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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9:12 PM

第十五章 決定

     週一上班時莫相思的精神狀態很好,今天她不用坐專科門診,所以就直奔著住院部而來。
  
  醫院方面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顧忌的。雖然她是何懷遠力薦過來的,並且已經取得了主治醫師的資格,在N市市立醫院也有很豐富的臨床經驗,但醫院還是不敢讓她主刀。
  
  也是,年輕的醫生總是很難讓人信服的,所以她一個禮拜坐門診的次數總是比其他人多得多,大大小小的手術她也只是從旁協助。恐怕這次手術的機會也是得來不易的吧,不知何老師是怎樣說服醫院上級的。
  
  莫相思正想著,卻已經爬上九樓了。她來的還比較早,所以直接去了她們科室的值班室。
  
  六樓的值班室在最後一排,光線相對來說比較暗淡。莫相思走進第二間房,裡面已經有人在了。莫相思打量著眼前的人,有點面熟的樣子。
  
  她仔細想了想,才記得這是自己那一組的住院醫師。
  
  她那一組加上她一共有四人,管理四間病房,一共16個床位。不過醫院對她很是『照顧』,一般嚴重一點的病人都不敢往她手上送。她也不管手下的其他三名住院醫生又被劃到哪個手下,每天在門診大樓裡閒晃。拿著工資不做事誰不願意啊!
  
  但她組裡的人莫相思還是有印象的。兩男一女,女孩子叫曲彥,今年剛實習完,被醫院留下來了;還有一個已經做了兩年的住院醫師的周新垣,好像快要結婚了吧;最後一個就是眼前的這個,叫方剛,半年前應聘過來的,貌似是一個比較內向的人。
  
  「方剛?」莫相思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卻見到椅子上的人慌張的站了起來,匆忙間又撞到了桌角,疼的倒吸了一口氣。
  
  莫相思忍不住笑了起來,走進房間裡,在隔壁坐了下來。
  
  「莫......莫醫生,早啊。」方剛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要不是莫相思豎起耳朵,還真聽不清楚他在講什麼。
  
  「嗯,我是來瞭解那位老太太的情況的。」莫相思昨天就已經通知方剛調出那位老太太的資料,此刻她也不想方剛這樣侷促下去,這才直入正題。
  
  談到這種問題方剛顯得正常多了:「昨天晚上我就把她的病例和資料都調出來了。」他從抽屜裡翻出檔案袋,放到莫相思面前。
  
  「有什麼話就說吧,不要吞吞吐吐的。」莫相思垂下眼看完資料,抬起頭就看到方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莫醫生真的要接這個手術嗎?」方剛的聲音顯得很猶豫,且越說越小。
  
  「哦,你昨天也看過資料了吧?」看到方剛點頭,她才繼續道:「那你說說你自己有什麼看法。嗯,照實說。」
  
  方剛沉思了一會兒,又堅定地看著莫相思:「莫醫生,如果是我的話,我就不會接這個手術。膠質瘤本來就比較棘手,再說我看了CT掃瞄,腫瘤長在腦幹附近。」看到莫相思沒有絲毫的不悅表情,他才鼓起了勇氣:「我勸莫醫生不要接,你剛到這個醫院來,況且這是你第一次接手術,還是選擇比較保險的做法好一些。」
  
  說完這一大串,方剛臉又紅了:「莫醫生會不會覺得我多事了?」
  
  「不,我應該謝謝你。」莫相思淡淡一笑,「我也正在考慮中,至少先見見病人再說吧。」
  
  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莫相思整理好資料站起來:「早上巡診的時間也到了,你和我一起去吧。」
  
  老太太現在並沒有轉到莫相思管理的病房,巡診完後,莫相思才獨自到了老太太所在的房間。
  
  那是一個兩人間,但目前只住了老太太一個病人。老太太似乎還沒有起來,莫相思的開門聲很輕,她靜靜的走到床邊,老人卻翻身面向了她。
  
  莫相思在那一剎那間覺得很恍惚,她把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老人重合在了一起。
  
  上學期間師傅把自己托付給了兩位舊識,他們是一對夫妻。在莫相思的眼睛裡看來,那對夫妻恐怕也不是什麼常人。莫相思偶爾會在女主人身上看到淡淡的粉紅色光圈,她明白那就是所謂的妖氣了。
  
  上高中後,莫相思就再也不肯和那對夫妻住在一起。不管師傅以何種方式讓他們收留自己,莫相思是可以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疏離的。妖怪怎麼會相信人呢?就像古話說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莫相思自己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房間,那對夫妻也每個月定時匯錢過來,當然不無感謝莫相思識趣的意味。
  
  她的房東是一位獨居的老太太,老伴一年前死了,兒子也在國外。估計是一個人住太冷清,老太太才把房間租給莫相思。
  
  但那位老太太對莫相思真的很好,幾乎是把她當做自己親閨女一樣疼。莫相思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
  
  莫相思大三接到老太太兒子的電話時,老太太已經因為心臟病去世了,可是卻把一半的遺產留給了莫相思。
  
  莫相思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劉奶奶,被子下的身體很瘦弱。皺紋把老人的臉分割成了無數個區域,下垂的皮膚是像土一樣的黃色。雖然瘦弱的老年人看上去都差不多,但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和記憶中的老太太至少有八分相像。
  
  老人是很容易驚醒的,就在莫相思看著她發呆時,劉奶奶就已經醒過來了。
  
  老太太坐了起來:「是莫醫生吧。」
  
  莫相思認為何老師之前肯定和老太太講過自己的情況,不然老太太也不會那樣容易讓她主刀了。
  
  看到莫相思點頭,老太太才從床上下來,趔趄了一下,莫相思趕緊上前扶住她。
  
  老太太擺擺手道:「莫醫生你等會兒,我洗漱後再和你談。現在眼睛也不太好使了,差點就摔了。」
  
  這是腫瘤壓迫視神經的表現,看來老人的情況並不算樂觀。莫相思看著老太太扶著牆壁走進洗手間裡,心裡很是難過。她準備推掉這個手術的,她知道肯定是醫院裡沒有多少人肯接老師才能幫自己爭取過來的。
  
  來之前她並不打算冒這麼大的風險來表現自己,但看過老人的樣子,她又有點猶豫了。她知道放療化療有多麼痛苦,也知道以老人現在的情況,如果不做切除手術老人就只有等死,而且身體狀況也會越來越糟糕。
  
  要不要接下來呢,莫相思對自己有信心。雖然膠質瘤復發率很高,但如果幸運的話,還是可以多活幾年的。
  
  「啊,莫醫生,等久了吧。人老了記憶力就不太好了,最近又經常頭痛。」老太太歎口氣,「莫醫生是來和我談手術的事情的吧。」
  
  「是您自己堅持要動手術嗎?」莫相思看著老太太,跟記憶中的老奶奶是在是太像了,就這樣看著自己都想哭。
  
  「我也是想賭一把,現在這樣活著,倒還不如死了乾脆。」
  
  「媽,你不要說什麼死不死的,我就勸你不要動手術了,你身體吃不消的。還是再做一段時間的化療吧。」莫相思回頭,看到了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高跟鞋的聲音敲在地板上有一種異常尖銳感。
  
  「那是我兒媳婦。」老太太淡淡地介紹。
  
  莫相思朝女人點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她站起來,對老太太溫和的說道:「今天去做個基本檢查吧,如果身體條件允許,就近期安排手術吧?」
  
  「哎,媽,你真想做手術啊,你的病即使做了手術也容易復發,反正你已經六十......」驚叫聲在老太太冷冷的目光中停止了。
  
  老太太蹣跚的往床上走,坐下來後,對等著她回答的莫相思和藹一笑:「盡快吧,越早越好。」
  
  莫相思點點頭,向老太太告別後就往門外走,她掩上房門時老太太又朝她笑道:「我知道這個手術別人都不願意做,你放心吧,即使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會怪你的。」
  
  莫相思沒有回答,她走在病房的過道上,心裡百般滋味。這算是她在彌補自己的遺憾嗎?
  
  不管怎樣,這都是她的選擇,既然已經承諾了,開弓就沒有回頭箭。她深呼吸了幾次,撥通了何懷遠的電話。
  
  何懷遠在14樓開會,莫相思只好去他辦公室等。她又細細的看了一遍劉老太太的病案後,何懷遠就匆匆忙忙的進來了。
  
  「相思,你考慮的怎麼樣。」何懷遠倒是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開門見山的問。
  
  「我接。」莫相思肯定道。
  
  何懷遠倒是有一點吃驚了:「我還以為你不會接的,畢竟是個棘手的手術。不過這樣才是我教出來的,你以前就做過這個手術,這次也肯定沒問題。」
  
  莫相思看著何懷遠一臉自豪的神情,笑道:「您認為我不會接,為什麼還要問我?」
  
  「我就是想試試,嗯,這次手術我當你助手吧。在旁邊看著我放心點。」
  
  莫相思點點頭,何懷遠又問:「手術時間安排好了嗎?」
  
  「體檢合格的話就後天吧。」莫相思看了手中的資料一眼,「患者的情況拖久了反而不好。」
  
  何懷遠沒有什麼意見:「那你把資料帶回去吧,明天就休息一天,後天早上來早點。」
  
  「後天......」莫相思的眼神有點遙遠,「還不知道會出什麼狀況,但願一切都順利,我再也不想那樣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9:24 PM

第十六章 手術

      手術當天莫相思起的很早。她以前就有類似的習慣,在大手術前都會一個人靜靜的在醫院走一圈,這還是跟著何懷遠實習時被影響到的。
  
  出門時小白還沒有醒,莫相思在電腦下壓了一張字條,說自己可能會回來得很晚。做手術是一項腦力與體力並重的活兒,她還記得何老師有一場手術做了兩天一夜,從手術室裡出來時,像大病了一場。
  
  天空還是透著微光,朝霞吞噬了東方的一個小角落,單調稀薄的雲也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才早上六點,探病時間還沒到,甚至早上查房還要等好久。醫院裡人很少,莫相思一路走下來,就只看到小貓三兩隻。
  
  坦白來講,A市的市立醫院環境還是相當好的,像是在喧鬧的市區開闢了一個世外桃源,與城市的喧囂顯得格格不入。莫相思想著又笑了,當然是在人少的情況下才會給她這種感覺。
  
  她站在草坪上,打了一套太極拳。這還是她大學時期體育課上的必修,但好久沒有複習過,動作已經忘記了不少。
  
  稀稀疏疏的打完24式,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幸好周圍沒人。收了拳,莫相思擦乾額上沁出的汗,往醫院的食堂走去。
  
