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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兒 -【皇門之二】惡少攫妻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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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少攫妻-皇門2-於兒(冷絕&玉絳柔(聽雨))
哈哈哈~~~~
貼貼看囉~~~

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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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卷一

  就這樣落入你手中

  一顆心也被你緊攫住不放

  一九九五年泰國

  “幫……主……皇門的人……快攻進來……請幫主先逃……”一名倉皇失措的男子,撫著斑斑血跡的手臂率先沖進來。

  “逃……哈哈……逃……我堂堂黑赤幫幫主,居然會落到逃走的地步,實在太可笑……哈哈哈……”赤蛟笑得猙獰,笑得瘋狂。“你們都給我聽好,要死就得死在我黑赤幫的地盤上,誰都不准給我逃走,不然我會讓他死得更難看。”

  “是……是……”男子哆嗦地應聲後,趕緊回頭傳話去。

  “該死,該死!我竟然會栽在皇門手裏。”赤蛟一拳打向桌面,心裏非常的不願、相當的不甘。

  “幫主,如果我們全數葬身在此,那誰要替我們報仇!”專門替幫主出主意的石強,狠厲地瞪向外頭槍林彈雨的混亂場面。

  “這……”沒錯,黑赤幫不能就這樣完蛋,他必須給自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他赤蛟絕不能輕易地認輸。

  “幫主,石哥說得對,我們一定要爲死去的弟兄們報仇。”一旁長相兇惡的四名彪形大漢,都贊成石強的意見。

  “好!我們走。”赤蛟在考慮半晌後,決定先行撤退。“石強,去帶夫人來。”在離去之前,赤蛟仍是要帶走他一生中最愛也最恨的女人。

  “是,那小姐……”石強猶豫了下。

  “不用理她。”赤蛟馬上厭惡地回應。

  約莫片刻,石強便帶來一位風姿綽約的美婦,只見那名美婦眉頭深鎖,柔媚的雙眸盛滿無助及擔憂。

  “求求你……求求你讓我帶絳柔走,不要把絳柔一個人留在這兒。”美婦哀求著一臉憎厭的丈夫。

  “求!我替妳養大她十幾年,已經很給妳面子。”這頂綠帽子他可不要繼續戴到外面去。“告訴妳,我赤蛟受夠了,妳的私生女該自己滾蛋。”

  “你不要這樣說絳柔,她是無辜的,你若要怪就怪我吧!”美婦刷白了臉,泫然欲泣地以手覆面。

  “哼!妳再怎麽求我都沒用,我鐵定不帶那個累贅走,她要是有本事活,就算她命大。”小雜種最好給皇門殺死,省得礙眼。

  “你要是不帶絳柔走,那我也不會跟你走。”美婦語調顫抖,一雙水漾的美眸卻異常堅定地凝視著他。

  “媽,我會照顧自己,您不用這般委屈自己。”一道冷淡生疏的嫩嗓突地插入。

  玉絳柔略顯柔弱的身子,穿著一襲淡雅素色的連身洋裝,無瑕絕麗的雪白臉蛋顯得淡漠縹緲,而一雙魅惑世人、煽動人心的晶眸,則如同母親一般地靈氣逼人。

  “不要說傻話,媽媽會一輩子照顧妳,永遠不會跟妳分開。”美婦心疼地一把抱住心愛的女兒。

  “媽!我可以一個人生活。”玉絳柔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能熬多久、忍耐多久,她好想脫離黑赤幫,脫離這個醜陋地方,不然總有一天,她的心神終將崩潰,碎裂得一點都不剩。

  “好了!別在那裏作戲,走。”赤蛟嫌惡地啐了聲後,粗暴地拉起美婦人,就要往暗門離去。

  再這樣拖下去誰也走不了,只好先出去再解決掉小雜種。

  “想走嗎?”

  突然一聲令人不寒而慄的冷喝在門外響起,震撼屋內的一干子人。

  一抹黑色修長的詭譎身影,如幽魅、似鬼影地斜倚在門扉上,如深雕般的輪廓,俊美如邪惡撒旦;漆黑濃密的髮絲,不羈卻撩人地垂散在後背;而高挺的身材,雖然穿著簡單的黑衫長褲,卻仍散發出尊貴不凡的氣質,攝人魂魄。

  “你……你是誰……”四名大漢分別擋在前頭,持槍朝向那名突然現身的邪魅男子。

  男子的唇角淺淺地勾勒出邪謔的笑紋,彷彿那四把指向他的槍枝像是玩具般,不具任何殺傷力。

  砰的一聲,其中一名大漢隨著幾近消音的細尖聲響,無聲無息地倒下;刹那間,嚇壞其餘三人,當然也震住在他們身後的赤蛟、石強以及渾身抖瑟的美婦。

  唯有玉絳柔無絲毫反應,她只是鎮定地穿透前方阻隔的人牆,卻不經意地窺視到男子的薄唇噙著一抹邪惡的淡笑,忽然間,她心中掀起一股奇異的念頭,讓她不顧危險地往右跨一小步。

  而這一小步,卻是改變她整個命運的主要關鍵。

  因爲可以阻礙她視線的人已經倒下去,能保護她不暴露在敵人眼裏的母親,也驚怕地自顧不暇。

  所以,玉絳柔依照自己的意識,看清楚對方的俊美面龐,也看進他一雙幽魅詭異的烏眸,更看出他邪肆的淺笑,在頃刻間緩緩浮現出今她心頭猛然一緊的奇特詭笑。

  她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笑容,好似得到稀世珍寶般的得意笑。

  不,又不太像。

  對了,這種笑容,應該像是捕捉到難能可貴的珍禽般,所以笑得好不得意。

  不,又不太對。

  但,她無法再猜測下去,因爲她的背脊已然漸漸發寒、麻痺,她甚至開始懊惱自己錯誤的舉動。

  當然,她也開始在彌補這項過錯,所以她悄悄地收回腳步,再把自己好好隱藏在母親背後,當作自己從來沒踏出這一步過。

  “報上……你的名字來。”三名大漢雖在顫抖,仍緊緊護衛在幫主前頭,倘若,他們要是有膽臨陣退縮,可能會比死還慘數十倍。

  幽魅男子吊詭地揚起眉,瞬間又倒下一名大漢,當其他二名驚懼地要開槍還擊時,已經來不及,也無力扣下扳機。

  赤蛟雖然一派沉穩地看著手下一個個倒臥在地,但其鐵青的臉色及額際不斷浮動的青筋,正顯示他處於極度忍耐的狀態中。

  “我赤蛟不跟無名小輩交手。”赤蛟甩開美婦的拉扯,沉聲地冷睇幽魅男子。

  他除睨視幽魅男子之外,眼角餘光也注意到男子身後一條隱隱約約的黑色影子,想必他的四名手下,就是死在他手中。

  “你不配跟我交手。”幽魅男子嗤笑地垂眼彈指,狀似輕佻,又似狂狷。

  赤蛟揮手阻止石強拔槍的動作,硬聲地道:“我只殺你們一人,而你們皇門已經殺了我黑赤幫大半以上的人。”赤蛟主要是提醒男子,難道非要毀掉黑赤幫才肯罷休嗎?

  他是在向他低頭,他赤蛟第一次向人低頭。

  雖然他恨,他不甘,他巴不得被宰的人是他,可是爲了留下命來討回這筆血債,他不得不低頭。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幽魅男子雙手環胸,優雅地換邊斜倚。

  換了邊,他才能凝視那雙不一樣的眼睛,那雙很難在其她女人身上發現到的靈眸,他很感興趣,而且也很想收藏起來。

  也因爲那對眼睛,他遲遲沒將赤蛟收拾,因爲,他突然産生一個有趣的計劃,一個既好玩又特別的計劃。

  玉絳柔首次懦弱地低下頭,更往母親的後面縮、躲。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害怕些什麽!

  最慘的結果不就是一死而已,可是“死”對她來說一點都不可怕,那她到底在怕什麽?是在……怕誰呢?

  “你要什麽?”赤蛟深吸口氣,以制衡太過鼓動的頰邊。

  “哦!我要什麽你都會給!”這不像疑問,而是肯定。

  他原本以爲黑赤幫的頭頭是個白癡,看來智慧有在進步。

  “沒錯!”今天所失去的,他赤蛟會慢慢向皇門討回來。

  男子的幽眸突然掠過一絲邪佞,悠哉地拍拍手臂上所沾染到的塵灰,倏地指向赤蛟身後的人,魔魅地吐出話:“我要——那個女人。”

  赤蛟意會過來,馬上喝道:“絳柔,還不快過去。”賤丫頭總算有一點作用了。

  “不要……求求你們……放了絳柔吧!她還是個孩子呀……”男子的陰邪令美婦不由得害怕,因此不斷懇求赤蛟饒過絳柔。

  “她已經大到可以生小孩。”赤蛟一把拎起美婦的衣領,順手將她甩給石強。“快過去!”他舉起腳,正要往玉絳柔的身上用力踢去。

  “要送給我的東西,似乎很廉價。”男子邪冷陰鷙的口吻,成功地制住赤蛟的粗暴行徑。

  “怎麽會!絳柔可是我女兒,我一向很寶貝她。”赤蛟假意地說。

  “先生,求求你……不要帶走我女兒,我求求你……”

  赤蛟不耐煩地對石強使了個眼色,接著,美婦便在一記強力的手刀下,昏厥過去。

  而玉絳柔自始至終都不曾有過劇烈反應,她依然直挺挺地站在原地,雙眼空洞地直盯地面。

  “來,過來我身邊!”幽魅男子隨即語調輕柔地誘哄她。

  玉絳柔聞言擡起頭來,直勾勾地凝望著男子恣笑的俊龐。

  “來,妳快來我身邊,我會好好疼惜妳。”男子伸出手來,等著她來握住他。

  玉絳柔不自覺地、被動地、無主地站起身,緩步向他靠近。

  但是,就在快要接觸到他的一刹那間,她猛地頓住腳步,蒼白的臉色幾乎接近透明,因爲她看到了,看到他唇角又再度出現的詭異笑容。

  她的退卻,讓男子雙眉一斂,眸光一凜,在她還沒完全撤離時,他迅速攫住她的手腕並往前一帶,玉絳柔整個人便毫無反抗能力地撲入他堅碩的硬膛上,密密實實地貼合著。

  完了!玉絳柔軟弱地癱在他身上,隨後,他修長的手指輕佻地勾起她下顎,她被迫望進那雙深邃黯陰的冰冷烏瞳裏。

  冷的,他的眼睛是陰冷得深不見底,外在的恣笑及輕柔的語氣全都是騙人,是假像的。

  而她即將……不,是已經落入他手中。

  玉絳柔茫然地閉上眼,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給橫在她腰上的鐵臂。

  無所謂,他要如何對待她都無所謂,因爲廉價東西是沒有資格說話的,更何況她原本就想離開這肮髒的地方,即使她往後的日子會比這裏來得黑暗、汙濁,她也無所謂。

  頂多,她關上心門,別讓外物干擾或是支配她便是。

  “我女兒交給你了。”看樣子,他是很滿意這個賤丫頭。

  “赤蛟!”男子輕撫懷中烏絲的同時,冷不防陰寒的斜睨他。

  赤蛟渾身倏然戰慄,因得意而上揚的唇角也就此僵住。

  難道他要反悔?

  可惡,若是他敢反悔,他就馬上剝掉賤丫頭的皮!

  “記住,不許再碰我皇門之人。”男子扔下話後,從容地橫抱起玉絳柔,靜悄悄地消失無蹤。

  直至那條影子也隨之不見時,赤蛟才全身鬆懈下來,而冒出的冷汗也已經浸濕他的內衫。

  “可恨的皇門!等我養好元氣,東山再起後,我會跟你們一筆一筆地算清楚。”赤蛟猙獰著雙目,咬牙切齒地狂吼。

  皇門!你給我好好記住!

  &&&&&&&&&&&&&&&&&&

  玉絳柔偎在他懷中,渾噩地睜不開眼簾,尤其她現在是坐在車內,而徐徐晃動讓她意識更顯混沌;突然,一道冷厲無情的嗓音瞬間劈進她耳膜——

  “聽著,我叫——冷絕,是妳今生唯一的主人。來,跟我說一遍,然後深深記在妳腦海裏,直到妳死爲止,都不許忘記。”冷絕雙手箝住她的粉頰,強悍地要她正視他。

  玉絳柔因這厲嗓及雙頰疼痛而恢愎少許意識,不過她只是圓睜睜地凝望他,微張的紅豔小口並無說出任何話語。

  “嗯!要我再重復一次嗎?”冷絕突然傾首,邪惡地用力啃咬她紅潤下唇,直到他嘗到血腥爲止。

  好痛!一下子,所有飄散的意識全部回籠,而迷離的雙眼也逐漸轉爲晶瑩剔透,但她淡漠的神色卻一點吃痛的表情都沒有,她只是無意識地伸出粉嫩舌尖,舔舔下唇的傷口。

  “妳很能忍痛。”冷絕逸出冷殘的笑意,隨即亦伸出舌,詭異地輕舔舐她的傷口。

  當舌尖與他的相碰之際,玉絳柔的小臉彷彿現出一絲變化。

  她蒼白的雪頰終於有些許的血色。

  “那,這樣呢!”冷絕再次俯下首,隨著語末,瞬間吞噬她的小口,帶給她難以忍受的無情掠奪。

  口中傳來的陣陣劇痛,讓玉絳柔的雙手死絞住他的衣襟,不懂他爲何要咬破她的唇,也要折磨她的舌。

  “唔……”被他蹂躪過後的丁香小舌,傷痕累累地淌出血來,終究她受不住地眉眼齊皺,嗚咽出聲。

  冷絕這才滿意地噙著佞笑,緩緩撤出,並殘忍地欣賞她皺成一團的小臉蛋。

  當玉絳柔頻頻作深吸氣,以緩和口中劇痛時,他淩厲的寒芒教她心頭猛然一窒,她瞬間回復平靜無波的表情,凝眸與之對望。

  “妳還太嫩。”冷絕冷冷訕笑,並以指腹擦拭她唇角溢出的血跡。“腦筋清醒了嗎?說。”

  “說……什麽?”因舌頭的刺痛,所以她說起話來顯得相當不易。

  “我不會重復第二次。”冷絕扣住她後腦,以強勢的壓迫力,逼使她仰起紅腫的雙唇,而他則詭迷地含住她唇瓣後,抑住不動。

  玉絳柔的朱唇輕顫不止,而近在咫尺的陰黯冷眸更令她不知所措,雖然她在黑赤幫見多了男人的恐嚇淫邪,也嘗過不少非人折磨,但是她總能默默承受;然而,反觀現在的她,倒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她有預感,在眼前的男子所會使出的殘忍手段,她絕對會承受不住,呵!說不定,他會二話不說就將她丟出車外,當個輪下冤魂,或是來個黑道最常見的戲碼——先奸後殺。

  可是,不知何故,她不想再次掉進深淵,更不想讓別人操制她的一生。

  主人!她不要主人,她只要一個懂她的人。

  “嗯?”冷絕已無多大耐心。

  這個女孩是不錯,具有潛能,可是她再不合作,他便失去玩興。

  玉絳柔心中一驚,什麽不行掉進深淵、不行再被操制的想法,統統抽離不見,因爲他的眼神明白顯示一個訊息,她即將要被丟棄。

  瞬間,她屈從了,她已經替母親屈從在黑赤幫十七年;現在,她將要爲自己再次屈從於這個男人,而且……是她的後半生。

  “你是冷絕,你是我一輩子的主人,玉絳柔至死都不能忘記。”靈眸定定地凝視冷絕吊詭的眼,及暗藏邪惡的迷思。

  “有記在妳的腦子裏嗎?”冷絕伸長手指抵住她的圓額,以輕得不能再輕的語氣低吟出。

  “有!”玉絳柔毫不遲疑地回答。

  “如果背叛主人呢?”

  “絳柔會死在主人手上。”

  “嘖嘖,我不喜歡染到這種人的血。”

  “絳柔會自盡。”

  “嗯!妳很聰明,我會好好照顧妳、好好疼惜妳……”

  接下來,玉絳柔十分溫馴地任憑冷絕將她抱入懷裏,貪婪地吸取他熾焰氣息。

  後來,她才知道黑赤幫所殺死的人,在南門是佔有多大的地位!

  後來,她才知道冷絕要她,是因爲要補缺,補一個貼身護衛的缺!

  後來,她才知道接下來的二年多所要受的訓練,是多麽地艱難、痛苦。

  後來,她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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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二○○○年臺灣東部海岸

  五年了!

  這五年來,她變了,她不再是以前的玉絳柔,她現在的身份是南主的貼身侍衛,一個爲南主專屬的名字——聽雨。

  而現在站在這裏的聽雨,是不會讓任何人予以欺淩、踐踏,更不會任人侮辱而不反擊,因爲這世上能夠擺佈她身心之人,只有她的主人——冷絕。

  “小姐,我們來接妳回去。”三名煞氣甚重的男子,突然佇立在離聽雨五六步之遠。

  站在巨巖上的聽雨,瞬間旋過身,眸光冷凝地環視他們。

  三人被她冷漠的雙眼及唇畔的嘲笑給震愕了下,但隨即恢愎正常。

  “小姐,我們是來接妳回黑赤幫的。”

  “你們找錯物件。”聽雨偏頭冷哼,靈眸突然直眺遠處海面。

  爲何還要來騷擾她?都過了五年,爲何還要提起令她萬分厭惡的人、事、物?

  “小姐,我們不可能認錯人,何況幫主及夫人很惦記著您。”三人已就包抄位置。

  “滾!”聽雨雙眼垂下,嗓音喑啞清冷。

  “小姐若是不合作,就恕我們無禮。”語畢,三人同時欺身上前,想以多擊寡地抓她回去交差。

  他們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已經窩囊地等那麽久,眼看目標在眼前,當然要趕緊完成任務才是。

  “哎呀……呀……”連續的慘叫聲此起彼落,最後結束在一位被直直踢飛的男子口中。

  “走!”聽雨不屑地背向他們,讓海風洗滌她方才沾染到的汙穢。

  “是……但夫人有樣東西要我們交給您……”三人狼狽地爬起來,有志一同地退離她這些。

  既然明的不行,就來暗;請不動她,就來陰。

  “我又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更不認識什麽夫人。”這種爛招數還敢拿出來現,不愧是黑赤幫所教出來的人渣。

  “小姐,幫主有令,只要能把妳帶回去,缺手缺腳都沒關係。”三人紛紛地掏出手槍,狠狠指著聽雨。

  看來,赤蛟對於上次所受的教訓,顯然忘得差不多,所以才敢明目張膽地招惹她。爲免消息傳到南主耳裏,造成事情益發不可收拾,她得儘快收拾這班人才行。

  這絕對不是她故意手下留情,而是黑赤幫內……還有一位可憐之人。

  瞬間,聽雨疾速轉身,在連續四聲槍響後,一切歸於平靜。

  只剩浪濤聲及刺骨的寒風呼嘯在四周。

  &&&&&&&&&&&&&&&&&&

  “回來了。”

  黑色詭影伴隨著陰暗夜色,隱約倚在落地窗一角。

  “是。”聽雨態度恭謹地依著熟悉氣息,沉穩地走到他身旁站定。

  “明天一早就走。”幽黯狹眸銳利地盯緊她垂下的螓首。

  “是!謝謝二少給聽雨這次機會。”雖然只有短短一天,但是南主能隨她前來臺灣,已是莫大恩惠。

  “嗯,下去吧。”冷絕淡淡地勾起淺笑,一股詭異之色正慢慢伺機而動。

  “是。”聽雨恭敬地點頭,轉身要退下時,左臂突然被強悍的五指給緊緊扣住,她及時吞下到口的驚痛聲,鎮定地回身低問:“二少還有事要交代嗎?”箝住她的力道愈來愈緊,她額際不由得冒出一顆顆冷汗。

  “好像是妳有事沒對我交代。”冷絕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拖至面前。

  “聽雨沒有事……”聽雨不自然地輕顫。

  二少該……該不會知道這件事了?

  “把頭擡起來說話。”他討厭欺瞞,尤其是她。

  聽雨猛然一悸,聽命地擡起蒼白小臉,眼神堅定地凝視他邪惡冷峻的烏眸。

  “真的沒遺漏什麽,嗯?”嘖!從以前就知道她很能忍痛,而且在經過四五年的訓練及他的琢磨後,功力肯定更爲高竿。

  以至於連他的手都已沾滿她手臂滲透出的血,她照樣可以裝作沒事,繼續睜眼說瞎話。

  “沒有。”爲克制劇痛的蔓延,聽雨只得盯住他俊龐的某一點,然後滿腦子很努力地想他,冀求他能好心地趕快將她支走。

  “呵!原來盯著我看,你就會好些是嗎?”冷絕抿著譏諷的魅笑,輕輕地鬆開她的手臂。

  差點痛得喘不過氣來的聽雨,不著痕跡地躲藏在陰暗處,以避免臂上的傷口引起南主的注意。

  而正被劇痛襲擊的她,竟粗心地沒感覺到他的話中深意。

  “去拿條毛巾來!”

  “毛巾!”聽雨愕然地重復一遍。

  “聽不懂?”

  “是,我馬上去拿。”她不禁暗罵自己的呆滯。

  不一會兒,聽雨很快便把毛巾拿來,並小心翼翼地要遞給二少。

  “替我擦掉。”冷絕把帶血的手掌伸到她眼前,譏誚地冷睨著她瞬間刷白的臉色。

  聽雨驚愕地渾身僵硬,瞠目直望他沾滿血跡的手掌心,半晌無絲毫反應。

  原來二少早就知道她受傷,而她竟再三欺瞞主子。

  她真該死!二少最恨別人欺騙,她居然犯下這項嚴重的忌諱。

  “杵在那裏幹嘛?快點!”冷絕陰沉地甩甩手,狀似嫌惡。

  “是……是。”被他厭惡的動作給震回神的聽雨,卑微的單腳跪地,替他擦拭手中汙穢的血。

  尊貴的南主是不容許沾染到她一絲一毫的骯髒。

  “聽雨自知犯下大錯,請二少責罰。”拭完,她不敢起身,垂首等待他的懲罰。

  “哦!妳是哪裡做錯?”冷絕優雅地坐入皮椅,一手支額,一手有規律地輕敲把手,邪惡的利眸睥睨著她。

  聞言,聽雨更是雙膝跪地,並一字不露地報告在海邊發生的所有細節。

  “妳想回去?”冷絕瞥了眼她手臂逐漸擴大的血漬。

  “不!聽雨已不屬於那裏。”聽雨冷冷地撇清。

  “是嗎?”哼!又在說謊。

  “是。”

  “既然不屬於,又何必對我隱瞞!聽雨呀聽雨,妳的心終究還沒完全擱在本少的身上。”輕扣聲驟然停止。

  “聽雨從沒忘卻對二少發過的誓言。”她的螓首垂得更低。

  “妳的忠誠度如何,還有待本少慢慢驗證。”冷絕忽然詭異地笑了笑,冷眼朝她諷刺一瞥。

  “聽雨向您保證,絕不會再犯第二次錯誤。”她著實後悔不該要求來臺灣,造成這難以彌補的過錯。

  她根本沒想到黑赤幫會在那裏逮她,而且還粗心地被子彈劃過手臂。

  “嗯!最好也別讓我看走眼。”撂下莫測高深的語意後,冷絕從容地站起身,繞過跪在地上的她,緩步從黑暗中消失。

  “二……”聽雨心頭一緊,脫口喊著。

  “嗯——”即將隱沒的黯黑側影,危險地逸出一道長音。

  “送二少。”她心底的疑問沒敢提出。

  “不要把血留在地上。”冷絕漫不經心地丟下一句惡意的輕蔑後,消失無蹤。

  “是、是……”聽雨趕緊將帶血的毛巾給撕成條狀,並迅速裹住她不停溢血的手臂,等傷口不再流血後,她才敢露出痛苦的表情,不過仍然跪著。

  沒有二少的旨意,她不會起身,而且他給的處罰已算是輕微,她應該要感謝他的寬宏大量,但是……他會怎麽處置黑赤幫?

