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弈瀾 -【明媚多姿】《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cluh737 發表於 2014-2-4 10:59 AM

第十五章當時年紀小

程帛堯對當道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不過她碎嘴子地回家跟老程和程媽說了一句,結果老程居然跟看怪物似地看著她。 女兒不懂雲涯道院在大明朝意味著什麼,老程一清二楚啊!

雲涯道院門下,近百年來只有千餘名弟子,但幾乎每個弟子都曾大放異彩。 雲涯道院也不只教道學,天下學問,只要願意學,雲涯道院都可以傳授。 近幾百年有記載的,做木匠的巧奪天工,當大夫的藥到病除,寫話本的演到今天依然長盛不衰,除了當官兒因為只去欽天監而不顯赫外,雲涯道院在哪行哪業都有大能。

如果是程松溪兄弟倆,老程一百一千個贊成他們去雲涯道院,可是……看著乖萌乖萌的女兒,老程捨不得,女兒在家裡撒撒嬌就好了,何必去為天下人做天下事:“堯堯啊,你想去嗎?”

“當道姑耶,才不去呢,如果可以連書院我都不想去。爹呀,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讓你和大哥二哥養我一輩子,才不要去苦修呢。”程帛堯穿越後最大的夢想是什麼,混吃混喝一輩子,順便找幾個高手下下棋。 將來有順眼的人呢就嫁一嫁,沒順眼的……等等,如果她去那什麼道院,將來不想結婚,是不是會有便利呢?

“懶丫頭。”程媽嗔罵一聲,做為親媽,程媽真不願意讓女兒去雲涯道院,那是個清修之地,雖然說規矩不大,也沒什麼清規戒律。 但云涯道院名聲在外,對女兒家來說,安安穩穩嫁人生子,才是圓滿的人生,去了那裡,只怕女兒的婚事都由不得她來做主了。

程媽剛高興女兒說不想去,程帛堯就歪著腦袋給她來一句:“娘親,好像雲涯道院也不錯,就在京郊,也不遠,想回來也照樣可以天天回來。爹、娘親,要不我去看看。”

小程同學主要是怕碰不上自己看順眼的,在現代她就沒結婚,一心一意下棋,好像一直沒有過對愛情的憧憬和衝動。 做為一個假假頂著個“美女棋士”頭銜的七段來說,追求過她的人還真有那麼幾個她記憶深刻的,可是不管外在條件或內在條件多麼優秀,或者人家對她多麼情深似海,她拒絕起人家來都沒有多遲疑過一分。

“要不,還是別去吧,姑娘家家的,去那麼個清修的地方,你能受得住?”程媽說是這麼說,可她從小看到大,對女兒禦宅的功力深有認知。 只要給她吃給她喝,再找個人陪她下棋,她可以連房門都不出。

“先去看看嘛,喜歡就去,不喜歡還回宜山書院。”除了結婚這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程帛堯想避開楊玉綾,如果她去了雲涯道院,不和楊玉綾天天在一起,楊玉綾就是能耐再大,也沒法給她使絆子。

最後還是老程開了口,說道:“就讓她去看看吧,要實在有這份造化,也不是我們能攔得住的。”

第二天在去紋楸亭的路上遇到張世永時,程帛堯果斷問了一個問題:“張師兄,你們那道院的弟子是不是可以晚一點成親,甚至……不成親。”

奇怪於這小小的丫頭問出這麼個問題來,張世永皺眉道:“這個,院裡規矩不大,成不成婚還得令尊令堂。不過院裡僅有的兩位師姐倒是年近三十,尚未成婚,只是和程師妹是不同的,兩位師姐出自尋常之家,程師妹卻出身程國公府。”

“那……您願意不願意替我圓個謊,張師兄什麼都不用說,只要沉默默認就好了。”程帛堯不知道能讓自己動心的那個人在哪裡,李崇安還太小,再腹黑成熟對她來說也是個小屁孩兒,所以她都沒把李崇安當成是一個可以託付身心的兒郎,只當是一個在棋盤上與自己有同樣造詣的鄰家少年罷了。

“倒也可以,只是你們小姑娘家家的不都愛慕年少風流,怎麼程師妹小小年紀便想著不成婚。”就是張世永也從沒這麼想過,他出身大族,雖是庶子卻也上有高堂張羅,不敢說不婚二字,只不過能多推遲幾年而已。

“因為世上像我爹那樣一心一意之人實在不多,我從不賭自己的運氣,如果連唯一兩個字都做不到,寧願不曾擁有過。什麼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擁有的,完全是笑話。”程帛堯始終相信自己只是沒有碰上那個人而已,她在現代沒有一顆懵懂少女心,如今穿越了卻把這心給長了出來,如何不渴望真心真情,只是越渴望越懂,這世上“真”之一字就很難得了,何況要求真心真情。

張世永輕輕柔柔地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髮,笑道:“程師妹真的才十歲?還是你們學圍棋的人都這般多智近妖,你這番話,倒與之前崇安師弟說過的一些話有些相似之處。真正都是世上的癡兒女,只盼師妹將來真能找到唯一,若求不來大道成仙,有個人相伴做人間儔侶倒也是快意之事。”

怎麼又有李崇安的事,李崇安這傢伙說過什麼,程帛堯一想就忍不住問出口:“崇安師兄說過什麼?”

“我認識崇安時,我們都不過是不足十歲的小童,他卻對我說了一番當時我沒聽懂的話。崇安太過聰明,自小過目不忘,秦王自然愛之重之,甚至有改立世子的想法。但是崇安抱個塊棋盤,在傾盆大雨的天連傘也不打,而且什麼也沒帶地遠遁江南。當時,他就靠著那塊棋盤和他那滿腦子聰明勁一路慢慢到了江南,我和崇安就是那時候認識的,那時我不知道那有些臟的小孩就是秦王次子,只是覺得小小年紀就就靠著自己的雙手過日子,很是了不起,便和他坐到一桌喫茶,還和他下了一局棋。”張世永說起李崇安來,滿臉敬佩,這樣一個寧可舍下一起,也不願禍起蕭牆的少年,當真值得他敬畏。 至少當時年紀差不多的他,絕對沒有什麼也不帶就破出門牆的氣魄。

聽得說起李崇安的過去,程帛堯卻來了興趣:“這樣嗎?我一直以為崇安師兄是在富貴窩裡長大的呢。崇安師兄有時候看起來那樣天真爽朗,不像是捱過那麼些事的人呀。”

確實不像,也是李崇安命好,張世永想起來又止不住地笑:“崇安從小就通懂人心,世事艱險雖然不懂,但懂了人心,自然可以避得過艱險。一路從京城到江南,崇安不但沒吃苦,反而處處被人照拂,他那時雖然年紀不大,趨吉避害的本領卻一等一,是以總是遇上心存善意的人,也因此崇安一顆赤子之心不但沒有因為這段經歷而蒙塵,反而更加澄澈若琉璃。十二歲的時候崇安才回了一次秦王府,那以後秦王就一心一意教導世子,再沒有起過他念。”

這麼一聽,李崇安確實妖孽,嗯,又兇猛又妖孽。 當然,她也不信後來李崇安一點苦頭沒吃,不過人家智商二百上下的天才,絕對能化險為夷:“崇安師兄果然是聰明人,世事爭來也不過是一局棋,乾脆下棋多好,還不傷天地人和。但是,張師兄,你還沒說崇安師兄說過什麼呢。”

“我問他為什麼不爭,為何不愛富貴?崇安說比起富貴,他更愛自己。你和崇安一樣,都是更愛自己的人。”張世永一句話定調,儒家講仁者愛人,張世永現在卻只看到“智者自愛”。

更愛自己? 也許吧。 程帛堯嘿嘿一樂,轉過背去就把張世永賣了,跟李崇安探討起他逃家路上的見聞。 李崇安倒也一點不遮掩,說得還挺歡快,一路上的風風雨雨果然在他嘴裡一點痕跡沒有,唯一有的只是一路的歡悅:“後來我回王府,也曾把一路的見聞像現在這樣說給父親聽,最後父親長嘆一聲說'吾兒,既然你喜歡,以後好好下棋吧'。那以後我就得了自由,後來還曾照著原路走過一趟,幫過我的人我都記著吶,不能白折受人恩惠。”

為什麼聽著李崇安這席話不對勁呢:“誒,李崇安,你是故意滿臉天真地把一路的見聞說得陽光燦爛的吧,我猜秦王也是因為這樣才讓你以後好好下棋的。李崇安啊李崇安,你好奸詐!”

小李同學白她一眼說:“我這不叫奸詐,叫天才。”

“最近誇你的人太多了是吧,都誇得你驕傲自滿起來了。”

“嘁,說說吧,怎麼世永會跟你說這些。”小李同學雖然不遮掩曾經的遭遇,但也不意味著喜​​歡被倆人在背後說道。

“我想去雲涯道院,說著說著就跟張師兄說到你了,要不是張師兄說起,我還真不知道當年你還有這麼牛烘烘的時候呢。”

“雲……雲涯道院,你要去,你確定?”

“嗯,我確定,你怎麼一臉被雷劈了的模樣。怎麼,我就不能去雲涯道嗎?”程帛堯見小李一副被九天玄雷劈慘了的小模樣,滿腦門的問號。

“聽說那裡不怎麼好玩,不過,你要是去的話,我勉強考慮一下和你一起去。畢竟,再難找著像師妹一樣好的對手了,而且道院的院長幾年前就找過我,好像也該給人家一個答復了。”小李同學才不會承認他不想離程帛堯太遠呢,就算他承認,他也堅定地認為是因為圍棋的關係。

老紙當時年紀小,吃虧就吃虧在懵懂不開竅上! 要不然老紙怎麼會在以後的日子裡,要很努力地發奮圖強,才能跟某個傢伙在搶小堯堯的持久戰中占得上風——多年以後,這是小李同學的心聲。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cluh737 發表於 2014-2-4 11:01 AM

第十六章程帛堯憑什麼這麼好命!

圍棋擂台到後期,基本就沒有人來打擂了,主要是李崇安這個壞蛋,居然給她放出話去,說他輸給了程帛堯。 結果程帛堯天天在擂台上等著人來挑戰,卻一天一天只吹到東南風,等她聽到各書院師兄師姐們的傳言時,心裡默默淚流。

“他怎麼不說他還屠我大龍了呢,還不止屠一次!”她跟程松溪哭訴,程松溪卻摸摸她腦袋說“別鬧”。

“你第一回守擂台,要真都上台找你去,你應付得過來嗎?你平時在家,下一局棋都得歇三天,李師弟要不這麼說,你一天都不止三局棋。”程松溪知道自己妹子,哪怕再普通的水平,她也會卯足勁跟人下棋,按她自己的話說這叫尊重對手。

合著現在李崇安這麼辛苦,還是為了讓她輕鬆一點,可憐的小李同學。 程帛堯為自己誤會他而深感愧疚,然後就去給人添了杯茶,可是看到李崇安和人下棋,她手好癢的,小李同學果然是場浩劫啊!

她不能站在棋盤邊上,一看著人家下棋,心裡就空落落的,只好四處瞎晃悠。 沒想到走到琴室那邊,正看到楊玉綾也在,她記得楊玉綾偶爾也彈琴,在她這樣的外行聽來,優美動聽極了。 看來是有人跟楊玉綾要跟其他書院的師姐或師妹來一場友誼賽了。

人家先彈,是一支很清幽的曲子,聽起來彷如明月在空,白雪在地,靜得連呼吸聲也無。 一干學子們聽完作回味悠長狀,等到楊玉綾時,彈的是一支名作《仲春》的曲子,很歡快,生機盎然的,和先前那支曲子是完全不同的境界,楊姑娘倒是很聰明,用完全不同的風格洗乾淨人家的耳朵。

但是,正在大家聽得如痴如醉的時候,“嘣”的一聲,琴弦斷了,楊玉綾捂著右手的手指,怒目看向人群中某處。

“不是吧,這麼狗血,肖蘭因真是個有仇必報的。”程帛堯這時候才記起來,最近女學氣氛很悶,但火藥味十足。 大概就跟肖蘭因與楊玉綾之間那點破事兒有關。 怪不得最近楊玉綾沒工夫算計她,原來是在跟肖蘭因鬥法。

其實人家楊姑娘最近,光應付周存光就很辛苦了,那周存光不知抽的什麼風,竟……竟向她表明心意,說願再過幾年以平妻之禮相聘。 就這事,讓楊姑娘恨不得立刻把周存光一刀砍死,當初自己在他後院渴望一點點庇佑時,他是怎麼做的,當他掙扎在正室的威懾與小妾的算計中時,他又是怎麼做的,如今卻來說什麼“願以平妻之禮相聘”,你怎麼不去死啊!

交流會上,楊玉綾沒想過要出風頭,因為她一邊要搭著李景,一邊要跟肖蘭因鬥法,一邊還有個周存光,她實在沒心力出這個風頭。 哪想到今天有人提出跟她比琴來,結果居然琴弦都斷了,這肖蘭因真是個不成氣候的:“肖姐姐,是不是覺得出了口惡氣!”

“喲,這話怎麼說的,我做什麼了,就說我出了口惡氣?”肖蘭因笑容婉轉,一點也不像跟楊玉綾有間隙的樣子,臉對臉看著真像一對閨中好姐妹。

“丟的不是我的臉,是書院的臉,肖姐姐慢慢琢磨吧。”楊玉綾是算計過肖蘭因,所以肖蘭因反過來算計她,她倒也沒有多恨人家,只是多少有些憤怒罷了。 對於楊玉綾來說,肖蘭因只是個不起眼的角色,她要對付的人裡沒有一個姓肖。

所以肖蘭因僵著張臉時,楊玉綾已經轉身離去了,走到琴室另一側,卻看到了正往出走,試圖偽裝不存在的程帛堯:“堯妹妹,這是要去哪裡?”

“噢,我去紋楸亭看看有沒有人要打擂,經過這聽到琴聲,就繞過來聽聽……姐姐呢,姐姐去哪裡。最近姐姐都很少跟我在一塊兒呢,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姐姐不喜歡,就是因為怕姐姐不愛看到我,我才想快一點離開的,沒想到還是被姐姐碰上了。”程帛堯覺得自己睜眼說瞎話的能耐越來越高了。

“堯妹妹說的什麼話,我們姐妹之間哪有什麼錯與對,最近確實忙了些,這不忙著準備練習好應對挑戰麼,倒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楊玉綾雖然最近很少跟程帛堯在一塊,但程帛堯的一舉一動她一清二楚,甚至連程帛堯跟張世永在一塊說過話都知道。

只是楊玉綾並不知道內容,出於對張世永這個人的畏懼,楊玉綾沒有去打聽。 不過楊玉綾很樂意看到程帛堯跟張世永多貼近一下,最好讓李崇安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才好。

其實,不但楊玉綾清楚程帛堯在幹什麼,程帛堯對楊玉綾最近做的事,也門兒清。 不過周存光糾纏楊玉綾的事,她真的不知道,否則早上趕著圍觀去了:“只要姐姐不生氣就好,對了,姐姐,等交流會結束後,我會跟張師兄和崇安師兄一起去雲涯道院看看,姐姐要不要一起去。”

程帛堯知道楊玉綾對張世永是畏之如洪水猛獸,所以才特意把張世永點出來。 她這是表明遠離戰場的想法,希望楊玉綾以後不要再做那些小動作。

什麼? 怎麼會這樣。 楊玉綾當即就懵了,她重活而來,遇到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有所改變,今天再聽到程帛堯要去雲涯道院,她就更加糊塗起來。 雲涯道院是出了名的“非請勿入”,楊玉綾當然沒辦法跟著一起去,如果可以她倒真願意跟去,雲涯道院出來的女弟子,王侯公卿世家大族無不搶著訂親的。

她程帛堯憑什麼這麼好命!