  食堂的午飯不怎麼樣,早餐還是相當豐盛的,莫相思幾乎是拚命地強迫自己往下撐。
  
  從食堂裡出來,醫院已經非常熱鬧了。交接班的醫護人員匆匆而過,莫相思扶著腰,緩慢的走往住院大樓走。
  
  看來樓梯是爬不動了,莫相思認命地嗯下電梯。
  
  她進去時並沒有聽到那個喜歡嘮叨的魂魄的聲音,莫相思抬起頭,發現魂魄浮在她的上方,怯怯的看著她,一副委屈的樣子。
  
  「你怎麼了?」莫相思忍不住問。
  
  「我能和你說話嗎?」魂魄還是蔫蔫的樣子,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句話。
  
  電梯行到三樓時又開了,莫相思後退一步,讓別人進來後,不解的向魂魄點點頭。
  
  魂魄很開心的樣子,語速快的嚇人:「忍了那麼久,都憋死我了。都怪那個人,憑什麼不要我跟你講話。我哪有吵得你不敢坐電梯,你這不是在電梯上嗎?話說我容易嗎,活著的時候我是個啞巴,好不容易死後能講話了,居然不要我講,世界上哪有這麼殘忍的人?我生前爸爸就常對我說,不要光顧著埋怨,但還沒有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他是讓我說話了沒錯,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你能聽到我講話了,我不敢跟他說,如果再不和你說,還有誰......」
  
  電梯終於到了九樓,莫相思逃一般的出去,魂魄也想跟上去,卻在電梯門的位置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了回去。
  
  喋喋不休的聲音隨著電梯門的關閉遠離了莫相思的耳朵,她緩了一口氣,慢慢的往會議室走。被即將到來的手術分掉了心思,莫相思也沒有太多的考慮那魂魄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會議室裡沒有人,看來她來的比較早。莫相思在會議室裡來回踱著步,消化掉囤積的太多的食物。
  
  等了半個鐘頭,人陸續來齊了。除了她組裡的方剛和曲彥,為她坐鎮的何懷遠,還有她科室的一個主治醫師。那個主治醫師叫李梧桐,名字比較特別,所以莫相思印象很深刻。
  
  看來何老師為了這次的手術萬無一失花了很多心思,李梧桐恐怕也很樂意吧。既給了何懷遠一個人情,出了事情他也不需要負主要責任,這樣賣乖的事情,難怪現在笑的這樣......奸詐。
  
  李梧桐這次還帶著自己的兩個實習生,七個人環坐著,莫相思在主位,表情很嚴肅。
  
  「這次的手術很棘手,不然醫院裡也不會誰都不願意接。」莫相思看了李梧桐一眼,卻發現他朝著自己一笑。
  
  莫相思心裡暗自翻了個白眼,這句話就是影射他的好不好,居然沒反應。也好,現在還不應該撕破臉。
  
  她回了李梧桐一個僵硬的笑臉,接著道:「不過還是謝謝大家幫忙,嗯,我制定的緊急方案昨天就傳到你們郵箱裡了。」她又看了一眼大大咧咧坐在哪裡的李梧桐,頭痛道:「李醫生如果也要參與的話,這裡是一份打印稿,請你先看看吧。」
  
  把材料遞給李梧桐,莫相思深吸了一口氣:「我先去病房看看,手術開始前半小時會通知你們的。」莫相思朝會議室裡的人示意了下,快步走了出去。
  
  以前做這種手術之前從沒有這麼緊張過,大概,關係到自己在意的人,會比較束手束腳一些吧。
  
  『在意的人』,莫相思細細品味著這四個字,輕輕推開了劉奶奶病房的門。
  
  劉奶奶還在睡,莫相思覺得把老太太叫起來走動一下會比較好。她走近老人,卻發覺自己甚至聽不到床上的人輕微的呼吸聲。莫相思心裡驚了一下,她把顫抖的食指伸到老太太的鼻下,卻聽到淡淡地聲音從床上傳來。
  
  「姑娘,放心吧,我還沒死呢!」老人掙扎著坐起來,眼睛半盍著,一副瞭然的樣子。
  
  莫相思尷尬的收回手,鬆了一口氣:「您的體檢報告合格,今天就動手術,安排在十點鐘,醫院方面已經通知您了吧。」
  
  老太太點點頭,由著莫相思扶起她洗漱後,才說道:「你陪我下去走走吧。」
  
  看著莫相思訝異的表情,老太太笑了:「你當我老糊塗了嗎?我這把年紀了,手術過後還不知道醒不醒的來。」
  
  莫相思扶著老太太慢慢的走,老太太並沒有下樓,而是停在大廳的一大排窗戶前,從窗戶裡可以看到車水馬龍的街道。
  
  「您為什麼堅持要動手術呢。你也知道自己的情況,萬一......」
  
  「哪有那麼多萬一啊,我家老頭子是個軍人,我年輕的時候也隨過軍。現在老啦,老頭子也走了,我還是不習慣太依賴人。」她坐下來,幽幽道:「這個病不是頭痛就是嘔吐,精神也不好,家裡誰都小心翼翼的對我,我只想賭一賭。」
  
  看著黯然的莫相思,老太太笑道:「那有什麼不開心的。賭贏了我就去見老頭子,輸了就好好活下去唄。」
  
  莫相思失笑:「劉奶奶,你還真是樂觀。」
  
  還只是八點多鐘,老太太因為今天要全身麻醉,從昨晚開始就不能進食了。莫相思陪著老太太坐在人來人往的大廳內,她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異常的平靜。
  
  老太太其實是很健談的,她在相處的一個多小時裡講了許多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講了自己隨軍時的經歷。莫相思甚至覺得自己回到了高中時期,每個月放假時,碰到天氣好,她也是和老奶奶坐在陽光下,聽老奶奶講自己的故事。
  
  人生總是要經歷過許多似曾相識,莫相思也不例外,她把自己美好的回憶寄托在了這位劉老太太身上,因為她又感覺到了那些美好時光的影子。她抬頭看著此刻表情溫柔的老太太,眼眶竟然濕潤了。
  
  然而時間是不會為任何人停留的,莫相思看著被推進麻醉室裡的老太太,一股酸澀感充斥在她的嘴裡,滿滿的都快要溢出來了。
  
  莫相思快步上前,她抓住老太太的手:「你相信我的對不對?你相信我嗎?」
  
  老太太慈祥的看著她,伸出枯萎般的手,撫了撫莫相思的手背:「我當然相信你。」
  
  莫相思站在關上門的房間外,無聲的笑了。
  
  進到手術室裡,莫相思再也沒有了之前的不安定感。她看著失去意識的老太太,心裡更加篤定。
  
  開顱手術是一項大工程,莫相思很專注,似乎忘掉了飢餓感。
  
  手術很成功,其他人都如釋重負般的感慨了一聲,莫相思跌跌撞撞的從手術室出來,脫掉無菌服,把手消毒完,她扶著牆坐到手術室外的椅子上。
  
  看看手錶,已經是下午三點了,莫相思此時才感覺到飢腸轆轆,無奈腿發軟,一時之間她實在是無法站起來了。
  
  一塊麵包出現在她眼前,莫相思抬頭,是李梧桐的一張笑臉。莫相思想了想,很沒有骨氣的把麵包接了過來。
  
  李梧桐在她旁邊坐下來,笑著看她:「你看上去快虛脫了,很緊張嗎?」
  
  莫相思咬著麵包,含糊道:「有一點吧。」
  
  李梧桐意味不明的皺眉點著頭,莫相思也不去管她,低頭咬著麵包。
  
  「相思,你怎麼在這裡?人我替你守著,你今晚回家休息,明天再來看看就行了。」何懷遠從手術室裡出來,待看到旁邊的李梧桐,他又笑道:「梧桐也在啊。相思,這次的事你還得謝謝梧桐。」
  
  莫相思詫異的看著何懷遠,卻聽何懷遠繼續道:「是梧桐推薦的你,我才想著讓你冒險試一試的,今天他也幫了很大的忙。」
  
  莫相思回過頭看著李梧桐,咬牙說道:「那真是謝謝你了。」李梧桐這樣做不知道是幫她還是害她。
  
  他還是人畜無害的笑著:「同事之間是應該互相幫忙的。」
  
  一塊麵包下肚,莫相思覺得自己稍稍恢復了些力氣,她對李梧桐和何懷遠分別告別,踩著還有些綿軟的步子向前走。
  
  「相思。」
  
  莫相思回頭,看到李梧桐大大的笑臉:「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莫相思揮揮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李梧桐的視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10:28 PM

第十七章 離家出走的妖怪

      第二天莫相思觀察了老太太的病情後,就徹底放心了。手術做的還算不錯,大腦上的膠質瘤切除了,但是會不會復發,還要觀察一段時間。
  
  莫相思在醫院裡待了一個早上,才匆匆忙忙的趕回家補眠。她昨晚做了一夜的噩夢,今早又起的那麼早,身體早已經受不了了。
  
  小白這幾天已經好多了,至少沒有像以前那般對八點檔走火入魔。所以莫相思回家時,它正趴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莫相思為它買的插圖版迪士尼童話。
  
  莫相思暗暗點頭,這樣才像是一個正常的小孩子。莫相思走向前,輕輕摸著小白柔軟的毛:「小白,冰箱裡有牛奶,加溫了再喝。我現在睡覺去了,除了山崩地裂這種緊急情況外,不要叫我。」
  
  小白鄭重的點點頭:「你去睡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分寸的啦!」
  
  莫相思這一覺睡的天昏地暗,她幾乎是拋掉了心裡所有的包袱和束縛,陷入了黑甜夢鄉裡,再也爬不起來了。
  
  到頭來,她是被餓醒的。窗簾沒有關,她面向窗台那一面,睜開眼睛就看到一輪滿月。今天是十五了吧,真是快呢,記得小白來的那一天也是滿月,不覺間已經相處兩個月了。
  
  莫相思心裡溢的滿滿的,但當她走出臥室看到和小白在一起玩耍的小狗時,就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了。
  
  她能感覺到,小狗身上濃重的妖氣。
  
  「小白,過來。」莫相思朝正在沙發上打滾的小白喊。
  
  「相思,你醒啦。」小白很開心的樣子,歡快地蹦到莫相思面前,推著莫相思往沙發上走,「你看,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
  
  莫相思抱起小白來到餐桌上,她貼近小白,低聲說:「小白,那是一隻妖怪,你沒感覺出來嗎?」
  
  「我知道啊!」小白無所謂的揮揮手,「路遙是一隻狗妖哦。」
  
  「知道你還把他帶到家裡來,為什麼不經過我同意?」莫相思戳了戳小白的臉。嗯,很Q的手感。
  
  「你不是說除非山崩地裂,不然不要叫醒你嗎?」小白委屈道。
  
  好小子,居然都學會狡辯了。
  
  「我們留下遙遙好不好,它好可憐的。今天我從陽台往下瞧,就看到它被人類欺負,那個壞蛋還用煙頭燙它。相思,求求你了。」小白捏住莫相思的一根手指不停的搖晃。
  
  莫相思看了一眼用濕漉漉的眼睛怯生生看著她的小狗,在看看一臉懇求的小白,心裡就有點軟了。
  
  她上班時小白一定很孤單吧,小白沉迷於八點檔說不定就是因為沒有同齡的玩伴。
  
  莫相思朝沙發上的小狗招招手,小傢伙不敢過來,為難的看著小白。在小白朝他點頭後,才一小步一小步慢慢挪過來。
  
  她有那麼可怕嗎?對方才是妖怪好不好,莫相思看著一臉驚嚇的小狗,覺得自己做人方面是不是有點失敗。
  
  莫相思耐著性子和小狗溝通,在食物攻勢和大棒政策雙管齊下之後才瞭解了事情的始末。
  
  現在仰躺在沙發上,一臉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的小狗叫路遙,一隻貨真價實的狗妖。不知什麼原因和父母鬧翻了,現在正在離家出走中。只是法力太弱,被幾個青年拿來發洩,小白這才叫它躲到自己家來。
  