  是再次殺入黑赤幫……

  呵!妳以爲妳是前任聽雨嗎?

  南主怎麽可能爲妳一個小小的廉價女侍做出任何事情來,即使她已經身爲皇門之人。

  聽雨就在這有形的疼痛及無形的自嘲下,跪了一整夜。

  &&&&&&&&&&&&&&&&&&

  “二少,東主有訊息傳來。”

  “拿來!”

  冷絕在看過東主傳來的信件後,驀然失笑。

  “就依東主的意思去做,南門暫別插手。”

  “是。”

  既然老大沒事做,就讓他拿黑赤幫來玩玩吧!

  &&&&&&&&&&&&&&&&&&

  即使曾受過嚴格的磨練,但在流血過多的情況下,聽雨的身子仍然覺得相當吃力。

  晨曦的光亮透過落地窗,照射在她幾近透明無色的姿顔,也映照她已呈黑澤的布條上,她仿佛折翼的天使,正獨自懺悔、填補罪惡。

  “去端一杯咖啡來。”冷絕極盡無聲地走過她身邊,落座在大皮椅上。

  二少原諒她了,聽雨蒼白的臉色終於有些血絲。

  “是……”聽雨沙啞地應聲後,急於站起身,但已無知覺的雙腳偏偏不聽使喚,硬是僵住。

  她趁二少將目光投射窗外之際,快速以手來支撐桌角,但在移動雙腳時,劇烈的痛麻感突然侵襲她的知覺,她猛然咬住牙齒,以止住到口的呻吟,但身軀卻不敵虛軟而癱倒在地。

  “怎麽,坐在地上跟我耍賴?”冷絕將視線調回她身上,訕然的冷語瞬間竄入她冰寒顫抖的心。

  “請二少恕罪……聽雨馬上去。”她不能再被二少誤解。

  聽雨憑藉堅強的意志力,踉蹌地站起身,跌撞地步出房門,才一轉進餐室,她就頹然地靠在門邊猛喘氣。

  接著,她屏住紊亂的氣息,抑制昏沉的意識,熟稔但不穩地泡起咖啡,即便雙手被熱水燙了好幾次,她也不甚在意。

  只要二少能喝下它,多燙幾次都沒關係。

  泡好後,她顫抖著雙手端著咖啡走進來。

  “二少,請用。”聽雨趕緊將咖啡放在他面前。

  “妳要給誰喝?”冷絕斜睨只剩一半的咖啡,其餘大半都因爲她過於抖動的雙手,而濺到杯盤上。

  “對不起,我馬上重泡……”逐漸迷離的意識又突然乍醒,聽雨氣虛地道歉,沉重地邁出步伐。

  該死,她連杯咖啡都泡不好。

  “不用了。”冷絕不經意地掠過她雙手的紅腫,突然厭惡地揮手。

  他臉上的憎惡,瞬間令她背脊起了寒意,意識愈加迷離,但爲不讓自己無能的在他面前倒下,她遂艱難地道:“二少,聽雨再去端杯茶……來……”

  “下去!”冷峻的邪龐在凝視快昏厥的她,大發慈悲地饒過她這一回。

  “謝謝……二少。”接到赦令,聽雨隨即拖著委靡的身子離去。

  哼!看妳以後還敢不敢欺瞞本少!

  冷絕不期然地勾起格外刺眼的淡淡邪笑。

  &&&&&&&&&&&&&&&&&&

  “傷口沒及時處理,又經外力扭傷,所以傷勢急遽惡化,必須要觀察數天才行。”

  “二少,是要照行程返回美國,還是……”

  “過幾天……”

  朦朧中,模糊的談話聲飄入她耳裏。

  而那股難忘的熾焰氣息好似在吸取她寒冷的低溫,致使她掙紮地要脫離迷濛,以期能窩進這股令她癡迷的懷抱當中。

  聽雨使勁睜開眼簾,混沌的視線四處梭巡她依戀的來源。

  驀然,她對上一雙盛滿冷冽斥責的鷹眸。

  她猛地閉眼抽離先前的迷惑,再度睜開時,眼裏已然沉靜無惑,她趕緊想起身,卻失敗了。

  “別亂動,我可不想在這裏待太久。”冷絕冷笑著。

  “對不……起……是聽雨無用,誤了二少的時間。”聽雨愧疚地縮起肩頭。

  “妳的特訓顯然不夠,不但輕易中槍,就連這等小傷口也可以把妳打倒,以妳這般情況來看,似乎不太適合聽雨的位置。”冷絕雙手環胸地傲視她乍然驚愕的雪白容顔。

  “二少、二少……我絕對沒問題……我們可以立刻回美國……”聽雨慌張地硬要爬起身,卻狼狽地跌落床下。

  “別緊張,我目前還不會撤下妳。”遊戲才進行一半而已。

  他傾身揪住同她臉色一樣蒼白的衣領,猛然提起並不甚溫柔的丟她上床。

  聽雨捂住被撞痛的手臂,不自覺呻吟出聲,但在察覺兩道陰鷙的眸光正瞪視她時,硬生生頓住。

  “是聽雨疏忽,請二少責罰!”

  “住口!本少這二天都聽煩了。”他邪佞地哼了聲。

  “是……是聽雨的錯……”

  “嗯!”陰黯的臉色悠悠轉冷。

  欲答的自責瞬間停住,聽雨凝住心神,垂首而不再言語。

  “躺下!”都已經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還逞強地僵挺住。

  “是。”在聽見南主有意要免去她的職位後,她現在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絲毫不敢有所怠慢。

  她直挺挺地躺下,動也不動一下,不禁讓冷絕産生難以理解的鬱氣。

  “既然那麽聽話,就把衣服給我脫掉,讓我仔細地瞧瞧妳的傷口。”硬起冷厲的線條,他邪惡地掃向突然一顫的嬌軀。

  幾乎連一點遲疑的想法都沒有,聽雨隨即脫下單薄罩衫,只著內衣的雪白胴體立刻映入他半瞇的詭眸裏,在她要脫去胸衣時,雖有片刻停頓,仍是馬上解開,美麗豐潤的雙乳躍然攤在他炙熱的眸光下。

  “好了。”當她要褪去僅剩的束縛時,冷絕放她一馬。

  聽雨的身子已繃得死緊,幸虧他及時喊停,不然定會斷弦,不過她幾近赤裸的身子也足以教她自慚形穢,生怕這不乾淨的身子會玷污到二少的眼。

  冷絕的灼光悄然巡視她曼妙玲瓏的曲線,直到遊移到她小腹時,倏地一冷。

  “妳不會在十六、七歲就生過孩子吧?”冷絕銳利地盯視她腹中一條極淺但猙獰的疤痕。

  他發現了!

  “沒……有。”聽雨突然劇烈顫抖。

  “還是無聊到自己割著好玩!”

  她不想講……真的不想跟他講……

  聽雨此刻方寸大亂,不堪回首的陰影侵蝕她的心,刺得她千瘡百孔,她整個人宛如陷入無底的黑暗泥淖,垂死掙紮。

  “把衣服穿回去!”一抹複雜難解的憤怒稍縱即逝,冷絕突然沉下臉貼近她。

  聽雨被他的暴喝聲給震醒,當她慌亂的擡起眼,他那幾近殘邪的眼令她潛意識地畏怯、輕瑟。

  “二……少……聽雨失態,請二少原……”

  “我叫妳把衣服穿回去!”冷絕邪惡地扣緊她下顎,令她嬌美的臉蛋瞬間扭曲變形。

  雖然下顎幾乎要被他捏碎,聽雨猶不敢喊痛,只能承受。

  “這二天都別讓我看到妳。”他冷冽地鬆開手中一臉痛苦的紅顔,爾後又陰森地瞥了眼她腹部狹長的疤痕。

  聽雨驟然拿起衣服遮腹,其動作之快,讓冷絕逸出神秘莫測的戲謔笑容。

  “可是誰來……服侍二少……”過多的衝擊已然讓她無法負荷,但她仍是想隨身伺候他。

  “以妳這副樣子,是要本少反過來服侍妳嗎?”他唇角的狎笑、銳眸的冷肆,凍結她一絲絲奢求。

  二少說得對,她現在連手都舉不起來,還想做什麽?

  “以後別再給我弄出什麽傷口出來。”哼!爲她這點小傷,還得勞師動衆。

  “是……是。”

  幸好二少沒有再提起遣走她的話,不然她會恨死自己的。

  &&&&&&&&&&&&&&&&&&

  泰國

  “混帳!捉一個賤丫頭,就折損掉三人。”赤蛟一巴掌甩過去。

  “幫主,小姐好像完全變了。”

  “是多出幾隻手,還是多長幾個角。”一旦將她抓回盤問,就可以瞭解皇門內部的情形,對他的復仇之路可有相當大的助益。

  “是小姐親自幹掉他們三人的。”

  “喔?”難道賤丫頭被皇門調教過?

  “而且是一槍斃命。”

  “多派幾個人手去。”小雜種再如何變身,也成不了氣候。

  “幫主,要不請夫人出面?”

  “混帳!”赤蛟又甩他一掌,“不准透露給夫人知道,快去辦。”

  “是、是。”

  他按兵不動了五年,就是在等待適當的良機出現,而到那時,他務必將皇門一網打盡,定要叫他們後悔莫及,趴在地上求他赤蛟。

  他獰笑地將目光轉投窗外的樹蔭下、一臉極至滄桑的婦人身上後,笑得益發暢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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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聽雨一把扯下纏繞在手臂上的紗布,丟棄在腳下。

  被子彈劃過的傷口,雖然凝結住,但依舊觸目驚心,她執意要伸展已休息二天的臂肌,卻仍是虛軟地使不上任何力道。

  她一咬牙,猛地揮舞一下。

  “呀……痛……”硬要逞強的後果,是渾身抽痛而咬破紅唇。

  撐著點,二少只給她二天的時間養傷,她不能再繼續躺下去。

  她決定再試一次,非要讓僵硬無用的手臂靈活起來,否則,不僅別想伺候二少,說不定二少還會扔下她而自行返回美國。

  “呀……”同樣慘痛的叫聲,讓她筋疲力盡地蹲坐在床角邊,她懊惱地猛捶自個帶傷的手臂。

  不來臺灣就沒事,但……這裏有母親跟她走過的痕跡,她只想……只想……

  “妳想痛死,本少會很樂意成全妳。”

  冷絕悄然無聲地出現,陰晴不定地箝住她手腕,陰邪地注視她驚慌的瞳孔。

  “二少,我……我是在試試手臂上的傷,有沒有問……”

  冷絕一把將她提起離地,讓毫無防備的她,喉頭倏地一緊,嗓音頓時哽住。

  “我可以幫妳試!”他陰沉地笑了笑,接著,箝住她手腕的大掌改扣住她傷臂,以致傷口被迫承受她全身的重量,她不由得痛呼失聲,渾身劇顫不止。

  “好像不行,是吧!”冷絕揚起嘲諷的唇角,貼近她泛白的小臉冷笑。

  “我……”雙眼的淚水克制不住的盛滿,她硬是不肯眨動眼睫,以免潰堤而惹得二少不悅。

  “還要本少再幫妳試試?”既然不想傷好,乾脆廢掉算了。

  聽雨輕晃著半垂的螓首,意識逐漸被劇痛給慢慢吞併。

  她的身可以任由二少擺佈,她的心也可以任由二少主宰,但爲何自她受傷後,會明顯地感覺二少對她的強烈不滿。

  的確,難怪二少會看輕她,因爲她不該粗心地中槍,都受過二年多的特訓,卻連一槍也躲不開,真是丟盡皇門的臉。

  “二少,對不起!”不該有的情緒波動,讓她不自覺地眨了下眼簾,多年不曾嘗過的鹹味,滲入口中。

  刺目!

  她終究是個會流眼淚的女人,是個替代品;永遠沒有資格,也永遠不是他所屬意的聽雨。

  他面無表情地鬆開她,旋身要遠離這個令人煩心的累贅。

  “我下午走,妳等傷好了再回來。”

  “我可以的……沒問題……二少,請讓我跟您一起回去。”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冷絕偏頭冷笑,她驀然瑟縮一下。“二少,我只是單手不方便而已,您就答應讓我跟隨……”

  冷絕斂去笑意,替她接續後話說:

  “好讓我服侍妳。”

  “聽雨不敢!聽雨是怕其他人服侍不好……”她驀然失措。

  “聽雨的位置不好擠,妳不用太緊張。”雖是“要”來報復的女人,還是滿恪遵職守,除了隱瞞受傷的事外,倒是沒抓到其他把柄。

  不過,如果他講出“要”她的目的之後,她還會對他這般忠心嗎?

  嗯——這個主意不錯。

  他就來測驗看看!

  冷絕射出異樣的詭芒,尊貴優雅地轉回她身旁,邪肆地箝起她乍白愕然的臉蛋,深沉莫測地低吟:“知不知在五年前,我爲什麽要挑了黑赤幫?”

  在二少身邊已有一段時日,聽雨仍舊愚笨地捉摸不出二少的詭譎習性,尤其當他施展在她身上時,根本無從招架,只能任憑他的喜怒而接納他所賜給的一切。

  她緩和的傷勢又開始抽痛起來。

  “因爲黑赤幫殺了前任的……聽雨。”就爲了他一人。二少在一怒之下,幾乎把黑赤幫毀滅殆盡。

  二少是如此重視前任聽雨,而她可否成爲下一位?

  “妳可知道在當時,我爲何會挑中妳?”低蕩幽晦的氣息,吹拂在她耳畔。

  “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故意不去探尋?

  “知不知道在黑赤幫出身的妳,又爲何會成爲本少的貼身侍衛呢?”

  “不知道。”她無法否認自己曾是黑赤幫的一份子,所以照理來說,二少是不該將她納入身邊的。

  “那你想不想知道,嗯?”他殘忍地咬住她耳朵嗤笑。

  “不……想……”呀!她怎麽說出來!

  “嘖!是想——還是不想?”冷絕瞇起詭眼,淩厲地睇向她失焦的秋眸。

  可想而知,散佈在她周遭的殘邪氣息,隨時都會因她的回答而剝奪她的命脈,既然二種的結局都一樣,她只好選擇比較有骨氣的死法。

  “想!”她忽而悽楚一笑。

  她綻開的笑容,令他邪惡的唇角無預警地抽搐了下。

  “那我就告訴妳。”好戲快開鑼了。“報復!”冷絕簡單扼要的明講。

  “報……復!”

  她早就隱約明白他的用意,可是除了來臺灣的這三天之外,並沒有感受他對自己刻意的淩虐。

  當然,之前的磨練,純屬是她身爲貼身侍衛所具備的條件,談不上是他借機報仇,所以她自以爲他是單單看中她這個人而已。

  很顯然的,她過於樂觀。

  “黑赤幫用計殺了前任聽雨,這筆血帳就算是毀掉你們所有人也不足以彌補我的損失。但是,妳適時的出現,解救了其餘人的狗命,而妳知道我爲什麽會臨時喊停嗎?”

  她木然地搖頭,暗自艱澀地苦笑著。

  “因爲,我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來制裁你們。”雖然拖了五年之久,但復仇的果實會更加甜美。

  “我不是他們,早在五年前就不是。”聽雨突然激動的咆哮,瞬間讓他神色微斂而放開她。

  既然到現在都不承認她的歸屬,又何須迫她立下誓言;既然她已立下誓言,又爲何一直懷疑她的心!

  “不錯!敢對本少大聲說話了。”冷絕魅笑地拍手叫好,但如鷹隼般的眼卻銳利得教人膽寒。

  猛然察覺自己的失態,聽雨急切地說:“聽雨該死,請二少責罰。”

  身爲護衛的她,不論有多大的委屈及痛苦,都不能表露在外,而她竟又犯下如此重大門規。

  “妳的確該死,但妳是我報仇的棋子,死了就沒意思。”他聳肩殘笑。

  “二少,其實我不是……我不是赤蛟的女兒,所以……”要是二少知道她根本連個棋子都不如,會不會後悔沒殺她。

  “我當然知道妳不是。”不然怎麽會如此便宜妳!

  黯淡的靈眸霎時微亮,但隨即沉澱而迷惘。

  呵!這能代表什麽?她何必在聞言之後,産生一絲期盼。

  “什麽都不是的我,能爲二少帶來什麽幫助?”她既威脅不到黑赤幫,那她還有哪些作用呢!

  只要她還有功用存在,二少就不至於丟下她。

  嗯?聽到自己不過是他的報復工具,怎麽會沒有其他劇烈的反應?

  嘖,無趣至極!他轉身欲走。

  “二少,如果我能幫您什麽,請二少儘管吩咐。”

  清冷的嗓音一出,成功的停住他生硬的離去步伐。

  “我要妳死在我面前。”他冷不防地動了怒。

  “是。”在雙瞳流露出一股濃烈的癡心、哀愁、自嘲後,聽雨拿起放置在抽屜裏的槍。“雖然只是顆無用的棋子,但聽雨仍是很感謝二少將我帶離黑赤幫,也十分感謝二少在這幾年來的教導,我……我很……”癡戀他的話語,在看到他霎時鐵青的陰森面龐時,驀地遏止。

  難道在她走之前,也沒資格留下片句奢言嗎?

  她悵然若失地將槍口抵住腦門,只待扣下扳機,就可以徹底結束自己苟延殘喘的一生。

  驟發的手刃伴隨鏗鏘一聲!

  預期的槍聲並沒有響起,倒是聽雨撫著痛麻的手腕,驚詫而不明所以地凝望著駭人如鬼魅的陰容。

  “二少。”他邪囂的神情並沒有嚇退她,反而是他出期不意的舉動令她萌生異樣的感受。

  “我有說現在?”他一時的氣話,居然那麽當真,可見她有多蠢。

  “沒有。”她能想是二少對她還有點主僕之情嗎?

  “妳的命先寄放著,要取時我自然會告訴妳。”

  是測出她的忠心沒錯,但自己卻無端生了場悶氣,實在劃不來。

  “謝謝二少,那聽雨可不可……隨您回去?”她雙眸佈滿冀望,語氣則滿含畏怯而低啞。

  “老實回答下個問題,本少就考慮考慮。”他腦中突然掠過一絲冷酷的記憶,而這個問題,曾教她痛苦不堪過。

  敢次次招惹出他難以浮現的戾氣,就得承受他的反蝕。

  “二少請說!”她絲毫沒發覺到他別有意圖的異笑。

  “妳腹部的傷疤是怎麽來的?”嗯!效果很快。

  冷睇她的臉色在瞬間驟變、遽凝,他的心情不禁稍稍好轉。

  “我……這……”聽雨渾身戰慄,語無倫次。

  “不許吞吞吐吐。”

  “是……我不想說謊,更不想欺騙二少,但是……但是求二少給我一些時間,到時我一定會說的。”此刻她的身心都怖在恐懼之中,她猶自悲鳴而無法脫離那個夢魘。

  “三點在車上等我。”他突地拋下許可證,冷沉地邁開步伐離去。

  如果執意要答案,上回就會逼她說出,不會等到現在,既然他心情已然轉好,就不必再看到她這副難看的臉色。

  終於,她略微戰勝那層深埋心中的陰影。

  “是,二少。”空洞的雙眸在夾帶一絲驚愕後,繼而湧現出難得一見的喜悅。

  爲了回報二少的不計前嫌,她會竭盡心力,以成爲二少心目中獨一無二的聽雨。

  &&&&&&&&&&&&&&&&&&

  美國紐約

  在一幢現代化六十層樓的建築物裏,一間偌大豪華的辦公室內,正落座著二位尊貴非凡、傲視群倫的俊美男子。

  “到底要留她多久?”慵懶男子噙著一抹足以迷死人的微笑,調侃正在翻閱文件的冷絕。

  “你都管不好自己的事,還想管到我頭上來。”冷絕頭也沒擡地淡淡回說。

  “我是擔心你留下一顆不定時炸彈在身旁,萬一哪天要是爆炸了,我可是會很傷心的。”慵懶男子皮皮地笑道。“哼!”冷絕輕哼一聲,將文件丟在桌上。

  “二哥,老三我可是一番好意的提醒你耶!”揚起的戲笑轉而堆滿一臉受傷的無辜表情。

  “我不需要你的好意。”

  “二哥,你不要一副拒別人於千裡之外嘛!更何況上回你掃除黑赤幫時,我可也有助你一臂之力喔!”把聽雷硬塞給他是對的,否則他不就白白的漏掉第一手資料。

  “哼,是嗎?”當初他南門並沒有借調其他派門來支援,但這個老三硬要派他的貼身侍衛過來湊熱鬧。

  他豈會不曉得老三是想把聽雷奉送給他,然後他自己落得個逍遙自在。

  想不到事情卻出乎意料之外,他反倒因此得到一個聽雨來供使喚。

  “老弟勸你還是趕快把她解決掉,否則後果堪慮。”只要聽雨一除,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聽雷推給他。

  不過,他認爲事情可能沒表面上來得簡單,二哥一定是捨不得下手,才會繼續留著她,那他當然還有其他的法子嘍!

  “後果堪慮的人是你吧!”冷絕嗤哼地睨睇三弟。

  “你幹麻頻頻扯我後腿,哦!難道你心裏有鬼,所以一直……”

  “老三!”冷絕挑著駭人的劍眉,突然陰冷地截斷他的話。“不管聽雨是否存在,我都不會接受聽雷。”

  “二哥,你就老實承認對聽雨有情不就好了?”冷不防地,他使出一招終極的手段。

  “我是不是太久沒修理你,還是你活得不耐煩,嗯?”冷絕在彈指間揪起他的領口,陰悍地有如兇猛黑豹般。

  “這不能怪我呀!因爲你的行爲實在讓身爲弟弟的我,感到很奇怪。”在虎口拔牙雖然很危險,三少依然不怕死地再接再厲。

  “我有什麽行爲能令三少感到奇怪?”冷絕陰鷙的利眸,即將延燒到他。

  內斂而極少動怒的二哥,居然會爲聽雨而拿他開刀,這是多麽明顯奇怪的事,他難道還想抵賴?

