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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琪 -【雙姝緣之一】烈豔狂尊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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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7-29 01:16 A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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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這個男人真是狂妄又惡劣!
明明是他破壞了她和妹妹平靜的生活
還害得妹妹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他竟然還敢和她談「條件」?!
可憐她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
想替妹妹報仇,只有乖乖和這個男人「合作」——
她只答應和他一起對付彼此共同的敵人
怎知這個男人不知道哪根筋接得不對
竟然把「獵捕」女人的興趣轉到她身上來!
而在她獻出自己、滿足他的「征服欲」之後
他卻又得寸進尺,霸道地逼她交出自己易碎的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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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香
發表於 2008-7-29 01:23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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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芮山位於辛陽縣西方,山下的清河村是一個住著約莫百余戶農戶及獵戶所組成的小村落。

這日,東方天際才露出一線曙光,清河村旁那條通住芮山山上的碎石坡道已緩緩走來一位年約十二、三歲、一身俐落打扮的少女,她的背上背著一個與身形不太相稱的大竹簍。

少女來到山下,便朝離山道不遠處的一戶農家走了過去,她很快地來到農家小屋門前,伸手在緊閉的木門上敲了幾下。

須臾,一陣腳步聲傳來,木門由內打開,走出一個長相憨實的中年男子,並在見到少女嬌小的身影時,咧開一個微帶訝異的疼愛笑容。

「小清,怎麼這麼早便下山來了?」

「趙叔早。」少女——韓苡清行禮招呼,清脆的嗓音透著一股早熟沉穩氣息。

「今天是村長準備上辛陽縣城去交易穀物及獵獲品的日子,所以我打算跟著眾位叔伯同行走一趟縣城,將這兩個月在山上採集來的藥草交予城裏的藥鋪,順便為家裏添購一些短缺的物品。另外……」她語音頓了下,伸手將掛在腰間的一個長布包解下,遞給了對方。「趙叔,上回聽趙嬸說她造陣子常在夜裏犯肩、頸酸痛,所以……包裏面有兩種藥草,長葉的每回取五、六葉,以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每日一回。至於圓葉的藥單則是每日取少許搗爛敷在肩頸酸痛之處,亦是每日一回。若不是太嚴重,相信十天半月便可見成效。」

趙叔一聽,立刻呵呵咧笑地接過布包,「太好了,小清,這下妳趙嬸不會在夜裏又因為肩痛而睡不好覺了。」他感激地看著韓苡清,想起同樣心性慈善的韓大夫,不覺斂下笑容歎了一口長氣,「小清,想不到妳年紀雖小,卻是如此聰明懂事,而且還承襲妳爹那一身好醫術……相信妳爹在天之靈定也感到十分的欣慰。」

多年前,韓仁謙大夫帶著妻子及幼女來到清河村,選定了在芮山半腰處居住下來,並以販售在山上採集和自家培植的特殊藥草為生。

韓大夫醫術十分高明,卻不知為何,除了偶爾到村裏為村民義診外,他並無意到縣城裏掛牌行營。幸好清河村民一向也沒有什麼好奇心去探究別人做事的原因,韓大夫一家也就安穩地在荷心住了下來。

誰知好景不長,兩年前韓夫人竟然不幸在山裏發生意外遽逝,韓大夫受此重大打擊加上施救不及的遺憾愧疚,積郁成疾,在半年前撒手人寰,留下小清和小她兩歲的妹妹相依為命。

所幸小清個性堅強且早熟懂事,加上承婆父親的一身醫術,因而兩姊妹尚能維持生計。只是……唉!兩名弱女子住在山裏面,總是讓人放心不下。偏偏小清又執意守著與父母共處多年的家而不肯搬到山下村裏來住,教他們這些看著她們兩姊妹長大的叔伯想要幫忙也幫不上手……

「您太過獎了,趙叔。」韓苡清抿了下唇,不習慣被人如此稱讚,而趙叔的話也議她想起半年前過世的爹親,心中又是一陣悲痛。

「小清不過才學得一些皮毛,目前也只能治一些尋常病痛而已。」眼底不覺湧現的悲傷很快便被強壓了下去,她清了清喉嚨,用沉穩堅定的語調續道,「幸好我爹有留下多本醫書,可以供我繼續學習,否則我可能也一籌莫展,什麼事也做不了,更別說照顧妹妹了。」

「妳也別謙虛了,小清。」趙叔露出鑽賞疼愛的目光,「上回吳大嬸不小心教那毒蛇噬了一口,差點一命嗚呼。當時若不是妳,恐怕那吳大嬸已經……」

「趙叔……」年輕清妍的俏臉泛著極為不自在神情,她輕聲開口,「我要走了,晚了怕趕不上和村長叔伯們出發的時辰。」

見她一臉靦腆,明白她不願居功的心情,趙叔也就住口不再多言。不過她再次提起上縣城的話,卻讓他想起另外一事。

「我說小清啊,這回到縣城去,趙叔我也要隨行,不如妳就將藥草交給我帶去,趙叔代妳去交貨,至於其他妳想採買添購的東西,趙叔幫妳帶回來,妳看這樣可好?」

韓苡清怔了下後搖搖頭,「趙叔這回既然一同隨村長上縣城,自然有正事待辦,小清怎好增加趙叔的麻煩呢?還是讓小清隨眾位叔伯一同走一趟好。」

「代妳交貸及買幾樣束西算什麼麻煩呢?」趙叔擺擺手,語氣變得慎重,「趙叔明白妳體貼,不喜麻煩別人的心意,不過這回妳還是聽趙叔一次,讓趙叔代妳將藥草帶去縣城交貨吧!」

韓苡清頓時聽出這位一向對她照顧有加的長輩,語氣中的不對勁。「趙叔,村裏發生了什麼事嗎?」

趙叔搖搖頭,「目前也看不出是不是有事,只是昨日村裏突然出現幾個表情不善的陌生人四處遊走,好象在找什麼束西似的,今人看了實在感覺有些不安呢!」

「那些人沒說在村裏找什麼東西嗎?」韓苡清微蹙起眉。

「沒有。」趙叔再次搖頭。「那些人個個表情不善,誰敢沒事找事地跑去問個清楚?」

韓苡清擰了下眉,臉上泛起疑惑,「不管他們來找什麼,那跟我上縣城去有什麼關係?」

「誰知道那些來意不明的人到底想做什麼?我只是擔心萬一那些人跑到山上去,那小淳一人在山上似乎有些不妥哩!」

韓玖清臉上浮起恍然及凝重之色,「趙叔說的是。是小清考慮得不夠周詳,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既然妳明白趙叔的意思,那就把藥草交給我代為交貨,另外妳想買什麼東西也一併告訴我,我會一樣也不差的幫妳買回來,這樣可好?」

「那就麻煩趙叔了。」

「別多禮了。東西交給我,妳趕緊回去吧!盯著小淳要她這兩天別亂跑,免得那群人突然跑上山,碰上了可不好。」唉!就說道兩個女孩沒有男丁保護的住在山上,實在是很不妥當!

「我會留意的,趙叔別擔心。」

看著那循著來時路走遠的小身影,趙叔忍不住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



趙叔的話語韓苡清心中升起警戒。

趙叔說的對,姑且不論那群人是否如趙叔所猜測地真的跑到山上來,眼下她確實應該特別小心謹慎,保護好妹妹小淳的安全才是。就算她自小跟著爹親學習武藝,可功力畢竟太淺,若真有事,她也不見得應付得來……

韓苡清愈想心中愈亂,腳步加快地行走在山道上,可即使腳步再快,待她回到位於半山腰的家中時,日頭已然高掛,而那喜愛滿山亂跑的妹妹小淳亦一如往昔,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了。

在屋前屋後仔細找了一圈,韓苡清更加確定妹妹小淳不在,本想出門去找,可山區面積廣大,一時半刻也猜不出妹妹會往哪個方向去,只好留在家中,一邊檢視屋側藥草田裏的植物,一漫等待妹妹自行返回。

等到近午時分,她將午飯準備好卻仍不見小淳返回,頓時有些況不住氣地由桌邊起身,打算先就近在附近找尋一番。

誰知她還不及踏出門口,雜杳的腳步聲已由外邊傳來,一道小小身影急驚風似地奔進屋裏,直沖向牆邊放置各種藥材的竹櫃,開始翻箱倒櫃。

「小淳,妳在找什麼?」韓苡清莫名地看著妹妹奇怪的舉動。

韓淳淳聞聲猛然回頭,這才看見站在桌旁的姊姊,頓時面露喜色,雀躍嚷道,「阿姊,妳回來了呀!」

看著終於察覺她的存在的妹妹,韓苡清忍不住好笑,「早回來了。倒是妳,一整個早上不見人影,跑到哪兒去玩了?一

韓淳淳經她一問,頓時想起自己急匆匆跑回來的目的,連忙向前一撲,揪住姊姊的手臂,口中嚷嚷,「快!妳快點拿醫藥箱跟我去救人!

「救人?」見妹妹平安無事,鍰下心情的韓苡清露出一抹挪揄笑容,「小淳,妳又撿了受傷的小烏、小獸回來為難我了?」

妹妹小淳的個性嬌湣迷糊,且心地十分善良,以往爹親在世時,就不時要應付她三不五時帶回家中受傷或瀕死的山禽小獸,如今爹親過世,這項「重任」就落在她的頭上了。

「阿姊什麼都懂,怎會為難?」年方十一歲的韓淳淳以崇拜的目光看著她,大聲反駁,「就算那個人看起來像是快要死掉了,阿姊還是治得好的!」她肯定地嚷,繼而催促著,「快走啦!阿姊,那人就在我們的『山洞』裏等我……」

「人?」韓苡清愈聽愈覺得不對勁。「小淳,妳是說……妳撿到一個『人』?」她加重語氣,強調最後那個字。

「對啊!」韓淳淳肯定地點頭,「那個人病了,睡在溪邊,看起來好可憐又好冷的樣子,所以我把他帶到我們的山洞去,再回家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藥可以拿去給他吃……」她憨笑了下,吐吐舌再道,「可我翻了半天,還是弄不清楚談拿什麼藥去給人吃……還好妳回來了。」

「真的是個『人』,而不是……」韓苡清口中哺喃,還是不太敢相信耳中所聽到的,臉色變得凝重。「小淳,妳肯定妳撿到的是個『人』?」

「是一個大哥哥啦!」韓淳淳再說一遍,不明白同樣的話姊姊為何要問那麼多次。「不過大哥哥的眼睛很奇怪,又是紅又是錄的,跟我們不太一樣耶!」她用力揪著韓茁清的手臂,「阿姊,走啦,我帶妳去看,看了妳就明白了!」

稍想了下,韓茁清隨即做了決定,朝妹妹點點頭,「好,妳就帶我去看看那個『人』吧。」不管妹妹「撿」到什麼,她還是過去瞧一瞧比較妥當。

抓來竹櫃上的醫藥箱,韓苡清跟隨著妹妹的腳步踏出屋外--



還真是一個「人」,而不是受傷的小動物哩!

韓苡清驚訝萬分地看著斜靠石壁上,緊閉雙眸的男子。

這個男子看起來十分年輕,而且長相與她在山下村裏或縣城裏看到的男人有些不太一樣。

他淺棕色的臉上有著深邃立體的五官,呈現出些微異族血統的長相看來十分便道,且充滿著男子氣概……

「就是他啦!阿姊。」韓淳淳見姊姊直瞪著那人卻是身形不動,忍不住心急地揪了下她的衣袖,「妳看他是不是快要死掉了……」

韓淳停話才出口,就見那年輕男子的身子微微動了下,緊閉的雙眼驀地睜開,一雙「又紅又緣」顯得駭人的眼眸,目光直射向兩姊妹站立之處——

「哇——」被男子眼中詭異的「顏色」及厲光所驚,韓淳淳驚呼一聲止往原欲沖向前的腳步,揪住韓苡清袖子的手一緊,頓時忘了還是自己將這個男子帶來這個山洞的。

同樣被嚇了一跳的韓苡清渾身一震,一雙透著警戒之色的眸子沒有躲避男子充滿不善的目光,只因她已被男子眼中那抹「紅」給吸引住了。

的確,緣眼睛在中原地區很罕見,但還稱不上古怪,真正讓她看得目不轉睛的,是男子原是眼白的部分,此刻卻是充斥著一片可怖的血紅色。

這情況不就是……

「妳是誰?」男性的嗓音驀地傳來,打破三人對峙的沉默氛圍,嚴峻的語氣則充分顯現出與年輕外貌不符的沉穩氣勢。

上官熙看著眼前滿眼警戒的少女,由她與那位將他帶來此處的小女娃相似的五官面貌看來,這兩人十成十是姊妹,只是眼前這位「姊姊」看起來可比那帶他來此的熱心小女娃要來得不友善多了。

「我是韓苡清,將你帶來這個山洞的是我的妹妹。」或許是因為他命令的口吻所致,韓苡清不自覺地回答他的問話,絕大部分的心神仍放在觀察他眼中一片奇詭的「紅」色上頭。

「韓苡清……」上官熙眼底倏閃而過驚異之光。

神醫韓仁謙托人捎來的信件中,所提的兩個女兒之一,就是這個名字,

亦即他此番南來辛陽縣所要找尋的人!

「你中毒了?」沒有注意到對方眼神及臉上細微的變化,韓苡清在仔細觀察了他的眼睛之後,突然脫口問道,「你有練武嗎?你的功力是否已經漸漸消失了?」

上官熙神色一凜,況默半晌之後才極不願的承認,「應該是中毒吧!這兩日我的內力不斷逸失,目前頂多只剩三成而已。」若不是確定自己的記憶沒錯,明白她是神醫韓仁謙的女兒,一向防人之心十足的他怎麼也不會輕易告訴她自己此刻的狀況。

他太大意了,過於自信的單身上路而讓「宿敵」逮到機會設下計謀,而他一時不察,就這麼中了對方的詭計,才會落得此刻這般狼狽的景況。

「那就對了!」全然不覺他心思的韓苡清再次脫口,「如果我沒看錯,你應該是中了一種名為『紅魅』的毒。」她皺起眉,眼中升起同情之色。這人怎會中如此罕見的毒?

記得爹親在世時,曾細細向她解說過當代武林中幾種最為詭異難解之毒的毒性、中毒之後的症狀及其解毒之法;眼前造男子的狀況正好符合爹親所詳述其中一種毒藥發作時的情況。

「『紅魅』?」上官熙念了念,眉心一皺。想不到他中的竟是宿敵「千毒門」的鎮教之毒,可見對方欲置他於死地的決心有多麼的強烈。

韓苡清再看了看他眼中愈發血紅的色澤,肯定地點頭,「應該是『紅
魅』沒錯。」

聽她那篤定的語氣,上官熙眸中光芒一閃,濃眉微挑,「妳從何看出我中的正是『紅魅』之毒?」他故意用懷疑的語氣問。

韓苡清立時察覺他話語中明白的挑釁,不覺有些生氣地瞪住他那「不正常」的眸子。她最討厭有人因她年幼而輕視她認認真真學來的醫理!

「我並沒有說自己能辨認出每一種毒性,但『紅魅』比其他奇毒好辨認的一點,就是中了此毒之人,眼白部分會變成紅色,且隨著毒走全身,眼白的紅色也會變得更深暗、更加駭人。

「中了『紅魅』的人會在三天後毒發身亡,而練武之人在此其間身上的功夫會逐漸被毒性消蝕,等時間一到,毒性攻心,便會痛苦而亡。同時,功夫愈深厚的人,死時就會愈痛苦……」她眼中漾著不悅,「我這麼詳細解說,你可滿意?」

聽完韓苡清帶著些許火氣的「解說」,上官熙勾了勾嘴角,「果真不傀是神醫韓仁謙大夫的千金,可以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對我所中之毒做出判斷。只是……不知對此毒症狀如此明白的韓姑娘,是否也很清楚此毒的『解』法?」

他原以為自己這回註定要命喪此荒山野嶺,誰知追兵未至,他已然先碰上神醫韓仁謙大夫的兩個女兒,而假如上天眷顧,他或許尚有一線生機。

怒火瞬間消失,韓苡清因他的話,臉上升起驚訝神色。「你……你怎麼知道我爹是韓仁謙?」

「半年多前,韓仁謙大夫托人送了一封書信到『烜日堡』給我爹,希望我爹能將他兩個女兒接回堡中照顧。由於我爹並不在堡裏,所以便由我代為前來接人。誰知我才踏進辛陽縣,便中了敵人的詭計而中毒……」上官熙自嘲地勾勾嘴角,大方地說出自己中毒的「丟臉」經過。

他在辛陽縣中了毒之後,便一邊躲避敵人派來「斬草除根」的追兵,一邊執意往縣西的芮山方向而行,不意進入前山後,卻因不辨方向而迷途。當他感到力竭到溪邊休息時,意外碰上「熱誠」的小女孩,她「硬是」將他帶到此刻身處的山洞裏,還承諾會找人來救治他。

或許是她臉上的天真熱誠令他放下了戒心,也或許是自覺己時日不多,所以他索性也不抵抗,隨她擺佈。

結果,小女孩竟然是韓仁謙大夫的小女兒,而她帶來救治他的人,則是韓大夫的大女兒!事情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韓苡清訝異地聽著他所言,臉上儘是不敢置信,「我爹托人送倍給你爹,要你們前來接我和妹妹到……」

「烜日堡。」上官熙介面。「我毋需騙妳,韓大夫信中寫著希望『烜日堡』能庇護他一雙女兒直到成年,另外還寫著兩個女兒的名字,大女兒名為苡清,小女兒為淳淳……我沒記錯吧?」

「我爹……我爹怎麼會……我們並不相識啊……」韓苡清低喃著。他的敘述令她一時之間無法作出回應,神色迷惘有些無措。

「我們的確不相識,不過我爹與韓大夫是舊識。多年前有一回我爹出了意外,傷勢況重,命在旦夕,所幸韓大夫伸出援手救了我爹一命。事後韓大夫沒有索取任何報酬便雕去了,我爹這些年來一直耿耿於懷沒有回報救命之恩的機會。」

韓苡清眼神怔仲,沉默無語地抿著唇,聽著她從來不知道的爹親的過往,想起半年前過世的爹親,心中一陣悲傷湧來。

沉默的氛圍充斥,讓早已聽得頭昏腦脹且一知半解的韓淳停心感奇怪,忍不住扯拉韓苡清的衣袖,「阿姊,妳看他的眼睛好紅喔!大哥哥是不是快死了?」

「是的,如果不快點救治的話。」韓苡清偏過頭看著身旁的妹妹,老實回答。

「那阿姊知道怎麼治嗎?」韓淳淳急急再問。

一見韓苡清點頭,不待她說話,她便催促道,「那阿姊趕緊幫幫大哥哥吧!

「嗯。」韓苡清朝妹妹點點頭,目光回到上官熙臉上。「『紅魅』之毒的解藥煉製需費時三個月以上方可成功,而『紅魅』之毒卻是在中毒的三天後發作,所以我--」

「沒關係。」上官熙突地出聲打斷她未竟之言,半垂下眼簾遮住眼底閃現的失望,「對方不惜一切對我下了這麼罕有的毒,本就無意留我活命。既然解藥煉製不及,我己作好准--」

「等一下!」韓苡清一聽懂他話中之意,隨即搶回發言權,「你弄錯我的意思了。雖然『紅魅』之毒的解藥需費時煉製,不能及時解去你身上的毒,可也不代表你就得死。我爹生前研製出一種可解百毒的辟毒丹,即使不能立即解去你身上的奇毒,但能有效抑止你體內毒性的蔓延。只要你每月服下一顆辟毒丹,必能壓制毒性,等到解藥配製完成。」她將先前未竟之言詳盡向他說明。

既然她知道他身上所中「紅魅」之毒的解法,又知道他是因為爹親的託付來到芮山接她們姊妹才會設陷敵人之計而中了毒,她又怎能不盡力幫他解去身上的毒呢!

不過她心中也不是沒有隱憂,畢竟煉製「紅魅」解藥的方式,她只在爹遺留下來的醫書上讀過,並未親手試煉,所以就算可以依照醫書上所說的步驟去做,她心中仍是升起志怎不安。

上官熙難掩欣喜地抬眼看著韓苡清。

原來他誤會了她的話意!而她不愧為神醫之女,年紀輕輕似乎已習得一身好醫術……他忒是幸運,總算不會命喪荒山野嶺,削了「烜日堡」的顏面!

只是……

「還有什麼問題嗎?韓姑娘。」善於觀察的他清楚瞥見她眼中的憂慮。

「沒有問題。」韓苡清毫不猶豫的回答,想起爹親生前再三說過,面對病患時,切不可語帶疑慮讓病患失去信心,影響病情。

她迅速蹲下,將帶來的醫箱打開,由大大小小的瓶罐中掏出一支白瓷胖底瓶打開,例出一顆深綠色藥丸,轉身遞給上官熙。

「看你眼睛那麼紅,可見已中毒兩天以上了,還是先服下辟毒丹再說吧!

上官熙雖然對她先前眼中的憂色尚有疑問,但仍是接過丹藥服下。

若她真的對解去他身上的毒有所疑慮,那麼不必他追閃,她早晚也是要說出來的。

嗯……這個藥化去了他胸口的窒礙痛楚,讓他覺得舒服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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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數日後

「阿姊,我給大哥哥送飯去了。」韓淳淳嚷嚷著,由屋後的廚房走向廳前,手上提著一個大竹籃。

「他叫上官熙,不是我們的『哥哥』。」韓苡清站在前廳桌旁,心不在焉地重複已然說了很多遍的話,右手持著小杵,專注在桌上的大缽裏搗研著藥草。

上官熙服下的辟毒丹的確無法解去他身上的奇毒,卻可抑止毒性不再繼續蔓延,至於他被毒性消去的功力,也得等解毒之後方能恢復。

基於他人疲、功力未複及防止追兵得知他身處何地,而她亦不太願意與陌生人共處一室的顧慮下,上官熙仍是暫留在山洞裏,待想到更好的方法時再作打算,而她則是開始為煉製解藥做準備。

「管他叫什麼上官西、上官南的,叫他大哥哥比較快啦!阿姊,妳還沒弄好呀?」韓淳淳扮著笑臉,走到桌前探頭,看著她謹慎的動作。

韓苡清手上動作未停,好笑地瞄了妹妹一眼,「就快好了。小淳,妳不用這麼急,時候尚早嘛!就算晚一點送去也無妨籲!」她語氣輕鬆且帶點兒調侃地道。

「不好啦!阿姊,肚子蛾可是很難受的。」韓淳淳一臉不贊同地猛搖頭,沒有察覺姊姊玩笑的語氣。

瞄了眼妹妹惑然小臉上的正經表情,韓苡清忍不住噗時一笑,一邊檢視缽裏藥草被研碎的程度,一邊繼續開著玩笑,「那上官熙身強體壯、個子高大,偶爾餓上一頓半頓也不會怎樣的。」

韓淳淳聞言瞪大眼,才想反駁,可話語尚未出口,前廳通往外邊的大門驀地發出巨響,門板被人用力踹開,三名面目不善的陌生男子大剌刺地闖了進來——

接著,一道陰惻側的嗓音由帶頭的男子口中逸出。

「千萬別為了送飯這種小事而誤了『正事』,這頓飯就由咱們兄弟代妳姊妹『送』去給上官熙那小子『吃』吧!」

嚇了一大跳的韓苡清臉色一凜,反應迅速地後退幾步並將妹妹拉到自己身後,然後才瞠目恕瞪向出聲的男子,口氣嚴厲斥道,「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隨隨便便便闖入別人的家中?!」

帶頭男子冷哼一聲,「憑什麼?就憑我們兄弟聽到『上官熙』這三個字!」

韓苡清臉色一變,隨即想起那天上官熙曾提起他中毒後仍有追兵之事,想來眼前造三個闖進家裏的人便是那追在他身後要殺他的人!而且由眼前這人所言,他們恐怕早已躲在門外,將她和妹妹的交談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見她色變,帶頭男子狠戾再道,「看妳的樣子,就知道妳聽得懂我在說什麼!上官熙現在何處?」原以為那小子早已毒發身亡,可由方才他們兄弟在門外所聽到的,那小子似乎還沒死……可惡!