  路遙倒是看出莫相思不是什麼兇惡之人,現在又恢復了孩子的本性,和小白湊在故事書上嘰嘰喳喳個不停。
  
  現在已經很晚了,送一隻小狗走確實不怎麼人道,莫相思只能認命的為新來的妖怪鋪一個臨時的床。但留這麼一個妖怪在家裡也不是個辦法啊,它父母遲早要找上門來的。
  
  「遙遙,你為什麼要跟父母吵架呢?」莫相思決定打聽清楚,只要解決了這件事,小狗自然會回去的。
  
  小狗的表情頓時憤怒起來了,只是這種表情出現在一隻狗的臉上實在是說不出的奇怪。莫相思差點就笑出聲來了,只聽見小狗激動地聲音:「我們老師用小棍子打我的手,我爸爸媽媽還罵我不聽話。」
  
  「那你老師為什麼要打你呢?」小白靠近路遙身邊,好奇地問。
  
  「老師最壞了,明明來搶我的玩具,我推了他一下,老師就打我。爸爸媽媽也只聽老師的話,也罵我。」小狗越說越傷心,最後還嗚咽起來。
  
  「別哭了,我幫你去教訓他們。」小白拍了拍路遙的頭,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真的嗎?我也要用小棍子打明明的手。」小狗頓時高興起來。
  
  莫相思當場給了小白一個白眼:「你就不要添亂了。」小白又怏怏下來,莫相思也不去管它,繼續向路遙套信息。
  
  原來路遙是幼兒園大班的學生,他口中的明明是那個老師的孩子。莫相思心裡道了一句難怪,通常母親都是護犢的,只是這一家子妖怪混得太慘了點吧,小妖怪被打,大妖怪們被忽悠的團團轉。
  
  「你爸爸媽媽發現你不見會有多著急啊,遙遙知道自己住在哪嗎?」這是最重要的。
  
  「我就是要離家出走,就是要讓他們著急,看他們還不相信我!」小狗開心的笑了一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事情:「電視裡都這樣演,到時候爸爸媽媽就知道自己錯了,什麼事情都會答應我!」
  
  得,又是受電視劇影響的小孩子。
  
  「遙遙,你做的太好了!相思,你以後要對我好點,不然我也離家出走!」小白在路遙旁邊嚷嚷著。
  
  莫相思看著已經形成革命情誼的兩隻,頗有些無話可說。算了,過幾天再說吧,留遙遙陪小白一陣子。
  
  「好啦,你們兩個快去洗澡,要睡覺啦。」莫相思收拾好丟的滿地都是的插圖故事,吩咐還扭成一團的兩個非人。
  
  小白歡呼一聲就往浴室跑,小白是一隻很愛乾淨的神獸,對於洗澡它還是很積極的,並且每次還要求莫相思用吹風機吹乾它的毛髮。
  
  莫相思還特意準備了一個大小合適的盆,當做小白的浴桶。
  
  小白都已經舒服的躺在盆裡了,莫相思才看到路遙還站在浴室門口。莫相思正想叫它時,卻見路遙身上發出淡淡地光,接著那團光圈不斷變大,出現在莫相思眼前的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胖嘟嘟的臉,還是濕漉漉的小狗眼,穿著米黃色的短袖T和白色的短褲。
  
  莫相思還沒有反應過來,小男孩就開始脫衣服了。
  
  等等,脫衣服?莫相思猝然驚醒,但這是路遙已經脫完了。他學小白歡呼一聲,一陣風似地從莫相思面前刮過。
  
  莫相思默默地準備離開,就聽到浴室裡面傳來路遙的聲音:「姨姨,你快進來幫我洗澡啊!」
  
  「自己洗!」莫相思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我不會啊,在家裡都是媽媽幫我洗的。」裡面的聲音依然很歡快:「我也不知道水怎麼放。」
  
  莫相思探進去一個頭,小白正在澡盆子裡做自由發揮運動,而路遙則是一臉羨慕的看著小白。
  
  「那你先變回小狗?」
  
  「才不要,毛都會打濕,好難受。」路遙大聲抗議。
  
  結局還是以莫相思的威脅而結束,路遙乖乖的變回了小狗。
  
  莫相思把路遙和小白撈起來,一個一個吹乾毛髮,一手一個抱回臥室,還在路遙的要求下講了一個又一個睡前故事,終於把兩個小祖宗哄睡著了。
  
  她站在一團狼籍的浴室裡,覺得自己突然間就滄桑了。洗完澡,把衣服丟進洗衣機裡,洗衣機發出『嗡嗡』聲,單調中卻有一種別樣的平靜。
  
  莫相思關掉臥室的燈,再掩好門,抱著幾本書,踮著腳尖回到客廳裡。休息了一個下午,現在她一點睡覺的慾望都沒有。
  
  莫相思只開了一盞檯燈,光線有些暈黃,黑暗中很明亮卻不顯得刺眼。
  
  客廳的冷氣開得很足,莫相思躺在沙發上,縮在一張毛毯裡,把自己捲成一團。雖然這裡是十二樓,但馬路上汽車的呼嘯聲還是隱約可聽見。
  
  從她的視線看過去,窗外一片燈火通明,五光十色的夜晚成了莫相思眼睛裡的背景,真是美好的夜晚,人生還是有許多值得珍惜的時光。
  
  莫相思手上慢慢翻著書頁,但心思顯然不在書本上。她腦子裡不斷地閃過以前的片段。想起了師傅和阿懶,想起了高中的那個老奶奶,想起了她大學的室友,想起了小白。
  
  小白今天很開心吧,自己講睡前故事時它聽得那麼認真。還是自己太自私了,只希望能依靠著小白驅逐孤獨感,卻忘了小白還是小孩子,也是很害怕孤獨的。
  
  算了,還是留下路遙,等到他想回去的時候再討論吧。只是遙遙的父母怎麼辦呢,他們一定也會擔心自己的孩子吧。
  
  窗外依然是明亮的月,莫相思看著月亮,眼睛裡一片模糊,終於閉上眼睛睡著了。
  
  就在她睡著後,她身邊出現一團紫色,漸漸出現了一個男子。男子的臉在燈光下像一塊天然的玉雕,散發著瑩瑩的光。他輕輕一笑,彎下腰湊到莫相思眼前,伸手捏住莫相思項鏈最中間的一顆紅豆。
  
  「果然是你呢,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難怪找不到。」他喃喃了一句。
  
  男子又站了好久,然後拉高莫相思的被子,關上檯燈,伴著一聲歎息消失在房間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10:32 PM

第十八章 悲催的一天(上)

     「相思,相思,你快起來啊,我們去遊樂園,你帶我去遊樂園好不好!」莫相思被一陣搖晃驚醒,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兩雙眼睛亮閃閃的盯著她。
  
  莫相思低低呻吟了一聲,這兩個小祖宗又想到什麼方法折磨她了。她撐著沙發坐起來,頭靠著沙發背,差點又睡了過去。
  
  「姨姨,我們去遊樂園好不好?」路遙還是小狗的形態,他低下頭,親暱的蹭了蹭莫相思的手背。兩只可愛的小動物窩在她的腿彎處,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莫相思勉強打開眼睛,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天,才早上六點多鐘,到底還要不要人活啊。
  
  「相思,聽遙遙說遊樂園很好玩,我都沒去過,你就帶我去吧。我從小就沒有爸爸媽媽,一個小孩子獨自在林子裡長大......」
  
  「小白,你好可憐啊,我以後會對你很好的。」單純的路遙沒有聽出小白話裡博取同情的意味,莫相思卻明白得很。
  
  但自從小白跟自己回來後,除了為穆青的那件事情出去過,活動範圍就是家裡。莫相思偷偷瞄了小白一眼,卻撞上了滿滿的期盼,莫相思心裡頓時愧疚起來。
  
  「好吧,那吃完早飯就出去好不好。」莫相思從沙發上站起來,打開落地窗換動屋裡的空氣,卻見天空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莫相思看著依然歡呼雀躍的兩隻小動物,無奈道:「恐怕不行了,今天下雨。」
  
  屋裡頓時安靜下來,路遙和小白都可憐巴巴的看著她,莫相思看著他們的樣子心裡好笑,但面上卻不露分毫:「這樣看著我也沒用,下雨怎麼去遊樂園啊?我們明天去好不好。」
  
  說完這些莫相思也不再管呆立在那裡的兩隻,梳洗完就進廚房做早餐。
  
  「雨怎麼還不停?」小白兩隻前爪趴在陽台的欄杆上,盯著還在不斷飄雨的天,無限惆悵的感歎。
  
  「我想去遊樂園,小白,你不是神獸嘛,你肯定可以讓雨停下來的對不對?」路遙轉頭充滿希望的看著小白,眼神裡滿是期待。
  
  小白心虛的晃了晃腳,眼神有些游移:「我會打雷,其他的法術嘛,那些不是我的強項啦!」
  
  兩個小傢伙又歎了一口氣。
  
  「呵......」隔壁陽台傳來聲音。
  
  小白和路遙齊齊望去,卻見林澤坐在房沿下的椅子上,右手托著下巴,左手微微低垂,偏著頭,望著苦惱的兩隻小動物溫和的笑:「我可以幫忙的。」
  
  「相思,雨停了,雨停了,我們快走吧。」聲音剛傳來小白就出現在廚房,它前爪抱住莫相思的右腿,把她往門外拉。
  
  莫相思抱起它,匆匆走到陽台,雨確實是停了。不僅如此,太陽都已經有點灼傷皮膚了。莫相思看看天色,始終不確定現在只有早上七點。但天放晴了是事實,看來兩個小傢伙的運氣還真是挺好。
  
  風捲殘雲般解決了自己的早餐,小白看著慢條斯理吞嚥的莫相思,眼睛都有點紅了:「相思,快一點,你快一點啊。」
  
  路遙也在旁邊附和的點頭。
  
  還真是心急,莫相思暗地裡撇撇嘴,把碗筷放進廚房,回到臥室收拾自己的出門必需品。
  
  等她挎著小包從房間裡走出來,就看到等在玄關裡的兩個小孩子。一個她認識,就是小狗路遙。還有一個,莫相思看著他睜大了眼睛。
  
  「小白?」莫相思疑惑的叫了一句。
  
  這個小男孩看上去也是四、五歲的樣子,穿著白色的短袖T恤和短褲,粉嘟嘟的小臉此刻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幹嘛啦,你真慢,快走吧。」
  
  真的是小白啊,莫相思生生驚到了:「小白,原來你可以變成人的模樣啊。」
  
  「當然啦,我可是神獸!」小白一臉驕傲。
  
  「那你當初怎麼......」
  
  話還沒說完就被搶白了:「你又沒有問過我,這樣不算騙人哦。還說這些幹什麼,快走啦。」說著兩手把莫相思往門外推。
  
  莫相思鎖好門轉身就看到林澤一臉笑容的站在自己身後,她剛準備打招呼,小白和路遙就一人拉著一個往電梯裡送。
  
  「是我叫林叔叔和我們一起去的,相思你一定答應的對不對。」電梯裡,小白一臉理所當然的問。
  
  我能說不答應嗎?莫相思心裡幽怨,為什麼她現在會被兩個小屁孩吃得死死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相思,你不介意吧。」林澤彎著眉眼,春風和煦的表情。
  