  “你若是爲之前的聽雨復仇,何不乾脆殺了她?既然你沒下手,那就代表我所說的話一點都沒錯。”三少又牽動起誘人的微笑,指指他拎住自己衣襟的大掌。

  “我之所以會留她,是有更好的復仇方法,而不是你這位遊戲人間的三少所說的荒謬之言。”冷絕的唇揚起冷酷譏誚的弧度,陰寒地鬆手。

  三少懶洋洋地撫平皺掉的領口,順勢瞇了眼攤在桌上的那份文件資料,還瞥了眼悄悄被人推開一點縫隙的房門。

  啐!要報復一個女人,何必麻煩地繞一大圈,是要騙誰呀!

  &&&&&&&&&&&&&&&&&&

  二哥,你就老實承認對聽雨有情不就好了……

  天呀!有情?西主怎麽會有這種荒唐的想法?

  二少明明就講得很清楚,她只是個被復仇的物件,怎麽會扯上什麽有情的荒唐事!西主搞錯了,徹底地搞錯了。

  “爲什麽不進去?站在門外做什麽?”

  一道剛強有勁的聲音,差點讓聽雨整個人僵硬地動彈不得。

  她深吸了口氣說:“因爲二少正在跟西主談事情,所以我……我現在才要進去。”

  叩叩!

  聽雨生硬地輕敲已敞開一條細縫的門扉。

  表情嚴肅的聽雷,謹慎地盯著她一言一行。

  “進來。”西主搶先一步開口。

  “西主!”聽雨一走進去,就對著一副看好戲的西主拱身行禮。

  “幾年不見,妳真是越來越美了,難怪妳二少會對妳……”

  “老三!”冷絕沉聲地警告嘻皮笑臉的西主後,冷冷地斜睨聽雨。“妳進來做什麽?”

  “是二少叫聽雨……”她還沉溺於西主別有所指的涵義。

  “先站在一邊去。”他猛然記起是他先前所下的命令。

  哼!都怪老三來的不是時候,而且還說了一大堆不中聽的廢話。

  “是!”聽雨飄忽地退離至窗前,沉靜絕麗的容顔在身後光影的烘托下,格外白皙迷蒙。

  西主以讚歎的目光,欣賞著眼前美麗無瑕的高雅百合。

  “二哥,我們來交換侍衛好不好?”有這麽美麗的炸彈在一旁伺候,即使被炸得粉碎也甘之如飴。

  “你可以給我滾了。”冷絕揚著降至冰點的冷冽微笑,俊邪地令人起寒。

  “二哥真薄情,居然要我用滾的。”西主雖然不依地抿著戲謔的雙唇,但眸光始終掛在聽雨身上。

  還看!

  冷絕渾身凝結了一股肅殺之氣,起身擋住西主投射的視線,惹得西主不滿地將目光調回他身上,卻在接觸到他無情犀利的殺人目光後,連忙識相地移至沙發的角落邊,以免來不及閃躲而中了他的暗招。

  “聽雷!”冷絕突然喚叫站在門外守衛西主的貼身侍衛。

  “南主。”聽雷疾速閃進。

  “把你主子帶回去,或者,由我親自動手?”

  “好呀!太久沒跟你過招,剛好可以試試我的身手。”西主悠哉地動動筋骨,絲毫沒被冷絕給嚇退。

  而聽雷爲了自個兒主子的性命著想,逾越地制住西主蓄勢待發的行動。“三少,我們該向南主告辭了。”

  “你的主子到底是誰呀!”西主不滿地瞪視一臉嚴肅的聽雷。

  “對不起,三少。”聽雷稍微使點力,就順利地把西主帶出門外。

  一出房門,聽雷馬上放開西主,並跪地領罪。

  “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地,你主子可不是裏頭的那個殘酷無情之人。”西主意喻深長的斜睨房門,慵懶的黑眸此刻竟奇特地蟄伏一抹妖異。

  親愛的二哥,我就等著看你所謂的復仇之路是如何的走法。

  &&&&&&&&&&&&&&&&&&

  “妳聽到多少?”將欠人修理的三弟趕走後,冷絕的目光倏地瞟向一直佇立在窗前、沉靜不語的聽雨。

  “從西主說要殺我開始。”之前的那番話,只能算是她聽錯。

  “難不成妳一點都不害怕我會如何的報復妳?”哼!他不喜歡她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彷彿他才是主導這件事的施虐者。

  “只要能消除二少的怒氣,那聽雨絕對無任何怨言。”晶瑩水眸綻出炫惑人心的光芒,但又漸漸化爲一灘清冷的秋水。

  “妳的忠心度,實在令本少大開眼戒。”逸出不可思議的冷笑,他繼而詭邪地指指桌上的文件。“拿去看清楚。”“是。”

  雖然二少以不信的口吻來反駁她的肺腑之言,可是她並不在意,她會用實際行動證明給他看。

  她拿起桌上文件,快速翻閱裏頭的資料。

  資料所記載的內容,是有關一家規模龐大的企業,可能涉及販賣國家機密給第三國,因而遭到美國政府最高單位的密切注意。

  “二少,這是要聽雨……”

  “美國政府怕打草驚蛇,所以委託宇通集團出面協助,而我……接下了。”冷絕淡淡地朝她說明,但銳眸卻閃過一道邪惡的吊詭光芒。

  宇通集團——同時也是南門的分身,在美國擁有舉足輕重的經濟實力,更握有操控整個經融體系的財力。

  “聽雨能爲二少做些什麽?”

  “我要妳去唐氏企業調查他們的犯罪資料。”

  “二少的意思,是要聽雨去偷竊唐氏的……”

  “不!我要妳進去唐氏,然後設法取得他們高層的信賴。”

  二少是要她做內應!

  可是這樣一來,她豈不是要長期離開二少,直到她竊取到資料爲止?

  “有困難?”冷絕閒適地交疊長腿,好整以暇地冷睨面有難色的她。

  “沒有,但是我不想離開二少……”

  此話一出,二人陡地臉色一變。

  “聽雨的意思是……是進了唐氏企業後,就不能跟在您身旁服侍了。”她話鋒陡轉。

  該死!她怎麽可以大膽地講出如此曖昧不明的話,難怪二少會當場變臉。

  “想要儘快回來伺候,那妳動作就得快。”冷絕迅速地掩飾被扯動一下的心緒,隨即嘲弄地道。

  “二少,爲何不直接偷取出來?”

  “事情要是這麽簡單,我還會叫妳去辦嗎?”冷絕眼裏閃過一絲邪魅的光亮。

  她在磨蹭什麽!難道她有了預感,這將是個挖好的陷阱,就等她一跳而下?

  “聽雨幾時要去?”既然二少心意已定,她若是再推辭,只有徒惹他不悅。

  “爲了早點辦妥,妳最好明天就去唐氏報到。”

  “那麽快呀!”聽雨喃喃自語。

  “嗯!”冷絕的臉色立刻黯沉。

  “聽雨明天就去唐氏。”

  她艱澀地吞下憂悒,緩緩移步走出去。

  “等一下!”冷絕突然叫住她。

  “二少。”她滿懷希冀的回過身。

  “記得到了唐氏,不要用聽雨的名字。”

  聽雨呆愣了一下,“那是要用假名?”

  “不!用妳之前的名字。”

  一時之間,聽雨渾噩地不明白他的意思。

  “玉——絳——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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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她可曾悔不當初!

  她可曾後悔當初所能選擇之人,竟成爲今日泰國無惡不作的大毒梟?

  唉!一位散發著成熟魅力的中年男子,手持一疊彩色照片,緘默一歎。

  “身爲大財團的小開,居然比不上一個外來的地痞流氓,真是諷刺至極。”他自我揶揄地搖搖頭;笑容裏,有藏不住的落寞。

  (總裁!新進的秘書助理已經來報到了。)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秘書齊桑文微微雀躍的聲音。

  “進來!”唐夕昂旋即將好不容易搜集到的照片收妥。

  刷的一聲!門被緩緩的開啓。

  唐夕昂擡眼看向來人時,其不穩的神態、平靜的炯眸竟閃掠過一絲愕然,但他掩飾得飛快,令人捉摸不到。

  “總裁,我叫玉絳柔,是新來的秘書助理。”她生硬的朝他點頭示意。

  她不知二少是用何種法子,將她輕而易舉的弄進唐氏,而且是直接觸及到最高層級的中心,想必二少老早就打定主意要她當個間諜吧!

  只是,爲何二少堅持要她用這個已遺忘五年多的名字?

  玉絳柔——代表著說不盡的晦黯呀!

  呵!事到如今,她只求能儘快的完成任務,然後準備內應……或著該說是承受二少對她加諸的復仇行動了。

  “玉絳柔。”唐夕昂再度閃神。

  玉!他跟此姓真是緣分不淺。

  “總裁,玉小姐是遠從臺灣來到這裏實習,而且桑文已經測驗過玉小姐,她的能力相當不錯,今後一定會跟我配合得很好。”齊桑文見總裁的神情似乎有些異樣,所以趕緊說道。

  唐氏是在二十幾年前由臺灣跨足到美國發展的大企業,所以唐氏有個不成文規定,就是在唐氏上班的員工,不是臺灣人就是華裔;可見總裁雖身在這繁華的紐約市,仍舊念念不忘自己的故鄉。

  而且當他第一眼見到玉絳柔時,就爲她美麗冷淡的外表所傾倒,他正好可以藉由公事之利,方便奪取美人心。

  “臺灣……”唐夕昂低喃地咀嚼道。

  唉!他是怎麽搞的,硬要將她們二人湊在一塊兒。

  “總裁,您是怎麽了?”齊桑文關切地詢問。

  難道唐夕昂識破自己的意圖?否則他看她的眼神爲何帶點異樣?玉絳柔不禁暗自狐疑。

  “桑文,你帶玉小姐出去介紹給大家認識認識。”唐夕昂突然想獨自沉思。

  其實,他是沒做好心理準備,因爲玉絳柔有太多地方跟“她”相似了。

  “是。”桑齊文瞄了眼總裁,今天的總裁好像滿懷心事,不知會不會影響到他對玉絳柔的印象?

  玉絳柔與齊桑文各自懷著猜疑之心,一同告退。

  &&&&&&&&&&&&&&&&&&

  是夜,萬籟俱寂。

  一道纖細的黑色身影迅速潛進唐氏大樓。

  在通過層層關卡與巡邏的保全人員後,順利抵達總裁辦公室。

  經過她這二個多月的觀察,看似正派經營的唐氏,確實有些可疑之處,本來她應該照二少的吩咐,先取得唐夕昂的信任,然後再見機取得有利的證據。

  然而,她覺得唐夕昂對她的態度,似乎有種說不出的詭異,甚至在某些與他單獨見面的場合裏,他總是若有似無地猛盯著她瞧,迫使她不得不另作打算,才會有現在夜探他辦公室的決定。

  她靈巧地打開總裁專用電腦,輸入一連串特定密碼,並仔細觀看螢幕上是否出現有關唐氏的犯罪檔案。

  時間一分一秒的消逝,而她依然查無罪證。

  突然,嗶聲響起!電腦螢幕隨即自動關閉。

  可惡!

  就只欠缺最後一道密碼才進得去。

  難道非要得到唐夕昂的信任,才能獲知那道密碼嗎?

  但她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到他的完全信賴,不如……

  &&&&&&&&&&&&&&&&&&

  “絳柔,謝謝妳肯賞臉來陪我吃飯。”齊桑文有些靦腆地凝視著玉絳柔難得的笑顔。

  “哪裡,應該是我要多謝你的教導才是。”她的笑,大概很僵硬吧!因爲她著實太久沒笑,早已忘記要如何牽動唇角。

  此外,她或許是太久沒跟皇門以外的人接觸,尤其是單獨跟別的男人一起吃飯,或者是談論工作以外的事,所以她不光只是欠缺臉部動作而已,連與人應對的模式也顯然不甚自在。

  要不是想儘快完成使命,她簡直想拔腿離開。

  “不,多虧有妳加入,讓我的工作量減少。”齊桑文欣喜地拿起盛著紅色甜酒高腳杯。“來,我敬你一杯,希望我們日後都能配合得天衣無縫。”清脆的碰撞聲響起,他別具深意地笑開懷。

  玉絳柔就著杯緣,一亁而盡。

  紅色的甜酒順著喉頭滑進胃裏,一方面暖和她的胃,一邊則讓她稍微平靜一下緊張的情緒。

  “妳喝得太猛,這樣很容易會醉的。”

  “醉!”完美的紅唇無所謂地笑笑,而且是毫無虛假地笑了,“我還想再喝。”

  聽說喝醉酒的人,都會把所有不愉快的事給忘記,那她倒是想要醉醉看!

  不過,她要是把所有不愉快的事都給忘記,那她還會留下什麽記憶呢?

  “好。”只要能使她高興,就算要喝上幾打,也是十分值得。

  齊桑文很快招來服務生,而玉絳柔的酒杯,很快就被注滿。

  “乾杯!”很快的她的酒杯就又見底。

  一見她的酒杯空了,齊桑文就馬上將它注滿;就這樣一杯杯的下肚後,她的雪頰因酒精成份而平添幾許嫣紅,煞是豔麗動人。

  “齊……秘書……我……”

  “妳要是不嫌棄,就稱呼我一聲齊大哥。”

  “齊……大哥……”如果這種親切的叫喚,也能用在那個人身上,不知該有多好?

  呵!她似乎真的醉了,不然怎麽會有這種該死的聯想!

  “絳柔,妳有……男朋友嗎?”齊桑文突然脫口問道。

  男朋友?她混沌的意識正在努力思索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意義。

  “妳那麽美,應該是有男朋友了吧!”齊桑文試探性地問,但他有八成把握,玉絳柔絕對沒有男朋友。因爲她從沒接過私人電話,更不曾有人接她上下班過。

  試想,有哪個男人會對如此美麗的女朋友不聞不問?

  “沒有,我沒有男朋友。”幾番思考後,玉絳柔幽幽地回答。而且她自己斷定一生當中;只會有個男主子,而不會有什麽男朋友。

  “太好了,那我有幸可以成爲妳的男朋友嗎?”齊桑文突然一臉興奮地伸手拉住她的柔荑。

  “不行!”她馬上掙脫他的手,果斷地回絕。

  雖然她意識很迷離,但她仍反射性地加以拒絕,可是當她發現齊桑文一臉沮喪的神情後,猛然驚醒。

  “齊大哥,你的條件那麽好,絳柔恐怕高攀不上……”她暗罵自己差點誤了大事。

  “怎麽會?齊大哥還擔心配不上妳。”齊桑文一改沮喪神情,轉而熱絡地說:“絳柔,答應我好嗎?我保證一定會好好待妳。”

  “嗯!”玉絳柔垂下頭,輕聲應好。

  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套出他是否知道唐夕昂的電腦密碼。

  &&&&&&&&&&&&&&&&&&

  “請進,齊先生。”

  “謝謝!”齊桑文扶著因酒醉而渾身癱軟的玉絳柔來到飯店附設的房間。

  “絳柔,妳休息一會兒,我再開車送妳回去。”齊桑文小心翼翼地將她平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不用……你先回去……我自己可以……”這下,她真的是頭痛欲裂。

  她是在懺悔自己欺騙他?

  所以才在答應之後,又連續灌下數杯的酒來作逃避。

  不!如果她當真找到唐氏的犯罪資料,那齊桑文也脫不了關係,所以她不需要內疚,不需要……

  噁!

  一股噁心感突然湧至喉頭,她馬上坐起,但還來不及奔到浴室,就大吐起來。

  “絳柔,要不要緊?”齊桑文手忙腳亂地拿出預先準備的盆子,但仍慢了一步,導致她的上衣沾到不少穢物。“都怪我不好,沒阻止妳喝酒。”

  “我……沒事的……你先走……我想一個人靜靜……”玉絳柔軟弱無力地推開他的攙扶,顛簸地走進浴室。

  “那我先出去幫妳買件衣服回來。”眼見她的上衣幾乎不能穿,齊桑文遂細心地說道。

  “嗯……謝謝……”玉絳柔合起門,狼狽地清理自身的衣服。

  望著鏡前反射的自己,她不由得伸手觸摸自己因嘔吐而過於白皙的臉蛋。

  原來,醉酒的後遺症會如此強大,大到連走路都要人家扶,但是它唯一的好處,她卻都沒享受到,因爲她依然記得所有不愉快的事呀!

  而且,印象還更加深刻。

  她可悲似地輕笑一聲,卻猛然發覺今晚所綻放出的笑容,遠勝過於她二十幾年加起來的總數。

  她突然惱火地捶了下鏡子,在瞬間冷卻下來;接著,她緩緩褪下汙穢的白色上衣,並抽出浴巾包裹住只著內襯的自己。

  她心裏想著,不要淨想一些天方夜譚的事,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要套出唐夕昂的密碼來。

  深吸了口氣、在成功地理清混亂的思緒後,她即推門而出——

  “我是要妳得到唐夕昂的信任,而不是叫妳來當妓女的。”冷絕渾身籠罩著一股強烈的冷氣壓,正要迅速襲向她。

  “二……二少……”

  他的突然出現教她呆愣了會兒,他的話更令她的清冷面孔,瞬間崩裂。

  妓女!這惡毒的字眼,居然出自二少的口中,她實在難以置信。

  “二少,您在說什麽?”她沒來由的心口一陣刺痛。

  “不懂?”他目光冷颼地邪睨她雪白玲瓏的曲線。

  她遲疑的頓了下,納悶二少的目光爲何夾帶冰霜似地睇向她的身上……

  當她要拉攏圍在身上的浴巾時,才陡然驚覺身上的浴巾早在方才的驚愕顫抖中,已掉落在地。

  “別撿了,他都能夠看,難道我就不行?”噙著邪惡的狎笑,冷絕等不及她解釋,就野蠻地將她拽到跟前。

  “沒有,他沒看過我,我這樣做是爲了要……痛……”到口的解釋被他霸道的箝制給逼回口中。

  “他沒捏過妳這裏?”冷絕邪佞地揉捏她豐潤的乳峰。

  “沒……有……”他帶有懲戒的手勁,令她數次悶哼。

  二少從沒有這樣親密地碰觸過她,爲何現在會突然霸悍地要強佔她肮髒不潔的身子。

  “哼,沒有?那他就是有親過妳這裏囉!”冷絕半諷半刺地以手刷過她的朱唇,陰惻惻地逼近她。

  “沒有……”二少誤會她了。

  “妳好像還是沒學乖。”敢一而再的欺騙他。

  “我真的……真的沒有欺騙二少……”她顫聲地道。

  “上身的衣服呢?”

  “我因爲喝酒,所以吐了一身……才會脫下衣服……”她的手腕快被他捏碎。

  “哼!妳真了不起,就連酒家女也一起犯上。”調侃的語氣中,帶有十足惡意的辛辣。

  “二少請恕罪,我是爲了要……”她真的不想離開二少太久。

  冷絕冷冷地打斷她的話,“不管妳爲了什麽,都不該讓這種該死的事發生。”

  “聽雨以後絕不犯……”

  “妳現在不叫聽雨,而是叫該死的玉絳柔。”他瞇起眼,冷酷地再截斷她的話。

  她在唐氏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的監控下,當然她夜探唐氏的行動,他也了若指掌,但才相隔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居然會同齊桑文一起親熱地出現在飯店中,而且還該死地開了房間。

  這不是他所要想看到的一幕。

  她只需要在唐夕昂身上下功夫就好,他不許她額外弄出個場景來。

  “是……是玉絳柔該死……是玉絳柔該死……”她木然地重復謾駡自己,像個空洞無意識的娃娃般。

  “住口,不用再說了!”冷絕不耐地攢緊眉宇,冷冽地低喝。

  “是……是。”猶如含在口中的呢語,平淡地幾近無聲。

  “回去。”暗示她要乖乖按照他的劇本演出後,這多出的一幕即將收場。

  “二少,我可以等齊桑文回來再走嗎?”

  她的無心之語再度點燃已熄滅的火種。

  她原本無意向二少請示,但不知怎地,話不經大腦就說了出來,她在自虐嗎?或者,是想多留二少一會!

  想想,她好似練就金剛不壞之身,所以應該沒多大問題。

  果然,冷絕一個箭步上前,動作利落地將她壓制在牆上,冷冷撕毀她單薄的內襯,並順勢將她的胸衣給拉扯下,當一對豐挺雪白、但帶有五指紅印的渾圓立現時,他眸光一熾,突地激狂的俯首吸吮。

  玉絳柔毫無抵抗之心地任憑他吮吻、啃齧自己,直到他的手邪狷地鑽進窄裙裏,她才渾身無助地輕晃蠕動。

  可能是發覺到她顫抖得太過厲害,所以他好心地饒過她,一雙手向上遊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但也就免不了撫摸到她的舊疤痕,瞬間,意識散渙的玉絳柔赫然驚醒,過往的不堪記憶隨之而來。

  在嚴守不能阻斷主子的行爲下,她只能強忍住胸口的不適,頻頻地深吸氣,咬住牙關,以防止自己受不住的驚叫出聲。

  嗯?他明明已經放過她的極樂之地,爲何這副美麗的胴體還痙攣到引起他的慾望。

  冷絕從駕馭她的洪流中回返,也順手撐起她癱軟下來的身子。

  “千萬記住,妳的身心都不許讓其他男人碰觸,否則妳勢必要實現妳的承諾。”他一手撐住她頹靡的身子,一手則箝制她的下顎,硬將她垂下的螓首擡起。

  這一擡,他倏地一震。

  只見她的下唇緊緊被她的貝齒給咬住,且不斷的溢出血來;她的神情則極爲恍惚,好似沉迷在不安、恐懼之中。他懷疑方才所撂下的話,她根本連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妳給我醒來。”他蹙眉冷聲地斥喝她,但她原本澄亮的晶眸依舊無神,精致白皙的小臉仍是一片死沉。

  這促使他決然地鬆開手,讓她貼著牆徐徐滑落,跌坐在地上。

  “還沒醒?”深沉的黯夜黑眸,雖泛著一絲困惑,卻盛滿絕對冷酷。

  他粗暴地將她拖到浴室去,將蓮蓬頭對準她開啓,她的小臉首當其衝地迎向巨大的水流。

  “好冷……”突如其來的衝力,終於讓玉絳柔回過神,並下意識地偏頭避開水柱。

  “站起來!”冷絕脫下西裝外套扔給她。

  還搞不清楚二少爲何要用水噴她時,玉絳柔已先趕緊穿上外套站起。

  好溫暖!她貪婪地將它裹得更緊些。

  “既然清醒了,我就再講一次,而妳可別再給我閃神了。”冷絕忽而擡高她微有紅暈的臉蛋,徑自邪惡地說:“不許再讓其他……”

  她是很恭謹地接受他的訓示,但他卻在突然住口不說話,爲什麽?

