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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辛琪 -【大亨情緣之四】調情惡男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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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08-7-29 01:31 P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內容簡介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和親」這種事?
更誇張的是,需要和親的通常都是大家閨秀
他可是個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怎麼會找上他呢?
唔,既然父親大人這樣堅持
他就暫時當個孝子,答應先和女主角相親好了
反正不過就是吃頓飯,他還可以忍耐一下——
咳,沒想到他可能「和親」的物件長得挺不賴
而且超級清純又單純,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俗話說得好,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
或許他也可以更動一下自己原先的計畫
暫時把複雜的「豪門恩怨」擺在一旁
跟這個小女人攪和攪和,玩一場男歡女愛的遊戲
等到他玩膩了,再揮揮衣袖,把她一個人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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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香
發表於 2008-7-29 02:21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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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青風四狂組」是由四個意外結為莫逆、情同兄弟的男子組成,「青風」是他們就讀的高中之名。

  「青風高中」位於臺灣中部,為一所專收權貴子弟及外籍學生的私立貴族高中。四名年紀略有差異的少年因著不同理由而進入學校,繼而熟悉、結為知交好友。

  一年後,四人再因不同原因離開了青風高中,可四人在接下來的十數年間一直保持聯繫,即使因為忙碌而鮮少見面,但四人間的情誼仍不曾淡褪。

  「青風四狂組」的成員包括──

  石油大亨陸振軒,英文名路克。

  中美混血,紅褐發色、深藍眼眸,一點東方人的影子也沒有,個性火爆粗獷,霸氣十足。

  因開採油井成功,一夜致富,名下有數間用來打發時間,與石化業相關的科技公司。

  商業大亨翟爾傑,英文名傑森。

  東方人,黑髮、深琥珀色眼眸,為臺灣知名商業世家中不太受重視的一員。

  個性狡猾,口才超好的笑面虎,在紐約華爾街擁有一家知名的投資顧問公司。

  權勢大亨,安德列‧柯倫。

  擁有四分之一中國血統的德裔美國人,父親為現任聯邦參議員兼國安局特別顧問。

  金髮綠眸,長相耀眼迷人,看似優雅舒懶貴公子,其實個性穩重謹慎,思緒細密,目前正考慮要不要遵從父意步向政治之路。

  黑道大亨,辛薩亞‧克羅列。

  義裔美國人,黑髮黑眸,個性捉摸不定,帶點兒恣意妄為的狂性,目前掌理位於拉斯維加斯,全球連鎖的銀河飯店。

  背景帶著一絲神秘的他,外人僅知他是世界知名富豪安東‧克羅列最小的兒子,卻不知安東‧克羅列除了是富豪,還是義大利黑手黨在美國的領導大佬之一。

  四個莫逆之交在不同的領域中成就了一番事業,躋身大亨之列,優遊在金錢、權勢之中。

  他們的愛情故事也陸續展開……




  第一章

  臺灣

  桃園中正機場的入境大廳一如往常,充斥著前來接機的人群,或坐或站的男男女女目光焦點一致,若不是盯著以欄桿隔開,有段距離的入境口雙扇大門,要不便是盯著近在咫尺,同樣也是映著入境口雙扇門情況的大型液晶螢幕,人聲鼎沸,讓整個入境大廳充滿吵雜紛擾的氛圍。

  入境旅客陸續由通往入境大廳的雙扇門出現,直到兩個頎長身影並肩走出雙扇門,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原本吵雜的大廳倏地陷入數秒的靜默,然後再恢復原樣……

  彷若被眾人盯視已是家常便飯,一中一西、兩個氣質截然不同卻同樣有著出色外貌的男人臉上神色連一點波動也無,兀自前行,相互交談,全然無視周遭女性頻頻傳遞過來,或仰慕或垂涎的媚眼。

  「老闆是直接到飯店,還是想先回家一趟?」有著一頭金髮、西方臉孔的男人克理斯以一口標準中文問著並肩而行的黑髮男子,語調帶著美國南方人特有的慵懶。

  噙著迷人笑容的東方男人翟爾傑眼帶深意地瞟了自己的助理一眼,「克理斯,你早已知道我這次回來純粹是為了處理私人事情,你硬跟著來又是為了哪樁?我實在有些不明白!」

  他這次奉「召」回臺灣是為了某件與自身有關的家族私事,根本就沒有需要用到特別助理的地方,偏偏有人就是不願留守公司,堅持要跟來,令他感覺好笑又有些無可奈何。

  克理斯咧嘴一笑,「我跟來除了可以幫老闆你處理身邊瑣事,也可以順便替老闆先評估一下在臺灣設立分公司的可能性囉!」

  翟爾傑俊眉一挑,「我什麼時候提起過要在臺灣設立分公司了?」

  「你是不曾提起過,不過身為一個優秀的助手,本來就應該隨時都有為老闆找尋擴展生意新契機的心理準備。」克理斯努力壓下彎起的嘴角,擺出一本正經的表情。

  翟爾傑眼中眸光一閃,俊眉揚得更高,語帶調侃,「克理斯,你該不是變相地在告訴我,你對你的薪資不太滿意吧?或者這是你對去年所分得的紅利感覺不夠『漂亮』的另一種說法?」

  克理斯一怔,隨即脫口大聲辯駁,「我哪有做這種暗示?老闆,你這可是欲加之罪哪!」

  開玩笑,他老闆擁有的公司不僅在華爾街赫赫有名,對員工的大方也是無人能及,他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的薪資及豐厚紅利感到不滿意?!老闆這個「猜測」也未免太諷刺了!

  翟爾傑唇角彎了彎,笑看得力助手臉上稍顯激動的表情,「既然不覺得自己工作量太輕或是少賺錢,為什麼要自找麻煩地找事來做?」

  「趁著老闆處理私事的空檔,我四處探探也是應該的吧!」克理斯有些委屈的解釋。

  「是嗎?」翟爾傑噙著笑再問,「閑不下來想找事做,怎不留在公司幫忙,反而堅持跟著我回臺灣?」

  「公司有執行總經理坐鎮,他身邊有一大堆幫手,缺我一個應該無妨。何況老闆雖然是回來處理私事,或許也有需要我的時候啊!」克理斯語氣堅持,故意忽視上司眼中那抹不容錯辨的銳光。

  「看來這麼多年下來,我已經把你給寵壞了,才會讓你不知道要對上司唯令是從。」翟爾傑終於歎了口氣。「叫我傑森吧!我在臺灣的家人並不清楚我在紐約的『事業』,而我也沒打算讓他們知道。所以停留台彎的這段時間裏,不要叫我老闆。」

  「我明白了,傑森。」克理斯從善如流,立刻改口。「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先到飯店?」

  「不,我們不住飯店。」翟爾傑搖搖頭。「我在臺北市區有一間房子,我們先去那裏,等我休息一下,再回家見我父──」他突然噤聲,看著前方一個朝他們快步走來的中年男子。「看來我的打算已經不管用,有人已經替我安排好事情的先後次序。」

  「什麼?」克理斯一怔,目光跟著看過去。「那位是……」

  「我父親的手下。」翟爾傑簡潔回答,臉上笑意未減,可眼中的銳利已迅速收斂,眼神變得溫和無害。

  「保鏢嗎?」克理斯吃了一驚介面。

  翟爾傑頓時失笑,「他是我父親的管家之一。八成是我父親派他來機場攔截,打算先把我『押』回家,好確定我不會躲起來,讓他找不到人。」

  克理斯微皺了下眉,一時之間有些看不透上司那掩在輕鬆笑臉下的真正心思。

  這時,朝他們走來的中年男子已來到兩人面前。

  中年男子對翟爾傑點了下頭,「爾傑少爺,董事長吩咐我來接你回大宅。」

  翟爾傑唇角微勾了下,雙眼帶笑瞥向站在自己面前這位態度恭謹、跟在父親身邊多年且最為忠心的管家。「梁叔,不用勞煩特地來接我,我本來就打算回大宅一趟的。」

  「想來董事長是因為太久未曾見到爾傑少爺了,才囑咐我過來接爾傑少爺直接返回大宅。」梁管家語氣平穩地說著。

  「這麼急著見兒子啊?」翟爾傑輕笑一聲,聳聳肩,「既然我爸這麼急著見我,那我也不好偷懶,就先回大宅吧!」

  「車子就在前面,請爾傑少爺隨我來。」梁管家邊向前接過翟爾傑手上的旅行袋邊說道。

  「這位是我的朋友克理斯,不曾來過臺灣,所以跟著我來觀光一番。我打算安排他和我一起住在市區的寓所,待會兒先送他過去,再回大宅。」翟爾傑彎起嘴角吩咐。

  「好的,爾傑少爺。」

  

  「翟揚建設」為臺灣營造業中前五大的建設公司,董事長翟旭明在四十年前由父親手中接下已具規模的公司之後,憑藉著卓越的才能,成功經營及開發,終成為今日擁有穩固的地位及良好聲譽的建設業龍頭之一,建案遍佈全台各大城市。

  近幾年來,翟旭明有感公司業務繁重,體力不堪負荷,開始將手中大權釋出,轉移給他的長子翟爾宏,尤其在去年安排長子與知名興南銀行董事長的千金締結良緣之後,翟旭明原本對長子猶帶點保守觀望的態度已轉變,轉移大權的動作亦積極許多。

  有妻子娘家所擁有的銀行在背後大力支持,以及父親的大方釋權,翟爾宏這兩年可謂意氣風發、如魚得水,風光得不得了。

  現下,已減輕不少負擔的翟旭明並未放緩腳步,反倒策畫起如何擴展公司版圖的計畫,而為了這個計畫,翟旭明將目標放在他那一向不太重視、放任其滯留海外工作而不加聞問多年的二兒子翟爾傑身上。

  於是,翟旭明一通電話打到美國紐約,「命令」翟爾傑儘快返回臺灣,好配合他這個「重大」計畫進行……

  

  傍晚時分,一輛長型轎車駛進翟家位於陽明山仰德大道堂皇大宅前的專屬車道。

  翟爾傑動作優雅地下了車,唇角微勾,邁著閒適的腳步走向那矗立在一片綠意中的宅邸。

  才走進寬敞的玄關,等候一旁的大宅管事已迎了上來,「爾傑少爺,董事長正在起居室等著見你。」

  「知道了。」輕勾了勾唇角,翟爾傑微點下頭,步伐維持同樣節拍地繼續前行,在經過用來招待重要賓客、氣派非凡的大廳後,他來到宅邸另一頭同樣寬敞富麗的起居室。

  「爸。」他一眼便見到坐在沙發上的父親,以及坐在另一張沙發上,正與父親交談的兄長。「大哥,怎麼你這個大忙人這個時候竟會在家閑坐,沒待在公司忙公事?」

  翟家長子翟爾宏聞聲抬頭,掩不住意氣風發之色的臉龐露出微笑,「好幾年沒看到你了,難得你回來一趟,我當然得搶在第一時間和久未見面的弟弟聚聚囉!」由弟弟那絕佳的氣色看來,他在國外的生活應該過得很不錯,而對於這一點,他並不覺得訝異。

  從小到大,不知怎地,爾傑一直給他一種莫名的威脅感,讓他心中總是有著一層防備。這並非因為爾傑是父親在外與別的女人所生,而是心底自然而然形成一種無以名之的感覺,像是他會威脅到自己擁有的一切……

  後來,爾傑主動要求到國外念書去,其間除了偶爾回台度假,一直待在國外,甚至完成學業後也在國外就業,他心底因爾傑而起的威脅感也逐漸淡去。

  總之,只要爾傑一直安分待在國外,對「翟揚」沒有任何「計畫」,那麼在兩人之間沒有利益衝突的前提下,要對他釋出手足熱情善意是可以輕易做到的。

  「坐下來,爾傑。」不待翟爾傑響應,翟旭明帶點兒不悅,威嚴的聲音已先行傳出,「先把正事談完,待會兒你們兄弟要怎麼聚都隨你們!」

  「好的,爸。」翟爾傑唇角一勾,淡笑地看了看眼神不悅的父親大人,在一張單人沙發坐了下來。

  見兒子如此「順從」,翟旭明臉色稍霽,「爾傑,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叫你回來的原因。」

  眼底異采一閃而逝,翟爾傑聳了聳肩,臉上淡笑不變,「如果我沒記錯,爸是看我也到了適婚年紀,所以為我物色了個不錯的對象,要我回來『相親』。」

  翟旭明點點頭,「我之前在電話中的確是這麼說的。不過有些事我沒仔細告訴你,就是即將和你相親的於家女孩的背景……等你有了通盤瞭解,就會明白這次的相親對我們『翟揚建設』的重要性及影響層面。」

  「這麼嚴重?!」翟爾傑挑挑眉,輕笑一聲,「爸的眼光一向不錯,大嫂也是您為大哥精心挑選的,所以我相信這回您為我物色的『物件』也大有來頭才是。」

  「的確。」翟旭明再次點頭,眼中透出一絲得意與算計,「準備和你相親的是有名的大地主於冠輝的女兒。於家三代殷富,靠的都是土地;即使於冠輝身為多家知名公司的股東,年年分得不少紅利,可都比不上他所擁有的土地價值。於冠輝擁有的土地遍及北、中、南重要都市及鄉鎮,且幾乎都是位於最精華的地段,尤其有幾塊土地更是我們公司早已瞄準的標的物件。只可惜近兩年他無心談賣地的事,反倒比較關心他女兒的終身大事。」一口氣說了一大篇於家的背景,他頓住聲,看向正仔細「聆聽」的兒子,目光意有所指。

  翟爾傑靜靜聽著,眼底染上一抹無法解讀的深沉,見父親目光投射過來,他忽地露出疑惑的表情,「依您所言,於家身家豐厚,於家女兒根本不怕找不到物件,怎麼可能會需要相親呢?」

  原來父親是打算推他這個兒子去「和親」哪……還真是會算計呢!