  「當然,當然不介意。」她比較介意林澤對她的稱呼。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莫相思還稀里糊塗的。林澤今天穿的很慵懶,印花的短袖襯衫,米色的長褲配黑色的休閒鞋。此時他雙手扶在方向盤上,背靠著座位,身體舒展成一個優美的線條。陽光從玻璃貼膜的上方投射下來,正好有一束打在他的頸部,讓他頸後的絨毛顯得透明起來。
  
  真是優雅的誘惑,莫相思看著林澤,要不是自己定力夠強,說不定,說不定。莫相思也不想再想下去,她偏開頭,去逗弄後座上兩個異常興奮地小傢伙。
  
  照顧小孩子,是要集體力、腦力以及精神力於一體的運動,特別是兩個生命力無限旺盛的非人類。
  
  莫相思從過山車上下來,腳已經軟成一團棉花了,她臉色蒼白的大喘著氣坐在長椅上,一瓶水從頭頂遞過來。莫相思抬起頭感激的沖林澤一笑後,就頗淒涼的看見林澤身後兩個手拉著手歡歡喜喜舔著冰激凌的妖怪。
  
  尤其是其中的一個還睜著無辜的眼睛,走上前牽著她的手奶聲奶氣的說:「我們去坐海盜船好不好,那個也很好玩的。」
  
  而另外一個立即毫不猶豫的贊成,並且開始催促莫相思:「走吧,走吧,再晚點隊就排好長了。」
  
  「相思,你休息一下吧,我陪他們去。」這聲音不亞於天籟,莫相思幾乎要感激涕零了。
  
  聽到小白邀請林澤過來時,莫相思心裡還是有點彆扭的,但她現在正在為當時的那一點不樂意感到羞愧,並且做出深刻的檢討。
  
  「那就麻煩你了。」莫相思笑開了一朵花,林澤的眼神閃了一下,點點頭牽著一雙翹首企盼的娃娃離開。
  
  莫相思剛喘勻了氣,就聽到旁邊有一個女聲道:「這位太太真是好福氣啊,孩子又那麼可愛,是雙胞胎吧?」
  
  是跟我說話嗎?莫相思看了一眼坐在長椅另外一側的女人,見她果然是笑著打量自己。
  
  莫相思尷尬的笑了笑,這種時候還是不解釋為妙,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
  
  但女人似乎是不準備放過莫相思,她挪了挪,靠近莫相思:「你先生也很體貼,結婚幾年了,瞧著感情還那麼好?」接著她又靠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我說妹子,你先生可要看緊點啊,現在小三那麼多,你先生又長得,嗯......」她想了好久,終於憋出一句:「長得那麼好看,可千萬要小心啊。」
  
  莫相思心裡悲涼,她的樣子看上去就那麼像兩個孩子的媽嗎?
  
  她無言的看著那位熱心的大姐,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聽到遠處小白的叫聲:「相思,走啦,這一片都玩過啦。」
  
  「姨姨,快過來啦。」路遙右手牽著小白,左手使勁朝自己揮著,而林澤站在他們身後,含笑不語。
  
  莫相思向已經石化的大姐點點頭,一臉解脫的,毫無勉強的歡快離去。
  
  他們離開遊樂園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小白和路遙滿頭大汗,像剛從浴缸裡撈出來一樣。莫相思這次卻沒有坐在前面,她拿著毛巾擦乾小白和路遙身上的汗,剛停下動作,就聽到林澤淡淡地聲音:「衣服已經濕透了,還是去換一套吧。」
  
  林澤的這句話只是通知,而不是徵詢莫相思的意見,因為他已經把車停在一家百貨的附近了。
  
  林澤下車後一手牽著一個,小白和路遙倒是很開心。林澤的步子跨得很小,三人排成一排進了大門,莫相思在烈日下待了一會兒,默默的跟了進去。
  
  三人沒有走遠,小白和路遙還頻頻回頭張望。莫相思快步上前,就被小白抓住了小拇指。好吧,逛就逛吧,但這麼大的陣仗會擋路的。
  
  本來他們就夠引人注目的。小白和路遙還是兩個粉粉嫩嫩的小正太,兩張包子臉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關鍵是,林澤這個發光體在這裡,於是差距立馬就現形了。
  
  莫相思心中默默淚流,似乎她就是那片活在夾縫中的綠葉。
  
  莫相思步子拖的很慢,她要慢慢的和他們隔開距離。她有人群恐慌症,太多目光盯著她,不管是明裡還是暗裡,她就覺得心慌。
  
  「相思,你怎麼不走啦。」小白疑惑的回頭,小手還拉著莫相思的小拇指。
  
  「這家店嗎?進去吧。」林澤笑道。莫相思的為難都寫在臉上,他卻裝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莫相思停住的地方是一家童裝店,嗯,只能說一樓是兒童專賣。小白和路遙鬆開手,一前一後的進去了。
  
  「進去吧。」林澤經過莫相思時淡淡地說了一句。
  
  他回頭看了一眼依然苦著臉的莫相思,眉頭略微皺了皺。看透了之後,相思還真是個內心簡單的人,只是過於簡單,就變得過分執著了。但是他彎了下嘴角,眼睛裡的紫色越加暗沉。只要他找到了,未來的事情就必須要按照他的意願走下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10:36 PM

第十九章 悲催的一天(下)

      就單從相貌上來說,小白和路遙還是有幾分相似的,同樣都是胖胖的臉,個頭也差不多,五官什麼的還沒有長開,但都很秀氣。
  
  所以莫相思現在看到的畫面是導購小姐瘋了似地拿雙胞胎套裝給他們試穿。兩個小傢伙居然樂此不疲,配合的緊。
  
  這家店被一道水晶簾分割成了兩半,簾後是專供客人休息的地方,沙發環繞著高架茶几,茶几上擺著供消遣的雜誌。
  
  林澤自從進來後也一言不發,此刻他正坐在沙發上,隨手翻著漫畫?不錯,是漫畫冊。莫相思收回目光,看著還處於興奮中的小白和路遙,垂著頭坐到林澤旁邊的沙發上。
  
  正是中午時分,也不是週末,店裡只有兩位小顧客。導購小姐們的視線有一半被兩個小正太吸引,有一半膠在沙發上。莫相思默默的環視一圈,真的沒有她什麼事。
  
  「姨姨,這件好不好看?」路遙隔著半掩的水晶簾,向莫相思詢問。
  
  莫相思眼皮也沒抬,她用手撐著頭,搖晃了下酸脹的脖子,含糊道:「好看,好看。」
  
  「相思,這個好不好?」小白的音調很高,大概是從來沒有過這種不斷換裝的經驗,正是新鮮時。
  
  莫相思掩著嘴打了一個哈欠,又略略撐起了歪下的頭:「好,小白穿什麼都可愛。」
  
  這句話顯然愉悅到了自戀地小神獸,小白情緒高昂起來:「我要那件,那件,還有那件,我都要試。」
  
  「我也要。」路遙不甘示弱的加了一句。
  
  這兩句話頓時把莫相思驚醒了,她看了一眼還靜靜看著畫冊的林澤,一臉沉重的站起來,朝兩個小傢伙走去。小白和路遙各頂著一張紅撲撲的臉來往於試衣間和鏡子中。導購小姐們正忙著用母愛關懷兩個小正太。
  
  很好,沒有人注意到自己。莫相思這樣想著,迅速翻起一件T恤的價碼牌,就那麼一眼就讓她肉痛起來。她知道這個百貨的物件很貴,她也知道現在小孩子的東西很貴,但也沒有到這麼離譜的程度吧。
  
  莫相思看了一眼依然不動聲色地林澤,又看了一眼異常激動地兩個小的,心裡無限幽怨,這不是不給人活路嗎?
  
  「相思,我要這個,還有這兩個。」小白笑呵呵的牽著路遙,連導購小姐的幫忙都不要,親自拎著衣服向莫相思走過來。
  
  「姨姨,你看,你看。」路遙拉著小白站成一排,同時轉過背去,兩人身上的衣服拼成一個大大的笑臉。
  
  莫相思皮笑肉不笑的抽動了下嘴角,她該怎麼告訴兩個小傢伙,自己是個窮人呢?
  
  「好了嗎?」林澤從水晶簾後走出來,他低下頭看著歡歡喜喜的兩個小孩子,伸出手揉了揉路遙蓬鬆的頭髮,對站在旁邊的導購小姐笑道:「開票吧。」說著竟是掏錢包了。
  
  「好,好的。」導購小姐伸出雙手接住林澤遞出的卡,卻被一隻手擋住了。
  
  「還是我付吧。」莫相思遞上自己的卡,把林澤的輕輕推了回來。
  
  林澤定定地看著莫相思,沒有說話。莫相思頗有些尷尬,她是不會要林澤幫她付錢的,這不比遊樂園那些票價,光看這家店的裝潢就知道兩個小傢伙手上那幾片薄薄的布料價值不菲。她不習慣依靠別人,她也不習慣讓一個還不太熟的男人為她付錢,不管這錢是不是她自己花出去的。
  
  「那好吧。」林澤收回手,聲音裡含著一絲笑意。
  
  導購小姐最怕的就是顧客間搶著付款的,那樣只會讓她為難,這樣最好。
  
  導購的速度很快,莫相思還沒從一系列條件反射中回過神來,導購已經拿著賬單讓她簽字了。莫相思咬著牙,眼眶隱隱含淚,她這大半個月的工資算是買個教訓了。養個小孩子真是他娘的貴!
  
  出了門,莫相思勉強打起精神。林澤走在她旁邊,提著購物袋,臉上又恢復了淡淡的樣子。小白和路遙緊緊地挨著,從莫相思的角度看,拼起來的笑臉顯得有些猙獰。
  
  「去哪吃飯?」林澤眼睛看著紅燈,詢問歪在副駕駛座上的莫相思。他們不但逛了童裝店,還把一樓的玩具店逛了個遍,還是莫相思在破產前把兩個小傢伙硬拉回來。現在她都沒有力氣出聲了。
  
  「叔叔,去老爺爺那裡。」莫相思沒有回答,路遙就突然間插了進來。
  
  「老爺爺?」林澤踩下油門,疑惑的問。
  
  「就是賣漢堡的長著白鬍子的爺爺啊!」路遙著急的解釋。
  
  林澤和莫相思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遙遙,我們回家去吃飯好不好,那種東西根本就沒營養,姨姨做飯給你吃好不好?」莫相思對那種速食從來都是無愛的。
  
  「不要,相思你做的飯好難吃,我都嚥不下去,我也要去老爺爺那兒,遙遙說那裡的東西很好吃。」小白在一個月前就開始吃飯菜了,只是他嫌棄莫相思的手藝,一直堅持以牛奶來當主食。
  