  “二少。”玉絳柔僵硬的頸脖,不敢隨意妄動。

  冷絕暗自冷哼,惡意地甩開她,踏出這個令他窒息的小空間。

  “走!”他不帶絲毫感情地說。

  “這……是……”

  “還有,把妳的目標都擺在唐夕昂身上,其餘的閒雜人物,妳就不必予以理會,哼!可別再給我當什麽妓女。”他神色淩厲的看向她。

  “二少,我是要套出密碼……”

  “嘖!妳的意思是說爲了儘快得到密碼,要妳做什麽都可以,包括出賣身體、躺在男人身上呻吟?”

  “玉絳柔不敢……也絕對不會做出此等事來……”她顫巍巍地說。

  “不敢就好。”冷絕斜睇她一眼後,如君王般地筆直走出她的視線。“還不快跟來。”陰沉的嗓音,瞬間刺動她的中樞神經。

  “是……”

  他的冷諷,讓全身幾乎濕透的她,不僅是身子冷,心口更冷。

  &&&&&&&&&&&&&&&&&&

  “妳跑去哪裡了?”

  他昨晚興匆匆地轉回飯店,竟遍尋不著她芳蹤,後來飯店人員說她已經退房,他又不放心地轉往她的住處探視,但是等到半夜三點,卻依然不見她回家。

  在心急又擔心她的安危下,他開著車四處找尋,直到天亮,連衣服也沒換就直接衝進公司。

  “回家!”玉絳柔淡淡地說。

  “爲何要瞞我?妳明明就沒有回去。”齊桑文駁斥她。

  “你調查我。”玉絳柔驀然清冷地盯視他。

  “我喜歡妳,當然看過妳的人事資料,何況妳現在已經是我的女朋友,我關心妳是應該的。”齊桑文大方的對她表白。

  喜歡她……女朋友……

  “絳柔,妳知不知道我找妳找得快發瘋?”

  “我去朋友家。”玉絳柔一臉平靜無波地交代。“對不起,齊秘書,我必須收回昨晚所說的話。”

  她必須要跟齊桑文劃下休止符,不然“妓女”這難堪二字,會一直附在她身上,抹煞不掉。

  “爲什麽?”齊桑文大驚失色。

  “我……”因爲她要遵從二少的命令,所以必須打消她原先計劃。

  “是不是我昨晚的表現讓妳不滿意,還是我有哪個地方做得不好?”他算是唐氏的黃金單身漢,有多少女人想得到他的青睞,他都不屑一顧。如今,他頭次向心愛女子表白,卻落得被拒的下場,這……這教他情以何堪!

  “不是你的問題。”對於他的煩躁氣餒,玉絳柔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那請妳告訴我,爲什麽?”

  玉絳柔歎口氣,看情形,若是沒給他一個答復,他肯定會繼續糾纏。

  “我有男朋友了。”這是個可笑的理由,但卻非常好用。

  “可是妳明明說過沒有的。”齊桑文不禁提高嗓音。

  “我騙了你。”

  “不!我不相信。”

  “齊秘書,現在是上班時間,不適合談論私事。”玉絳柔故意提醒他。

  “好、好,我們下班再談。”

  “對不起,我想我已經講得很明白。”如果再讓二少看到她跟齊桑文在一起,不知道又會遭受到什麽責難,雖然她已經是無所謂,但萬一連累到他的話,她還是會過意不去,畢竟是她拖他下水的。

  “我不接受妳的道歉。”齊桑文揚聲咆哮。

  “齊秘書……”

  “你們在嚷嚷什麽?”唐夕昂驟然出現在緊臨總裁辦公室的秘書處門口。

  “總裁……”齊桑文陡地一驚。

  “總裁,我跟齊秘書是在討論研發案。”玉絳柔鎮定地回答。

  “是嗎?”唐夕昂心知肚明地將眸光調回齊桑文身上。

  “是。”齊桑文垂下視線。

  “絳柔,妳隨我進來。”唐夕昂徑自轉身離去。

  “是。”玉絳柔旋即起身。

  唐夕昂來得正是時候,省掉她不少麻煩。

  當她閃過擋在前面的齊桑文時,他篤定地道:“是我太衝動,但我絕不會放棄妳。”

  玉絳柔身子只是頓了下,即面無表情地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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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總裁,這是……”

  拿過唐夕昂交予的一張電腦磁卡及一連串數位密碼,玉絳柔雖能沉住氣,但語調中仍藏不住一絲微愕。

  “我要是沒空或不在公司時,妳可以隨意進入電腦檔案幫我作整理。”

  “您不交代給齊秘書嗎?”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密碼當然是最好,但爲免太過輕而易舉,她不得不懷疑他的用意。

  “桑文有時比我還忙,所以我才將它交給妳。”唐夕昂微笑地凝視她。

  “但是我才進公司不久,總裁就把這麽重要的檔案交給我整理,會不會……”

  “我信得過妳。”

  一句話,讓玉絳柔無言以對,心頭不禁泛起一絲愧疚。

  只要她查不出什麽罪證,就能還他清白,目前……只能如此希望了。

  “妳似乎十分爲難,是我說錯什麽話嗎?”唐夕昂眉宇輕皺。

  “不,我是怕自己勝任不了。”她先採迂回方法。

  “妳不用再推辭,因爲我相信妳的能力。”

  不可諱言,他的確有私心。

  他想時時刻刻都藉由玉絳柔的身影,去連接、去刻劃出“她”的樣貌,讓他能稍稍填補空虛的心靈。

  但這絕不是所謂的男女之愛,因爲他的心已容不下其她女人,即使是跟“她”有五分相像的玉絳柔。

  “總裁,我能請問您一件私人問題嗎?”可能是她隨侍在二少身邊太久,讓她學會壓抑自己的情緒,但她一旦站在唐夕昂面前,除了有說不出的怪異之外,還有一份奇特的情感,促使她卸下壓力,沖口脫出。

  “哦!妳說。”唐夕昂發現絳柔雖然外表冷淡,卻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孩,所以她一定也察覺到他對她有某些不同的表達方式,導致她一直跟他保持相當的距離。

  如今,她竟主動提出問題來,足夠教他驚訝啦!

  “總裁是否對於我……對我……”

  “我知道妳的意思,對不起,讓妳困擾許久!”唐夕昂苦笑地說:“原因就在於妳很像我的一位故友,所以我每次一見到妳,總是會想起她。”

  原來如此,玉絳柔暗自釋疑。

  “還有,你們竟然都是姓玉……”

  玉!難道二少連唐夕昂的故人都調查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要叫她回復本來的名字,以方便取信於他?

  “對了,妳還要推託我方才交付給妳的工作嗎?”

  “絳柔會遵照總裁的意思,盡力做好分內之事。”

  &&&&&&&&&&&&&&&&&&

  只要輸入密碼,就可以查出唐氏企業是否真的有違法情事。

  但,她卻遲遲按不下去。

  她到底是在擔心什麽?

  快按……

  早點知道結果,就可以趕緊回到二少身邊,玉絳柔心一定,快速輸入密碼。

  咦?電腦的螢幕上出現一行行奇怪的文字。

  玉絳柔全神貫注地思索上頭的文字,而在意會不出它的意思後,她決定將它列印出來。

  末了,她撕下收妥。

  “會是這個嗎?”玉絳柔自言自語地道,一雙美眸淨是複雜之色。

  &&&&&&&&&&&&&&&&&&

  站在象牙白的毛地毯,玉絳柔恭敬地垂首凝視自己緊握的雙手。

  “妳去唐氏多久?”冷絕交疊著雙腳,閒適地斜躺在黑色沙發上,在玉絳柔佇立在他面前半小時後,他終於漫不經心地淡問出。

  “稟二少,三個月。”她的聲音有絲喑啞。

  “是妳的能力變差,還是唐夕昂隱藏的好?”

  “對不起,是我能力不足。”她斗膽欺騙二少,私藏那份特殊文件。

  “我再給妳三個月。”一抹冷笑不著痕跡的掠過他唇角。他們二人在相處半年之後,彼此感情肯定更加密切,而結局也將會更有看頭。

  “謝謝二少,但……”玉絳柔頓時住口。

  “嗯?”想替唐夕昂說話嗎?

  “如果在三個月內,我依然沒有找到證據,那是不是表示唐氏並沒有販賣國家機密給第三國?”

  “哼!若是妳沒找著,我會再派出第二組人。”冷絕瞥了眼她矛盾的眼神後,暗藏幽黯詭迷地說:“若是真的沒發現,那才代表唐氏沒問題。”

  “二少,說不定唐氏是清白的。”她希望所持的文件只是幾張廢紙。

  “嘖,妳何以確定?”冷絕眼裏忽而閃過一絲危險。

  唐夕昂那麽快就在妳心裏佔有一席之地了。

  “不……我是說如果……”

  “什麽叫如果?我只是要妳取得唐夕昂的信任,並不是要妳把自己的忠誠也賠進去。”他的唇角揚起輕蔑的笑意。

  她可以將自己的情感分給唐夕昂一部分,但他絕不准她連同忠誠心一起瓜分出去。

  “聽雨誓死效忠二少。”她心驚。

  “這樣最好,我可不願見到三個月之後,即使妳查出個什麽罪證來,也給我私下暗藏,沒呈上來給我。”他莫測高深地斜睨她。

  “聽雨……不會……”她的手掌心已冒出冷汗。

  “過來。”哼!口是心非。

  她心口劇顫地徐徐走近,離他一步之距停下。

  “看著我。”他冷沉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盯視她乍然無血色的臉龐。

  她本能地不敢接觸他帶有透視人心的深邃詭眸。

  “我叫妳看著我。”

  “是……”她被動地擡起眼,但在一撞進他冰冷的暗眸後,迅速移開,並慌忙地將視線定住在他充滿譏諷的雙唇上。

  “三個月一到,妳要是沒辦成,就不用回來了。”

  “聽雨不懂二少的的意思。”

  “我留一個無用的聽雨做什麽?”

  我留一個無用的聽雨做什麽……

  待她掠過短暫的暈眩後,她難掩滿臉的驚惶,恐慌地直視他森冷眸子。

  “二少,我……”她真的被擊中要害。

  有那麽一瞬間,她真的很想把文件交給他。

  “反正妳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所以本少相信妳一定可以順利完成任務。”冷絕俊邪的面龐噙著若有似無的冷笑。

  先放過她,免得將她逼得太緊,導致她在情急之下拿出東西來,那不就什麽都玩完了?

  “我……會的。”

  在經過一番內心的掙紮糾纏之後,終究是理智稍稍略占上風。

  唐夕昂!

  若真要走上這一步的話,希望你能夠體諒我辜負你的信任。

  &&&&&&&&&&&&&&&&&&

  五光十色的裝潢,燦爛輝煌的氣派,將幾百坪的會場點綴得無與倫比。

  在唐夕昂所舉辦的宴會上,祝賀的來賓個個來頭不小,冠蓋雲集,爲這場生日宴會增色不少。

  今天正是唐夕昂五十歲大壽,在他獨身居住的別墅裏,所以唐氏的員工幾乎全數到齊來幫忙招呼貴賓,可謂熱鬧不已。

  而玉絳柔當然也身在其中,但是當她瞥見賓客的名單之中,赫然也有宇通集團的總裁時,她不禁心神微斂。

  “絳柔,妳還可以吧!要不要先上樓休息一下?”齊桑文在百忙中抽空來到她身邊體貼地問。

  他們從一大早就開始整理會場,所以他擔心看似柔弱的玉絳柔會撐不住。

  “不用,你去忙你的,不需要管我。”玉絳柔冷淡地反駁他的好意。

  齊桑文猶不死心地追求她,讓她在應付唐夕昂之際,還得分神與他維持一定的距離。

  “好、好,我不管妳,但一等宴會結束後,妳可不行再溜走。”

  玉絳柔側身不理他,希望他能識相地離開。

  “今晚妳真的不許扔下我,除非,妳想留在這裏陪總裁。”

  “我可以搭其他人的便車。”玉絳柔索性邁開步伐,孰料他竟然繼續緊跟在她身後。

  “我已經跟‘其他人’講過妳會搭我的車,所以……”齊桑文突然欺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本來玉絳柔是可以躲過,但又怕過於招搖、引人注意,才會被他得逞。“所以只得讓我護送妳回家了。”

  “放手。”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只怕是跳進黃河也解釋不清。

  “絳柔,我真的很喜歡妳,請妳接受我好嗎?”雖然她的關節有幾處硬繭,但仍是柔軟而細嫩,他愛不釋手地不肯放開。

  “你再不放手,我就跟總裁報告你企圖騷擾我。”玉絳柔斂起臉,冷硬說道。

  要不是顧及唐夕昂的面子,她極有可能一掌打暈他。

  “總裁會很樂意妳成爲我的女朋友。”

  “齊桑文,你……”

  “齊先生,唐總裁似乎在找你。”冷不防地,一道低冷的嗓音突然插入。

  玉絳柔倏地大駭,渾身僵直地怔在原地,要扯開齊桑文的手也頓時停往。

  “喔!謝謝。”好面熟,不知在哪裡見過,齊桑文不禁多看了這出色的男子一眼。“絳柔,記得要等我。”在捨不得地鬆開她之後,他才退離她身邊。

  “你們關係很好,嗯?”三件式的黑色西裝將冷絕高挺的身材襯托得更加尊貴冷峻,卻也更加狂肆危險。

  “二……”

  “玉小姐,妳叫我什麽?我好像沒聽清楚。”

  該死!她差點要暴露二少的身份。

  “冷先生,齊秘書對每個員工都不錯。”玉絳柔忐忑不安地說。

  “在我看來,他應該對妳比較特別.”冷絕順手拿過二杯酒,並將其一杯遞給她。

  玉絳柔輕顫地接過,但見酒液因她的手頻頻搖晃而幾乎灑出,便立即一仰而盡,不讓自己緊張的情緒被人窺探知。

  “咳……咳咳……”好辣!

  “妳喝得太猛了。”冷絕漾出極淡的輕笑,親密地拍撫她的背。

  玉絳柔此刻正在壓制難受的喉頭,無暇顧及到她背後的大掌。

  “好點了嗎?”冷絕偏頭凝視她漲紅的臉蛋,幽忽地在她耳際低吟。

  嚇!玉絳柔一凜,瞬間無法動彈。

  “別表現得那麽僵硬,不然齊先生可是會誤解我們之間的關係。”冷絕睇向遠處逐漸走來的身影。

  “是……是的……”玉絳柔以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

  “妳別這麽回答,我可承受不起。”在她震驚地要啓口辯解時,冷絕先她一步地說:“小心妳的講話用詞。”語閉,他即優雅地立直身子。

  “冷總裁,幸會、幸會!”唐夕昂趨前笑道。

  冷絕是商業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而且幾乎不曾在商圈的公開場合露面過,如今他竟然蒞臨他的小小生日宴上,唐夕昂真是倍感受寵若驚。

  “恭喜唐總裁五十大壽。”冷絕客氣地回應。

  “謝謝冷總裁大駕光臨。”唐夕昂高興地向他介紹退至他身旁的玉絳柔。“絳柔,這位是宇通集團的冷總裁,妳能夠有機會見到冷總裁一面,可說是相當難能可貴。”

  “請多指教。”她氣息不穩地細聲說著。

  “冷總裁,絳柔是我的助理秘書,你別看她是一副嬌弱的模樣,其實是個非常能幹的好幫手。”

  “絳柔小姐的確是個好幫手。”冷絕一語雙關地笑睇玉絳柔微白的小臉,同時伸出手。

  一會兒,唐夕昂不解地提醒她:“絳柔,冷總裁要跟妳握手。”

  “對不起!”玉絳柔慌忙地伸出手,但突然又頓住,幸虧冷絕伸長手去握住她輕抖的手,才化解這場尷尬。

  “總裁,要切蛋糕了。”當唐夕昂正想與冷絕談話時,剛好傳來催促他的聲音。

  “冷總裁,我先失陪一下,絳柔,妳先替我招呼冷總裁。”

  “是。”玉絳柔乾澀地點點頭。

  “聽他這麽隆重地介紹你,可見妳已經深得他的心。”冷絕並沒有放開她的手,反而捏得死緊,像是要揉碎般。

  他要把齊桑文留在她手掌上的餘溫給清除乾淨。

  “他是很……很信任我……”玉絳柔吃痛地悶哼。

  “妳真有本事,唐氏的老少全都被妳給手到擒來,這樣……妳竟然還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冷絕不著痕跡地將她拉至角落裏,而衆人在歡唱生日歌的同時,根本無暇注意這對出色男女。

  但,有一個人卻默默觀察著。

  “我是不想出差錯,所以才準備在……”

  “都只剩一個月,妳還沒準備完畢嗎?”甩掉她的手,冷絕驀然嗤哼。

  “快了……”右掌痛得讓她不敢輕易張合。

  “要是找到犯罪證據後,唐氏企業將在美國商界消失,而唐夕昂也鐵定會接受司法審判,說不定會判個終生監禁;所以,妳可要好好查清楚。”

  冷絕把唐氏所會遭受到的懲治說給她聽,免得在事情明朗化後,怪他沒把這嚴重的後果告訴她。

  他冷絕的心腸,絕不像他的名字一樣,心絕到不留一絲後路給她。

  “終生……監禁。”不!唐夕昂不該被關進牢裏的。

  “二……冷總裁,我覺得唐夕昂應該……不是您說的那種人才對。”玉絳柔旋即慌了。

  “哼,那是我故意栽贓他嘍。”冷絕陰陰地瞇起眼。

  雖然玉絳柔如他預期的對唐夕昂有了不忍之心,但他卻不怎麽舒服於她的幫腔。

  “您誤會我的意思……我……”

  “噓!”

  冷絕突然親昵地以指腹點在她忙於開口的朱唇上,驚得玉絳柔瞠大雙眸,臉色泛白。

  二少又要懲罰她嗎?

  潛意識中,她只能往這方面想。

  “不要再讓他碰到妳一根寒毛,否則,我會洗淨妳身上每一處他所沾到的地方。”冷絕突然扔下這句令她毛骨悚然卻抓不到其意的話後,從容離去。

  “絳柔,妳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那位冷總裁跟妳說些不好聽的話?”在冷絕才轉身背離她時,齊桑文便快速靠近,雖然他極力保持鎮定,但語氣中仍洩露出一絲醋意。

  沒錯!他是在吃味,當對手比他強勢太多時,這意味他必須打一場硬戰。

  冷絕,一個不可小覰的對手,難怪他方才在遇到他時,會被他的氣焰給震往,而恍然未覺他的身份。

  “沒有。”

  玉絳柔回答得太急切,反倒讓齊桑文覺得更有問題。

  “妳不要怕,要是他敢欺負妳,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宇通集團總裁,我也會替妳討回公道。”他瞪著冷絕離去的方向。

  “我說沒有。”玉絳柔被擾得情緒緊繃,語氣顯得不耐。

  “可是我明明看到他對妳有不禮貌的舉動。”齊桑文眼紅地凝視她的朱唇。

  “你看錯了。”她想走離他的無理糾纏。

  “等一下。”

  齊桑文連忙拉住她,驀然,她臉色大變,並用力甩開他。

  “不准碰我。”玉絳柔心驚地凝望四周。

  二少沒看見吧!

  “好,我不碰妳。”齊桑文也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可是妳等會兒要記得……”待會兒在車上時,再詳加問清楚好了。

  玉絳柔冷冷地打斷他的話。“齊秘書,到時真沒人要載我回去,我想,總裁會收留我一夜的。”

  說完,她冷漠地迅速離開,留下齊桑文生氣地直跺腳。

  &&&&&&&&&&&&&&&&&&

  “忙了一整天,辛苦妳了。”

  “我還要謝謝總裁肯收留我一夜。”

  “桑文實在太沒耐心,要追女朋友可不是這樣的追求法。”唐夕昂輕笑地凝視玉絳柔瞬間清冷的臉。“桑文這孩子不錯,很有前途,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材,唐氏有許多女職員可對他很傾慕,只可惜他偏偏挑中……”

  “總裁,絳柔已經有男……男朋友。”

  “絳柔,我是過來人,有沒有男朋友我一看便知。”唐夕昂忽然感歎地癱坐大椅,兩眼蘊含哀傷地直視擺放在桌面的相框。

  站在他對面的絳柔,疑惑地看著他的視線,落在背向她的木框上。

  “妳真的很像她。”唐夕昂突地迸出這句話來。

  玉絳柔因不明所以而噤口,唐夕昂理應是指他的故人!

  據她所知,唐夕昂並無娶妻生子,難道,就是爲了他曾經說過的故人嗎?

  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能讓他寧願孤單一生?

  突然,她有股衝動想看清楚相框裏的女人究竟長相如何。

  玉絳柔在瞥見唐夕昂正閉眼沉思之際,悄悄向前移步,但在她側身的一刹那,她整個人都震呆住。

  媽!

  是她眼花了!?

  不,沒有,雖然相框裏的人看來只有二十歲的左右模樣,但是她絕不可能認錯的。

  天呀!怎麽會這樣?

  “很訝異吧!”唐夕昂一睜眼,就看到玉絳柔滿臉淨是愕駭的表情。

  連平時遭遇大事都不曾有過如此表情的她,也會在看到這張照片後,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那就不難想像當初他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時,簡直是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他掩飾得比較好而已。

  “我是很訝異……她真的很像我……”

  “妳,認識她嗎?”她的女兒,應該……跟絳柔差不多大了吧!

  他上次托人調查到的資料裏,只有簡單說明她跟赤蛟有一個女兒,但並沒有附上相關的照片。

  “不……認識。”

  “唉!妳當然不會認識她,她早已不住在臺灣。”唐夕昂忍不住自嘲。

  “總裁,您跟她認識很久嗎?”她不由得想起在泰國的母親,沒有她跟在身邊礙眼,赤蛟應該會對母親好一點。

  “算很久了。”五六年的堅貞情感,卻仍舊在一夕間毀於一旦。“我們常常在海岸邊大聲呼喊彼此至死不渝的愛情。”唐夕昂沉浸於過往的美好記憶裏,沒注意到玉絳柔再次茫然的瓷顔。

  海岸!母親曾在她小時候帶她去過,而且一站就是好幾個鐘頭,有時她會頻頻流淚,有時口中還會念念有詞,所以,她才會在上回請求二少准許她回臺灣一趟。

  “呀!讓妳見笑了,我已經吩咐管家幫妳備妥好房間,妳趕緊去休息,可別累壞身子。”

  “謝謝。”

  &&&&&&&&&&&&&&&&&&

  玉絳柔悵然若失地倚在陽臺邊,水漾雙眸包含迷惘地凝視著遠處繁鬥的星光。

  她要怎麽辦?