感受到對方身上迸出的殺氣,韓苡清臉色微微泛白,心中一陣惶懼升起,可一想及身後的妹妹,她硬是壓下急湧而上的慌亂無措。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緊著聲,她決定來個死不承認。

雖然知道此刻自己很難否認知道上官熙的下落,可由眼前三人臉上暴戾的表情看來,別說她原本就無意將上官熙的下落說出,就算她真的說了,恐怕她們姊妹也不見得有生路。

韓苡清的回答頓時惹火了三人,帶頭男子表情一厲,揚高嗓音暍道,「現在裝傻未免太遲了!小賤人,妳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快點說出上官熙的下落,免得惹火我兄弟三人而招來皮肉受創!」他一連撂話,一邊揚手朝站在他右方的男子做個手勢,而對方隨即會意,身形一動,朝屋後竄去。

被男子逼近的身形及殘忍的眼神所駭,韓苡清全身緊繃地又退後幾步,拉開與對方的距離,兩眼小心地盯著對方,無限顧及己竄入屋後搜尋的人。

「阿姊……」亦感受到緊張氣息的韓淳停此時輕輕扯了下韓苡清背部的衣料,跎起腳將嘴巴揍過去,小小聲詢問,「他們是不是就是大哥哥說的『追兵』啊?」

「嗯。」韓苡清略偏過頭輕應一聲,心中強烈懷疑,憑她們姊妹那火候不足的武功,真能應付眼前三名兇神惡煞?

「那……他們是不是會殺我們啊?」韓淳淳小手猛地握拳揪緊,更加緊張地壓低嗓音問著。

韓苡清眸光一閃,心中已有計較,再次偏過頭小聲地交代,「等會兒阿姊一叫妳跑,妳就用爹教我們的『嬛羽迷蹤步』由後門出去,盡全力跑到山裏面躲起來,然後等阿姊去找妳。聽清楚了嗎?」

韓淳淳驀地瞪大眼,就算個性再憨然遲鈍,她也清楚地感受到姊姊語氣中的緊繃。

心中乍升起不祥之感,她猛烈地搖起頭,「不要!阿姊……我不要……」

「噓!」韓苡清低斥一聲,眼神十分嚴厲的瞪住她,「妳忘了爹臨終前交代什麼事都要聽我的嗎?」

「呃……」韓淳淳噤聲,點點頭。

「那就照我的話去做,知道嗎?」韓苡清壓低嗓音再次命令。

韓淳淳苦著小臉,不敢吭聲地再次點頭後又覺得不甘,小嘴動了下,「呃……阿姊……」

「你們兩個小賤人在那邊竊竊私語什麼妳竟然把我的問話當成耳邊風……敢情是覺得我問話的口氣太溫和了?!」怒火蒸騰的嗓音再次響徹全室。

帶頭男子罵聲方落,奉命到屋後搜尋的男子已然返回,並做出一無所獲的手勢,而這個答復讓帶頭男子臉上的戾氣更甚。

「上官熙在哪裡?」他再次朝韓苡清喝道,眼神十分猙獰。

韓苡清心頭猛烈一跳,眼神緊繃,硬聲回答,「不知道。」

帶頭男子沒想到她竟然在他如此厲聲質問下還是不肯說出上官熙的下落,登時氣得喝罵出聲,「好妳個小賤人,這麼嘴硬!本爺倒要看看妳嘴硬到什麼時候!」話聲乍落,他身形一動,迅速朝韓苡清撲抓過去。

韓政清早已緊緊覷視他的行動,他身子才動,她立刻反手將身後的妹妹一推,大喊道,「快跑!」

待感覺到妹妹跑離,她隨即施展練得最好的輕功,往左邊一個挪移,堪堪躲過來人的撲抓之勢。

男子一抓不中,心火被煽得更高,臉色鐵青地一個大迥身,再次朝韓苡清撲抓過去,口中大喝,「老三,將跑了的小賤人給我抓回來!老二,動手!」

韓苡清的臉色因緊張而慘白,不敢鬆懈地利用家傳的「嬛羽迷蹤步」在屋內持續閃躲兩人聯手的撲抓,可惜不曾與人動手的她體力很快耗盡,在與兩人過了幾招之後便被制住了。

啪!

一個巴掌轟上韓苡清的小臉,力道之大,令她半邊臉頰登時又紅又腫,血絲由嘴角溢出。

「該死的小賤人,這麼滑溜?!哼,這下還不是被本爺逮到了妳看妳還怎麼溜!」

被人反剪雙手的韓苡清掙扎扭動著身軀,臉頰火辣辣的刺痛感沒有讓她心生畏怯,反倒眼中升起倔強的憤火,怒視著站在面前大罵她的男子。

「放開我!你沒資格限制我的行動!」

「我沒資格?!」男子反手再甩去一巴掌,「再不把上官熙的下落說出來,本爺就讓妳嘗嘗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韓苡清嘴角再次溢出血絲,她抿緊唇,一雙佈滿倔強憤恨的美眸死瞪住一臉殘戾的男子。

「看什麼看!不想再惹來皮肉之苦,就乖乖把上官熙的下落說出來!」男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語帶威脅她吼。

韓苡清眼兒不眨,突然朝他的臉上啐了一口,「你休想!」

男子咒罵著鬆手,抹去臉上夾著血絲的唾液,氣極大罵,「妳這個小賤人,當其不怕死妳好,待我劃花妳的臉,看妳還能嘴硬到什麼時候!」話聲末落,他已然由腰間抽出匕首,朝韓苡清臉上揮去——

就在刀鋒剛觸及韓苡清的臉頰時,兩道尖銳破窗之聲傳來,高舉匕首的男子全身一僵,悶哼出聲,驟然軟倒,同時站在韓苡清身後箝住她雙手的男子亦倒地不起。

驟來的變化讓韓苡清有些反應不及,征征地看著意圖傷害她的惡徒倒地,及由敞開的大門走進屋內兩名高大魁梧的男子。

「幸好來得及……韓姑娘受驚了吧!」著白色長衫,臉上樣著友善笑容的白韶如是說。

驚魂未定的韓苡清一回神,身子慢慢退了一步,眼神戒備地看著他。

「你們…;」又是誰妳

「請別害怕,韓姑娘,我們是由「烜日堡」來的,來此是為了找尋擅自前來接兩位韓姑娘的少主上官熙。不知——」.他驀地噤聲,看著又往後退了一步的韓苡清。

是嗎?韓苡清懷疑地看著他們。

白韶一笑,看出她眼中的懷疑,於是由腰問掏出一塊權杖遞過去,「這是『烜日堡』的獨門腰牌,可證明我們的身分。韓姑娘請過目。」

韓苡清看了看手上造塊晶瑩剔透的上等翠玉,上頭刻著太陽圖案及「烜日」兩個篆字,心中有九成信了眼前這兩人確實是來自「烜日堡」。

「姑娘相信了?」白韶接過韓苡清遞回的玉牌後再問。

韓苡清輕輕點頭,正待說話時,突然想起那追在妹妹身後而去的惡徒,臉色乍然大變,一個轉身便要往後門跑。

「韓姑娘,怎麼了?是今妹嗎?」白韶急問出聲,止住她的腳步。

韓苡清回過頭,表情惶急,「我要妹妹躲到山上去,可另一個人已追了過去……我要快點找到她!」

「我去!」白韶身旁的黑衣男子黑竫立即介面,身形一閃,已從後門方向電射而去。

「呃……」韓苡清頓時怔往。

「放心吧!韓姑娘,黑竫是少主身邊追蹤術最好的護衛,定然可以很快將令妹帶回。」白韶漾著笑容安慰。

「真的?」韓苡清難掩憂色。

「真的。」白韶語氣肯定地點頭。「現在可否請韓姑娘告知少主上官熙的下落?」

韓苡清看著他眼底顯露的憂慮,終於開口,「上官熙中了毒,目前人在……



在白韶的催促懇求下,韓苡清並未等到黑竫返回,便先帶白韶到藏匿上官熙的山洞。後來還在白韶「強力」的建議下,將上官熙帶回她與妹妹居住的木屋。

回到木屋沒多久,黑竫返回,卻沒有帶回韓淳淳,反倒帶回讓韓苡清無法接受的噩耗。

「小……小淳淳……趺落斷崖?!」韓苡清小臉雪白,瞪著手上由黑竫交給她的一隻繡鞋--韓淳淳的繡鞋。

怎麼可能?!小淳在山裏長大,對附近的地形一清二楚,怎麼會跑到束邊的斷崖去呢?

「我在東邊山道截住了那名追著令妹而去的人,那人說今令在追逐過程中不慎跌落斷崖,這只鞋就是我在斷崖選撿回來的。」黑竫仔細解釋。

韓苡清腦中一片轟然,眼淚驟然泉湧而出。「不……我不相信!」她顫著聲,裏緊手上繡鞋,一個回身,直奔出木屋而去。

一臉凝重的上官熙見狀眸光閃動,隨即況聲喝令,「黑竫,跟上去看著她,將她平安帶回。」

「是!少主。」



上官熙令白韶召來人手,由東逢崖頂搜尋而下,並沿著崖底下湍急的河流一路往下找尋,最終仍是沒有發現韓淳淳的蹤影,更別提確認她是生抑或已然喪命。

韓苡清在期待落空且終於死心之後,人也變得冷漠寡言,除了承諾會依先前所言替上官熙煉製解藥,解去他身上的「紅魅」之毒,她亦清楚向他表明,自己並沒有意願隨他返回「烜日堡」。

上官熙對她的拒絕感到不解,雖極力想說服她改變決定,卻沒什麼機會,因為韓苡清大半的時間皆窩在屋後不遠處的煉丹室裏,閉門不出。

即使兩人有機會碰面,韓苡清亦是沉默不語,不願搭理任何人,令上官熙有著無計可施的窘然。

一向高高在上、天之驕子的他怎堪被人如此忽視?即使心裏再怎麼想達成父親「報恩」的心願,他心中亦不免因她冷漠的態度而著惱,後來索性也不再主動開口與她攀談。

匆匆三個月過去,韓苡清在最短的時間內煉得了解毒丹藥。

她依照醫書上所記載,讓上官熙分三日服下解毒丹,解去身上的奇毒「紅魅」,再輔以針灸,議他身上的餘毒完全排出體外。

三日後,當韓苡清將插在上官熙身上各大穴道的金針拔除,再為他診脈之後,她終於確定大功告成地籲了口氣。

她總算沒有丟了爹親的臉。

接著,韓苡清拿出一個胖胖的瓷瓶子遞給己翻身坐靠在床頭的上官熙。

「你身上的毒雖然全解,可體力及功力皆因毒性留在體內這段時間而造成損傷,這瓶丹藥是我在煉製解毒丹時一併煉製而成的補氣藥丸,每日服下一粒並運功吸收藥力,讓藥力在你體內行走一周即成。

「只要將瓶中的丹藥全部服食完畢,不僅你的體力可完全恢復,功力亦相對可以大增。」

韓苡清話要才落,一旁守候的白韶已驚呼出聲。

「不會吧!竟然有這麼好的東西?!我說韓姑娘呀,不知道妳給少主的這種丹藥還沒有沒有剩的?」

開玩笑,這麼神奇的丹樂,打死他也不能放過!

韓苡清偏過頭,看著他的笑臉,搖搖頭。

「唉!」白韶頓時失望的垮下臉。

再看一眼他過於誇張的失望表情,韓苡清眸光一動,忽然開口。

「想要這種丹藥,三個月後你就拿銀兩來換吧!」她擺出「賣」藥的口吻。

白韶一怔,隨即笑開,「好好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三個月後,白韶定帶銀子前來『買』丹藥……」

「白韶!」原本聽著兩人交談的上官熙喜地插口。

「少主?」

「你和黑竫先出去,我想單獨和韓姑娘談一談。」

「是!」兩人隨即遵令退了出去。



「為什麼不願隨我們回『烜日堡』?」房門一關上,上官熙隨即問道。

「我從沒答應要到『烜日堡』去。」韓苡清靜靜地看著他,亦不拐彎抹角。

「別忘了,這可是韓仁謙大夫的意思!」上官熙挑眉看著她沒有表情的小臉。

韓苡清沉默了一下才道,「你們可以不必理會我爹捎去的那封書信。」

「真的可以不理會嗎?」上官熙勾起一絲嘲諷之色,「如今韓大夫己逝,而能照顧他的女兒,是我爹唯一可以回報韓大夫救命之恩的方式。妳還是依韓大夫的心願,到『烜日堡』去吧!」

韓苡清斂下限眸,並沒有忽略他語氣中對她的「不知好歹」所顯露出的不滿。

「我想我爹只是放心不下我和妹妹,才會做出如此安排。其實我爹根本不需要如此,你沒來芮山之前,我和妹妹一直過得很好、很平順,根本不需要依靠別人。所以你請放寬心,回去吧!」

上官熙望箸她,眼中閃過一抹奇特的光芒,恍似突然領悟出什麼,「妳怪我所引來的追兵造成令妹下落不明,所以妳才怎麼也不肯隨我回『烜日堡』去!」

若不是在她眼中瞥見一閃而逝的憤怒,他也不會悟出這一點。

韓苡清身子微震,慢慢轉開臉,不看他。「煩請上官少主回去告訴令尊,大夫救人乃是天職,請他不用如此掛懷,也請令尊把我爹捎信的這件事給忘了吧!」

她沒想到他竟然看得出她心中對他的怨怪,及對那害妹妹墜崖的惡徒的恨意。

雖然已過了三個多月,她仍然無法不怨。畢竟若不是他跑到芮山來,她和妹妹至今依然過著愉快平靜的生活。如今妹妹墜崖下落不明,是生是死亦不知,要她如何能依著爹親之意,隨著上官熙到烜日堡去?!

所以她決定留在家中,等待或許可能生還歸來的妹妹……如若不然,她也定要想辦法為妹報仇!

「妳果真在怪我!」上官熙有些訝歎,不覺起眼看她。

即便她有著超齡的老成態度,可畢竟年紀尚輕,那被她極力遮掩的憤怒仍是不知不覺地流露出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韓苡清索性轉頭正視他,睜眼說瞎話。

上官熙盯著她,驀地笑了,綠眸熠熠發亮,宛如上等翡翠玉石。「別硬撐了,小姑娘家硬是被著一張臉過日子,讓人看了可真是難受。還是別裝得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比較好。」

韓苡清聞言心火驟升,「我天生便是這個表情,才沒時間裝模作樣!更何況我臉上有任何表情都與上官少主無關!」

「天生的妳那可就不太好了。」上官熙慢條斯理地自語,揚揚俊眉再道,「說真的,韓姑娘,除了因為我的關係而導致令妹發生意外,另外一個妳不肯離開芮山的原因,應該就是妳已打算找上「千毒門」,替妳那生死未明的妹妹報仇,對吧?」他半是肯定半是猜測。

他的推測來自於前些天曾在無意間聽到她向白韶、黑竫問起對他下毒的「千毒門」之事,另外,除丁那天她乍知妹妹墜崖時的激動反應,之後她平靜的態度也讓他感到有些不對勁。想來她應該是化悲憤情緒為報仇之心!

被上官熙說中心事,韓苡清原本面無表情的小臉浮起錯愕之色,無法理解他是怎麼猜中她心中的打算,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見她終於「破功」的表情,上官熙在確定心中猜測之事外,不覺搖搖頭。

「韓姑娘,妳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千毒門」的勢力在北地雖不如「烜日堡」,可也並非烏合之眾,它可是北地有名的毒教,就憑妳一介女子想找它們報仇,恐怕很難成功。」

「事情末做之前怎知結果妳你又如何能肯定我做不成妳更何況我要如何為妹報仇也與你上官少主無關!」既被識破心事,韓苡清說話的語氣也不再客氣。

上官熙眼神高深莫測,注視著她那因怒焰燃燒而顯得生氣勃勃、十分美麗的眸於半晌才開口。

「莫非韓姑娘一直以為我上官熙是個好說話之人,會對那對我下毒的人不採取任何行動?」

「你采不採取行動又與我何干?」韓苡清莫名回視他閃著異光的錄眸,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轉移話題。

上官熙雙眉一挑,「當然與妳相干。其實依現況來論,我們可以合作的,畢竟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合作?」韓苡清秀氣的眉倏地蹙攏,「怎麼合作?」這倒是她從沒想過的。

「很簡單。」錄眸中銳光閃動,「我不想饒過對我下毒、欲置我於死地的『千毒門』,妳也不想放過害今妹發生意外的『千毒門』,那我們何不合作,以『烜日堡』的勢力、人力,加上韓姑娘的醫術及精湛的毒藥識別能力和解毒方式,定能迅速達成我們兩人都想要得到的結果……妳以為如何?」

韓苡清眉心猶蹙,默然想著他的提議。

她不笨,自然明白上官熙造「合作」建議於她是多麼的有利。

她心中對他的怨怪依舊,可與他「合作」卻是最快、也是最佳為妹妹報仇的方式。

見她似已動搖,上官熙再道,「『千毒門』擅使毒,徒翠眾多,我們合作,傷亡必能減至最低,何樂不為?而且『千毒門』住在北地,韓姑娘若隨我們返回同樣位於北地的『烜日堡』,屆時就能就近行事,方便行動。」

說來說去,還是要她到「烜日堡」去。這人還真是不肯放棄啊!韓苡清眼中掠過無奈之光。

雖說心中己打算答應他的「提議」,可上官熙那幾乎算是明示的交換條件,亦讓她清楚明瞭他那城府深況、打死不吃虧的個性。

「好一個十分理想的『建議』!上官少主『考慮』得可真周到,我要是再不答應,可就顯得十分不知好歹了!」她可沒打算假裝聽不懂他的附帶條件。

上官熙滿意的唇角一勾,「我想要的,一向都可以得到。更何況這個建議皆大歡喜,韓姑娘又何必介意呢!」她很聰明,一下子就聽出他的「條件」。不過他知道,她雖然答應了,卻也是根「不高興」的答應。

「我有介意的資格嗎?」韓苡清瞪向他泛著滿意之色的俊臉,再次反諷。

「當然有。」上官熙不慌不忙地回應,「既是『皆大歡喜』,當然不能讓韓姑娘感到委屈,所以若是韓姑娘有任何意見,我也很願意配合的。」只要能達成將她帶回烜日堡的目的,不管她提出什麼條件,相信沒有烜日堡做不到的。

韓苡清瞪住他久久——即使已答應前往烜日堡,可她也不願從此什麼事都受制於烜日堡……她有她自己的處事原則!

「如果少主肯答應我幾個條件,那麼我們的『合作』便可拍板定案。如若不允,那麼苡清也只能對上官少主說聲『對不起』了!」

上官熙眉梢輕揚,「請說。」

「首先,雖然令尊存有『報恩』之心,想替我爹照顧我,可苡清有手有腳,且有能力養活自己,並不想終日無所事事地占人便宜,所以我希望自力更生,在烜日堡當一名支領薪納做事的人,例如為堡內人看病之類的工作。

「可以。」上官熙毫不猶豫地點頭,「韓姑娘醫術高明,如能成為堡內專屬的大夫,也是烜日堡之福。」

「再來,我只是為烜日堡工作並不是烜日堡的下人,我有決定何時離開或留下的權利,你們不能干涉。」

上官熙再次點頭,「當然。接妳到烜日堡之後,妳就是上官家的親人,沒有人會限制妳的行動。」

見他爽快地答應前兩個條件,韓苡清迅速地說出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條 「『合作』一旦成立,日後烜日堡任何與『千毒門』有關的行動我都要參加,一起行動。」

上官熙微怔,沒想到她會提出這種條件。

「這……韓姑娘,與『千毒門』的任何行動都有著危險性,或許……」

「我堅持!」韓苡清眼神固執,神色堅決,「我會努力自保,不拖累你們!」

上官熙盯著她的小臉片刻,忽地勾起唇角。

「好,我答應妳。」

條件談妥,三天後,收拾妥當的韓苡清隨著上官熙一行人北上烜日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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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7-29 01:31 AM|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七年後

烜日堡位於北地青靈山嶺,山勢與北地多處可見的群山峻嶺相比並不算太高,不過四季分明的氣候卻使得青靈山的山風景色變化多端,一眼望去十分迷人,可其中也蘊藏著不為人知的險惡地勢。

青靈山山嶺有一泓長條形狀,由雪水融化彙聚形成的高山湖--碧波湖,湖水清澈,深不見底,而占地寬廣的烜日堡便是建築在碧波湖南邊面積最狹窄的湖面及湖畔,十分堅硬且巨大的白色雲石砌就成高大的護牆圍繞,

與山勢相互結合,形成堅固強壯的防護。

烜日堡內部的主要樓院皆臨水而築,層層迭迭的亭間以回廊、曲橋、石徑相互貫通,有山、有水、有林,在自然明朗的豪邁中又有著恢弘和典雅,充分結合了南北兩地園林景致的精髓。

因為要繼續學習醫理、培植藥草,所以七年前韓苡清來到烜日堡,在征得堡主的同意後,她挑中了堡內西北邊陲一座地理適宜的樓苑——青翎苑住了下來。

自此,她除了為堡內病痛之人種植了許多罕有的藥草,盡心盡力地煉製許多外界千金難求的丹藥供堡內有需要之人服用,還夙夜匪懈地勤練家傳「嬛羽劍法」與獨步武林的「嬛羽迷蹤步」,希望在對上「千毒門」時,即使殺不了對方也能全身而退,不拖累他人。

還有,她亦努力鑽研爹親留下來的醫書,七年下來,她不僅醫術已臻絕頂之境,使毒、解毒的功力也是出神入化,知道她有這番本事的人都不覺心中生寒。

「苡清姑娘,天都還沒全亮呢,妳怎麼連一件披風也沒地跑來這連半點寒風也遮不了的藥圃?不怕受涼啊?」

自韓苡清住進烜日堡後便服侍她的婢女秋月一手腰,一臉不贊同的瞪著蹲在藥草叢中、手持花剪剪著藥草的韓苡清,口中發出怒咆。

由於韓苡清從未將秋月視為下人,相處七年下來,兩人早已培養出如姊妹一般的深厚感情。而天生有著雞婆個性、大韓苡清一歲的秋月,對這個情同姊妹的主子老是為了「藥草」而不顧是否受寒受熱,只得不時發出幾聲咆哮來引起主子的回應,以示對主子的「關心」之意。