  「你是一隻中國兔,吃什麼洋玩意。」莫相思怒了。
  
  「我不是兔子,是神獸,神獸!而且我不要吃相思做的飯。」小白嚎了一聲,在後座上滾了滾,又對著林澤撒嬌:「叔叔,我們去吃漢堡好不好,不要管相思啦。」
  
  林澤沒有回答,他轉過頭,看著沮喪的莫相思,溫聲道:「相思,你說呢?」
  
  莫相思看著後座,路遙都學著小白在後座上打起滾來,二人只是乾嚎,密閉的空間裡是滿滿的噪音。
  
  「要不,就去吧。」莫相思放軟了態度。
  
  林澤點點頭,兩個小傢伙開心的抱在一起歡呼。莫相思從餘光看到他們的樣子,無奈的搖著頭,她這樣下去會把小孩子慣壞的。但是她並不討厭被人需要,被人撒嬌耍賴的感覺。
  
  「你太心軟了,也許這是件好事。」林澤意有所指的說。莫相思只是笑笑,沒有做何表示。
  
  這是莫相思第二次來這種快餐店,第一次是和她大學室友,當時她還不到二十歲。她無聊的站在點餐的林澤身後,看著等在座位上左思右盼的小白和路遙,有種青春不再的感覺。一晃八年就過去了,如今在這個城市的只有她跟穆青,其他兩個都天各一方,想見一面都很難。
  
  她還在傷感著,一隻手繞著她的肩膀,把她半圈在懷裡:「走什麼神,都快被人撞到了。」
  
  回過神來,莫相思才發現自己站在點餐檯中間,確實是擋住了路。林澤一隻手托著托盤,另一隻手為她隔開一個空間。她慌忙從林澤的懷中掙脫出來,作勢要接林澤手上的盤子。
  
  「不用,走吧。」林澤面無表情的從她身邊經過。看來介意的只有她一個人,莫相思跟在林澤身後,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太小人了。
  
  一行人只有小白和路遙在大塊朵頤,林澤看著還在發呆的莫相思,臉上終於有了笑意:「你不要嗎?」
  
  「不習慣吃這種東西,我待會兒自己回家做。」莫相思看著林澤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好把問題再問回去。
  
  兩人相對無言的等著小白和路遙掃蕩完,結果,不但繼續點,還打包帶走。
  
  下午三點,車到門口,林澤到車庫停車,莫相思和他告別後,就拖著兩個小的往家裡走。大氣的溫度很高,即使莫相思開了冷氣,室溫一時半會兒是降不下來的。
  
  小白和路遙並排著坐在冷氣機下,新買來的玩具堆了一地。
  
  莫相思看著沒有大事情,就索性放水洗澡。泡了半個鐘頭出來,室內的溫度已經下降很多了,莫相思甚至還有點冷。客廳裡沒有聲音,莫相思走過去,卻看到兩個小傢伙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睡著了。而且林澤也坐在單人沙發上,翻看莫相思放在茶几上的醫學雜誌。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莫相思詫異的問。
  
  「半個小時前吧。」林澤放下雜誌,笑道:「我來吃飯的,你似乎還欠我一頓飯。」
  
  「這個嘛......」莫相思支吾著:「我做的飯真的是馬馬虎虎,要不我們出去.....」
  
  「我不介意。」
  
  「而且也沒有什麼菜了,只能吃麵。」莫相思的聲音越說越小,她很心虛。
  
  「我說我不介意。」林澤重複。
  
  「那你等會兒,我先把他們抱回房間。」莫相思指著已經睡死的兩個小傢伙。
  
  「我抱他們回去,你現在去廚房吧。」林澤說著真的彎下腰來一手拎著一個往臥室走。
  
  這也太粗暴了吧,莫相思看著林澤的背影,認命地進了廚房。
  
  「怎麼樣?」莫相思盯著林澤,看上去很緊張。
  
  林澤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吃著,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多大的變化。莫相思看著他放下筷子,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後,靠在座位上:「再等下去你的面就成麵糊了。」
  
  「應該不會很難吃吧,你還沒回答啊。」
  
  林澤看著莫相思焦急的樣子,笑道:「很不錯,我都吃完了。」
  
  莫相思往林澤的碗裡看去,果然是連一點湯水都不剩了。莫相思咧著嘴笑,這種表情做出來是很傻氣的,但林澤的眉眼卻彎了幾分。
  
  他在醫院裡見到的莫相思都是嚴肅的樣子,連笑裡似乎都帶著幾分疏離,而現在,她面對自己時已經沒有了過多修飾的表情。想到這裡林澤看著正在低頭吸溜著麵條的莫相思,眼神暗了一下,他明白,自己想要的絕對不止那麼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10:41 PM

第二十章 父母

      自從路遙來了之後,小白耗在八點檔上的時間就少多了。這讓莫相思覺得很欣慰,畢竟小白終於能像個正常小孩子一樣陪著路遙看動畫片和童話故事了。
  
  劉老太太的手術成功後,莫相思接的工作就多了,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在門診大樓閒晃。時間在她無限忙碌中過了半個月,所有的交接的工作都回到了正軌,莫相思長舒一口氣。
  
  提著滿滿噹噹的食物袋,莫相思略為傾斜著身子走。到她家樓下時莫相思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她停下來,換一隻手提著重物,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周圍。
  
  車庫旁邊站著一男一女,三十歲左右,男的臉貼在車庫的門上,女的站在旁邊,一臉緊張的說著什麼。莫相思看著他們身上散發的妖氣,頓了一下,才裝作若無其事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去。
  
  「凡山,你仔細聞聞,我真的聞到遙遙的氣味了。」女人上前抓著男人的手,聲音裡儘是歡喜。男人沒有說話,臉還是貼著車庫的門。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林澤的車庫。莫相思走進電梯裡,心裡豁然開朗起來,那一男一女必定是路遙的父母了,要不要下去呢?她心裡思索著,但是卻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依著那對夫妻鼻子的靈敏,過不了多久就會找上門來的吧。
  
  莫相思放下東西打開門,就聽到房內的歡笑聲。她站在玄關就看到客廳地板上有幾圈軌道,小白和路遙正半跪在地上圍著軌道上的玩具火車轉圈圈。
  
  「哦,回來了嗎?」沙發上的人站起來,接過莫相思手上的東西,逕直去廚房擺放了。莫相思卻也見怪不怪了,這半個月以來,兩個小傢伙總會以各種理由讓林澤過來。而林澤不知是有足夠的耐心還是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在兩個小孩子的噪音攻擊下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做自己的事。
  
  況且,莫相思看了一眼廚房,這半個月的飯菜幾乎都是林澤做的,因為小白和路遙吃過一次後就對莫相思的手藝分別表示了有聲抗議的和無聲的抵制。而她自己剛開始幾天表現出來的尷尬不安也被習慣代替。
  
  習慣真是個不好的東西,太過於習慣,就變得理所當然了。
  
  還沒待莫相思喝水潤潤喉嚨,門鈴就響了。雖然心裡大概猜的出是誰,莫相思還是往貓眼裡看過去。果然是那對夫妻,只是速度也太快了。
  
  如果在以前,莫相思是沒有膽量這樣堂而皇之且毫無準備的開門的,只是家裡多了一隻神獸,而且廚房裡又多了林澤,情況就稍稍有些不同。
  
  「我就說她身上有遙遙的味道吧。」剛打開門,女人就盯著莫相思,「這位小姐,遙遙在你家對吧?」
  
  「小苗,你不要激動。」身邊的男子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又對著莫相思說道:「對不起,我孩子半個月前失蹤了,我們夫妻好不容易找到這裡。請問你看到過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孩子嗎?」男人頓了一下,「或者是一隻棕黃色的小狗。」
  
  莫相思剛想回答,屋內就傳出了歡呼聲:「我的跑的比較快啦!」是路遙的聲音。
  
  那對夫妻臉色大變,路遙的母親身體也顫抖起來,她從莫相思讓出的空隙中穿過:「遙遙,遙遙,媽媽來了。」
  
  路遙上一刻臉上還是興奮地表情,待看到自己的父母時,頓時大哭了起來:「媽媽,爸爸,遙遙以為你們不要我了,嗚嗚,你們這麼久都不來找我。」
  
  女人抱著衝到她懷裡的路遙,也跟著哭了起來。路遙的爸爸只是站在他們身後沉默不語。
  
  莫相思看著這一幕,心裡發酸。雖然白天和小白一起暫時忘記了家人,但路遙心裡深處總是惦記的吧,難怪她這半個月來經常在晚上聽到路遙在睡夢中歎氣。
  
  拖著已經呆立的小白,莫相思悄悄的走到廚房旁邊的小餐桌邊。
  
  「相思,你說我爸爸媽媽會不會也在找我。」小白垂著腦袋,聲音很低靡:「他們是不是不要我了,不然怎麼還沒有來找我?」
  
  「小白乖,你不是還有我嗎,我會一直陪著小白的。」莫相思撫著小白的頭安慰。
  
  「吃飯吧。」林澤的聲音驚醒了兩個心內有陰影的人,莫相思抬頭時,林澤已經坐在餐桌上了。桌上是三菜一湯,林澤的筷子都已經擺好,莫相思添好飯,猶豫著要不要叫路遙的父母。
  
  「去吧,不然筷子都會變成木頭屑。」林澤看了不斷咬著筷子的莫相思一眼,皺了下眉頭。
  
  「哦。」莫相思站起來,回到客廳。母子二人已經哭完了,路遙的母親正拿著紙巾擤乾淨路遙的鼻涕。
  
  「路先生,路太太,要不在我家吃頓便飯吧。」莫相思朝路遙使個眼色,小傢伙就歡歡喜喜的離開了母親的懷抱,拉著自己的父母往餐桌上走。
  
  「那,那怎麼好意思,我都聽遙遙說了。莫小姐,真是謝謝你了,不然遙遙這麼小一個孩子還不知道會怎麼樣。」路遙的媽媽感激道。
  
  「不需要客氣的,真的只是簡單的飯菜,你們就不要推了。」話說這路遙已經把半推半就的兩人拉到餐桌旁坐下。做簡單飯菜的林澤好笑看著莫相思,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路遙的爸爸剛坐下去就像被什麼蟄了似地驚跳起來,他哆哆嗦嗦的看著林澤,一把拉住還要往前湊的路遙:「你,你是誰?是修道者嗎?」
  
  林澤依然慢條斯理的吞嚥著飯菜,莫相思趕緊打圓場:「路先生,他叫林澤,是我的鄰居,是個好人。」
  
  林澤像是被莫相思的話逗笑了,但他看著驚疑不定的路先生時,又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不是修道者,嗯,或許也是個好人吧。」
  
  「對不起啊,我們之前就是被修道者追殺,迫不得已才從山裡搬出來的。對了,我叫何苗,這是我丈夫路凡山。」何苗使勁拉著路凡山的手,強迫著他坐下。
  
  「好了,吃飯吧。」林澤抬頭看了一眼,路氏夫妻就乖乖的坐了下來。這頓飯莫相思吃的很鬱悶,小夫妻倆每扒口飯就會小心翼翼的看林澤一眼,只有兩個小孩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眉眼間還是興奮地樣子,路遙都已經商量著讓小白去自己家串門。
  
  吃完飯,莫相思很自覺的去廚房刷碗。等她回到客廳時,小白和路遙還是趴跪在地上玩火車,林澤倚在沙發上看午間新聞。而路氏夫妻倆坐在林澤右側的沙發上,手上捧著一次性紙杯,一臉不安的表情。
  