  原本是要打算對不起唐夕昂,可是……

  她又因爲好奇心而該死地犯下一件同樣的錯誤。

  她都看了不該看到的人。

  所以,她又必須再次接受到折磨。

  她真的有點累……

  她真的有點身心俱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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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卷二

  情再傷人愛再傷人

  也擋不了我執意飛向你的心

  玉!難道二少早就知道唐夕昂所喜歡的人是母親?

  不會!二少會調查唐氏企業只是因爲接受政府委託的關係,並不是他主動提出來的。

  沒錯,所有的事全都是巧合……是巧合……

  “絳柔、絳柔。”

  她突地一震,不小心手將茶杯打翻。

  “你在想什麽?想得那麽入神。”齊桑文連忙替她擦拭桌面上的水漬。

  “沒什麽。”玉絳柔面無表情地低頭整理文件。

  “我請你到家裏吃飯。”

  “對不起,我沒空。”玉絳柔想也沒想地就一口拒絕。

  “你就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齊桑文的面容隱約現出一絲慍怒。

  玉絳柔依然不改其色地收拾物品。

  “絳柔,當你在替總裁處理那台電腦檔案時,有沒有發覺到異常呢?”齊桑文冷不防地貼近她說話。

  “什麽意思?”無波的眸光瞬間犀利地盯視齊桑文頗具深意的笑臉。

  “來了就知道。”齊桑文佯裝無害地聳聳肩。

  “你在打什麽啞謎?”齊桑文從來沒接觸過那台電腦,而且放在裏頭的那份文件早就被她銷毀。

  “只要你肯來,我就告訴你。”

  “好!”在不想節外生枝下,她且隨他走一趟,諒他也不敢耍花樣。

  上鈎了。齊桑文冷笑著。

  &&&&&&&&&&&&&&&&&&

  “你嘗嘗這牛排的味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玉絳柔端坐飯桌前,冷眼瞧著齊桑文忙進忙出。

  “你不要一直看著我,快來嘗嘗我做得好不好吃。”解下圍巾,齊桑文一臉興奮地直望著她。

  “我不餓。”玉絳柔忖度他的目的。

  “怎麽會不餓?是不是嫌我做得不好?沒關係,我廚房裏還有很多東西沒端出來。”

  “到底有什麽異樣,你快說!”

  齊桑文依然興匆匆地要轉返廚房,卻被她冷淡的厲言給制止腳步。

  “不急,只要你把牛排吃完,我就告訴你。”齊桑文挑眉抿嘴。

  “我不想吃,請你現在就說清楚。”玉絳柔沉下臉。

  “絳柔,如果你真的不想吃牛排,我去換一盤義大利面……”

  “不用了。”玉絳柔冷聲地說完,即動手拿起刀叉。

  她若再堅持下去,齊桑文也許會繼續跟她耗。

  見她吃了,齊桑文開心的問:“好吃嗎?”他開心地問。

  絳柔食不知味地睇向他一副看似詭異的笑容,心中突然閃過一絲警惕,遂地放下刀叉。

  “我吃過了,你應該可以說了吧!”要是聽完,她就馬上離開這間位於頂樓的高級住宅。

  “你倒是很關心總裁的事嘛!難怪總裁會如此重視你,甚至連密碼都告訴你。”溫文儒雅的表情如今帶有一絲嘲諷及陰森。

  “既然總裁只把密碼交給我,那你是如何得知裏頭的異樣,莫非,你曾經侵入過?”

  齊桑文乾笑一聲,不置可否。

  “你要不要跟我說其實都無所謂,反正檔案裏頭,又沒有不可告人的機密。”她兀自說道,企圖引出他所謂的異樣。

  “假使你沒發現,絕不會隨我來。”他齊桑文不是笨蛋。

  “我會發現什麽?請你說明白。”

  “難不成你都沒發覺那份特殊文字嗎?”他詭異地盯著她毫無動靜的臉龐。

  “什麽特殊文字?”齊桑文居然發現得比她早。

  “絳柔,別裝了,那份文件早被你給銷毀了。”他咧嘴恥笑她的隱瞞。

  應該快發作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玉絳柔隨即站起身,但意識卻突然感到有點暈眩,由於她曾受過多年訓練,所以並無讓人察覺任何的異狀。

  “先別急著離開,我還有關於總裁的事要告訴你。”她吃得太少,他得要再拖延時間才行。

  玉絳柔!我會好好馴服你……

  “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助理,所以總裁的事,我不需要知道。”玉絳柔冷睇著擋在門前的他。她的意識愈來愈不對,而且胸口還有些灼熱感,難道會是……他在牛排裏動了手腳?

  “你要是一離開,我就把文件交出去。”他在走一步險棋,但他相信只要能將她得到手,她就會乖乖地任由他擺佈。

  “這……不關我的事。”她只想馬上離開這裏。

  她突地顛簸了下,滿懷惡意的齊桑文樂得笑開眼。

  “絳柔,你臉色不怎麽好,我扶你去房間休息。”

  玉絳柔猛然揮開他的手,執意要打開大門。

  “你不用害怕,我們一向配合得很好,想必……等會兒也不例外。”齊桑文已然箝緊她的手,強行拖住她。

  “齊桑文,你想做什麽?”藥效的發作,讓她極爲不舒服。

  “嘿!我很喜歡你,但你就偏偏對我不屑一顧。”齊桑文笑得陰沉。“沒有一個女人敢再三的拒絕我,只有你,就只有你!”厲害嘛!到現在都還有力氣反抗,看來他得拖行。

  “放手!”胸口持續的燥熱,已經漸漸蔓延到腹中。

  可惡!她的隨身武器都沒有帶在身上,若再找不到機會離開,她非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不可。

  霍地,她猛一咬,舌頭的劇痛讓她恢愎不少力氣,於是,她利落地砍向他的腕脈,並一舉推開他的禁錮,待她一脫離成功,往大門奔去時,卻又乏力地往前跌撞到餐桌,當場將桌上的食物及刀叉給打翻在地。

  在她狼狽地起身喘息時,齊桑文便從她身後環住她的腰際,想一把將她扛起;但玉絳柔卻在此刻,以尖刀抵住他的頸子,及時壓住他進一步的舉動。

  幸虧她方才跌坐地上時,有順手拿過地上的刀刃。

  “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會客氣。”玉絳柔淺喘地怒瞪他陰惻的臉龐,想像不到平常衣冠楚楚的他,竟會使出這種下藥的齷齪伎倆。

  “沒得到你之前,一定會有下一次。”齊桑文根本不怕她會殺他,何況她的手抖成這樣,所以他還沒輸。

  “你……”不想跟他囉唆,玉絳柔用刀刃抵著他,緩步朝大門移去。

  她有點撐不住了!

  “不許走,你要陪我度過這寂寞的一夜。”

  齊桑文似乎忘了離他僅分寸之距的尖刃,反而快速按下她的手腕,企圖讓她鬆手,但此舉卻讓玉絳柔毫無選擇餘地的棄刀反手,一個結實的過肩摔,令齊桑文狠狠被摔落在地。

  這一連串的舉動,促使玉絳柔克制不住的吟哦出聲,渾身炙熱不堪,酡紅的雙頰更顯異常璀璨。

  她羞愧地緊咬牙根,踉蹌地往門口走去。

  沒事的!只要把門打開,然後走出去就會沒事,玉絳柔憑藉著一口氣,渾噩地想著。

  “絳柔,回來,要是沒有我安慰你……你絕對熬不住……”齊桑文疼痛地撫住背脊。

  雖然她有一身的武術,但畢竟救不了她自己,而冷絕更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除非她想隨便找個人充數,否則她絕不能離開。

  “齊桑文,你真讓我覺得噁心。”玉絳柔顫抖地推開門,厭惡地丟下話離去。

  “你不要逞強……快回來……”

  &&&&&&&&&&&&&&&&&&

  從電梯走出後,玉絳柔益加踉蹌,尚存的意識被抑遏不住的欲麻烈焰給燃燒殆盡,而堅強的意志力也早被掏空得半點不剩。

  這種半兼愉悅的蝕心快感,竟要逼她走入絕境。

  她要男人,現在!

  突如其來的異想,霎時令她身心倍受痛苦的煎熬。

  二少……你快來救救我……請求你快來救救我……脆弱的一面終究還是爆發出來;現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二少一人,而她的身心也只能留給二少而已,要是到最後都無法解脫,她寧可一死。

  “呀!”玉絳柔頹然地倒在地上蜷曲呻吟。夜色的寒風,不足以減輕她體內的燥熱;綿綿的細雨,更不能澆熄她炙灼的欲火。

  她不自覺地開始剝開衣裳,讓自己能夠舒服些,但赤裸的雙臂一接觸到地上的冰涼時,一股突生的自憐讓她極度哀戚地停下動作。

  爲什麽?

  不管她是身在汙濁的黑赤幫,或是位處現代化的都市裡,總有人想不擇手段地得到她。

  哈!母親把她這張皮面生得太好。

  不過,她真捱不了了!

  細碎的嚶嚀聲不停地逸出,她慌忙地尋找被她帶出的刀刃。

  “你這是在幹嘛!”

  正當她將刀口對準心窩時,冷絕突然的現身,教她整個人爲之崩潰,手力一松,淚水撲簌簌滑下。

  她顯而易見的脆弱模樣,讓冷絕宛如撒旦的陰邪面孔,倏地起了一絲古怪變化,而緊抿的冷森薄唇也不自然地抽搐幾下。

  “二……少,你真的趕來……救我了……”

  救她?哼!她搞錯了吧?他是來修理她,而不是要來救她。

  等不及要教她搞清楚時,玉絳柔已出乎他意料的疾速站起且緊緊貼住他,並往他身上直磨蹭,仿佛要把自己嵌進他體內。

  “你在幹嘛!”她竟敢無禮地抱住他,而且還頻頻在他身上做挑逗,她果然越來越欠教訓。

  其實,他並不承認他是有意要讓她撲在他身上的。

  “二少,我……我好熱喔……”

  酥麻的呢喃、柔軟的女體,甚至她異常的行爲,不禁令他豎起冷冷的劍眉。

  “你就是該死地不聽話。”哼!齊桑文的動作倒真快。

  在見到冷絕後,玉絳柔完全放任身上的藥性作祟,來主導她的一切感官功能,所以她肆無忌憚地用力解開他的衣服,其粗魯的蠻勁,著實教冷絕愣然,而她便趁此將他的衣服剝除得更快。

  才那麽一會兒工夫,玉絳柔的雙手就已經觸摸到他堅挺炙熱的胸膛,她急喘一聲,把小臉蛋整個埋入裏頭廝磨。

  好溫暖……好舒服……

  但她猶不滿足,開始往他的褲腰下手。

  呀!玉絳柔突然悶叫一聲,重重跌落黑暗的懷抱。

  冷絕抱起昏厥但全身仍不斷抽動的玉絳柔,陰邪的臉色顯得晦黯駭人,而複雜難測的烏眸則轉爲鬼魅氤氳。

  在他進入座車之際,竟詭異地綻出一抹淺淺的佞笑。

  &&&&&&&&&&&&&&&&&&

  不夠……不夠……還不夠……

  這種程度的撫觸還不夠平息她沸騰的身子。

  玉絳柔難耐地睜開貪歡的水眸,急忙尋找可以安撫她、愛憐她的雙手。

  找到了!

  她忽而抓住正揉捏她右乳的大掌,繼而貼在她的嫣頰上摩挲,唇角不禁漾起迷人的笑意,但片刻過後,她即不滿意這種搔不到癢處的情況,不過,她似乎又不知該如何是好,便拖著那只手,在自己身上四處遊走,冀望能借此找出真正的欲望泉源。

  只著一件黑色休閒長褲的冷絕,側身支頭地笑睇玉絳柔一副急於尋求慰藉的可憐模樣。

  嗯!除了腹中那道礙眼的傷疤,及她背後可能因訓練而留下的數條淡痕外,倒是無可挑剔。他輕笑地任由她抓住手,暢遊這美麗玲瓏的赤身胴體。

  她這副懦弱無助的模樣,真無法跟平日忠心護主的聽雨相提並論。

  嗤!不可否認,欲求不滿的她的確比較吸引人。

  不對……不對……憑這只手似乎還無法抑制她的狂燒。

  “二……少……二少……”玉絳柔不停地呻吟輕喚。

  “別叫,省點力氣。”活該!硬要受這種活罪。

  冷絕邪殘地用力揉捏她的蓓蕾,但玉絳柔反而欣喜地迎接他的粗暴;驀地,她突然心急地壓住他,不停地啄吻他俊美的臉龐,並緊貼著他蠕動。

  他順勢任她下壓,盡情享受她主動的攻掠。

  但上頭的人兒好似受不住地頻頻痙攣抖顫,他遂奪回主控權,在反身壓住她時,一把將下身的衣物全部褪去。

  “二少……”

  玉絳柔歡愉地弓身迎向他,倏然,一陣外來的猛烈貫穿所引發的劇痛,讓她瞬間僵直身子。

  “你不是很能忍痛,所以這種痛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冷絕亦先靜止不動,傾身地啃噬她的圓潤珠耳。

  不!她不喜歡忍痛……她最不喜歡……不喜歡……

  然而,在她才稍稍降下溫度的同時,赤裸裸的邪欲黑眸直勾勾地定住她無措的茫然小臉。

  “二……少……”玉絳柔輕晃著螓首,意喻她並沒有得到充分的滿足。

  “妳拿到東西了沒?”雖然他還深深埋在她緊窒的密穴中,但他絕對有十足的自制力,來盤問出她蓄意隱瞞的文件。

  剩十五天了!

  他居然有點擔心她到時不把那份文件交出,那他不就白白浪費這個可以報復她的好機會,而此時她這副卸下面具的模樣,正好可以拿來利用。

  “東……西……”她現在除了渾身難受得需要他的救贖外,聽不進任何言語。

  “對,唐夕昂的罪證妳搜到沒?”快說!

  玉絳柔根本沒聽進他的話徑自地貼近他,而在得不到他熱切回應後,她便心生怨慰地直接擺動身子。

  冷絕粗哽一聲,雙手強悍地箝制她的纖腰,阻止她的主動貼合。

  絳柔因他無情的束縛而得不到滿足,其癡醉迷離的神態嬌嗔地怒瞪他的狠心,攀住他的手硬是轉往扣住她腰上的雙掌,使勁想拔開。

  “妳承認,我就幫妳解除痛苦。”也替自己解決。

  想不到她的身子竟如此契合他,若是她再不承認,或許他就要栽在她身上。

  他故意抽動了下,再讓她嘗點甜頭後,隨即又停頓。

  她倏地欣喜的嬌吟,卻也在下一刻瀕臨失控,並逸出瘋狂的抽泣聲。

  “只要回答是,我就給妳……快……”他額頭不僅漸漸冒出細小汗粒,額際也因壓抑而浮出青筋。

  只要說“是”就好了嘛!說呀,她在遲疑什麽?

  “是、是……”玉絳柔突然蒙住臉,哆嗦地輕呢。

  “大聲點!”她的手瞬間就被他拉開。

  “是、是、是……”在淚眼婆娑地尖叫出他所要的答案後,她忍不住地趁勢擺動身子。

  “不要忘記妳現在回答我的話。”

  玉絳柔任由他來主宰自己、支配自己,一同登向激情的流域當中。

  &&&&&&&&&&&&&&&&&&

  “文件呢!”

  才一醒來,意識還在混沌迷離中徘徊,但他冷厲的低嗓確實帶給她一陣驚訝,瞬間令她驚醒地坐起身。

  “呀……”渾身的劇烈酸麻,讓玉絳柔不禁失聲輕吟。

  “嘖!被妳纏了一整夜,我都沒有在哼聲,妳倒反而先叫起來。”相對於她狼狽的赤裸,冷絕早就一身西裝筆挺地端坐在椅上斜睨她。

  “對……對不起……”玉絳柔羞慚地死捏著絲被。

  一整夜!她昨夜不知羞地跟……二少待在床上一整夜。

  她莫名地感到高興,真的很高興。

  即使因此冒犯二少而受到制裁,她也心甘情願。

  最重要的一點是,在跟二少做……做那件事時,她居然忘了曾經遭受到的痛苦,可能是因爲處在藥力之中而來不及細想,但也說不定日後再向二少提及此事時,就不會産生強烈的害怕感。

  “將文件拿出來。”

  “什……麽文件?”她一時怔住。

  “我的耐心有限,別給我裝傻!”厲眼冷冷地鎖住她驚愕的小臉。

  是!她忽而意會到自己終究護不住唐夕昂。

  她立即斂去驚愕的表情,沉默地將被子拉緊些,以抵抗襲來的冷空氣。

  “去拿給我。”冷絕以驚人的速度一把扯開絲被,並瞬間扼住她的頸項,拖她下床。

  這是什麽態度?簡直跟方才蕩婦的表現兩極化。

  哼!如果彼此非要在床上才能配合,那他不排除天天把她弄上床去。

  “二少,您可以在查清楚後才交給美國政府嗎?”玉絳柔難過地踮起腳跟。

  “妳只要交給我就好,其餘的事妳沒資格過問。”哼!自身都難保,還一直惦記唐老頭。

  “二少,請您……請……”

  “把衣服穿好!”他陰沉地鬆手,玉絳柔頓時偎在床沿輕咳,當她豐潤的雙乳隨著身子的輕晃而形成美麗的弧度時,幽眸益發鬼魅。“快起來!還是妳嫌要得不夠,需要本少再上妳。”他淫邪地笑道。

  “我馬上穿,馬上穿!”不知是因爲難堪還是被他言詞激到,玉絳柔克服渾身的不適,迅速地穿上丟棄在角落的衣服。

  當她穿妥後回過身,冷絕已然不在臥房內,她霎時頹喪地坐在床沿,空洞地直盯著眼前的鏡臺。

  這裏是她的臥房,也是二少爲了方便她在唐氏上班,所提撥給她的臨時住處,而昨晚二少並沒有帶她去任何南門所隸屬的屋子,反而是帶她回來這裏。

  難道,她做什麽事都瞞不過二少的耳目嗎?

  而她的心,二少可曾知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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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她的身心已完全屬於二少了。

  這絕對不是一句空話,而是個存在的事實。

  雖然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不管她或者二少,距離似乎沒有任何縮短。

  今後,她仍舊是他的貼身護衛……就單單只有這個身份而已。

  玉絳柔神情冷然地立在一旁,態度恭順地聽著冷絕翻閱紙張時所傳來的細響,心情不禁更爲沉重。

  “二少,聽雨因爲看不懂裏頭的內容,所以一直沒有交給您。”瞥見二少的臉色隱含著詭異,玉絳柔的臉上掠過一絲絕望。

  “藉口!”

  “聽雨不是故意要藏匿的。”她的心幾近停止跳動。

  “所以我赦免你這條罪。”冷絕帶著特殊的笑意,意喻深長地斜睨她,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卻令她升起的半點希望瞬間破滅。“你竊取到的資料,足以讓唐夕昂無法翻身,算是給你個將功折罪。”

  “二少,我還有發現其他疑點,請你再給我……”

  “我已經給妳太多時間。”他等得不耐煩,因爲他很想看看倘若她得知真相後,會有什麽出奇的反應!

  “二少,齊桑文也是有問題,他昨……昨夜曾跟聽雨提及過這份文件,而且還語多保留,這證明齊桑文也一定牽涉其中。”不願再提起那件羞愧見不得人的事,但又想替唐夕昂爭取最後一線生機。

  “哼!齊桑文是唐夕昂的機要秘書,同樣逃不過。”他哪能如她所願,把焦點轉移到齊桑文身上。

  雖然,齊桑文才是個正主兒。

  “但是,有可能是他故意要陷害唐夕昂的!”

  “他爲何要陷害他?”倒是被她給猜對。

  “因爲……”對呀!因爲什麽?“因爲唐夕昂並沒有直接的繼承人,或許,他是想謀奪整個唐氏企業。”直覺的,也是情急之下,她驀然說出最有可能發生的原因。

  嗤,真又讓她給猜對!

  “妳的想像力真豐富,可以改行去開偵探社,以免讓人以爲是我南門埋沒人材。”他譏誚地吐呐出佞言。

  “聽雨失言。”她乾澀地退卻一步。

  “哼!說到齊桑文,我倒是要問問自認最了不得的聽雨,怎麽會如喪家之犬般地倒在地上哀號?”當低冷的嗓音緩緩飄入玉絳柔的耳裏時,卻有如炮聲齊發地撞入她已僵硬的心,所以,她特別感到痛。

  “齊桑文說,若想知道那份文件有何異樣,就到他的住處。”玉絳柔以沉寂的口吻來避開內心的沉痛。

  “他有沒有碰到妳?”

  “沒有。”他應該清楚看到她這隻落難野犬,爲了不讓其他男人碰觸,差點要結束自己的賤命。

  “我畢竟不該懷疑妳的忠誠,但是,方才我們熱烈做愛時,妳似乎不怎麽排斥我碰妳這裏。”冷絕突然走向她,邪邪地鑽進她衣服下擺,去撫摸她腹部的傷疤。

  “是不是被他摸習慣了?”過於寂靜無生氣的聽雨,他不喜歡!

  “沒……有。”她勉強地擠出話。

  貼在她腹部的大掌,一直在盤旋擠揉,她強忍按下的寒毛卻不敵他的擺弄而根根豎立。

  她開始怕了。

  “是嗎?”一旦她心虛,就會馬上脫離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沒……有。”她僵著又直又虛的身子,任由他大掌罩住她的乳房揉肆。

  “那爲什麽不再害怕?”預期的臉色並沒有出現,反而更顯死灰。

  “忘了?”絳柔不該說得太過簡便,以致瞬間掀起冷絕的怒焰。

  嗤!前一分鐘才做過,現在卻馬上給他忘掉,他是否該要檢討自己的持久力?