專心剪著藥草的韓苡清被突來的「尖叫」聲嚇了一大跳,回過神後,隨即轉頭送去不悅的一眼。

「一大早就這麼大呼小叫的,妳都不嫌吃力呀!到時可別又因此傷了喉嚨,再來『哀』給我聽,要我幫妳醫治!」

這個秋月什麼都好,就是嗓門大了點兒、尖了點兒,害她的耳朵三不五時就要被秋月的嗓音「荼毒」一番。

「我大呼小叫?!」秋月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一邊小心翼翼地走在藥草叢間,「要不是姑娘妳穿得這麼單簿地跑到外面來,我需要這麼大呼小叫嗎?」她忿忿地將由房裏帶來的披風覆在韓苡清身上,叨念根本沒有停止的跡象,「也不想想都初冬了,天氣冷得要命,暖暖的被窩不去窩著,七早八早就跑到冷颼颼的藥圃來幹活兒……藥草又沒長腳,晚一點來有什麼關係?妳好歹先用了早飯再來幹活也不遲嘛!真是……」

韓苡清靜立不動,任由秋月幫她緊好披風帶子,再用她早已聽了千萬遍的叨念淹沒她,嘴角勾起一個無可奈何的弧度,直待秋月終於告一段落後才開口。

「依最近的天候看來,或許過幾日便會下雪了,我如果不快點把這些藥草剪下來,等下了雲,藥性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那也不用天沒亮就跑來剪吧?姑娘可以等用完早飯,秋月一起來幫妳『趕工』呀!」秋月退後一步看著穿好披風又繼續幹活的主子,忍不住又叨念幾句。

韓苡清聞言手上一頓,對她妳去似笑非笑的一眼。

幫忙「趕工」?還是不必了吧!某些需要整株剪下的藥草讓秋月幫忙無妨,像眼前這種需要仔細挑剪的活兒,她可是敬謝不敏,免得一不小心就會犯下「毀」了一園子藥草的憾事,而且還發生了不止一回,害她心疼後梅得不得了。

秋月一接觸到她的目光便明其意,忍不住微微瑟縮。

「呃……上回我也不是故意的,就……」她有些哭喪著臉地低頭認罪,坦承自己大剌刺的個性實在不適宜做這種剪藥草的「細」活兒。

韓苡清抽空瞄一眼聲音愈來愈小的秋月,看見她一臉懺悔卻又有些忿忿不服的表情,心中莞爾。

「算了,我看我還是先跟妳回去用早飯好了。」她邊說邊由藥圃步出,朝居住的青翎苑而去。

跟著走在一旁的秋月,立刻忘了沮喪地震出滿意的笑容,「這就是了,吃刨飯才有力氣做事!餓著肚子在藥圃裏吃寒風,萬一再一次受涼,堡主不把我殺了才怪。」心情一放鬆,她忍不住話又多了起來。

韓苡清聞言倏地皺起眉,「我受不受涼,與堡主何干?妳在胡說什麼!」

「怎會無關?」秋月不以為然反地駁,「上回姑娘受了風寒,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的事讓堡主知道以後,堡主怪我沒把姑娘妳服侍照顧好,那時堡主的目光之可怕,秋月到今天都還沒忘記呢!」

韓苡清盾心蹙得更緊,抿了抿唇再道,「堡主日理萬機,哪會有空管堡裏的部屬下人生不生病造種小事!什麼可怕的目光?妳想太多了。」

上官熙在她來烜日堡的兩年後接下堡主之位,她們此刻所談論的「堡主」,並非前堡主上官明。

上官熙接下堡主之位後,將烜日堡的對外商務更加擴展統合,去蕪存菁,創出更強的聲勢,事業版圖更逐漸往南方擴展。

另外,七年飪對上官熙施以暗招讓他中毒,並導致韓苡清失去妹妹的「千毒門」,在他的精心策書下,百年興榮己逐步瓦解,如今的「千毒門」已是名存實亡,如一只空殼了。

可就算減了「千毒門」,她那生死不明的妹妹就能找回來嗎?

韓苡清眼神一黯,在心中歎了口氣。

秋月頗見她突然黯淡的臉色,頓時不敢再辯,只得說起另一件也是很重要的事。

「苡清姑娘,昨夜妳回來時因時間己晚,秋月沒有告訴妳,堡主對妳這回逕自隨著黑護衛出門的事很不高興……」

韓苡清腳步一頓,「他怎麼知道我隨黑竫出門?」

「秋月不清楚,只不過姑娘出門兩天之後,堡主突然跑到青翎苑來問了妳的一些事情,可把秋月給嚇了一大跳哩!」

「堡主問我什麼?」韓苡清萬分詫異。

「就是問問姑娘平日在青翎苑都做些什麼事之類的。」

韓苡清眸光一陣閃動。

真奇怪,上官熙幹嘛突然問起她的日常瑣事來了?

自從上官熙將她帶來烜日堡後,這七年來,他與她的生活幾乎沒有交集,更別提碰上面了。

早幾年她積極參與烜日堡和「千毒門」之間的爭戰,為那些不時被對方暗箭所傷或中毒的下屬醫治,那時她和上官熙才有碰面,可之後也不知怎地,兩人碰面的機會便愈來愈少了。

再說,上官熙在五年前接下堡主之位後,對烜日堡所屬商事做了大幅整頓改變也讓他十分忙碌,每年有大半時間都不在堡內。即使如今一切商務穩定且步上正軌,他的忙碌卻是有增無減,他又哪來的空間「關心」她這個小小的「雇傭」大夫?

說起來,真正需要他「關心」的,是「浮雲間」裏那幾位「伺候」他的姑娘,或是三不五時上門作客的各家名門千金及江湖女俠。

思及此,韓苡清唇角勾出淡諷地瞥了秋月一眼,「不過問些瑣事,有什麼好嚇一跳的?」

「妳倒是說得簡單,妳沒看見堡主問我話時的表情及眼神……」秋月嘟嚷不停,表情是心有餘悸。

韓苡清嗤笑一聲,停步回頭,「什麼表情、眼神的?難不成後來堡主將妳吊起來打一頓?」

「那是沒有啦!」秋月擰著眉、苦著臉,努力想著談如何形容及解釋當時堡主的表情。「堡主的眼神很……表情就像……就像……」

韓苡清面無表情地盯著她,根本聽不懂她到底在說什麼。

「妳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告訴我好了。」語畢,她加快腳步而去。

直到人走遠了,秋月才猛然清醒地追了上去。

「等等!苡清姑娘,我還有重要的事沒告訴妳呀!堡主昨天有來青翎苑找妳,臨走前交代,要妳一回來便到『松環樓』去見他……」

用過早飯,韓苡清繼續回藥圃奮戰,將那些需要趕在下雪前剪下的藥草儘快全數剪下。

數個時辰慢慢流逝,直到她接近完成工作,

一道毫不掩飾不悅情緒的男性嗓音喜地由她的背後響起——

「到底是青翎苑的下人不夠盡責,沒有向妳傳達我的『吩咐』,或是妳故意漠視本堡主所下達的命令?」

韓苡清訝異抬頭,直到眸光對上上官熙那熠亮帶著張狂氣勢的翠綠眼眸,才猛然想起先前秋月曾說過他要她到「松環樓」去見他。

「你……」他怎麼跑來了?

上官熙眉心微蹙,緩步走向她,「看妳如此驚訝見到我,妳身邊那個婢女還真是個不盡責的下人……」

「等一下!」聽出他語氣故意顯露出的責備之意,韓苡清迅速解釋,「秋月確實有傳達堡主要見我的命令,而我本就打算等手上事情做完便要到『松環樓』去見堡主,誰知事情一忙,忘了時間,反倒勞駕堡主親自過來這裏,真是不敢當。還望請堡主不要怪罪秋月才好。」她可不想因她的一時疏忽,而讓秋月被罰。

上官熙停在她面前,俯看著個頭嬌小、高度堪及他胸口的小女人,因她為維護婢女不覺流露出的強硬生疏語調,深沉的眸子裏閃動著不知名的火光。

自從第一次見到她後,算算時間,也己過了七年。

初見面,他便察覺她具有超越年紀的成熟心性,處事方式雖仍有些青澀,卻也實在不像一個才十三歲的女孩。

後來,她的妹妹因他而出了意外,他知道她心中對他是有著怨懟的,所以無意隨他回來,可他為達目的,以條件交換的方式將她帶回烜日堡,也就此為烜日堡找到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

之後,與「千毒門」多番明爭暗鬥,她堅持原議地「跟隨」,也為烜日堡救回不少性命,而他一直不知道也不在乎她心中是否還有著怨怪,即使察覺她日漸改變,他也沒放在心上,純粹只將她當成堡中的「大夫」而己。

然後,他接下堡主之位,忙著管理重整烜日堡旗下的龐大商務,甚至忙著「享受」眾多女性青睞愛慕的目光和「奉獻」,更是幾乎遺忘了她。

直到數月前見到她,他才真正意識到她的改變……

上官熙望著她,眸底閃過一抹奇特的光芒。

她原本就十分清麗的臉龐變得更加迷人,再無任何青澀痕跡,即使面無表情、眼神冷靜帶著漠然,仍是隱隱散發出成熟女人的柔美風采,一種讓他「感興趣」的風采。

「如果我沒記錯,我的命令是妳回到堡裏的第一件事便是到『松環樓』來見我。」唇逢慢慢泛起一個不明其意的笑弧,上官熙的大手毫無顧忌地爬上她的臉龐,指尖一寸寸滑過她瑩白細緻的芙頰。

「我……」韓苡清渾身一額,被他突兀的動作驚得倒抽一口氣。

「怎麼?」將她受驚的反應看在眼裏,上官熙不由勾起狂放的笑痕,長指更加肆無忌憚地滑下她優美細嫩的頸項,感覺她陡地加快的脈動。

撫著比想像中更加粉嫩的膚質,他壓抑數月的欲望如野火燎原,頓時蠢動起來。

數月前,當他「看」到她的改變,也同時發現自己對她產生了異樣的想望……那時理智告訴他,她並非那種供人玩玩便可隨手棄之的歡場女於,更非那些表面端莊賢良,實則內心饑渴的名門幹金、俠女之流,於是生平第一次出現的「良心」讓他繼續遠離、漠視她……

然後,他發現她根本不在意,也沒有體會他的「用心良苦」,照樣過她的平靜日子,照樣在他的部屬護衛出門處理有關「千毒門」的事情時跟隨而去,徹底忽略他的存在。

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如此漠視他,不把他放在眼裏,他那僅存的一點「良心」早在他的無名怒火下消融殆盡,他決定要讓她的眼中有「他」!

韓苡清心中駭然,抬眼看進他閃著深不可測間光的眼眸,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出手,對她做出形同「輕薄」的動作。

她心中泛起一陣戰慄,輕巧地往後退了一步,全身因他指尖的溫度而感到慌亂悸動。

「堡、堡主特地來此,有事?」她臉色微白,嗓音壓抑。

上官熙眸光一閃,看著她力圖鎮定卻仍透慌亂的眼眸,唇角勾起的笑痕更深,緩緩放下手,暫時不再進逼。

「妳以為我找妳有事?」

「不,不是嗎?」韓苡清眼神仍有一絲失措,別開眼看向他處。

「就算有事好了。」上官熙姚起眉,「那就說說妳這回為何堅持跟著黑竫出門好了。」

聽到他談起正事,韓苡清的心神這才鎮定下來,回過眼小心地看著他那雙俯視自己、閃動著不明光各的眼瞳。

「烜日堡在晉城所屬的鏢局裏多人中毒,我跟去看看是否有盡力的地方。」

「真是這樣?」上官熙的語調擺明不信,「莫非妳忘了,烜日堡旗下重要部屬身上皆有妳韓神醫特別煉製的解毒丹,雖不似當年我服下的辟毒丹那般希罕,但也足以應付大部分的毒物。如果真有解不了的奇毒,也會立刻將人送回堡中,妳根本不必特地走道一趟的。」

不知從廾麼時候開始,他只想要她待在堡內,承願她再隨著他那些部屬一同外出……好象是源於父親有一回向他提起她的終身大事,他才開始有這種想法的。

韓苡清有些詫異地聽著他如同質問的話語,語氣淡然地回道,「去晉城只是想幫忙,而且我有自保能力,不會礙著黑竫辦事。再不濟,我的輕功也能保我不死,順利『逃走』!幫忙確是去晉城的原因之一,至於其他的旁枝末節,既與旁人無干,也就不必多說了。」

聽出她語尾終於流露出來的嘲諷,上官熙不覺笑了。「覺得我多管閒事?」長腳一跨,高大的身軀再次矗立在她面前。

「我……」屬於他的男性陽剛氣息瞬間包圍住她,令她身子微顫了下,而他的話語則議她有些心驚他竟能如此輕易地看透她的思緒。

她牽動了下嘴角,勉強出聲,「沒有……」

她不懂他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而不若平日在大書房處理商務?她更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如此「靠近」她,一副對她「有興趣」的模樣!

上官熙眸底閃過一抹笑謔,「妳的個性還是那麼頑固。真有何不滿,何不直言?這麼悶在心裏可不太好!」他略有深意地暗示,再次朝她伸手,拈起一綹散在她鬢頰的發絲把玩起來,唇角的笑痕顯出一絲惡意的張狂。

韓苡清瞠目看著他的手指卷著她頰邊的發絲玩耍,任那烏亮的黑綢在他的指間纏繞,心中一陣緊縮,咬緊牙道,「你是我的雇主,基本的尊重態度我不會忘記,相信堡主也是如此!」強烈的警告之意再不掩飾地由她的語氣中透了出來。

上官熙挑起眉,淡笑俯首,「可若是我一點也不覺得妳我只是主雇關係……妳怎麼說?」他語帶曖昧的問,執意拉近她極力想隔開的距離。

「你……堡主是什麼意思?」韓苡清冷靜的眼升起愕然慌亂,心中隱隱浮出一個她不願接受的答案。

把玩發絲的大手滑到她的腦後,一張俊臉慢慢湊近她。

「這麼說吧!我從不覺得妳我只是主雇關係,所以……」微勾的唇抵在她的唇畔邪低語,「今天我來此就是要讓妳明白,我們倆之間絕不是主雇,最起碼也是……朋友。」他低沉的嗓音宛如對情人訴情的絮語,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引發她徹底的心慌意亂。

韓苡清征愣她僵直了身子,瞠目與那雙充滿誘惑的綠陣相硯,心驚、心慌又無措的感覺同時湧了土來,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上官熙得意地汲取她陷於慌亂的模樣,繼而趁勝迫擊,乘她心亂之際,將溫熱的唇瓣印上她的,掠奪她未曾有人採擷過的第一抹櫻紅,一舉擊破她用數年時間築成的冷靜漠然表殼!

上官熙直接大膽的挑情讓韓苡清心中大驚,直覺便想逃離他無裏的侵犯,可頭才一動,便發現他放在自己腦後的大手已然完全制住了她的行動,讓她無法脫逃閃躲。

溫熱挑動的唇貼住地無措的紅唇,他發現她的唇瓣冰涼卻十分柔軟,嫩嫩的觸感讓他流連垂涎,有一吻再吻、更加深入的想望。

無法動彈的韓苡清怒瞪著眼前的男人,小手舉起想揪下他制住她的手臂,卻發現根本撼動不了他一分一毫,然後,一股熱流禱地由胸口迸出的感覺駭住了她……

上官熙很快便無法滿足於只是淺嘗,他開始囓咬她粉嫩的唇瓣,靈活的舌尖撬開她僵凝的牙關,直竄入她私密的口中翻攪每一處隱密,恣意品嘗甜如蜜的香津……

濃烈的男性氣息不斷由上官熙身上傳出,襲向韓苡清的感官知覺,並很快地融去她殘存的怒氣,擾亂她清明的神智。她的理智因他的撩撥挑弄而徹底喪失,一股奇特的興奮感覺由體內冉冉升起,更加混淆了她已陷入迷惘的腦子。

直到上官熙稍感饜足,他才放開她的唇,熠亮帶欲的眸子睇著她佈滿紅暈的芙頰以及因震驚過度而圓瞪的美眸,唇邊一抹嘲謔勾起,眼角逸出邪惡蕩肆之光。

「一直很想知道妳的滋味為何,今日稍一淺嘗,果真沒有令我失望,比想像中更加甜美,也讓人想一試再試。」噙著滿意笑容,他毫無顧忌地坦承自己對她的覬覦與意圖。

頭腦混亂的韓苡清才剛拉回些理智,便清清楚楚聽到他毫不隱瞞的企圖,心中又驚又怨。

「你……你這種行為簡直是……簡直是……」不曾與人有過爭執,更別提罵過人的她,在過分震驚的情緒下,怎麼也罵不出一句像樣的話。

「登徒子是嗎?」上官熙挑桃眉,接下她未竟之語,魅力的眼際著她,「那又如何?只要我上官熙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管是人或物。妳不知道嗎?」放在她腦後未撤離的大手緊了緊,他的語氣清楚表現出勢在必得的霸氣與自信。

韓苡清臉色又紅又白,瞠大美眸,實在無法裝作聽不懂他意圖如此明白的話語,心中除了氣怨驚訝,還有著重重的疑惑。

「我並非你的所有物,沒有征得我的同意,你無權說要就要,我也有選擇的權利!」

他為什麼會突然「看上」她?這烜日堡裏裏外外,有多少女人想得他的青睞,他怎麼會突然將目光放到她身上來了?

「問與不問又無法影響我要妳的決定,所以又何必多此一舉呢?」上官熙語氣一轉嘲謔,眸光盯著她閃動著怒氣的美眸。

他還是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己可算得上是強取豪奪,可他的個性一向是想要的東西便要儘快得到手,任誰也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而他恐了數月之久,對她的興趣卻仍是不減,因此他己然決定將她視為最新的「目標」,將挑起他心中欲望的她收為己有,所以就算她再怎麼不甘氣憤,都無法阻止他想要她的決定。

「你……」韓苡清被他狂放且不知羞恥的口吻氣白了臉,「你……你休想!」她怒斥出聲,燃燒著憤火的美眸瞪住他。

上官熙噙著一抹邪笑,閒適地品味她小臉上「精采」的表情,一連慢條斯理的開口。

「本堡主想做的事,至今好象還沒有做不到的。所以--」他驀地頓聲,眼角瞄到遠處拱門旁突然出現的一道黑色身影。

是黑竫。他的得力部屬之一。

「什麼事?」他鬆開箝制她的手回過頭,表情冷沉。

黑竫聞聲隨即飛身而至,「堡主,黃玨接到指令己由洪縣趕回,此刻正在『松環樓』議事廳待命。」

「知道了,我就過去。」上官熙眸光一閃,隨即擺手下令,「叫白韶也到議事廳去。」

「是。」黑竫領命而去。

上官熙回過頭,深況的眸子盯著僵站在一旁的韓苡清半晌,驀地勾笑,眼底掠過一絲邪魅幽光。

「告訴妳一件事——妳可知我父親曾同我提過,要我娶妳進門?」

丟下話,不管她臉上瞬間浮起的震驚,他旋即轉身,如來時般緩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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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7-29 01:35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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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是夜

因為上官熙臨離去前所丟下的話語,心神不寧的韓苡清在用完晚膳之後,索性跑到築在藥圃旁的煉丹房待了很久,直到深夜才離開煉丹房回到青翎苑的寢房,準備入睡。

誰知她一踏進寢房,便見到以閒適的姿態躺在她床上的上官熙。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韓苡清難掩愕然地看著他,心跳莫名加速。

「我沒忘記稍早在藥圃時,我們還有些話沒說完呢!」上官熙眼神慵懶地睨著她,眼底漾著兩簇火焰,臉上的表情顯露出強烈的男性氣息。

韓苡清一怔,他的話提醒了她的記憶,讓她原本便有些混亂的心神再掀起波濤。

「我們沒有什麼話要說的。」她抿了抿唇,勉強開口,眼底閃過一抹倔強。

「誰說沒有?」綠眸照亮,上官熙嘴角勾起邪魅笑痕,「難道妳不想知道我對我父親的提議是如何回答的嗎?」

韓苡清蹙起眉,「堡主一向自有定見,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不言可知,堡主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其實她並不是很相信他的父親會提出這種荒謬的提議……這該不會是他編出來試探她的謊言吧?若是如此,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上官熙唇畔笑痕更深,眸中閃現一抹掠奪的欲芒,戲謔的嗓音不甚認真的說著,「妳這麼肯定我不會答應父親的提議?說來妳已逝的父親可是我父親的救命恩人,我娶妳入門報恩也算天經地義,不是嗎?」

「那已是陳年往事,堡主盡可將之妳諸腦後,不必再提。」」韓苡清眼中升起惱怒,對他玩笑的口吻十分不以為然。「而且我們也根本不需要討論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來浪費彼此的時間。」

「不討論也行。」上官熙完全同意,「不如我們就做些『有意義』的事吧!」他放任眼底的欲焰高揚,炙熱的眸光直射向她身上。

「你是什麼意思?」韓苡清眼中浮現驚疑,不解其意。

他的目光好奇怪,竟然讓她全身泛起不自在的感覺,就宛若他眼中的炙燙穿透她身上的衣物,引燃其下的肌膚溫度,讓她全身泛起燥熱……

這是什麼奇怪的現象?真是令人想不通!

「想什麼這麼入神?」暗影落在她臉上,遮住了燭光,低況的嗓音擾動了失神的人兒。

「曖!」韓苡清猛然回神,赫然發現上官熙不知何時己離開床榻站在她面前,俯視她的俊臉上漾著邪魅的表情。

「你……別靠得這麼近!」被突來的情況嚇得倒抽口氣,她心頭一陣緊縮臉頰不覺微微發熱。

不可否認,上官熙是個十分有魅力的男人,不僅長相俊美,且全身散發揮然天成的領導者狂放霸氣,相信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不被他那雙熠亮帶著魔魅的錄眸迷惑,尤其是當他特意表露魅力時……就連她,也不能倖免。

上官熙因她的話而微怔,而後莞爾勾笑。

從沒有一個女人在他如此靠近時還說得出話來,偏偏她的反應卻是「抗拒」……難道他的眼力這麼差,會看錯她眼中因他而起的迷情波光?!