  「這事說來是巧合,可也是『翟揚』的一個好機會。」翟旭明繼續說下去,「據我所知,於家那個女兒身邊的男朋友一個換過一個,就是無法安定下來,而且於冠輝也不喜歡她交往的物件。有一回我約了於冠輝一起打球,他突然笑笑告訴我,若是爾宏還沒有結婚,他倒是挺中意爾宏的……後來我也笑著告訴他,我還有兩個兒子未婚,長得一點也不比爾宏遜色,能力也很強……」說到這裏,他笑了起來,「看了你和爾豐的照片後,於冠輝看中了你,主動問我要不要安排讓你們見個面?這麼一個大好機會突然掉到眼前,我當然毫不猶豫的點頭了。想想,倘若『相親』成功,這件婚事可以為『翟揚』帶來多大的效益啊!」

  「事情原來是這樣啊!」翟爾傑露出了然的表情,再問,「那麼,那位於小姐也同意相親?」一個出身富裕的嬌貴女會願意相親?

  「當然了,否則我何必急著叫你回來?打鐵趁熱,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我怎麼會不懂!」翟爾傑喃了句,隨即一整臉色,正色看著父親,「爸要我怎麼做?」

  看兒子毫不抗拒的順從態度,翟旭明露出滿意之色,「據說於冠輝十分寵愛這個女兒,對她言聽計從,所以我要你卯足全力,務必讓對方同意嫁進翟家,屆時『翟揚』有了個大地主親家,還怕拿不到那些土地嗎?」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而為的。」翟爾傑微勾起唇角,語氣輕鬆。

  「爸……」一直保持沉默的翟爾宏突然插嘴,「就算於家對『翟揚』有莫大幫助,可要是爾傑不中意那位於小姐,您也別勉強他一定得去追求人家吧!」

  翟旭明立刻瞪去一眼,「於冠輝的女兒條件好得很,是社交界公認的美人,爾傑一定會滿意的。」

  「爸……」

  「沒關係的,大哥。」翟爾傑淡笑地看向兄長,「我先去『看看』,然後再來討論吧!」他的目光轉回父親身上,「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相親的日期訂在五天之後。於冠輝不希望這次的相親過於招搖而引來媒體攪局,所以相親那天雙方父母都不會出席,而是會找個長輩充當介紹人,之後你就看著辦吧!」

  翟爾傑看著父親強硬獨裁的眼神,微微一笑,點頭。

  

  內湖  於家大宅

  於家豪宅內,一道尖銳氣憤的女性聲音傳遍偌大的客廳。

  「我不去相親!」

  坐在沙發上的於琦雯用力丟出這句話,嬌美臉上惱怒的神情在明亮的水晶燈照射下,表露無遺。

  「小雯?」於家主人翁於冠輝一臉詫異地看著自己最為寵愛的女兒,「明天就是安排好的相親日,妳也早就答應了,怎麼突然發這麼大脾氣?」小雯是他第一個孩子,長得美麗又聰明,因此得到他最多的注意力及疼愛。

  「沒聽清楚嗎?我說我不要去相親!」於琦雯再一次吐出話,語氣很差,嗓音氣憤。

  「為什麼?」於冠輝語氣疑惑,「先前妳不是還挺樂意和翟家人相親的,怎麼現在又突然說不要了?」

  「那是因為之前我沒弄清楚狀況!」於琦雯忿聲依舊,「現在我知道了……我才不要跟那種男人相親呢!」

  「哪種男人?」於冠輝一頭霧水,「小雯,妳到底在說什麼?」

  「小雯,妳把話說清楚點!這麼沒頭沒腦地,誰聽得懂妳在氣什麼啊!」於冠輝的元配陳玉菱也插嘴進來勸道。

  於琦雯氣惱的眼神看向母親,忿忿開口,「媽,妳知道我的姊妹淘麗俐吧?她父親因為和『翟揚』董事長翟旭明有很不錯的交情,所以連帶地也知道滿多翟家的家務事。她父親告訴她,翟家老二翟爾傑其實並不是翟旭明的老婆所生,而是翟旭明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的,之後才辦了收養手續帶回家。不過這一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翟旭明對這個兒子根本就不重視,早年將翟爾傑丟在寄宿學校,後來再送出國念書,一直到他畢業、在國外工作,翟旭明連過問都懶……這種在翟家毫無地位權力的『物件』,我才沒興趣見呢!所以明天的相親乾脆取消,我才不想去浪費時間!」

  她於琦雯要嫁的對象非富即貴,不然就是握有家族企業生死大權,像翟爾傑這種不受家族重視的成員,她才沒興趣認識哩!

  「這……」陳玉菱聽得目瞪口呆,眉心不悅地鎖起,目光不由得轉向丈夫,「翟家怎麼會找個不受重視的人來和我們女兒相親?該不會是覺得咱們家配不上他們吧?」

  「應該不是。而且我們女兒哪裡配不上翟家了?!」於冠輝立刻反駁,十分訝異女兒所言,「小雯,妳沒弄錯對象吧?假如翟爾傑不受重視,翟旭明又何必將他的照片給我看呢?」

  他仔細看過翟爾傑及他弟弟的照片,依他多年看人的經驗,這個翟爾傑外表斯文俊逸,卻有一種吸引人目光的奇異魅力,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簡單人物,所以他才選擇了翟爾傑來與女兒相親。誰知現下女兒竟然探得如此「內幕」,真是令人備感訝異!那個翟旭明到底是打著什麼主意?

  「我怎麼知道翟旭明幹嘛要拿這個根本不受重視的兒子的照片給你看?只要我的相親對象是翟家老二翟爾傑,那就沒錯了!麗俐的父親說得很清楚,不會弄錯的!」許是已經吐出怨氣,於琦雯嬌美臉龐上的怒氣終於淡褪,換上的是濃濃的鄙夷不屑。

  聽女兒堅決的口氣,於冠輝想了想,仍是感到有些為難,「相親時間就在明天,臨時反悔取消……實在有點兒說不過去。」

  他一向重承諾,即使只是兒女相親之約,也不該隨意毀約。可女兒又已經擺明瞭不去相親的堅決態度……

  於琦雯輕哼一聲,「那還不簡單,隨便找個人代我去相親,之後再說不中意對方或是個性不合就得了!」

  「可臨時要找誰代替妳去呢?」被說動的於冠輝僅存一絲疑慮。

  「找誰代我去呀……」於琦雯眼珠子轉了轉,眼角突然瞄到客廳外頭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腦中靈光一現,「就由她代我去吧!」繪著豔紅色彩的食指直指向客廳外頭,「反正當初爸也沒有說清楚是由哪個女兒前去。」

  於冠輝順著女兒指尖的方向看過去,「妳要雪菱代替妳去相親?」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喊了山來,客廳外頭原本躡手躡腳想快速通過的纖小身影一僵,然後慢慢回過身。

  於雪菱半垂的眼裏閃過一抹懊惱。她的動作應該更快一點的!唉……

  「過來這裏,雪菱。」想了下,於冠輝揚聲命令。

  於雪菱心中認命一歎,垂著眼慢慢走進客廳,來到眾人面前,暗忖這回不知又要聽「訓」多久了!

  依以往經驗,每回她被叫到眾人面前,都是因為「姊姊」於琦雯對她有「意見」。

  她也無法怪於琦雯,畢竟她是「小老婆」所生,而這位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目前仍住在於家……

  當年她的母親懷孕之後,尚未有任何男丁的父親立刻不顧元配反對,將母親接回於家。之後母親雖然令人失望地生下她,可父親對於貌美的母親仍是無法放手,於是兩女共事一夫,同住一個屋簷下,而她這個「女兒」則是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同父異母姊姊恨之入骨的路人甲!

  對於這一切,她那仰人鼻息、地位卑微、個性又柔懦的母親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最後甚至以視而不見來應對。

  為了減少被惡意刁難,她終於學會「聽話」及「順從」,儘量不要有個人的聲音及意見,讓自己的存在感消失……

  「怎麼現在才回來?」看著身側背著畫袋的二女兒,於冠輝隨口問了句。

  於雪菱微怔了下後低聲回答,「下午和幾個同學留在學校裏做色彩比對,所以晚了些回來。」

  於冠輝看著這個已有數年未曾正眼瞧過的二女兒,突然發現他這個女兒長得還真不錯,遺傳了他二老婆沉姿雲的美貌。

  當年他實在很失望雪菱不是男孩,因而對這個女兒一點也提不起興趣來「關心」,不過此刻看著態度順從的二女兒,再想著琦雯的「提議」……

  認真想想,倒也並非不可行。雖然翟爾傑在家族中無權無勢,可他再不受重視,畢竟還是翟家人。如果他這個二女兒能嫁過去,也是一樁不會讓他丟臉及吃虧的婚事……

  「雪菱,明天妳準備一下,晚上黃伯伯會帶妳去跟翟家老二翟爾傑相親。」心中主意一定,於冠輝立刻下達命令。

  於雪菱聞言,原本半垂的眼震驚地揚起,不敢置信的看向父親,半晌才吶吶出聲,「爸,你要我明天晚上去……相親?」她沒聽錯吧?!

  「對。」於冠輝立刻回以肯定的答案。

  於雪菱眼神更加震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父親竟然安排她去相親?!她才二十歲,還沒那麼急著嫁人吧!

  百思不得其解,腦中正陷入一片紛亂的她,眼角忽然瞄到於琦雯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心中頓時豁然開朗,明白這件事八成又是「姊姊」的「意見」。

  「發什麼呆?我說的話妳聽懂了沒?!」見她一徑發愣,於冠輝不悅地質問,嗓音也隨之變大。

  於雪菱一震回過神,眼簾倏地垂下,「聽懂了。」

  「很好。」於冠輝眼神嚴厲地看著她,「明晚的相親妳可千萬別搞砸了,不管之後聯婚的事成不成,務必要留給對方一個好印象,別丟了於家的臉,明白嗎?」

  「明白了。」於雪菱再一次端出「順從」的態度。

  「相親」不就是和一個陌生男人吃頓飯罷了,她應該可以應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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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翟爾傑是個大帥哥。

  若是以美術系學生的眼光來看翟爾傑的長相,他無疑是個讓人想將之入畫的「題材」。

  可惜於雪菱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以「藝術」的目光看著這個和她相親的男人,反倒是用一種純然女性的心態將他給她的第一印象刻入心底,並深深起了迷戀。

  這位翟爾傑先生擁有十分出色的相貌,五官輪廓彷如被人以刀斧雕過般鮮明優美,深琥珀色的眼眸深邃帶笑,凝視人的專注目光彷若有著穿透人心的力量,讓人不覺臉紅心跳起來。

  優雅的氣度加上流暢自然的舉止,這十足貴公子風範的男人怎麼會以「相親」這種方式來找物件?真是令人難以理解……

  可姑且不論對方是因何理由前來相親,或自己又是如何被趕鴨子上架,她的心底還是不自覺泛起了一絲竊喜,畢竟能和這麼一位「漂亮」的男人吃上一頓相親飯,也是一件挺愉快的事呢!

  眼下唯一讓她覺得美中不足的,便是面前這幾道沒有下鍋過的日式「美食」。

  到底是誰規定相親一定得在這種貴死人的日式懷石料理餐廳進行?而且端到桌上的料理,三道中竟有兩道是她不敢吃的生食,好慘……

  於雪菱欲哭無淚地瞪著桌上的「美食」。

  就算因為跟帥哥吃飯而想維持形象少吃一點,可也不能餓肚子吧……

  翟爾傑眼底笑意加深,眸光緊緊睇著桌子對面那位不小心露出哀怨之色的於家千金。

  看來這位於雪菱應該不敢吃生食,才會對著桌上的食物露出那種無奈又不敢領教的表情。而奇怪的是,她此刻的模樣,竟然讓他感覺十分可愛。

  可愛?翟爾傑心中一動。

  真奇怪,一個在社交圈有名的美人怎麼會讓人覺得「可愛」呢?

  而且,為什麼他的心裏竟隱隱泛起一股不對勁的感覺?

  不過撇開她此刻給人的可愛感覺,以及心中突然冒出來的小疙瘩,這位於雪菱長得還真的不差,的確符合「美人」的標準。

  芙蓉般白皙的臉龐上,五官柔美細緻,紅潤的嘴唇小小巧巧十分誘人,一雙美麗的眼十分有神。但是他也沒有忘記方才兩人目光數度交會時,他在她眼中讀到的一絲無奈緊張,以及……脆弱。

  翟爾傑漾起笑容看著久久瞪著桌上食物,遲遲沒有舉筷的於雪菱,輕柔開口問道,「於小姐不喜歡日式料理?」

  如果他沒弄錯,今晚相親的地點可是由女方指定的,菜色亦然。而這又是一件令人不解的狀況!假若她不喜歡生食,又為何指定如此的菜式?

  翟爾傑突然出聲讓於雪菱猛地回神,眼簾倏地揚起,看他一眼複又垂下,然後吶吶出聲,「也不是不喜歡,只是不喜歡……呃,沒有煮過的食物……」

  哎!她並沒有忘記日式料理是於琦雯的最愛,「生食」更是難以割捨的偏好;偏偏那個喜歡日式料理的人臨時變卦不肯前來,而她這個被押來頂替的人卻是一口生食也不敢碰!

  「那麼我讓人把這些菜端下去,換些『熟』的料理上來可好?」翟爾傑微勾唇角,柔聲再問。

  於雪菱眼睛一亮,「可以嗎?」他的個性好象還滿體貼的呢!

  「當然可以。」翟爾傑輕笑一聲,隨即按鈴召來服務生,低聲吩咐。

  於雪菱趁他與服務生說話時,偷偷瞥向他好看的側臉,心中暗自慶倖帶她來的黃伯伯在為兩人介紹過後便離開了,否則她還真不敢說出自己不喜歡吃生食的事實,畢竟她來此的任務是討好對方,當然不能發表太多意見,給人挑剔的印象。

  待服務生退出包廂後,翟爾傑轉回頭,目光重新落在於雪菱的臉上,同時發現她正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特別想吃的菜忘了告訴我?沒關係,我再把服務生叫回來。」

  見他作勢按鈴,於雪菱連忙阻止,「不是的!翟先生。只要不是生的食物,我都可以的。」

  放下欲按鈴的手,翟爾傑專注睇著她臉上的神情,「可是我覺得妳此刻的表情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她的眼中為什麼會冒出慌亂之色?