  他邪邪地冷笑數聲,繼而將她拽到沙發椅上。

  “這次,我會讓妳說什麽都不會忘記。”

  “二少!”玉絳柔臉色突變,驚駭地瞅住冷絕利落地褪下全身衣服,露出強健優美的裸體。

  “伺候我。”他陰沉地狠瞪她偏過頭去的羞紅側臉。

  “您誤會聽雨的意思。”才結束一場翻雲覆雨,她已經累得快站不住腳,要是二少再次勉強,她肯定會昏厥。

  “快點伺候我。”冷絕邪佞地扣回她的頭,陰惻惻地逼近渾身戰慄而拱起身的玉絳柔。

  “請二少原諒聽雨,聽雨真的不行……”

  她的情緒緊繃、她的心情無助、她的內心痛苦、她的軀殼疲倦,在在都顯示她已無力繼續伺候尊貴的二少。

  如果二少拿這件事來報復她,那他就真的會成功。

  “妳膽子越來越大,敢這樣回答我。”冷絕惡狠狠地將她雙手攫住拎起。

  “聽雨不行……不行了……”她咬牙地囈喃,不許自己在現下失去意識。

  睇睨她一副快昏厥的模樣,他突然放棄在沙發上狠狠要她的舉動,轉而將她拎往臥室走去。

  玉絳柔頹靠在他的頸窩,意識半昏地呢喃道:“在這五年多的時間,我沒有讓人碰過這條噁心的疤,只有二少能夠碰我……”

  要把她扔下床的動作頓時停住,冷絕忽而抱住她一起滾落床上,“我現在就要你,不管你再說什麽都沒用。”

  原本粗暴蠻橫的掠奪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溫柔地堵住她的雙唇。

  說穿了,是對她的身子有些留戀,所以他想再品嘗一次。

  如果在事後,她還能令他有性衝動,那就在事情完結後,免去她護衛之職,而改做爲他專屬的情婦,直到他膩了爲止。

  啃吻著她白皙豐潤的渾圓,冷絕不顧身下頻頻顫抖的嬌軀,殘忍地露出一抹滿意的深沉笑意。

  “過三天再去唐氏。”

  “……”

  “到時,妳就會看到妳所立下的功勳了。”

  “……”

  “而我,也會順便告訴妳一件事。”

  玉絳柔始終不置一詞。

  “呵,這件事說不定會令妳一輩子都怨恨我,不過,恨我也罷,怨我也罷!妳一生都只能待在我身邊,沒有一絲回頭的機會。”

  “聽雨……不會怨恨二少……”

  “呵呵!話別說那麽滿。”

  冷絕再度引發她軟弱虛脫的身子,一同淪入激情的漩渦中,誰也無法先行逃開。

  &&&&&&&&&&&&&&&&&&

  怎麽回事?

  當她一踏進唐氏大樓的門口,不僅以往的員工顯著減少,而且個個看她的眼神,都是充滿憎惡與敵意。

  她鎮定自如地搭上電梯,忽視著周遭所有尖銳的嚴厲審判的目光。

  她有錯嗎?

  她只是替政府、替二少掃除商界的汙點而已,她並沒有做錯。

  但,只要一想起唐夕昂對她所展現的慈祥面容,及一派信任她的態度,她仍會有所猶豫,甚至覺得自己像是哪個環結做錯了。

  “玉絳柔!妳還敢來唐氏,難道唐氏被妳害得還不夠慘嗎?”一位高級女主管首先對進入辦公室的玉絳柔發難。“總裁呢?”看情形,二少已把文件交給政府了。

  “妳還有臉見總裁?”她早就看玉絳柔不順眼。

  玉絳柔不回答徑自叩門進去,阻隔門外一聲聲高分貝的指責。

  然而第一眼的凝望讓玉絳柔怔住了。

  她見識過太多人面獸心之人,而齊桑文便是一例。

  是不是因爲這個緣故,她便喪失分辨好、壞人的能力。

  唐夕昂擡望她的第一眼,是充滿體諒、理解,甚至佈滿血絲的紅眼上,還出現欣慰的笑意。

  他不該用這種表情來看她的,那會讓她感覺自己很醜陋。

  “絳柔,妳來了!”唐夕昂仍溫柔地輕喚她。

  “你爲什麽不對我興師問罪,爲什麽不對我破口大駡?”沙啞的嗓音不受控制地驟然拔高。

  “妳又沒有做錯,我爲何要責駡妳?”

  “難道你不怕遭受到聯邦政府的判刑?”玉絳柔忽而猙獰地說道。

  你罵我呀!

  “絳柔,妳冷靜點。”畢竟她還會替他難過,他不禁有些欣慰。

  “即使找到你罪證的那一刻時,我也一直都保持得很冷靜。”絳柔徐徐地調整呼吸頻率。

  “唉!電腦裏頭的那份資料並不是我存放的,而且在我發現後,以爲已經清洗乾淨,想不到還是被再三地灌進程式裏。”到底是誰要陷害他?

  玉絳柔不會,桑文更不可能。

  “你真的沒有出賣國家機密給第三國?”玉絳柔緊蹙眉宇,謹慎地問他。

  其實她早在進門的一刹那,就認定他是無辜。

  “沒有!”唐夕昂斬釘截鐵的回答。

  “那會不會是……”

  砰的一聲,大門突然被三、四名主管級的人物給打開。

  “總裁,請您現在就把玉絳柔趕出唐氏。”

  “沒錯,玉絳柔枉費您對她的信任,故意栽贓給您,我們實在看不下去。”

  “對,把她趕出去,我們一致支援總裁,一定會跟總裁共進退。”

  玉絳柔清冷地旁觀他們的交相指責。

  “各位,謝謝你們支援,但是絳柔也是受雇於政府來調查唐氏內部,所以她是職責所在。”唐夕昂歎口氣地說。

  “您爲什麽還要替她說話?您被調查單位偵訊了整整二天的時間,而且連齊秘書也被他們帶走,待會兒說不定就……”

  “唐先生,請您再跟我們走一趟。”那名主管話還沒有說完,五名西裝革履的聯邦探員突然走進,並嚴肅地對唐夕昂說道。

  “齊桑文是出了什麽問題?”他們也懷疑桑文涉案。

  “不是齊先生有事,而是你!”帶頭的探員催促唐夕昂趕緊隨他們走。“目前沒有足夠的證據來顯示齊先生有涉案的跡象,但他跟玉小姐一樣……”說到這,探員向玉絳柔示意了下,接著又繼續說:“有提供線索來證實唐先生的確有獲得不正當的暴利。”

  “什麽?”聞言,唐夕昂跟幾個高級主管全部不置信地叫道。

  “你們或許弄錯了,齊秘書跟在總裁身邊那麽久,不可能會做出對總裁不利的口供,而且玉絳柔是你們派來的,根本不能算數。”一名主管馬上替唐夕昂辯護。

  “不,玉小姐並不是聯邦探員。”他只能透露這點。當初之所以會請宇通集團出馬,也是希望將這件事模糊成同行相忌的案件,不要牽扯過大。

  雖然,他們曾一度訝異宇通的冷總裁會答應此項請求。

  不是聯邦探員!那她是什麽身份?所有憤恨的目光全又集中在玉絳柔身上。

  “我是宇通集團的人。”絳柔毫不隱瞞地正視唐夕昂轉爲愕然的神情。

  “她是商業間諜,是專門來破壞我們唐氏企業……”

  “宇通集團真下流……”

  望著唐夕昂在瞬間彷彿老了一、二十歲,玉絳柔莫名地想趨前抱住他,但……她已無任何資格了。

  想必在他心底,已經後悔不該相信她這個女間諜。

  &&&&&&&&&&&&&&&&&&

  “二少哥哥!可愛的小美妹妹來看您了。”

  一名古靈精怪的可愛少女,不經通報就大剌剌地推門而入。

  “怎麽?東主那邊鬧完,就換我這裏了。”冷絕雖似嘲諷地睨望小美,但他的冷邪烏眸卻奇異地盛滿寵愛之色。“討厭!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人家還幫東少哥哥賺進一名漂亮的新娘子呢!”小美不依地嘟起小嘴。

  “哦!那東主可有好好地獎勵妳?”

  “沒有!”小美突然生氣地叫道。

  東主只有給她一百萬美金的零用錢,這才不算什麽獎勵呢!

  “所以妳就到我這兒來,看看有沒有現成的便宜可撿。”冷絕譏笑的擰了她一把鼓鼓的腮幫子。

  “二少怎麽可以冤枉小美,你道是小美愛來呀!人家是因爲找不到三少,才會無聊地跑到你這裏來玩嘛!”

  雖然二少哥哥的硬脾氣比起東主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要是二少像東主一樣被美麗的姐姐給套住的話,肯定跟東主的火熱熾情有得拼。

  “我這可沒得玩,妳若找不到老三,就去找老四。”

  “不要!四少哥哥更不好玩。”小美的頭搖得像波浪鼓般。“你就答應讓我留在南門玩幾天好不好?”她撒嬌似地瞅住他。

  “小美,我先派人送妳去西主……”

  當冷絕仍不爲所動地要送走她時,門外突然傳出幾聲異響,當下,他邪魅的俊龐忽而勾起一道詭譎淩厲的微笑,而將二少瞬間的奇特轉變看在眼裏的小美,也跟著露出一抹興奮的神采,晶亮得嚇人。

  是誰?是誰可以讓二少變得好玩起來了?

  “進去。”冷絕打開一間隱密的房門,冷沉地指向門內。

  他差點忘了鬼靈精的存在。

  “裏面好黑,小美會怕耶!”叫她進去,門都沒有。

  “小美!”冷厲的輕呼聲,銳利地令小美感到有些恐怖。

  “幹嘛那麽凶,人家進去就是。”小美故意慢吞吞的走著,看能不能瞥見那位“驚冷動絕”的神秘主角,“哎喲!”她忽然慘叫一聲,被冷絕提丟進房。

  等冷絕一關上門,玉絳柔隨即開門衝入。

  “難道外頭的人沒告訴妳本少有客人嗎?”玉絳柔還來不及開口,冷絕陰沉地晦暗之氣就先行襲向她。

  “對不起,二少,他們有說是……是小美小姐……”玉絳柔吐了口氣,瞥見沙發上留有一個粉紅色的小巧背包。

  小美在皇門中的地位頗高,但其真實身份卻無人知曉,她也只知道她倍受四派門主疼愛,而且據底下人所述,她有可能奪得其中一門的後座。

  “不要以爲跟本少上過床,就忘記自己的身份。”

  這場戲該要收場,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看看她的反應。

  “我一刻都不敢忘記。”玉絳柔面色瞬間泛白。

  “哼!我不是叫你去唐氏?”看到唐夕昂一副可憐的慘樣,她鐵定心裏不好過,要是他再道出真相來……

  “我去過,而且唐夕昂已經又被調查人員帶走。”玉絳柔茫然地說道。

  “是嗎?”冷絕笑著,淡得幾近殘忍。“妳那麽急著趕回來,是要來向我領功嗎?”

  “不是。”她原是想替唐夕昂向二少求情,然而,一句“不要忘記身份”的話,卻馬上將她打落。

  “說!”他瞇起狹眸。

  “我想請二少向政府通融……可否……可否減輕唐夕昂的罪……”玉絳柔凝著蒼白雪色,硬聲地吐出話。

  “理由?”

  “我沒有什麽理由。”她艱澀地扭絞著五指。

  “那我就給妳一個很好的理由,因爲妳對他産生一種特殊的情感,而這種像父女一般的情感,讓向來處之淡然的妳、沒受過親生父親疼愛的妳,産生難以磨滅的心裏震撼,我這麽說沒錯吧!”睨住她死撐住的蒼白麗顔,他似乎沒有什麽愉悅可言,這太反常了。

  玉絳柔冰涼怔忡的眸光,直直地盯向正前方的某一點。

  “其實,妳會産生感情原就無可厚非。”他的眼裏閃爍著冷邪的魔光,唇角忽而勾起淺淺的笑意。“我不是曾說過爲了聽雨,嗤,妳不要搞錯,我是指以前被你們黑赤幫所殺的聽雨復仇嗎?”

  又是你們……她已經跟二少強調過好幾十遍,她不是黑赤幫的人……

  玉絳柔在心中不停地咆哮著。

  冷絕斜睇她握緊發抖的雙手,接著說:“我,已經報復在妳身上了。”

  報復在她身上……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難道妳不曾想過自己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嗎?”

  有,當她被赤蛟打得遍體鱗傷之際,她有想到過;有,當她差點被石強侵犯得逞之際,她有想到過;有,當她看見母親委屈地流淚之際,她更有想到過。

  “而本少,替妳查出來了。”

  此時的她,渾噩地抓不到二少所說的重點,一會兒說是已經報復在她身上,一會兒又說替她查到親生父親。

  她幾乎亂了心神。

  “謝謝二少,但只要知道他過得好就夠……我不用知道他是誰。”

  呵!知道又能如何,難不成要她跑去相認嗎?

  “可惜,他現在過得很不好,這也難怪,論誰背上賣國的罪名,都會吃不消的。”邪眼掃過玉絳柔瞬間僵直的身軀,他安適地落座在沙發上,順手把玩起粉紅色背包。

  二少的意思是說……是說……唐夕昂是……是……

  “將自己父親親手送進牢裏,本少這個復仇方式,妳是否滿意,嗯?”

  玉絳柔依然空洞地死盯著前方,毫無激動的情緒。

  “本少順便再告訴妳,真正販賣機密的人是齊桑文,而妳父親唐夕昂,則完全是被他的得力助手給矇騙住。”

  死絞的手逐漸鬆開後,玉絳柔就沒有其他動作,連細微的臉部表情都沒有。

  嗟!她的演技竟如此差勁,可他又不能逼她重演這一段。

  “不恨我嗎?我可是故意要陷害唐夕昂入獄的。”仿佛是他在唱獨腳戲。

  她不恨二少,只恨自己!

  她恨自己爲什麽要生在黑赤幫,她恨自己爲什麽要跟二少相識於黑赤幫!

  爲什麽?

  “玉——絳——柔,妳給我拿出點反應來。”冷絕失去些許悠然的冷峻,開始憎惡起她的變數。

  “二少,請告訴王絳柔該要有的反應,讓玉絳柔能全力配合以符合二少的要求。”玉絳柔平板無起伏地描述著。“本少要妳哭著求我放過唐夕昂。”可惡!自從前任聽雨被殺之後,他是沒打從心底如此強烈地憤恨過。

  玉絳柔倏地跪著地,“請二少高擡貴手,放過唐夕昂。”她很用力地想要哭,可是她再怎麽擠也擠不出半滴眼淚來。“對不起,二少,玉絳柔哭不出來。”透明木然的臉色,居然首度出現一絲羞愧的變化。

  “哭不出來!”他要的是她因激憤而怒火高張的火紅臉蛋,絕不是此刻因爲哭不出而現的酡紅臉色。“你可得想想終生會吃牢飯的唐夕昂呀!”他殘忍地硬要逼出她的淚水。

  果然,她空洞盲目的眸於裏已逐漸蘊含水氣,接著,大滴的水珠無預警地滑落下來,而且愈滑愈多。

  “二少,請您高擡貴手,放過唐夕昂。”

  哭泣的冷情小臉,配合著無高低起伏的聲調,這就是他冷絕所要的的尾場嗎?

  當然不!

  當初黑赤幫爲擴張市場,雄霸整個亞洲黑道,竟異想天開地想將皇門毀之,以期讓各個黑道組織能奉他們爲首。

  然而,在黑赤幫遍尋不找皇門的落腳處後,開始急了,所以當赤蛟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裏,查出一名很可能是他們皇門中人時,隨即便下了格殺令,在天時地利的配合下,赤蛟暗殺成功了。

  所以,他也失去一名最忠心赤誠的聽雨。

  在五年多前,他本就該要將黑赤幫全數殲滅,但,她該死地正巧出現在他面前,爲換得她的甘心依附,所以他暫且饒過赤蛟等人。

  而他所以會選中玉絳柔這個小女人,主要是她很特別,因爲她的眼、她的魂、她的身,在那場無情的殘殺博鬥中,顯得過於平靜、過於不在乎。

  以至於,激起他百年難得一見的好興致。

  但是,她還不夠資格讓他就此放棄聽雨的深仇,他只是把黑赤幫所要受的懲罰,全部轉移到她的身上去。

  即使她現在披著是皇門的標誌,但她骨子裏一定仍有黑赤幫的陰狠,所以他要讓她在受到一連串的重擊之後,逼她脫去外表的虛僞面具,激發她該有的殘忍之心及本能反應;這樣,才算是一場完美的尾聲。

  但,似乎是他導得不夠好,也或許是她演得太爛。

  很顯然地,他並沒有成功地引起她強烈的反叛舉動,而他……則是根本沒有復仇後的快感。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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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9-22 10:15 PM|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出去!”冷絕陰鬱地對她喝道,沒發現手中所持的粉紅色背包已經被他絞握得扭曲變形。

  他必須靜心地思索她未來所要扮演的角色。

  “絳柔有符合二少要的期望嗎?”玉絳柔漾出一朵絕色的笑靨。

  一朵令他突感心中一窒的美麗微笑,一朵令他突感生厭的空洞笑容。

  “出去。”冷絕陰冷地加重語氣。

  “二少是否能放過唐夕昂?”她自認有做到二少的要求,所以她問了。

  “本少所要的期望,妳一點都不符合,現在——馬上給我出去。”她要是再說下去,他就直接扭斷她脖子。

  “是。”玉絳柔宛如失魂般地站起身,行個禮,飄然地走出去。

  那她到底要怎麽做,才能符合他?

  “不要給我亂跑。”當門即將關起的那一刹那,他冷不防提醒她,接著門一合,間接阻隔了彼此若有似無的回音。

  是他耳背,還是她根本沒應聲?

  想抓她回來的衝動,讓他瞬間站起,隨後又重重落座。

  哼!難道怕她跑掉不成!他神情陰霾地將視線由門口處調回。

  “這是……”在調回目光的同一時刻,他眼尖地瞇見已變形的粉紅背包裏,有抹奇特的紅影。

  可惡!是台小巧精密的竊聽器,他咒駡一聲,懊惱地取出,然後一腳踩碎它。

  “小美。”他隨即打開隱密的房門,冷硬地迸出聲。

  “嘿嘿……親愛的二少哥哥,小美連一句話都沒聽到,因爲你的床很軟很舒服,所以,我睡著了。”小美裝出可愛的表情,頻頻乾笑。

  “要是讓我聽見妳洩漏一言半字,妳就等著看妳的二少哥哥怎麽整治妳。”冷絕沉聲地瞪視她。

  雖然他很瞭解這個被他們四兄弟給寵上天的小妮子,大膽妄爲得很,根本不會懼怕他。

  “人家知道了嘛!”她垮下臉來。

  其實,她心裏正高興得不得了,原來令二少性情遽變之人,居然是又美麗又無辜的聽雨姐姐,這可是個頭條消息呢!

  “二少,可是人家不得不說,你真的太壞了。”小美心疼地拿過被他淩辱後的小背包,咕噥地說道。

  “有膽……妳再說一次看看。”鷹眸立刻露出冷冽透骨的寒光。

  “我有什麽好不敢講的,你本來就對聽雨姐姐太壞。”小美叉腰橫瞪。

  比瞪人!她怎麽會輸給他?

  “哼!難道妳忘記十分疼愛妳的聽雨是怎麽死的!”雖然她當時年紀還小,但他仍記得小美在聽到他的死訊時,曾哭了好幾天。

  “你怎麽可以詛咒聽雨姐姐死?”雖然她清楚知道二少指的是前任聽雨。

  “哼,她自始至終都叫玉絳柔,是我所厭惡的黑赤幫人,我心目中所要的聽雨,永遠不會是她。”她倒是很會收買人心,連出個聲都可以蠱惑小美。

  “對呀!你厭惡到極其喜歡她的地步,所以你才會要掩飾自己的愛意,而故意欺負她、折磨她、打擊她;說到底,這全都是因爲你心裏頭有——鬼。”小美聰慧地點破他的癥結。

  “本少會喜歡她!”冷絕突然一臉高深難測地邪望小美的拽樣,“妳在胡言亂語什麽?”轟隆一聲,桌面上的物品全被他一掌揮落。

  “好好,我不該說你喜歡她,而是該說堂堂的皇門南主,已經愛上被自己所俘虜的玉絳柔了。”都一副惱羞成怒的憤恨模樣,還說沒愛上人家,這說給其他門主聽,誰也不會相信。

  “小美,妳要敢說一次,本少就……就……”

  愛她!小美居然說他愛上玉絳柔,這實在個大笑話;可是,他爲什麽一點也笑不出來,反而心情惡劣到想要殺人。

  “嘻嘻!就怎麽樣呀?”諒他也不敢拿她怎樣,頂多,是撈不到零用錢。

  “走!”冷絕猛捶桌面,氣焰難以消除。

  他只是喜歡她的身體,喜歡她怯弱無助地躺在他身下嬌吟,喜歡她卸下清冷面面具來面對他,更喜歡她星燦般的眼眸盛滿愛戀地依賴他;所以,他才好心地想納她爲情婦,就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而已。

  絕不是因爲像小美所說的……愛上了她,絕不是!

  “走就走!”小美做了個可愛的鬼臉,“二少哥哥,小美最後要提醒你,其實聽雨姐姐就是因爲喜歡你,要博得你的認同才會任你糟蹋,萬一她哪天突然想開而拋下你遠走高飛,你就真的失去第二個好聽雨及……南後了。”小美撂下話後,飛也似地逃走。

  “小美……”

  &&&&&&&&&&&&&&&&&&

  復仇的戲碼結束了!

  而她這顆棋子還有沒有其他用處?

  曾經,瀟灑地自以爲可以承受二少所有加諸在身上的報仇手段,然而……

  她不知不覺地逸出痛苦的嘶鳴聲,有如雛鳥找不到母親而無助悲淒地哀號著。

  她曾許下的心願,是不是連老天都認爲是個遙不可及的奢望,所以才要她提早認清事實。

  如果真是這樣,她認了;她真的認了。

  她心神恍惚地沉浸在遊離狀態,將所有的感官知覺一併抽離,以致她無暇亦無心理會門外急促地敲門聲,徑自吮舔千瘡百孔的傷口。

  然而,一下子囤積太多苦果,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聽雨姐姐……聽雨姐姐……”小美悄然地蹲在玉絳柔面前,輕聲地想引起她的注意。

  玉絳柔無意識地凝視她,但焦距仍顯渙散。

  “對不起啦!因爲妳都不開門,小美只好自己進來。”聽雨的模樣好可憐,她真的被二少欺負到整個人都傻掉。

  小美?這名字好熟……好像是……

  “姐姐別怕,小美會替妳報仇!”

  “不要提那二個字!”玉絳柔忽然尖銳地咆哮,繼而又恢愎一片迷惘。

  “好好好,小美不說、小美不說……”一下子喊那麽大聲,害得她猛拍自個兒的胸脯壓驚。

  現在那二個字可是聽雨姐姐的忌諱,她可要小心與她應對。

  “姐姐如果不要小美替妳‘那個’的話,那我就不知道要如何幫助姐姐了。”讓她自己開口說話會比較好。

  咦!小美?小美不就是……

  “姐姐,妳快說呀!”小美小心翼翼地拉起玉絳柔的手,體貼地包裹住她涼冰冰的小手。

  “小美小姐,妳……”玉絳柔彷彿受到驚嚇,遂立即抽回手。

  “姐姐,妳醒了呀。”想不到她的手竟如此神奇,居然有喚醒人的功能。

  “小美小姐,妳爲什麽會在這裏?”

  “不要那麽見外,叫我小美就好了。”

  “小姐,請坐……不……我這裏不好……請小姐……去……”玉絳柔語無倫次地慌亂不已。

  “姐姐,別緊張……放輕鬆!”她根本沒醒嘛!