“堯妹妹,雲涯道院那麼清苦的地方,堯妹妹去了可要吃苦受累的。宜山書院已​​經很好了,堯妹妹何必離家那麼遠,義父義母也會捨不得的是不是。”楊玉綾可不希望程帛堯去雲涯道院,要知道,周存光和程帛堯是她最不能放過的兩個人。

“爹娘也應允了呀,我們隨雲涯道院的人一道去呢。”跟老程和程媽說的是看看再回,其實她打算看看就​​賴在那兒了。

交流會明天就結束,下午程帛堯就和雲涯道院的馬車一塊走,楊玉綾完全沒想到這麼塊,本來她還真想做點什麼阻撓一下,但她沒有機會去做。

揮手看著程帛堯從眼前笑得跟天上的驕陽一般慢慢遠去,楊玉綾還不及惱就被周存光給逮了個正著:“玉綾,你這幾日為何總是躲著不見我,我若是有不對的地方,你說出來便是,不要避而不見。”

“周存光,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不是程國公府的嫡親生女兒,只有程帛堯才是,你要是想從程國公府攀高枝,勸你還是省省吧。我只是個義女懂嗎,寄居屋簷下父母雙亡的義女,你如果想攀這門親,只有找程帛堯才有用。呵……可惜我那堯妹妹眼界高,瞧不上你是不是,嫡親的瞧不上,只好來搭我這寄人籬下的,周存光你還要不要臉。”楊玉綾本來還虛與委蛇,可程帛堯那張笑臉,讓她很難平心靜氣下來。 再一看周存光這副嘴臉,楊玉綾乾脆把話挑破,挑破了你再怎麼厚臉皮,也不好意思再來找了吧。

可是,楊玉綾押錯了寶。 眼下的周存光,尚還不到認為自己需要藉著聯姻來往上爬的地步,他如今家世出色,學問一流,哪裡是楊玉綾記憶裡那個因為仕途不濟而處處攀高枝的中年人。 所以……他是真的被楊玉綾煞到了:“你怎能如此看我,我周存光雖非大德大賢,卻也是坦蕩君子。楊姑娘,你要如此看待我,那便是我周存光錯看了你。”

說罷,周存光竟拂袖而去,文人吶……那是有氣節的,尤其是骨頭還沒折過的文人,更加節操滿滿,哪裡容得這樣的詆毀。 如果不是心儀楊玉綾,只怕周存光都為節氣二字跟楊玉綾掐起來。

可惜程帛堯沒看到,否則一定會很高興這樣的轉變,因為楊玉綾看著周存光的背影,眼裡竟滲出淚來。

但是,楊玉綾臨到頭來都不忘把程帛堯拉出來墊底,程帛堯要聽了,脾氣再好,也得挖坑填人。

可這會兒,小程七段已經坐著馬車出了城門,城門外的楊柳在風中絲絲如織,小程七段難得出一趟門,這會兒看著什麼都覺得美。 離了楊玉綾,什麼都美好起來了,看來她是真的被楊姑娘影響到了。

“但願楊玉綾不要對程國公府下手,對程國公府哪一個人下手都不可以。”程帛堯這十年來,享受的是老程的疼愛,程媽的溺愛,兩個哥哥一次次刷新下限的寵愛,她不能看著楊玉綾破壞程國公府的安定團結。

“只是李景最後真的要當皇帝麼,可是怎麼看那位都不像有帝王範的呀。而且李景有倆嫡親哥哥,哪個看著都文成武德比李景強多了。”

……

算了,這種事跟她關係不大,她卻忘了自己還拿著李景給的宮牌,讓她進宮看選妃。 是她自己要求的,她卻跑了,李景指不定怎麼記著她怨著她呢。 不過宮牌她擱家裡了,楊玉綾對這枚宮牌,可真是惦記已久呀!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luh737 發表於 2014-2-4 11:01 AM

第十七章天下掉下個親媽來

得到宮牌對楊玉綾來說是一種折磨,她現在陷入了兩難境地。

一頭是明知李景對自己怕也只是耍著玩的心思,另一頭則是重生之後一直以來迫切想要復仇的念頭。 誰不願意夫妻白頭到老,可見過周存光那樣負棄她如棄一塊礙腳的石頭一般的,又怎麼不會生出害怕來,這世間真有一生一世一心到老的兒郎麼。

楊玉綾不信,所以她想繼續選擇復仇,但是李景這個人又哪裡是她能拿捏的。 且不說李景跟程帛堯向來要好,便是日後真的成了李景的妃子,沒有李景真心的寵愛,以她的出身,沒有半點依靠,當真又能過得好麼。

“可恨程帛堯油水不進,日日說那周存光的好,她竟是一點也不動心。且不說周存光,李景、李崇安、張世永,哪一個不是人人稱道的出色兒郎,她竟是一個也不曾放在心上,問她對心上人的期待,她卻說要嫁給像父親那樣的兒郎。”楊玉綾對程國公還是很敬重的,上一世,程國公和義母對她都很好,所以她沒有想過要讓程家家破人亡,只是想讓程帛堯吃足苦頭而已。

坐在院子里花架下的楊玉綾心思百轉千迴,卻渾然不覺院外的小程媽真含著冷笑看著她。 小程媽蔫能不知道那日想讓女兒清白盡毀的正是楊玉綾,這事,不但小程媽知道,老程也是一清二楚。 只是一個姑娘家,小程媽若是當時就把人趕出門去,未免壞了姑娘家的清譽,一個姑娘家的清譽就是一輩子,小程媽到底還念著幾分錶姐的舊情,便也不願毀楊玉綾終生。

只是小程媽卻也容不得一個敢算計自己女兒的姑娘在屋裡頭待著,自家女兒又天真又沒心計,成天樂呵呵跟什麼也不知道似的:“那周存光這幾日還是總來找玉綾嗎?”

“回太太,三天兩頭就來,玉綾姑娘雖三回也不見一回,但周公子的心卻早就被勾得沒了。婢子最近聽聞,那周存光的夫人快要帶著孩子進京了,太太看這事該怎麼處置。”

小程媽之所以挑現在來處理這事,一是程帛堯走了,她不用看見這污糟事,二是這周存光越來越不知遮掩,她不能再容這二人這麼下去,沒得壞了程國公府的名聲:“你去把楊家姑太太和姑爺請過府來,聽聞也是清貴的詩書之家,也不會虧待了玉綾。”

那個楊家姑太太是和楊玉綾生父隔了幾輩的遠親,雖說都姓楊,血緣並不深。 不過那位姑太太小時候得過楊玉綾生父的大恩,早前就想接玉綾過去。 只是當時楊玉綾自己要來程國公府,小程媽想著到底自己是孩子的義母,總比那隔了好幾輩,平日遠隔數百里也沒什麼來往的遠房親戚要親一些,於是就把人接到了京城來。

如今楊家姑太太隨夫進京,那姑爺卻是升了官兒的,如今忝為吏部尚書,又是儒林清貴沈家出身,自然比只會做官的人家要貴上幾分。 楊家姑太太惦記著楊父的恩情,一回京就要求把楊玉綾接過去養著,說是兩家以後住得也不遠,橫豎不過幾步路,想見也時時見得著。

本來小程媽還會尊重一下楊玉綾的想法,可如今,小程媽巴不得快些把楊玉綾送走。 自己的兒女都還沒訂人家,萬一壞了名聲,誰還敢把女兒嫁來,誰還敢娶她捧在手心的嬌嬌女。

楊家姑太太來得很快,兩家如今呼隔著幾條巷子,真正是不過幾步路的事。 楊家姑太太得了信兒,喜出望外,連轎子都沒讓人準備,自己領著丫頭就走過來了:“華玉夫人,您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時不時來信問玉綾是否安好,我自能明白你一番殷殷之心。你卻不像我一般有個嬌嬌女,這玉綾過去了,你就兒女雙全了不是。我家那個嬌嬌,還學會拈酸吃醋了,說是自從玉綾來了呀,我都不向著她說話了,可是撒了一通嬌呢。”楊家姑太太沒女兒,這也是小程媽願意把楊玉綾送去的重要原因,不能讓楊玉綾禍害自家女兒不成,又去禍害別人家的女兒。 楊家姑太太只得兩個兒子,如今都各成了家在外為官,一年二年都難得回一趟。

“那可真真是好,自從我家老大老二就任為官後,家裡就我和夫君,日里夜裡不知道多冷清。華玉夫人願意割愛才好,我必待玉綾千好萬好,半點委屈也不讓她受了去。”楊家姑太太不僅僅是受了恩那麼簡單,只是在外表現得如此而已。

其中的彎彎繞繞,小程媽倒是聽過一點,卻是沒當真。 坊間哪天沒點沒影兒的流言傳出來,大家誰又真當回事。 只聽人提起過,這楊家姑太太和楊父年少時曾互相傾心,這種事,誰不當個笑話來聽,開什麼玩笑,雖說血緣很遠,來往不密切,那可是真正一個堂口出來的一家人。

“自然,姑太太這便去瞧瞧玉綾吧,這孩子最近幾日也不知怎地,竟是瞧著有些煩心事。我這做義母的也不知怎麼開解,勸她她也不吭聲,想安慰也無從安慰起呀,正好姑太太來,姑太太去勸一勸試試罷,或許玉綾能聽姑太太的呢。”小程媽沒和楊玉綾挑破臉,周存光的事也只當不知地安撫了幾句楊玉綾的情緒,小程媽只是覺得沒必要挑破,挑破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何必呢。

她倒沒想到,自己一說完,這位姑太太就面露急色,很是上緊地問道:“怎麼了這是,可是受什麼委屈了。”

這話聽得小程媽眉一挑,到底沒動聲色,只說道:“我與姑太太帶路,姑太太隨我一道走吧。”

一路上,楊珍都以為是程家虧待了楊玉綾,可到院子裡才​​知道不是這麼回事。 看屋院裡的擺設,看身周的丫頭,和楊玉綾的吃穿用度就知道,程家一點也沒有虧待楊玉綾,那是真正當女兒一樣養著的。 楊珍鬆了一口氣,只要自己的女兒沒受欺負便好。

是的,女兒,不是什麼侄女。

當年楊珍是在娘家生產的女兒,楊珍成婚後兩個孩子都好幾歲了,竟不知道怎麼被鬼迷了心竅,竟和楊玉綾的父親生了曖昧,竟一日一日不得自拔,最後竟珠胎暗結有了楊玉綾這麼個女兒。

說到事也巧了,當時小程媽的表姐楊夫人竟也懷著身孕,楊珍心知這個孩子不好帶回去,因為月份上實在有些對不上號。 所以她當時使了計讓楊夫人早產,自己也用了催產藥。 又把楊夫人親生的兒子隨意讓婆子打發了走,把自己的女兒替了去。

而她回去後則對自己的夫君如今的吏部侍郎說不慎小產,只生出個剛成形的女嬰,是此這一段就被揭了過去。

楊珍從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能認回自己的親生女兒來,便是只叫她姑母又如何,自己知道她是親生女兒便好了。

“玉綾,我兒,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楊珍一捱進了楊玉綾就心疼得不得了,當時離開她懷抱時,還是個小小皺皺的嬰兒,如今卻長得這般亭亭玉立楚楚動人,真是人見人愛的可人兒。

雖然楊珍的態度有些讓小程媽奇怪,小程媽卻也沒多想,只當是當年楊父真的給了楊珍天大的恩情吧。 楊珍的面目像去世的楊父,自然也不容易讓人多想,楊父年少時就是楚地有名的“玉公子”,生出個嬌美動人的女兒來倒也無可厚非。

“你……你是誰?”楊玉綾從沒見過楊珍。

也是,當年楊珍為了這事不再被人提起,那以後就再也不敢去見楊父,生怕這荒唐事被人傳出是非來:“好孩子,我是你姑母啊,誒,我與你姑父這十幾年一直在外地做官,鮮少回鄉,你不知道也在常理。我與你父親出自同族,你父親於我有大恩,只是沒想到天妒英才,你你親竟去得這般早。”

其實,楊珍做的這一切,便是楊父都被瞞過了,只道當年他娶的妻子生的真是個女兒,當時楊父在外與人宴飲,回家妻子就產下了女兒,長大後又生得像自己,哪裡會多想。 至於楊珍,起先楊父哪裡知道楊珍是自己的同族姐妹,如果知道,給他一萬個膽子他都不敢起歪心,後來知道了,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哪裡還敢相見。

這事,如今知道的人,在世的只怕也就剩下楊珍身邊的婆子了,其餘的人,除了楊珍的母親,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所以,楊珍才敢這麼名目張膽上門來,又明著表達憐愛之心。

那一腔的慈和柔愛,溫暖寵溺讓楊玉綾一怔,這般神態舉止,楊玉綾也只在義母看著撒嬌的程帛堯時才見過,她母親素來規矩大,這樣的眼神也只在自己生病時才見過。 如今見了楊珍這樣的眼神舉止,心底一酸,再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由得掉起淚來:“姑母……”

“我兒,與姑母一道回去可好,你爹娘沒了,以後姑母就是你的親娘,你可願意與姑母一道回去?”楊珍輕聲問著,心中滿是溫柔。

小程媽平時對楊玉綾當然也很好,可那種好怎麼也不可能做到和親媽如出一轍,楊玉綾還真有一瞬間被迷惑住了。 但,她很快回過神來,自己不能走,程帛堯還沒有吃到應有的苦果呢!

或許是看出了楊玉綾不樂意的模樣,楊珍瞬間母性光輝大漲,說起自家的好來。 說自家眼下一個承歡膝下的孩子都沒有,兩個兒子又一兩年才回一趟家,自己也從沒個像楊玉綾這樣的貼心小棉襖,零零碎碎的說了一大堆… …

最後的驚艷一筆是,說自家夫君是儒林清貴沈家嫡子,沈齊又深受皇恩,如今已經官拜吏部尚書。 吏部尚書是三品大員,沈齊如今才四十出頭,將來的前程不可限量,出身好官職高,這樣的人家怎能不讓楊玉綾眼前一亮。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luh737 發表於 2014-2-4 11:02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2-5 11:18 PM 編輯

第十八章將來必有大富貴

對於楊珍的話,小程媽在一旁笑而不語,沈家自是儒林清貴,程家難道又不是了,沈齊深受皇恩,老程雖然有時候說話不招人待見了點,可皇帝陛下每個月總要把老程宣進宮一兩回,給皇子們講講課,從這意義上來說,老程算是諸皇子之師。 這意味著老程不用站隊,因為哪個皇子當了皇帝,都會念著他點兒,不說平步青雲,至少也不會有禍事臨頭。

小程媽就聽著,一句話也不反駁,當然也不幫腔,小程媽是真心讓楊玉綾自己選擇的。 其實,她本想把旁邊的一間宅子買下來,讓楊玉綾住進去,既還能照料著也不算完全自立門戶,也就省得別人拿自立女​​戶這種事欺她。

可楊珍來得巧,一到京城就碰上這茬,小程媽自然就把選擇都擺了出來。

起先楊玉綾是不樂意的,小程媽都做好準備說別宅而居的事了,但是楊珍越說越多,楊玉綾到後來竟像是被說動了一般,至於到底哪句話打動了楊玉綾,小程媽倒真沒瞧出來。

一個小姑娘,淚眼漣漣看不清眼神的時候,誰還能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到最後,楊玉綾看向小程媽面露不捨,小程媽忍不住想冷笑,如果答案是不去,面上露出什麼不捨來,如果是去,這份不捨不是噁心人麼。 不過小程媽還是把冷笑壓了下來,只溫聲說道:“玉綾呀,義母待你與堯堯一般,自然願意你留在國公府照料,不過你姑母也是一片殷殷之心,我們倆都只能提供個去處,至於去哪,還是你自己拿主意為好。我和你姑母都不能替你拿主意,畢竟這是關係著你將來的事,你還是慎重考慮為上。”

楊珍見了只在出生時看過一眼的女兒,原本的理智都丟了多半,聽得小程媽這句話,忍不住拉著楊玉綾的手道:“玉綾,不必再考慮了,自然還是姑母那裡更好,怎麼說姑母也是血親。華玉夫人待你自然是好的,可華玉夫人家有三個孩子,年歲也都還不大,總有顧此失彼的時候,你還是隨姑母一道走吧。”

這話小程媽聽著雖然不得勁,卻也不反駁,該說的我會說,不該說的我當然不說。 本來也沒想把你留下,你若要走我自然不拽著,只是日後別怪今日我沒提醒你就是了。

楊玉綾看著小程媽,小程媽又多說了兩句,最後楊玉綾看向楊珍,到底還是被那母親一般的溫暖與慈愛給打動了。 當然,楊玉綾不會承認,打動她最主要的還是“姑父”那三品尚書的官職,以及兩位“表兄”也都各有前程的家底。

最最重要的是……沈齊身為三品尚書,府裡若有姑娘,是可以正大光明參與一個月後的選妃的。 雖說人選多半已定下,但旨意本來就是下給八品上的官員家,也就是說都不用多費工夫,她就有了進宮的理由。 那塊讓她糾結的宮牌,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把楊玉綾的東西打包整理送到尚書府時,楊玉綾已經在尚書府有兩天了,沈齊雖有兩個侍妾,卻只各出一個庶子也早就打發了出去自立門戶。 乍見楊玉綾倒真有幾分可心,加上楊玉綾刻意討好,自然得了沈齊的喜歡。

“姑母,你看我穿這件可好。”楊玉綾做為女兒,又是未出嫁的少女,只需要守孝一年既可。 楊玉綾的父母相繼去世,守孝守到今日便正好是一年過去了。 楊珍忙不迭地去做了好些顏色鮮嫩的衣裳來,又一邊抱怨程國公府怎麼讓她的女兒穿得這麼素淨,卻完全忘了楊玉綾守孝的事。

“這樣才是女兒家應有的打扮,我兒這樣可不知要迷倒幾多少年公子。”楊珍替楊玉綾整理著衣裳,想了想又讓人捧了首飾進來,把楊玉綾頭上那珍珠簪給取了下來,換上去一支粉色的芙蓉石牡丹,襯著楊玉綾一張小臉分外明艷動人。

對鏡自照,楊玉綾也覺得這打扮分外好,她看著楊珍,本想說一說選妃的事,可又知道自己不能操之過急:“姑母,你待玉綾真好,玉綾這輩子也不會忘記您的。將來……將來玉綾若是大富大貴了,一定好好孝敬姑母和姑父。”

楊珍欣慰地看著女兒,滿心歡喜地道:“我兒自是好的,將來必有大富貴……”

說到這裡,楊珍心念一動,講都講到大富貴了,眼下倒還真有一樁大富貴。 這富貴自然不是別的,就是為李景選妃,李景雖然不像是有登基的可能,但到底是嫡皇​​子,總比旁的皇子要出身高貴一些,那可不就是大富貴麼:“我兒,下個月便是十一殿下選妃,只是不知道我兒可願去。”

聽到這話,楊玉綾恰如其份地露出點小兒女姿態來,活脫脫一副被說中心事的羞澀模樣:“李景師兄麼,玉綾自是……自是見過的,師兄他待人最是和氣,為人溫雅雋永,當真是……是個好兒郎。”

話說完,楊珍就聽出來了,原來自己的女兒和這位十一殿下在宜山書院就有了緣份,自己女兒怕是看上李景了:“我兒喜歡便好,雖說一個月倉促了些,但姑母一定會為你準備妥當,必定讓你在選妃一事上脫穎而出。”

“姑母,也不必太過了,王妃自是有內定之選的,玉綾只要能陪伴師兄左右既可。若是太過隆重,反而會招至不喜。”對於皇后的喜好,楊玉綾還是懂一點的,所以才讓楊珍不要準備得太奢華。

“好好好,姑母省得。”楊珍雖然做妾到底委屈了女兒,但如今她剛接回女兒來,自然是處處以女兒的心願為重。

就在楊珍和楊玉綾為了選妃一事忙碌著的時候,程帛堯正在雲涯道院裡考慮自己未來的走向!