  莫相思暗歎,在林澤身邊坐下來,接過林澤遞過來的茶杯:「路先生,路太太,這件事情也不都是遙遙的錯,聽遙遙的說法,那個老師也不太對,你們回去之後也不要太在意了。」
  
  何苗的臉上閃過一絲黯然:「我也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就實話跟你們說了吧。」她握住路凡山伸過來制止的手,接著道:「我們夫妻倆自從修成人形以來一直住在廬山裡,本來日子過得還不錯,但近幾十年來廬山開發的太嚴重了。就在前年,廬山建一棟度假別墅,請人去看風水,沒想到來人卻是一個修道者。也只能怪我們法力微弱,最後拚死才從那裡逃出來。」
  
  莫相思蠕動了下嘴巴,想安慰幾句,卻始終說不出來。
  
  「後來我們到了這個城市,雖然是妖怪,但我們也不敢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們有平常人沒有的能力,也可以不吃不喝,但像人類一樣活著沒有錢卻什麼也做不了。」何苗握緊了路凡山的手,看了看沉默不語的莫相思,又溫柔的看了一眼推著火車的路遙。
  
  午間新聞裡正說著房價的調整問題,何苗笑道:「這不是說什麼來什麼嗎。這個城市裡的房價還真是貴,我們來時根本就沒有地方住,還是賣了唯一的一件寶貝給一個遠方堂叔才有錢買房子。後來,我們租了家店面開了個小餐館,勉強能撐過去。遙遙我也沒時間帶,只能把他托在附近的幼兒園裡。」
  
  其實在莫相思的印象中妖怪在人世間還是比較混得開的,就像她以前寄住的那戶人家,男主人隨便給人算算命就買了豪宅,也正是人世間的舒適生活吸引了無數妖怪來城市中定居。莫相思還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對老實巴交的妖怪,但也正是因為這樣莫相思才覺得夫妻倆可愛了起來。
  
  「那現在怎麼辦?你們還要把遙遙交到那個老師手上嗎?」莫相思看著兩個玩得滿頭大汗的小孩子,如果遙遙走了,小白說不定又恢復成以前的那個樣子。
  
  路氏夫妻還在為難著,莫相思突然間想到了一個主意:「要不,我們商量一下怎麼樣?」
  
  背著給他準備的小背包,路遙眼淚汪汪的拉著小白的手,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小白癟著嘴角,可憐兮兮的看著莫相思。
  
  「小白,路叔叔和路阿姨已經半個月沒有見到遙遙了,你快給我把手放開。」莫相思無奈的看著拉扯在一起的兩個小孩子,拉開小白後就把小白推到林澤邊上。
  
  林澤雙手輕輕按著小白的肩膀,手掌下的人還在不甘心的扭動著。
  
  「那我們先帶遙遙回去辦手續,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告訴我們,真是謝謝你們了。」路凡山抱著遙遙向莫相思道謝。
  
  「遙遙,你不要走啊,你等等我,我話還沒說完......」小白不斷的掙扎著。
  
  「小白,你過幾天就會見到遙遙了,不用這個樣子吧。」莫相思好笑的看著小白,路遙是小白的第一個玩伴,所以才會那麼重視吧。
  
  「相思,遙遙把火車軌道帶走了,那個只有一件,我要去把它要回來。」聲音越傳越遠,直至聽不見了。
  
  林澤含著笑意,把已經備受打擊的莫相思拉了進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10:45 PM

第二十一章 上學去

      週一的早上莫相思在小白的粗暴對待中醒來,她上周接了兩個大手術,目前正在休假中。
  
  她和路遙的父母已經商量好了,換一所幼兒園,讓路遙去上大班,並且把小白也送進去。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連小孩子上個幼兒園都需要托關係。
  
  穆青的爸爸在教育局工作,她為了這件事不光托穆叔叔找了人,還付出了一大筆錢,才讓兩個小傢伙成功的做了插班生。好在有校車專門接送,倒是省了莫相思不少事。
  
  今天是小白正式上課的第一天,從早上六點鐘起小白就開始興奮了,這才使得莫相思頭疼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吃早飯時莫相思心裡還是有點惴惴的:「小白,你千萬要記住,外面比不得家裡,你是不可以恢復成本體的。」看著小白絲毫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莫相思不禁恐嚇道:「如果讓別人知道你是妖怪......」
  
  「我是神獸啦!」小白立刻不滿的反駁。
  
  「好吧,好吧,你要一直保持現在的這個樣子,不然就會有專家拿你去解剖。」她看了一眼小白,見他依然沒有害怕的意思。莫相思心裡煩躁:「你知道什麼是解剖嗎?就是把你的內臟啊,腸子什麼的通通掏出來,還會有人嘗你的肉,書上不是講訛獸的肉很鮮美嗎。」
  
  小白生生打了個冷戰,看著莫相思的眼神都有點怯怯的:「真的嗎?會吃我的肉嗎?」
  
  眼見著恐嚇奏效,莫相思笑開了眉眼:「當然啦,所以小白千萬要保持現在這種樣子,小白也要監督著遙遙。」
  
  「當然,我會看好遙遙,絕對不會讓他變成小狗的樣子。」小白接到任務,立刻就忘記了自己才是最讓人擔心的。
  
  「相思,林叔叔昨天答應送我去上學,他現在在門外哦!」小白在門鈴作響的那一刻就已經打開了門。
  
  莫相思站在玄關門口,一臉尷尬:「我也沒有想到小白會這樣,又要麻煩你了,真是......」
  
  「走吧。」林澤丟下兩個字,牽著小白轉身走了。
  
  電梯裡,小白捂著嘴偷笑:「叔叔,你是不是想追相思啊!」
  
  林澤彎了彎嘴角,電梯四周像明晃晃的鏡子,無一不倒影出林澤此刻的好心情。他輕笑了一聲,看著還在樂的小鬼,問道:「何以見得?」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每次都拿我打幌子,而且你肯定在我身上施了什麼法術,讓我每次說話都身不由己。」小白癟著嘴,甕聲甕氣道:「看在你做飯那麼好吃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
  
  電梯已經到了樓下,小白很大度的揮揮手,從電梯裡出來。他剛回過頭,林澤就彎下腰與他面對著面,聲音很輕:「是嗎?你發覺了呢。」
  
  小白後退了一大步,結巴著:「你,你,你該不會,要殺我滅口吧。」他一臉悲苦:「我還是個小孩子,你居然下得下去手,你太殘忍了,你太狠了!你太絕情了。」
  
  「小白,我警告過你,不要再背八點檔的台詞了。」莫相思從電梯裡走出來,聽到小白又複習了一遍台詞就不禁火大。
  
  小白被人打斷了臨時表演,顯得很失望,他剛想為自己辯解兩句,林澤就抱起他往前走,小白尖叫著掙扎無果。
  
  「小兔子,沒想到我還低估你了。相思那麼被動,我可不希望有不穩定因素打亂我的計劃。所以......」林澤撫著小白的頭:「暫時就委屈你了。」他聲音裡滿是溫和,但行動卻截然相反。
  
  「小白怎麼了?」莫相思剛進車內就發現小白蔫了似地坐在後座上。
  
  「待會兒就好了。」林澤也沒有往後看,他發動引擎,車子緩慢的駛出小區。
  
  錯開了早班的人群高峰,路上並不是很堵。莫相思有些無聊的看著車窗外交錯而過的各種車輛,小白安靜下來還真是讓她不習慣。莫相思的眼睛漫無目的的看著,眼角就瞟到林澤下巴的弧度。
  
  莫相思心裡暗暗愧疚著,她這些天是不是太麻煩林澤了。再次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莫相思都有些苦惱了,若非是小白三番兩次的解釋,她還真的會自戀到認為林澤在追求自己。如果刻意保持距離的話是不是太小人了?
  
  林澤督了正看著他出神的莫相思一眼,笑著搖搖頭,並沒有說話。
  
  「相思,怎麼就到了啊!」小白歡快地下車,牽著莫相思的手好奇地問。
  
  莫相思敷衍了他一句,領著小白走進幼兒園的那扇大鐵門。這所幼兒園似乎是一個大院子修改而成的,到處都是青青鬱鬱的樹木。院子很大,大概是校車還沒有回來,此刻這裡顯得格外安靜。
  
  莫相思走在走廊上,鞋跟與地面接觸時發出『扣扣』的撞擊聲,莫相思盡量惦著腳尖,艱難的行走。
  
  園長室的門是開的,進去時莫相思就看到了路遙一家子。路遙看到小白,立馬就拋棄了自己的父母,拉著小白就開始話家常。
  
  莫相思之前倒是和園長見過一面,園長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因為眼線很彎,看上去看上去非常的和藹。莫相思和園長聊了幾句,校車就開回來了。小孩子們按照老師的指示一個接著一個的下車,幼稚園裡頓時熱鬧了起來,小孩子的笑聲,哭鬧聲,尖叫聲夾雜著飄在空氣中。
  
  小白和路遙被老師帶到教室裡,路氏夫妻趕時間先回去了,莫相思還是不太放心小白,所以留在這裡再觀察一段時間。
  
  直到林澤說要先走時,莫相思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這就是林澤該有的態度啊。莫相思看著林澤被朝陽拉的延伸的影子,暗暗唾棄自己小人。
  
  莫相思繞著園子走了一圈,看上去很大的園子一刻鐘不到就走完了。教室內傳來清澈的童聲大合唱,莫相思靠在窗外的樹幹上,看著陽光鋪滿的房間內。一個年輕的老師彈著鋼琴逐句的示範著兒歌。
  
  也不知道小白和路遙怎麼樣了,莫相思拐了個彎,悄悄摸到最裡邊的一間。房間內很吵,莫相思睜大眼睛尋找小白的身影,最後在房子的右邊的桌子上找到了他。
  
  小孩子們大多是五、六個圍在一起,低著頭寫著什麼。莫相思仔細看了好久,才確定是在畫畫。小白倒是不怕生,小孩子的世界還是比較單純的吧,所以才可以毫無心機的接受夥伴。莫相思看著邊打鬧邊畫畫的小孩子,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看來小白還是很適應這種環境的,莫相思覺得自己留在這裡似乎也沒多大的用處,惦著腳離開了。
  
  她確實是習慣了有小白的生活,剛打開門時,莫相思就覺得家裡空蕩蕩的。她忍住心裡的失落感,不斷地告訴自己還有好多事情要做,還有很多病案要研究。
  
  只是下午五點,莫相思就去樓下的站牌那兒候著了,幼稚園的專車大概會五點半鐘到,但是莫相思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現在正處於一年中最熱的三伏天,經過烈日一天的烘烤,瀝青的馬路散發著微微熏鼻的氣味。儘管都已經五點了,陽光還是很曬,莫相思滿頭大汗的坐在公車站的長椅上,開始後悔一時的衝動。
  
  燥熱的天消耗掉了莫相思過度的熱情,小白從校車上下來時,莫相思的表情已經顯得很麻木了。
  
  「相思,你來接我啦。」小白開心的拉住莫相思的手。莫相思朝他望去,發現小白衣服上滿是顏色不一的印子。莫相思心裡清楚大概是畫畫時蹭上去的,並沒有多問。
  
  「遙遙先回去了嗎?」莫相思放緩了步子,讓小白跟上自己的步伐。
  
  「對啊,他家比較近嘛!相思,我要去買彩筆,明天還要畫畫哦。」
  
  莫相思愣了一下,她確實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為小白準備就把他塞進幼稚園了。莫相思點點頭,拉著小白轉身過馬路。
  