  玉絳柔乍然癱軟下來,小美難過地扶她坐回椅上。

  “姐姐,妳要我幫妳什麽,妳儘管說沒關係。”再次握住她的手,小美堅定地給她一絲氣力。

  她要給看扁女人的二少一點教訓,讓他瞧瞧女人絕不是好惹的。

  “幫助我……”

  “是呀!小美說什麽都會幫妳。”

  “我想去臺灣……還想去找母親……”

  &&&&&&&&&&&&&&&&&&

  “人呢?”

  “對不起,我們還查不出她的行蹤。”

  “查——不——出。”掛著冷冽的微笑,冷絕淩厲地睨視他南門精銳的部屬。

  遠走高飛!

  驀地,這四字突然竄進,他頓時一陣心駭。

  “二少,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們會儘快查出聽雨的下落。”他們垂下臉,卻篤定地回說。

  “小美呢?”她絕對脫不了關係。

  “小美小姐已在昨夜離開美國,前往加拿大。”

  “哼!跑得真快。”

  “二天內,我要知道答案。”

  “是。”

  玉絳柔,要是妳敢背離我,不論妳躲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妳抓回來。

  永遠鎖在我身邊。

  &&&&&&&&&&&&&&&&&&

  臺灣東部海岸

  她有聽到二少所下達的命令。

  可是,她無心回應。

  相信再過個一、二天,二少就會查出她的下落而前來抓拿她了吧!

  而她之所以會想飛來臺灣,並不是要逃,而是要避,況且她又能逃到哪裡去?除了待在他身邊外,天下似乎沒有她可容身之地。

  “呵……呵……”玉絳柔突然笑得歇斯底裡。

  她懦弱地選擇逃避,她不敢去面對唐夕昂、不敢去接受即將到來的事實,甚至不敢再去求二少,她真的會怕,怕死了。

  “絳柔小姐……”海岸邊的風浪強大到吹散來人的呼叫聲。“小姐,我是石強。”石強扯開嗓門地大叫。

  他們真的來了,真的來了!二少說得極是,她始終擺脫不了黑赤幫加諸她身上的十字架……呵呵呵……玉絳柔轉而笑得更加淒厲。

  “難道她瘋了不成?”石強暗自皺眉。

  這可不行,好不容易逮住她單獨離開的機會,說什麽也要押她回去見幫主。

  玉絳柔終於停止笑聲,徐緩地旋身冷望石強及站在他後頭的四名幫衆。

  “你們怎麽找到我的?”

  “老方法——守株待兔。”他們沒辦法攻掠到美國,只好在這裏苦守著,最終還是讓他們給等到了。

  “呵!赤蛟依然不死心,如果他想借由我來顛覆皇門,這絕對是不可能。”她笑得既可悲又可歎。

  “小姐,回來黑赤幫吧!皇門的人絕不可能會善待妳的,何況前不久,皇門還殺了我們一員大將,更屢次破壞我們的買賣。”幾年不見,玉絳柔出落得益加美麗,不知皇門的人享用過了沒?

  “石強,我很想打爛你這張嘴臉。”當初她要是有能力,早在他侵犯自己的同時就一槍斃了他,才不會事後被那場惡夢給連連吞噬。

  “只要小姐回黑赤幫,石強隨便妳怎麽打罵都行。”嘿,屆時一回到幫裏,妳就要任憑我處置了。

  “好,我跟你走。”一瞬間,她有了決定。

  不徹底了結她與黑赤幫的關係,二少心裏永遠都會有個疙瘩存在,也永遠不會當她是自己人。

  二少若是一直不把她當成自己人,她就永遠只是一個隨波逐流的遊魂罷了。

  &&&&&&&&&&&&&&&&&&

  泰國黑赤幫

  “哈哈,我的好女兒,妳終於肯回家了。”赤蛟露出一個慈父的笑容,掩飾眼中閃爍不定的邪惡算計。

  “家?呵呵呵……”玉絳柔嗤笑著。

  赤蛟老臉一凝,沉住氣地乾笑:“至少妳在黑赤幫也待了十七年,難道這裏不算是家?”死丫頭,要不是妳還有點用處,早就先給一頓苦頭吃。

  “赤蛟,黑赤幫永遠不是我的家。”玉絳柔神色斂凝,口吻銳利而堅定。

  “小姐,妳怎麽這樣稱呼幫主?”眼見赤蛟臉色難看,石強趕緊插話,免得赤蛟氣極而對玉絳柔痛下殺手,他可是還沒享用到她呢!

  “我母親呢?”她並不是特地回來聽他們唱雙簧。

  “一說起夫人的情況,小姐可就太不應該,居然連個訊息都不給,害得夫人天天掛念小姐安危。”

  “我要見她。”玉絳柔面無表情地盯著赤蛟暗藏邪惡的狠勁。

  “石強,帶她去見夫人。”玉絳柔,妳的翅膀再硬,也硬不過老子,等妳沒有利用價值,我就折斷妳的膀子,讓妳一輩子也飛不出我的手掌心。

  哈哈哈……

  &&&&&&&&&&&&&&&&&&

  柔……真的是妳嗎?”

  憔悴的美婦,欣喜若狂又不敢置信地凝視站立在眼前的絕麗人兒。

  “媽……”玉絳柔同她一樣不敢相信眼前一臉滄桑憔悴的婦人,居然是自己的母親。

  她錯了!

  她不該自信地以爲當她離開之後,赤蛟會善待母親的。

  “絳柔,媽媽真的好想妳。”美婦緩緩抱住玉絳柔,輕輕撫摸著她蒼白輕瑟的小臉蛋。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爲……以爲……”絳柔深深地埋入母親的頸窩,滿懷愧疚地聲聲道不是。

  她應該早點把母親接出來。

  “我沒事,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妳並沒有錯……”是她沒用,沒能保護女兒,害得她從小就頻頻受到赤蛟的傷害,是她沒用呀!

  “媽!我接妳走好不好?”

  “走!”玉母頓時僵住。

  “對,我們一起離開這個醜陋的地方。”雖然她一個人要對付近百名的人渣是比較吃力,但,就算她得拼上一命,也要把母親送走。

  “不、不,我們走不了的。”赤蛟絕不會讓她們得逞。

  “只要妳肯,我一定會帶妳出去。”柔弱的母親如果再被赤蛟繼續殘害下去,絕對撐不了多久。

  “不,我要是走了,赤蛟一定會傷害你。”

  “媽!絳柔已有自保的能力,所以誰也傷害不了我。”已碎成四分五裂的心,還會怕什麽傷害?

  “不行,媽會怕。”她不要再失去女兒一次。“妳走,妳自己走,媽媽會設法掩護妳。”能看到女兒平安無事,就已經心滿意足。

  “媽……”在唐夕昂的問題還沒解決前,她不敢告訴她有關唐夕昂的事,但她若執意留下,那她只好先騙她。“媽,我找到唐……”

  “妳們要走去哪裡?”石強突然出聲截斷她。

  玉母驚嚇地將絳柔拉到身後去。

  “沒有、沒有,我只是要跟絳柔到院子裏走走。”玉母吞吐地說。

  “幫主請小姐回廳商量一件……大事。”充滿淫思的小眼,不斷地睨向玉絳柔的冷清小臉。

  “我跟妳去。”玉母不放心地說。

  “夫人,這件大事,您很快就會知道。”石強意有所指地獰笑,“小姐,請!”

  “絳柔,別去……”

  “媽,我說過,任誰都無法傷及我了。”

  &&&&&&&&&&&&&&&&&&

  “我要妳嫁給石強。”

  玉絳柔的視線在慢慢調回赤蛟身上後,唇邊不禁地漾出一抹嘲諷至極的微笑,赤蛟看了恨不得一掌打死她。

  “三天後就舉行婚禮。”赤蛟硬氣地說道。“這三天內,妳就給我老實點,別忘記妳母親還在我手裏。”

  “赤蛟,我畢竟已是皇門之人,難道你就不怕我主子會再次殺入黑赤幫嗎?”二少當然不可能爲她做這種事,她只是想用來嚇喝赤蛟,順便……讓自己幻想一下被二少重視的感覺。

  瞧!赤蛟的臉馬上被嚇成豬肝色。

  “啐!只要妳跟石強結婚,皇門說什麽都不可能來進犯黑赤幫。”赤蛟瞬間又變成另一張老奸巨猾的臉孔。

  “爲什麽?”玉絳柔的臉微微呈現透明狀。

  一時間,她還以爲赤蛟是得知她內心的癡夢。

  赤蛟橫她一眼,狡笑地道:“假若妳主子瞎了狗眼而看重妳的話,試想,他還會殺石強嗎?說不定,石強也會做個什麽狗屁護衛的……哈哈……”他大笑地接著說:“反過來,要是你在皇門根本不算個東西,那皇門會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而大費周張地前來進犯黑赤幫嗎?”

  “南主曾對你警告過,絕不許你們再碰皇門之人,即使我玉絳柔只是條看門狗,也絕不會有例外。”她的唇,抿得死緊。

  “妳……哼!黑赤幫現在的陣容比起從前可是來得壯盛,皇門如果再敢前來挑釁,我赤蛟豈會怕他!”

  “哦,是嗎?”她好像常常聽二少對她講這句話,她半諷半嘲地突地一笑。

  “絳柔,妳要是乖乖聽我的安排,我絕不會虧待妳們母女。”赤蛟話鋒一轉,又是一副慈父的模樣。

  “小姐,石強會很疼惜妳……”一直在旁沒答話的石糾,硬是插入話。

  “什麽小姐,要叫柔兒了。”赤蛟雖斥喝他,但眼神卻和他連成一氣,狡猾又得意。

  一旦玉絳柔成爲石強的女人,要從她口中套出皇門的內幕就容易得多,這不僅可以挫挫皇門的銳氣,還可以因此扳倒皇門,以報皇門前前後後所加諸他們身上的深仇大恨。

  “好,三天後,我嫁人。”

  對著同樣露出奸笑的醜陋面孔,玉絳柔笑得比他們更加詭異、燦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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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結——婚!”

  嘖!真是精采極了,他前一腳才踏進臺灣,她下一刻卻要準備結婚。

  是誰賦予她結婚的權利?

  她這可恨的小女人,竟在撩撥、觸動、挑釁完他的情慾後,做出如此膽大妄爲的蠢事。

  “時間?”

  “後天。”

  “吩咐下去,南主要調集這附近所有東南西北門的人手。”

  赤蛟,再不把你殲除掉,還讓人以爲本少是毫無信用可言。

  “是。”

  玉絳柔,若是妳想結婚想瘋了,也得選對人;至少,絕不是那位即將成爲死人的石強。

  &&&&&&&&&&&&&&&&&&

  今天,是黑赤幫大喜之日,照理來講,一些與他們有互惠的黑道人士多少都會前來道賀才對,雖不至於要賀客盈門、熱鬧非凡,但最起碼,也不會像現在警戒到好似如臨大敵般,讓人大大地匪夷所思。

  尤其,守在玉絳柔門外的陣仗,儼然多到教人插翅也難飛。

  他們到底在防誰?是防裏頭盛裝的新娘,還是……

  “石強,幫內外的好手可都佈置妥當?”皇門不來便罷,不然他赤蛟發誓,絕對會讓皇門好看的。

  他對皇門已積怨太深太久,狠不得馬上將皇門生吞活剝。

  “幫主放心,直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傳來皇門的任何動靜,足見玉絳柔對皇門來說,根本不算什麽。”石強胸有成竹地道。

  “嗯,還是要叫他們嚴陣以待,看緊各個出入口,不許給我出半點差池。”黑赤幫在歷經史無前例的重大挫折及無數死傷後,絕不能再重蹈覆轍。

  “是,屬下務必會嚴密監控幫內四周。”

  赤蛟點點頭,看了眼壁上的老鍾,“雖然只是做做表面工夫,但也不能把你的婚禮辦得太隨便,你現在就去準備吧!”

  “謝幫主。”

  &&&&&&&&&&&&&&&&&&

  “絳柔,妳爲什麽不逃?”一想到女兒將終生託付給石強這樣的人,玉母就難過得痛苦不已。

  爲什麽老天爺總愛捉弄她們母女?要讓她們在黑赤幫受苦一輩子!

  她爲愛而放棄到手的幸福,這怨不得上天、怪不得別人,但女兒呢?她又做錯些什麽?

  “媽,等會兒我會護著妳走。”身穿簡單典雅的白色禮服,玉絳柔端坐在台前,神情淡漠地凝視滿臉憂傷的母親。

  “走,我能走去哪裡,而且該走的人是妳,爲什麽妳就是不聽我的話,硬要留下來跟那個……那個曾傷害過妳的石糾結婚?”

  “我找到唐夕昂了。”

  冷不防地,玉絳柔突然冒出這句話來,震得玉母愕然呆住,雙眼瞠大。

  “妳……妳說什麽?妳說妳找到誰了?”

  “唐夕昂,我的親生父親是嗎?”玉絳柔語氣平淡的重復一遍。

  “妳是怎麽知道的?妳是不是見過他,是不是?”玉母猛然抓住女兒的肩,無力地輕搖著。

  “我是見過他,而且他也一直很想妳,如果妳想見到他的面,就到美國去,並且把這封信交給宇通集團的冷總裁,我想……他應該會讓妳見到他。”玉絳柔隨即拿出封信及一些護照文件,塞到母親手裏。

  她沒把握二少在看完信後,會答應她的請求,但只求二少念在她服侍他多年的份上,設法讓母親見到唐夕昂一面。

  “不,我是說……妳怎麽會知道他是你父親?”她從沒跟絳柔說起有關唐夕昂的事,因爲她怕絳柔若是知道後,會想要去見他,但赤蛟一定不容許,說不定還會乘機傷害她及夕昂。

  霎時,玉絳柔沉默了,凝視母親的眸子裏顯得無神而恍惚。

  “絳柔,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問妳。”她一直是個最失敗的母親。

  玉絳柔縹緲一笑,“到美國見他吧!”

  “可是,赤蛟說過,我要是敢去見夕昂,他就會不擇手段地殺死他;我不要他死。”她寧願讓唐夕昂誤會她移情別戀,也不要讓他陷於死亡的陰影中。

  “黑赤幫雖然在泰國的勢力龐大,但毒爪還伸展不到美國,而且,倘若妳現在不去,以後……恐難有機會再見到他。”她苦澀地說。

  “絳柔,妳說他……他怎麽了?”聞言,玉母激動起來。

  “媽,真正愛妳的人在美國,不要再猶豫,待會兒我叫妳走時,妳千萬別遲疑。”即使只能見上一面,但對彼此相愛的兩人來說,也是一種幸福吧!

  不像她,雖跟二少朝夕相處,卻只能得到益發深陷的鴻溝及獨自飄零的下場。

  “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嗎?”充滿冀求的眼神,玉母期待女兒再次肯定地點頭。

  “可以,妳當然可以。”

  望著母親瞬間發亮的眼眸,玉絳柔有感而發地跟著輕笑開來,並貪婪地分享母親所散發出的幸福光輝。

  好美!在這一刻,母親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

  正午時分,占地極廣的前庭,青一色是手持槍械、身著黑衣的彪形大漢,而在中庭的玄關處,更有一字排開的人牆,半圍住在黑赤幫幫主赤蛟及玉母。

  身居首位的赤蛟,噙著一抹狡猾的陰險笑意,靜心等待他一手所策劃的精心婚禮,而玉母則掩飾不住緊張而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此時,一對新人步入中庭,石強滿臉得意地挽住身旁被白紗所覆蓋的玉絳柔,緩緩朝赤蛟走去。

  而面紗下的玉絳柔,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變化,只有一雙炯亮的星眸,因對即將要發生的事,而燃起微微詭火。

  “呀——”行至一半的玉絳柔,不知絆到什麽,身子突然顛簸而往下蹲去。

  “怎麽啦?”石強則順勢被她往下拉。

  “沒事,我的腳拐到。”玉絳柔拉起長紗下擺,揉搓著腳踝。

  石強眼見她無作怪,便倏地打了個手勢,以制止正要邁向他們而來的黑衣人,爾後,他又對赤蛟使個安好的眼色。

  倏地,當所有人都認爲一切沒問題時,一聲劇烈的槍響伴隨石強的淒厲聲,瞬間劃過整個幽靜詭迷的氛圍,在衆人及赤蛟還震驚於此番遽變之際,一條纖細的人影迅速從中跑至玉絳柔身後。

  “你們在發什麽愣?還不快點將她拿下!”赤蛟最先反應過來,但已來不及抓住身旁的玉母。

  “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下一槍就打碎他的腦袋。”在她由腳邊抽出袖珍型手槍,及一槍打穿石強右膝的這一連串利落又乾淨的動作來看,著實教黑赤幫衆人防不勝防。

  “絳柔……”玉母挨近她身旁,緊張地揪住她的白紗。

  堅強點,妳女兒正在爲妳拼命,妳可不要在這節骨眼上,還扯她後腿。

  “慢著。”赤蛟沉聲喝阻衆人舉槍。“玉絳柔,妳能帶她,及石強走到哪裡去?”他冷眼掃向持槍抵住石強的玉絳柔。

  啐!石強是怎麽辦事的,居然連她帶槍都不知道!

  “放我母親走。”

  “不行。”赤蛟寒著臉回絕。

  玉絳柔嗤哼一聲,正待扣下扳機。

  “住手!我答應妳。”赤蛟忽而喊停。

  石強暫時死不得,而他諒玉母也逃不出他黑赤幫的勢力範圍。

  “媽,別忘記我的交代,快走。”玉絳柔再次叮嚀母親。

  “絳柔,我……我……”她就這樣離開,對嗎?

  “我還有用處在,他不會殺我,快走。”赤蛟還想從她口中套出皇門內部組織及所屬人員。

  “絳柔,媽會在那裏等妳。”玉母流著淚,再沒多想就快步離去,而沒有赤蛟的命令下,黑赤幫衆只得眼睜睜地讓出一條通道讓她過。

  “放開石強。”赤蛟霸氣地說。

  等他把她抓回來後,他會好好處置她們母女的。

  “你最好不要派人追她,在一定的時間內,我若是有接到她沒事的消息,自然會放開石強,不過,要是讓我知道你使詐,我不僅會殺了石強,也會要你的命,我說到做到。”其實,她哪會知道母親是否安全抵達機場,但赤蛟生性多疑,這麽說至少會對他産生一點嚇阻作用。

  原來還有人在暗地裏助她,該不會是……皇門……

  赤蛟臉色突變,微偏頭朝隱身在他身後的黑衣人遞個眼色。

  果然被玉絳柔料對,赤蛟開始心生懷疑而不敢拿石強當賭注,遂再派人將已前去抓拿玉母的人馬給叫回,並加派人手以防止突變。

  “哼,再等下去,石強不被妳殺死,也會流血至死。”赤蛟陰森地瞥向石強血流如注的傷口。

  玉絳柔冷然地瞄了眼石強死灰的臉孔後,突然撤下扣住他臂膀的手,但槍還是穩穩指住他軟倒下來的身體要害。

  “不想死,就自己動手。”

  “賤女人,待會兒看我石強怎麽整死妳。”石強暗咒地咬牙撕下衣擺,用力捆綁傷口。

  “赤蛟,這樣他的狗命就無慮了。”她嗤聲道。

  等!她現在只有等,等母親儘快離開泰國後,她再直接斬斷與黑赤幫殘存的夢魘糾葛。

  &&&&&&&&&&&&&&&&&&

  玉母沿著山邊坡路,一直狂奔……狂奔……

  快呀……只要能攔住過往的車輛,就能央求車主載她去機場;但她跑了許久,卻都沒發現半輛車子經過。

  她無力地撐住路邊的樹幹,一手撫住收藏在懷中的重要東西。

  夕昂,我連做夢都不敢想像與你在一起的時光,要不是絳柔……

  驀地,玉母心中閃過一絲驚駭及恐懼。

  天呐!她居然丟下自己的女兒,想一個人跑去國外躲起來。

  即使她幸運地見到夕昂,她能開口對他說:是女兒救她出來的嗎?

  玉母哀傷地將懷中物件全部拿出,用力地將它們摔在地上。

  “絳柔,媽現在就去救妳……呀——”正要回頭奔去的玉母,在側身時,突然頸項被一記手刀劈昏,頓時落入一名陌生男子手裏。

  “帶她回去,小心照料她。”

  “是。”

  散落在地上的物品,一件件被人撿起,而當那封注明冷絕的信件被夾入手指時,那只修長堅毅的大掌,竟瞬間將它捏皺成一團。

  &&&&&&&&&&&&&&&&&&

  “玉絳柔,我沒耐心了。”赤蛟忍不住怒吼出。

  “退回去。”玉絳柔冷冷地喝住逐漸圍過來的人牆,並朝地上開槍示警。

  算算時間,母親應該是平安到了,而她也該要動手了!

  “快給我放人,不然老子讓妳全身開花。”赤蛟的震怒,立刻讓周圍的氣氛陷入一觸即發的緊張局勢。

  “進到屋內,我就放人。”這裏雖然人多,她隨便開一槍就能倒下幾名雜碎,但卻會防礙她除掉重要的人渣。

  半晌,赤蛟才陰沉地道:“好。”別以爲到了屋裏,我會奈何不了妳。

  “起來!”玉絳柔踢了坐在地上的石強一腳,石強啐了聲,吃痛地站起,一跛一跛地走向屋內。“其他人都不許跟進來,否則……”她冷冷地撂下話,直接將槍口抵住石強腦門。

  赤蛟雙掌猛然暴出青筋,但仍隱怒揮手阻擋衆人前進,並率先走進屋內,玉絳柔亦提高警覺地環視周遭可能有的暗算。

  頃刻間後,一場莫名其妙的婚禮只留下滿地鮮血及一群劍拔弩張的黑赤幫衆。

  “放人!”大廳上,就只剩他們三人。

  “好,我放人。”玉絳柔竟爽快答應。

  她慢慢將舉起的手放下,但,在石強慢慢地背向她朝赤蛟走過去時,事情發生了。

  “咦!幫主的臉怎麽……”

  當石強乍見赤蛟臉色驚變、乍聽尖銳的短音響起時,他已來不及細想,只能兩眼凸出地瞠目瞪視自己胸口所噴出的血液後,就此倒地不起。

  最終,他依然逃不過玉絳柔的制裁。

  “妳……找……死。”赤蛟倏地朝她射一槍。

  玉絳柔機警的閃過,並快如閃電地竄身至柱後。

  “玉絳柔,只要妳把皇門的分佈位置及人手給我講出來,我會讓妳死得痛快點。”赤蛟大力踹開椅子,怒瞪玉絳柔的藏身之地。

  “哼!即使我把皇門的一切全告訴你,憑你一個小小的黑赤幫,又豈能拿皇門四派怎樣?”赤蛟依然在癡心妄想。

  她只剩一發子彈了!