“雲涯道院倒是個好幌子,看來我要真一輩子不成婚,我要支著這幌子,也真沒誰能奈何得我,名聲也不至於太難聽。只是,到底還是會讓爹娘傷心吧,但我若找不到看對眼的人,真的不願意就此隨意找個人湊合一世,寧缺勿濫嘛。”然後小程七段就開始把自己身邊出現過的男士都過濾了一遍,結果她發現自己這十年實在是宅得要死,都沒見過幾個外男。

李景這個送上門的不算,他也不能算,因為他要做皇帝的。 至於李崇安……饒了她吧,跟這位過一輩子,估計他們誰也受不了誰,為了彼此的生命財產安全,他們還是離彼此有多遠隔多遠為好。 然後就是幾位書院常見的師兄,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禍害人家比較好,最後是張世永……

那仙風道骨的小模樣,她覺得自己動這個念頭都是拽人仙風道骨的後腿,還是不要玷污了人家的求道之心為好。

“綜上所述,真不是我不想找個人結婚,是能受得了我的人,我吃不住。我吃得住的人,又受不起我這禍害。”小程七段托著下巴,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有良心的人,因為她知道自己是個禍害,所以不肯去禍害別人,這就是有良心的具體表現。

最後結論——看來她真的只能當道姑了!

“程師妹有煩惱事?”張世永見這丫頭在這揪頭髮好一會兒了,他來去都倆趟了,這丫頭還在樹底下坐著揪頭髮,那皺眉凝神的樣子,像是真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

“有,好多。”程帛堯毫不猶豫地問道:“張師兄可有心儀的姑娘?”

“呃,算有吧,怎麼了?”張世永又反問了一句。

“那張師兄是怎麼確定就是她了,又是怎麼在茫茫人海裡認定她的。”本來程帛堯以為人家沒有心上人,因為張世永夠仙風道骨嘛,這樣的人別說女色了,就應該連五穀雜糧都不吃,直接以天地靈氣為食。

這個問題讓張世永一愣,片刻後才說道:“見到了,心懷喜悅,想長久地在一起,就自然知道是她而不是別人。”

好浪漫的感覺,可是程帛堯前後都倆世了,從來沒覺得自己遇上過這樣一個人。 大概……張世永屬一見鍾情型,她屬於那日久生情型? 啊呸,照這樣發展下去,李崇安中毒的可能性很大,李崇安這樣的禍害,她扛不住:“我好像從來沒有因為見到誰而心懷喜悅,除了爹娘和兄長,也沒有想過要和誰長久地在一起。師兄,你說我是不是很奇怪啊,宜山書院的時候,文婷她們說起美好的兒郎兩眼放光,我興致缺缺,不要說我還小,我和師兄都知道年齡對於……咳,天才來說通常不是問題。”

……

張世永見她說“天才”倆字尷尬,不由得失笑:“也許緣份未到,也許已經到了你還沒感覺到,又或許你合該……嗯,與道法有一世之緣法。”

靠,說半天還是得當道姑!

行吧,那我就一邊當著偽道姑,一邊找那個讓我怦然心動的人,找不到就老實當道姑,找得到還可以玩制服誘惑神馬的……

噢,不,這太不純潔了,這是不對的不對的。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luh737 發表於 2014-2-4 11:02 AM

第十九章可那不是我要的

雲涯道院比宜山書院的女學還要寬鬆,男女弟子都一樣,想來則來,不想來隨便在哪裡“遊山玩水”也都可以說成是在體悟自然。 雲涯道院非常奢侈的根據個人愛好,指定專門的先生進行一對一教學,如果有多門愛好,還可以多對一教學,簡直就是浪費師資力量。

幾天下來,李崇安這個棋痴對棋院滿意得不得了,因為道院裡光因為愛下棋而聞名天下的都有十幾個,隨便哪一個都是個中高人,李崇安在這裡可算是玩瞎了。 至於程帛堯,圍棋什麼的,要光指指導教育,她在現代受到的教學已經高於這個時代了,在圍棋上達到更高的境界,其實對她來說不是沒有這個環境,而是… …她真的沒有這個天賦和實力。

所以,李崇安這樣的妖孽是可恥的,她棋齡都三十幾,卻敵不過一個棋齡十年出頭的小破孩兒。

“那你想學什麼?”李崇安一邊用他最近飛漲的棋力,在棋盤上毫不留情地進行著屠殺,一邊還在臉上擺出關心師妹的“好師兄”模樣來。

小程七段心肝兒一抽搐,終於知道有一個叫“一日千里”的詞兒就是為這種傢伙而生的,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垂頭喪氣地投子認輸:“不想學什麼,師兄,我怎麼辦啊,我真的覺得自己看破紅塵了!”

……

這下輪到李崇安抖心肝了,這死丫頭又露出狐狸尾巴來了,不知道想搞什麼名堂:“嗯,行啊,那師兄就陪你一塊兒束了穿上九宮飛星服,誰讓師兄這麼照料你呢,這條看破紅塵的路一個人走……唔,太孤獨了。”

嘁,聽到這句話程帛堯好想抽他,卻只是收拾著棋子恨恨地道:“少來,我已經想好學演卦了,準備將來當神棍。”

選來選去,只有這個讓程帛堯覺得自己在現代的知識稍微能用得上,她分析了分析,覺得大明朝的卦學雖然包羅萬象。 卦學雖然遇到什麼都可以推一卦來演算,但歸根究底,在她看來就是數學和邏輯學,圍棋學得好的人最不缺少的就是這倆樣。

小程七段怕麻煩,讓她學書畫詩詞、醫學道學都得從頭來,她真不想把學習生涯在古代補一遍,自然要選擇可以偷點懶的卦學。

對於程帛堯的選擇,李崇安倒沒說什麼,大家都是高智商的存在,這種偷懶的事,程帛堯一說,李崇安就能猜出點兒來:“行啊,那咱們一塊學,我還想學點醫藥,不為治病只為防身,此外再天天跟幾位師長們下下棋就行了。”

於是日後譽滿大江南北的一對兒神棍就此新鮮出爐!

因為這次來雲涯道院只是先來看看,程帛堯還是得再回去一趟的,李崇安當然也不例外。 雖然這位至今回秦王府都會有那麼點不自在,但是父兄如今都能理解他了,他那點不自在也就不重要了。

兩人一塊來一塊回,到城裡才竟聽到有人談起漸近要到來的“十一殿下選妃”這一盛事,程帛堯才​​想起來,她和李崇安在雲涯道院待了十幾天,這事兒都只剩下不到半個月了。

秦王府和程國公府的正門在一條街上開著,兩人前後腳各自回了家,李崇安還好,程帛堯回家很受驚嚇好不好:“娘,姐姐呢,今天學院放休日呀,怎麼不見姐姐在家,也和兄長們一道出門去了麼?”

“玉綾她跟她姑母走了,堯堯若是想瞧玉綾了,尚書府離咱家也就幾條街的事,你隨時可以去看。只是堯堯,你如今也一天天大了,有些事還是該告訴你的,雖然娘親寧願你一輩子不知道,但不知道是很危險的。”程媽覺得女兒這趟回來,是帶著要去雲涯道院的想法回來的,既然要離開她身邊,就不能再讓她繼續這麼天真下去。

點點頭,程帛堯還一直好奇呢,明明這件事闔府上下都有點風聲在傳,怎麼小程媽卻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還笑瞇瞇的對楊玉綾,原來小程媽還有後手吶:“是,娘請說,我聽著。”

“在這世上,多得是精於算計之人,或為名或為利或為富貴權勢,又或者只是看不得你過安穩日子而已……”小程媽開始教女大計,說的例子倒都是府裡的丫頭婆子,雖然樁樁件件都是小得不得了的事,但最後真的可能變成生死相爭。

最後,說到楊玉綾,小程媽說:“這姑娘,大約是生活顛沛,心思有些長歪了,那日竟想引周存光去看你更衣,意圖毀你名節。堯堯,她用這樣的手法來毀你,必不是小仇小怨,這姑娘只怕對咱們家還另有記恨,這樣的人……若非實在下不得手,不​​要留她性命,縱留她性命,也不能讓她把日子過安穩了。因為她若安穩,你便沒有好日子可過,這樣說堯堯懂嗎?”

誒,原來小程媽以為她是白蓮花,其實這回回來,楊玉綾還在的話,她也會想辦法的。 還是小程媽犀利,也省得她再動手了:“是,娘,我明白,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必需對你好。所以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多半心存不軌,就像下棋,不知道什麼地方看著不起眼的一顆棋子會招致滿盤皆輸,要麼解決它,要麼輸掉整局棋。娘放心,我最不愛輸棋了,尤其是人生這樣的大局。”

聽著女兒的話,小程媽明白了,女兒是真懂。 而且這懂還不是一天兩天懂的,這死丫頭是老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打小她就覺得自己的女兒分外聰明,還奇怪怎麼這麼聰明的女兒反而被人算計了,看來自家這死丫頭才真正是那齣戲的幕後推手罷:“死丫頭,說,那天的事你是不是早有準備,否則怎麼會特地跑我這裡來換新衣裳。這就算了,換完衣裳還特意又回自己院裡去,死丫頭,你這是明擺著在提醒我和你爹,順便還警告了一下玉綾。死丫頭,你能耐啊,竟連我和你爹都被你這傻樣兒給蒙了過去!”

……

呃! 好吧,當時她是有點這樣的意思,只是沒想到到頭來小程媽還是看出來了,她本來想做得不著痕蹟的。 迅速湊上小臉嬌吟吟嫩生生地擠笑臉,試圖用可愛讓小程媽忘了她做的那點兒小事:“娘,這不重要了,事情解決了就是最好的是不是。”

“你有這心思就成了,娘也不再多說,知道你小腦瓜子聰明,只是堯堯也別忘記一點,擅泳者溺於水,永遠不要只倚仗這點聰明。好了,難道你回來,娘給你做好吃的去,你哥哥他們快回來了,你到門口去迎一迎,這半個多月,他們倆比娘念你念得還勤,盼你盼得脖子都長了截兒。”小程媽放下心來,女兒既然不是對世事一點不知,加上腦袋靈光,就沒什麼可太操心的了。 孩子的事,該讓孩子自己去解決,爹娘再親也陪不得一世。

小程媽去廚房後,程帛堯就在想著楊玉綾的事,重生而來,這姑娘好像也沒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說是想要復仇,因為她年紀還小,又經常對楊玉綾挖的小坑視而不見地繞過去,倒也沒興起什麼風浪。 如果只是這樣,自己倒也不用太過擔憂了,畢竟楊玉綾已經離開了程家,自己也要去雲涯道院了。

想著這些,程帛堯又輕鬆下來,她對楊玉綾一直太過關注太過提防,倒讓她這些日子繃得很緊。

“呀,堯堯回來了,大哥,快來看,堯堯回來了。”先進廳裡的程柏濤一進來看到自家甜甜軟軟的妹妹,趕緊衝外邊揚聲喊起來。

話音才落下,程松溪和李景就進來了,程松溪看妹妹捧著塊糕點,小口小口像偷燈油的老鼠似地咬著,一雙眼睛溜溜轉,臉上的笑一如既往的甜如蜜:“看來堯堯這半個多月倒是過得很好,怎麼樣,做出決定了嗎?”

點點頭,程帛堯說:“決定了,我去雲涯道院,跟天寅道長學卦學。”

“你還真去啊,雖然說離京不遠,但到底來去不如宜山書院方便,書院的女學不是很好麼,作什麼還要跑到道院裡去。”李景見到程帛堯正想說咱們殺一盤吧,沒曾想就聽到這麼一句,情緒指數瞬間爆跌。

“因為……長在溫室裡的花朵最終會被風雨摧殘的,只有離開爹娘的照顧和大哥二哥的保護,我才不會變成一朵被風雨摧折的花。要長就長一顆樹,不依附,且並立,無懼風雨,只因我不想做任何人後院之中的一株花,也許那樣會被保護得很好且一世無憂,可那不是我要的。”程帛堯說完臉上也不再是平時販賣可愛時擠出小肉臉來的笑。

既絢爛明媚,又如春風化雨,似剎那之間,小丫頭就要長成……女王?

口誤,這還只是夢想。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luh737 發表於 2014-2-4 11:03 AM

第二十章你不配得到好結果

在現代,程帛堯看過一句話,具體內容她記不太清楚了,只依稀記得是“願我這一生被珍藏”,然後如何被珍愛,被照料等等。 當時她就覺得不妥,現在想想,自己從來就不是希望找一個人,那個人便給自己支起一片燦爛晴空的姑娘。

圍棋路上,她就是一個人走來的,父母不懂圍棋,靠圍棋認識的朋友大多都不熱烈,所以她一直很。 不到十歲就一個人在北京學棋,爸媽都要忙工作,哪有工夫天天看著她,也只能託一個保姆打掃做飯,連上下學都得自己去。

想想,程帛堯​​捂著眼睛,到底沒忍住流出眼淚來:“爸媽,我小時候不懂事,也怨恨過你們,為什麼不能像別棋童的父母一樣陪讀。雖然後來明白,你們覺得職業棋手不是正經出身,沒個正經職業,將來會被人瞧不上眼,才努力攢錢攢房給我傍身。你們就我一個女兒,你們其實也會很傷心吧,白髮人送黑發人呢。”

以為不去想就沒事,其實還是很傷心,就算做了小程媽嬌寵十年的女兒,她也永遠無法忘記父母送她時遙遙的一揮手,還有那偶爾電話里傳來的一句淡淡的“好好照顧自己”。

“爸媽,就算在這裡,我也會成為值得你們驕傲的女兒。”程帛堯以前一直想拿一個世界冠軍,好讓父母為之自豪,可惜到底沒能達成所願。 現在好像明白一點了,父母親其實對她的自主很自豪吧,雖然也會怪她太不聽取意見。

但是,她也記得在親戚們誇她有出息時,爸媽滿臉自豪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卻是“這都是她自己的努力,我們從來不干涉她”。 因為相信她是他們最出色的女兒,所以讓她選擇,相信她的努力一定會有回報,她說學棋父母雖然不能理解,卻始終充滿支持,她成為職業棋手,父母雖然不了解這種職業,卻相信她一定會成功,因為——“我們的女兒是最出色的”。

次日起來,程帛堯覺得自己從裡到外彷如再一次新生,身體裡充滿了滿滿的力量,所以她決定找個人剁一剁。 結果程松溪居然主動送上門來,她不想剁自家人的,好幾個點都留了一手,結果程松溪居然瞪她,她只好不手軟地把程松溪給屠了。

“堯堯,不管怎麼樣,這是你的選擇,大哥都會支持你的。只是,你是個女孩子,不要太累著自己,不管能不能學好,開心就好。”程松溪一想到自己抱大的妹妹就要離開自己身邊,哪怕再近,都覺得好憂傷。

“嗯,謝謝大哥。大哥也一樣,不管大哥是選擇當木匠還是當鐵匠,更或者去當個廚子,我都支持大哥的,當廚子總比當大官兒好。”程帛堯嘿嘿一樂,又開始擠眉弄眼地笑開來。

“好,大哥也謝謝堯堯。”程松溪和程帛堯不一樣,他是長子,他明白自己肩上有什麼樣的重擔,所以從來不曾懈怠過。

把棋子收好,就聽寶年湊過來說:“姑娘,楊姑娘來了,說要見姑娘,姑娘見是不見?”

程松溪看了眼妹子,本來想勸她別見的,但是一想自己剛才還說支持她的選擇,又想起母親的那番話,還是選擇了相信妹妹能解決她自己遇到的問題:“堯堯,那我先走,柏濤還等著我一塊去打獵呢。你要是能早些談完,我們就一起去打獵,怎麼樣?”

“好,寶年快去準備,待會兒我和哥哥一起去,哥,記得讓他們套好馬車。”騎馬打獵這種事程帛堯最愛了,雖然她怕馬,可她能跟著去玩呀。

應了一聲,程松溪轉身就走了,在院門外遇到楊玉綾,程松溪只淡淡地點點頭。 楊玉綾心中清楚,不管前世還是今生,程松溪都沒待見過她,程松溪不像程柏濤那麼單純,心眼兒多得跟篩子似的,楊玉綾也沒想過要討好她。

進了院子,看到程帛堯明顯瘦了,且變得精神了,那張原本肉肉的臉蛋竟也顯出幾分少女姿態來:“堯妹妹,一聽說你回來,我就趕緊過來了,堯妹妹去雲涯道院這半個多月過得可好?”