  於雪菱與他對視的眼慢慢透出一絲靦腆,低聲道,「其實我是想說,不知道我這麼囉唆,你會不會覺得……不高興?」她語音怯怯,隱含一絲緊張。

  眼底詫異之色一閃而逝,翟爾傑輕笑搖頭,「怎麼會呢!其實我自己也不太喜歡太生的食物。剛剛看見端上來的菜,我心裏也很想換呢!」

  一個在社交界有名的美女真不該是這種個性的!而這位於雪菱愈是開口,他心裏不對勁的感覺愈是增強。

  美麗的她毫無富家千金應有的驕氣,個性感覺十分靦腆內向,溫馴得出乎他的想像,意外引發他的好奇心,也改變了他原本心中的盤算。

  原本父親連問也不問一聲便推他上陣「犧性」,讓他心中已經打算好要讓這次的相親無疾而終,這樣他不但對父親有個交代,又可以返回美國,過他的自由逍遙日子。可今晚相親的物件卻讓他產生了別的想法……

  或許他可以更動計畫,跳下去玩上一場,攪和攪和,以此嚇嚇那個一直偽裝手足情深、其實卻是滿心戒慎恐懼,唯恐他會搶奪侵佔一切的「大哥」,那應該會很有趣才是……

  翟爾傑的回答讓於雪菱迅速松了口氣,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下來。她微笑低喃,「不介意就好。」真幸運,原來他也不喜歡吃太生的食物啊!

  「於小姐?」沒有聽清楚她嘟囔的翟爾傑眉梢微挑,詢問地看著她。

  「呃,翟先生,你也在『翟揚建設』工作嗎?」於雪菱丟出第一個浮上腦中的話題。

  她只知道翟爾傑在翟家排行老二,是「翟揚建設」董事長翟旭明的兒子,其他的她就不太清楚了,帶她來相親的黃伯伯並沒有告訴她有關相親物件的資料。

  「我並沒有在『翟揚建設』工作。」翟爾傑搖搖頭,對她微笑,「我十幾歲時就出國念書,畢了業後就找個工作一直做到現在,絕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紐約,不在臺灣。」

  「紐約?!」於雪菱輕嚷,大眼裏泛起羨慕,「你一直都住在紐約嗎?真好!我早聽很多人說,紐約是個人文藝術之都,充斥著各式不同的藝術家呢!」

  「沒錯。」翟爾傑微微笑著,「不過除了人文藝術,紐約也是世界金融商業的中心喔!」

  「當然。這一點我想很少有人不知道吧!」於雪菱跟著笑了。「不過翟先生會特別提起這一點,是不是因為你在紐約從事的正是和金融有關的工作呢?」她猜測道。

  「沒錯,妳猜得滿准的。那麼妳呢?妳提到了藝術,難不成妳從事的是藝術相關工作?」翟爾傑反問,語調輕柔,眼眸帶笑。

  於雪菱的笑容融入一絲尷尬,有些小糗地解釋,「我還在念大學美術系,打工幫人畫畫插圖,還沒有正式入社會。」

  「妳還在念書?」翟爾傑感覺意外地挑了下眉。

  社交界知名美女還是個學生?!難怪他會覺得她稍顯稚嫩了點。

  「是啊!」於雪菱老實點頭,「我二十歲,念大學二年級,黃伯伯沒有告訴你嗎?」她完全不知道對方把她當成於琦雯,傻傻的報上自己的基本資料。

  「沒有。」翟爾傑搖搖頭,淡笑睇視她,「不過我倒是有個疑問想請教於小姐。」

  大眼眨了眨,於雪菱的目光與他對視,「什麼疑問?」

  翟爾傑眸光閃動,微笑地盯著她的臉,「如妳這般年輕又漂亮的女孩,怎麼會答應以這麼老土的方式來找物件?」

  萬萬沒想到他會問出這種問題,於雪菱一愣,直覺吐實,「父命難違囉!」

  待話沖口而出,她隨即驚覺自己說錯話了,不覺吐吐小舌,試圖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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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這天下午,於雪菱前腳才剛踏進房間,她的母親沉姿雲便跟著用力推開房門,一臉氣急敗壞地快步走了進來。

  砰的一聲,門板撞上牆壁發出巨響,讓背對著門、正打算脫下身上薄外套的於雪菱嚇了一大跳,她連忙回頭,訝異地看著鎮日忙著打扮及討好父親,不知多久不曾踏進她房裏的母親。

  「媽?」

  「妳還知道我是妳媽?!一件小事情也做不好,妳是想讓我在妳爸面前難做人嗎?!」沉姿雲氣呼呼地開罵。

  好不容易她這個被忽略了整整二十年的女兒讓枕邊人看上,且被賦予重責大任,偏偏這個女兒如此不爭氣,連簡單的一頓相親飯也搞砸了!虧得她把女兒生得如花似玉,竟然連一個男人也掌握不了!

  稍早,一臉不悅的枕邊人向她叨念,她才明白上星期女兒被派去相親,可惜女兒手段太差,都過了一個星期,還等不到對方進一步的表示。

  於雪菱疑惑地看著母親,「媽,妳到底在說什麼?」她最近有做錯什麼事而害得母親被父親責備嗎?

  「妳連一頓相親飯也搞不定,讓我在妳爸面前很難看,還說我教女無方!」沉姿雲斥責的語氣十分尖銳。

  於雪菱一怔,終於弄清楚母親是為了什麼事對她發飆了。

  「媽是指上星期的相親?」直到今日,只要一想起那夜相親的過程,她就不由自主心頭狂跳,臉上泛出高熱。

  「還會是哪個相親?!」沉姿雲哼了一聲,「難得妳爸終於注意到妳,還為妳找了個好人家的子弟,卻被妳搞成這種結果!妳說!妳到底做了什麼?!」

  當年她生下女兒讓於冠輝十分失望,幸好她沒有因此而被妳棄,繼續留在於家,而她也很爭氣,在兩年後、搶在元配之前為於家生了一個兒子,稍稍穩固了自己在於家的地位。

  當她得知於冠輝竟然為一向不重視的雪菱安排了相親,心中是又驚又喜,誰知女兒卻搞砸了,對方至今一點回音也沒有,讓於冠輝覺得面子十分難看,心中不痛快極了。

  她不能忽視枕邊人的不悅,自然得想辦法來「挽救」!

  「我什麼也沒做。」於雪菱臉龐泛著紅暈,低聲辯解,不知該如何跟母親解釋。

  「那對方為什麼會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打來?那天妳是不是跟對方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沉姿雲語氣氣惱、懷疑。

  「媽,我真的沒有說什麼。」於雪菱有些無奈,「爸要我留給對方好印象,我已經盡力去做了,又怎麼可能會跟對方亂說話呢?」

  那天她遵從父命,努力討好對方,結果反倒是對方對她做了一大堆不該被允許的事,嚇得她直到被對方送回家後許久,才漸漸由震驚迷茫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翟爾傑對她心裏造成的強烈衝擊感才開始淡去,而翟家方面沒有任何回音,她其實是松了口氣的。

  其實對於相親的結果,她本來就沒有抱著任何希冀,畢竟對方條件那麼優秀,自然也會有眾多選擇,並不是非她不可。

  比較讓她不能釋懷的,是那晚他對她的舉動。偏偏這種事又不是能夠隨便抓個人來問一問或談一談的……

  「妳確定妳沒有說不中聽的話得罪人家?」沉姿雲一臉不信,眼神透出焦急,「可一個星期都沒有回音,就代表對方對妳沒意思……妳明明遺傳到我的容貌,怎麼可能對方看了會不心動呢?」她叨念著,帶怒的目光又瞪了過去,「妳爸很不高興地跟我抱怨,說我沒把妳教好,真是嘔死我了……這都是妳的錯,妳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難受之情自眼中一閃而過,於雪菱勉強對母親微笑一下,「媽,那位翟先生的條件很好,不見得看得上我,所以就算沒有回音也算正常……」

  「什麼正常?!」沉姿雲尖聲打斷她,一向溫馴的眼染上一絲猙獰,「既然對方這麼優秀,為什麼妳不好好把握?我是這麼教妳的嗎?」

  「妳什麼也沒教過我呀!」懾於母親難得一見的嚴厲,於雪菱只敢在口中含糊咕噥。

  不在意女兒不甚清楚的話語,沉姿雲繼續斥駡,「妳就是因為不爭氣,才會這麼多年來一直住在這個偏僻的房間,像個見不得光的瑕庇品!現在妳又將妳爸交付的任務搞砸……」

  「媽!」於雪菱虛弱地喚著,臉色為難,「人家對我沒興趣,不給回音,我又能怎麼辦呢?」

  「怎麼辦?」沉姿雲瞪去一眼,「那還不簡單,對方不給回音,妳就主動找上門問個清楚,確認對方的想法!」

  「媽!」於雪菱驚嚇地瞪大眼,「哪有人會這麼做的?!」更別說她根本就不想去做!

  自己跑去問對方中不中意?那多丟人啊!

  「不找上門,那就打電話吧!」沉姿雲緊迫盯人,「反正現在時代進步,大家都喊男女平等,妳主動扛電話約他出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妳儘量努力去做,起碼妳爸不會那麼不高興!」

  於雪菱更加驚訝,想不到母親如此堅持她主動去聯繫對方,難道父親真的那麼中意翟爾傑?

  「媽,這不太好吧!我……」

  「我要妳打電話,妳就給我打!喏,這是對方的電話號碼,妳立刻給我打電話過去,不管怎麼樣都要把對方約出來!」沉姿雲將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塞給女兒。「說服他出來和妳見面,一旦見了面,妳就有機會了!懂不懂?」

  「機會?」於雪菱微微皺起秀麗的眉,「媽,我不懂……」

  「笨死了!這還用得著我教嗎?」沉姿雲不悅一瞪,「妳把人約出來,見了面之後,就跟對方說妳很喜歡他,希望和他交往……這些話妳總會說吧?」

  於雪菱驚愕地張口結舌,小臉泛起一片暈紅,「妳要我跟翟先生說……」

  「對!」沉姿雲的語氣斬釘截鐵,「立刻給我打電話去!」

  

  臺北市區  某知名大廈頂樓住宅

  「於雪菱是庶出?」

  模樣慵懶、半靠在沙發上的翟爾傑微微挑高眉,看著助理克理斯。

  那頓相親飯讓他對於雪菱產生一些疑惑,他隨即吩咐硬跟著他回臺灣的助理忘記「閒逛」計畫,著手替他調查與父親的形容有許多矛盾之處的於雪菱,再徹底清查於家的底細。

  結果他這位助理果真神通廣大,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也不過花費一個星期的時間,便將他想知道的事查得一清二楚。

  「對,於雪菱是於冠輝的小老婆沉姿雲所生,在於家排行老二。不過她一直不得於冠輝歡心,於冠輝對她幾乎是不聞不問。」克理斯繼續報告調查結果。

  「既然不受重視,又怎麼會安排她來和我相親?」翟爾傑支肘,食指輕點著下巴,眼神深邃,閃著微光。

  「這一點確實有些奇怪。於冠輝一向十分疼愛長女於琦雯,對兒子亦非常關心,但就是不肯正眼看一下二女兒於雪菱。」克理斯也覺得不解。

  翟爾傑挑了挑眉,眸光一閃,忽地勾起唇角,「你說於冠輝會不會是『遷怒』啊?當初他是因為小老婆懷孕了才把她接回家的,結果生下來的卻是個女兒,他覺得失望,才會不想理她……」

  克理斯一愣,「不會吧?!生男生女又沒有差別。」管他是男是女,不都是自己的小孩嗎?

  翟爾傑噙著笑看著一臉不解茫然的助理,「這一點你這個洋鬼子就不懂啦!中國人一向重視男丁,生個兒子來傳宗接代,更是大部分男人的心願。」

  「老闆,叫我洋鬼子未免有些失禮吧!」克理斯有些委屈地看著上司,「我會說、會寫、還會讀中文已經很厲害了,才一點習俗不懂就被貶成這樣,太不公平了!」

  「我怎麼不知道你的自尊心那麼強,讓人調侃兩句都不能接受?」翟爾傑似笑非笑,一雙深邃的眼直直盯住他的臉。

  「閑來沒事抱怨兩句也不行?」克理斯強忍的笑意迅速破功,哈哈大笑起來。

  「好吧!為免被人批評我這個老闆太不近人情,你想抱怨幾句都行。」翟爾傑輕笑起來。「等你抱怨完,別忘了將其他的調查內容說一說。」

  「當然。」一提到正事,克理斯立刻一整臉色,看著手上的調查報告,「事實上,原本安排與你相親的人應該是於冠輝的長女於琦雯,至於為什麼臨陣換將……依於大小姐以前交往過的物件背景來分析,她喜歡手上握權的男人,或是擁有繼承人身分的富家子弟,所以……」他聳聳肩,語氣抱歉,「老闆,你八成是被人嫌棄了。」

  眸光一閃,翟爾傑挑挑俊眉,「我在翟家沒沒無名,沒有繼承權,又被流放到國外,於大小姐當然不覺得我是理想的對象。」他努力擺出一本正經的模樣,可惜語調中濃濃的笑意破壞了他的企圖。

  對老闆自貶的話語覺得十分好笑,克理斯咧開嘴,頻頻點頭,「老闆把於大小姐的心態分析得好透徹!」

  「所以那位和我一樣不受家人重視的二女兒,只好臨時被抓來充數,頂替長姊和我相親……」翟爾傑勾起唇角,語氣愈發輕佻,「還好於家二小姐長得還滿賞心悅目的,否則我豈不是虧大了!」

  克理斯嘴巴咧得更大,笑意已掩不住地由話語中流洩而出,「反正你從頭到尾也沒打算和對方有更進一步的來往,所以由誰來相親應該都無所謂。」跟在老闆身邊多年,他多少也猜到老闆應該會以「溫和」的手段來解決這件事。

  「誰說我不打算和對方繼續來往?」翟爾傑笑橫他一眼。

  克理斯一怔,「老闆不是只打算回來應付一下而已嗎?」

  「我有這麼說過嗎?」翟爾傑唇角勾了勾,「別忘了,我父親可是吩咐我要努力讓對方同意婚事,嫁進翟家呢!」

  或許之前他的確打算用最快速又最溫和的方式來解決父親逼婚的企圖,可那晚吻過於雪菱之後,他的想法已經改變了。

  克理斯驚異地瞪大眼,「老闆,你打算遵從父意,與相親物件結婚?」不會吧?!若老闆真如此「聽話」,可是會嚇死人的。

  翟爾傑忽地露出一抹奇特的表情,「很難說,視情況而定。」

  視情況而定?那就是有可能囉!