「妳還真是不遺餘力地抗拒對我的感覺呢!」他眸中泛起邪氣,唇畔勾起一抹蠱惑邪笑,邊說邊將她嬌小的身子拉進懷裏。

想不到這出其不意的「夜訪」,反倒讓他窺見白日絕對不會出現在她身上的真正情緒。

「啊!」他突來的動作令她驚呼一聲,反射性地伸手推他過於貼近的胸膛,小臉上再無冷靜,「放……放開!」

「我看妳明明也是對我有意,又何必非要故作矜持呢?」上官熙睨著她,低聲笑語。

韓苡清心中一凜,小臉又紅又白地迸出恣意,「你……你少混淆視聽,胡說八道……」

「是嗎?」帶欲的眼迸出邪氣專橫,「那我們何不試試到底是我胡說八道,還是有人不夠誠實?」他俯首,最後一個宇沒入她的紅唇,堵住她任何的「辯解」。

韓苡清噫唔一聱,還來不及抗拒,灼熱的男性氣息已兜頭而下,灼燙的唇緊緊封住她的氣息,帶來強大的力量,讓她的身子突然變得虛弱無力,眼前一片昏茫,心跳急速加快……

決心要她的上官熙,手臂有力地將她嬌小的身軀緊鎖在自己懷中,火燙的靈舌竄入她來不及防備、無措的口中不停地翻攪挑勾,吸吮她的青澀小香舌,嘗遍她口中每一個私密之處……

她青澀慌亂的反應讓他心中湧起一陣掠奪的快意,熟稔的舌更加技巧地撩撥她的感官知覺,品啜她口中芳香甜美的津液。

「嗯……」韓苡清體內竄過陣陣騷動的熱流,全身血液失控奔騰如急流,呼吸逐漸變得急促,細細的嚶嚀聲不覺由兩唇相接之處逸出。

細微的嚶吟聲讓上官熙眼底的炙火更加猛烈,他一邊吮吻她甜美如蜜的唇瓣,大手一邊爬上她的胸前,隔著衣衫握住一隻豐盈玉乳,狂肆揉捏。

韓苡清渾身有如觸電般劇烈顫抖,全身更加虛軟無力,陌生的快意倏地在體內流竄,小腹問一股莫名火焰燃燒而起,融去了她清明的理智及想抗拒的力道……

察覺她的馴服,知道她體內的欲望已漸漸燃起,上官熙加深了吻,一隻大手攬緊她的纖腰,將她整個人抱高,今她的小腹緊緊貼向自己,貼著他已昂揚的熱鐵緩緩磨蹭。

「呃……」韓苡清渾身有如火燒,腦中一片混沌,即使想阻止他大膽的行徑,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完全無計可施。

上官熙完全壓制住她力圖抵抗的微弱力道,炙燙唇舌吮咬著她細滑柔嫩的耳垂、頸項,大掌肆無忌憚地揉搓她的嬌乳,兩指隔著衣衫撚擰那已然硬挺如石的乳尖,清楚地感覺她因他的挑弄而持續上升的體溫。

「啊……」韓苡清忍不住強烈衝擊地發出細細嬌喘呻吟,體內掀起一波波今她招架不住的熱潮,使她不由自主地弓起上身,顫抖又顫抖。

她銷魂的嬌吟喘息刺激著上官熙體內的欲火,他再也無法滿足隔著布料撫觸她,大手緊攬住她,高壯的身軀輕巧挪移至床邊,然後他的身軀下壓,將她壓倒在床榻上,迅速扯落她身上的衣物,她於身後的地上。

雲時,那雪白透紅、柔嫩如絲的肌膚映入他眼底,瞬間迷惑了他的眼。

「真美……」眼底閃現掠奪光彩,上官熙炙烈的雙眼細細梭巡她嬌小卻是凹凸有致的玉體。

他看過無數絕畿紅顏,她的長相算不上絕色,可泛著淡粉色的雪膚玉體卻深深勾起了他的欲火,讓他下腹緊抽,難抑立時攝取她的衝動。

上官熙飽含欲火的炙燙視線,宛如一道定身咒般定住了韓苡清的身子,她又怕又羞,既心悸於他懾人的目光,又心寒於那閃著欲焰的眼中毫不掩飾的掠奪與征服。

多悲哀啊!他對她的欲望竟然是建立在將她當成獗捕的目標之上!

可偏偏她卻躲不開他那勃發的氣焰與驚人的魅力,無法抗拒地沉淪在他特意展露出來,溫柔與強悍並濟的桃情手法下……

熠亮的錄眸迸出熾人的光芒,酡紅的芙頰勾撩他的欲望,擊垮了他的忍耐力,他熾熱的唇快速覆上她的,掠奪的舌尖竄進她的口中恣意撩撥,將饑渴的欲火借著唇舌毫不保留地傳達給她,一步步勾撩著她的感官知覺,誘出她體內未曾被撥動的欲望。

慢慢的,她的嬌軀開始發熱,細碎的嚶嚀由兩唇交接處逸出。

「嗯……」韓苡清不由自主地輕吟,感覺體內有一道火焰持續燃燒,一種陌生的情潮在四肢翻騰奔竄。

她呼吸急促,半睜開迷蒙雙眼看著同樣半開的迷人錄眸,也看清他眼底那若隱若現的野蠻滿足與熾烈欲火……

從第一次他提出交換條件,讓她無可選擇地隨他來到烜日堡,之後她又見到他定下計畫,一步步摧毀宿敵「千毒門」,對他那外表溫和豪爽、其實不達目的絕不甘休的強悍個性,她還會不瞭解嗎?

抗拒他是因為不想成為他身邊眾多供他玩樂的女人之一,也不想在日後為他黯然神傷,所以她努力遠離他,以冷漢面對他,誰知他竟突然下定決心「捕捉」她……

她知道自己並沒有足夠的意志力持續抗拒他,再加上她對他早已……

既然這輩子早己決定獨身以終,那麼,如果他真想要她的身子,那就給他吧!

美眸緩緩蒙上一層輕霧,韓苡清慢慢閉上了眼,認真體會那在體內繼續搞高的焰火……

感覺到她發熱的嬌胴軟柔下來,上官熙滿意的以唇舌迅速援住一隻玉乳頂端的鮮嫩蓓蕾,用力地吸吮起來,一邊還以舌尖不住繞卷逗弄。

「呃——」一股強烈的麻癢快感在胸前泛開,戰慄熱潮如電流般竄遍韓苡清的體內,決定不再抗拒的她,理智迅速分崩離析,陷入一片混沌之境,難以自拔。

「對,就是這樣,享受我帶給妳的感覺,別抗拒……」上官熙低喃,靈活的舌尖姚弄著口中已然挺立綻放的蓓蕾,牙齒不時磨蹭咬囓,勾撩她的感官知覺,挑動她體內的情欲。

「唔……」韓苡清輕嚶低吟,感覺體內熱流不斷奔竄,讓她酥麻又難受,一股莫名的渴望冉冉由小腹間升起,使她更感無措,也徹底領受到何謂被烈火焚身的感覺。

上官熙熱燙的唇繼續在她身上挑弄,煽高她體內被引動的欲火,大手在她雪白柔嫩又敏感萬分的嬌胴上遊移、撫觸,令她體會更強烈被欲焰包圍的滋味……

「啊啊……」雲嫩的身子逼出朵朵紅暈,體內焦燥的渴求感覺今她忍不住弓起身子迎合他的大手,不停地蠕動著。

「嘗到甜滋味了?」戲謔的嗓音飽合濃郁欲焰,他在她胸前低喃,大手在她滑嫩如絲的大腿內側來回撫弄,勾起她陣陣酥麻戰慄,熱燙的唇依舊逗留在她胸前不捨離開,不住挑弄、吸吮舔舐那已然腫脹嫣紅的乳尖。

「啊……」她口中發出細細嚶,呼吸急促讓她的小臉泛著誘人的紅暈,她伸情迷亂,雙腿也在不知不覺中微微張開,迎合他逐漸深入的撫觸——

他大手慢慢滑入她雙腿頂端的私密花叢中探索,手指在感覺動情濕意時,放肆的眼中迸出滿足興奮的快意之光。

「呃--」陌生的碰觸讓韓苡清身子一僵,雙腿微微顫抖起來。

他毫不放鬆,手指撥開花叢,擰撚住頂端的花核珠玉恣意揉蹭撩撥,刺激她的情欲,勾撩她更深層的知覺。

「唔……」她不由得嬌喘出聲,強烈快感在她體內竄流,她清楚感到私處不斷湧出羞人的熱流,請她既感羞愧又無措,而小腹問抽搐的快意與酥麻,則讓未經人事的她嘗到何謂男女之間的欲望折磨。

拇指壓住敏感花核揉轉,感到掌心沾滿由她體內沁出的動情愛液時,他粗長妁手指毫無預警的戳刺入她從未被侵入的緊窒花徑中——

「啊——」她痛叫出聲,感覺異物入侵傳來如火燒般的疼痛,地下腹緊繃,用渾身的力量抵抗疼痛,也因此緊箝住他入侵的長指。

感覺她纖細的指尖指進自己肩上的肌肉,上官熙眼中逸出噬血快意,擠入她花徑的手指沒有留給她適應的時間隨即動了起來,強硬地在她緊窒青澀的肌理間來回進出。

「啊……」忍不住痛楚的她再次哀叫出聲,小臉沁出細汗,努力承受身下那毫無憐惜之意的手指所帶來的疼痛。

長指一次次戳刺,拇指不放鬆地流連在腫脹的花核上摩挲,直到感覺由她體內竄過的戰慄及湧出的熱液,他再加入另一指……

「唔……」痛楚終於漸漸減輕,她這才感覺到一股酥麻快意在她體內盤旋,讓她不由自主由發出陣陣嚶吟,陷入欲潮的小臉顯出柔媚誘人的風情。

上官熙氣息逐漸粗重,燃著欲焰的眸光盯著她的小臉,深入她體內的兩指併攏,在那緊窒濕濡的花徑中來回抽撤。

她的反應真實無偽又充滿著純真誘惑,大大滿足了他體內掠奪的渴求,男性勃起愈發腫脹難耐,盡盡欲動。

「呃……」難以制止的呻吟喘息由口中逸出,韓苡清的身子因逐漸加重的渴求而微微弓起,體內欲火焚燒,燃盡她全部的理智。

上官熙加快在韓苡清體內抽撤的動作。她太小,如不替她做好準備,他很有可能會在進入她時傷了她。不過她的反應已探深影響了他,讓他幾乎失了耐性,不想再等。

「啊……」細汗由額間淌下,韓苡清不住呻吟,全身顫抖,小腹間肌肉逐漸抽緊。

他的手指一邊在她體內刮搔,大拇指一連按在她濕濡花瓣前端的珠玉上來回摩擦,勾撩她體內不斷沁出濕滑愛液,讓他的進出更加順暢。

欲火在韓苡清體內高高燃起,熱潮今她不自覺扭動下身迎合他手指的動作,感覺小腹問的緊繃怏感愈築愈高,直到那極致的終點來到,她忍不住吶喊出聲——

「啊--」巔峰的歡愉直竄腦門,她嘗到生平第一回的歡暢快感。

趁著她神智陷入迷茫,沉浸在高潮餘韻中,上官熙撤出深入花徑的兩指,急切地扯下自己的長褲,釋放出早已腫痛蠢動不已的男性,然後握住她虛軟的膝蓋往上推,一個下腰用力前挺,將對準濕滑花徑入口的男性尖端沉入,並在碰到象徵純真的阻礙時,毫不猶豫地挺力刺穿,直貫入她的花徑深處——

「啊--」撕裂的劇痛瞬間穿透她的感官,韓苡清尖叫出聲,十指深深陷入他壯碩堅硬的肩頭肌肉,疼痛的淚水迸出。

肩頭傳來的刺痛,讓他知道即使經過充分的挑弄,她還是無法承受他的碩大。可體內叫囂的欲望也不容許他忍耐太久--對她,他已經比對其他女人要多有憐惜了。

再無法忍耐的他開始移動,由她的體內慢慢抽出再重重挺入,感覺那緊縮的嫩肌包裏住他碩大的硬挺所帶來的銷魂感受。

「啊--不要動……好痛……」強烈的痛楚今她眼角不斷溢出淚水,極力想擺脫那造成難以忍受痛楚的根由,她開始扭動身軀,想驅逐那況在體內的碩大異物。

上官熙哼了聲,「別動,待會兒就不痛了……」他用身體的重量壓制住她,防止她的扭動所帶來的摩擦快意會今他當場失控而更加傷了她。

「不要!放開我……」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行為所帶給他的影響,在他的壓制下,她愈發劇烈地掙扎扭動,口中泣吟。

「這可是妳自找的!」上官熙咬著牙迸出話,最後一絲憐惜在她的扭動下消失殆盡,他不再顧及她是否能適應,失控的下身沒有顧忌地由她體內抽出再重重搗入,碩大的欲望毫不留情地推擠進她體內深處,一次次不留情地貫穿她,充耳不聞她疼痛的吶喊。

「啊-一」」她忍不住痛楚地聲聲吶喊,感覺他每一次用力刺入她體內所帶來如火焚般的炙烈衝擊,眼前一片白光閃動,下腹陣陣抽搐顫動。

直到他的大掌突然探入兩人身軀相接處,手指揉撚起她私處前端的花核,陣降由體內竄起的酥麻快意才讓她全身緊繃的肌肉開始放鬆,並逐漸在火焚級的疼痛間感受到那漸漸加深的奇妙快感。

她好緊好小,頻頻緊縮的肌理,緊緊地箝住他的男性,讓他嘗到了前所未有的銷魂快意……

上官熙眸光濃郁地盯著身下嬌小的女子,她的長相雖非絕美,卻是十分清麗,漾滿情欲的小臉不住搞高他體內的欲火,而她非常敏感的身體反應比起其他女人帶給他更多的快意,令人不忍放手。

他狂放地拉高她的雙服放在自己腰上,碩大男性來回刺入她體內,在她細緻柔嫩的肌理間不住摩擦,而如此銷魂的感覺也讓他的男性變得更加熾燙、亢奮。

「啊……」加深加重的酥麻快感逐漸淩駕在燒灼的痛楚之上,又痛又療的感覺充斥她的感官知覺,快感如潮水般湧了上來,她渾身不斷戰慄,下腹不由自主地抬高,迎合他狂熾的抽送,口中更是逸出歡愉與痛楚交雜的嚶吟。

由她體內湧出的大量愛液,讓他的男性更加被誘引地深入她的體內,他不停地抽出,再奮力刺入,一次比一次更加有力地在她緊窒的體內來回抽送,大手則是用力握住她胸前一隻玉乳,以兩指揉搓、挑弄頂峰的敏感蓓蕾,雙管其下地勾撩出她體內更深層的欲望及強烈的回應……

「啊……不行了……」沉重猛烈的衝擊讓她體內的快感愈築愈高,逐漸變成招架不了的尖銳感覺,使她不由自主發出哀求似的呻吟。

她敏感身子的強烈反應,讓他沉溺在她甜美誘人的體內不願放手。生平頭一次,他任由欲望操控,狂野放浪地緊援住她的腰臀大幅度的擺動,在她的體內沖剌不休……

「啊……」承受不了他愈來愈重、彷佛永無止境的撞擊,她口中吐出愈來愈急促的喘息,十指深深陷入他堅硬的肌肉。

「不……啊--」她忽地尖叫出聲,初嘗男女歡愛的青澀身子再也無法忍受過多的衝擊刺激,昏厥過去。

強烈的快感議他顧不了她此刻的狀況,只想用她誘人銷魂的嬌胴來滿足自己的欲火……

上官熙忘我地加快沖剌的速度,一次又一次地擠進她柔嫩的緊窒,一次比一次更加深猛地要她承受他愈形腫大的男性……

雪白的身軀隨著他的衝刺而晃動,他的氣息更加粗重濃濁,低頭重重咬住她胸前來回晃動的嫣紅蓓蕾,虎腰不覺疲憊地盡情快意馳騁……

隨著愈來愈重、愈來愈怏的衝刺律動,歡愉的快感在他體內竄升攀高,他粗喘著,在她柔嫩緊窒的體內最後一輪深猛地衝刺。終於在一聲純然男性的低吼聲中,將炙燙的男性種子噴釋在她的花徑深處,隨後才鬆懈頹然地倒在她沉靜的嬌軀上——



喘息稍定,上官熙自韓苡清體內抽離,翻身坐起,微蹙著濃眉看著床上陷入昏睡狀態的女人,內心湧現一股未曾有過的奇異迷惑與惶然。

他失控了!從沒有在與女人交歡時失去控制的他,竟然輕易就迷失在她誘人的身子上,變成一頭只知掠奪、尋求快意且不顧一切的狂獸。

在對她產生欲望時,他並沒有料到他會在與她交歡之間讓衝動取代了理智,更沒想到的是,即使是在她身上盡情發洩過的此刻,在看著她佈滿紅暈的身子時,他竟然會有一種意猶未盡,想立刻再次佔有她的渴望……

這種陌生反強烈的情態讓他感到十分無措且深受打擊。

他無法忍受自己竟然會有「眷戀」一個女人的感覺!

他——執意得到她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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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隔日清晨,陰霾的天空就宛如在床上孤單一人幽幽醒來的韓苡清的心情。

環顧四周,除了室內仍因熊熊爐火的烘烤而感覺溫暖外,寢床上一片冷清,昨夜那一場驚心動魄的男女交歡宛若沒有發生過。

若不是酸痛的四肢、隱隱作痛的小腹以及被褥間異樣的氣味,她真要以為昨夜與上官熙之間所發生的事只是一場夢!

被褥的冰涼說明他已走了很久……

果然和她先前所想的一樣,在掠奪了她的身子,「捕獵」她之後,他隨即毫不留戀地將她棄於一旁!

韓苡清感覺胸口湧上濃濃的苦澀與刺痛,心口宛如被人挖去一塊似地,空蕩蕩的……

她輕歎口氣,眼神黯淡,手指無意識地在被面輕撫。

他永遠也不會瞭解及注意到她心中翻騰著對他的傾心和愛戀,他要的只是她的身子,以及對她捕獵成功的興奮快感!

她只是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挑上她——難道她曾在他面前表露出蛛絲馬跡,被他察覺她自認己壓抑成功的情緒?

七年前,因為他,使得她唯一的妹妹失蹤,生死未蔔。當時她的確是遷怒於他,怪他為她姊妹帶來災禍。

而因為心中對他的怨懟,使得她時時注意著他,將他的存在放在心中,過了幾年後,她才領悟到自己對他的注意己造成錯誤的後果,她對他的感覺早在不知不覺中轉變為依戀……

可悲的是,當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同時也領悟到天之驕於的他根本就不曾把她放在眼裏,也永遠不會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她只是烜日堡眾多部屬的其中之一,一個「雇傭」的大夫。

她並不明白咋日他為何會突然對她興起了「獵捕」興致,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她也沒有後悔。畢竟從沒對他抱予冀望的她竟能得到他一夜的恩澤,也可謂是一種意外的幸運吧!

因此,不管昨夜他是把持什麼樣的心態要她,她都不想深究,就當他是一時興起,而她,則是作了一場綺麗奇幻的夢……



松環樓    議事廳

半月前才匆匆來去的黃玨再次返回烜日堡,才將這回奉辦任務的結果報告完畢,又對坐在首位的上官熙提起另一件事。

「據奉派監視千毒門設在東南區幾個分部的人傳回來的訊息,千毒門最近倒是挺安分守己,沒有什麼大動作,不過一些桃釁行為還是無法避免。」

上官熙精銳的眸光閃動,漾著深思,「千毒門已是強弩之末,現下突然變得如此『保守』,反而不是什麼好消息。」

黃玨點頭,「屬下的想法也是如此。尤其是千毒門的大小姐姚月風此刻正在東淩山的分部,更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是否正在計畫及進行什麼陰謀毒計!」

這幾年在商場上,烜日堡以光明正大的手法和千毒門競爭,已經由千毒門手中奪取了九成以上的商權及水權,若不是千毒門根基深厚,背後還有點身家,恐怕早已撐不下去了,哪還會有持續不斷、針對烜日堡的挑釁行為!

上官熙挑了下眉,「姚月風在東淩山的分部?」

東淩山是離烜日堡約三日行程可達的熱鬧城市,城內的千毒門分部規模僅次於總壇,門眾不少。

「是的。還好監視的人眼尖,否則還不會發現那喜歡招搖的女人這回竟然會以偷偷摸摸的方式到東淩山,而且還一直足不出戶……真是讓人想不生疑都難。」黃玨說出探子回報的消息。

「這種情形確實令人生疑!」上官熙眸中閃出興味之光,「這個姚月風該不會因為己是窮途末路,所以打算來個最後一搏吧?」他唇角逸出一抹淡淡的噬血戾痕。

八年前,大他三歲的姚月風對他一見鍾情,以千毒門大小姐的身分向烜日堡提出聯姻,理由是化解兩家長期以來的對峙,結果被他一口拒絕。

姚月風難忍被拒的羞曆,因愛生恨,才會在隔年他芮山之行時設下毒計,欲置他於死地,而他也因過於自信,一時大意地中了對方詭計,身中奇毒,生命垂危。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嘗到受挫狼狽的滋味,對他高傲的自尊心不會是重大的打擊,所以他身體痊癒之後便開始計畫,然後與千毒門正面對決,誓言要將千毒門由北地除名!