“挺好的,姐姐呢,一回來沒見著姐姐,讓我好傷心呢。姐姐在尚書府如何,尚書和尚書夫人對姐姐好不好,姐姐過得舒心不舒心?”既然人家都走了,程帛堯想也就不必撕破臉了,大家繼續裝閨中好姐妹唄。

“謝堯妹妹記掛著,尚書府很好,尚書和尚書夫人待我如親生,自然是舒心的。只是堯妹妹,我怎麼聽說你決定了去雲涯道院呢,那個清苦的地方有什麼好,怎麼堯妹妹要去那裡。去了那道院,日後我們就難得見一面了,堯妹妹,要我說還是宜山書院的女學好,比起那開在山里的道院要好得多是不是。”楊玉綾可不能讓程帛堯就這麼走了,她要對程帛堯做的一件還沒做呢。

程帛堯才不多搭腔,只一個勁地打太極,說天氣說衣服說茶果點心,鬧得楊玉綾好是鬱悶。

但是,楊玉綾轉念又一想,如果程帛堯不在京城,她倒也不是沒辦法動手,而且那樣不是更不容易和她相關上麼,那樣才好呢:“堯妹妹,這一世,不管是愛你的還是你愛的人,又或是娶了你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們有好結果的,這一點,你放心。因為,你不配得到好結果,與你有關的人自然不能有好結果。”

所以,楊玉綾才要搭著李景,哪怕只是做妾侍也一樣,因為那最終是要登大位的,到那裡她想怎麼拿捏程帛堯和她的男人,還是不手到擒來。 這一點,不管李景最後心裡有沒有她楊玉綾,她都能做到,因為——帝王是這世間最多疑的存在,且他們可以輕易操縱人的生死。

十六那天,宮中開了西三門把各家閨秀迎進宮中,程帛堯沒忘記自己有宮牌呢,她覺得自己要了宮牌又不去,李景肯定得對她咬牙切齒,最後還是選擇了去看熱鬧。 當在人群中看到楊玉綾時,她簡直覺得自己來得太對了,雖然有種被雷劈中了的感覺。

“到底,你還是要走這條路麼,傻死了,不知道這天底下最大的院子裡是非最多麼,你以為你重活一回就能玩好宮鬥,傻子。”程帛堯覺得自己就是重活十輩子,也不會去碰這個禁忌,簡直太危險了。

不過人家要死,程帛堯也不會去攔,再說她攔得住嘛她。

選秀在長春殿前的大花園裡進行,程帛堯做為特邀嘉賓,皇后倒是早早就把人招到眼前來了。 說起來,皇后跟小程媽還沾點親,遠到不知哪一房的族妹,血緣關係要上溯到十代以前。 所以雙方都對這點血緣相當沉默,皇后不提,小程媽更是一個字不會說。

“小姑娘家家就是一年一個樣兒,瞅這模樣要是長開了,又是個俏生生的妙人兒。快些來坐,別拘著,你又不是來選秀的,這樣杵著,我可要以為你也想著十一呢。”因為李景不需要公侯清貴家的女兒,加上國公領正二品,所以程帛堯不在參選之列。

“皇后殿下,謝謝您允臣女進宮,臣女不懂事,還請您見諒。”程帛堯這會兒才知道有點不合規矩,不過人都來了還有什麼辦法。

這點小事,皇后倒沒放在心上,只笑道:“十一常說起你,說你棋下得好,就是太好了,老不跟十一下。自從學棋以來,十一穩重多了,這倒得謝你和令兄長,若不是你們倆,十一隻怕還在街上跟著那群王孫公子胡混。所以,些許小事,不要放在心上,小姑娘家家哪個不喜歡熱鬧,十一的熱鬧看看也無妨嘛。”

程帛堯就知道,她一進絕對會被拉到智商平均線下,皇后的話她反正覺得自己不是太懂,幸好自己看完熱鬧就要包袱款款去雲涯道院了,省得在這裡鬧心。

“好了,去安排吧,時辰也差不多了。”皇后見小丫頭一臉莫明的小模樣,忍不住笑,雖然小丫頭有點呆,可可愛勁真是哪家的小丫頭都難比。 那擠著小肉臉笑的小模樣,看著就讓人想捏捏臉才好,最讓皇后喜歡的還是程帛堯的那份清澈澄明,這麼幹乾淨淨沒機心的小丫頭,怪不得自家十一時常掛在嘴邊呢。

皇子選妃,若非太子,若非五年一次的大選,都是以小選來擇定未來一正二庶四侍。 也就是說,皇子的後院兒,不管哪一個都要經過小選,沒經過小選進府的,通常不會有名分,更不會有什麼通天坦途。

選妃開始了,李景才來,坐在一邊悶聲不吭,連程帛堯難得地行一回禮,他都跟沒見著似的,活像誰誰誰欠他好幾座金山銀山似的。 程帛堯嘿嘿一笑,也不去觸霉頭,老實坐在一邊等著看“殿下選妃記之現場版”。

“臣女蘇錦雲拜見皇后殿下,皇后殿下安好。”這時代沒有“娘娘”一說,其實中國古代的后妃不流行這稱呼,萬歲也不流行,皇后公主皇子都稱殿下,皇子也可以稱公子。

噢,no,第一個就是李景在書院裡就不對付的姑娘,這不科學,皇后殿下,您真的是親媽麼!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luh737 發表於 2014-2-4 11:04 AM

第二十一章師兄,我們會幸福快樂一輩子的

李景對蘇錦雲當然沒好臉色,蘇錦雲是安陽侯家的長女,祖母是太后的親妹妹,算是表親。 這姑娘向來得理不饒人,對好欺負的不手軟,對不好欺負的也從不避讓,在書院裡很是雞飛狗跳的一位主兒。

蘇錦雲倒是盼著自家這位表哥哥能多瞧她一眼,李景的樣貌出身,這世間真的再難找出第四位來了。 另兩位都有主了,蘇錦云自然只好對這第三位拋去媚眼,可以媚眼全作給了瞎子看。

“光曜,蘇姑娘畫得一手好畫,你瞧這副春雨海棠畫得多好,必是個心靈手巧的好姑娘。”皇后也是看在太后還在的份上,否則哪裡會誇一個壓根不可能中選的姑娘。

“回母后,兒子於畫之一道並不精通,且也沒有涉獵過,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兒子喜好圍棋。”李景輕哼一聲,撇開臉去,卻不意看到了程帛堯那張興致高漲的臉,頓時他就想撓牆了。

皇后點點頭,揮手讓蘇錦雲下去,至於蘇錦云如何淚眼汪汪——完全沒看見。

接下來的幾個都被李景以各種理由給否定了,然後陳家姑娘就出來了,幾位陳姑娘是排著前後進來的,第三個是御醫家的陳姑娘,第七個才到陳思盈。 皇后問了陳思盈很多問題,也關心了一下陳思盈家中的父母兄弟,然後才看向李景,李景就這麼看向他娘,似乎有一種不屈服的態度。

但是對視良久後,李景還是低下了他不屈的腦袋:“極好,留。”

陳家姑娘都選完後,接著十幾人李景留了兩個,應該就是兩位庶妃了。 最後才輪到李景自己做主的四個妾侍,這下皇后倒不多說話了,隨便李景自己安排,畢竟如果連個妾都不讓他自己拿主意,皇后覺得自己這小兒子肯定要玩離家出走。

等到楊玉綾進來,李景眼中玩味地一笑,看了程帛堯一眼後又看向楊玉綾。 過得片刻後,李景才滿目含笑地說了一個字:“留。”

皇后表示無所謂,就是個幼子的妾而已,哪家的都不重要,雖然是拿著尚書家的牌子來的,但不是正兒八經的沈家姑娘,否則哪裡會安排到最後。 楊玉綾的身份皇后都沒多過問,因為這些多半都是庶出或庶房嫡出,本來就是只能做妾的。

皇后也不是先知,要是知道小兒子以後要當皇帝,就是通房都得選正經清白人家的嫡女。

一場選妃,皇后心滿意足,李景面帶笑意,程帛​​堯歡脫無比!

“堯堯,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在送程帛堯回去的路上,李景如是問道。

他這一句問話讓程帛堯莫明其妙,我要說什麼,我真沒什麼想說的。 遲疑片刻,她才反問一句:“說什麼?”

李景聞言輕哼一聲,似笑非笑:“堯堯,為什麼要去雲涯道院。”

原來是問這個,程帛堯水太懂李景的意思,早前就說了對小程七段有意思的人,要不明著說“我要追求你”,都會被無視掉:“因為想去啊,雲涯道院比宜山書院好玩多了好不好,那裡圍棋高手論堆好不好。能殺得崇安師兄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就十幾個,能把我收拾掉的就更多了,這樣的好地方,你覺得我見著了可能不去嗎?”

一想,也是,李景又是一聲輕哼,還是似笑非笑,弄得程帛堯都快發神經了。

“堯堯,快些長大吧。”李景在心裡又加了一句“我等你”,正妃的位子,不管誰佔著,都是為你佔著的。 至於到時候怎麼讓人挪,李景冷笑一聲,這種事還用多想主意!

“我才不要快些長大,時光如能永遠停留在現在,我願付出一切代價不變成老婆婆。”程帛堯心裡吐槽,我一歲都不想再長了,外表細嫩,內心滄桑的穿越女好憂傷啊。 每大一歲,不是覺得自己長大了,而是覺得自己又老了。

這下李景是真的笑了,不再是那陰陽怪氣的臉,而是一如往常的爽朗陽光:“怎麼可能不長大呢,堯堯啊,我們終究都要長大的,時光難再少年時,很多事都不會如願停留在你最喜歡的那一刻的。”

神馬東西? 怎麼聽著有點深意呢,程帛堯覺得自己離開才半個月,活像離開了半年似的,李景遇著什麼了,居然用蒼涼的語調說了這麼句話。 想了想,程帛堯​​認為自己還是不要多問為好,說不定就是自己不能問的事呢:“師兄,相信自己,如果你有一顆永遠十八歲的心,那你活到八十也是十八。”

說完,利落地怕下馬車,她才不要跟李景討論什麼宮廷波瀾呢,不是沒興趣,是怕死。

這件事程帛堯怕死沒問,但李崇安卻是不問都要聽,雖然他是嫡次子,但是該他知道的事,他一件也不能少聽。 因為,他到底出身秦王府,如今不是王不掌兵的朝代,秦王擅戰,秦王世子在用兵一道上也見解高深,所以秦王府跳不出朝堂洪流。

“你去雲涯道院也好,靜山,做你想做的吧,家裡的事你就不要再多過問了。如今朝堂風雲詭異,便是我也看不准,你能遠離也是好事。”秦王想的是,十一殿下跟自家小兒子過往太密,如果不遠離這場風波,只怕連帶著自家都要被逼站隊。 但是小兒子離得遠遠的,秦王府就可以保持中立,本來在這樣的風波里,掌兵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當今天子這一邊,而不是支持任何一位皇子。

“聽說弟弟是和程國公府的千金一道去的,父王,我倒覺得,靜山這回是開竅了。”秦王世子李崇業見話題越來越深沉,趕緊挑了個喜慶的話題來說。

一說這個,秦王也樂呵呵地看著小兒子:“那丫頭才十歲出頭吧,模樣都沒長開,你倒真敢押寶。”

李崇安其實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心思,他認為自己是想常常和程帛堯下棋,去了以後才知道云涯書院這麼多圍棋大能,這才下定決心去的:“父王,王兄,我們都還小,不要胡說了。至於光曜那裡,我還是會照常來往的,但請父兄放心,我懂得怎麼衡量這個度。父王,我與光曜從小就親近,如今不親近了反而不對,不必擔心我,我會有分寸的。”

秦王擺擺手:“你才能在京里待幾天,該怎麼處怎麼處吧,不要想太多了。你自己說的,你還小,不管什麼事,現在都還不需要你來替我和你兄長操心。靜山,既然你選擇了現在的路,就好好走下去,父王不盼著你如何頂天立地名垂青史,但求你一世安平和樂。”

“是,父王,兒子明白。”李崇安現在雖然還是經常能想起自己風雨夜離家的情形,但到底已經坦然了,父兄真心關顧,他又怎麼會不懂得好。 有一件事,李崇安卻不知道該不該跟父兄說,跟張世永說他要學卦後,張世永就透露了一點給他,鑑於張世永的卦從來沒出過錯,李崇安選擇了相信他。 至於張世永說的是實是虛,李崇安也有了計較,只是到底還是不好說出口。

想來想去,只要自己和李景保持和從前一樣的交情,秦王府的安寧便能得到保障,他也不必太過擔心家中的事。

說起來,在這件事上,李崇安還不如程帛堯淡定呢。 程帛堯知道的可是真真切切的事實真相,她沉住氣暗爽,竟是從沒想過要告訴老程或著自家長兄。 有些事,知道得太早了,是禍害,還不如不知道呢。

直到李崇安來揭開謎底,程帛堯才​​知道李景這半個月遭受了什麼:“太子殿下懷疑他?懷疑他做什麼,他平時那不著調的樣,我覺得懷疑誰都不用懷疑他。李景師兄一直是那種隨便打發他點什麼,就樂呵一整天的人好不好,太子殿下是被人給挑撥了吧,連我都看出來了,太子殿下能看不出來。”

“太子殿下肯定知道,這番發作,太子殿下帶著試探。這種事,本來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太子殿下安安穩穩做了二十九年太子,必定還想安安穩穩到最後。所以太子殿下容不得絲毫疑慮,雖然這次光曜很不快,但太子殿下至少能睡安穩覺。”雖然這樣做很不明智,但對太子來說很必要,但李崇安還是在心裡腹誹,太子這件事做得太愚蠢了,這是生生把一直擁戴他的親弟弟推到了另一面。

李景有能力,李崇安跟他從小就有交情,這一點只怕要比今上和皇后還清楚,只是李景從前太混了,所以他的能耐真沒幾個人看在眼裡過。

“誒,都是些破事兒。”程帛堯反正已經把程松溪和李景湊成了一對兒好兄弟,她就不會再去多擔心。 程松溪這樣心明眼亮有擔當的,以後肯定自有前程,她也不會因​​為知道結果就去干涉。 因為,只有經歷過起伏波瀾可以獨擋一面的人,最終才會成為不被拋棄的棋子。

“嗯,我們不說了,明天啟程,我們以後少回來就是了,想念家人也可以接到雲涯道院去,在那裡修修身養養性,比在京城這水深火熱的地方烤著強多了。 ”

“是。”

許久後,程帛堯把棋子一收,說了一句讓李崇安永記於心的話——“師兄,我們會幸福快樂一輩子的”。

程帛堯攤手,明明他還少聽了一個字,她的原話是——我們都會幸福快樂一輩子的,多個都字明明不同好不好,多個都字就把秦王府和程國公家所有人都包括進來了。

這混蛋居然把這當成她懵懂無知時期的誠摯表白!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luh737 發表於 2014-2-4 11:04 AM

第二十二章這丫頭簡直瘋了

雖然很是不捨,但老程和小程媽還是把程帛堯送上馬車,並打包了一大堆好吃穿用都嫌不夠多。 明明每隔五天就回家休一天,但老程和小程媽活像是要把女兒送到十萬八千里遠似的。

“小郡王,勞煩您多照料照料堯堯,她還小不懂事,若有什麼還請您多關照一二,臣妾在這裡先向您道謝了。”小程媽一拿就拿個準,李崇安來府裡走動得多了,小程媽對李崇安就有了些了解,這孩子比自家女兒聰明上百倍,比自家女兒穩重上千倍,比自家女兒能幹上萬倍。 所以,託付嬌嬌女這種事,當然是託給李崇安了。

“華玉夫人安心,晚輩一定會好好照顧師妹的。”李崇安真想告訴小程媽,書院里女舍那邊,只住著幾位歲數都不小的師姐,卻有二十幾名婆子丫頭侍候,加上廚子和雜役,比住家裡絲毫不差照料。 何況,那幾位師姐見了程帛堯,喜歡得都不願意撒手了,這個關照飲食,那個照料起居,在雲涯道院那十幾天,程帛堯哪裡是國公府千金,簡直就是公主一樣的待遇。

小程以一直當女兒過去清修,是很苦的,程帛堯說了她也不信。 小程同學都想好了,等過一段時間接程媽過去看看,等看了就明白了,現在她說什麼,程媽都得覺得是在安慰人。

過了十里亭後,小程媽還想送,老程一看趕緊擺手:“別送了,總共才六十來里路,再送就可以送到雲涯道院去了。”

辭別二老後,程帛堯情緒確實有點低,被嬌寵了十年,她真的已經有些習慣了。 可是,在後院里和別的女人爭鬥一輩子,真的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所以她必需掙脫出來。

道院裡對這兩小孩兒的到來十分歡迎,道院現在最小的都二十了,好幾年沒進新學員,如今一下來倆。 一個個師長眼紅得跟什麼似的,天天到倆小孩兒面前溜,就期望這倆小的能有哪個瞧上自己一身本事,納頭就拜師。

“學琴吧,女孩子家家學琴多好,多雅緻是不是。”

“不要理他,小堯堯啊,跟為師學製香好不好,小姑娘家家就該香噴噴的是不是。”

“俗,姑娘家最該學的就是打理財貨,把銀錢全揣手裡了,你未來的夫君還不是該怎麼收拾怎麼收拾。”

“你更俗,堯堯啊,跟我學廚藝最好,胃比心更不容易做白眼狼。”

“想做白眼狼還管胃和心啊,最該學的是養生,長保青春容顏不老,才不至於色衰而愛馳。”

院長在一旁樂呵呵地看著一堆平時都不怎麼見面的老不修,竟在倆小孩子麵前爭得面紅耳赤,不由得失笑:“好了,咱們雲涯道院幾時收過尋常孩童,這兩孩子自有主意,你們也別爭了。你們說的那些個,只要孩子感興趣,都揀著教一點,藝多不壓身。”

“是是是,要不您怎麼是院長呢,您說得最正確。”一群人心說是啊,幹嘛要爭,大家都各自教一點就好了,反正也不指著傳承衣缽,也只是圖個樂趣而已。 能學好固然好,學不好好玩也可以的嘛。

“現在說說吧,你們倆都想學什麼,還有幾個教偏門冷門的師長不在山上,也不礙,如果想學我再傳他們回來。”院長看著倆孩子特喜歡,一個賽一個的漂亮可愛,誰不喜歡漂亮可愛又聰明的小孩子呢。

李崇安看了看程帛堯示意她先說,程帛堯就在一群睜著綠汪汪眼睛的師長目光中露出了她漂亮的紅狐狸尾巴:“我想娘親,想爹,想哥哥……”

又擠眼淚,這個時候你擠眼淚做什麼! 李崇安忍住了一顆無比想咆哮的心,鎮定地看著紅狐狸丫頭,他倒要看看這丫頭又乾什麼。 看來她心情不錯,因為怎麼擠都沒擠出眼淚來,可憐的丫頭,擠得臉都扭曲了。

然後,就見眾師長在一片驚悚中向後退了幾步,這裡的師長們真沒幾個會哄小孩兒的,擱現代全是些超級技術宅。 程帛堯這時上前幾步,睜著有點紅的眼睛,和被她自己擠出一片紅暈來的臉蛋,仰面看著被她拽住了的何易山:“師父,您會像爹和哥哥一樣疼我,對不對,娘親就是這樣說的,說師父和爹是一樣的!”

卦學大師,同時也張世永是你的何易山差點一蹦老高,這位一輩子沉迷卦學,結過婚也有孩子,可他跟自己孩子就沒這麼親近過。 孩子怕他,哪敢在他面前撒嬌,這時被張小哭臉兒一瞅,人快要瘋了,心也快碎成渣了:“是……是是,我會像你爹一樣疼你。嗯?等等,你要跟我學卦?”

點點頭,程帛堯不忘伸手拽了一把李崇安:“師兄也一起,師兄答應娘親照顧我的。”

……

這丫頭簡直瘋了,他還嫌她在道院不夠受待見的嗎?

切,你就是不懂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個道理,要學當然要學好。 她沒基礎,雖然對自己的數學和邏輯思維有信心,所以為了避免以後挨手板心,還是先賣賣眼淚吧,雖然沒能擠出來。

“好好好……”這倆小孩兒都瞧上他了,何易山恨不得能掉下幾滴淚來表示感動。 看人家小孩兒多可愛,比起自家那倆見了他就躲的兒子,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何大叔這時候才發現,自己還是很有小孩緣的。 何大叔一顆被自己兒子傷過的玻璃心,瞬間就被治癒了。

“怎麼可以這樣,院長,這不可以!”