  這下克理斯不僅瞪眼,嘴巴也嚇得張大,「為了幾塊精華土地,就要犧牲你的婚姻,值得嗎?」他還以為自己有些瞭解老闆的心性,沒想到他還是將老闆的個性看得太簡單。尤其是此刻,老闆心中打什麼主意,他是一點也摸不著頭緒。

  「我父親確實是這麼打算的。」翟爾傑心中冷笑,語調依舊維持輕鬆。

  「而你打算聽話犧牲?」克理斯眼中透出不相信。

  「我打算……」翟爾傑口中輕吟,臉上的表情融入一絲詭譎,「視情況而定。」

  「老闆?」克理斯真的被搞糊塗了。

  「不討論這些了。」翟爾傑擺擺手,「先把調查於家的結果說來聽聽!」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想「應付」於家,當然得先將人家的底細摸清楚。

  咽下滿腹疑惑,克理斯開始報告關於於家的調查結果,才剛起頭,一旁茶幾上的電話驀地響了,打斷了他。

  克理斯迅速接起電話,聽了一下,隨即臉色奇異地將話筒遞給翟爾傑。「是於雪菱小姐。」

  訝異之色由眸中閃過,翟爾傑挑了下眉,接過話筒。「我是翟爾傑。」

  他十分有耐心地聽著話筒裏傳來吞吞吐吐兼含含糊糊的話語,直到對方終於說完,他深邃的眸子裏詭光一閃,然後溫聲響應。

  「雪菱,今晚七點我過去接妳,等見了面我們再詳談。」

  

  翟爾傑將於雪菱帶到一家法式餐廳用晚餐。

  餐廳格調高雅,十分注重來客隱私,座位安排巧妙且間隔適中,談話內容一點也不怕被人窺聽到。

  「呃,傑、傑森……」沉默又食不知味地用完餐點,於雪菱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甜點,心中掙扎了好半晌後終於鼓起勇氣,輕喚出他的名。

  彷若不覺她的緊張,翟爾傑微微一笑,「想跟我說什麼嗎?雪菱。」

  「傑森……」於雪菱抬眸看他一眼複又垂下,努力制止自己不要在他專注的目光下臉紅心跳。「我、我很感謝你答應和我見面,有件事……」她遲疑著,「有件事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給我一個答案?」

  方才用餐間,翟爾傑全然以輕鬆的態度和她談笑,讓她完全弄不清他對她真正的想法,而她很清楚,自己若是沒問出個所以然,鐵定無法跟母親交代過去。

  「妳想知道什麼?」翟爾傑笑睇她微微繃緊,泛著可愛紅暈的小臉。

  「是、是關於上次的……呃,你對我們上次的相親,有什麼想法或是結論嗎?」於雪菱在些許遲疑後,隨即一鼓作氣地問出她想弄清楚的事。

  「想法?」翟爾傑眼神透著訝然,「我不是已經告訴妳了嗎?」

  「嗄?」於雪菱一愣,不解地看向他。他什麼時候告訴過她了?

  翟爾傑睇著她的表情,突然笑了,「上回我已經告訴過妳,我對妳很有興趣,想跟妳交往看看……妳忘了嗎?」

  「我沒忘……」想起上回見面的情景,於雪菱便止不住臉上迅速泛起羞赧紅暈。「可我以為那只是……呃,開玩笑的話……」尤其他之後一個禮拜不曾有所表示,更讓她確定他上次所說的話只是玩笑,甚至那個吻……恐怕也是。

  所以,她很快便丟掉原本存在心底一抹微小的期待奢望。

  不過她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沒有拒絕和她見面的要求,而現下,她只要把「答案」問出來,可以回家交差就行了。

  「妳一直以為我那天的話只是玩笑?」翟爾傑凝視她臉上愈來愈深的紅暈及藏不住心事的晶瑩大眼,「那麼,那個同意兩人交往的吻呢?也是玩笑嗎?」

  於雪菱遲疑的看著他,「不是嗎?」

  「當然不是。」翟爾傑挑挑眉,語調堅定,長手倏地一伸,越過桌面,大手托住她的下巴。「雪菱,妳的美貌對我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讓我對妳產生探索的欲望,所以那天才會跟妳提出『交往』的要求。妳真以為我會隨隨便便對一個女人說出這句話嗎?」

  被他直言不諱的話語驚住,於雪菱感覺臉上熱燙更甚,無措的大眼眨呀眨地,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我的話太坦白,嚇到妳了嗎?」翟爾傑慢慢放開她的下巴,身軀往後靠在椅背,深眸睇住她。

  今晚,他打算對她「坦白」,而這也是「遊戲」的必要步驟。

  「是的……」於雪菱總算發出了聲音。老天,他的目光好專注,形成一股強烈熱度燒向她,讓她覺得自己臉上的皮膚也擋不住那股炙熱燒了起來。

  「沒有必要感到驚嚇,我只是不想對妳拐彎抹角。」翟爾傑勾勾唇角,睇著她的目光不曾稍移。

  「喔。」於雪菱低低應了聲,猶不知如何回應他的話。

  「雪菱,不管妳是不是會覺得不自在,我認為有些話我們應該先說清楚,好達成『交往』的共識。」翟爾傑勾起的唇角帶著一抹深意。

  「我不明白……」看著他深邃的眼,於雲苓被他意有所指的話搞糊塗了。

  「我會讓妳明白的。」翟爾傑緩緩開口,眼眸中閃動著絲絲詭意,「既然妳我彼此有意──別說妳沒有,我的『感覺』是不會出錯的──我們何不依從長輩之意,交往一段時日?尤其難得的是,妳其實並非正主,而是個『頂替』的人。」

  於雪菱瞪大了眼。她怎麼都不知道自己是頂替的?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原本相親的對象是妳的姊姊於琦雯,可不知為何,最後是由妳這個妹妹頂替上陣。」翟爾傑勾了勾唇角。

  於雪菱恍悟。她本來還以為是姊姊於琦雯主動要求,要父親幫她安排相親,原來是姊姊不想相親,所以找她頂替!

  「妳不知道嗎?」翟爾傑看著她的眼。

  於雪菱有些困難地搖搖頭,「我不知道……」

  「所以,為了不讓精心安排我們見面的長輩失望,我們就在一起試看看……反正誰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對吧!」翟爾傑微笑看她。

  於雪菱怔怔看著他。為什麼她會有一種他言不由衷的感覺?她覺得他並不是真心這麼說的……

  原本她約他出來,是打算得到他「拒絕」的答案,好回去跟母親做個交代,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再一次提出交往的要求……真是奇怪,他何必勉強自己做不樂意的事呢?

  見她不說話,翟爾傑續道,「我不會去問於家為什麼找妳頂替,反正現在我對妳有興趣,其他的事便不那麼重要了。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是很明白。」於雪菱搖搖頭,心頭泛起緊張惶恐,有一種自己好象被人威脅了的感覺。

  翟爾傑噙笑睇視她,「我的意思是,妳其實也不想讓妳父親失望,是吧?而且妳父親會決定改由妳出面和我相親,必定是抱持著翟、於兩家結親的希望,這麼一來,倘若相親失敗、我拒絕了妳,妳在妳父親面前應該不會太好過才是。所以,我們索性讓他們高興一點,滿足一下兩家長輩對聯姻的期待,豈不兩全其美?」說著,他臉上露出促狹的表情。

  「為了滿足長輩的期待而交往?」於雪菱怔怔喃語,愈來愈覺得他唇邊的笑容其實是帶著諷意的。

  而最奇怪的是,他怎麼會知道萬一相親失敗,她難逃父親的怒火?

  「沒錯。為了長輩的期待,我們交往看看。」翟爾傑看著她眼中矛盾的神色,更加確定她並非對他無意,恐怕還十分中意他呢!

  他的眼底透出一絲興味,可嘴上卻繼續說出另一番「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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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雪菱,妳先坐一下,我到書房打個電話,之後再送妳回去。」

  翟爾傑將於雪菱帶進他的住所,讓她坐在客廳沙發,很快交代幾句,傾身在她的紅唇上吻了下,便轉身朝另一頭的書房走去。

  一直無法習慣他出其不意的吻及他唇上彷佛要燙傷她的熱度,於雪菱紅燙著小臉看著他漸遠的背影,心跳急促。

  這半個多月來,翟爾傑三天兩頭約她見面,對她的態度也十足親昵,不時便熱吻她,宛如兩人是一對陷入熱戀的情侶,讓她心慌意亂,也幾乎招架不住他愈形熱烈的需索。

  而當她每回約會完返家,看著變得常來她房間走動的母親臉上滿意的表情,心中的不確定感卻是日益加深……

  過了好半晌,坐在沙發上的於雪菱心跳速度終於稍稍緩和,注意力也總算可以轉移到此刻身處的空間。

  她站起身,細看眼前屬於翟爾傑的地方。

  以米色為基調,裝潢簡潔高雅的客廳顯得溫和細緻,一點也不具個人色彩,正如翟爾傑給她的感覺。不過偶爾她會有些疑惑,覺得他實在不像屬於「溫和」脾性的那種人!再加上他對她充滿熱度的吻,更是矛盾地令人費解……

  「想得這麼出神,若不是在想我,可是會讓我很傷心的。」將兩杯飲料放在矮幾上,翟爾傑看著一徑神游,全然沒有察覺他出現的於雪菱,忍不住笑謔。

  於雪菱聞聲猛地回過神,看著不知何時站在自己面前的翟爾傑,小臉驀地泛起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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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喘息稍緩,翟爾傑由於雪菱癱軟的嬌軀翻下,有些愧疚地在她佈滿細汗的小臉上吻了吻,隨後他翻身下床,走進相鄰的浴室。

  接著,浴室隱隱傳來水聲。

  過了好一會兒,翟爾傑走出浴室,來到床前,看著陷入昏睡狀態的小女人。

  他有些失控了。對於一個初經人事的女人而言,他不該如此粗野地對待她的。

  即使他已先帶給她快樂,可在進入她令人銷魂的身體之後,他不由自主地表現出對她的狂肆掠奪……對於這種失控,他心中是感覺到歉意的。

  他真的沒料到青澀的她對他的影響力這麼大,竟讓他忘卻一切理智與自我控制,成為一個隻知攫掠欲望之人……

  翟爾傑苦笑一下,長手一伸將床上的小女人抱了起來,轉身走到浴室內,抱著她一起進入已放滿熱水的浴缸。

  他讓她靠在他胸前,隨手抓來浴棉輕輕在她身上滑動,洗去肌膚上的細汗,同時也讓熱水撫慰她那被他粗肆對待的身子。

  昏睡的於雪菱逐漸被身上的異樣感覺及水溫弄醒,她眨了眨惺忪的美眸,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茫然不解的眸光過了好一會兒才對正焦距,同時也對上翟爾傑那雙琥珀色的迷人眼瞳。

  兩雙眼相對的瞬間,先前的記憶猛地湧上她腦中,她倏地瞪大眼,整個人立時清醒過來,小臉的溫度瞬間上升,羞赧窘迫的紅暈在她白皙的雙頰漾開。

  天!她真的跟他做了那件事……而現下又是什麼情況?她是什麼時候被抱進浴缸裏的?她一點知覺也沒有!

  「不要覺得羞愧,相互喜歡、交往中的男女會進行到這一步是很正常的事,妳不要想太多。」翟爾傑噙著淡笑輕語,語調間含著不容錯辨的親昵。

  眼前這初嘗性事的嬌軀白裏透紅,泛著醉人色澤,十足引人遐想,也誘惑著他體內的欲火再次燎燒,而她臉上無辜羞赧的表情,更是如同將一支已經點燃的火把直接丟入他體內,迅速將悶燒的火焰引爆!