  他們倆把超市逛了一圈,小白背著小書包出來,莫相思手中也提著大大小小的購物袋。小白卻一定要幫莫相思分擔手上的重量,莫相思想著反正也沒有多少東西,索性就依了他。
  
  「相思,我今天認識了好多小朋友哦,我明天把巧克力帶給他們吃好不好?」
  
  「嗯。」這麼小就知道做人情,真是不得了。
  
  「相思,老師今天教我們畫畫了,老師還說我畫的很好。」小白呵呵的笑著,步子邁的很大。
  
  紅燈剛亮,莫相思牽著小白繼續走:「那小白畫的是什麼呢?」
  
  小白沉默了一會兒,直到到達馬路的另一側時他才開口:「老師叫我們畫自己的媽媽。嗯,我沒有見過我媽媽,所以我畫了相思。」看著相思沒有表態,小白著急道:「相思,你不會生氣吧。」
  
  「怎麼會呢。」莫相思看了一眼天邊的雲朵,薄薄的一層襯托的天空愈見開闊,她聲音裡摻雜著莫名的情緒:「小白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親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10:52 PM

第二十二章 感覺

      目送著小白上了校車,莫相思這才往醫院走。她這幾天已經慢慢適應了這種規律,也越來越為把小白送進幼稚園而慶幸。醫院下個月就要進行一年一度的評估,這個緊要關頭,誰都是卯足了勁表現自己。她現在還養著一個小孩,如果不努力的話,什麼升職啊,加薪獎金啊,就通通與她無關了。
  
  醫院裡所有人都削尖了腦袋往工作裡鑽,但總會有例外的。比如像林澤和何懷遠這類的人,那是醫院巴結著他們,所以說,人生本就是不和諧的。
  
  莫相思提著背包,快步走在人行道上。今天她有個小手術,患者是一個出了名的爆碳,手術前總是愛追問許多問題,如果態度不好或者是找不到主治醫生時他就會被點著。也就是因為那位患者高血壓還易激動,莫相思調來之前他就是內科室的常客了。
  
  莫相思想到這裡不禁失笑,但是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收回了笑意。
  
  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她太熟悉了。莫相思有些微人群恐慌症,如果被過多的人注視,她就會覺得不安,所以她對別人的視線特別的敏感。這一個多禮拜以來,她總是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但是她雖然有這種感覺,卻始終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
  
  「難道是最近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覺嗎?」她喃喃自語,甩了甩頭,進了醫院。
  
  「銀肅說的人就是她嗎?我沒有感覺到任何法力,看上去是個普通人啊!」一個軟綿綿的女聲在街角響起,說話的是一個少女。
  
  「我們只負責觀察,就看銀肅怎麼做了。」接話的男孩子稍顯稚嫩,十八、九歲的樣子。
  
  「可是這樣好嗎?銀肅不是說如果有問題就要......」女孩子的手隔空虛抓了一把,接著道:「銀肅根本就是個壞蛋,我們為什麼要聽他的話?」少女生氣地撅著嘴,表情很不甘願。
  
  「可是,可是他是這個城市裡最強的妖怪啊,如果我們反抗,依照他的性格,不會有好下場的,他已經給我們下最後通牒了。」少年囁嚅著。
  
  女孩子的臉色驀然大變:「他算是哪門子的妖怪,怎麼能跟我們這種上古的種族比,大不了我們就回迷蹤。反正我在爺爺面前撒會兒嬌,說不定他不會怪我們的。」
  
  「安南,你把這件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他苦笑著,又說:「我們還是過一段時間再回去吧。我們私自來到這裡,我......」
  
  「算了,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以後再說吧。」女孩子沉默了很久,聲音裡也帶著黯然。
  
  莫相思到家時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小白也早已回來。這段時間情況比較特殊,小白每天竟然都是林澤去帶回來的,莫相思使勁揉了幾下酸痛的肩膀,坐在沙發上。她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搭積木的小白,教訓道:「小白,你以後可不許這麼麻煩林叔叔,他也有許多事情要做,你這樣打攪別人可不好。我給了你鑰匙,家那麼近,你可以自己回來啊。」
  
  「沒關係啦,相思你很忙,但林叔叔有空啊!」小白頭也沒抬,繼續小心翼翼的擺著手上的積木。
  
  「他走了嗎?」莫相思揪著眉心,站起來準備晚飯。
  
  「沒有啊,我讓他做晚飯給我吃。」
  
  莫相思驚訝的抬頭,就看到林澤繫著圍裙,端著盤子從廚房裡出來。莫相思看著林澤,忍不住大笑了出來。
  
  圍裙是粉紅色的,正面印著Hellokitty的一張大笑臉,這還是上市超市抽獎時小白抽中的。只是穿在林澤身上,喜劇效果卻格外濃重。莫相思又上下打量了下林澤,目光定格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真是別樣的矛盾美啊!
  
  林澤倒也不惱,他放下盤子,笑意不減:「回來啦,吃飯吧。」
  
  莫相思在廚房刷碗時,林澤和小白已經在客廳搭積木了。清潔劑變成柔軟潔白的泡沫,莫相思扒拉著溢出來的泡泡,看著手上的碗發呆。以前在醫院裡看到林澤時,雖然沒有冷冰冰的,但面無表情的臉明顯就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但現在似乎,有什麼不同了。莫相思能感覺到,但就是形容不出來。現在的林澤對於她而言未必不是良配,她不知道什麼叫愛情,她只想找個人陪著她,至少讓她覺得有歸屬感。
  
  她不敢主動追求,也不敢給人希望,因為她辜負不起。說到底她就是個自私的人,渴望被愛卻不願意付出。
  
  第二天送走小白後,莫相思一如既往的走在人潮擁擠的人行道上。四周是乾燥悶熱的風,讓莫相思心裡悶悶地,她剛想過馬路,就被人抓住了手。
  
  那是一個很漂亮纖細的女孩子,臉盤很小,眼睛卻很大很明亮。她背著一個很大的雙肩包,擒著甜甜的笑,兩個梨渦在臉頰上若隱若現。
  
  「這位姐姐,我迷路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新華路怎麼走啊。」女孩子的聲音很大,但聽上去覺得綿綿的。
  
  莫相思笑著點點頭,指著右邊的方向:「你過了馬路沿著右邊一直走,會看到一個十字路口,再往左一直走就看到一家新華書店,那就是新華路。」莫相思看著她又補充著:「如果還不明白的話,走到十字路口就再問問路。」
  
  女孩子看著莫相思的眼,睜大眼睛,一字一句的重複道:「往右邊一直走,看到十字路口是嗎?」
  
  莫相思點點頭,卻突然感覺到眼皮沉重起來,她想轉開視線揉下眼睛,發現不但身體不受自己控制,連意識都有些模糊了。她努力強撐著,卻聽到女孩的聲音:「晉陽,我姐姐中暑了,快過來幫忙。」
  
  聲音很大,傳到莫相思的耳朵裡卻如同蚊子的嗡嗡聲。這時,街角里的男孩子匆匆跑過來,扶住了莫相思快要倒下去的身子。
  
  莫相思的腦子混沌了,但她卻知道自己這次似乎有麻煩了。那個男孩子身上,分明有妖氣,但那個女孩到底是什麼人呢?不過這些都由不得她再想下去了,她只聽到女孩說了什麼,就陷入了黑暗。
  
  「叔叔,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吃飯啊?」小白坐在餐桌旁,神情幽怨。
  
  林澤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去給相思打個電話。」
  
  小白歡歡喜喜的應了一聲,熟練地撥通了號碼。很快他又坐了回來:「電話沒人接啦,我,我先吃了哦。」看到林澤默許,小白立刻動力全開。
  
  「那我先走了。」林澤又等了半個小時,終於還是決定先走。
  
  睡到半夜時小白突然間驚醒了,他朝床上看,卻沒有發現莫相思。相思這個月好像沒有夜半吧,小白想了想,打電話又一次沒人接後,他最終還是控制不了心內的不安。
  
  小白站起來,凝神閉氣,身體慢慢變淡,最終化成一團模糊的影子從牆內穿過。
  
  林澤的家小白已經來過很多次了,小白穿牆而去的房間應該是林澤的臥室,但是小白只看到平坦的床和被單。小白此時是本體,行走時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空蕩蕩的屋子安靜的詭異。
  
  「小兔子。」剛到客廳,小白就聽到林澤的聲音。順著聲音看過去,林澤半靠著落地窗坐在地上。窗簾沒有關,月光很明亮,即使沒有開燈視線也很清楚。從窗上照進來的月光籠罩在林澤身上,卻變成了淡淡地紫色。
  
  「相思還沒有回來。」紫色的光圈頓時消散了,小白也覺得屋子裡暗淡了很多。
  
  「你怎麼知道!」小白驚訝道。但林澤只是看著他,並沒有回答。小白焦急道:「相思今天沒有值夜班,現在都沒回來,打電話也沒人接,我擔心。」
  
  林澤抬頭看了一眼形狀美好的下玄月,聲音低沉:「那你想怎麼樣呢?」
  
  「嗯,我們去找找吧。之前相思跟我說這個星期總覺得有人盯著她,你說是不是有什麼意外。」小白大概是有了什麼不好的聯想,說到最後聲音裡都有點抖。
  
  林澤還是坐在那裡,絲毫沒有挪動的意思。小白看著他悠哉的樣子,氣的臉通紅:「林叔叔,你怎麼沒有反應啊,你不去我就自己去。」
  
  「別說話。」林澤低聲道,聲音裡是少有的嚴肅。
  
  小白咬著嘴,想反駁卻又不敢,只能委屈的看著林澤。
  
  窗外依然是沉重的夜,小白睜大眼睛看著越來越見明顯的黑點,居然是半個手掌大小的鳥。小鳥扇動著翅膀停在林澤的指尖,林澤神色不動,半晌後他皺了一下眉頭,垂下了手。一張滿是折痕的紙順著他手垂下的弧度飄到地上。
  
  小白傻愣愣的看著這一切,突然間笑容燦爛。嗯,看來叔叔還是很關心相思的。但是,他似乎有什麼想不起來了,到底是什麼呢?小白乾脆在林澤旁邊趴下來,靜靜的等著消息。
  
  只是陸續來的幾隻小鳥都讓人失望,小白還在發愣,就被人輕輕推了一下:「小兔子,找到人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小白往上看去,林澤已經站了起來,他指尖停著一隻小鳥,含笑看著自己。
  
  「當然要去啊,相思在哪裡啊?」小白在地上滾了一圈才爬起來。
  
  林澤提起小白的兩隻耳朵,把小鳥送出窗外:「帶路吧。」他從陽台上走過,突然間身體飄了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10:56 PM

第二十三章 綁架

      莫相思從黑暗中甦醒,她睜開沉重的眼皮,打量了下四周。房子裡沒有窗戶,只有天花板角落裡的白熾燈發出幽幽的光。
  
  房子很大,中間擺放著一張非常長的桌子,兩邊也放著若干張椅子。房子的右邊是一組沙發,莫相思就被丟在沙發上。到現在她的意識還是有點遲鈍,她在沙發上坐起來緩了一會兒,就開始四處尋找出路。
  