“哼,他們倆自己選我的,有什麼不可以。”何易山冷氣全開,敢跟我搶弟子,找死麼。

院長擺擺手:“孩子自己選的,我不干涉,你們揀得工夫的時候把自己會的各自教一點,不過……陸離啊,暫時別教他們用毒,他們還小。寧風啊,也別教他們釀酒品酒,他們現在還不能喝酒……”

叮囑一大堆後,院長飄然而去,留下一堆師長大眼瞪小眼。 然後互相看不順眼,各自冷哼好一長串“哼”後,才各自離開,只留下何易山在原地特感動地看著他們倆:“走吧,跟為師去,為師給你們安排住處。堯堯啊,你要去女舍那邊和你幾位師姐一塊住,我讓人帶你過去,待安頓好你再過來找為師。”

“是,師父。”

在程帛堯在幾位師姐的幫助下整理著行禮的同時,楊玉綾接到了宮中下的聘詔,不像王妃那樣有華麗的駢句和辭藻,也不像庶妃那樣有長長的一串關於品行教養的寄望,有的只是一句話——“皇嫡十一子,納故江州郡守楊元之長女為妾,特此聘詔”,後邊的日期上蓋著朱紅的皇后印,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沒有王妃豐厚到令人砸舌的聘禮,也沒有庶妃的衣冠頭面,更沒有任何人來相賀,因為她是妾。

“委屈我兒了,我兒放心,有姑母與你姑父在,必不會讓你吃虧。皇子未封爵前只能是一正二庶,但等封王后,便有四位庶妃,不要覺得委屈,姑姑一定會幫你的。”楊珍自然覺得女兒受了委屈,本來以為好歹是三品官員府裡出去參選的,沒料想到頭來一個小官兒的女兒做了正妃,這讓楊珍很是氣惱不平。

其實楊玉綾一點兒也不委屈,她從一開始就是拿李景當皇帝對待的,而李景後來對王府的老人都很不錯,就是妾侍也都封了昭儀。 自然,楊玉綾不會滿意昭儀這個位置,李景婚後誕下長子就可以封王,那時候她倒是可以向著庶妃去努力。 四庶妃日後分封作了四妃,不可謂不顯貴。

“姑母,綾兒不委屈,只要能在師兄身邊,再怎麼樣都不委屈。”楊玉綾有心理準備,知道自己份位高不了,當然也就沒落差。

因為她是妾侍,為了給王妃庶妃讓路,得兩年後才能進府,這是為了給王妃固寵,王妃進門兩年後庶妃早幾天進門,妾侍晚幾天進門,這也是本朝才有的規矩。

也就是說,楊玉綾還有兩年時間可以準備,這一段時間,她已經不能去書院了,必需留在家裡待嫁。 但這兩年時間正是她所需要的,她知道以後李景會缺錢花用,而她憑著重生一世,總知道接下來做什麼才會掙錢。

父母去世後,楊玉綾有一筆錢傍身,先前在程府不方便操作,現在在尚書府,她卻要好伸開手腳來了,這位姑母倒是個最好用的人。 在楊玉綾看來,楊珍很愚蠢,長在深宅卻沒有生存智慧的女人,要不是嫁得好,真正是不可想像。

重活一世,楊玉綾可不相信這世上有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尤其是這個上一世沒見過,這一世忽然跳出來的姑母,楊玉綾從頭到尾都存著戒心。

“姑母,聽說一理過門處處都要花錢打理,你幫幫綾兒好不好,綾兒想掙些休己銀子。”楊玉綾提出來,自然有信心最後這些錢能落到自己口袋裡。

“我兒想這些做什麼,日後姑母自會給你豐厚的嫁妝,程國公府只怕也會有一份,你自不用擔心日後的花用。”楊珍說白了就是個深閨女人,哪裡會幹這些事,想想都覺得自己做不了。

但楊玉綾很快就說服了楊珍,並且讓楊珍去找一個名叫“董豐”的少年人,那董豐如今只是個染坊裡倍受欺凌的雜役。 不過,楊玉綾卻知道,這個董豐,日後就是名揚天下的“董財神”。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luh737 發表於 2014-2-4 11:05 AM

第二十三章師兄,你真是好人!

卻說程帛堯如今在雲涯道院不知道多舒坦,在林蔭下,細細金秋涼風帶來的草木枯乾香氣裡,安逸得不得了地聽何易山講卦學基礎。 何易山講完就讓倆人自己慢慢理解,他則背著手找個隱蔽一點的地方喝兩口小酒。

抬頭見一刻都離不開酒的人又背著他們喝去了,程帛堯和李崇安一點反應也沒有。 李崇安繼續演卦,而程帛堯則支著下巴看著從懷裡掏出來的書信,書信是上課之前送到的,上邊寫的是楊家最新做的一件新奇事——找一個在染坊做雜役,名叫董豐的少年。

“這個人以後肯定很不凡吧,要不然楊玉綾找他做什麼。”程帛堯現在苦惱的是,要不要截了這把賭注,自己去把這個叫董豐的找出來,看看他能做些什麼。

眼下在京城裡盯著楊家的幾個人是小程媽給的,忘了說,小程媽武術世家出身,雖然這個身份在京城權貴裡不算什麼,可小程媽隨手就給了程帛堯幾個功夫不錯的,因為程帛堯說需要幾個能盯梢能跑腿送信的。

“截下吧,我不知道這個人以後怎麼才能成功,不截吧,也不能看著你白白得這麼個助力,回頭你不得用他來對付我呀!”這麼一想,還是截下這賭注吧,楊玉綾沒這位少年又不是會死。 程帛堯往四周看了一眼,何易山還在躲著喝小酒,李崇安在研究卦盤,她就沖不遠處送信的“高手”招招手。

“高手”走過來,小聲道:“程姑娘。”

“先找出這個人來,就算他們先找到,人也必需在你們手裡才行。找到他,問問他想做什麼,能做什麼,或者需要什麼,能答應的條件都可以答應,但是不能和程國公府牽扯上關係。以後,不管那邊要找什麼人,都照此辦理。人可以讓我娘親去相一相,但是讓娘親不要暴露身份。”小程媽看人的眼神是不差的,打理國公府那麼多年,經濟頭腦也是靈光的,所以人品德行還是要讓小程媽過過眼的,畢竟自己不在京城,當然她在京城這相人的事她也做不了。

她這般不避諱著李崇安,倒讓李崇安都奇怪了,好像自從說過太子那件事後,程帛堯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再避開他了:“程師妹,如果不想和國公府扯上關係,不如我替你挑個人選。”

做為一名王子,李崇安手裡的資源怎麼都要比程帛堯多,找個能放心的人比程帛堯容易得多。

歪著腦袋看向李崇安,紅狐狸又露出尾巴來了。 程帛堯等的就是李崇安上鉤呢,因為一個人做不保險呀,大家一起玩才更安全嘛。

一看她這模樣,李崇安就知道自己被坑了,可是還能怎麼樣,只怪他自己上趕著被坑唄:“我寫封信,讓你家的侍從送到秦王府,我父兄自然知道該找誰辦這件事。”

“高手”聽了看向程帛堯,程帛堯點點頭,“高手”轉身而去迅速消失在兩人視線裡,等程帛堯再看向李崇安時,眼睛亮閃閃地能當鏡子用: “那就謝謝師兄了。”

“我只是不懂,你為什麼這麼……這麼關註一個跟你已經不相干的人。雖然她曾經做過一些事,差點陷害著你,但是也不必如此時時刻刻都派人看著,若是擔心她興風作浪,又下不去狠手殺了她,讓她吃幾帖藥便是。”李崇安這時透出他出身行伍之家的殺伐果斷來,他認為這樣一個人,當時就不需要再留,不殺她卻也不能留她有繼續禍害的機會。

“崇安師兄,我也不說什麼那畢竟是一條人命的話,只是,我為什麼要讓她髒了我的手和心呢。一個人要自取滅亡,不需要別人動手,一個人不自取滅亡,別人動了手也能逃脫,這樣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程帛堯才不想背著一條性命晚上怕走夜路呢,為楊玉綾手染鮮血做劊子手,她覺得不值。

這話,李崇安聽罷,想起了程帛堯在棋盤上的手段,乾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 該放棄的,從來不多挽救,能救下的,也從來不放棄,這樣丫頭確實像是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的人,不愧是火紅狐狸,還道她只有擠眼淚和擠笑臉這倆招呢:“你這樣想是對的,污血濺身這種事,不是小姑娘應該做的。堯堯,你好好學棋就好了,這些事你為什麼要管呢,要知道你父親和兄長都不是愚笨之輩。”

衝李崇安一笑,程帛堯說道:“因為我這人,不是自己做的事不放心,何況楊玉綾不也是個姑娘,姑娘對姑娘。”

話說到這裡,李崇安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而是開始說起今天的課程來同,程帛堯也隨著他轉移話題。 不同的是,李崇安覺得這件事程帛堯做得對,只是到底是姑娘家手段,她對別人不狠,對自己也不狠。 而程帛堯卻覺得,李崇安大概是覺得自己一個小姑娘,心思這麼複雜深沉,很令人不齒。

“崇安師兄,如果你覺得我走錯了路,就把我打醒,你要覺得打不醒就……”

……

“就怎麼樣,殺了你?”明白了,這姑娘其實對別人對自己都挺狠的,李崇安白她一眼,將手裡厚厚的書敲向她腦門,說道:“發什麼毛病,放心,我看著你,會在你抬腿走上岔路的時候,就把你給綁回對的路上。”

她根本就沒這麼想好不好,不過人家說得這麼好聽,她就不反駁了,火紅狐狸眼淚汪汪,滿懷感動地道:“師兄,你真是好人!”

莫明被發好人卡​​的李崇安忍不住無語望天:“別擠眼淚了,你將來肯定老得快,天天不是擠眼淚就是擠笑臉,累不累啊你。”

兩天后,程帛堯接到京城來信,董豐已經找到了,卻是個經商良才,而且家中有祖傳的染色之法。 只是董豐苦於沒有本錢,又不敢聲張自己有祖傳的染色之法,所以才去染坊打雜,一邊熟悉著染色之法,一邊慢慢積累本錢。

找到董豐時,董豐因為擅自更改染料配比,差點被坊主打死。 秦王府讓誰出面救的不知道,只知道董豐得了一大筆錢入股他的染坊,當然只是對他來說的一大比錢——一千兩銀子。

“一個人怎麼用一千兩銀子來改變一生呢,師兄,你期待不。”

“看著吧,誰知道呢。”李崇安對銀子很有概念,但他也不覺得一千兩能起什麼大作用,雖說有一千兩吃喝一世都可以不用愁,但是用來經營,一千兩扔水里,水泡都不帶起的。

“師兄,你說要不我們也來做點事。”

“做什麼事,你又想幹什麼,別老在我面前挖坑,不是每個坑我都會跳。”李崇安拈著棋子,事實證明他只要不看著程帛堯那軟綿綿的笑臉和粉嫩嫩的苦臉,他就可以很冷靜,尤其是手裡還有棋子的時候。 、

“我想很久了,想開一個專門下棋的茶館,主要是想替天下愛圍棋的清貧人士找個好去出。一來有棋可下,二來能掙著銀錢養家糊口,進而在棋道上追求更高妙的境界。”這件事程帛堯確實想了很久了,這大明朝會下棋的人很多,愛棋的人也多,但真正傾盡精力鑽研圍棋的,要麼跟李崇安一樣本身家資豐厚,要麼清貧得讓人不忍心去看。

其實,程帛堯想做的是很久以前她就想過要去做一件事,把圍棋職業化,其實某種程度上就可以算是商業化了。 這樣一來每一局對弈雙方都能拿到對局費,不知道多少愛棋的人會因為這個在全心研究圍棋,也能掙著錢把日子過好。

細細地跟李崇安說了一些職業圍棋的規則和獎勵手段,李崇安開始還不當回事,越聽倒越覺得這事可以做。 而且照程帛堯的辦法做,天下會下棋的人都有個譜,他日後想下棋還怕找不到人麼:“可以,你想怎麼做?”

“董豐不是商業良才麼,我把剛才說的寫下來,讓他去操辦。這個小事,就當是他的敲門磚吧,如果做得好,日後再讓他辦更多更大的事。 ”程帛堯是既想幹,又不想太麻煩,正好出現董豐這麼個人,可以乾脆地當甩手掌櫃了。

因為程帛堯出的是關於圍棋的主意,李崇安一點也不覺得多麼多麼驚人,也好在程帛堯在現代就是個一心鑽在圍棋裡的廢柴,要不然她肯定耐不得寂寞,一定要去弄個商業帝國玩玩。 要真是才十歲出頭就謀劃商業帝國,估計李崇安不會覺得驚人,只會覺得這個人要離遠一點。

所以說可惜了,本來小程七段有一個機會永遠遠離這個妖人的,可惜她沒把握住呀。

等到楊玉綾找不著董豐,卻聽說日後聞名天下的“朝霞坊”已經開張了,這讓楊玉綾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要幾年後才會出現的朝霞坊,為什麼提前了,這到底什麼狀況?

“怎麼會……”楊玉綾咬牙切齒半天后,最終確定自己只怕是搭不上董財神的船了。 不過,她方法多得是,也不止一個董財神,只是董財神掙的錢要更多更快而已。

“姑母,西子街的房子,我給你的銀錢能買多少買多少,只是不要西子街兩邊的,西子街有個名叫大泥池的芳荒灘,就買荒灘邊上的,離得越近越好。如果可以,把那荒灘也買下來,只是……怕不肯賣。”荒灘中間有一片從來沒開過花的林子,今年冬天就會開花,卻是殘雪垂枝中的極品,且有個分外吉祥的品名——福壽仙翁。

因為這滿灘梅花,附近的屋院價格那叫一個見風就漲。 如果有那荒灘在手,楊玉綾就更加不會愁了,後來那荒灘的主人把樹賣到萬兩一株都有人擠破腦袋想買。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luh737 發表於 2014-2-4 11:05 AM

第二十四章和氣才能生財

程帛堯的想法一條條寫得很清楚,到董豐手裡時,董豐要求和寫這些的人談一談,侍從拒絕了,只說一句:“我家主子隨便玩玩的想法,不當一見,你覺得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要銀子給銀子,要人給人,你只要把主子交代的事辦好即可,有什麼難題提出來,我們會給你解決。”

“少一點東西,不過暫時還用不上,等我把棋館先開好門臉再說。請去轉告令主,這個或許一時掙不來錢還要往裡貼,要有心理準備,但長遠看是個名利雙收之事。”董豐說完提筆寫了回信,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寫了上去。

卻說這日董豐去向朝霞坊,本是想去看看新染的這批布成色怎麼樣,卻沒想到還在巷子口就被人叫住了。 叫住他的是一名約摸四十歲上下的婦人,董豐皺眉問道:“何事,你是何人?”

董豐前些日子得了天上掉下的大餡餅,可他不是蠢人,不相信這世上經常有餡餅可掉,而且他現在揣著餡餅已經很是如履薄冰了。

“董坊主,我家夫人想見您一面,不知道您是不是方便。”

“抱歉,在下還要去染坊看著工人出貨,沒這閒工夫,尊家夫人若是想買布,只管去鋪子裡,到我這裡磨工夫是沒有用的。”董豐不想多生枝節,別說見的是夫人,就是男子他也會思慮再三。

說完董豐就走了,再不理會那婦人在身後叫喚。 那婦人卻是楊珍身邊的婆子,楊珍本來不相信女兒說的什麼大進項,可最近幾天彩霞坊出的新布,那真叫一個七彩霞光,各色布料鮮豔得能看花人眼,那真正是跟鮮花一樣嬌嫩艷麗的彩色。 楊珍後悔沒有好好給女兒辦好這事,叫這董豐不知道被誰家給截了,如今見這董豐不識抬舉,心裡更是惱火。

“算了,這董豐不識抬舉,日後再慢慢收拾。西子街大泥池那荒灘圍子可有准信了,主家賣是不賣?”第一件事沒辦好,楊珍自然不會再辦不好第二件,她不能讓女兒失望,更不願讓女兒為這事疏遠了自己,認為自己沒本事。

婆子麵色上有些為難,那荒灘圍子十分硬手,還不是一家人的,分屬兩家,一家還正是程國公。 程國公家卻只佔一半,因為地界剛好劃到那,在那葉子快掉光的林子晨有界碑和界坑。 除了程國公家就是錢多得能砸死人的京城第一大財主劉萬有,這家向來只有買地買房的,幾時曾賣過。

“程國公府估計好商量,這劉萬有卻是棘手了。”楊珍思量著自家怎麼也是官家門,這劉萬有再怎麼著,也不會為一荒灘子而跟自家過不去。 這麼一想,楊珍就鬆快多了,立馬就讓婆子去請劉萬有的夫人來。

劉夫人稀里糊塗地來,又稀里糊塗地聽人說要買自家的一塊荒灘,哪裡能不起疑,劉夫人也是大商之家出身,心思本來就縝密。 無緣無故來買荒灘,不是那荒灘裡有異,就是這人有鬼,當即,劉夫人堆著滿臉恭敬至極的笑,謙遜卻寸土不讓:“沈太太,那裡自來就是祖宗留下的家產,外子與我皆是晚輩,又怎敢賣祖宗置下的恆產,還請沈太太見諒則個。”

人家劉夫人說得確實有道理,賣祖產是敗家子才幹的事,所以劉夫人佔著大理兒。

但楊珍不會這麼想,對楊珍來說,什麼祖產不祖產的,一個荒灘子而已,想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竟把祖產都扯出來了,完全是扯談。 這荒灘一塊,原本就是低窪地,要說起來程國公家才敢說一句祖產,那是如今這位程國公的高祖所置下。 後來老程國公講學需要辦書院,劃了一半作價,當時的買主是劉萬有的父親,劉父最愛做這修橋鋪路開書院的事,當時花了高價買下,這才有了程家的講學堂。

“那裡,四十年前姓程,劉夫人,你我心裡都清楚,不過是價錢問題。按市價,那裡一整片都不值五千兩,但我聽說當年你們從程老公爺手裡買,花了一萬兩,我作價萬兩,可說絲毫便宜沒佔。”一整片也包括荒灘邊的那些屋院,都是些窮苦人家搭著夥過日子,劉家不缺這點錢,所以從來沒趕過人。

劉夫人聽完冷笑,這下更確定了,劉家在京城可不止經營一世,比起沈家這剛從外地回來的尚書,卻是根基深得多,可以說整個朝堂的官員手裡都有他們劉家塞去的銀子:“沈太太,要說這還真不是價錢問題,我劉家可能什麼都缺,但好在獨獨不缺錢,區區萬兩便要買走祖產,這事斷不可為。”

兩位夫人不歡而散,董豐卻留了個心眼,讓人跟著那婆子,本是想打探一下到底怎麼一回事,也好心裡有個數。 沒想到碰上的是這麼一件亂七八糟的事,說到程國公家,董豐卻是心懷感激的,倒不是董豐知道真正在背後給他錢的是程帛堯,而是董豐曾在老程門下念過一段時間書。

做為一個寒門學子,董豐在老程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文人風骨、有教無類。 別說,老程在外邊是真正開了聖子光圈兒的,處處播撒著他多得有餘有剩,怎麼也用不完的聖人之心。

“楊家的且不去管,這程國公家卻是要想辦法提醒提醒才好。”楊珍行事太讓人不喜,董豐自己又力小權微,思來想去,董豐向幫助自己的大人物送了個信兒,請大人物幫幫忙。 董豐雖然不知道幫自己的人到底什麼身份,但總離不開王公親貴之流,那樣一位主總比自己有辦法。

結果信兒一直送到了程帛堯手裡,小程媽給程帛堯這幾個侍從,早就被程帛堯和李崇安一起玩歡脫了。 現在這幾位,聽她的信她的,覺得自家小師妹是事事料敵先機,真正的天才兒童不需要解釋:“小師妹,你看這事怎麼處理?”