  他深邃的眼迸出炙燙的光芒,頭一俯,熱唇迅速吻住她宛若邀請般的紅唇,舌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進入她的口中,勾纏她的小香舌嬉戲、磨蹭,挑逗她的感官知覺,品嘗她讓人百嘗不膩的甜美津液。

  於雪菱在他的口中倒抽了一口氣,忍不住心中驚慌地承受他的吻,並發現他此刻充滿欲望的親吻,和之前兩人親密時的吻沒有兩樣!而這也提醒了她的記憶,她憶起先前那彷佛硬生生被撕裂般疼痛卻又有著異常愉悅感受的強烈感官折磨……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宛若十分恐慌害怕的反應,讓翟爾傑立刻明白這是自己先前太過粗魯對待她所產生的後果。

  他緩緩鬆開她的唇瓣,深邃的眼眸睇著她不安顫動的眼睫,手輕輕抬起她細緻優美的下巴,低聲喃喃,「別怕,雪菱。之前是我太激動而弄疼了妳,忘了妳是第一次經驗男女性事……嚇著妳了。」

  驚訝於他帶著歉意的嗓音,於雪菱眨了眨眼,半晌才吶吶出聲,「你讓我好痛……男女之間……都是這麼痛嗎?」

  她不明白,如果男女交歡是如此痛楚,為什麼一些書籍所記載的卻不是這樣,甚至還極力頌揚兩情相悅的交歡銷魂迷人,讓人樂此不疲……

  「第一次總是會有些疼痛的,沒有盡力減輕妳的疼痛是我的不對。」翟爾傑在她不安的唇瓣上輕啄,低喃的嗓音帶著濃濃安撫,「別怕,我不會讓妳再受那種痛苦了。」

  「是、是嗎?」於雪菱驚疑地回視他,意外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自責歉意,心中的惶懼不知怎地竟然減輕了許多。

  「是的。相信我……」他低喃著保證,熱唇愛憐地落在她的唇上、臉上,纏綿誘人地撩撥著她。

  「嗯……」她輕吟出聲,被他撩人的細吻挑逗得心跳加快,呼吸亦跟著急促起來,感覺一股熱流在她的體內形成。

  翟爾傑密密吻著她臉上每一寸柔嫩肌膚,毫不保留地傳達他高亢的欲望,

  一隻大手覆上她渾圓的乳房緩緩揉捏,拇指磨蹭著頂峰已然敏感挺起的粉嫩蓓蕾。

  「啊……」他的舉動讓她不由自主地嬌吟出聲,身子竄過強烈悸顫,欲望的熱流洶湧翻滾竄向身體四處,快感一波波襲向她,令她又慌又驚地在他的懷中扭動起來。

  對她不由自主的誠實反應,翟爾傑眸中迸射出滿意的光芒,下腹的男性象徵變得熱燙、腫痛,體內情欲之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感覺她敏感的蓓蕾變得更加硬挺,他的唇沿著她的頸項滑下,移到她的胸前,張口含住她一隻嫣紅的蓓蕾反復吸吮、舔弄,手則是覆在另一邊的乳房上肆意擠捏,雙管其下地挑逗她的感官神經。

  「啊……」快感由他吸吮的地方竄出,熱度一路延燒到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忍不住呻吟,不由得挺起上身迎向在她胸前肆虐的唇舌,小手情不自禁揪住他腦後的發絲。

  體內欲火更加升高,翟爾傑驀地將她的身軀轉個方向,將她壓倒在浴缸一側,唇舌毫不放鬆地持續吸吮著她的乳峰,恣意挑逗,舔弄敏感的蓓蕾。

  「傑森……」她無法自抑地嬌吟頻頻,他那強力的攻勢令她幾乎招架不住,感覺全身變得好熱又虛軟無力,快感直竄向她的四肢,而那個抵在她腿間的炙燙硬物傳遞而來的激昂欲望,更是讓她抖動不己。

  他的男性堅挺熱切昂揚,體內強烈的欲火驅使他的唇舌更加積極地撩撥她的知覺感官,索求她的回應。

  他的大掌朝她雙腿間的女性私密處探去,大膽的手指深入花叢禁地,撥開層層花瓣,尋到藏匿其中最為敏感的花核,以指尖摩挲揉搓,挑弄她最纖細的感官,撩撥她體內的欲望。

  「嗯……」她全身抽動,強烈的歡愉快意一波波襲來,下腹一陣緊張騷動,整個知覺感官全沉浸在他高明的挑弄裏,不自覺地隨著體內升起的渴求擺動臀部,口中難忍地逸出呻吟聲。

  翟爾傑仰起俊臉,盯視她小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深深被她迷蒙的美眸及墜入欲海中的陶醉暈紅媚態所誘引、迷惑。

  在她私密花核上揉搓的手指很快滑入她泌著愛液的花徑,粗糙的指尖在柔嫩的內壁摩挲著。

  「啊……」下體突地傳來的刺痛令她的身子一僵,她猛地抽氣,驚慌的美眸瞠大,哀求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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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陽明山  翟家大宅

  偌大的起居室裏,「翟揚建設」的董事長翟旭明和他的接班人長子翟爾宏,以及二兒子翟爾傑三人分別坐在沙發上,巧妙地形成一個三角形。

  「你是不是該準備一下了?」翟旭明看著特地由美國召回的二兒子問道。

  「準備什麼?」翟爾傑揚揚眉,笑問。

  「明知故問!」翟旭明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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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不該有這種「期盼」的感覺的。

  翟爾傑煩躁地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走來走去。

  他是發什麼神經?竟然會答應於雪菱來紐約與他見面的要求!他不是在離開臺灣、返回紐約時,就已下定決心要將她丟到腦後了嗎?為什麼相隔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一接到她打來的電話,他竟不假思索地同意她與他談一談的請求?!

  明明他還有一大堆公事待處理,日程表更是滿檔,為什麼他還硬是將助理派去機場接人,還把自己原定的行程變更延後?

  難不成,他對她依舊存有眷戀?翟爾傑忿忿不平地想著,一向溫和帶笑的俊臉難得泛出惱火的鐵青色澤。

  在與於雪菱通電話前,他接到父親由臺灣打來「關切」的電話,告知他於家二女兒對他十分鍾情,並打算全力挽回,故而他給了於家聯絡他的方法。而由父親說話的語氣,他也聽出父親猶未打消與於家聯姻的想法。

  翟爾傑停駐在窗前,想起父親在電話中所言,眼前一向讓他心情愉悅的景物不知怎地變得灰黯無光,一股煩躁感在胸口作崇,揮之不去。

  真是太可笑了!他不可能被一個女人制約的!

  那麼……此刻他胸中翻騰的情緒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呢?

  或許之前在臺灣時,他和她相處的時間太短,無法弄清楚她隱藏在溫馴表相下的真正個性,現下才會對她仍存有一絲綺想。或許他該再接納她一次,徹底將她的劣根性引導出來,幫助自己看清她是如何地不適合他……

  「老闆?」

  突然的聲音讓翟爾傑由沉思中猛然回神,他回過頭,看見公司分析部門的主管凱琳拿著一個公文夾站在他的辦公桌前,眼神帶著一絲疑惑。

  見老闆終於回過頭,凱琳隨即致歉,「對不起,老闆,你的秘書不在位子上,克理斯也不在,所以我就直接進來了。」她邊說,目光直盯著翟爾傑那張俊美的臉龐,心中怨歎一聲。

  若不是老闆從不與公司女性員工有所牽扯,她早就不顧一切地向這個她崇拜戀慕多年的金融天才表白了。

  女員工就不是女人嗎?真不知道老闆什麼時候才會想通,多看她們這些女人一眼……

  「沒關係。有事?」翟爾傑由窗前走回辦公桌。

  凱琳將手上的文件夾打開遞給他,「老閭,這是你交代以『急件』處理的德林先生的投資分析及規畫,請過目。」

  「等我一下。」翟爾傑接過文件夾,隨口丟了句話便翻閱起來。

  凱琳安靜站著,目光還是無法由他俊美的臉龐移開,覺得他此刻專注的神情更加彰顯出他那令人癡迷的尊貴氣質。

  翟爾傑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就將手上的計畫書看完,抬起頭,「規畫得還不錯,只是有一點要──」他驀地頓住,看著正怔怔望著自己的凱琳,她眼中閃耀的光芒正是他曾在許多女人眼中看到的。他也在於雪菱眼中看到過這樣的光芒,不同的是,於雪菱眼中的「情感濃度」要比其他女人多上許多。

  翟爾傑眸底異光一閃,直勾勾看著沒有回神的凱琳,看到她烏黑的秀髮及偏心形的秀麗臉蛋,也看清她帶著一絲東方血統的五官輪廓,心中突然升起一個怪異的想法,覺得她的模樣似乎有些像那存在腦中多日、揮之不去的芙蓉小臉……

  他感覺一陣恍惚,不自覺丟開手上的文件夾,長手一伸,做出他從不曾做過的事──將自己公司的女性員工帶入懷抱。

  「老闆……」凱琳訝呼出聲,可下一秒,臉上立即漾出驚喜的笑容。

  雖然她不知道老闆為什麼會突然抱住她,可長久存在心中的夢想霎時成真,也夠讓她興奮欣喜了。

  才剛將人抓進懷中,翟爾傑就後悔了。

  就只為了這位女性員工長得有些像「她」,而他想試驗兩人被抱在懷中的差異性,他就做出如此破壞原則的事?!

  他心中咒駡連連,正打算放開懷中的女人時,辦公室大門外傳來克理斯訝異的嗓音。

  「老闆?!」

  翟爾傑一震,「對不起,失禮了。」低聲道完歉,他放開被他抱在懷中的凱琳,抬起頭看向辦公室大門,恰好與一雙溫柔的大眼睛對上,並在其中捕捉到一絲痛楚……

  

  十分鐘後,閒雜人等全退了出去,翟爾傑才再次將目光投向被安排坐在沙發上的於雪菱。

  突然的靜謐讓低垂著頭、繃緊神經坐在沙發上的於雪菱感覺有點奇怪地抬起頭,左右張望一下,這才發現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她和翟爾傑兩人,她頓時有些緊張地想站起身。

  「坐著別起來。」看出她的意圖,翟爾傑出聲制止,一雙深邃的眼宛若當她是奇禽異獸般直勾勾地盯著她,身形一動,邁開步伐朝她走去。

  於雪菱被他奇異的目光釘在沙發上無法動彈,心跳猛然加快,不安的感覺由心底緩緩泛了出來。

  她從不曾看過他眼中發出如此銳利的眸光,再加上毫好笑容的俊臉,實在是令人感覺不安及惶恐。

  她多麼懷念之前在臺灣時,他那隨時掛在唇角的溫和笑意啊!此刻的他與她記憶中的模樣有著重大改變,就宛如另一個人似地,若不是他的男性氣息如此熟悉,她幾乎要以為眼前這個走近她的男人是翟爾傑的雙胞胎兄弟呢!

  難道……之前她所認識的翟爾傑並非真正的他?

  翟爾傑在最接近於雪菱的沙發坐下,眸光依舊不移地停留在她的小臉上。

  「我爸打電話給我,說妳很想『挽回』,跑去找他要我的聯絡方式……」他頓住話,意味深長地睇視她,「不過,我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聽出他語調中的嘲諷,於雪菱難堪地紅了小臉,半晌才囁嚅出聲,「不是我……是、是我父親向翟董事長詢問的……」

  翟爾傑挑挑眉,唇角一勾,「這麼說,『挽回』我是妳父親的主意?」

  「不……」於雪菱搖搖頭,眼底藏著一絲為難,實在不知該如何給一個適當理由解釋自己的來意,輕愁慢慢攏上眸。

  她的父親要她來「演」一場戲,也以為她已順從了他的囑咐,可她很清楚,她之所以會答應前來紐約,是因為她再也承受不住心中思念他的痛苦。

  因此,就算理智不斷提醒她不該配合父親的計畫,也知道已棄她不顧的男人不會樂意再見到她,她還是緊緊抓住這個可以見到他一面的機會。

  「不?」翟爾傑揚高眉,「這麼說,是妳想挽回我囉?想挽回我這個將妳隨手一丟、逕自返回紐約的負心漢?」他盯著她的眼神銳利,濃濃的嘲諷充斥在他所說的每一個字。

  於雪菱怔怔看著他眼底的冷意,心中驚詫又難過。原來他不是個性溫和,而是不曾將脾氣顯露出來。

  她吶吶出聲,「我沒有這麼想過……」

  即使頭一次嘗到失戀的苦楚,可她也很明白,男女交往本來就沒有保證一定會成功。所以即使心中難過,她也認命地接受他已經不要她的事實。

  「不!妳有這麼想過,只是不敢付諸行動。而妳父親因為我的拒絕聯姻失了顏面,才命令妳一定要來『挽回』,好讓他伺機報仇、討回面子!所以現在妳才會在這裏!」毫無笑意的眼睇視著她,翟爾傑語氣不屑。

  於雪菱震驚地瞠大眼,被他這一番話嚇了一大跳。

  他的「猜測」未免也太准了,幾乎是將父親與於琦雯的計畫說得一絲不差!

  「我猜對了。」翟爾傑睨著她小臉上怎麼也掩藏不住的驚詫,唇邊忽地勾出一抹奇異的笑容,「所以,就算妳一點也不想來,卻還是被迫前來紐約找我。」

  「我……我是自願的……」於雪菱勉強由緊張的喉間擠出聲音,嗓音小如蚊蚋。她覺得他臉上的笑容很奇怪,一點也沒有讓她感覺到善意,反倒給她一種膽戰心驚的緊繃感,使得她一雙放在腿上互握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扭絞起來。

  「自願?」翟爾傑完全不相信地輕哼一聲,「為什麼要讓別人左右妳的意志?難道妳自己一點主見也沒有?!對一個妳棄妳、讓妳傷心的男人,妳應該是痛恨不已,與對方老死不相往來,可現下妳卻不遠千裡而來,還坐在我的面前試圖挽回……妳真的覺得妳有勝算嗎?」不知為何,確定她是被迫前來紐約找他,他心中竟然奇異地感到一股煩躁不適,說起話來也更加不留情。

  於雪菱一雙大眼直直看進他深邃如海洋的眸中,看見其間閃著危險的鋒芒彷若要置人於死地般,讓她全身竄過一陣寒顫,而且從他口中吐出的話語又狠又毒,深深剌傷了她的心。

  她蒼白了小臉,愁悒加深的大眼深深凝視著他,然後顫著聲音輕輕開口,「我只是你的情史中一個微不足道的過客,而聰明的你當然看得出來,你對我的意義有多大!所以即使我父親強迫我前來找你,可讓我答應順從的原因卻是對你的思念……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她鼓起生平所能凝聚的最大勇氣吐露出自己的心情,但願他不再對她有所誤解。

  即使兩人的未來不會再有交集,她也希望能在他的記憶中保留一份對她最佳的印象。

  翟爾傑俊美的臉龐微凝,彷佛沒料到她會說出這一番幾近告白的話語,因過於驚訝而沉默著。

  半晌,他深邃的眼眸閃過詭譎的火光,唇角勾起一抹十足邪惡及算計的笑容。

  「我真是受寵若驚,能得到妳始終如一的眷慕!為了回報妳的『忠誠』,我決定將妳留下來,和妳再一次交往,至於結果如何,就得看妳的努力了。這個建議,妳以為如何?」他帶點兒笑意的語氣堅定,迸出絲絲熱力的眼定定凝視著她。

  於雪菱驚訝萬分地與他對視,背脊竄過一陣戰慄,完全沒料到他會做出這種提議。「你……你是開玩笑的吧?」

  為什麼他此刻的眼神讓她有一種感覺,彷佛自己已變成美味的獵物,正被噬血的他覬覦著?

  「我從不拿這種事開玩笑!」眼神一瞬也不瞬,翟爾傑輕聲而緩慢地回答,「願意留下來和我再試試看嗎?」

  再次見到她,讓他察覺到自己對她仍「意猶未盡」,而她意外的告白讓他決定再與她在一起一陣子,找出對她徹底死心的方法。

  希望這回他可以拆穿她的偽裝,引導出她隱藏住的貪婪企圖,好證明他對女人一貫的認知並未出錯!

