水從蓮蓬頭灑下,臧可容嬌軀全裸,讓水沖洗她的身子。白色的泡沫擦滿全身,她用力地搓洗著頸部和胸部及雙腿,她要把葛劭強那污穢的氣味洗掉。

  水聲嘩嘩,掩蓋住了浴室的門被開啟的聲響,易騑衡走了進來,他的視線透過雕花玻璃,透過薄霧,落在她姣美雪白的背部,她渾圓俏挺的臀引誘著他的靠近。

  拉開淋浴間的玻璃門,他踏了進去,臧可容半轉過身來,在看見他一身昂藏的赤裸身軀時,美麗的眸子瞬間染上了期待。

  「轉過身去,我幫妳擦背。」他的大手沾上少許沐浴乳,輕輕揉撫著她的背,他的手往下游移,手上的泡沫也跟著往下滑。

  臧可容的身子輕輕地顫抖著,她的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他帶來的魔力所致。

  她偎著牆,背對著他站立著,他的大手往下熨燙著她水蜜桃般誘人的臀部。

  「TIM……」

  當他的手從臀後滑向前面,手指闖進她緊窄的腿間時,她不禁仰起首,渴切地逸出一聲呻吟。

  「我有沒有說過,我喜歡妳這樣子叫我。」他寬闊的胸膛和她的背緊緊相偎,他的唇輕咬著她小巧的耳垂。

  「我忘了。」她嬌喃著,喘息加劇。

  「忘了?該死的妳,妳竟然忘了?」他在她體內滑動的手指停了下來,腦海裡驀然勾起一道邪氣的念頭。「妳的記性太差了,活該受點懲罰。」他佯裝憤怒地說,留戀在濕潤花徑中的長指,猛地撤了出來。

  「懲罰?」細長的黛眉高揚,她滿心期待著。

  「嗯!我要在這兒懲罰妳。」他沙啞地說,猛然分開她的雙腿,他堅硬的男性,滑過她俏挺的臀,從股間長驅直入闖進她濕窄的身體裡,兩人合而為一。

  愉悅的節奏在此刻開始律動,他滿足地嘆出一聲低吼,一雙手繞過她纖細的柳腰,覆住她小巧渾圓的雙乳,輕佻的手指夾著她玫瑰色的乳尖扯動著。

  「啊……」

  臧可容歡愉地發出嬌吟,她仰著首,讓水流打濕她的臉,溫燙的水淋滿了她的全身,也打濕了他健壯有力的高大身軀。

  「可容,告訴我妳肯跟我回法國……」在她陷入迷亂之際,他誘拐她。

  「嗯……再說吧……」在激情邊緣,她尚存一絲理智,沒有被他給騙了。

  「在發表會結束之後給答案──」暫時放她一馬吧!他給她兩天的時間考慮。

  一個猛力的衝刺,兩具裸軀親密地貼合著,激情的溫度在水流中久久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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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ajane 該用戶已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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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4 11:59 PM|只看該作者
  謝幕

  KEN服裝發表會,在今天晚上七點開始。台、港、日三地的知名人士都參加了此次的發表會。

  輕快的音樂響起,伸展台上的模特兒熟練地踏著訓練有素的台步,用最自然的肢體語言來展現每一套深具特色的服裝。

  首先出場的童裝,以多層次鮮明的色彩為主,把小孩純真活潑的一面,充份展現出來。

  接著交替登場的是男女裝,此次的色調以灰和黑為主,其他較多運用的流行色調為溫暖的墨綠、冷艷的深紅和性感的紫色。

  模特兒所展示的每一套服裝,都引起現場貴賓的驚嘆。深深淺淺交疊的顏色,優雅的剪裁設計,配上瀟灑的長皮靴,把冬天沉重的服飾,帶上了另一個活躍的境界。

  這個展示會是成功的,坐在貴賓席的臧可容也感受到現場的熱烈。當易騑衡被眾模特兒拱出台前謝幕時,她隨著熱烈的人群起身,用最熱烈的掌聲表達她的讚賞。

  易騑衡及肩的黑髮垂散著,他穿著一襲樣式簡單的白色棉衫長褲,襟前兩顆鈕釦未扣,性感地敞開著。在美麗的模特兒們簇擁之下,他邁著瀟灑的步伐,站在展示台上,接受所有來賓的祝賀掌聲。

  他站在台上,性感的薄唇勾勒起一抹令人屏息的笑,他深邃炯亮的黑眸梭巡著會場,在和臧可容的視線交會時,他俊朗的笑意加深了。

  在易騑衡熱切地注視下,臧可容心中有著滿滿的歡愉和感動,她發現她的一顆心隨著他所設計的每一款服裝飄動,他的設計有她最喜愛的豪邁風格。

  謝幕之後,展示台上銀色的簾幕掩上,隔絕了台下的視線。

  易騑衡回到凌亂擁擠的後台,等待著她。

  臧可容好不容易從眾多的賓客中擠進了後台,一踏進後台,她便被易騑衡擁上了展示台。兩人獨處,在銀色簾幕後,他俯首給了她一個纏綿的吻。

  「發表會圓滿結束了,我在台灣的任務已了,近期內我將回法國去,妳願意跟我回去嗎?」他在她耳邊輕語,內心忐忑又期待。

  「我考慮看看。」她還是沒有給他確切的答案,雖然她明白自己熱切地愛著他,但一旦要她下決心把自己託付給他,還是不免猶豫。

  「給妳三分鐘考慮,妳如果不答應,那我就會從此放棄妳。」易騑衡已經受夠她高傲的態度,這一次他發誓要得到她的允諾。

  「三分鐘內要我決定終身大事,這未免太草率了吧!」臧可容美麗的眸中有著深沉的思慮。

  「我的耐性只有三分鐘,三分鐘一到我就走人。」他吃定了她,在她遇襲的那天之後,他可以強烈地感覺到她的愛意,他知道她戀上他了。

  「我需要幾天的時間想想……」煩躁地推開他,她轉身踱開。

  「妳只剩兩分鐘。」沒有商量的餘地,他堅持馬上得到答案。

  「易騑衡,你別逼我。」臧可容回頭怒瞪他一眼。「把我逼急了,我說不定會拒絕你哦!」

  說不定會拒絕,那另一個意思就是說她點頭的機會很大嘍!易騑衡揚眉淺笑。「還有一分鐘。」

  只剩一分鐘。臧可容懊惱地來回踱著步,她下不了決定。

  「時間到了,請告訴我妳的答案。」易騑衡摟住她,他用深情的眼神凝視著她。

  「我……」她的紅唇微啟。

  「嗯?」他等待著。「臧可容,我願意娶妳為妻,一生一世鍾愛妳,妳願意嫁給我嗎?讓我照顧妳一輩子?」他執起她的手,很認真地問她。

  他溫柔的執著和深情感動了她。「我願意!」

  她終於說了。

  嘩──

  銀色的簾幕突然往兩旁拉開,臧可容訝異地轉過身面對著台下幾百對的眼睛。

  「臧可容小姐,易騑衡先生,我在此宣佈你們正式結為夫妻。」台下立著一名神父,他大聲地向眾人宣佈。「現在,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她被設計了,在如此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她成為了他的妻子!

  這個天殺的男人,臧可容回眸想咒罵他,但是她的唇才微啟,就被他深情的唇擄獲住……

  他太可惡了!不過沒關係!她決定用她一生的時間來懲罰他……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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