“估計楊家要給劉家使絆子了,師兄,有沒有什麼想法兒。”這事兒可就太巧了去了,劉萬有的嫡親妹妹就嫁給瞭如今這位秦王的庶弟,雖是庶子卻也有個鎮國將軍的封號,倒不用帶兵打仗,只是個封號罷了。 好歹是秦王府的姻親,楊珍真是出門沒看皇曆,難道沒聽說過王那爆脾氣麼。

“且讓她試試我秦王府的虎鬚是不是好捋的。”小郡王霸氣無比,然後毫不客氣笑納小程七段送上的十一顆白子,態度無比囂張。

……

“那不是殺雞用牛刀,師兄你真無聊。劉家不是有錢嗎,想必當年你那位庶叔沒少收嫁妝,讓你的庶叔多花些銀錢,把附近方圓兩公里除我家的地全買下來。劉家畢竟是經商人家,和氣才能生財,讓你哥出面去買了吧,你哥出面了,她再怎麼也要顧忌顧忌。”秦王府的兄弟之間關係倒不錯,當年沒出什麼太狗血的事,所以如今情面還足。

小郡王一聽點頭,既然楊家要買那塊地,肯定有異常,西子街的地最是便宜,加上又屬於劉家,到最後八成是半買半送:“好,待我修書一封托武師兄帶回去與我父兄,另外,再替我帶封信給十一殿下,讓他管管好自己家不安分的後院。”

所以說,李崇安太壞了!

“我去寫信給董豐,順便把他的問題解答一下,我覺得董大掌櫃有做情報的天分,很是細心謹慎,日後就讓他多留心。你們以後在京里,要是有什麼事來不及送信到道院來,也可以去聽聽董豐的意見。不過,別托底,商人畢竟逐利,品性還沒摸清前,不要說得太多。”托現代網絡時代的福,程帛堯從不信節操這種東西。

寫好書信交到武師兄手裡,程帛堯想了想又說了一句:“武師兄,你們幾位也不容易,天天為我這麼點小事奔波。我仔細算了算,董豐哪裡算你們每人一分紅利,別推辭,眼也不值多少是不是。”

武師兄被這句“眼下不值多少”給迷惑了,特無所謂地接過,現在那一分紅利,十個師兄弟加起來才分一成紅利。 彩霞坊現在才多少盈利一個月,到目前才幾百兩而已,武師兄接過用了私印的分紅協約書,特不當回事地揣懷裡走人。

卻不料,日後這一分紅利都能讓他們生生世世不愁吃穿。

“師妹為什麼要再另給他們一分紅利,直接給銀子不是更好,分紅利才多少錢,都不夠你買糖吃的。”李崇安有些不能理解。

“師兄,彩雲坊的生意我不作保,日後這棋館的生意,我卻可以預料一下,一年他們每人分個三五百兩不成問題。別說三五百兩也沒多少,如今普通人家過日子,儉省著些,一千兩能過一世,你是富貴人家出身,雖也有顛沛流離的日子,但到底沒能真正體會到。我爹門下三教九流無數貧寒學子,他們吃頓肉都奢侈,一個月有十兩,夠他們吃穿不愁還偶爾能吃頓肉了。”程帛堯到底不是真正出身豪族的,她對普通人的日子再了解不過。

要擱現代的小程七段,也不懂人間疾苦,這真是老程門下的寒門學子讓她看到的。

“聽著你這話,我只覺得你不折騰不能活。”雖也有悲憫心在裡邊,可李崇安覺得,要是沒熱鬧可看,光悲憫之心中支撐不了她折騰一輩子。

恭喜你,少年,你又頓悟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luh737 發表於 2014-2-4 11:06 AM

第二十五章春宮圖也是藝術

連著兩件事都不順利,楊玉綾倒沒懷疑有人從中作梗,反倒對楊珍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說起來是兩件很簡單的事,楊珍竟然一件都沒辦成,到底是在外鄉做久了官,到京城來沒根底,加上又是個深宅婦人,真真是個沒什麼作用的。

只是現在楊玉綾也不知道該找什麼人,這天恰逢沈齊的庶子過府來拜見父親和嫡母,那庶子本就是個做些小生意的。 但楊玉綾觀察良久,始終不能放心,畢竟她年紀太小,且又不能出門,只能選好掌控的。

思來想去,楊玉綾竟神一般地想到了周存光,這一世的周存光,卻對她痴迷不已,哪怕如今她已被選入李景府中做妾侍,他也從沒有一刻放棄過。 甚至還滿心憐惜,憐她紅顏薄命被選作皇子的妾侍,道命運對她不公。

上一世,你曾害過我,這一世,我倒不去害你,只利用利用你罷了。 楊玉綾覺得自己當真慈悲得很,沒要了周存光的命:“葉子,你去羊角街送封書信。”

楊玉綾在書信上,寫下了接下來可以做的兩件事,一件是京郊十八村的酒,一件是找一個名作李微,住在城南家中開豆腐坊的姑娘,助那姑娘開一家鋪子。

說起來,周存光確實比楊珍要靠譜,對“心上人”交待給他的事,他一一派出人去細查,京郊十八村的酒是好幾種雜糧精釀窖藏出來的,醇美香濃,當真是世上從未見過的好酒。 周存光又比楊玉綾多點想法,這樣的酒,一旦出現在市面上,不是他這樣沒根基的人捂得住的,而且他身在儒林,本來就不能做這經商之事。

“你且去告訴你家姑娘,只說十八村的酒我替她作價找個好上家,能掙些銀錢,但自然不如把酒捏在手裡多,不過這樣的酒,不免有我覬覦,還是不要捏著為好。至於那李微,人已找到,只是那姑娘似乎什麼也不懂,也沒想過要開什麼店。”

葉子把話捎去給楊玉綾,楊玉綾一愣,酒的事她真沒想那麼深,現在看來這東西似乎真不好捏著。 揭過酒不提,那李微怎麼不想開店呢? 半年後李微就要開芙蓉齋,開始只是個小攤,後來越做越大,成了天下聞名的胭脂鋪子,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一小盒唇脂都要二兩銀子,怎麼這會兒李微難道還沒學會:“那你就去遞個信兒,繼續看著李微,一旦她想開舖子了,不管多少錢都給她。”

“是,婢子記下了,這就去轉告。”

過得幾日,楊玉綾竟聽說,李微轉而找了董豐! 這讓楊玉綾好半天都沒說話,因為在上一世,就是董豐資助了李微,怎麼這事竟不可扭轉麼:“怎麼會這樣,怎麼哪件事都不順。”

楊玉綾就差沒氣哭了,她不過是想掙些銀子為日後做打算,怎麼哪件事都辦不成。 好在京城掙錢的營生每天層出不窮,楊玉綾氣過後,自然又開始琢磨起來,這一回楊姑娘吃了個乖,再不找那些一點根基都沒有的了。

這回楊玉綾找上的是一家木工坊,坊主姓趙,正缺錢周轉,這位趙坊主日後是泰陽坊的東主。 這位做木坊不出名,但這一兩年裡就要設色雕版畫話本來,單憑這一招鮮,泰陽坊說句日進斗金也不誇張。 這次倒真讓楊玉綾把人給逮住了,沒再被截走。

“還沒想出雕版畫話本的主意來麼,這倒更好了,我替他出了這個主意。跟他說,我要佔六成,他只佔四成,周轉的銀錢和開舖子的花銷我來出,他只要出工出力就行。”楊玉綾通過周存光,終於把趙坊主這未來的財主收入囊中。

這個事,程帛堯也知道,聽說楊玉綾給出主意做設色雕版畫話本,她琢磨著這古代最多印個連環畫不得了了,你還能弄出動畫片來。 程帛堯想想這個就不要了,總得讓楊玉綾成功一次,否則她會起疑心的。

“你這回倒不阻攔了?”

“為什麼要攔著,這是好事兒啊!我爹門下一堆貧寒學子,日後就指著她活了。她要出話本,總得有故事藍本吧,沒藍本她做個什麼話本。正好,我爹門下會寫會畫的人海了去了,做師妹的別的不行,給他們找個財主還是可以的。”程帛堯說完就很無恥地開始給李崇安講版權保護,講稿稅,講出版制度。 她為什麼熟悉這個呢,因為她曾經幫她師父做過棋譜出版的活兒,本著求真求解打破砂鍋的本性,她著實研究了一番——純粹是下棋的間隙找點兒活干。

懂了,誰得罪了這丫頭,日後就是有金山銀山,也是替別人掙的。 李崇安撫小程七段狗頭笑而不語,心中暗下決心,得罪誰也別得罪這時不時就要搖尾巴裝可愛小狗的火紅狐狸:“我去給陛下寫書信,你待著吧,給陛下的信我得認真寫。”

“武師兄,最近分紅沒少拿吧,瞧師兄紅光滿面冒油的模樣就知道。我記得師兄家有個姑娘,好好給我師侄女多攢點嫁妝。”彩霞坊的盈利和見風就漲沒什麼區別,現在幾位師兄見了她,笑臉慈祥得活像見著了失散多年的親閨女。

“那是,多謝師妹了。”自古窮文富武,武師兄這幾個能出來給程帛堯做侍從,說明家境不怎麼好。 如今得了程帛堯的照顧,心裡自然多了幾分感激。

抱著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的想法,程帛堯擺擺手說道:“不用謝我,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我總不能讓師兄們風裡來雨裡去為我吃苦受累還斗室清貧,那樣我可過意不去。對了,師兄,蘇氏武館像你們這樣家境尋常的弟子還多不多,如果多的話,我也給他們尋個掙錢的來路。”

武師在大明朝,要麼參軍,要麼為貴人家看家護院,功夫好的自然身價高,可像他們這樣功夫沒高到名聲響噹噹地步的,一般都拿不到多少:“師妹請說。”

“種菜養豬吧!”

……

武師兄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他嚴肅不已地拒絕這個玩笑:“師妹,別胡鬧。”

“我是說真的。”這個時代都是散養豬,就是京城,也不定天天能逮著殺的,富貴人家當然不愁,殺整頭一家上下就給消化掉了。 雲涯道院這個破鄉下,連豬肉都經常買不著,每十天才有一次集,如果集上買不著肉,基本上就吃不上肉。

而且鄉下人家養豬,都是三兩頭,別以為人家隨便就捨得賣給你。

於是程帛堯跟武師兄分析了好一通,結果武師兄就被她給忽悠住了,覺得這養豬還真是個來錢的活。 臟是髒點,累是累點,可練武之人這點苦都不能吃,乾脆回家養老去。 所以當李崇安寫好封上火漆的呈御覽信札過來時,他看到的就是程帛堯在跟武師兄談“如何規模化養豬”——感謝她在現代的親爹,農業局畜牧獸醫辦公室滴主任一枚。

她不懂細節,但耳濡目染,不免知道一些。 不管養什麼,防疫最重要,所以先去找個好獸醫,然後向著養殖大業進發吧,師兄! 武師兄倒是被她忽悠走了,人家打算回去就招集師兄弟上山逮野豬去,因為程帛堯說了野豬和家豬那啥的種更好吃,而且家豬不算獨一份。

“你就瞎折騰吧,你不就是想吃肉,讓人在山下養幾頭豬牛羊就可以了,做什麼要折騰你這些師兄。”李崇安覺得自己得看著她,火紅狐狸姑娘最近主意越來越讓人匪夷所思。

“習武之人,精力旺盛,要不給他們找點事做,他們都要無事生非,不如給他們找點活干,武師兄說的。”程帛堯現在就開始掉口水了,在家裡時,紅燒肉她吃都不吃,現在想起紅燒肉,她饞得都想掉眼淚了。

兩個多月後,設色雕版畫話本上市,一時間引來熱捧,倒讓前段時間彩霞坊那“貢品”的紅火勁都遮去一些。 不過董豐不需要這紅火勁,只要貨出得紅火就行,要那麼多人天天蹲門口看熱鬧做什麼。 他的那位金主說了,和氣生財,悶聲不坑摟銀子才是好本事。

隨著新鮮話本的出現,湧現出了一筆出色的話本創作人,因為市場混亂不規範,朝廷開始出台相關規定,首先是規定題材不能有傷風化之類的,慢慢的出現版權保護,版稅及追究盜版的條款。 然後,版權局就出現了,哪位文士被坑了,版權局負責打官司收罰金,哪裡出現盜版了,版權局負責打官司收罰金,哪個死不要臉的寫出什麼有傷風化的來… …版權局負責收繳(珍藏)收罰金。

一大批畫春宮的畫手被請去喝茶,最後人家跑到版權局前靜坐,據傳聞,老程赫然在列!

老程說了,雖然**是有傷風畫,但他尊重人家畫春宮的權利。 而且沒版權局前,春宮是可以出版的,雖然要偷偷摸摸賣。 但是,堵不如疏,不少名家還畫過春宮呢,所以說**也是藝術,藝術就​​不應該被扼殺。

“陛下,臣家幼女堯堯曾說,淫者見淫,道者見道,書被禁了,淫者依舊,道者依舊,關何事。真個要禁,該禁的也不是書,而是人心。”

而且……陛下,您以後要親自教導殿下們如何行人倫大道麼?

所以,春宮是有存在必要的,陛下!

陛下表示,朕其實也愛看個小h書研究研究潮流趨勢什麼的,該死的都是那版權局的老酸儒們。 一時間,君臣二人惺惺相惜,就差攪基了!

程帛堯接到武師兄從老程那詐到的諜報後,覺得自己真的有罪。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luh737 發表於 2014-2-4 11:07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2-5 11:35 PM 編輯

第二十六章宿命是逃不脫的!

李崇安從京城跟到雲涯道院,他深刻地體會到,一旦出了京城,一旦她手上有人可支使,一旦她沒了華玉夫人約束,她簡直就是魚歸大海、鳥返山林,那叫一個肆意無拘束。

“師妹啊,好好學卦,別再折騰了。”當李崇安看到武師兄把版權局那“春宮繪本出版補充條款”時,他差點掉一地眼珠子,因為那居然是旨意啊旨意,現在李崇安總算知道什麼樣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了,如果程帛堯這小丫頭也算紅顏的話。

“師兄,你要救我……”

“怎,怎麼了?”被拽住了袖子的李崇安臉色又柔和下來,可是一看那擠眉弄眼的模樣,他就想給自己一嘴巴子,又被坑了呀,少年無語惟有淚千行。

程帛堯最近確實太歡脫了點,於是小程媽發來書信催她回去接受教育:“娘寫了信讓我回去,說要教訓我。”

做為一個吃過見過的主,程帛堯眼里大部分春宮文都只能算四級片,連點都不帶露的,偶爾能見著個小屁屁就大不了了。 而且更多的,人家畫的是世情,而不是專門為畫春宮去的,至少這一類她就覺得不應該禁。 至於尺度比較大的,咳,可以拿來研究研究以備後用嘛!

瞧瞧,說不願意結婚的人,都開始準備研究人倫大道了。

“你活該!”李崇安終於產生耐藥性了。

只不過一路回京時,李崇安到底沒忍住安撫了在馬車上裝死的某無節操女棋手一句:“放心,總歸是你娘,不會苛責你。若真有什麼,你只管推到我身上便是。”

於是,立刻馬上,李崇安就看到裝死的人瞬間在他眼皮子底下復活,擠著一張難看死了的笑臉說:“師兄,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如果不是小李同學修養比較好,這會就得罵髒話了,他就知道,不能對這丫頭產生絲毫同情,因為她最拿手的就是順杆往上爬,哪怕桿再細她也能爬到頂。 小李同學深知,除非自己離這丫頭遠遠的,否則很難於不被坑,因為……他是自己送上去,心甘情願被坑的呀,雖然被坑完心裡氣不平,可有下一回他還得送上去。

親媽死得早,秦王是個糙爺們,秦王世子是個真漢子,這倆人都沒想過要教導李崇安關於情愛方面的事。 畢竟,那倆位也是無師自通的嘛,誰能想到李崇安這麼聰明天成的孩子,居然不知道什麼叫喜歡,什麼叫愛!