  心慌意亂的於雪菱過了好一會兒才鎮靜下來,吶吶出聲,問出心中第一個浮起的疑問。

  「為什麼要我留下來?我以為兩個月前你離開臺灣已經代表你不想再與我交往,現在為什麼你願意再試一次?」原以為見他一面就得離去,誰知他突然提出再次交往的提議,讓她心中既是欣喜又是心酸且充滿疑惑。

  「其實對妳這個問題,我也沒有肯定的答案。」深琥珀色的瞳心閃著任性的光芒,翟爾傑語氣專橫地說道,「再次見到妳之後,突然發現我對妳似乎還存有迷戀,所以我打算和妳再試一次,看看這種感覺會不會只是一種『發暈』的感冒現象……至於結果為何,我們就只能走著瞧了!」

  「一種感冒現象……」於雪菱低喃自語地垂下眼簾,心中驀地泛起一陣酸苦。

  原來她是以這種可悲的狀態存在他的心中!不過她實在不該覺得驚訝難過,畢竟渺小的她能在生平第一次愛戀便碰上天之驕子的他,並在他的生命中停留一段時間,已是上天的恩賜!就算是「感冒現象」,也是一種「存在」吧!

  「同意留下嗎?」忽視她臉上難過的神情,翟爾傑勾著邪氣笑容追問。

  於雪菱慢慢抬起眼與他堅持的眼對視,眸心的哀愁隱去,溫柔的戀慕浮起泛開,柔柔喚出他的名字,「傑森,你知道我是無法拒絕你的提議的,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就請多多照顧了。」

  其實她心底深處很清楚,就算兩人再「試」一次,還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機率會失敗!因為「感冒」再嚴重也有痊癒的一天……可她就是無法拒絕這個可以再次和他在一起的機會,明知最終換來的只有傷心、痛苦,她還是閉上眼選擇點頭。

  「妳確定?既然答應了,我就不會允許妳半途反悔抽腿。」翟爾傑直視著她,眸心有一道銳光閃動著。

  「確定。」於雪菱唇邊綻出一小朵微笑,嗓音小卻堅定。

  能待在心所戀慕的男人身邊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她怎會後悔?!

  翟爾傑緊緊盯著她唇邊泛起的笑靨,眼底異光一閃。

  驀地,他由沙發上站起,長手一伸,也將於雪菱拉起來。「跟我來。」

  他拉著她來到辨公桌左側牆邊,伸手推開一道隱藏的門,將她帶了進去。

  

  隱藏在門後面的是一間臥房。

  「這是……」看到房中那張大床,於雪菱很是詫異,從沒想到他的辦公室裏竟然還附設一間臥房!

  「很明顯不是?」目光意有所指地瞄了瞄那張大床,翟爾傑唇角勾出一抹奇異的笑容,「這個房間是讓我休息用的。」

  於雪菱一轉回眼便接觸到他直視著她的目光,其間閃動的熾熱光芒讓她驀地一顫。她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問道,「那……我們為什麼進、進來這裏?」

  「妳說呢?」熱力十足的眸子泛出一股邪氣,翟爾傑輕而緩地反問她。

  於雪菱不自在地轉開視線,不敢再繼續直視他炙熱的眸光。「我不知道……」她愈發緊張,感覺心跳逐漸加快,呼吸也突然變得有些困難。

  天哪!他該不會是想……做那件事吧?

  唇邊邪笑更熾,翟爾傑慢慢在床邊坐了下來,「一對久未見面的情人,重逢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不就是重溫舊夢,好好溫存一番,復習一下兩人的契合度嗎?」他低沉帶著磁性的嗓音充滿蠱惑人心的魅力。

  於雪菱渾身一震,驚訝的眸子轉回他身上,芙容般小臉爆出紅暈,「是、是嗎?」

  看著那張泛著羞赧紅暈的誘人小臉,欲望的火焰由翟爾傑的眼底燃了起來。

  「過來我這裏。」他輕聲命令。

  他簡單的一句話讓於雪菱的心猛地一跳,躊躇了下,她終於屈服在他的目光下,朝他走了過去。

  她才接近,翟爾傑便一把將她抓了過來,令她站在他的雙腿間,強健的雙腿夾住了她。

  「你……」兩人突然變得曖昧的姿勢令她十分不自在,大眼眨了又眨,已然泛紅的小臉溫度持續升高。

  「又不是不曾跟我在一起過,怎麼還這麼害羞?」翟爾傑雙手捧住她宛如芙蓉般清麗的小臉,掌心感覺那不曾消褪的熱度,語帶調侃。

  「呃……」雖然之前兩人確實已多次袒裎相對,可在臺灣時的他溫柔體貼,根本不似現下的邪魅強勢!截然不同的態度個性讓她感覺自己好象正面對著另外一個男人,令她緊張又不安。「別……」

  「別什麼?」帶點兒邪氣地笑了笑,翟爾傑的大手順著她的臉頰往下,在她細嫩敏感的頸部挑逗地撫弄。

  全身竄過陣陣戰慄,於雪菱感到難受地動了動身子,「你……變得不一樣了……」清楚感覺到他炙燙的男性氣息強烈地朝她侵襲而來,她的心跳如擂鼓,小臉更加紅燙。

  「或許妳現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翟爾傑徐緩的嗓音催眠著她的意識,唇邊邪笑加深,在她身上挑逗撫弄的大手輕巧地解開她身上的衣物。

  「是……這樣的嗎?」被他的話所震撼,於雪菱怔怔看著他的俊臉,目光被他眼裏灼人的烈焰吸引而無法移開,心跳快又狂亂,腦中一片暈眩。

  他變得好……強勢,也好……嚇人!

  直到胸前傳來一陣涼意,她才回過神,發現自己上身的襯衫連同內衣竟然已經被他脫掉了!此刻她正赤裸著上身面對他,而他的大手未有停頓,正在解她下身的裙扣……

  「傑森,你怎麼……」她驚叫出聲,小手慌慌張張地遮住赤裸的胸前,又要阻止他繼續解開她裙扣的動作,忙亂窘迫的模樣煞是惹人憐愛。

  翟爾傑熱力的眼因眼前的美景而更加熾亮燃燒,他笑著停下動作,「別遮住這麼美麗的東西。來!換妳『工作』了……」他轉而抓起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胸前,引導她的手指一顆顆解開他身上襯衫的扣子。

  等到他的上身和她一樣赤裸,他再拉著她的小手放到他的褲腰上頭。

  屈服於他的強勢,加上也渴望被他擁抱,於雪菱順從地替他脫著衣服……

  直到她的小手準備拉下他的長褲拉練時,意外觸及他鼓脹的下腹,瞬間,一團火熱直抵她的手心,令她反射性地驚叫一聲,抽回小手。

  「怕什麼?」翟爾傑邪惡地笑了起來,大手倏地抓回她的小手,直接往自己的下腹貼上,並令她的小手上下摩挲,感受那炙熱陽剛的形狀……一股快意迅速由他的小腹竄升上來。

  「別……」被壓制住小手的於雪菱又羞又窘,偏偏掌下又清楚感覺到他那透著高熱的男性有著持續脹大的趨勢,那種強烈亢奮的性欲訊息,令她更是慌張無措。

  看到她羞赧地連白玉般的上身也泛起了潮紅,翟爾傑終於鬆開對她的壓制,大手隨即轉移陣地撫上她柔膩的肌膚,並在她柔嫩渾圓的酥胸上揉掐著。

  「呃……」她倒抽口氣,全身一陣發軟。

  見她身形不穩,他索性將她拉到他的腿上,再見到她微張紅唇的誘人模樣,他的熱唇不假思索地印了上去,強勢吞沒她紅嫩的唇瓣重重吸吮,舌尖探入她的口中,勾撩纏弄她的舌尖,擷取她口中甜美的津液,大手則是握住她豐潤的乳房揉捏擠壓,挑逗著她。

  「唔……」她在他口中輕吟,一股欲望熱流由體內開始湧出,並隨著逐漸沸騰的血液流竄至全身各處……

  他放開她的紅唇,轉移陣地到她的胸前,攫住一隻敏感的嫣紅蓓蕾,一邊來回舔舐吸吮,一邊以大掌揉捏另一隻飽滿的乳房。

  「啊……傑森……」她低低喘息呻吟,動情地弓起背,迎合他在她胸前肆虐的唇舌,小手攀住他的肩膀,清楚感覺臀下他那亢奮的陽剛不斷悸動著。

  他炙熱的唇埋在她的胸前,輪流舔弄她一雙渾圓乳房,直到乳峰上兩隻粉嫩蓓蕾挺立綻放,然後他的大手順著她迷人的身體曲線,緩緩撫揉而下……

  「啊……」她感到燥熱難耐,他遊移的大手彷佛帶著魔力,在她身上施展魔法,點起一簇簇欲望火花,令她不由自主輕吟出尋求解脫的呻吟。

  她的反應讓他更加緊挑逗她的動作,大手忽地探入她的裙底,爬上她粉嫩大腿,迅速褪去她的內褲,然後撥開她的雙腿,直接探入女性私密禁地,長指深入花叢,挑逗撩撥著層層花瓣,刺激她的欲望。

  之後,他的指尖終於尋著那最為敏感的花核,來回摩挲、旋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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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啊……」於雪菱感覺下腹傳來一陣陣麻癢快意,全身因欲望燃燒顫了又顫,口中逸出串串嬌吟,粉嫩敏感的女性禁地因他熱情的攻擊及刺激而泌出動情愛液。

  滿意她誠實的反應,翟爾傑的手指一邊摩挲敏感花核,另一隻手指則是沾著滑液探入她濕熱的花徑抽插起來。

  「啊……傑森……」她的下腹猛烈悸顫,強烈的快感一波波朝她襲來並流竄過全身,她不由自主地拱起身子迎向他,體內不斷湧現爆發的快意,令她迫不及待地渴求他的佔有。

  他的手指深深探進她的花徑,指腹摩擦那敏感的內壁肌肉,來來回回抽送,而隨著他手指激烈的抽插,她體內不斷泌出的愛液迅速染濕了他的手掌。

  「啊……好難受……」體內的情欲在他刻意的挑弄下愈發氾濫成災,她小手緊緊揪住他的肩膀,扭動著身子,口中發出難耐的懇求。

  翟爾傑手指持續在她體內抽撤,一邊細細挑弄她胸前腫脹挺立的嫣紅蓓蕾,直到耳中傳來她一聲又一聲動情的嬌吟,他再也無法忍受,強力壓制的欲望瞬間破繭而出,銳不可擋。

  他撤出手指,雙手握住她的纖腰,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後他釋放出自己早已悚痛難當的男性,抬高她的臀,讓她緩緩地朝他的陽剛坐下,用她的生嫩一寸寸包裹住他。

  「傑森……」感覺下體慢慢被撐開到極致,充實滿脹的壓力令她嬌吟著,頻頻收縮小腹適應他的侵入。

  很快地,快感湧了上來,強烈刺激著她,撼動她每一個敏感的細胞。

  老天!她又小又緊,宛如處子的甬道緊窒銷魂,讓人發狂!

  翟爾傑低吟一聲,奮力挺入,感覺她體內的肌肉緊緊夾住自己,強烈的酥麻快感由背脊直竄上腦心,充斥他的全身。

  他開始向上挺舉,一下下刺進她柔嫩緊窒的體內,大掌握住她的纖腰,擺佈她嬌小的身軀配合他的律動。

  「啊……」次次直抵花心的刺擊,強烈刺激著她的感官,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仰,跟隨著他的導引擺動回應。

  他大手握住她的纖腰,俊臉埋入她的胸前,含住她晃動的誘人蓓蕾恣意吸吮,下身更是狂烈地向上挺刺,頂入她女性花徑的深處。

  他來回吮弄她敏感的乳尖,大手沿著嬌軀柔美的曲線向下,探入兩人身體的交接處,指尖滑入濕濡的花叢,撚住那敏感充血的花核揉搓,不斷刺激她的情欲,引爆她體內更深更熱烈的激情。

  「啊啊……」按捺不住體內一波波湧上的欲潮,她扭動著身子,口中不斷逸出呻吟,陷入欲望深淵的小臉泛著潮紅,迷蒙的美眸半瞇,展現出誘人至極的風情。

  她小臉上春情蕩漾的模樣,將他體內的欲火惹得更加熾烈,腰桿更加使力挺入她體內,需索著她的熱情。

  「啊……」無法言喻的快感持續襲來,體內那股欲望的張力突然爆開,她受不住地尖叫出聲。

  她體內肌肉強烈的收縮,加上不斷泌出的愛液,讓他明白她已達到另一波欲望高潮。他低咆一聲,突然帶著她的身子倒向床上,轉而將她壓在身下,大手舉高她的雙腿架在他的肩上,男性炙鐵狂猛地戳刺,強悍進攻。

  一次又一次,他的動作更加狂野,腰桿用力挺進,男性硬碩在她體內強勁抽送摩擦,每一次都直抵她的花徑深處,反復再三,毫不放鬆。

  「啊……不要了……傑森,我受不了了……」她全身竄過一陣又一陣戰慄,強烈的衝擊逼得她幾欲昏厥,極力回應他狂肆進擊的同時,也忍不住懇求他的憐憫與同情。

  他邪佞一笑,自得的神情躍上眸底,更加狂野地佔有她,衝刺的速度也更加猛烈有力。經過一再地狂戳猛刺,他終於發出最後一擊,直貫入她的體內深處,低吼著將灼燙的種子激射而出……

  

  於雪菱留在翟爾傑的身邊,這樣的結果讓她得到無比肯定,她母親口口聲聲說她很爭氣,替她在父親面前掙回了面子。

  可她一點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掙到了什麼,因為翟爾傑並沒有同意兩家聯姻之議,他只不過是突然決定要將她「回收」一段時間罷了。

  不過既然留在翟爾傑身邊是她衷心所願,她也不想再多想,起碼她此刻身處異鄉,家人就算想要操控她的生活,也是鞭長莫及。

  不過若是有人以為這麼一來,她就比在臺灣時有更多時間和他相處,那就錯了。她住進他的私人寓所後,反倒很少見到他。

  夜晚,他常常在她等到倦極入睡之後才返回,清晨時,她又總是因為他前一夜的需索無度而疲累地爬不起床,和他道早安……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從不一起外出,也不談天說話,根本算不上是一對正在交往的「情侶」,她覺得自己像是他所豢養的情婦,純粹只供他洩欲!