數年下來,千毒門果真在他的運籌帷幄及部屬精確的執行配合下,漸漸凋零。

上官熙的推論讓亦有同樣懷疑的黃玨眸中選出銳光,「還請堡主指示下一步行動。」

假若千毒門真決定奮力一搏,那麼烜日堡也該儘早做好準備,好在兩方正面衝突時,將己方的損失減至最低。

上官熙一聽黃玨所言,便知他與自己有同樣的結論,唇角不覺逸出調侃笑意。

「既然我們有著同樣的猜測,那就由你來說說我們下一步的行動囉!」

黃玨聞言一愣,尚未做出回應,上官熙的目光已轉向另一連。

「那你們呢?也認為那姚月風有所圖謀?」上官熙問著坐在另一邊的黑竫和白韶。

今日除了藍仍滯留外地辦事,他手下「四色修羅」其他三人全到了。

黑竫和白韶互看一眼,同時點頭,白韶接著開口。

「姚月風雖是千毒門的大小姐,可行事狠辣絕情,且早己代門主姚維發號施令多年,所以她這回的異常行為,八九不離十是又想出了什麼對付我們烜日堡的毒計。」

「屬下亦覺得該多多留意對方行事,預做準備。」寡言的黑竫接在白韶之後簡短的說道。

上官熙看著三名部屬,眸中慢慢散發出懾人精光,「既然大家看法皆同,那就多派人手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任何蛛絲馬跡都不可忽略,你們再將傳來的消息統合,在其間找出相關脈絡,好讓我們瞭解對方可能採取的行動,再先一步將之瓦解!」

「是!堡主。」三人點頭回應。

上官熙抬手一擺,「你們就各自去部署吧!」

三人隨即起身行禮,轉身魚貫步出議事廳。

上官熙放鬆身軀倚向椅背,突然開口叫住走在最後的人。

「黑竫。」

黑竫回過身,「堡主有何事吩咐?」

及待議事廳門合上,上官熙端起椅旁幾上的茶輕啜一口,才慢慢開口。

「一個月前,苡清和你一同前去晉城,她在那裏都做了什麼?」

「苡清姑娘?」黑竫雖有絲訝異主子竟突然問起這事,可仍是照實回答,「她隨屬下到晉城以後,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鏢局照顧那些中了毒的弟兄及配製解毒藥方。」

「只有這樣?她沒去別的地方?」上官熙眼眸半掩,語氣淡然地讓人摸不透他問此事的用意。

黑竫沉默了會兒,努力在腦中找尋一個多月前的記憶,「屬下記得苡清姑娘確實曾經外出,不過只是閒逛,沒有目的。」

「沒有目的?」上官熙微姚下眉,瞳眸一斂,「苡清很少出堡,連離烜日堡最近的新榮城她都沒去過幾回,她不是那種會沒目的閒逛的人,所以在這一、兩年她跟著你出堡的期間,你都沒有察覺她有什麼不尋常之處?」

「也不能說沒有……」黑竫有些遲疑地頓了下,看著主子那令人猜不透的神情,「不過那純粹只是屬下個人的猜測,所以不敢驟下結論。」

「還是說來聽聽。」上官熙眸中精光一閃,唇角微勾,逐出似笑非笑的
弧度。

「是。」黑竫點頭,「幾回苡清姑娘跟隨屬下到外地去,她總是在空間時在當地遊走一番,看似聞逛,卻給屬下一種好似正在找尋一個今她滿意的『居住』地方的感覺……當然,這可能只是屬下的錯覺,畢竟苡清姑娘的家就在烜日堡,她沒必要另覓居所才是。」

「其他呢?她還有做出什麼比較不尋常的事嗎?」上官熙再問。

「那倒是沒有。」黑竫想了下,語氣肯定。

上官熙並沒有對黑竫所說的諸做出任何回應,幽邃的緣眸宛若思索著什麼地凝在某處,好半晌之才再度開口,間起另一件事。

「追查韓淳淳的下落還是沒有進展?」他帶著韓苡清回烜日堡後曾下達命令,盡力找尋墜崖失蹤的韓淳淳,可惜至今仍未有結果。

「目前沒有。」黑竫搖頭。

上官熙一擺手,「你去忙吧!」

黑竫微一躬身,轉身出了議事廳。

盯著再次合上的廳門,上官熙幽邃難解的眸子這才緩援迸出兩簇不再掩藏的怒焰——



同時間,距烜日堡三天路程的東淩山,姚月風身在千毒門分部內堂,與多位由各地秘密召來的分部負責人共商大計。

「要各個分部的人員化整為零,分批混進『新榮城』,並各自找隱蔽地方安頓下來,靜待命令。最重要的是千萬不可引人注目,暴露身分,讓烜日堡的人發覺……」

「大小姐!請等一下。」千毒門主最得力的副手李顯擰著一雙粗眉,打斷她未竟之言,提出心中疑問,「依大小姐之言,要大夥全混進離烜日堡最近的『新榮城』,難不成大小姐有意攻打烜日堡?」

「正是。」姚月風毫不猶豫地點頭,語氣十分強硬,美豔的臉龐透出深沉的恨意與決心。

七年前欲置上官熙於死地末果之後,這些年來,由上官熙帶領的烜日堡已讓千毒門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新仇加上舊恨,這回她思量許久的周密計書,定能一舉擊潰烜日堡並取而代之,恢復千毒門往日維風,也讓那令她恨之入骨的上官熙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姚月風的回答今在場眾人頓時一陣譁然。

「大小姐,烜日堡易守難攻,堡中武功高強的奇人異士眾多,就算集我們千毒門全部的人,也很難攻得進去……」

「是啊!大小姐,不是咱們長他人志氣,別的不提,光是上官熙身邊那『四色修羅』就十分難題……我們的勝算太小,根本不談冒如此風險,還是請大小姐三思……」

「都給我閉嘴!」姚月風舉手厲暍,眼神狠戾地怒視眾人,及待眾人安靜下來,她才開口。

「若沒有全盤計書,我會貿然做出這種教眾人冒生命危險的決定嗎?你們把我姚月風當成什麼樣的人?!」她瞪著眼前這些表面服從、實則心中瞧不起女人主事的各分部負責人,努力捺下欲發作的脾氣。「放心吧!要眾人分批混進新榮城待命,是因為我已安排人手潛進烜日堡取上官熙之命。待他斃命那日,潛伏在堡內的其他內應便會趁著混亂時為咱們開啟堡門,放咱們進去攻他個措手不及!」

眾人聽了姚月風的打算,大部分的人臉上皆現出耀耀欲試的興奮之色,可仍有幾人仍有疑慮。

「這個計畫似乎有些冒險。」一名分部負責人語氣遲疑地開口,「畢竟全部的計書皆需仰賴混入烜日堡內應的行動成功與否,萬一有個閃失,豈不是——」

「這點不必擔心!」姚月風語氣自信地打斷他,「內應是自家人,絕不會誤事的!」

另一名有疑慮的分部負責人接著開口,「可別忘了,烜日堡裏有個醫術高明的神醫,我們的內應真有能耐取上官熙的命?」

這些年,若不是烜日堡那個神醫之助,他們千毒門哪會這麼狼狽,什麼 「毒」計也施展不開,被烜日堡搶盡一切而無力回擊!

姚月風一雙充滿狠毒之色的媚眼冷冷睨向那人,「放心吧!對上官熙下手的人會一併將那個礙事的『神醫』除去的!」

「那內應真如此厲害,動得了上官熙?」提出疑問之人眼神閃爍,仍是一臉懷疑模樣。

姚月風神色一厲,狠戾眼神射去,「你敢質疑我?!」

那人心頭一凜,隨即臉色一斂垂目,「不敢。」

「很好!」姚月風沉著臉下令,「那麼各人就依照計畫行事!別忘了,一旦拿下烜日堡,那座位於烜日堡後山、出產罕有翠玉的山頭也會歸千毒門所有,屆時受益的可不是我,而是千毒門的每一個人,明白嗎?」

「是!」經姚月風提醒,眾人眼中貪焚之光大熾。

一場針對烜日堡的「毒」計於焉展開——



寒冬的深夜,北風稍止,白日才剛停歇的飄雪讓庭院各處覆著一層銀白,在月光的映照下,微微閃著銀光。

上官熙來到青翎苑,伸手推開門,走進韓苡清的寢房中,輕緩的腳步無聲無息,絲毫沒有驚動床上沉睡的人兒。

他來到床前,俯望蜷縮在被褥中只露出一張小臉的韓苡清,俊逸無儔的臉龐不帶任何表情,幽邃的瞠眸卻是退出絲絲迷惘,抿著的博唇勾著淡淡諷痕。

自那夜過後,半個月來,他不曾再踏入青翎苑,也沒再見過她。

他承認自己在逃避,逃避面對她——除了不顧她的意願,強肄掠奪她的純真令他心中有愧外,他真正難以面對的是自己對她那份強烈如狂濤的濃烈情欲。他擔心自己會深陷在這種陌生的情緒中而失去原有的冷靜裏智,於是他暫時遠離,等待他的心緒平復。

誰知在恣意掠奪她之後,他竟再也回不到從前的平靜,腦海中不時浮起她的容顏,及她初次承歡,在他身下展現的柔媚姿態……

他是維霸北地的烜日堡之主,不可能會為一個女人動搖的!他一直如此告訴自己。

可當他發現自己刻意對她不理不睬,她竟也不爭不吵地全盤接受時,他再也無法抑止心中持續升起的怨氣。

也因此,原本今晚有意在「浮雲閣」過夜的他,竟再無往日耐心,即使一時半刻也無法忍受那些對他曲意承歡、討好獻媚的嘴臉,於他離開那裏,任由自有主見的雙腳將他帶到此地。

那次在青翎苑她的寢房過夜時,他並未刻意掩藏自己的行蹤,就等於是讓烜日堡眾人知曉她已是他的人;他不相信她會不明白他的用意,可她竟然一點反應也無!

這段時間他對地下理不睬的冷漠態度,更對她的聲譽造成更深的傷害……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上官熙凝視床上人兒的瞠眸掠過一道陰影,似惱怒、似不甘的複雜神情在眸底忽隱忽現……

忽地,他大手一動,迅速扯去身上外衣後翻身上榻,單手拉開裏在韓苡清身上厚重的被子,高大健壯的身軀重重壓上她嬌小的身子——

韓苡清被突然加諸在身上的重量驚醒,才張開的嘴隨即被一隻大掌緊緊的捂住,她驚恐地瞪大美眸,開始在黑暗中掙扎起來……可隨即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襲來,瞬間讓她平靜下來,不復驚恐的美眸努力瞪著近在眼前卻看不清的臉孔。

那是屬於上官熙獨特的氣息,她絕不會認錯。

「不錯銜!這麼快就認出是我。可見即便有一段時日不見,妳還是沒有忘記被我擁抱的感覺!」上官熙鬆開手,語氣輕浮調侃,一雙閃動不明光芒的眸子在黑暗中盯著她。

韓苡清眨了眨眼瞳,直到眼睛適應了黑暗,她借著窗外映射而入的微弱月光際著表情帶著一絲邪魅,令人猜不透的俊臉。

「堡主深夜來此,有事?」

他為什麼總是在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出現?讓她速武裝自己的時間也沒有!

「我們之間還需要如此客套嗎?」他眼底閃過一抹不悅,「叫我的名!」

韓苡清一怔,眼眸微斂,掩住心中翻騰的慌亂無措,努力硬起聲,「夜已深,堡主應該回松環樓休息了。」

他早已從她身上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而他這段時日的態度也表示了兩人再無交集的可能,他今夜又為何會突然出現?

不過,她一點也不想弄清楚此刻心中浮起的疑惑,她只希望他能快快卻去,別再來擾亂她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心!

韓苡清明顯的規避令上官熙眼中頓時迸出火光,再無溫和虛飾的話語暴怒迸出——

「妳就這麼追不及待地趕我走?!」他沒想到她刻意隔開兩人距離的態度會今他如此難以接受,胸中怒氣如野火燎原,熊熊燃燒。

韓苡清身軀震動,心口重重一顫,半掩的瞳眸中滿布壓抑,執意不回應。

她的固執、沉默抗拒令他心火更加高揚。

「妳休想這麼輕易地逃避!」話落,他俯下頭,狂猛地覆上她那惹火他的紅唇——

他粗暴地吮咬著她嫩軟的紅唇,絲絲鹹腥在兩唇之問逸開,然後他的舌尖強硬地撬開她的牙關,粗魯地侵略她口中的柔嫩,勾住她的丁香小舌肆虐吮吸,直將她小巧的唇瓣弄得又紅又腫,猶不放鬆。

韓苡清無法抗拒他狂猛的侵略,索性放棄地合上眼,不再作徒勞無功的反抗,心中湧起一陣陣迷惘與幾絲悲哀。

她對他的深切情意,並沒有讓她變得貪心。明知他是抱著掠奪心態,她仍是無悔地將自己的純真奉上,之後亦不再多求。可他既己浦足捕獵的樂趣,為何又在事隔多日後再次撩撥她?

怒氣引發了強烈的欲望,上官熙肆虐著她唇內每一個細緻之處,大手亳不留情地覆上她胸前一隻玉乳,隔著單衣肆無忌憚地搓揉起來。

他強勢的唇舌在她口內糾纏撩繞,令她幾乎無法喘息,而他在她胸前肆動的大手讓她的氣息更加急促,如此強烈熟稔的挑情掠奪,引發她體內一陣陣熱流四處奔竄。

她既惶恐又混亂,全身不由得顫抖起來,而那由胸前持續蔓延開來的酥麻感覺,則是逐漸癱瘓她的意識,令她再一次陷入他強勢的索求,無力抗巨。

隔著衣物的撫觸再不能滿足他體內狂燃的欲火,絲簿的單衣迅速被他撕扯開來,瑩白粉嫩的嬌軀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眼底,那惹人發狂的柔滑香馥更加助長了他體內狂暴的欲情。

眼中閃著懾人心魂的火光,他的大掌由她泛著粉暈的臉頰輕撫而下,直達胸前的高聳……

「妳該知道,妳愈是把持著逃開的態度,我就愈不想放開妳……」他低沉的嗓音透出似警告般的決心與深沉的怒意,大掌使勁握住一隻玉乳搓探,另一手沒有停歇地撫弄她柔滑細微的誘人身軀,恣意地在瑩白的雲膚上四處  遊移,探索每一寸敏感的隱密處,動作粗暴邪肆地烙下片片激情紅痕,但也逐漸挑起她體內的欲望火苗,燃起她心中的渴求。

「嗯……」韓苡清口中逸出低吟,身子傳來又痛又麻的感覺,讓她體內回應的熱潮亂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難受。

「很難受嗎?」唇角勾起奇異的笑痕,上官熙狂肆的大掌毫不憐香惜玉地攫住她挺立渾圓的玉乳不停擠壓揉搓,兩指挾住頂峰綻放的蓓蕾搓摩,感受它在他的指尖下更加挺立。

「呃……痛……」他那狂肆帶著粗暴的挑弄手指,令她感覺陣陣刺痛中又夾著一股強烈的快意,口中不覺逸出似哀求的嚶吟。

「感覺痛嗎?」他帶著一絲惡意的俊臉俯向她,灼燙的男性氣息襲上她的眼臉,干擾她的呼息,唇角晝出邪佞弧度,「可若是不痛,又哪能讓你記住?」

呢喃的同時,他一隻大手毫不遲疑地探入她兩腿之間的女性私密之處,手指穿越花叢,迅速攫住那藏匿其間的珠玉核心用力一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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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啊……」

韓苡清下腹一陣緊抽,強烈的刺激令她全身重顫,低喊出聲。

上官熙對身下的人兒笑得得意又恣意,「記住了,我不會再容許你逃避,否則……」有力的腳撐開她的雙腿,拇指壓在花叢頂端的花核上狂烈搓摩……

她先是逃避,後為消極抵抗的態度,徹底引發了他的怒火與欲火!

所以,他故意弄痛她,要她記住,在兩人之間,誰才有主導權,可以決定兩人的未來!他無法容許及接受她有擺脫他的想法!

「啊……」纖白十指攀上他的肩肉掐緊,她呻吟喘息著,感覺下腹間一股強烈的熱潮驟然竄起,令她全身宛如墜入一片火海之中燃燒起來,體內那愈築愈高的渴求欲焰讓她逐漸忘了刺痛,眼前陣陣暈眩迷芒,腦中一片混沌不清……

長指繼續挑摩,耳中聽著她不住的嬌喘聲,在感覺掌下的濕熱與顫抖時,他修長的兩指毫不遲疑地戳刺進入她緊窄的花徑,佔領她的柔軟。

「不……」異物強力的侵入帶給她火燒般的灼熱痛感,可隨著他接下來的抽撤,體內一陣陣戰慄悸動竄起,帶來強烈的酥麻快意,讓她在無意識中吟哦出暢然快意之音。

上官熙盯著她小臉上的表情變化及雪白嬌軀慢慢泛出的誘人粉豔色澤,俯首含住她胸前一隻嫣紅蓓蕾反復吸吮磨弄,長指用力地在她的花徑中抽撤,強硬撐開那緊窄的肌理,並逐漸加快速度。

「呃……」韓苡清無法制止自己口中發出難耐的呻吟喘息,身子不自覺地微微弓起,體內持續攀升的熱度已焚掉了她的意識,讓她沉溺在被他挑起的欲潮之中,再無半絲理智。

感覺她體內沁出大量蜜液,染濕了他整個手掌,上官熙滿意地勾出邪笑,長指更是積極地在她濕滑緊窒的體內肆虐,勾撩起她更深層的欲潮。

「啊啊……」強烈的撩撥令她全身劇顫,幾乎招架不住,那既歡愉又難受的感覺直襲而來,在她體內肆虐,熱流竄過她全身上下,讓青澀的她深深體驗到被情欲折磨的滋味。

她激烈且毫不矯飾的反應,令上官熙再也按捺不住體內狂焚的欲火,他撤出指頭,大手三兩下扯落自己身上剩餘的衣物,抬起她一隻柔嫩玉腿架在肩上,下身堅硬的男性抵向她淌著濕滑愛液的穴口磨蹭。

「嗯……好難受……別……別這樣……」那硬碩的尖端不停在她極端敏感之處摩挲,帶給她一種又麻又癢、渴求不得的空虛難受感覺,讓她無法忍耐地挺起下身,蠕動著迎合他的挑弄折磨,試圖紆解一些體內奔竄的熱潮。

她遵循本身欲望渴求的熱情反應,讓他那帶著惡意戲耍的動作再也無法持續,強硬支撐的自製力瞬間崩斷,虎腰一個用力挺進,他那碩大的男性已然強勁地擠入她雖濕滑卻依舊十分緊窒的花徑之中——

「呃……」強硬被撐開肌理的感覺讓她尖銳的抽氣,想起多日前初夜的劇痛感受,她的氣息梗在胸口,渾身不覺僵硬緊繃,且顫抖地迎向即將襲來的椎心劇烈疼痛……

上官熙沒有給她適應的時間,碩大毫不停滯地由她體內抽出,然後再用力地貫入……

「啊……」痛楚果然如她所想地襲來,令她呻吟出聲,可她亦隨即發現這回的疼痛與上回有很大的不同,除了被強橫撐開的肌理傳來的刺痛外,另外一股十分強烈的快意亦隨之而至,且隨著他抽撤來回的動作,逐漸淩駕在那股刺痛之上,讓她頻頻喘息。

「唔……」她不由自主地扭動身子,難以理解先前的痛楚竟如此快速地消失,另一種難耐的麻癢反倒由下腹湧上,讓她難受不已。

她的扭動讓上官熙粗喘一聲,更加用力地在她體內抽送,感覺碩大男性被那柔嫩肌肉緊緊包裹住的快意銷魂,體內的欲焰更是竄升高燃……

「啊啊……」她的身子隨著他每一次的撞擊而擺動,而他每一次的抽送,都讓她感受到不適的刺痛與強烈奇異的快感,兩種極端的感覺刺激著她的感官,讓她不由自主地發出低喘與嬌吟。

充滿欲焰的綠眸狂肆地盯著身下承歡的嬌胴,碩大男性毫不留情地一次次貫入她仍帶著反抗的緊窒肌理中,恣意擺佈她。

在與女人交歡時,他向來可以保有清明的理智,可現在身下這個不懂媚術,只知誠實反應的胴體卻意外地引發了他體內強烈的衝動,讓他失控地只想一次又一次進入她的體內,並就此停留,不再離去……

上官熙粗喘著,大掌猛地握住她胸前玉乳,強勁的腰桿更深更猛地撞擊她柔嫩細緻的小腹,一次比一次更加狂野肆動,在她稚嫩的體內快意地掠奪,深深感受自己的堅硬一次次被她緊緊夾住的快感。

「啊……」隨著他不斷的撞擊,她體內升起愈發灼燙的快感,口中不由逸出歡愉的嚶吟。

他大手擠壓挑弄她敏感的胸乳,另一隻大手還不時探入兩人身體的交合處,長指不住撩撥磨蹭那腫脹的花核,引發她體內更深的熱情,虎腰配合地用力挺進,讓那男性硬碩次次直達女性柔嫩的最深處。

「嗯……」痛楚已然遠揚,她終於嘗到男女交歡的激情快意,敏感的感官知覺深深體會那不斷侵襲她的激狂欲潮,小腹間一陣陣抽搐顫動,快感一路攀升,攫住了她全部的思緒。

上官熙放浪地在她濕滑緊窒的體內衝刺,一次比一次更加有力、深入,激狂的汗珠由額間淌滴而下,在她泛著細汗的嬌胴上泛著微光,他激烈地撞擊、摩擦,引發她連連嬌吟,誘人心魂。

韓苡清腦中一片混沌,口中不斷呻吟嬌喘,下身弓起迎合他愈來愈激狂的衝撞力道。

最後,她終是受不住地尖喊出聲,強烈的高潮令她眼前一片昏黑……

感受到那強烈的緊縮,他更加用力在她的體內抽送,在最後一次強力的衙刺進入時,將灼燙的欲望熱液全部激射在她的體內深處……



數日後,出門訪友好些時日的前堡主上官明返回烜日堡,隨行回堡的除了上官家老二上官恆外,還有兩名年輕貌美的嬌客。

隔日,上官明在冬季宴客廳「梅心暖閣」設宴,為世交「六旗門」最受寵的麼女鄧婉琴和她的表妹江姿媛洗塵,並命上官熙作陪。

上官熙哪會不明白父親的用意,也不加多言,順手拉了甫回堡的弟弟上官恆一同出席,並乖乖聆聽父親這一回外出訪友的經過。

宴席才開始沒多久,與上官熙還算熟稔的鄧婉琴便拋開女性矜持,主動坐到上官熙身旁,玉手大膽地攀上他的手臂,凝望他的嬌美豔容漾著毫不掩飾的傾心與愛慕。

這回上官伯伯帶她和表妹前來烜日堡的目的,眾人心知肚明;而原本就對上官熙有意的她更不會放過這個接近他的大好機會。

唇角噙笑的上官熙對此刻情況則是採取既不迎合也不拒絕的態度,任由身旁這位每回前來烜日堡小住便很愛纏著他的「世交之女」盡情發揮,他自己則是與久未見面的弟弟交談起來,不時再與那初次見面的江姿媛寒暄幾句。

因為上官熙的「合作」 ,被爐火烘得暖呼呼的閣廳顯得十分熱鬧。

盞茶過後,正與上官熙閒談的上官恆透過門扉處的半透明紗簾,被一個走近的嬌小身影所吸引。

「是苡清。好久沒見到她了。」和上官熙有幾分相似的俊臉逸出一抹歡迎友善的笑容。

上官熙聞言回頭,挑起眉看著緩緩走進暖合的人兒,眼神莫測高深。

韓苡清一身素雅冬衣,宛如一朵白梅。她走到桌前,朝上官明微微曲膝招呼。「上官伯伯。」

然後她眸光一轉,對上官熙與上官恆淡聲招呼,「堡主,上官二哥。」之後再朝座上的鄧婉琴和江姿媛點頭致意,表情一逕冷靜淡然。

上官明見到韓苡清時,眼底倏閃過一絲不自在,可隨即被掩住,綻開慈愛微笑,「清兒,你來了。伯伯正打算稍晚找你一同敘敘呢!你怎麼知道伯伯在這兒為婉琴、姿媛洗塵接風?」

韓苡清微微勾起嘴角,「承蒙堡主特地遣人來通知,苡清方知曉上官伯伯已經返回堡中,所以過來向伯伯請安。苡清並不知道設宴之事,若有打擾,請伯伯見諒。」

上官熙唇角一勾,自然聽出韓苡清話中淡諷之意。不過她也沒說錯,他確實是故意遣人去通知她,「命令」她前來請安的。

上官明瞟了上官熙一眼,臉上微笑不變,「既然來了就一同坐下吧!清兒,婉琴你是認識的,至於姿媛,她是婉琴的表妹。這回她們表姊妹陪我回來,會在這兒住上一段時間。」

原本他是屬意大兒子娶了恩人之女苡清為妻,可是當他跟兒子提起時,這個總是讓人猜不透心思的兒子卻是不置可否,也就等同是拒絕了。

基於「勉強得不到幸福」的觀念,他只好放棄說服兒子娶苡清為妻的想法,之後才會趁著這次訪友之行,帶回兩位與清兒不同類型的姑娘,看看能不能打動大兒子的鐵石心腸,也儘快讓他一償抱孫之願。

誰知道大兒子竟然將苡清叫來這裏向他「請安」!真是不知他那個狡詐深沉的腦子又在打什麼主意?

「不了,伯伯,煉丹爐火未熄,秋月正代看著,苡清還得趕回青翎苑接手,不能陪您和貴客們,請見諒。」她語音淡淡地拒絕留下,冷眼看著那夜夜對她索求、擁她入眠的上官熙毫無拒絕之色,愉悅地任由那笑靨如花、美豔的鄧婉琴緊偎在身旁……

掩在厚厚袖子裏的小手握拳,指尖深深陷入僵冷的掌心,刀割似的劇痛劃過心田,令她瑩白的芙頰掠過一抹慘澹。

「既然還有事要忙,伯伯就不勉強你了。你去忙你的事吧!」上官明笑笑擺手。

「苡清告退。」她朝座上其他人點頭致意後,即轉身離開。

韓苡清離開不久,江姿媛率先打破沉默,「上官伯父,這位苡清姑娘就是表姊曾告訴我的,烜日堡的女神醫嗎?」她嬌聲詢問,白皙麗容漾起一抹好奇。

上官明頷首,「清兒確實醫術高明。幫了烜日堡不少。」

鄧婉琴聞言輕輕撇了下嘴角,語氣軟柔地插話,「韓姑娘可不是一般醫者呢!表妹。她還懂得使毒、武功,可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那多嚇人呀!」江姿媛輕呼一聲,小手拍著胸口,「女人玩毒?不太好吧!」

上官熙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綠眸瞥向江姿媛那張「天真」的清麗臉龐。

「苡清承襲已逝父親的精湛醫術,懂毒使毒並不奇怪。只要不心存邪意,懂毒反倒對患者有益。」

江姿媛一怔,隨即漾著笑認錯,「上官大哥說的是,是小妹失言了。」

「說到這個,我倒是想問你,」上官明實難理解兒子將苡清叫來的用意,顧不得有他人在場,按捺不住地發出詢問,「你做什麼叫清兒丟下手上的事情,在這個時候來向我『問安』?」

清兒個性雖較為冷沉,可與他這個長輩的相處還不錯,平時只要他在堡內,她自己便會前來問候,哪裡用得著由他這個「堡主」兒子下命令!