雖然還是倆孩子,可對於古代女孩子十一二歲訂親,十四五歲出嫁來說,此刻正當時。

李崇安可憐還可憐在,小程七段連**都研究上了,也知道什麼是情愛,可她偏偏不懂這個,也沒這個念想。 再及,她覺得自己很蒼老,雖然偶爾一念閃過,覺得李崇安要被她毒倒,可是她怎麼看李崇安都是相可乖可招人喜歡的天才少年。

在李崇安面前,她有身為圍棋界前輩的感覺好不好。

倆一高智商天才,一滿肚子亂七八糟玩藝兒的火紅狐狸,偏偏在小情小愛上,一個耍無知,一個玩呆萌,相當可恥啊!

“師兄,我到了,明兒見。”如果我需要替死鬼的話,也可能早點去找您老人家。 程帛堯說完跳下馬車,對李崇安揮揮手,見李崇安臉色還是灰濛濛地,覺得自己可能把人欺負的太慘了,於是良心發現地說:“師兄,早點回家,好好休息,我還指著師兄替我斬妖除魔。”

“師妹再見。”此刻,李崇安胸中湧起一種宿命感——被奴役的宿命。 他現在特想跑個十萬八千里再也不跟她處一塊了,可是一低頭看程帛堯,他又心想這是宿命啊宿命,宿命是逃不脫的!

送走李崇安後,程帛堯才​​邁步進門,一隻腳才落地,就被小程媽外掛全開的氣場給震住了:“娘,我回來了,您有沒有想我呀,我可是很想很想娘呢。有時候,晚上想親,想得我都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娘,我的親親好娘親……”

小程媽神色清淡,任由程帛堯怎麼耍嬌賣乖都不為所動,別以為她平時吃這套就老給她來這套,早有防備了:“我倒是一點沒想你,就是你幹的那些混帳事,沒一件不讓我生氣而已。”

糟了,看來真的很生氣!

可是為什麼,就為**那事不應該生這麼大氣才​​對,那是為……糟了,看來是她讓武師兄做情報人員的事被發現了:“娘,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您難道就打算一直這麼生著我的氣呀。何必呢,為了我做的那些破事兒,不值當您把自己氣壞了。”

“你還知道你做的那些是破事兒啊,行啊,看來雲涯道院這幾個月沒白待。”小程媽冷笑不止,她確實就是為自己幾個師侄的事生氣,倒不是別的,也不是覺得事做不得。 而是,你程帛堯一個小姑娘,有什麼事不會跟家長說嗎,偏要自己瞎胡鬧,還把不把自己當這個家的女兒了。

“娘,我錯了,我向您認罪。您要是不原諒我,我就程門立雪、負荊請罪,直到您原諒我為止。”幸好不是**的事,要是**的事,估計就不是這麼教她了,而是讓她抄十萬遍女四書,看來不用讓李崇安來幫她扛雷了。

“行啊,你立一個我看看,雪倒沒有,雨還是有的。”

“咳……我著了風寒的。”

“正好,反正淋雨也會染風寒,等你立完,再找大夫也不遲。”

可憐的小程七段就這麼被扔在雨裡了,還是程松溪見機,趕緊上前來通風報信,不過程松溪也趁機狠狠教育了她一通。 說了家庭的重要性,說了家長的可依賴性,還說了兄長的可共同做壞事性,總之一句話:“下次有這樣的事,放著我來。”

“只是你為什麼非盯著楊玉綾,而且,你好像早知道她會做這些事似的,你處處攔著她膈應著她,到底為什麼?”

這個問題果斷賴到雲涯道院身上,程帛堯小手一掐說:“推卦推出來的呀,封像上說姐姐是我的貴人,只要跟著姐姐做什麼事都能順風順水。不過,姐姐做這些事卻不行,因為會給姐姐惹來性命之禍的。”

程松溪信她就有鬼了,雲涯道院再神奇,一剛去幾個月的小丫頭能算出什麼來。 不過,程松溪到想到了雲涯道院其他人身上,倒真有算卦算得很神的,比如很有名的何易山、張世永等人:“隨你吧,只是你一個字都不跟家裡說,娘很傷心,快去好好撒撒嬌,娘不會怪你的。”

歹勢啊! 雖然她是很想讓程家知道楊玉綾值得關注,可是一想到小程媽難得一次的爆走狀態,她就覺得自己這是拿生命在折騰:“娘,別生我的氣了,為了我的錯誤懲罰您自己,太劃不來了。您要氣不過,揍我一頓也是可以的,不過得打輕點,我皮薄肉嫩。”

“還皮薄餡大呢!你這丫頭心思夠彎彎繞的啊,你是不是算好了,你武師兄他們實在遮不住了就會來告訴我你都乾了什麼。你是不是覺得,你直接跟我說玉綾會做這些事,我不會信你。你是不是認為,你這是在維護程國公府,你長能耐了啊,居然都能維護闔府上下了。”小程媽主要還是因為女兒太小,雖然眼下沒出錯,可要是總不說,她這麼小年紀總會有顧不上的地方,遲早要出差錯。

“不是,娘,主要是我也不確定她會不會做,其實武師兄會跟您說,也是我點頭了的。我不點頭,您一個字都聽不著好不好,我是想我不在京城,管不得那麼寬,有些事還得娘拿主意,所以才……”

話沒說完,小程七段就招來一頓胖揍,小程媽一邊揍她一邊說:“出息了啊,本事大了啊,翅膀硬了啊!還你不點頭我一個字聽不著,回頭我就讓你武師兄他們回武館去,省得他們被你哄得團團轉。”

抱頭卻不敢鼠躥的小程七段硬扛著被揍,雖然不是很重,但確實有點兒疼。 可不被揍一通,估計小程媽這氣是不會消的,以後再也不干這種吃虧事兒了。

揍消停後,小程媽端著茶,特優雅貴氣地看著一臉“虛弱”狀的女兒說:“講講吧,到底怎麼一回事,別想著再拿話哄著我,我也不是吃白水長這麼大的。你要是再敢說虛話,看我叫不叫你外公和舅舅來揍你。”

……

“娘,是您說不是普通的怨恨的,姐姐當初毀我名節不成,想必不會善罷甘休。您說的呀,就算不得已留她性命也不能讓她安穩過日子,我這不就讓武師兄他們盯著點,為的就是不讓她日子太安穩嘛。”小程七段信誓旦旦,且絕無虛言。

她確實是因為程媽那句“縱留她性命,也不能讓她把日子過安穩了。因為她若安穩,你便沒有好日子可過”,才想起派人時刻盯著楊玉綾的。

小程媽愕然,最後不由得長出一口氣,女兒這樣詭計多端到底像誰啊!

“算了,不跟你說這事了,咱們來說說你的親事吧!”

說神馬?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luh737 發表於 2014-2-4 11:08 AM

第二十七章哪家的兒郎更如意

明朝的閨閣女多是十一二歲時訂親,所以小程媽這兩年一直在留意各家合適的兒郎,自家女兒雖說不得出身如何如何高貴,卻也是正正經經的書香貴女。 小程媽挑來挑去,哪家都有些不滿意,出身好的嫌人家本身不夠出色,再加上大家族裡那些彎彎繞繞的事,小程媽也沒打算把女兒嫁到貴族閥門去。

是此,小程媽挑來挑去,選的也多半是門戶相當的人家,說到最中意的人,還真不是別人,就是張世永!

別看張世永是個庶子,可人家早自立了門戶,且將來多半要接掌雲涯道院,小程媽滿意的就是這一點。 女婿不需要多麼好的出身,多麼遠大的前程,只要能讓女兒清清淨淨過安穩日子就足夠了。 雲涯道院多清淨的地方,且女兒在那兒,張世永也在那,也方便讓他們多相處。

“你看,按虛歲你都十二了,也該是把親事訂下來了。為娘思來想去,替你選了幾戶人家,你自己看看哪家的兒郎更如意。自然,堯堯若是有心上人,也不妨同為娘說,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但也得堯堯中意才行。”小程媽既然不需要女兒將來有大富貴,自然更願意順遂了程帛堯的心意。

從頭到尾,小程七段都還在滾滾天雷中好不好,再一看几案上擺開的庚帖畫相,她都想大聲宣稱自己要出家當道姑了:“娘,您怎麼捨得呢,什麼虛歲啊,事實上我才十歲好不好,您這就急著把我趕出家門兒!”

小程媽拍了拍女兒的小嫩臉,說道:“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娘可不想把你留成仇。再說,也只是先相看訂下親事,怎麼說娘也得留你幾年,再早也得等你過了十六歲生辰。”

順著小程媽的手看向几案上的畫相,看第二副程帛堯就被雷得外酥里嫩:“張師兄?娘,你有沒有搞錯啊,張師兄有心上人的,我那天還聽張師兄說起過,師兄說起心上人時,那叫一個一臉溫柔得能掐出水來。您難道要我去橫插一槓子,把人家好好的鴛鴦儔侶給生生拆散。 ”

聽著本來最合心意的人選有了心上人,小程媽趕緊把畫相扯開:“那他不算,你再繼續看。”

張世永就算了,為什麼李崇安這個禍害也會出現在這裡:“娘親,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啊,李師兄這樣的……天才,我真的吃不住的。您不想想,能把圍棋下得這麼好,而且將來會更好的人,腦子得有多聰明啊,這樣的人,將來會把我吃得死死的呀,您是我親娘呀,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 ”

雖然,有時候,程帛堯覺得是自己把李崇安給掐得死死的,可她覺得自己和李崇安都屬於這世間的禍害,倆禍害在一起是不會負負得正的,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而且,自己又不喜歡人家,不能誤了人家找尋真心真情。

這回小程媽沒理會,沒把李崇安的畫​​相扯開,李崇安明擺著是個遠離洪流的逍遙小郡王,又和自己的女兒一樣沉迷於圍棋,多好的一對兒:“你們倆脾氣一樣,過不到一塊去才奇怪了,你且安心,男人啊,不一定要你去吃得住他。讓他吃住你也不錯,這樣倒更輕鬆自在,再說,憑你滿腦子心眼,你能吃虧到哪兒去,娘相信你。”

“還有婷文的弟弟!娘親啊,您饒了我吧,那小子沒少在我手底下吃虧,落他手上我能有好!”程帛堯在宜山書院認識的幾位師兄裡,最熟的就是劉婷文的弟弟,比她大三歲的劉晉文。 因為劉晉文比較粘著他姐姐,沒少招程帛堯隨手收拾,劉晉文礙著他姐,倒也一直認欺負。

“這不挺好,說明你吃得住他!”

……

“娘,您別費心了,我不想成婚。”程帛堯決定攤開說,先說道院裡不允許弟子太早成婚,拿她幾位師姐做範例。 接下來,再說的就比較找抽了:“娘,最主要的原因是,女兒現在沒有成親的想法,哪怕是找個人把自己訂下來的想法也沒有。”

於是,小程七段又招來一頓胖揍!

第二天李崇安過府來找,本來抱著替師妹扛黑鍋的念頭來,一看程帛堯臉都腫了,整個人都愣了。

其實那不是小程媽打的,小程媽哪裡捨得,打半天也不過是蚊子咬而已。 那是程帛堯自己要躲,然後就磕上了,就這把小程媽給心疼得不行。 其實,得怪程帛堯自己,非要演苦肉計,結果把自己搭進去了:“崇安師兄。”

喊了一聲沒見李崇安應,程帛堯伸了手在李崇安面前晃幾晃,道:“崇安師兄,回魂了。”

“你挨打了?”李崇安這話透著一股久違的涼意。

他這樣子看得程帛堯莫明其妙,李崇安跟熟悉的人不會擺這天才寂寞的孤冷樣兒來呀,今天發什麼神經:“可不是,昨天一回來就一頓胖揍,揍完說了會兒話,又招來一頓揍,師兄,我好慘吶!”

“疼嗎?”李崇安視線落在程帛堯紅腫的右臉上。

見李崇安盯著自己臉上腫起來那地方,程帛堯就知道他誤會了:“誒,不是了,我娘哪捨得打我,這裡是我自己不小心磕著的。別再盯著看了,你這是在提醒我自己有多蠢,本來想使苦肉計,結果把我娘心疼得摟著我直掉眼淚,我還沒落著好,可疼了。”

……

默默地移開視線,李崇安為自己方才的情緒深表哀嘆,他早該知道,這死丫頭處處討人憐愛,怎麼會被打成這樣:“你這是自作孽。”

“知道了知道了,正好你來了,叫上我大哥二哥一起出去走走。正好去看看棋館和染坊做得怎麼樣了。”程帛堯回來可不是挨揍的,她是為了回來看看自己這些日子折騰出來的成果。 而且,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圍棋職業化該怎麼進行,所以她必需盯著。

對心愛的圍棋,程帛堯可不會隨意對待。

四人一道出了門,程松溪到現在都不相信,自家妹子老不回京,居然京城裡最熱鬧的幾件事都跟她有關係:“堯堯啊,你消停一點,別總這麼折騰。 ”

彩霞坊的生意自不用說,看那往來雲集的客商就知道染坊現在就是座挖不盡的金山。 見這邊太熱鬧,幾人自然不會進去,便轉身去了下個月才會開張的天元茶館。

因為不便出現在董豐面前,四人也只在外邊看了看,茶館和程帛堯要求的差不多,雖然僻靜,卻相當清幽。 茶館前有一塊大大的空地,如今都鋪著上好的青磚,遠遠定目一看,卻是一張大棋盤。 至於內部,也不需要去看了,想來和她寫在信上的要求差不多:“大哥,以後這裡有數不盡的人來下棋,以後你就不用天天嚷著我不在家沒人陪你下棋了。”

“嗯,好,還是堯堯貼心。”

四處看過後,程帛堯決定回家把自己那份職業化的章程補充一下,然後儘快拿給董豐。 她在自己院裡正仔細看著哪裡還有遺漏時,聽到寶月說:“姑娘,周公子來訪,說是求見您一面。”

周公子,大概是周存光吧,不過他來見自己做什麼。 想了想,程帛堯​​還是決定見一見,叫了程柏濤一起在大廳裡,見了倒也沒什麼關係:“請到前廳去,順便去把二哥請來。”

這周存光,卻是為楊玉綾而來的,周存光總覺得程帛堯能幫到自己的忙。 他如今對楊玉綾念念不忘,心中一刻也不曾放下,他也知道程帛堯和李景相熟,只要他們點頭,楊玉綾想要脫身有千萬種辦法。 見到程帛堯後,周存光也不礙著程柏濤在場,直接就把來的目的說了出來,最後還說道:“玉綾好歹也是堂堂官家嫡女,雖失了雙親,卻也不當為人妾侍。還請程妹妹成全我一片心意,替我周旋一二,蘊之感激不盡。”

一番話說下來,別說程帛堯,連程柏濤這樣平時特沒心思都覺得不對勁:“周大哥,你是不是讀書讀昏了頭,楊妹妹自願去參加宮中小選,又高高興興地接了宮中聘詔。這你情我願的事,怎麼如今到這成了楊妹妹不願為妾萬分委屈,竟然又說要成全你一番心意。這種事,我們家可不敢接,這是天子家事,我們程家只是一個區區國公府,可不敢把手伸向宗室。”

程柏濤是年齡小,可不代表他對危險就一點沒防範意識,幫著一個跟自家不怎麼熟的人去跟皇子殿下搶女人,他又不是有九條命的貓妖。

“怎麼會,玉綾那日還向我說,她也是情非得已,不得不去。如今,能救玉綾於水火的只有程妹妹了,還請程妹妹玉成。”楊玉綾為了攏著周存光,沒少嬌嬌弱弱地說自己是被楊珍和沈齊逼著去參選的,甚至還暗指,楊珍把她從程家騙走,就是為了讓她去參選,好讓沈家兩兄弟將來有更大的前程。 柔情蜜意中,周存光自然是信了楊玉綾的話。

楊玉綾這妞真是癡了,她現在都定了要抬到李景後院去的,居然還跟周存光有這樣的來往,真是不要命。 李景那個人,你要碰到他的底限了,他會有萬千種主意讓你不好過,楊玉綾想著李景,居然都不懂李景是什麼人麼。

棋盤上,最容易看出一個人的性子來,李景棋力就算不高深,也會把每一個棋子的作用發揮到極致。 這趟渾水程家當然不能淌,只是李景難道真不知道嗎?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luh737 發表於 2014-2-4 11:08 AM

第二十八章你哪來的自信!