  她的心慢慢沉入難受的黑暗深淵,適應新環境的心理壓力加上與翟爾傑幾無言語上的溝通,她感到茫然苦悶,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不想再當一個整天無所事事、只會待在屋內等待情人眷寵的傀儡娃娃,於是她開始試著改變現狀,挖出自己準備好的旅遊資料,打算出去看看紐約這個她一直嚮往的國際大都市。

  「中午打電話回來沒找到妳,一整天上哪兒去了?」摟著於雪菱坐在沙發上,翟爾傑問著,眼神深幽,聽不出情緒起伏的平和語氣,給人一種只是順口一問的感覺。

  「你找我有事?」於雪菱眨了眨大眼,微仰頭看著他深邃迷人的眸子,不太確定他這麼問是因為不高興她外出,或只是隨口一提。不過方才當她由外邊返回,發現他竟然已經在家,心中確實是有些訝異,因為之前他不曾這麼早返回。

  「本來打算找妳出去吃晚餐,要妳先準備一下,誰知妳不在。」翟爾傑語氣淡然,「妳跑到哪兒去玩了?」

  看他似乎沒有任何不悅,於雪菱微微一笑,「紐約的『大都會博物館』被列為世界四大博物館之一,今天我忍不住就跑去了。」說著,她唇邊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本以為臺灣的故宮博物院已經是占地廣大了,與『大都會博物館』相比,才知道真是小巫見大巫!」

  「怎麼不找我陪妳去?不怕迷路回不來嗎?」翟爾傑微挑下眉,唇角勾笑問著。

  不知為何,聽到她自己跑出去遊玩,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覺。

  她住在他的寓所裏,兩人每晚還睡在同一張床上,她想在紐約四處看看逛逛,為什麼不跟他開口?反而選擇自己行動,連知會他一聲也沒有!他中午打電話回來找不到人,還以為她在家裏出了什麼事,差點立刻趕回來,後來是樓下的守門警衛通報看見她外出,他才沒有動員找人。

  「不怕。」完全沒有察覺在他眼底翻騰的情緒,於雪菱微笑搖頭,「我的方向感還不錯,按照準備好的地圖走沒有問題。而且紐約的地鐵也十分方便啊!」對於今天獨自出門而沒有迷路,她也有些得意。

  「妳還真是有備無患。」翟爾傑揚揚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語氣不由自主帶著一絲輕諷。

  聽完她的解釋,他心中更加不舒服了。

  原來她早已準備好資料,根本就不需要他當她的導遊……還真是獨立自主啊!

  本來還等著她抗議他特意的冷落,誰知她小姐另有計畫,一點兒也不在意!

  「你不高興我出門嗎?」終於察覺他語氣的不對勁,於雪菱懷疑地看著他。

  「沒有。」翟爾傑撇了下唇角,「我只是有點擔心。畢竟妳是第一次來紐約,獨自外出總是讓人不太放心。當然,妳沒有找我一起出去也滿讓人傷心的,因為我也很想休個假,忙裏偷閒一下。」

  「啊?!」聽出他語氣中的埋怨,於雪菱頓時傻眼,愧疚又尷尬地漲紅了小臉,半晌才吶吶出聲,「呃,我不是不想找你,而是你要上班啊!所以才……」

  「行了行了,我收到妳的『悔意』,對妳今天的擅自行動就不追究了。」翟爾傑笑了起來,語氣跟著變得溫和,「一整天泡在博物館裏,妳沒有忘記吃飯吧?」

  「呃……我中午有吃一個三明治。」他突然轉開話題,令她有些接不上話,大眼偷偷覷著他,努力分辨他此刻心情好壞。

  來到紐約再次見到他之後,她開始明白在臺灣她所見到的他,是他刻意表現出個性中最溫和的一面。其實他的個性神秘複雜,從不輕易表露內心真正情緒,所以她常常摸不清他情緒的起伏波動,也猜測得很辛苦。

  「午餐記得吃,那晚餐呢?不會也是以一個三明治就打發了吧?」翟爾傑托起她小巧的下巴,睇視她紅撲撲的小臉。

  她輕輕一笑,「看時間差不多,我就直接回來了,什麼也沒吃。」身為異鄉客,她當然不會忘了安全問題,儘量趕在天黑前回來。

  「那好,我也還沒吃。日間管家留了兩個菜在廚房,妳不介意陪我吃一點吧?」他邊說邊摟著她站起身,朝廚房的方向而去。

  「好啊!」她也有些餓了呢!

  翟爾傑摟著她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偏過頭際向她,「對了,明天開始,妳陪我一起去公司吧!白天總是看不到妳,讓我覺得有點怪怪的。」

  於雪菱一怔,錯愕地瞪大了眼。

  他……是開玩笑的吧?!

  

  隔天,翟爾傑如前所言,開始帶著於雪菱同行,白日一同到公司,下班再一起返回寓所。

  他的行徑讓於雪菱十分意外,不明白為什麼他突然表現出兩人是對親密情侶的模樣。

  可惜她的疑惑尚未厘清,他又變了。

  經過一個星期的同進同出,翟爾傑又無法忍受她的跟隨,於是命助理克理斯代為安排,在白天帶著於雪菱去「看看」紐約,而於雪菱又回復到之前只能在晚上見到自己心愛男人的生活模式。

  不過就算跟他一起到公司上班只有一個星期,她也是有「收穫」的──她在這幾天當中徹底瞭解翟爾傑在事業上的成就!

  他並不是什麼高階主管,那間投資顧問公司根本就是他的,是他一手創建出來的吸金機器!

  他能力卓絕,是個投資理財的天才,他創立的公司在華爾街赫赫有名,每年替一堆金字塔頂端的富豪賺進更多的財富,也為公司賺取了龐大的傭金,他個人的資產起碼也有數億美金。

  而愈是瞭解他,於雪菱愈是悲哀地明白自己與他的距離有多麼的遙遠。他太優秀,太聰明又太有錢,想得到他的心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憑他的優勢,又怎麼會看上她這種連世面也沒見識過的大學生呢?

  這日下午,提早返回寓所的於雪菱推開主臥室的門,心情十分低落。

  雖然被導遊帶著參觀一處又一處她一直嚮往的藝術殿堂,可她的心卻是一日鬱悶過一日……沒有翟爾傑在身邊,她發覺連她一向最喜歡的藝術品研究,也變得索然無味。

  或許今晚他回來時,她可以試著再次開口,要求他的陪伴……

  於雪菱在床邊坐下,歎了一口氣,感覺頭暈,心頭沉重。

  也許她根本就不該來紐約……

  突然,自主臥室房門外傳來模糊的聲響,於雪菱微怔了下,隨即露出訝然的笑容。

  傑森提早回來了!

  她旋即起身,朝外走去。

  她才剛靠近客廳,一陣女性的呢噥突地傳來,凍住了她的腳步,她遲疑一下,慢慢走到轉角,目光朝客廳方向探了過去……

  然後,她的眼底映入一對肢體糾纏在一起的男女。

  紅發女美麗出色,身材火辣,正纏在俊美男人的身上,而這位俊美男人──翟爾傑連絲毫推拒也沒有。

  劇痛突如其來在於雪菱的心頭爆開,她的胸口宛若被千萬支尖刀持續戳刺,痛楚一陣強過一陣,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口中發出了尖銳的抽氣聲,她只看見客廳裏那對糾纏的男女彷佛被某樣東西驚擾而僵住,雙雙回過頭朝她看了過來。

  接觸到兩對「嚴厲」的目光,於雪菱驀地低嚷一聲,轉身就跑──

  

  雙手環抱胸前,全身微微顫抖的於雪菱站在主臥室中央,感覺體內竄過一陣陣寒風暴雨,茫然痛楚的目光凝在正前方的虛無之處。

  久久……

  「這樣突然跑掉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妳知道嗎?」走進臥室的翟爾傑瞪著她蒼白的小臉,眼中漾著惱怒。

  剛被他轟走的女人是個寡婦,也是公司的大客戶,只可惜這個女人最大的樂趣卻是糾纏他,企圖將他占為己有。

  他忍了幾回之後決定不再姑息,但為了避免讓她下不了臺,他索性將她帶回自己的寓所,準備以最嚴厲的言詞徹底打消她對他的企圖。

  誰知於雪菱今日竟然提早回到寓所,還撞見他被一個死纏爛打的女人纏住的窘態,那對他高傲的男性自尊實在是一種傷害,也因此讓他十分……惱怒!

  他帶諷的語氣穿刺進於雪菱的腦中,她心中驀地一震,轉過頭睇向全身充斥著強勢的男人,半晌才幽幽出聲。

  「留在那兒『觀光』才是更不禮貌的行為吧!」

  翟爾傑怔了下,立即撇唇反擊,「什麼時候妳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

  於雪菱臉色又更白了點,默默看了他好一會,「假若你身邊早已經有了合意的伴侶,為何還要留我下來?」

  沒料到她會突然問這個,翟爾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彷佛下了什麼決定似地撇唇冷笑,「知道『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這句話嗎?」

  於雪菱身形一晃,「是……是因為我主動跑來紐約找你的緣故嗎?」她的臉色慘白如紙,喃喃自語,「可有時我以為……以為你……」

  「以為我怎麼樣?」翟爾傑笑了,笑得冷冽,「以為我真有意想試試我們兩人合不合適,若合適就同意兩家聯姻?」

  於雪菱怔怔看著他嘲諷的眼神。她真的這麼想過嗎?

  「不,我不曾這麼想過。」她掙扎著開口。

  「是嗎?」翟爾傑諷笑斜睨著她,「別自欺欺人了!妳敢說妳從來沒有這種想法?!」

  「我……」被他輕蔑的眼神看得嘴唇顫了顫,於雪菱終是無法否認在自己心底深處,的確偷偷藏著一個明知不可能實現的希望……

  看見她眼底的無措,翟爾傑輕嗤一聲。

  她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她跟其他女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他冷下眼,唇邊泛起濃濃的嘲諷,嚴苛的話語緩緩由他口中傳出,「多年前,我父親被他的情婦威脅時,他恨起我這個不該存在的私生子!而當我的親生母親意外過世,他又不得不接我回翟家,因此他努力漠視我,希望我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提醒他不堪的記憶……」他冷冷睇視她,「我是一個很會記恨的人,所以,妳以為我真的會遵循我父親的命令,娶他替我選的對象?」

  於雪菱深深看進他眼中的陰暗憤怒,黯然大眼流露出哀傷,「你不會的……」

  「妳還不笨嘛。」翟爾傑冷嗤,語氣不屑,「在臺灣停留那段時間,我不過是陪著演一場戲,所以我才能一走了之,毫不回顧!偏偏於家人不甘顏面受損,要妳前來紐約『挽回』,而我一時興起,決定將妳留下,直到──」

  「直到哪天你厭了,或是我自己受不了地走人。」於雪菱介面,語氣苦澀。

  多麼可悲啊!原來她被留下只是他一時興起,想再遊戲一場……

  「現在妳瞭解了?」他冷硬詢問。

  「是的,現在我全都明白了。」她深深看了他一眼,「而我的選擇應該就是你的衷心所望……」語音才消失在唇邊,她已轉身朝臥房門口走去。

  看著她的動作,再瞥見她的眼神,翟爾傑心中一緊,不假思索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妳想去哪兒?」

  一股怨懟驀地由心底湧了上來,生平第一次,於雪菱以挑釁的目光瞪人,「你在乎嗎?」

  宛如被燙到似的,他猛地放開她的手臂,臉色罕見地變得鐵青,「我有什麼好在乎的?!」

  「那就對了!堅守住你的原則吧!」話落,她再次轉身向外走。

  走到房門口時,她突然頓住腳步。

  僵硬的嬌軀背對他站立了好一會兒後,她緩緩回過身,臉上已沒有之前的氣怒,她直勾勾看著他,溫柔的大眼泛出哀愁,唇過逸出淒然苦笑,輕聲開口。

  「你說是因為對父親的恨意而拒絕翟、於兩家的聯姻,可事實卻非如此,你只是對我無意,不想跟我結婚……」她微微哽咽,「其實你根本不恨你的家人,否則你不會千裡迢迢跑到異鄉開創自己的事業。」她苦笑一下,「就如同我的家人如此對我,我縱然難過,可生命苦短,我不會浪費時間去恨、去怨,而是選擇順其自然,不為難自己。所以我也會尊重……」她的嗓音驀地變得低啞,「尊重你的選擇。」將心底的話說出來,彷佛也搾幹了她的全身能量,甚至連原本充盈在她眼底的濕濡也被搾乾了。

  她默默再看了一眼他令她依戀不己的俊臉,轉身走出房間。

  翟爾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景象狠狠刺激了她,也逼迫她認清了事實。

  她累了,不想再繼續欺騙自己,蒙著眼睛過日子。自此而後,兩人就天地各一方,她放棄,他也不用再為難,兩人再無牽絆吧!