上官熙看著一臉質問的父親,唇角逸出輕笑,「上回您不是擔心我和苡清相處的問題?今日要她前來是想讓您知道,您不在堡內的這段時間,我已『努力』改善了我和苡清之間疏遠的關係。現下我倆可是『融洽』得很呢!」

上官明聞言眸底精光一閃,頓時說不出話來——兒子話中之意該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吧?!

上官明半訝半疑地細眼瞧向大兒子,卻只見他唇角依舊噙著令人猜不透的笑,已然與其他人談笑去了。

他不在堡中的這段時日,熙兒和清兒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子夜剛過,上官熙來到青翎苑,一如之前許多夜地走進韓苡清的寢房,一眼便見到她正坐在窗前軟榻上,神情怔忡。

「睡不著?因為白天我讓你到『梅心暖閣』?」

上官熙坐進她身後的位子,一雙大手穿過她的身側,環住她纖細的腰肢,俊臉帶著戲譫笑容地將下頜擱在她肩上,雙眼側看向她。

韓苡清身子微僵了下後放鬆,回過神來迅速眨去眼角水光,斂下眸,不語地偎進身後溫暖的懷抱,細細將這種不知何時會失去的安全呵護感覺收存在心中。

「怎麼不說話?」上官熙挑挑眉,「真的因為白天的事生氣?」他追問著,有些訝異她難得展現的「馴服」姿態。

「沒有。」韓苡清小臉顯得過於蒼白,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

在「梅心暖閣」看見那一幕後,她想了很多,也不願再多想來傷害自己的心。此刻她只想盡情汲取他帶給她的溫暖感受,其他的,就算再多想,也是無益。

畢竟如他這般天之驕子,又怎麼可能將真心放在一個女子身上?是她貪心了,才會妄想得到他的真心,以為這些日子他對她的溫情是特殊的!

上官熙斜睨她像似逃避的小臉,驀地眼眸一亮,「你在吃醋!」

他語氣肯定,唇角漾起的得意笑痕,讓一向狂傲中帶點兒威嚴的俊臉顯出一絲稚氣,更增添男性魅力。

「我有資格嗎?」韓苡清語氣冷沉,反問他的話語隱隱透出一絲嘲諷。

他得意的語氣不知為何竟撩起她心中難得的怒意,讓她沖口而出的回應話語幾乎洩漏出真正的情緒。

上官熙眯了眯眼,眸底閃過一抹令人摸不清的奇特異芒,驀地肆笑。

「誰說你沒有資格?你是我上官熙的女人不是嗎?何況有佳人為我吃醋,是多麼『榮幸』的事!尤其你一向喜歡抗拒我,如今竟然會吃起醋來,還真是令我感到『驚喜』呢!」

韓苡清轉頭看他,他唇邊的肆意得色加上似玩笑的輕浮語氣,徹底引燃她胸中那欲爆而未爆的委屈怒火。

「我也只是個有七情六欲的乎常人。也會有控制不了自己心緒的時候,你很驚訝嗎?你真的想知道我此刻心中在想什麼嗎?」

她不明白,她極力想做到對他不怨不求,可他卻一徑惹她、撩撥她、索求她的情感,現下又執意要她承認並揭露自己心中掩藏的情緒!就算真逼她承認了,他會珍惜嗎?

聽出她語間的挑釁之意,上官熙唇角逸出一絲殘忍線條,大手迅速將她背對他的身子轉了過來,抬起放在他的大腿上,令她面對他帶著邪佞之色的俊臉。

「我的確想知道你現下心中在想些什麼,並希望一向不夠誠實的你也會有坦白的一回,而不是只想著要逃避!」

多年來,有許多女人主動對他奉上真心,可眼前這個女人卻是固執又難纏,即使她的肢體、眼神表情早已經表現得非常明顯,可她就是不肯親口承認對他的感情!而她的閃避更使他想掠奪她的心將之握在掌中,且逼迫她承認自己的感情!

被箝制住的韓苡清深深凝睇他帶著明顯惡意且懾人心魂的綠眸,眼眶慢慢湧上濃熱……

「你知道你很殘忍嗎?你執意要我承認對你的情感,只是為了滿足你掠奪的惡劣樂趣!」濃熱的眸子泛出熾烈的火光與隱約可見的水波,冷凝的嗓音漸漸高揚,轉趨尖銳,「你想聽到我說什麼?要我承認我確實為你傾心?說我無法忍受看到另一個女人依偎在你身邊?這就是你要我說的?!」她胸前劇烈起伏,燃著火光的眼瞬也不瞬地直逼向他。

上官熙不發一語地回視她,看著頭一回在他面前徹底情緒失控的人兒,心中雖得意自己終於逼她親口說出對他的心意,可另一個隱密角落卻又對於自己逼她失控的作法有些惶然不安。

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俊臉,愈發高揚的怒焰令韓苡清再次爆發出來,「要是我說,我無法容忍依偎在你身邊的女人不是我,甚至我嫉妒得想趕走任何主動接近你的女人,不惜使出任何手段!這麼說會不會讓你更高興一些?這就是你想由我口中聽到的話嗎?現在我終於說了,你聽得可高興?高興又有一個笨女人主動將真心奉上任你蹂躪——」

激烈的吶喊驟然中止,寢房頓時陷入一片沉寂。

眼中一道光芒掠過,上官熙那熠亮如翠玉的綠眸直直睇進她冒著激烈火花而變得美麗無比的瞳眸之中,心底的某一處被她那怒火高張且帶著毒辣的話語狠狠地、深深地震撼住。

韓苡清劇烈喘息地回視著他,委屈、傷痛的情緒幾乎淹沒了她。

她很生氣。生平第一次,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一直以為她可以做到不嫉不怨,直到他對她的興趣消失、不要她為止。可情感不由人且威力忒大,不過是看到別的女人緊緊貼在他身邊的親昵模樣,她的自製力便幾乎崩潰,胸中充滿著酸澀痛苦的感覺。

她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原先預想的那麼大方豁達,她根本無法忍受看到上官熙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她一點也不想看到上官熙對著鄧婉琴微笑,也不要他用溫柔的眼神看著別的女人!

那一刻,她終於醒悟自己是一個多麼善嫉的女人!

她在震驚之下匆匆逃離了「梅心暖閣」 ,卻發現逃得再遠,也逃不開自己那顆已然沉淪的心……

而他,竟然還要地當著他的面承認自己的嫉意,徹底撕開她用來保護自己脆弱惶恐心境的掩飾面紗,也打破了她築了一夜的平靜心牆。

他……真的是自私又霸道地令人害怕!

時間流逝,沉默的兩人對視良久……

韓苡清終於逐漸冷靜下來並領悟到自己的失控,面色青白,努力地平復那翻飛的思緒,而和她對視的上官熙,那張魅惑人心的俊臉上卻是令人猜不透的表情……

驀地,上官熙的身軀動了一下,接著,他揚高眉笑了,魅惑的雙眸緊瞅著她,毫不顧忌地讓她看見他眼中那股滿足的光彩。

「真是想不到,我的苡清竟然是個小醋罈子……不過,你講的這些話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呢!」

已慢慢平復心情的韓苡清因他故作輕浮的話語輕輕皺了下眉,下一刻卻又鬆開,跟著勾起一朵淡淡笑花。

「是不是覺得我的心態可議,這般可怕的嫉妒之心很不可取,讓人心驚?」她仰起螓首淡聲問著,動作輕緩、愛嬌,頭一回主動偎進他的懷中。

盡吐心中幽怨與多日來積壓的情緒之後,讓她再無所懼和顧忌,心情竟奇異地輕鬆起來。

即使只有現下短暫的片刻他是完全屬於她的,那也無妨!她覺得很累,已不想再多想其他,眼下她只想任性地偎在他的懷裏,讓他恣意憐愛……

上官熙眸光一閃,似乎對她的主動不感訝異,順勢環住她的纖腰,「我有這麼說嗎?」他勾起笑,異樣熠亮的眸子凝視著她。

「或者,你以為我說這些話是想向你要求什麼?」韓苡清盈盈一笑,帶著柔光的眸底卻泛起一絲與笑容不符的淡涼潮諷。

綠眸微飲,透出一道認真之芒,「你可以要求。」頭一次,他對一個女人作出慷慨承諾。

韓苡清偎在他懷中的嬌軀驀地一僵,口中逸出一聲低笑,「我沒興趣向你要東西,堡主不必費心。」

她從無意向他要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她心中想要的只是他眼中的溫柔及一點點真心。可惜他卻是不懂,也不屑對她付出真意,即便對她的嬌寵,也只是他一貫對待女人的方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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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7-29 01:53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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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真的沒興趣?」上官熙挑挑眉,環在她腰間的大手收緊,令她柔軟的嬌軀更加貼向自己。

先是狂烈地吶喊出她的嫉妒,複又一臉淡然地對他無所要求……他真是不明白了。不過她此刻的溫馴卻是意外之喜,十分惹人憐愛。

韓苡清抬頭,沒有理會他的問題,柔嫩唇瓣輕輕貼上他的薄唇,在他唇邊輕喚他的名,小手纏入他頸後的發中。

她的主動讓上官熙一愣,眸中進出奇異光彩,溫熱的唇迅速地與她相合,濕滑的舌尖毫不遲疑地竄進她的口中。

舌尖交錯勾纏吮吸之間,傳遞了他輕易被她撩起的熾烈欲火,及她心中許許多多無法抒發的情意。

強烈的激情瞬間在兩人之間引爆。

上官熙目光似火,熾燙的唇舌肆無忌憚地在她口中恣意翻騰,吸吮著她的丁香小舌,大掌強橫地覆上她胸前凝乳揉搓起來,引發她全身竄起一陣陣戰慄。

韓苡清被他強勢掠奪的吻所夾帶的勢力燒熔了,全身泛起一波波熱流,迅速挑起她體內的欲望,也幾乎迷亂了她的神志。

她的眼神迷亂進出異采,毫不抗拒地承受他愈來愈炙的熱情。

突然,她收回環在他頸後的雙手,用力抵向他健碩的胸膛,紅唇勉力由他需索的唇瓣下抽回,趁他不備將他整個人推倒在軟榻上,紅唇揚起奇異媚笑地俯看著他。

上官熙一愣,隨即邪肆笑了,明白她的用意,他放鬆下來,「行,就如你所願,今晚我就任你處置吧!」

韓苡清美眸眨了眨,唇邊的媚笑更深,瑩白的小臉泛起激情紅暈。

她已決定放任自己的心,不再辛苦的抗拒他,她要深深汲取和他在一起的溫情,日後分離時,她才能保有一份完整甜美的回憶。

她抑下心底的不自在,微顫著俯身脫去他身上所有的衣物,、並毫不客氣地跪坐一旁,美眸大膽地梭巡他已然赤裸的健軀。

雖然兩人早有過無數次肌膚之親,可除了黑夜中火熱的糾纏外,他總是先她醒來離去,她從來就沒有機會仔細看清他的身子。

而今眼前這褪下全部遮蔽物的健碩身軀令她移不開眼,那充滿男性美的胸膛肌理分明,誘發她的渴望,她忍不住伸出小手輕輕撫上他健壯的胸肌,感受那熟燙肌膚下,男性如鐵般的肌理……

她是個醫者,也曾多次見過其他男性的胸部,卻從沒有這般的感到意亂情迷。

上官熙眸色變深,氣息微微加重地凝視著正全心貫注在自己身上的可人兒,感覺她那輕輕拂動的小手卻是威力強大地宛如在他的肌膚上點起簇簇火焰,令他全身悸動興奮起來。

韓苡清小手順著他腹部的碩實肌理滑下,來到他的小腹處,美眸瞪大地看著小腹下方那棲在濃密毛髮中,已然呈半勃起狀態的男性象徵,暗暗吃驚於它的碩壯。

她忍不住好奇,小手遲疑地伸手輕摸了一下,不料指下的男性突地悸動,迅速因亢奮而充血脹大,讓她嚇了一大跳,當場怔住。

她是醫者,自然比常人更加瞭解男女身子的各種生理現象,可對眼前這種狀況,即使她與上官熙早有多次親密關係,她仍是驚訝地小嘴微張。

「不是進行得很順利嗎?怎麼突然發起呆來了!」上官熙問道,在她的注視下,氣息慢慢變得粗重。

沒想到不過是被她注視著,竟然就令他有些迫不及待。

什麼時候,她對他的影響已變得如此之大?

他邪譫的嗓音令韓苡清心頭一悸,小手猛地由他的胯間縮回,回過神的她抿抿唇,有些掩飾地勾起一抹微笑,卻擋不住芙頰愈發暈紅的色澤。

看著她不自覺露出的嬌態,上官熙眸底燃起欲望的熱焰。

「將腿跨過來,坐到我身上。」他低聲命令。

韓苡清一怔,略一遲疑後即依順地移過身,坐上他的大腿。

即使先前已打定主意主導這回的歡愉,可對男女情事猶十分生嫩的她心中仍是感到忐忑的,而他的命令對讓不知該如何著手的她暗自松了一口氣。

「你太緊繃了,寶貝。」上官熙勾唇邪笑,「來,彎下身,吻我。」他的語氣雖然溫和,卻也充滿不容拒絕的霸氣。

韓苡清紅著臉,俯下身,柔順微顫的紅唇貼向他。

上官熙氣息粗重地銜住她馴服送上的紅唇,伸出一隻大手握住她腦後青絲,熾熱的唇舌用力攫住她的柔嫩,吞噬她的甜蜜。

粉嫩的舌尖迎向他肆虐的唇舌,韓苡清模仿著他的動作,舌尖與他的靈舌交纏撩繞。

上官熙因為她的主動,氣息逐漸加重,唇舌在與她緊緊糾纏後滑下,舔咬起她柔嫩如絲的頸項,大手不耐地扯落她身上每一件遮住誘人肌膚的衣衫,直到她瑩白的身軀完全呈現在他眼前,他熾燙的唇舌在她的頸項、胸前流連不去,吮咬舔舐。

「嗯……」她輕輕嚶吟,全身泛起熱潮,酥麻的感覺竄過體內,讓她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她的反應迅速傳向他,上官熙氣息粗重地移開唇,啞聲道,「舔我,如同我對你做的。」他要感受她柔嫩的舌尖在他身上舞動的感覺。

韓苡清美眸蒙朧,漾著羞赧與好奇,燙紅著芙頰俯下,伸舌在他那健碩發燙的胸肌上慢慢滑過,嘗著那帶著淡淡鹹味與男性麝香的滋味。

隨著她青澀的吮舐,上官熙的肌肉逐漸緊繃,因欲望的築高而顫動,直到她令人發狂的舌尖來到他的小腹,他猛地緊繃肌肉,嘶吼出聲。

韓苡清聞聲駭然地抬起潮紅的小臉,以為自己弄痛了他,直至與他佈滿欲焰的眸子對視,她的身子如被火焚般,瞬間發燙……

「繼續!」上官熙嘶聲命令,索性大手一抓,扯來她的小手,令她握住自己胯間悸動難耐的火紅硬碩——

韓苡清倒抽一口氣,直覺想抽回手。

「不准抗拒!」上官熙氣息急促地低吼,大手引導她的小手開始上下摩挲。

乍起的慌亂很快平息,掌心下的炙燙令她興起莫大好奇,隨著上下摩弄的動作,她的美眸瞠大,仔細觀察掌下火熱碩硬的每一悸動,渾然不覺包覆在她小手上的大掌早已撤離,任她自行探索。  

上官熙口中逸出抑不住的欲望嘶吼,全身滲出粒粒汗珠,她那探索的小手使他體內的欲火狂燒,幾乎逼瘋了他,也讓他僅存的自製力迅速崩解。

他大手再無法忍受地探向她的小腹,在她雪嫩、敏感的大腿內側撫摸,指尖滑入她雙腿間的私密花叢中,在感覺到動情濕意時,毫不遲疑地尋到花叢頂端的珠玉小核恣意地揉蹭搓弄,刺激著她的情欲,勾撩出她更深一層的熱情……

「啊……」她全身一陣抽搐,抑不住的嚶吟由口中逸中,握住他激昂男性硬碩的小手一軟,瑩白的身軀泛起欲望的紅暈,微微顫抖著。

上官熙熾燙的視線焚向她,深入花叢的手指在感覺由她體內沁出的濕滑愛液時,長指隨即無所顧忌地刺入她緊窒濕熟的花徑之中,逕自抽撤起來;另一隻大手則是伸到她的胸前,握住一隻雪白豐盈不住揉捏,兩指略帶粗暴地夾住頂端的蓓蕾撚擰、搓弄……

「啊……」強烈的挑情衝擊,令韓苡清口中持續發出細吟喘息,螓首往後仰,渾身戰慄,悸動不已。

她銷魂的嚶吟和細細的嬌喘,刺激著上官熙體內的欲望,而隨著感覺她持續上升的體溫及看著她毫不矯飾的回應嬌態,他狂亂的眸中進出強烈的欲焰火光……

「我要你!」他撤出在她體內抽動肆虐的手指,疼痛難耐的硬碩熾鐵抵著敞開且泛著濕液的肉瓣磨蹭,口中進出嘶聲命令,「坐上來!」大手迫不及待地抓住她的纖腰,將她的身子向上抬高。

泛著潮紅的瑩嫩身軀顫抖地依著他大手的引導,十指抵在他的胸膛以保持平衡,下身輕顫地任由他那挺直硬碩的尖端先行進入……一股被撐開的強烈衝擊襲來,令她不禁嚶吟出聲,額間淌出細汗,滴落在他的軀體上。

「嗯……」她輕喘著,感覺渾身燥熱,一股空虛索求由下腹傳來,令她渾身更加戰慄不休。

她狹窄的花徑內壁,緊緊箝住他才進入的男性硬碩尖端,強烈的快意傳來,令他頓時欲火狂焚,再無法忍耐!

大手掌住她的纖腰,他猛地用力一個挺腰,將碩大的男性硬挺強肆地擠入她窄小的花徑之中,直達深處。

銷魂的快意瞬間傳來,令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快意低吼……

「啊……」她弓身後仰,低喊出聲,充滿幽穴的碩大男性讓被強橫撐開的稚嫩肌肉仍感到有些不適,下身緊張僵硬,渾身顫抖起來。

上官熙粗喘著停止不動,眸光熾燙,「乖,放鬆點,別這麼緊繃地夾著我,我可不想弄傷你……」他費力忍住用力抽送的街動,啞聲誘哄。

他拉低她的小臉,熱烈地吻住她的紅唇,靈活的舌尖竄進她的口間勾撩,直到她沉醉地慢慢放鬆身軀,不再僵硬。

然後,他掌著她的纖腰,在她唇畔呢喃,開始教導她如何扭動搖擺,上下吞吐地取悅他。

韓苡清在他誘哄的嗓音及大聿的引導下,慢慢在他的身上起伏擺動……

「啊……」

緩緩地,在上下擺動間,陣陣酥麻快感自下腹問竄起,韓苡清口中逸出嚶吟,全身沁出細汗,體內的熱流與逐漸升高的欲望令她不由自主加快動作,讓那硬碩的磨蹭帶給她更加強烈的酥麻快感。

上官熙拱起下身,配合她的動作,一次次向上挺舉,刺入她的體內,那銷魂的快感在他的體內奔竄,他粗聲喘息,大手握住她隨身軀上下擺動搖晃的玉乳,那嫣紅綻放的蓓蕾引誘著他,勾撩的手指撚擰著,築起她體內更深的欲潮。

摩擦的動作愈趨劇烈,原奉她要容納他的碩大男性有些吃力,後因她體內持續沁出的愛液而漸趨緩和。快感取而代之,在她的體內肆虐,將她朝欲望的高峰推進。

在她情不自禁的尖喊聲中,純然的高潮喜悅在她的體內進射……

在她的吶喊聲中,上官熙一個翻身由她體內抽出,將她尚沉醉在高潮餘韻中的身子翻過,令她趴伏在榻上,健碩的身軀壓上她,大掌握住她的纖腰向上拉高,健腿撐開她雪白虛軟的雙腿用力一個前挺,依舊亢奮昂揚的硬碩男性由身後再次貫入她猶頻頻抽搐的穴徑之中——

「唔……」被埋在被褥間的檀口因如此強烈的衝擊而悶吟,雪嫩的背脊弓起。

上官熙在她的體內街刺起來,熾燙的唇舌在她泛著細汗的雪背上啃咬吮吸,烙下一個個激情紅痕,大掌順著她嬌軀的曲線滑到她胸前,擠捏揉搓她豐挺的玉乳,感受它在他的掌中綻放脹大。

「嗯嗯……」下腹一陣陣熱流亂竄,她嬌吟低喊,身子隨著他強烈衙刺的動作前後擺動,雪嫩的背脊起伏不已,柔媚誘人的景象引人銷魂。

他快意嘶吼出聲,健軀緊壓住她,在她體內用力穿刺進出,勾撩的大手由她的胸前往下,沿著柔嫩汗濕的誘人曲線探入她女性私密花叢,兩指夾住那敏感腫脹的花核肆意撩撥、搓弄。

「啊……」她體內泛起一波波更熱更高的欲望浪潮,身體完全被他箝制、操控,十指緊揪住身下被褥,口中吟出一道道快意的聲響。

漸漸的,體內翻騰的欲潮再次帶領她奔向那極樂的頂峰……

上官熙持續在她體內進出衝刺,感覺那愈來愈濕滑的花徑帶給他的銷魂歡愉,他用力挺腰撞擊,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且猛烈……

終於,在他感覺到花徑中傳來異常的緊縮抽搐之際,他低吼地送入一次重擊,男性的灼燙種子在她體內激射而出——

之後,上官熙趴在已然陷入昏睡狀態的嬌胴上,久久不捨起身。他的瞼埋在她淩亂的發絲間,眸光深沉幽暗。

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每與她歡愛一次,他就有一種多陷落一分的感覺?