此時的李景,卻身陷一事中不能自拔,自從張世永那一卦後,他能不去宮裡就絕不踏進宮門一步。 但越是這樣,越能發現幾位兄長如今在私底下玩著什麼樣的手段,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從小長在一起。 只是一個“陛下舊疾復發”就惹得三位兄長面和心不和,且暗地裡各自下黑手。

那張位子,李景從來沒想過,更不認為會落到自己頭上。 哪怕是張世永告訴他卦辭,他最終也是一笑揭過。 太子持重,且早已監國多年,能力如何不需要多說,朝臣們也多是支持太子的。 至於二皇兄,勇武難擋,氣魄非凡,有赫赫軍功在身。 三皇兄曾匿名參加科舉,若非殿試時被認出來了,那一屆的狀元恐怕就是他了。

有這樣的三個兄長,李景唯一的想法就是將來做個逍遙自在的閒王。

“兄弟鬩牆,手足自毀”,張世永是這麼說的。 李景想去勸三位兄長,卻被他們每個人都拉攏了一回,李景現在連勸的心思都沒有了。

“殿下,今日難得清閒,何不出去走走。”

“也好,聽說堯堯回來了,過府找她下棋去。”李景想到程帛堯又翹起嘴角來。

只是還沒到程國公府,李景就被兩個人影給絆住了眼神,楊玉綾和周存​​光! 男女之間會面,本朝倒不那麼拘謹,李景也不會多想,畢竟他知道這兩人因著程國公府肯定有些交情,可那周存光灼熱的視線,卻是不該出現的。 周存光倒也罷,癡情妄想的人哪兒都不缺,只是楊玉綾那嬌若含露,淚光盈盈的模樣算怎麼一回事。

李景選楊玉綾,不過是當個有趣的,這種有趣不包含欣賞的成分,僅僅是看個熱鬧罷了。 在自家後院裡擺個天天撲上來,上演各種戲段子的,他一點也不嫌佔地方。

“去跟著,看怎麼一回事,我在酒館等結果。”雖然未必多在乎,但既然已經定了是自己後院的人,那李景就容不得有任何不干淨。 聘詔雖然已下,但那可不是聖旨,聘詔只能算是皇家的聘文,和聖旨賜婚完全不是一回事。

侍從領命離去,大約半個時辰後才躬著身子到李景面前:“殿下。”

李景冷哼一聲,光從李從的臉上,他就能看出一二來:“說。”

侍從覺得自己今天真是瞎了,早知道就不該建議出門:“楊姑娘說,她進選秀是被沈家所逼,那周姓公子似乎在幫楊姑娘做什麼事,楊姑娘要他一定答應辦成。那周姓公子被說動了,說是一定想盡辦法,還說必定會想出主意來救楊姑娘於水火之中。”

冷笑數聲,李景重重放下酒杯,道:“繼續打探,看看到底什麼事。”

救於水火中麼? 李景不是那種一怒之下把人踹開的,既然自己於人是水火,那他就會讓人體會一下什麼叫水深火熱。

一開始,楊玉綾就知道李景是那種外表若春風拂柳晴光照水,內裡卻若冰川雪原的人,卻不知道管住自己的嘴,竟暗裡這樣言行,世上的事紙包不住火,總有燒透的一天,哪怕燈籠也一樣。 如果楊玉綾謹言慎行,細細圖謀,說不定遲早有一天會占得一席之地,畢竟李景通向皇權的路總需要人去鋪。

因為楊玉綾的突然出現,李景也沒去成程國公府,再等侍從把消息卻打聽回來後。 李景平時面若春風的笑,真正化作了漫天冰雪:“噢,掙銀子啊,好啊,喜歡掙就多掙點吧。至於要對付程國公府,你哪來的自信!”

別說有程帛堯,就是沒有她,李景和程松溪這些年的棋也不是白下的,憑程松溪的才能,憑與程越申的那些許師生之誼,李景絕對不會坐視有人對程國公府不利。

不過,這倒也讓他查到一些有趣的事:“堯堯,你這丫頭倒是詭計多端,連著堵了她兩回。也是,她那日陷害了你,你向來記性好,看來記仇的本事也一等一。”

所以說啊,人心都是偏的,楊玉綾除卻說了不該說的話,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都是暗裡耍花腔,到程帛堯那兒在李景眼裡就成了讓人喜歡的理由。 李景必需得承認,他僅僅喜歡的只是那點乾淨的記憶,而程帛堯是他乾淨記憶裡如同一抹陽光般的少女,且賣得一手好萌。

多麼深愛? 不至於,他只是渴望珍藏著那點乾淨而已。

結果隔了一天再去見程帛堯,找她下棋,她就一邊毫不留情地在棋盤上進行著慘無人道的屠殺,一邊抱怨:“李師兄,你說我才多大點,娘居然就要給我訂親,真是太不人道了。而且都是些什麼人選呀,我決定了,我要出家當道姑。”

“你說什麼?”李景充滿意外地看著程帛堯問道。

“娘說我虛歲十二,該訂親了,還我說什麼。好詭異的是,娘居然把崇安師兄也列為人選之一好不好,那簡直太恐怖了!一想到以後大清早起來,他就逮著我在棋盤上把我虐一遍,我就想乾脆出家算了。”程帛堯純粹吐槽,因為小程媽沒打算放過她,且見她跟李崇安比較親近,如今她老人家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李崇安身上。 更糟糕的是,她老人家居然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了。

此時此刻,李景才緩過神來,他怎麼忘了她到底是程國公府的姑娘,華玉夫人自會去張羅合適的人家把她嫁作某位王孫公子的正室。 像他這樣正妃庶妃都有的,早已經不在考慮範圍內了。 哪怕真有一天,他高高在上,憑著程家對她的喜愛,也不會讓她進宮去跟人爭寵奪愛。 這個認知,讓李景很頭疼,他不能阻止,更不能干涉。

至於李崇安,李景向來知道程帛堯對他的態度,倒沒覺得李崇安需要忌憚:“崇安不是挺好,你怎地就不喜他。”

挺好? 做女人倒是挺好,程帛堯忍不住翻白眼:“好是好,可是李師兄都不知道他現在多得意,讓我一先我都下不過他了好不好。他在道院跟幾位師長日日下棋后,棋力水漲船高,天天追著我砍得我不知東南西北。我要還會喜他,那真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非得找虐。”

這樣! 李景不由得失笑,小丫頭向來在棋盤上沒吃過虧,看來她是不會喜歡崇安了:“若是華玉夫人非要把你訂給崇安,你也沒辦法是不是。”

“所以我說我要出家啊,出家了就不能逼我了。”

“胡鬧,才多大點,張嘴出家閉嘴出家。”李景認為讓她嫁給李崇安都比出家好,反正這倆人也看不對眼,這樣……日後,嗯還能另想辦法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李師兄,你好像和從前有點兒不一樣。”程帛堯是敏感的——在棋盤上的時候,今天李景的棋風明顯和平時不同。

投子認輸,李景笑道:“因為再不改變,就來不及了。堯堯,你要永遠像現在一樣,知道嗎?”

莫明其妙好不好,幹嘛我要永遠像現在一樣? 程帛堯滿頭霧水,只覺得李景今天又抽風了:“人總要長大的吧,我怎麼能永遠像現在一樣,人每一天都在改變的。”

“心性不變既可。”

留下這句話,李景就走了,說他還有事要去辦。 留下程帛堯在那兒傻了老半天,然後渾身一陣惡寒,她雖然不太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今天的李景有股“正常人勿近”變態氣質,生生令人從心底升起一股涼意來。

“看來他能坐上那張椅子的轉折就是現在這一段時期,嘖,不得不承認這樣還挺唬人的。”能當皇帝的都有點兒變態,程帛堯想通後也就更謹慎了,她暗暗提醒自己,以後不要在李景面前這麼隨意了,因為這個人已經站在了成為帝王的岔道口上。

面熱心涼的人,本來就適合這職業,倒是以前她沒想到這個,才總覺得李景不像是能做皇帝的主兒。

“小師妹。”

“噢,武師兄來了,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連腳步聲都沒有。”程帛堯被忽然出現的武師兄差點嚇得蹦起老高。

武師兄一臉無辜:“十一殿下剛走一會兒我就來了,是你在想事情沒發現。”

擺擺手,程帛堯說:“武師兄有什麼事。”

“那位周公子又出新招儿了,這回不是找人,也不是找地兒,而是找一種石頭。”武師兄說完就開始描述那種石頭,說什麼黑黑的,能燒著,可以用來代替柴火。

這麼一形容,程帛堯一現代人怎麼能不知道是什麼,煤唄。 沒想到楊玉綾還知道這個,這姑娘想掙錢想瘋了吧! 這時代採礦,不管什麼礦,哪怕只是普通石礦,都需要到官府開具文書,一般的人家哪裡開得到。 且不說開不到,就是開到了,周家沈家那點勢力都不夠看,扛不住的。

“這件事不用管,讓他們去找,找到了也不用管,這件事讓他們心情發揮。”程帛堯倒想看看,周存光怎麼弄到文書,又怎麼扛過那些貴族老爺們。

“另外,小師妹,十一殿下的人打聽過周公子和楊姑娘的事,我讓人透了一些。沒說男女私情,只說了他們最近做的那些事,大概十一殿下已經查到了小師妹在染坊和西子街這兩件事上橫插了一手。”武師兄現在越來越像個合格的情報人員了。

“這事本來就瞞不住他,他手底下養著一群閒著沒事幹的人,只要不傳出去就行了。”程帛堯開始做這些事就預料到,只要有心去查,總能查到她。 不過,李景能查到的是她曾經資助董豐,查不到她直接就是彩霞坊的東主之一,她佔四成盈利呢,雖然分了一成給武師兄他們。

她的事,李景知道了不要緊,楊玉綾的事,李景知道了很要命好不好,只是不知道李景要怎麼處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luh737 發表於 2014-2-4 11:09 AM

第二十九章來自現實的那盆涼水

李景怎麼處理的程帛堯一直不知道,只知道李景讓人捎了書信給她,讓她以後不用再惦記著楊玉綾了。 未來的帝王許下承諾,作保楊玉綾興不起風浪,也禍害不了程國公府上下,讓她安安心心在雲涯道院讀書學習,別被那些污糟糟的事兒髒了手。

既然未來帝王都作保了,程帛堯覺得這位雖然不著調,倒是個言出必行信守承諾的。 再說她也不能楊玉綾做一件事,她就去攔一件事,太麻煩了。 有李景掌控大局,省了她多少事兒,她感激都來不及,當然不會再多關注了。

至於生意,有董豐全權操辦,又有李崇安找的人監督,雲涯道院的悠閒生活,美好得讓程帛堯真心願意在這裡一直待下去,直到整個穿越生涯結束。

但理想越美好,現實就越能潑你一身涼水。

一晃五年過去,京中物是人非,太子被廢,如今皇嫡三子李昆才是皇帝陛下心頭最為期許的皇子,朝堂上復立太子和另立太子的兩派各持己見,皇帝陛下態度是如此曖昧不明,使得人人都不知如何抉擇。

“王爺,晉郡王殿下回京了。”

兩年前李景有了嫡子後便受封襄王,如今的他,還是花瓣一般使人如春風拂面,見人總還是三分笑意七分和煦:“一去遊學便三年沒消息,他如今倒捨得回來了,程師妹呢,可也一道回京了?”

“回王爺,程姑娘卻是沒回,張公子婚禮就在幾天后,程姑娘是直接去了張家。至於晉郡王殿下,想是接了秦王的書信而回。”

聞言,李景眉目微垂,嘴角的笑意一絲一毫也不曾改變:“去送個帖子,明日天元茶館,邀靜山飲茶推枰。”

侍從應聲退去,李景片刻後走出門去,站在廊下看著漫天微雨出神。 這一別,程帛堯竟五年沒有回京,程國公府倒是常去雲涯道院瞧她,三年前,李崇安和程帛堯兩人與何易山及另一名女弟子出外遊學,一遊便連個音訊也無,連他的人都打聽不到半絲消息。

五年呵,我的堯堯,你長成什麼樣了呢?

“王爺,楊夫人在外候見。”

楊夫人,楊玉綾! 李景眼底掠過一絲寒意,又重新掛了滿臉溫和動人的笑意:“進來吧。”

甫一進門,楊玉綾就看到了李景,如果說起初惦記著這個人只是為了復仇,如今卻已成了全心的眷戀。 她明知道世間男兒皆薄倖,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沉淪:“王爺,妾煮了藥茶來,王爺好歹飲一些祛祛寒氣。”

這楊玉綾,不知從哪學來的方子,李景也頗諳藥理,自然知道有毒無毒,對身體有益無益。 這藥茶連著喝了幾年,倒愈發身輕體健,冬日里不畏寒,夏日里耐得曬,且不管多累飲了這茶睡一覺,第二日又是生龍活虎。 楊玉綾說是上古神方,李景並不盡信:“玉綾辛苦了,勞你日日為我煎湯煮茶,快些進來坐。”

真正讓李景覺得古怪的,反而不是這茶,而是楊玉綾的容貌,近幾年愈發地出塵脫俗,倒越來越像不食人間煙火的雲中仙子。

“王爺可是還在為修堤之事擔憂,立春將至,大皇兄丟下的這攤子事落到王爺肩上,王爺是不是已經有了對策?”楊玉綾知道李景缺錢,有這幾年的積累,她現在敢說一句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錢。 她一直小心翼翼從不洩露,眼下卻是時機成熟,正好是拿出來的時候。

對策,李景飲盡杯中藥茶後,含笑道:“無非就是缺銀錢罷了,去年北方鬧了荒,國庫本就不豐,今年又累月陰雨,修堤之事,國庫能拿出來的銀兩不過一百五十萬兩。但江南一帶,這幾年修下的堤沒一處可用,說是大修,其實卻無亦重來,只怕少說也有二三百萬兩銀子的缺口。往年江南道也不是不願好好修,貪墨固然有,但國庫中撥下去的銀資不夠也是實情。本就不夠,層層分撥下去,哪裡填得滿那個無底洞。”

雖然楊玉綾覺得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錢,可一聽到二三百萬兩,還是被嚇了一跳。 她以為有個一百萬兩就差不多了,沒想到竟有這麼大的缺口。 二三百萬兩楊玉綾不是拿不出來,只是二三百萬兩一下就去了她的十之五六,做生意沒銀錢在手裡,免不得捉襟見肘。

但,什麼也比不上取得李景的信任與依賴更重要:“王爺,妾……妾倒是有些銀錢,江南無數百姓,若堤不修好,汛期一到便要流離失所,想著他們妾也不能坐視不理。”

楊玉綾有多少錢,李景比她本人都清楚,這頭羊是肥到正好可以割一刀的時候了,李景雖說不富裕,可要四處拆借個二三百萬兩真不成問題。 但如果是拆借來的,這功勞與美名又怎麼會落​​到他頭上:“玉綾,這不是一點銀錢,你別胡鬧,你那點銀錢留著做體己便是,拿出來做什麼。且,你的銀錢,爺也不能動,你留著日後多給?_兒添一份嫁妝吧。”

李?_是李景和楊玉綾的女兒,楊玉綾那兒的恩寵並不多,但楊玉綾偏能在二位庶妃和另三位妾侍之前生下了長女李?_和次子李驍。 這倒也是本事,後院裡的事,李景一清二楚,藥沒打落,跤沒摔掉,竟讓她平平安安生撐到了生產。

“妾……妾本不該瞞王爺的,只是……”接下來楊玉綾就把自己為什麼要瞞著,自己又有多少財產,這些又從哪裡來的一一講了出來。

對於她的坦白,李景表現出十分的震驚,八分的意外,五分難以置信,以及三分責備,一分火氣:“你,你怎竟有這麼豐厚的身家。”

事實上,楊玉綾只報一半身家,她當然不知道李景一清二楚,所以表現得相當完美:“王爺,妾有再多也是您的,妾本想若能平平安安,日後這些便是?_兒的嫁妝和驍兒將來開府的本錢。王爺,?_兒和驍兒畢竟是庶出,妾不得不為他們多操心著些。這不,王爺有難處,妾便雙手奉上,爺要多少,只管取去便是。”

此時,李景震驚中又有喜又有憂,那表情複雜得李景差點認為自己的臉要扭成一團麻花了。

這一夜,楊夫人如願幾度春風,過得幾日楊夫人升庶妃的寶牒玉冊就賜了下來。 同一時間,參加完婚禮的小程七段,正懷揣著滿滿一懷抱的喜糖一路從張家吃回了京城。

“喲,京城,你好,幾年不見,這城門還是這麼高這麼寬,一點變化沒有啊!”程帛堯掀開簾子看了眼街道城門,心里挺歡快,遊子終於要歸家了,雖然很有可能要挨一頓胖揍,誰讓她三年沒跟家里聯係呢,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活該呢。

車把式把馬車停到了程國公府門口,門口那倆尊石獅子還是那麼威風凜凜不可侵犯,連色澤都還是那麼光鮮亮麗。 跳下馬車,程帛堯還沒來得及大喊一聲“我胡漢三又回來了”,就被小程媽一把拽懷裡猛掐臉。

“死丫頭,你有能耐,三年多連個口信兒都沒有,要不是時不時雲涯道院會有點消息,我還真當你死了呢。”小程媽這叫一個氣呀,本來姑娘家這時候早就該成婚了,可她的女兒倒好,這時候才雲遊歸來,別說成婚,連個相中人的家兒都沒有。

“娘,哪有三年不見,一見就詛咒女兒的。虧得女兒日思夜想,帶了一堆各地特產回來孝敬您,您就不能讓我先進家門嘛,非要在人來人往的門口掐我。”程帛堯是和李崇安一道回來的,可李崇安有事去了雲涯道院,沒陪她回城。 所以她只能一個人獨自面對娘親大人的滔天怒火,好慘吶。

小程媽一邊把女兒往門裡帶,一邊卻沒準備就此饒過她:“死丫頭,這會儿知道怕丟臉了,晚了。今兒就是你哥哥來講情都不管用,老老實實給我程門立著雨吧,看你如今身子骨強健得很,站一兩個時辰看來連大夫都不用請。”

看來程松溪和程柏濤在家,如今兩位兄長也都比較少去宜山書院了,程松溪一朝得中榜眼,如今在翰林院任校書郎,程柏濤則子承父業,這不著調的如今已揣著架子,不仔細看絕對的為人師典範:“只要娘能消氣兒,別說立雨了,就是立雪我也咬牙認了。娘要是覺得不解氣,我立馬去欽天監請我師伯來求雪,什麼時候下雪了我什麼時候立給您瞧。”

“少耍嘴皮子……”進了屋裡,小程媽才攬著女兒仔仔細細從頭看到尾,看到最後小程媽不得不承認,女兒被養得很好。 圓圓的一張臉,皮膚潤潤的,一雙眼燦若星辰,也不似時下姑娘們的纖細身條兒,倒顯得骨肉豐勻,減一點多一點都不好:“看來這幾年在外邊沒吃苦,你師父把你照顧得很好。”

本來小程媽以為女兒會又黑又瘦,還滿心憐惜來著,現在一看這死丫頭分明吃得好喝得好還被伺候得很好,小程媽又是氣不打一處來,接著又是一頓花拳繡腿地滿屋子追著打。

老程進來一看連忙往外退出去幾步看向四周滿臉疑惑:“我進錯門了?沒有啊!”

“爹,是堯堯回來了。”也只有他家小妹回來,娘才會追著人揍,卻總是追著跑半天,連捏重點都捨不得。 程柏濤就在外邊陪著老程看,心頭唏籲不已,他反正永遠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她娘揍他,絕對來真的。

“噢,那讓她再跑會兒,父母在不遠行,你和你哥都沒出過遠門,她倒好一去三年不回家,連個信兒都沒有。”老程要不是捨不得打捨不得罵,連帶著還捨不得讓女兒跑得這麼氣喘吁籲,他也得上去追著打幾下解解氣不可。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