  翟爾傑不發一語,默默看著她的身影消失,眼神幽邃,俊臉一片漠然,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唯有緊握成拳的手稍稍洩漏出一絲真正的情緒……

  隔天,翟爾傑依舊出門上班,直到傍晚才返回住處,他的寓所一片沉寂冷清,再也沒有於雪菱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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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7-29 03:03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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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個月後  紐約

  晚上九點,翟爾傑辦公室的門毫無預警地被人用力推開,助理克理斯大步走了進來,將手上的一大疊公文丟在辦公桌上,轉身瞪向背對他站在玻璃窗前的頎長身影,大聲宣告。

  「老闆,我要放假,放長瑕!」

  站在窗前卻對夜色視而不見,心神遠揚的翟爾傑回神轉身,有些詫異地看著發飆的助理,「你怎麼了?」

  「怎麼了?!」克理斯繼續瞪眼,氣呼呼地,「我才想問老闆大人你是怎麼了!你明明不是大力水手卜派,為什麼最近好象吃了神奇波菜似地,無時無刻精神百倍奮力工作,擺明瞭要我們這些手下個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唇角一勾,翟爾傑眼中露出好笑,「想不到你這個德州佬也懂得諸葛亮的名言啊!」他知道克理斯精通中文,卻不知他連成語也能運用得如此自如。

  「我喜歡諸葛亮,他是幕僚人員的最佳典範……」克理斯突然頓聲,眼神一凶,「誰要跟你討論這些?我要放假!」

  翟爾傑挑挑眉,「現階段公事那麼多,你怎麼能放假?」克理斯個性負責認真,同時也是個工作狂,只要一說到「工作」二字,他立刻提槍上陣,百試不爽。

  只可惜這回他沒弄清楚狀況,不明白克理斯提出放假是另有目的的。

  「公事多?!」克理斯惱怒低吼,瞪著自己的老闆,「公事會這麼多,不就是老闆大人你搞出來的?!反正我要放假,桌上那一大疊需要評估討論的案子,老闆就改找分析室的同仁來搞定吧!我太累了,恕不奉陪!」

  翟爾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看著氣跳跳的助理,「我這個老闆都沒喊累,你反倒先叫起苦來了?該不會是因為公事太忙,讓你沒空約會,欲求不滿,火氣才這麼大吧?」

  「那老闆你呢?」克理斯毫不含糊地反問,「你眼下的黑眼圈難道是因為夜夜縱欲嗎?不過依我看,那應該是相思過度、夜夜睡不安枕的結果吧!」

  這三個月來,老闆日以繼夜奮力工作,順便荼毒員工,雖說公司賺進了大把鈔票,他們當屬下的也領到大筆紅利,可是也快被操死了!尤其是他這個可憐的助理,簡直己變成全天候待命的便利超商,隨傳隨到,毫無喘息機會!

  而這一切,皆源自於老闆的同居女友於雪菱的離開。

  他已經忍受這非人的生活三個月,今日他甘冒丟掉工作的風險,也要好好敲敲老闆那顆頑固的腦袋!

  克理斯的話讓翟爾傑眼神一變,唇邊的笑容消失,「你在胡說什麼東西!」

  看著老闆的臉色,克理斯知道他聽懂了,卻不願承認,他正下臉色,「我是說實話。老闆,如果你不讓我放假,那就讓你自己放個假,去將你的『心』找回來吧!別再以工作來填補空缺,順便操死我們這些下屬了,工作再多也填不滿『失去』的空洞的。老闆,別再頑固了,去把於小姐找回來吧!」

  克理斯一番直言不諱的話讓翟爾傑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眼神惱怒地瞪著自己的助理,「你憑什麼認為我是因為『失去』於雪菱才會用工作來『消愁』?!」

  「老闆何不問問自己?順便檢查一下自己的心到底還在不在身上!」克理斯眼神嚴肅,歎了一口氣,「老闆,男人堅強有個性是好事,可若是有個性到頑固的程度,甚至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趕走了,這種堅持又有什麼意義呢?」

  將自己心愛的女人趕走……

  眼神依舊不悅的翟爾傑沉默下來,心湖宛若被人連續投擲石塊,硬是破壞了原先平靜的表像,將水面下的暗濤掀起。

  其實他根本無法反駁克理斯的話,因為他自己很清楚,這三個月來,他確實沒有一時半刻能忘記雪菱,她的一顰一笑早已深植他的腦中。

  他變得暴躁不安,拚命工作把自己弄得疲累,卻這是控制不住對她的思念。

  原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已將她擺放進自己心裏,對她的感覺已不由自己控制,他已不能沒有她!所以他才會在失去她之後,心中有著說不出的難受不捨及深深的思念……

  克理斯密切注意著上司的臉色,直到看到老闆臉上露出恍悟、釋然,他才出聲問了一句,「老闆,想放假了嗎?」

  翟爾傑看著自己的助理。有一個太聰明的助理到底算不算是件好事呢?

  他慢慢勾起笑容,「當然。而且這重播的恐怕是長假!」

  之前,彷佛有什麼東西堵住他的思緒,讓他一直想不清楚,現下茅塞頓開,他也就坦然接受「答案」了。而且他還要立刻出發,將這個「答案」找回來!

  克理斯歡呼一聲,「我立刻為老闆訂機票!」計畫成功,他也沒有被炒魷魚,真是太好了!他可以脫離痛苦的「操勞」生活了!

  

  數天後  臺北東區  某連鎖咖啡店

  翟爾傑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臺灣,並找上於家,卻找不到於雪菱。原來她早就不住在於家了,而且似乎也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他略施小計取得於家長女於琦雯的私人電話號碼,約她出來見面,知道若是想弄清楚於雪菱為何沒有住在於家,於琦雯定是最清楚細節的人。

  「我太開心了,翟先生,沒想到你會約我出來見面。」於琦委一臉嫵媚笑容,萬種風情的睇著翟爾傑俊美的臉龐,難掩心中的興奮。

  真是太意外了!原以為他還在紐約,誰知他竟回臺灣了,而且還約了她……不過一個億萬富翁怎麼會約她到這種平凡的連鎖咖啡店呢?

  「於小姐,我想知道為什麼雪菱不再住在於家?」翟爾傑噙著客套笑容問著,努力壓下對方貪婪的眼神所帶給他的厭惡感。

  「你是指我爸的小老婆所生的女兒雪菱?」於琦雯眨眨眼,一臉無辜地點出於雪菱庶出的身分。

  眸光一閃,翟爾傑微笑點頭,「是的。」

  「雪菱啊……」於琦雯輕喃。

  數月前於雪菱由紐約返回臺灣,心情低落鬱悶,宛若失魂,她好奇探問,結果被她探出不少於雪菱與翟爾傑相處的情形,也引發了她對翟爾傑的懷疑。

  於是她打電話給住在紐約的朋友,請他替她查一查,才知道這位她之前拒絕相親的男人不僅長相出眾,身價更是令人咋舌……先前是她失算,如今她可得加把勁才行。

  「爾傑……我可以叫你爾傑吧?依我看,你就別管我那個任性的妹妹了。幾個月前她由紐約回來後,恰巧被我爸一個好友的兒子看中,我爸想再次安排她去相親,誰知她一點也不知感激,還在相親的前一天跑掉,讓我爸氣得要命!你說,她是不是很不孝、很過分?」她以小女人的姿態抱怨著,神態嬌美動人。

  「妳可知道她跑去哪裡了?」翟爾傑迅速問道。

  「我怎麼知道!」於琦雯心中不悅卻不敢發作,有些幸幸然地回道,「這麼不知好歹的女兒,我爸氣得不准人找她回來……哎,爾傑,我們別提她了,還是──」

  「於家難道都沒有人關心她跑去哪裡,或是她會不會發生危險?」翟爾傑再次打斷她,嚴厲的語氣下藏著揪心的焦慮。

  雪菱為什麼會毅然決然離開家?而她這些混帳家人竟然連一絲關切也沒有,真是可惡極了!

  屢次被打斷話語,於琦雯大小姐脾氣一犯,口氣不質變差,「誰管她跑去哪兒?!從小到大,根本沒人有興趣對她多問一句!吃了於家二十幾年的版,現在也該試著自力更生了!」

  「是嗎?」翟爾傑眼神一冷,看著面前驕縱的嘴臉,一抹輕蔑不屑在眼底一閃而逝。

  幸好當初於琦雯拒絕和他相親,否則他也不會有機會認識雪菱……

  「既然於小姐不知道雪菩的下落就算了。我不再打擾於小姐,先告辭了。」既然問不出雪菱的下落,他也不想再和她浪費時間。他決定自己去查出雪菱的去處。

  「爾傑……」於琦雯才想再說什麼,就見翟爾傑已站起身朝外走去,她連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只有眼睜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翟爾傑從於琦雯那兒探不到消息,直接聘用數家偵信社為他找人,追查的過程並不算順利,他等了近三個月的時間才終於知道於雪菱的落腳處……

  

  東部  聽濤別莊

  直到走進這間靠海的民宿旅館,翟爾傑還是不敢相信於雪菱會躲得這麼隱密,讓他幾乎快把臺灣的地皮整個翻起來才找到她。

  他知道她留在紐約時,已托家人為她辦理休學,而回來後她並沒有複學,讓追查她行蹤的工作變得更為困難。不過,他總算這是找到她了。

  翟爾傑加快腳步走進旅館大廳……

  數分鐘後,他由旅館走出來,站在路旁,遠眺馬路對面的沙灘。

  遠方那個小黑點就是雪菱嗎?旅館的人告訴他,雪菱這個時候通常都待在沙灘上……

  翟爾傑唇角微揚,俯身脫去鞋襪丟在一旁,大踏步越過馬路,往那個看不清的人影而去。

  腳下的沙拖住了他的腳步,讓他費了不少時間才拉近自己與那個身影的距離,然而就在他可以看清對方的臉時,那個身影突然轉身,走到不遠處一塊不算太大的巖石旁坐了下來。

  翟爾傑實在無法確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於雪菱,因為對方的體態實在不怎麼像他印象中的模樣……

  他繼續前行,直到離對方只有幾步遠,正對上她的臉孔──

  沒錯,果然是他心愛的雪菱!可當他的目光往下梭巡時,他的身軀重重一顫。

  「妳懷孕了!」他大吼出聲,不敢置信地瞪著於雪菱的肚子。

  直到咆哮聲傳來,於雪菱才終於相信眼前的翟爾傑不是幻影。

  她瞠大眼盯著他,「傑森?你……你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該死的!妳懷孕了怎麼不告訴我?!」翟爾傑繼續吼。

  現在他知道她為什麼要離開於家了,因為她懷了他的孩子!而根據他對她的瞭解,她是不想「害」到他,所以才躲起來的!

  「我……」於雪菱被他吼得一愣一愣,吶吶無法成言。

  「妳怎樣?」翟爾傑在她面前坐下,俊臉湊近她,眼裏威脅感十足。

  「我……我從沒想過要告訴你……」她終於吞吞吐吐出聲,「這個孩子來得意外,可能是我的疏忽,所以我覺得自己應該負起全部責任,你是無辜的……」在他的目光下,她愈說愈不順,最後索性低下頭不再與他對視。

  翟爾傑瞪著她的發旋,冷汗涔涔,心中一陣恐慌升起。

  若是他一直沒有想通自己早已愛上她的事實,這輩子他是不是永遠不會知道她肚子裏孩子的存在?

  他歎了口氣,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看著那令他思念欲狂的芙蓉小臉,發現懷孕的她變得更美了。「雪菱,就算是意外,這個孩子也絕不是妳一個人的,我也該負起責任……」

  「你要跟我搶孩子?!」她猛地瞪大眼,眸中迸出敵意及恐慌。

  「妳想到哪兒去了?」翟爾傑立刻安撫,「我是說我們一起負責。」乍見她懷孕的震驚情緒已經慢慢平復,他也能思考了。

  「一起負責?怎麼負責?」她不明白。她並不需要他負責啊!

  「我們可以結婚,一起撫養小孩。」翟爾傑說得直接。想到心愛的女人將為他生小孩,他的心便充滿喜悅。

  於雪菱震驚的大眼看了他好一會兒,眼中的神采慢慢黯了下來,「別這麼說,你不想和我結婚的。」

  翟爾傑挑眉,「誰說的?我現在就想和妳結──」

  「那是因為孩子!」於雪菱很快打斷他。她很愛他,直到現在依舊不曾改變,可她萬萬不會讓他為了小孩和她結婚,那對他不公平,而且單方面的愛情也無法成就幸福的婚姻。

  翟爾傑明白她此刻的想法,正下臉色,深深凝視她,「那麼,如果我告訴妳,我愛妳,妳還是不願意嫁給我嗎?」

  他過於認真的眼神以及她夢寐以求的情話,讓她的心不由得重重顫抖起來,她掙扎地發出聲音,「你別這麼說……這種謊言是很傷人的……」說到最後幾個字,她的嗓音更是抖得厲害。

  「我沒說謊!」眼中升起一絲挫敗,翟爾傑深深看進她的眼底,「我說的話是出自真心!」

  於雪菱怔怔看著他激動的眼神無法言語,好半天才囁嚅出聲,「我不明白……」

  「我知道妳明白。」翟爾傑喟歎一聲,「我是在妳離開之後一段時日,才終於明白自己的心早已被妳帶走。而且我還想告訴妳,妳離開前對我所說的話都是對的,我只是不肯對自己承認罷了。」

  那天,她對他說的那番話深深撼動了他的心靈。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如此認真看他、瞭解他,可當時的他因為太過驚訝而惱羞成怒,才毫無挽留地讓她走掉。

  他充滿誠摯的話終於開始讓她有了真實的感覺。「你……你的意思是……」

  翟爾傑愛憐的睇著她,「我的意思是,我愛妳,雪菱。我是個非常遲鈍的人,也是一個呆子,才會故意忽略妳的美好,極力否認自己的心其實早已陷落的事實,也因此傷了妳的心……妳願意原諒我的遲鈍和愚笨嗎?」

  從聽到他真誠清楚地說出「我愛妳」這三個字後,於雪菱整個人就呆掉了,自離開他的那日乾涸的眼慢慢充盈久違的濕氣,但此刻她的淚水並非是因為悲傷,而是充滿濃濃的喜悅。

  原以為她會獨自生下小孩、撫養成人,在此終老一生,可是他來了,找到她並告訴她,他也愛她……這是怎樣的奇跡啊!

  「雪菱?」見到她眼底湧上的水光,翟爾傑心中一陣恐慌難受,如刀割般疼痛起來。他說錯什麼了?

  於雪菱噙著淚笑了,搖搖頭,「你來了,告訴我你對我的愛,所帶給我的喜悅已完全抹去了那些傷心、痛苦和思念,所以根本沒什麼好原諒的。」

  翟爾傑欣喜地勾起唇角,「那妳呢?願意告訴我妳對我的感情嗎?」

  於雪菱一怔,小臉驀地漲紅,然後她溫柔地笑了,大眼深情地看著他,半晌沒有出聲。

  「雪菱?」見她不吭聲,翟爾傑心中著慌,等不及地由口袋掏出一張對折的紙打開,呈現在她面前。

  紙上是一幅以鉛筆畫的翟爾傑的肖像,旁邊還隨筆寫了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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