  二少,絳柔在結束掉自己之前,會順便替皇門拔除黑赤幫這根小毒剌。

  “嘿!被皇門調教過的玉絳柔果然不一樣,除了敢持槍威脅我之外,還敢在我面前殺人。”赤蛟哼笑地眯了眼窗外,“妳背後的鞭痕大概消失了,所以妳的膽子才會越變越大,可見當時我出手太輕,讓妳那麽快就忘記我的……”

  “住口!”她驀地瑟縮了下,背部隱隱作痛。

  她怎麽會忘記赤蛟加諸在她身上的種種手段,每當他爲母親而不快時,脆弱無助的她便成爲他的出氣筒,受盡鞭打的殘忍折磨。

  這……教她如何忘記得了!

  “啐!想叫妳老子住口,就站出來說呀……哈哈……”

  “赤蛟!”原本想饒他一命的念頭瞬間消失。

  玉絳柔身子一閃,瞄準他的中心點由他的下身改爲足以致命的胸口。

  砰!砰!接連二聲的槍響,都不是出自於玉絳柔之手。

  但她卻中槍了。

  “呀!”灼痛感從她肩頭迅速地擴散全身,玉絳柔悶哼一聲,再次躲入牆柱後,抖顫地強壓住傷口。

  “哈……幹得好、幹得好!”赤蛟狂笑著,似乎沒在意窗外的槍手瞬間掉落地面的異狀。

  可惡!她一時被他激怒而忽略埋伏在外的槍手。

  “赤蛟,下一槍,就了斷我們之間所有的恩怨吧!”她迸出決絕的口吻,以求解脫心靈上的痛苦枷鎖。

  “好呀!我就一槍斃了你這個小雜種。”

  “二少,我愛你……愛得好久、好深喔!”自覺死神已然降臨,玉絳柔不自覺地頻頻細吟出對冷絕的深沉愛意。

  在念出最後一句話後,她爲求快、爲求命中目標,她以顫抖的雙手緊緊握住槍身,急倏——閃出。

  砰砰砰……“聽雨……聽雨……”接二連三的劇烈槍聲及怒叫聲不斷地貫穿、衝擊到每個人的聽覺神經。

  是誰在叫她?

  這聲音好熟……好像是……是二少……

  “二少……”魂飛的意識在那強悍的呼喚下,突地睜開眼,但她隨即被眼前一副滿含著焦急的邪美面龐所震呆。“不,這是幻覺……幻覺……”這種擔憂的面容絕不會用在她身上,但她慘白的臉孔,依然漾出一抹欣喜。

  是她回光返照吧!

  “妳敢死的話,我就叫妳母親一同陪葬。”該死!就差那麽一點點,他就要永遠失去她。

  在剛才的一刹那,他恍然明白她的存在對他來說,不僅十分重要,而且是相當重要,重要到可以左右他的心神,而像這種可以操控他心靈的女人,他就要緊緊將她鎖在身邊,半刻也不許她離開。

  “不……要……二少,我不死……不死……”玉絳柔努力地讓意識維持清醒。

  二少的表情是盛怒,不是擔憂,她會錯意了。

  “是你!”赤蛟充滿驚駭地握住自己淌血的手,急退到被冷絕他們逼殺至屋內的幸存手下身後。

  “等下我再來懲治妳的抗命。”冷絕將身上不停溢出鮮血的玉絳柔,小心且迅速地交給屬下送醫。

  “二少……”她不怕懲治,只怕他會因此遷怒母親,她吃力地想擡頭求情,卻氣力散盡而被皇門人迅速抱離。

  “赤蛟,你竟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冷絕厲聲地瞇起如鷹隼般的利眸。

  他要黑赤幫從此在泰國消失無蹤。

  “我赤蛟在泰國是何等人物,豈會爲你這臭小子的一句話就嚇軟腿?”他始料未及皇門竟如同多年前一樣,大搖大擺地闖進他黑赤幫的領域,然後再對他們爲所欲爲,他不甘心!

  “我不用你軟腿,我只要你切記我的話,不過很顯然——你忘了。”

  冷絕所面露出的殘絕詭佞,令赤蛟沒來由的渾身直打冷顫,突地,他察覺到自己一直過於小覰皇門的力量。

  縱使這股力量曾帶給他的前所未有的毀滅,他仍是囂猖地再度挑戰他的威勢。

  以致,他終於將黑赤幫帶進再也無法回頭的死路。

  &&&&&&&&&&&&&&&&&&

  “停下來,我不走,我要等二少!”玉絳柔低喝道。

  但,抱住她的人絲毫不理會。

  “我命令……你停下……停下……”她這個貼身護衛權力並不小,可惜仍無法使喚任何人。

  嗤!她在皇門一向不受他人看重,二少是,其他門員更是。

  一股椎心刺痛的無力感,終令她心碎地合起眼簾,命意識掙離這無用的身軀。

  “唷!好一位可憐的浴血新娘,妳主子是怎麽辦事的?調了那麽多人手,還是把妳搞成這樣。”

  頓時停住的腳步及驟然響起的調侃聲音,讓已合起眼的玉絳柔心慌地想要掀開眼簾。

  “可憐的新娘,妳就來我身邊,不要再跟妳那個殘酷的主子好了。”修白的手指戲弄地撫觸她煽動的眼睫。

  “三……”當玉絳柔終於睜開一絲縫隙時,一張佈滿譏誚的優雅面龐立即令她震愕住。

  “別吃驚,我只是受人之托,來帶走妳這位可愛又可憐的糊塗新娘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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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二少:

  絳柔求您,求您放過唐夕昂,他並沒有錯,他只是錯在生出我這個未曾蒙面的女兒而已,所以求您放過他吧;如果我的死還不能減少您對我的憎恨,那請您念在我曾經服侍過您的份上,好心地讓我母親見唐夕昂一面,來生,絳柔必定做牛做馬任您驅使,以報答您的大恩。

  還有,絳柔有一句話藏了近六年,一直都不敢講,甚至是不能講,所以我只好用寫的,或許您在看完之後就會馬上撕掉它,但這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了。

  那就是在絳柔看到您第一眼時,絳柔就……就……

  我……我還是不講的好,免得二少會在一怒之下,就不肯讓我母親去見唐夕昂。

  我真的很感謝二少當初帶我離開黑赤幫,不管您是爲了什麽理由。

  謝謝、謝謝!

  聽雨絕筆

  (請容我自稱)

  該死的妳!

  想做聽雨、想我饒過唐夕昂,就直接對我說、跟我講,我會答應妳、成全妳。

  可惡,妳到底給我藏到哪裡去?

  該死的老三,你敢拐走我的女人。

  你們就祈求不要被我找到,要不然……

  &&&&&&&&&&&&&&&&&&

  “唷!好恐怖喔,二哥下了終極追緝令,若是被他逮著的話,我就完蛋了,還是趕緊溜的好。對了,去老大那邊最好,若是他不肯收留,還有那個心地善良的大嫂可以讓我靠。”都怪他一時大意,中了小美奸計,才不得不劫個禍害回來,繼而造成他裏外不是人的窘境。

  西主趕緊關閉屬下所急傳來的電腦影像,一副想溜之大吉的皮樣。

  “三少哥哥,您想溜去哪裡?”

  “喝!哪有……我哪有要溜走?”三少嘻皮笑臉地一把扯住小美,並將之她兜入懷中輕撫。

  “可是,我明明有聽見你要跑去找……”小美狠狠地抓下黏在她雙頰上作怪的魔掌。

  “妳一定聽錯,三少哥哥怎麽會扔下二位小美人,而自己跑去躲起來呢?”西主硬是死不承認。

  “是呀!尤其聽雨姐姐的傷勢才剛剛好轉,心頭正值空虛無助之際,若是此刻有人在旁輕聲安慰她,聽雨姐姐定會感動得要命;到時即使讓二少哥哥找到,又哪會怪罪到三少哥哥的頭上來!”她就是要二少哥哥承認對聽雨姐姐的愛意,以及讓他瞧瞧欺負姐姐的後果,所以她才會臨時想要三少哥哥將聽雨姐姐半途攔截過來。

  反正劫走姐姐的是三少哥哥的人馬,二少哥哥絕不會懷疑到她身上。

  嘻!她還是挺聰明的,知道要拖三少哥哥下水,而她又可全身而退。

  “小美,妳真替我設想周到。”西主忽然捧住小美可愛的小臉蛋,飽含無限感激地說道。

  “應……應該的。”對準那張特大號的笑臉,小美顯然被他眼底所蘊含的邪異給愣住。

  “那我現在就去安慰聽雨小美人。”

  “呃,好呀!不過,你可別弄巧成拙,惹得姐姐更不開心喔。”她會不會太小看三少哥哥了!

  “小美妹妹放心,你三少哥哥絕對會好好勸解聽雨小美人的。”西主曖昧地對小美拋了個媚眼,瞬間令小美雪頰立即酡紅。

  是嗎?小美全身突然冒出無數的雞皮疙瘩。

  &&&&&&&&&&&&&&&&&&

  “大哥,那該殺的老三有沒有躲到你那裏去?”

  冷絕陰鷙地對著牆上的寬平大螢幕,以寒到極點的冷殘聲音迸裂出聲。

  “絕,老三這次真把你給惹火了。”東主低沉地笑著。

  “哼!”陰邪的眼,燃燒得更爲熾熱。

  “她——對你重要嗎?”東主旋即正色地問他。

  如果不重要,他會立刻下令除掉她,以免釀成南、西二門無謂的禍端。

  “很重要。”冷絕毫不猶豫地宣誓自己的決定。

  “不報仇了?”

  “我要立她爲後。”冷絕更堅定地回答。

  他現在只要玉絳柔,關於報仇之事,他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東主笑了笑。

  “大哥,老三到底是……”

  “我不想看到被剝了皮的老三。”

  “不會……”冷絕抿緊唇,咬牙地答應。

  “嘻兒島。”

  &&&&&&&&&&&&&&&&&&

  坐在輪椅上的玉絳柔,閉著雙眼,讓微風徐徐吹動她的髮絲,又讓髮絲微微拂過她白皙無瑕的面頰,她靜靜地讓耗弱過度的身心,能獲得充分的休憩。

  她足足躺了一個月,得要儘快複元才行。

  然後,趕快回到他身邊,親自向他請罪,再求他放過母親,以及求他放過唐夕昂,然後……

  “呀——爲什麽我不死?爲什麽我不死……爲什麽?”玉絳柔突然萬分厭惡這樣的自己,便激動地掙紮起身,卻無力軟倒在地。

  “我恨死自己,恨死我自己了。”她溢出淚水,十指深深地陷入泥地,死命摳住地上翠綠的草皮。

  “妳恨自己幹嘛!妳該恨的是你主子才是。”

  “三少。”玉絳柔緩緩擡起眼眸,惶惶然地凝視西主帶笑的詭眼。

  “不要虐待我的草皮,妳這雙手所要掐住的目標,該是南主的脖子。”西主掬起她沾滿泥濘的小手,好似心疼地擦拭著。

  “三少……”玉絳柔瞪大眼地搖晃著螓首,並想抽回被他握住的雙手。

  三少怎麽能對她說出這種話?而且他是地位尊貴的西派門主,不能紆尊降貴地替她擦拭雙手。

  “妳也知道妳主子對妳很……”冷不防地,西主將她抱回輪椅上,又意喻深長地笑睇她一眼。

  “絳柔很明白。”她唇角抽搐了下。

  “是嗎?”現在反倒是老二明白,而妳卻……

  “三少,絳柔……想求您一件事……”

  “等等,誰叫絳柔?”西主流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樣。

  “對不起,是聽雨想請求您一件事。”她茫然悵失地垂眼道歉。

  “我接受妳的道歉,妳快說是什麽事?”西主懶懶地勾起一抹俊美無邪的陽光笑容,直率地催促她。

  “是……”她躊躇了。

  “妳快說,不用對我客氣。”或許,能捉弄他們的機會已經不多,他當然要趕緊把握時間,呵呵……誰教老二上次太不給他面子,他可是很會記仇的。

  她若說出來,三少會幫她嗎?

  畢竟,三少也曾經說過,她不該留在二少身邊,可是她又很怕二少會對……

  “能不能請三少幫我向……二少求情?”她低聲下氣地說著。

  “求什麽情?”西主有趣地揚眉。

  “請二少饒過我的母親跟……父親,我怕二少會因爲我的關係,而對他們二人産生更大的誤解,所以想請三少……”

  “唉!”西主驟然歎口氣。

  這聲歎息,直教玉絳柔的心涼了半截。

  “不行嗎?”她始終孑然一身,沒有人肯幫助她。

  “不是不行,而是妳終究不是我直隸的下屬,恐怕我這一提出,妳主子會說我逾越了。”他一副很嚴肅地支額晃腦。

  “您說得對,是聽雨太胡來,就當我沒說過。”她掩不在哀戚地暗嘲自己的異想天開。

  “先別失望,我可不像妳主子那麽沒人性。”

  “二少才不是。”她驀然替冷絕爭辯。

  “唷!妳對妳那個沒心沒肺的主子實在太忠心,唉!連我都忍不住要替妳抱不平。”

  三少如此說,卻只有令她益加難堪而已。

  “我有個法子不錯,既能讓我有名目替妳說情,又可讓妳脫離苦海,妳要不要參考看看?”他忽而蹲下身,漾起一絲詭異之哂笑。

  玉絳柔空洞迷離的雙瞳,被動地凝視三少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

  “做我的人吧!”

  喝!做三少的人!她已沉寂的心猛烈地跳動了下,活脫脫要跳出心房。

  “我已經是二少的人。”她倏地脫口而出。

  “哦——難怪容不得我說妳主子壞話,原來妳已經什麽都給他了呀。”西主恍然大悟地訕笑。

  她在說什麽?玉絳柔簡直是羞愧到無地自容,整個上身幾乎呈九十度的彎身。

  “不用對我行如此大禮。”西主戲謔地扶起她,“換成是我,妳也躲不掉,不過,妳可能誤解我的意思。”

  她羞紅無助的麗顔,依然垂首不敢擡望。

  “來做我的護衛吧!一旦妳成爲我的人,我便將把妳的父母親,從妳那可恨的惡主子手中給拯救出來。”他信誓旦旦地保證。

  “這……”雖然連老天爺都唾棄她、不收她,可是,她依然只想跟二少在一起。

  “別考慮了,等妳做了我的貼心護衛後,就會發現我比妳主子好上幾千倍。”

  凝望著三少性感惑人的笑,她幾乎要點下頭來。“那……聽雷呢?”

  “當然是把他送給妳主子囉!”會這麽問,就代表他快成功了。

  同樣是護衛身份,聽雷跟前任聽雨的際遇怎麽會差那麽多?三少說送就送,好似對聽雷無情無義;但反觀二少對前任聽雨的主僕之情,可重視到非要毀掉她不可。

  “答應吧!”西主擡高她的下顎,筆直逼近她飄浮不定的眼。

  “拿開你的手!”

  突如其來的冷慄嗓音,無預警地刺向她混沌意識,更迫使她渾身陷入痙攣狀態。

  “二哥,好久不見,我正在試圖說服小美人投入我的懷抱。”西主在放手之前,還輕佻地摸了她雪頰一下。

  “滾,滾得越遠越好!”要不是曾答應過大哥,他一定當場剁掉他那隻手。

  “這可是我的地方耶!”西主一副不怕死的吊兒郎當模樣。

  “再不滾,我就真剝了你的皮。”冷絕灼熱的目光,一直都盯在玉絳柔那張清瘦蒼白的嬌顔上。

  “好,我識相點,不妨害你們道別。”可惡的老二,老愛叫他滾。“二哥,記得別欺負我未來的小美人護衛哦!”西主在離去前,又奉送他一記秋波,擺明要讓他不好過。

  “三少,你別走,不要走……”玉絳柔突然害怕地想抓住支撐物。

  不!她不要一個人跟二少在一起,她會怕,會怕!

  “玉絳柔!”冷絕邪龐愀變地上前將她從輪椅上抱起。

  她居然在他面前叫老三不要走,而且還要跟他說什麽道別的鬼話,難道她不再跟隨他了嗎?哼!她玉絳柔永遠是他的女人,誰也不許妄動她分毫。

  冷絕雙臂不自覺地使勁摟住她,活像要把她嵌進懷裏、嵌入心坎裏。

  雖然她胸口已被他擠壓得快不能呼吸,她仍舊過度戰慄不能言語,繼而恍惚地僵持著身子。

  二少找來了,她怎麽辦……怎麽辦?

  “妳休想離開我半步,聽見沒?”冷絕深深埋入她頸窩中,首度在她面前流露出男人對深愛女人所表現的強烈獨佔慾。

  “我不……敢……不敢……”可她這具空殼,不知還能跟他糾纏多久?

  “不要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她是他的女人、愛人,而不再是主僕的關係。

  “是。”既然那麽厭惡她,爲何不一腳踢離她?

  “還有,老三方才的話是什麽意思?”冷絕抵住她的額,惡狠狠地盯視她呆滯的目光。

  “三少要我……要我做他的護衛。”她空洞地癡望他邪佞的臉龐。

  呵!二少絕不會把她讓給三少,因爲他還沒報復夠她呢。

  “妳答應了?”

  “絳柔敢嗎?”仰望他勃怒的俊容,她幽幽地吐出晦澀的語音。

  “妳——”在她猝不及防的反問中,他彷彿覺得她已無生氣到幾近枯萎,一瞬間,他強烈地感應到自己就是那該死的元兇,是他惡意奪走她賴以維生的空氣,是他扼殺她所需灌溉的水分。

  他突然萌生恐懼!

  “不准妳離開我,我不會再傷害妳了。”抵住她無血色的唇畔,他悠然地低吟出對她強烈的支配及無限的歉意。二少是不是又想出別種報復手段來對付她了嗎?那她是不是又要配合他來演下一場戲呢!

  “絳柔謝謝二少。”她悽楚地對他綻出一抹艱澀的微笑。

  “這有什麽好謝的!”他又冷又沉又痛心地低吼。

  她根本沒聽懂他的意思。

  “謝謝二少不會再傷害我。”這次,她會儘量稱他的心。

  “妳——”是否真傷她太深?“我說過,我絕不會再傷害妳,相信我。”泛著深不見底的依戀眸光,他隨即落下一吻,輕輕舔吮她抖顫的雙唇,及微抖如蝶翼的眼簾,執意讓自己狂肆的熱度,延燒到她已冷卻的心中。

  “我當然相信二少了。”眼眸裏盛滿的水氣,撲簌簌地滑落在她瓷白的臉上。

  期望二少不要責怪她流淚,著實是因她夢寐以求的情景居然會發生。

  能親自感受到他愛戀的目光及細心呵護的對待,即使只是在作戲,即使只有短暫間,她也甘之如飴、永生難忘。

  “妳——”該死!

  冷絕倏地粗暴地扣住她下顎,死盯住她說:“玉絳柔,妳給我仔細聽好,妳將成爲我南門之後、冷絕之妻,不管你心裏是怎麽想,都要給我遵照地辦,且不得有誤。”語畢,他不顧她驚愕而震蕩的容顔,冷峻的吻住她的唇,撬開她的嘴,搗入她的深處,蹂躪她無依嬌弱的唇舌,狠狠地讓她徹底明白他的決心。

  南後……妻子……二少知不知道自己在對她下什麽命令?

  對,一定是她自己聽錯,一定是。她的淚,流得更凶。

  好想二少是說真的,好想……好想……

  “妳對我的話,還有所懷疑嗎?”他邪厲地凝視著她因喘氣而有絲血色及生氣的麗顔。

  “二少,你能不能再說一次?”她鬥膽地提出要求。

  他若能親口再對她說一次,她一生便無憾了。

  “妳要我說幾次都無妨,重點是,妳到底有沒有給我聽進去?”她仍顯得恍惚的模樣,證明她猶是不信。

  “有,有,這次我一定聽進去。”她不自覺地貼近他胸口,害怕這美好的一切太快化爲灰燼。

  “柔兒,我要妳做我冷絕的妻子,永遠,永遠。”他俯身在她耳際,一字一字地烙印在她腦海裏。

  他叫她柔兒,不是聽雨,也不是玉絳柔,她當真快被瓦解了。

  “二少、二少,柔兒願意做你的……你的妻子。”是真也好,是假也罷,就讓她暫時享受在這二十幾年來,她感到最幸福的一刻。

  “柔兒,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句話?”明知她的心本來就完全屬於他,可是他仍惡意地要她擺明、要她承認,如果她能毫不保留地對他說出,這才代表她完全可以相信他、接納他。

  “什麽話?”她眷戀地廝磨他的胸膛。

  “妳積了六年的話。”他猛捉住她的手,緊緊握住。

  唉!想不到他也有緊張的時刻。

  霎時,玉絳柔倏地腳軟,幸虧有他強悍的持扶,才沒有跌坐在地。

  “我要聽妳親口對我說。”他逼她。

  “我……”她雙手畏怯地攀附著他。

  “唐夕昂沒事,妳母親正和他在一起。”如果她還有其他的疑慮,他就直接將她打昏扛回去,省得她一再懷疑。

  “二少……”她急忙地擡眼凝視他倨傲邪肆的眼眸,淌出的淚越積越多,但浮現的笑弧則是越漸越深。

  怎麽辦?這一切好像都是真的。

  “再不說,我就將他再送回牢裏。”看情形,不來硬的不行。

  “好,我說,我愛二少……絳柔真的很愛二少,從六年前就愛上你。”她終於大聲地說出來了。

  “柔兒,柔兒,我的柔兒,自此以後,妳不但是我的貼身護衛,更是我最摯愛的妻子。”

  “摯……愛!”天啊!

  “或許,我也在同一時刻就愛上妳了。”他的潛伏期太長,差點害死她,也差點讓自己活在復仇與懊悔當中。

  “二少。”原來上天還是眷顧著她。

  “別叫我二少,叫我絕。”他愛憐地吮乾她因激動而流出的淚。

  “二少……絕……”她羞澀地改口叫了一聲。

  “柔兒,我愛妳,原諒我所對妳做的一切。”

  “絕……絕……”夠了,夠了,有了他的愛,她一生再無遺憾了。

  &&&&&&&&&&&&&&&&&&

  “小美,別哭了,咱們趕緊溜吧!”

  “唔……我好感動喔……”

  “妳感動什麽?待會兒你二少哥哥回了神,妳要溜就太慢了。”

  “可是,我真的好感動嘛!”

  “好好,我先走,妳就留在這裏慢慢感動。”

  “呀……不要……你等等我……等等我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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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line1 該用戶已被刪除
12
發表於 2007-10-13 03:41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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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大無私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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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影緋 該用戶已被刪除
13
發表於 2007-11-19 12:01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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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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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19 02:49 AM|只看該作者
哈哈有點小怪的故事
看的頭有點昏說
不過很謝謝大大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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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e蓁 該用戶已被刪除
15
發表於 2007-11-19 11:05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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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惡毒的男主角喔!~~怕怕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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