而這種「陷落」的感覺,正是……那種感覺。

可惡!他一點也不想有這種感覺,可情況似乎已有些脫出他的控制了。

上官熙俊臉上不由得浮現一絲懊惱……



寒風颯颯,韓苡清趁著雪停的短暫空檔,蹲在藥圃閭,仔細檢視幾畦依舊泛著清香,適合在寒冬生長的藥草,任陪在一旁的婢女秋月忿忿不平的嗓音流入耳中,不作任何回應。

「秋月真是不懂,姑娘怎麼還能這般鎮定,成天不是窩在菜圃看顧這些珍貴藥草,要不就守在煉丹房裏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生,什麼也不做……」秋月揮舞著雙手,叨念的話語如行雲流水,不曾稍停。

韓苡清終於由藥草叢抬頭,眼底泛著好笑,「要做什麼?」

「做什麼?!」秋月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難道我這幾天跟你說的話都是說?你是不開竅還是裝傻?!人家都欺到你頭上來了,再不做點什麼,堡主就要被那兩個女人給瓜分了!」

眼底倏閃過一絲陰霾,韓苡清微微勾唇,仍是淡聲道,「那又幹我什麼事?」

她無所謂的語氣讓秋月當場氣結,好半晌才歎口氣。

「姑娘呀!怎會不幹你的事呢?堡內誰不知堡主幾乎夜夜在姑娘的寢房度過,直到清晨才離開青翎苑?現下老堡主帶回來的兩位姑娘,擺明瞭就是來同你爭奪堡主的,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

說起這事,她還真是替姑娘抱屈。堡主不時就跑來和姑娘同睡一床,做夫妻之間才會做的事,卻一點對姑娘負責的意願也看不出來!

莫非堡主就是看准姑娘父母雙亡、孤身一人,才會將人吃幹抹淨、占盡便宜還一點也不感愧疚,更無負責之意?這……真是太過分了!

韓苡清沉默著再檢視幾株藥草後站起身,眸光與秋月對視,淡淡出聲。

「秋月,鄧姑娘和江姑娘未來烜日堡前,堡主除了上青翎苑找我外,他也還有『浮雲閣』的幾位姑娘陪伴,那時你怎不操心?」

「哎唷,『浮雲閣』裏都是一些歌舞伎及青樓女子,是堡主用來『暖床』的,而不是『娶』的。可鄧姑娘和江姑娘就不同了,她們可是名門之女耶!又整天纏在堡主身邊……我是替姑娘擔心嘛!」秋月繼續抱不平。

「堡主身邊想要由誰來陪伴,豈是你我可以干涉的?方才那些話你最好也別再說了。」韓苡清冷淡的嗓音帶著一絲警告。

「姑娘!」秋月急嚷出聲,卻因見到韓苡清臉上的不豫之色而打住。可沒一會兒功夫,她還是忍不下地叨念起來,「這半個多月來,那兩位姑娘天天纏在堡主身邊,要堡主陪同賞雪、觀景,還不時拉著堡主跑到堡外的『碧波湖』畔遊賞,而堡主也不拒絕,所以每個人都說堡主是想從兩位姑娘之中選一位成為堡主夫人……可我就是看不慣嘛!堡主老是在夜裏來找姑娘,卻什麼也沒表示……姑娘,你一點也不覺得委屈嗎?」她在一旁可是氣得不得了。

韓苡清聽完,突然就轉身朝藥圃左方的小徑走去,徒留秋月待在原處乾瞪眼。

秋月的話她怎會不明白?而她心中更非如外表那般無動於衷。

上官熙曾對她說過,她可以對他要求!

對一個不願付出真心的男人來說,他這句話已算得上是對她的另眼看待了。可她卻無意開口要求任何事。

不是主動給的承諾她不要,這點自尊她還有。

秋月為她抱不平的心情她不是不懂,可在與上官熙的關係中,她根本就沒有自主權。即使妒意與難過啃蝕著她,她也無能為力,只得默默承受,期望哪天可以從這糾結不清的關係解脫……

看著逐漸走遠的背影,秋月知道她的姑娘又要到煉丹房去了,而這一進去又不知要在裏面呆上多久時間!

聽到遠處傳來關門聲響,秋月忍不住跺腳,這才滿臉無奈地轉身回屋裏去。

不能跟上去繼續「關切」,她只好回去幫姑娘先把午膳準備好……



松環樓的議事廳中,坐在桌案後的上官熙聽完白韶所稟之事後,一臉凝重深思。

「你親自去查過了,確定不是空穴來風?」

「稟堡主,事情確有可疑之處。新榮城各方呈來彙報,皆言這一陣子新榮城陸續有不名人士進城,屬下費了點時間觀察,發現這些『閒雜人等』一進城找到落腳處便不動,既不上街也不看熱鬧,安分守己得令人生疑。」白韶態度從容,語氣帶點兒輕諷地說著觀察所得。

「確定不是打算定居新榮城的外地客?」上官熙再問,看著這個心細如發的屬下。

「依屬下看來,一點也不像!」白韶語氣斬釘截鐵地道。

上官熙揚高眉,「這還真是奇怪的情形,是吧?!」

「的確。」白韶頷首。

上官熙眼眸半斂,沉思好一會兒後,忽然問道,「姚月風現下人在何處?」

「還待在束淩山千毒門的分部,足不出戶。」這是在東淩山的探子傳來的最新消息。

「她一有動靜即刻告訴我。」上官熙吩咐。

「知道了,堡主。」

「我要你通知正在新榮城辦事的黑崢回來,我另有事要你們去做。再用最快的方法召藍、黃玨回來,並要他們隱藏行蹤,不讓別人得知。」

「把藍和黃玨都召回來?堡主該不會是懷疑千毒門正在打什麼歪主意吧?」白韶詫異地問。

「四色修羅」的職務安排一向是一人留在堡主身邊隨身護衛,一人就近為堡主處理商事,另兩人則是遠赴外地。這回堡主竟然要將四人全召回,難不成堡主已預測到會有大事發生?

「你心中應該也是有所懷疑才是吧?」上官熙不答反問,眼神深幽沉冷。

「屬下確實曾經猜測過,可心中還是不怎麼相信千毒門真有如此大膽,敢在太歲爺頭上動上,直接找上烜日堡!」白韶的眼神頗為懷疑。

「依目前的情況看來,千毒門的確有可能孤注一擲,直接卯上烜日堡。」

否則一大堆陌生人無緣無故聚集新榮城是為哪樁?目標不就是近在眼前的烜日堡嗎!

「千毒門真有那個膽?!」白韶的語氣有些好笑和不敢置信。

「姚雄或許還會有所保留,可他的女兒姚月風就很難說了。」上官熙語氣慎重。就是太清楚姚月風的狠毒,他才不敢小覷心中所懷疑之事。

「她不會那麼笨吧!就算派人分批掩進新榮城又如何?想攻破烜日堡哪有那麼簡單!更別提新榮城突然多了那麼多陌生客,不會引起我們的注意嗎?」白韶嘴上喃喃,心思卻是幾番翻騰思索,尋找其中相關脈胳,好求出一個答案。

「姚月風自然不笨,也絕不是想用那些混入新榮城的人直接攻打烜日堡,她一定還有安排。而最為可能的就是……堡內。」上官熙說出思考後的推論。

「裏應外合?!」白韶一聽就明白上官熙的意思。「怎麼可能了?」

「事無絕對,既有懷疑便要預作防備。」

上官熙看著白韶,開始仔細下達指令。

突然,門上突然傳來輕敲。

「堡主。」守門小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什麼事?」上官熙轉過頭。

「江姑娘堅持要見堡主。」守門小廝恭謹的嗓音帶著一絲無奈。

上官熙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白韶見狀,不覺勾起一抹奇特笑容。

這位江姑娘忒是大膽,敢在堡主議事時吵著要見堡主。最奇怪的是,堡主竟然沒有如以往那般,直接將人轟出去……

不過他可以肯定,這絕不是因為堡主對這位姑娘另眼看待,反倒比較像是……

白韶不及再推敲,上官熙突然揚聲——

「請江姑娘進來!」他低聲同白韶吩咐幾句,即示意他先行退下。

白韶躬身行禮後即離開,與推門而入的江姿媛錯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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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上官大哥!」

江姿媛一臉笑容地快步向前,繞過桌案,伸手攀住上官熙的手臂輕晃幾下。

上官熙眸光一閃,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怎麼來了?」他語調溫和地問。

「昨天一整天都沒見到上官大哥,今天好不容易問到上官大哥在哪兒,才趕緊跑來找你。」江姿媛愛嬌地睇視著他。

「找我有事?」上官熙的表情與方才議事時完全不同,微勾的唇角帶著一絲邪肆的瀟灑。

媚眼泛出迷戀之光,江姿媛將身子貼靠上去,「想找上官大哥作陪,再到碧波湖畔賞景去羅!」

「天氣冷,碧波湖雖常年不結冰,可湖畔卻也比在堡內寒冽許多,你倒是好興致!」上官熙不置可否,沒有拒絕她軟綿身子的貼近,薄唇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男性魅力引人著迷。

「上官大哥不想陪姿媛去?」江姿媛帶著希翼的眼中湧上一絲失望。

「我的意思是堡內的景色你還沒有瞧遍,再加上還可以坐在烘暖的亭屋內,又何必冒著寒風跑到堡外去呢!」帶著曖昧的話語由上官熙口中說出,一雙邪肆眸子睨著她。

美麗面容漾出會意興奮的紅潮,江姿媛嚶嚀一聲,更加將軟馥身子靠了過去,口中嬌嗔,「上官大哥好討厭,說得讓人好羞……」

上官熙勾出邪笑,「難道你不想和我待在烘暖的屋子裏賞景?」他邊調侃道,大手毫無顧忌地抓握住她一隻乳房揉搓,眼神邪惡地睇著她臉上的表情。

「上官大哥……嗯……」江姿媛低低喘息,眸中泛起欲光,沒有拒絕他放肆的行徑,反而將上身挺向前迎合他的肆虐。

可惜她有心「奉獻」,上官熙卻是意興闌珊,大手在她胸前調弄幾下即撤回,轉而勾住她的下巴,對著她臉上那抹誘人的笑容問,「你今天沒有與表姊同行,單獨跑來找我,應該還有其他原因吧?」

江姿媛眼簾半垂,掩飾泛著失望之色的眼,平復一下心情後才道,「果真瞞不過上官大哥……其實我今天單獨來,的確是有話想對你說。」

「嗯?」上官熙挑眉輕哼。

江姿媛驀地揚睫,眸中充滿堅決,「上官大哥,我知道婉琴表姊從小就喜歡你,如果事情真如上官伯父所言,那上官大哥很可能會選擇姿色勝我許多的表姊。可我卻不想放棄認輸,我想告訴上官大哥,即使你選了婉琴表姊為妻,也請讓我做妾……只要能待在上官大哥身邊,我便心滿意足了。」

上官熙看著略顯激動的美麗面容,幽邃的瞳眸透出讓人看不透的異光。

「是我爹告訴你們,我會由你們表姊妹中擇一為妻?」他輕聲詢問,拇指在她的下頷處如調情般拂過。

江姿媛身軀一顫,「是……是啊,上官伯父是這麼告訴我和表姊的。」

一絲幾不可察的嘲諷閃過眼底,上官熙揚揚眉,笑了。「你……」

誰知他話未說完,門扉再次傳來輕敲,守門小廝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堡主。」

「有事?」上官熙問道。

「鄧姑娘『堅持』要見堡主。」守門小廝的嗓音顯得十分鬱悶。

「表姊來了。」偎在上官熙身上的江姿媛輕呼,語調有著不情願。

「對,你的婉琴表姊也來了。」上官熙淡聲道,放開勾住她下頷的手,唇角逸出一絲淡諷。

看來他議事廳「閒人勿近」的規矩已成虛設,才會讓人要來就來,想闖就闖!

「那我剛剛所說的話……」江姿媛表情急切地想問出答案,攀住他的雙手怎麼也不願放開。

「讓我想想,嗯?」上官熙勾勾唇角,一隻手指輕點了下她的下頷,「既然婉琴也來了,不如你和婉琴就先到『梅心暖閣』去,待我手上的事忙完就過去陪你們賞雪共飲。」他拉下她緊攀不放的手,輕輕推她一下,語氣有著不容人拒絕的意味。

江姿嬡不甘地看著他,很快便妥協了。「好,我同表姊先過去,你要快點來喔!」

看著不甘不願的江姿媛身影消失門外,上官熙眼中泛起一片陰鬱。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那個只曉得種藥草、煉丹藥的女人對他和兩位堡主夫人人選融洽相處的情況連吭也沒吭一聲,真是夠倔強也夠硬氣!

甚至連他特意減少到青翎苑找她,她也是一聲不響,毫不抗議抱怨,那夜她在他面前的嫉妒與不甘彷佛只是他的一場夢。

他明明可以看見她眼中對他深刻的情,可她外在表現卻是完全相反,讓他不禁開始懷疑,若是他就此和她畫清界限,她說不定還會因如了她的願而雀躍不已!

她可惡的「不在乎」讓他心中被一股無名怒火盤住,怎麼也化不去,心底還慢慢漾出一種奇怪的空虛感覺,惹得他心煩不已。

可惡!當他身邊環繞著眾多討好他、向他求愛、想盡辦法吸引他目光的女人時,他為什麼要耿耿於懷一個即使躺在他懷中時,也不肯對他說幾句好聽話語的固執女人呢?



日子匆匆又過了半個月,這日近午時分,堡內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不久,通往松環樓的重重回廊閭出現一道奔跑的嬌小身影。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韓苡清施展「澴羽迷蹤步」沿著回廊急奔,不時還直接飛躍過曲折的廊道,直奔向松環樓,間中還因心中過於焦急而身形不穩地絆倒了幾下,可她卻是一聲不吭,蒼白著小臉爬起來繼續狂奔,到青翎苑請人的僕人早已被她遠遠拋在後面……

怎麼可能?上官熙中了毒,此刻正昏迷不醒!

烜日堡防衛森嚴,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發生,這麼輕易地讓一堡之主中了毒?他身旁的護衛呢?

她腦中亂糟糟的一片,一頭撞進松環樓上官熙的寢房,先傳入耳中的竟是女人的大哭聲。

她定睛看去,只見床前站著數人——白韶臉色難看地站在床頭,旁邊是因距離較近先行趕到的上官明,他正臉色凝重地安撫著哭得十分傷心的江姿媛。

三人一字排開,完全遮住了躺在床上的上官熙,再加上環伺兩旁的多位僕傭,看得韓苡清是一陣頭昏眼花。

「先讓我看看堡主!」繞過杵在門前的僕人,她直朝床前街了過去。

孰料她才靠近,那原奉哭得十分傷心的江姿媛突然身子一動,張牙舞爪地擋在她面前。

「我不准你接近上官大哥!」

「讓開!」韓苡清難掩內心焦急,白著臉,沉聲一喝,身子想繞過她,卻又被擋住。

「不讓!我絕不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再有機會接近上官大哥!」

韓苡清瞪著她,惱怒飛進眼中,氣急攻心,顧不得她罵了什麼,直覺就想推開她。

上官明見狀急急出聲,「姿媛,就先讓清兒看看熙兒的情況吧!雖說熙兒已先服下你那顆『護心丹』,可清兒醫術高明又善於解毒——」

「更善於施毒!」江姿媛冷聲打斷,「就叫她把解藥拿出來吧!」

「姿媛?」

江姿媛看了上官明疑惑的表情一眼,隨即表情一變,眼淚再次滾出眼眶,哽咽地開口。

「是我的錯!是我到青翎苑向韓苡清要來這帖補身的補藥,我謊稱是自己要吃,其實是想弄給上官大哥用的,誰知上官大哥一喝便中了毒……由此可見,根本就是她在補藥裏下毒,想對我不利,卻不料害了上官大哥……嗚……上官伯父,你千萬別再相信她了……」

上官明聽完,有些怔然,「熙兒喝的補藥是你從清兒那裏拿來的?」他語氣沉重,凝重的眼神瞟向一旁臉上除了焦急,並無任何心虛之色的韓苡清。

「正是。我早就知道韓苡清嫉妒上官大哥對我好,可我沒想到她會這麼狠心地想置我於死地!誰知卻意外害了上官大哥……伯父,毒既是她下的,她自然有解藥,只要叫她拿出解藥就好,別讓她再接近上官大哥了!」江姿媛氣憤的眼神射向韓苡清。

上宮明眸光閃動,看向韓苡清,「清兒,你怎麼說?」

「我沒下毒。」韓苡清簡潔一句回應,再道,「讓我先看看堡主的情況。」

江姿媛怒叫出聲,「你別想否認!快把解藥拿出來!」

「我還未看過堡主,並不知道堡主中的是什麼毒!」惱怒再次飛進韓苡清眼中,還夾帶著一絲不耐煩。

「你……」

「姿媛,清兒有沒有對你下毒的事稍後再來追究,你先讓開,讓清兒看看熙兒的情況再說。」上官明出聲制止江姿媛繼續發飆。

「可是伯父……」

「姿媛!」上官明沉聲打斷她,「目前最急迫的事是為熙兒解毒,先讓清兒為他診視。至於你的指控,伯父自會查個清楚,給你一個交代!」即使他實在不相信清兒會任意對人下毒,可此刻絕對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

江姿媛眼神憤怒,但仍是依從上官明的話讓到一旁。

滿心記掛著上官熙的韓苡清,根本不在乎江姿媛對她的指控及態度,一見她讓開,隨即上前在床邊坐下,兩眼仔細端詳臉色泛著黑氣且陷入昏迷狀態的上官熙,小手迅速搭上他的腕脈……

之後,她蹙著眉放開他的手腕,轉而伸手扯開他的衣襟,在他胸前端詳搜索,直到看到某種徵兆——

「果真是這種毒……」

上官明一聽到她出聲即湊到床前,還未及開口,站在床頭一臉憂心忡仲的白韶已搶先問出,「堡主中的是什麼毒?可以解嗎?」

再次搭上上官熙的腕脈,韓苡清一邊思索解毒方式,一邊回答,「中了這種毒的人會迅速陷入昏迷,七天之內毒走全身而亡。雖是讓人在無知無覺中死去,可這毒十分難解,就算知道解法也要愈早愈好,中毒時間愈久,毒性對身體的戕害愈大,即使解了毒,身體也會有所損傷……」

上官熙中的是一種已失傳很久的罕有奇毒。

她知道解法,可製作解藥卻需費時三日。這三日毒性一定會對他的身體造成損傷,至於會嚴重到什麼程度,她也不能確定。

就算先前他服下了護心丹,再加上她手上幾味可壓制毒性的丹藥,她也無法肯定可以減輕毒性對他身體的傷害。

為了避免那不可預知的後遺症,唯今之計只有……

「別再裝模作樣了!你還是快點為上官大哥解毒吧!」不耐久侯的江姿媛見韓苡清低頭久久不語,忍不住尖聲罵出。

她的話聲方落,門口即傳來一聲尖叫。

「上官大哥真的中毒了?!」聞訊跑來的鄧婉琴才到門口便聽到江姿媛的尖喊,不敢置信的她隨即也跟著尖叫出來。

她急急奔向前,但被上官明制止。

「婉琴,你稍安勿躁,清兒正在為熙兒診治。」聽見清兒胸有成竹的語氣,他就明白兒子身上的毒可解,心中大石頓時放下。

韓苡清對外界的干擾聽而不聞,思考完畢,她放開上官熙的手腕,隨即轉頭對眾人下逐客令。

「苡清要馬上為堡主解毒,請各位先出去。」

「那怎麼可以!」江姿媛第一個反對。誰知道當眾人不在房裏「監視」時,她會對上官熙做出什麼事?!

白韶迅速開口,不讓場面再度失控。

「苡清姑娘,就讓白韶留下來幫忙可好?」

「可以。」韓苡清點頭,逕自交代她所需之物,然後從隨身皮袋掏出藥盒、金針等,準備起來。

上官明見狀,示意眾人全退出寢房外頭等待——



半個時辰後,寢房門被打開,等待的眾人正待擁向前,就見白韶扶著臉色慘白的韓苡清走出寢房。

上官明見到她的模樣,心頭一驚,快步踏前,「清兒,你怎麼了?怎麼臉色變得這麼難看?」

「我沒事,上官伯伯。」韓苡清唇角勉強扯出一道弧度,「堡主身上的毒已解,可仍會昏睡數日。我回青翎苑配幾味藥讓堡主依三餐服下,應該可以縮短堡主昏迷的時間。」

「辛苦你了。」上官明表情放鬆地點頭。「那你自己……」他端詳她十分慘澹的臉色。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韓苡清見秋月上前扶持,不著痕跡地依向她,「苡清先回青翎苑去,稍後再讓秋月將藥送來。」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上宮明雖仍有些懷疑,可看她臉色實在不對,也就不再多言。

直到韓苡清走遠,他才轉而詢問白韶。

「清兒到底怎麼了?熙兒身上的毒很難解嗎?怎麼才一會兒功夫,清兒就變得虛弱不堪?」

白韶眸光閃動,露出苦笑,欲言又止。「老爺,方才苡清姑娘她……」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出方才在房裏所見。

苡清姑娘到底為什麼要那麼做呢?難道是因為太愛堡主了,才會寧可自己受罪,也不願讓堡主受到任何傷害?

「她怎麼樣?你怎麼不說下去?」

白韶唇邊苦笑更深,「老爺……」

他話未說完,一道飛掠而來的身影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咦?你不是……」上官明愕然看著來人,知道他是黃玨的手下。可黃玨什麼時候回堡裏來了,他怎麼不知道?

來人一個箭步向前,湊在上官明耳邊說了一些話。

只見上官明臉色一厲,「真的?」

「是的,所以黃護衛請老爺過去處理。」

上官明隨即點頭,目光轉向白韶,「白韶,我有事要處理,你留在松環樓看著,不可擅離。」話落,他即飛身離去。

白韶眸光一轉,問著打算跟著離去的人,「有事發生了?」

「是的,不過預防措施得宜,事情算是已經解決。」來人回答。

「我明白了。你跟上去吧!」白韶頷首。

那人一離去,江姿媛即先聲奪人,搶先問出疑問,「白護衛,堡內發生了什麼事嗎?」

「小事,江姑娘不日便會知道。」白韶微微一笑,「堡主目前毒雖已解,可仍未清醒,也仍需休養,兩位姑娘還是先請回吧!待堡主醒來再過來探望。」

說完,不待對方回應,他已轉身走往寢房,反手關上房門。



韓苡清忍著體內焚燒般的痛楚,直回到青翎苑,才將喉間強忍住的一口濃血吐出,可也嚇壞了扶她回來的秋月。

「姑娘,你怎麼了?別嚇我呀!」

「我沒事……」

韓苡清搖頭,接過秋月遞來的巾帕,用她急急端來的茶水漱漱口,將嘴角的血跡拭去,然後才把為上官熙解毒的經過道出。

秋月聽完瞪大眼,忍不住罵出聲,「我說姑娘,你幹嘛做傻事?反正等三天後解藥做出來,堡主身上的毒就會解去,你又何必怕他受罪,硬是將毒過到自己身上,把自己弄得這般難受……你這麼做未免太笨了!」

「那毒藥的毒性很詭異也很強,堡主身負重任,若是因三天毒性的戕害而導致功力受損或是體質損傷,對他日後做事必然有所影響。而我只是一名單純的大夫,平日一向窩在屋內,很少東奔西跑,也不需要負任何重責大任,就算日後身子骨稍弱一些也無妨。」看秋月氣呼呼模樣,韓苡清只得努力解釋,安撫她一番。

「好啦好啦,秋月明白了啦!姑娘別說了。」秋月盯著她難看的臉色,難掩憂心地蹙起眉,「你還是趕快告訴秋月,要怎麼做才能用最快速度配出解藥,解你身上的毒吧!」

「我現在寫下藥單,你到丹藥房將藥草抓齊,立刻送到松環樓去,讓他們煎好讓堡宅服下,讓堡主能儘快恢復體力並清醒過來。」韓苡清邊說邊抓起桌上的筆迅速寫了起來。

「喔。」秋月點頭後又猛烈搖頭,「姑娘呀,我是在問你如何快速做出解藥解你身上的毒,你怎麼只顧著寫給堡主服用的藥單?!」

韓苡清不理她的喳呼,很快把藥單寫好,將單子遞給秋月,「你先將藥草準備好送去松環樓給白護衛,再回來幫我做解藥。」

秋月擔心地看著她,「可是姑娘現在好象很難受……」

「不然你先到丹藥房去,將藥櫃最左邊上方第一個抽屜裏的丹藥取兩顆來給我,那丹藥可以暫時壓抑我體內的毒性,讓我感覺舒服一些。」

「好好好。姑娘等一下,秋月馬上為你取來。」秋月點頭如搗蒜,隨即飛奔而去。

見秋月跑走,韓苡清慢慢軟下身子,小手揪住胸前衣衫,慘白的小臉終是流露出明顯的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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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上官熙只昏睡兩天便清醒了。

神志一恢復,他略作調息之後,尚未讓任何人知曉他已醒來,便先與守在一旁的白韶關在房裏談起公事。

「堡主料事如神,千毒門果真打著攻下烜日堡的歪主意,而混進堡內作內應的竟是那狡猾又善於易容變裝的『鬼影雙煞』兄弟。他們趁著堡主中毒昏迷,堡內有些慌亂之際,將一干守衛迷昏,打算打開堡門引那些在堡外埋伏的千毒門徒入內。所幸堡主洞燭機先,先一步將護衛全數召回,才能及時逮住那兩個混蛋,免去烜日堡一場災難,讓他們無功而返。」

「做得好!」上官熙唇角勾笑,眸中精光閃動,「看來姚月風可是花下重金,才能請出那兩個貪婪的兄弟來為她做事。也因為那兩兄弟手法高明,才能在堡內掩藏如此久而不被發現……幸好四護衛小心機警,才能化險為夷。」

「由此可見,對方是要先對堡主下毒,內應再趁亂打開堡門迎他們入內……可惜那日負責燉湯的吳嬸已死於非命,所以目前尚無法查出是誰在補湯內下毒……呃,堡主,莫非你已有定論?」白韶看著上官熙奇怪的眼神。

「也許。」上官熙挑了下眉,並未給答案。

白韶沒有追問,續道,「最可笑的是,江姑娘口口聲聲指責苡清姑娘在藥材中下毒想害她,結果反倒因她將補湯送來給堡主而間接害了堡主!這兩天,經由她的口,堡內眾人都『知道』苡清姑娘是個善妒的女人,還因妒生恨,想毒害與堡主接近的女人,結果反倒差點害死了堡主。」他將上官熙昏睡這兩天所發生的事,一項項報告。

「說得這麼難聽?」上官熙眸光閃動,漾著一絲詭譎。

「另外屬下有一事不解,堡主可否為屬下解惑?」

上官熙揚眉詢問。

「如果屬下沒弄錯,堡主應該知道那碗補湯已被人動了手腳,可為什麼堡主還是喝了下去?」白韶問出存在心中的疑問。

堡主在他的護衛下中了毒,可謂他頭一次也是最重大的失職,令他耿耿於懷。

「那是因為我相信苡清!」上官熙唇角微勾,給了一個奇怪的答案。

「嗄?」白韶一愣。什麼意思?相信苡清姑娘?該不會是相信她的醫術定能為他解毒吧?

「不錯嘛!猜到了。」上官熙讚賞笑道。「就是因為看到那碗『加料』的補湯,我才明白對方是憑藉著什麼,才敢這麼大膽地動我烜日堡的主意。所以,那碗湯當然得喝下去羅!」

白韶眼中冒出不贊同,「太冒險了!萬一苡清姑娘無法——」

「說到苡清,」上官熙截去他的話尾,「我都醒來這麼久了,為什麼還不見苡清?我身上的毒不是她解的嗎?」而且她不是應該在床邊照顧他,直到他醒來嗎?

「堡主身上的毒實是苡清姑娘所解,可她用的法子……」

「她人呢?」上官熙沒有聽完,有些不耐地質問。

「我想苡清姑娘應該仍在青翎苑休養吧!」

「休養?」上官熙雙目微眯,她生病了嗎?「把話說清楚。」

「苡清姑娘為堡主解毒時,屬下就在一旁。因為製作解藥需費三日時間,此毒又十分陰歹,苡清姑娘為避免這三天內堡主的身體被毒性戕害得太深,乾脆先將毒過到她身上,再開藥方讓堡主儘快清醒,她則自行返回青翎苑解毒。」

上官熙臉色一凜,瞳眸瞬間轉暗,「她也陷入昏迷了?」

「不。苡清姑娘說此毒毒性詭奇,一過了毒,毒性便會有所改變,所以她並未如堡主那般陷入昏迷。至於身體會有多大程度的損傷,她沒有說,屬下亦不清楚。」

「所以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她一直待在青翎苑?」上官熙再問。

「是的,堡主。」

「你沒有去瞧瞧她的情況嗎?」上官熙眼神一冷。

「屬下職責在身,不敢稍離。屬下請藍代為探過一次,說苡清姑娘除了臉色憔悴了些,實在也看不出什麼。」

上官熙額側青筋跳動,眼底驟然掀起狂濤,張狂危險的氣息由他身上幅射而出。

頭一回,他深深體會到苡清對他用情有多深。他的心猛烈糾結,可自製的個性讓他猶是將諸多情緒鎖在胸臆之間,沒有輕易表露。

「堡主?」白韶有些不安地看著主子驟然的情緒轉變,不明其意。

上官熙飲下眼,沉默半晌,陡地唇角勾起一抹冷沁的線條。

「看來往昔咱們對千毒門太過姑息,這回就乾脆將這件事徹底解決,一勞永逸吧!」



上官熙要成婚了,娶親的對象正是在他中毒之日,奉上一顆家傳護心丹的「救命恩人」江姿媛。

這番驟然的宣告震驚全堡,惹來陣陣騷動。

消息傳出,江姿媛得償所願,狂喜不已,另一位競爭者鄧婉琴在確定此事為真之後,不堪重大打擊,傷心地隨即整裝離開。

至於上官明,則是不客氣地對上官熙咆出心中的疑惑與惱怒——

「別說我不相信清兒會對姿媛下毒,清兒救你兩回,真要提報恩,你早該娶她兩回了!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上官熙只手托腮,不動如山,輕勾嘴角,「姿媛誠心且救我一命,我以身相許並沒有錯吧!」

兒子輕描淡寫的話語讓上官明氣得拂袖而去,知道自己怎麼也不可能由兒子口中問出什麼。

而遠在堡內西北方,最偏避的青翎苑那頭,聽聞消息的秋月怒氣衝衝的沖進韓苡清的寢房——

「沒想到堡主如此無情,說成親就成親,連來對姑娘說明交代一聲也沒有,他到底是將姑娘置於何地啊!他到底有沒有良心……」她氣憤地在床前踱來踱去,口中大罵,渾然忘了躺在床上剛解了毒、身體十分不適的韓苡清所需要的是休息。

臉色憔悴的韓苡清半斂著眸,靜默不語地聽著,烏黑長髮披散在床上,讓她看起來更加孱弱。

「姑娘……」說了半天見主子半點反應也無,秋月氣急一喚。

韓苡清身軀微動,緩緩舉起纖白小手,「我聽到了。秋月,別再說了,我累了,讓我休息……」似倦極地合上眼,她低聲喃喃。

秋月站在床前半張著口,想再說什麼,卻見她似已睡去,只得硬生生將話吞下肚,轉身地離開了寢房。

四周沉寂下來,躺在床上的韓苡清並未入睡,耳畔聽著窗外北風吹號,心卻仿若被尖刀戳刺,碎裂不堪。

好痛!

宛若刀割般的尖銳劇痛,訴說著她受到的打擊和傷心痛苦,久久不去

※※天長地久的蹤跡

寅夜。

雖解了毒,可先前被毒性戕害數日的身子猶是十分不適,韓苡清難過地在床上輾轉翻騰,酸痛的身子起了熱度,令浮沉在恍惚的她口中不覺發出輕喘喃音……

突地,囈語著的她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懷抱如此熟悉,氣息如此溫柔,令人眷戀……

她輕歎一聲,沉浮在極度不適感覺中令她意志變得混沌不清,無法分清此刻種種感受是在作夢,抑或現實。

她好熱……身體好難受……

她忍不住難受地啜泣起來。

「噓……再不會難受了,乖乖睡吧,寶貝……」

溫柔的唇吻去她眼角的淚珠,一雙溫暖大手拭去她額間沁出的細汗,喑啞的嗓音如清涼水流,拂過她灼熱痛楚的心。

她覺得安心,不由自主地轉動頭顱,依戀地蹭了蹭那只帶來撫慰的手。

「不要離開……」

深深的歎息拂遇她的耳畔。

「好,我不離開……這麼倔強……唯有在夢中,你才願意讓我看見你的脆弱,是吧?」

她聽不清那輕喃的話語,但它卻形成了一層安全屏障,暖和了她的心,令她緊皺的眉漸漸舒展。

是誰?是他嗎?是他在撫慰她嗎?

她累了……也好困……

她更加蜷入溫暖的懷抱,終於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韓苡清醒來,對著滿室寂涼的房間,卻發現心中竟有一股隱隱約約的溫暖感覺。

她怔愣納悶著。

昨夜……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蹙起眉心苦苦思索,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那……是夢吧!

真沒有想到,人在身體不舒服時,竟會作那種在現實中絕不可能發生的夢境。

唉……

看來,她真的必須離開了。

即使心中早有準備,讓她可以接受上官熙和別人成婚的事實,可她絕對無法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看著他的婚禮進行而不崩潰。

她的心在焚燒,根本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上官熙和別的女人成為夫妻,還能笑著對他送上祝福!


所以,她一定得離開,否則她不知道屆時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她真的該離開了……



堡主大喜,垣烜日堡內眾人全部動員,卯起勁來準備各項事宜。

整個烜日堡紅絲彩帶高掛,顯得一片喜氣洋洋。

婚禮前兩天,一道纖細身影覷準時機溜出堡外,施展輕功直奔新榮城。

直到離新榮城約三裏外的一片林子前,急奔身影方才停頓,一個起落,朝林子裏竄了進去。  

才剛進林子,一身村婦打扮的姚月風已由一棵大樹後方閃出,攔在來人面前,劈口便是大罵——

「江姿媛,你竟敢壞我大事!上官熙為什麼沒死?你動了什麼手腳?!」

「你別血口噴人!」江姿媛怒斥,「是『鬼影雙煞』那兩兄弟行事不夠高明,才會被人識破,最後還被逮住關了起來……真是辜負了他們行事狡猾的名聲,也虧得你還花下重金請他們混入烜日堡!」

「那你呢?」姚月風尖聲質問,「我不是要你在上官熙身上下毒,好引起烜日堡混亂,讓咱們有機可乘嗎?結果呢?上官熙根本沒事!」

「誰說他沒事?我下了毒,他也中了毒,可是很快就被那個韓苡清救了,連我想將下毒的罪名栽贓給她都沒人相信!唯一幸運的是,沒人發現毒其實是我下的!」江姿媛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姚月風聽完,神情有些怔仲,口中喃喃,語氣充滿不敢置信,「怎麼會這樣?這事不該失敗的,上官熙中了毒,堡裏必定產生混亂,怎會不能成事……」難道她真的太低估烜日堡的實力了?

「我看你別再打攻下烜日堡的主意了。」江姿媛有些憐憫地看著姚月風,「就我這段時日所見,烜日堡防街十分森嚴,幾乎沒有弱點,就算真殺了上官熙,恐怕還是無法扳倒烜日堡的。」

姚月風神色一厲,「你為什麼突然替烜日堡說起好話來了?你可別忘了,你只是我爹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若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你能有眼前這般好日子過?你不盡心為我效力,竟還替敵人說起好話來了!」

江姿媛盯著她咒罵的嘴臉,眼神洩出輕蔑,「還不就是因為得不到上官熙,你才想盡辦法要他的命,滅他滿門!」她嗤了一聲,「可惜人家實力太強,千毒門再怎麼算計也只落個徒勞無功的結果……我看你還是放棄了吧!」

「你!」姚月風臉色大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姿媛輕輕笑了,「我的意思是,上官熙感動於我護衛他之心,決定娶我為妻。以後我便是烜日堡的當家主母,自然不能再做出任何為害烜日堡的事羅!」

「什麼?!」姚月風震驚地倒抽口氣,臉色青白交錯,「上官熙要娶你為妻?!」

「怎麼,你在新榮城沒聽說嗎?」江姿媛睨著她,「烜日堡要辦喜事,兩日後我就是烜日堡的堡主夫人了。」她神情愉悅,得意地笑著,完全不復在烜日堡眾人眼前純善的模樣。

「我不相信!上官熙會肯娶你?!」姚月風厲聲斥罵,口氣十分不屑。

江姿媛啐了一聲,「可這偏偏就是事實。今日我約你來此,就是要告訴你,我們之間的一切約定就此作罷,以後也不要再有往來,我不想啟人疑竇。」她睨著姚月風再道:「不如等我成了堡主夫人後,我再想辦法讓上官熙改變主意,停止繼續對付千毒門,這應該可以報你收留我的『恩』了吧!」

姚月風因她施捨般的口氣而氣翻了,臉上頓時進出狠戾之色,「你休想如此輕易脫身!信不信我現下就殺了你,讓你什麼也得不到!」

憑什麼她堂堂千毒門千金大小姐嫁不成上官熙,反倒這個什麼也比不上她的賤蹄子撈到了烜日堡堡主夫人的寶座,人財皆得?!而這個機會還是她親手送給她的!

江姿媛見她眼中浮現毒辣,心生警惕地退後一步。「你別忘了,我們兩人的武功相去不遠,真打起來,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哩。」她眼珠一轉,「再說,現下我即將嫁入烜日堡,讓人發現是你殺了我,千毒門擋得住烜日堡的報復嗎?」

「少拿話威脅我,你這賤人!」姚月風厲聲罵道,「這裏四下無人,誰會知道你是喪命在我手裏?今日我便要你命喪於此!」眼神射出不甘怨恨之光,她慢慢揚起右手……今日她定要殺了這個搶走上官熙的賤人!

姚月風的右手才剛舉高,一陣寒風襲來,幾條人影閃進林子,落在兩女面前。

帶頭之人赫然是她們才在談論的上宮熙,他的身後則站立著四名護衛——名震江湖的「四色修羅」全部到齊。

兩女頓時臉色大變,心中立刻明瞭柬窗事發了。

原來她們的行蹤早已落人人家的掌握——

林中一片岑寂。

然後,上官熙踏前一步,朝她們露出一個危險至極的笑容……



午後,終於將千毒門的事處理完畢的上官熙迫不及待地來到青翎苑。

一腳踏進青翎苑主樓的前廳,他便見到服侍韓苡清的婢女秋月坐在廳中,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上官熙一陣愕然,「你怎麼了?」她幹嘛哭得這麼慘?該不會是苡清有什麼事吧?

他不安地朝內室張望……

秋月聞言哭聲乍止,抬眼見說話的人果真是上官熙,眼中立刻冒出怒火,氣惱又傷心的她當場忘了應有的規矩,一心只想為主子出氣地大罵——

「都是你啦!姑娘那麼好你不要,偏去娶別人,害得姑娘傷心地決定明日就要離開烜日堡,還不帶我一起……」她抖著唇,哽咽再罵,「姑娘一走,我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嗚……都是你的錯!既然無意娶姑娘為妻,就別糟蹋人家,現下弄成這樣……嗚……你還我姑娘來……」

上官熙終於從她一團亂糟糟的話中聽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麼,眉頭頓時緊擰,俊臉變色。

她打算離開?

哼!她休想離開他!

「苡清人呢?」他低吼出聲,語氣嚴苛緊繃。

秋月嚇了一大跳,哭聲頓止,瞪大眼,不禁打個寒顫。

「姑娘她……她……」

「快說!別吞吞吐吐!」上官熙眼中掠過厲光,又是一聲低吼。

秋月一震,「姑……姑娘說要最後一次看看碧波湖,她出堡去了。」

秋月最後一個字才落下,上官熙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門外。



寒風颯颯。

碧波湖畔,風景壯麗,遠處覆著靄靄白雪的高山映射在碧綠水波之間,

端是令人賞心悅目,目光捨不得稍離。

可惜今日一別,眼前這幅美景,此生不知可有機會再見……

站在可俯望湖水的高地上,韓苡清喟歎一聲,伸手攏了攏身上厚厚的及地披風,心冷的感覺讓她覺得身子也跟著冷,可自有意識的雙腳卻怎麼也捨不得離開。

這處高地是上官熙第一次帶她到碧波湖賞景所站立的地方,雖已經過多年,她卻從沒忘記……

遠遠看著被寒風吹襲不勝瑟縮的孤寂嬌小身影,上官熙的心不禁悄悄揪痛起來。

「誰准你離開烜日堡的?」

帶著質問語氣的霸道嗓音讓韓苡清渾身一震,她轉回頭,看著朝她走近的上官熙,一抹奇異的神采掠過眼底,「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你那哭得慘兮兮的婢女告訴我的。」上官熙來到她面前,不悅的俯視她,「沒有我的准許,你敢離開?」

韓苡清別開限,「我並非烜日堡的僕人,有自由離去的權利。」

「自由離去?拋下我?你說得可真是瀟灑……一點不捨也沒有?」上官熙咬牙迸出話。

韓苡清奇怪地睨他一眼,又轉開。「不捨又能如何?」強抑的嗓音十分冷淡。

可笑,一個兩日後便要成婚的男人,竟然會問他的棄婦捨不捨得?

「不捨又如何?!」上官熙嗤聲,決定開誠佈公,跟她把話說清楚。他和她已逃避太久了!

「明明對我有情,可聽到我即將娶另外的女人為妻,你卻不聞不問,連抗議也沒有……你真如此倔強,只會選擇默默承受?!」

氣惱質問的嗓音十分喑啞,話語卻宛如一道響雷,直擊上韓苡清的心。

「抗議有用?」她倏地回過眼,尖銳的目光直射向他,「我的抗議吵鬧就可以改變既定事實,左右你的決定?!」

「你怎麼知道沒用?」上官熙反問,「我早說過,你可以要求我!」他從未給別的女人的承諾,她卻是棄如敝屣,怎不令他自尊受損?!

韓苡清嗤笑一聲,「乞求得來的情愛沒有意義,我不屑!」她硬著聲,掩不住惱怒。

又是同樣的話!他要她求他?可惜她就是做不到!

「所以你寧可自己委屈難過,躲起來獨自傷心,暗責我的負心,也不願當面質問我,主動爭取我?」上官熙語氣咄咄,眸中盛放異埰地盯著她。

「我……」韓苡清有些語塞,可隨即又振作起來,「我若是主動爭取,就可以將你的心改變,由不愛變成愛嗎?」冷靜的外表崩裂,她忿忿喊出質問與心中最大的傷痛。

既已決定離開,她又有何懼!

「你怎知我不愛你?」上官熙眼神灼烈地直看進她的心底深處,心喜終於逼出她的真心話了。

韓苡清呆住了,驚訝又驚嚇地瞪著他,被他眼底突然湧現的強烈情感給震懾住。

彷佛一陣狂風吹來,一向蒙在他眼中的輕紗被吹拂開,她終於看清他眼底的情——

那份屬於她的情。

她不敢相信,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一刻她才被絕望包圍且冷卻的心,下一刻竟滲入了絲絲溫暖,化去了冰封外殼,熱液汩汩流洩……

上官熙伸出雙手,輕輕捧起她略顯憔悴的小臉,溫柔深情由他熠亮的眸中逸出,他俯視著她,誠實地將自己的心攤開,再不讓她因誤解而暗自神傷。

「我有過許多女人,可唯有你是用單純的眼看著我、愛著我,而不是我身後所代表的權力與財勢,你愛的僅僅是我這個人。這樣的女人,我怎能不動心?再如何的鐵石心腸,又怎能擋住被如此純淨的情感給燒熔……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韓苡清輕輕呼息,輕輕地點頭,眼底水光若隱若現。

「明白。」她輕聲應答,帶點兒哽咽。

上官熙深深睇著她動人的眼,「你可知,即使心中嫉妒我身邊其他的女人,你對我仍是無所求,總是默默接受我給你的一切,那讓我好心疼,好心疼……」

韓苡清聽著他一字一句中所蘊含的深濃情意,唇邊慢慢漾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真的?你真的愛我?」

「是啊!我愛你,一直愛你,只是我頑固地不願承認……」他低喃著,唇辦熱烈地攫住她唇邊那朵甜美笑靨,密密收藏,輾轉纏綿。

一直以來,礙於高傲自尊,他不願承認自己其實早對她有情,結果折磨了她,自己也不好受,真是可笑之至。

虧得他自詡精明睿智,誰知處理起自身感情,卻有如少年般幼稚無知。

徹底領悟對她的感情,是當他從昏迷中清醒,得知她寧可過毒給自己,也不願讓他有半絲損傷。

她能為他如此,他為何還要顧慮什麼該死的男性自尊,執意不願對她表態,害她繼續傷心下去呢?

可偏偏為了誘江姿媛露出馬腳,他又傷了她一回。

他心痛,同時誓言,日後絕不讓她再有傷心的時刻……

迎上他纏綿的吻,韓苡清深深吸進他男性的氣息,沉浸在他對她的愛意之中,回應著他。

直到他放開她的唇,她喘息地偎進他懷中,合上眼,小手環住他的虎腰,笑得深情。

良久,她身軀震動一下,想起了現實……

「怎麼?」

「你……你不是……」韓苡清仰頭睇視他,競不知該如何問起。

就算他向她示愛,可兩日後還是有一場婚禮在等著他……

上官熙立刻看出她心中疑慮,「兩天後我的新娘就是你。」

韓苡清登時瞠目,「你……」她不明白。

「那天我其實就是被江姿媛下的毒,但我卻抓不到證據,於是……」他謊稱要娶她,誘她放下戒心,終於讓她露出馬腳,順帶誘出了幕後指使者。

稍早他給了姚月風兩條路,一是光明正大兩方對決,敗者退出北地,永不返回,第二條路則是烜日堡將傾全力對付千毒門,直到對方垮臺,再無立足之地。

韓苡清怔怔聽完,眸中漾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那看來純美,帶點兒稚真的江姿媛竟是個包藏禍心的敵人?

「所以你宣佈喜訊只是為了誘敵?」

「對。」上官熙點頭,眼中泛出難得一見的愧意,「可這個喜訊卻傷了你……」

韓苡清睇著他,柔柔笑了。他的歉意源於對她的情意,她欣喜都來不及,怎還會有怨懟?

「我不怪你……」她輕哺著。

「那後天……你可願意與我成婚?」漾著深情的熠亮綠眸直探進她溫柔的眼底。

韓苡清唇邊柔笑更深,嚶嚀一聲,偎進他的懷裏,欣喜低喃,「原以為不可能之事竟能成真,我怎會不願意?」她仰起小臉,澄澈美眸閃動著深情媚光睇向他。「熙……我是如此愛你……」

望著她充滿摯愛濃情的美眸,上官熙眼眶竟有些酸熱。

他感動地收緊手臂,將她緊摟在懷中。

「我也愛你……」

韓苡清緊緊回擁他,感受他炙熱的體溫,知道自己終於擁了家,一個她與心愛男人共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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