  莫相思沒有在那個女孩子身上看到妖氣,那女孩如果不是妖的話,那就是修為太高。莫相思也不明白那個女孩子到底要做什麼,只是逃出去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藉著不太明亮的燈光,她看到了角落裡的樓梯,樓梯每一階都很高,莫相思順著爬上去,摸到了一扇鐵門。她用力扳動著門把,卻絲毫也拉不動,明顯是從外面鎖上了。
  
  莫相思頹然地回到沙發上,四周都是牆壁,沒有窗戶,看上去倒像是個地下室。
  
  房間裡很安靜,門外也沒有任何的聲音。到底是什麼時候了,也不知道小白會不會擔心,不過林澤應該會照顧好他的吧。莫相思心裡胡亂的想著,她也不想浪費自己的體力呼救,既然抓她到這來,沒綁著又不派人看管她,可見這個地方還是很『安全』的。
  
  她無聊的玩著手指,卻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莫相思抬頭看去,是早上看到的那個女孩子,跟在她身後的還有一個少年,大概是幫兇吧。
  
  「幾點了。」莫相思開口就問。
  
  兩人似乎愣了一下,女孩子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吶吶道:「快晚上十一點了,你睡了好久。」
  
  莫相思點點頭,三人相望無語。
  
  「我很好奇,姐姐,你不害怕嗎?」女孩打量著莫相思,臉上充滿疑惑。
  
  「我也很好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莫相思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子,現在她倒是不怎麼著急了,反正肉已經在砧板上了,怎麼剁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姐姐,你可以叫我安南。」她又指了指坐在長桌旁的少年:「他叫晉陽,嗯,我們都是妖怪哦。」女孩子看著她,咯咯笑了兩聲。
  
  莫相思挑了挑眉,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妖怪都是要修煉到一定程度,才可以保持相貌不變,甚至可以隨意變化外貌。少年身上有妖氣是沒錯,但她在女孩子身上沒有看到任何妖氣,是女孩修為太高了嗎?
  
  「你再仔細看啊。」女孩笑著坐到莫相思旁邊沙發的扶手上,搖晃著雙腳。
  
  莫相思細細打量著,果然見到女孩身上籠上了一層淡淡地白色光圈。照師傅的說法,如果妖怪身上妖氣顏色越深,則表示修為越高,甚至有些妖怪還可以掩藏身上的妖氣。可是面前的這個妖怪修為看上去並不是很高,怎麼自己早上沒有看出來呢?
  
  「姐姐,你不用想了。」女孩晃動著手指,看著莫相思緊皺的眉,一臉笑意:「我是一隻灌灌,可以蠱惑人的哦。早上和剛才你就是被我蠱惑了才沒有發現我是妖怪。」
  
  這個妖怪會不會太單純了,一般說來,妖怪們是不會告訴其他人自己的本體的。妖怪們都有著宿命的天敵,告訴別人本體就是暴露自己的弱點。莫相思看了一眼遠處的晉陽,他正擔憂的看著自報家門的女孩。
  
  「安南,那你們抓我到這兒來幹嘛?」莫相思坐直了身子,看著還在晃著腳的安南。
  
  「是銀肅叫我們抓你過來的,姐姐,你看的見我們的妖氣對不對?」看到莫相思點頭,安南咬著手指,聲音有點含糊:「銀肅說你是個後患,要開會後再決定怎麼處置你。」
  
  「處置?」莫相思低語道:「這真不是個好消息。」
  
  「姐姐,銀肅不是個好東西,但姐姐你還蠻可愛的。嗯,我現在都有點後悔了,要不然.....」安南的眼珠轉了轉,「要不,趁大家還沒來,我放你走吧。」
  
  「真的,你不騙我?」看到安南清澈的眼睛,莫相思才相信安南並不是開玩笑,她驚喜道:「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嗯。」安南答應了一聲,又轉頭對少年道:「晉陽,現在走吧,我討厭銀狼。」
  
  晉陽略為張開了嘴,但話終究是沒說出來,他點點頭,剛站起來,卻臉色大變:「南南,走不了了,我聽到腳步聲了。」
  
  「怕什麼,我才不怕他。」安南的聲音很大,晉陽快步過來,伸出手摀住安南的嘴。
  
  門這時開了,莫相思瞇著眼睛看過去,陸陸續續進來了很多人。莫相思心裡頓了一下,立刻自我糾正,應該是進來了很多妖。
  
  看來還是有組織的,莫相思心裡叨叨著。進來的人圍著長桌一一坐下,也有的就在椅子後面站著,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
  
  晉陽捂著安南的嘴,看著莫相思,低聲說道:「對不起了,可能幫不到你。抓你過來是我們入盟的條件,我們剛來這個城市沒多久,還說不上話。」安南生氣地瞪著晉陽,嘴裡發出不甘地『嗚嗚』聲,也不知道晉陽使了什麼法術,安南頓時軟了下來。
  
  晉陽又歉意的看了莫相思一眼,扶住好像已經昏迷的安南,迅速藏進人多的角落裡。
  
  莫相思回了一笑,她並不怪安南他們,畢竟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立場。而安南也有放了自己的意思,雖然沒有結果,但莫相思也不無感激的。只是現在事情到底怎麼收場呢?她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卻沒想到看到了熟人。
  
  路凡山和何苗居然也在這裡,只是他們的情況似乎也不太樂觀。好像是被綁著進來的啊。這事兒估計也跟他們脫不了關係。
  
  莫相思正想著,門又被推開了。這次進來的只有一個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說外形俊美也不為過。莫相思盯著來人,再次確認她看不見男子身上的任何妖氣,看來這個應該是大BOSS了。
  
  妖怪修煉也是需要靈氣的,現在的山川河流都已經被開發的差不多了,妖怪們混跡於靈氣薄弱的都市內,是很難能修為大成的。莫相思眼睛繞著人群轉了一圈,她看不見妖氣的妖怪也只有三兩個。那幾個比較強的妖怪都坐在長桌的最前面,但主位上的椅子卻是空的。
  
  進來的那個男子果然徑直走到主位坐下,房間裡馬上就安靜了下來。
  
  「今天叫大家來,是為了一件後果很嚴重的事情。大家也知道,我們妖怪活在人世間,對於人類來說,只能是個秘密。如果被人類知道我們是異類,大家想想後果會怎樣?」這幾句話像導火索,迅速點燃了空氣中的熱度。
  
  「行了,不要說話。」男子的聲音大了一些,「可是現在,就是你們眼前的這個人類,她知道了我們的存在,你們說該怎麼辦?」話音剛落,儘管莫相思努力讓妖怪們忽略自己的存在,但各種各樣的眼神依然像刀子一樣的扎過來。
  
  悲歎,現在應該恐慌的人其實是她吧。
  
  「銀肅,你說的是真的嗎?」坐在左手第一位的一位老者詢問主位上的男子,其他妖怪也跟著附和。
  
  銀狼瞇著眼睛,神色間凶光閃過:「你問她不就知道了嗎?」
  
  無數雙眼睛朝莫相思看過來,她縮了縮身子,舉著雙手保證:「我是看得見沒錯,但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真的,我都活了那麼多年,真的一個字都沒洩露出去。」
  
  看著有些鬆動的人群,銀狼冷哼一句,聲音裡滿是嘲諷:「你以為我們妖怪會相信人嗎?就像你們人類,會有人類會相信一個妖怪的保證嗎?」
  
  莫相思本想爭辯幾句,但又無法否定這句話,她只好保持緘默。
  
  「銀肅,你想怎麼處置她。」銀肅身邊的老者問道。
  
  「殺了她。」銀肅挑著嘴角,冷冰冰的吐出幾個字,臉上滿是殘忍的笑意。
  
  「不需要這樣吧,就,就消掉她的記憶就好了。齊老爺子不是會這種法術麼。」站在老者身後的一個中年男子小聲說。
  
  「路仲,你侄子的罪名我還沒算呢,要不是看在你在這件事上出了力,他們兩個早就死了。」銀肅指著路氏夫婦,厲聲說道。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被扔在角落的夫妻倆,頓時沒有吭聲了。
  
  「銀肅,這件事情還不用做到這個地步吧。如果你信任老頭子的話,就讓我消除了她的記憶吧。」老者再次出聲,只是這話裡的意思就有點嚴重了。
  
  但銀肅卻毫不買賬:「齊老爺子,你能保證消掉她記憶後她就再也想不起來了嗎?」看著老者沉默,銀肅接著道:「還不如殺了乾脆,你們說呢?」銀肅環視著妖怪們。
  
  但幾乎所有的妖怪都懼怕銀肅的威懾,要不就低頭沉默,要不然就高聲贊同。
  
  「罷了,我也老了,管好我自己就行了。」老者長歎一聲,站起來徑直走了出門。之前講話的中年男子也拖著被捆住的路氏夫妻,夾在一些妖怪中間尾隨著老者走出去了。
  
  莫相思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有些頹然,她今天大概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現在,我說這位莫小姐,沒有人幫你了呢?真是可惜,誰叫你要在我無聊的時候出現。」
  
  「抱緊我。」莫相思自怨自艾時,突然被叼起來,甩到什麼東西的背上。聽到那個聲音,莫相思條件反射的抱住了身下那個不知名動物的脖子。
  
  那只動物的速度很快,莫相思還沒晃過神來,就已經離開了陰暗的地下室。
  
  「他奶奶的,居然讓她跑了,快追。」銀肅頓時從座位上跳起來,奪門而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11:01 PM

第二十四章 本體

      身下的生物跑的很快,悶熱的風在莫相思周圍形成小氣旋,她只能微微瞇著眼睛,打量著身下的妖怪。
  
  表層的顏色是淺黃的,在黑暗中好像散發出微光。身上的花紋莫相思倒是見過,像是前幾年和性感一起走紅的豹紋。莫相思睜大眼睛,嘴巴因為吃驚而略張著,她不會是坐在一頭豹子的身上吧?
  
  「去哪裡比較安全?我對這個城市還不是很熟悉。」身下的豹子口吐人言,莫相思對此還是很淡定地,只是聲音聽著耳熟。
  
  「晉陽嗎?」剛開口呼嘯的風就灌進莫相思的咽喉裡,她頓時就有點喘,趕緊壓低自己的身子,貼著豹子平坦的背。
  
  「嗯,是我。」
  
  「去早上你們遇到我的那條街,你記得路嗎?」
  
  晉陽沒有說話,改變了方向,奔跑的速度更快了。
  
  莫相思發現自己還是很有娛樂精神的,以為到了這個時候,除了擔心自己的安危,莫相思心裡居然還想著如果和賽車比,晉陽的速度應該快得多吧。
  
  「對了,安南在哪裡?」突然的疑慮把莫相思從胡思亂想中生生驚醒,她湊到晉陽的耳朵邊,逆著風聲音都有點飄散。
  
  但是晉陽的聲音莫相思卻聽得很清晰:「我先把她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再返回來的。」
  
  「你為什麼突然間改變主意了,你不怕銀肅嗎?」
  
  「南南想救你,只是她從來都是沒腦子的,所以只能先打暈她。」接著清澈的笑聲迎風而來:「我今天要是不管這件事,南南肯定要生氣,她又任性,生起氣來比銀肅還可怕。」
  
  「謝謝你們。」莫相思低語道,她還想說些什麼,晉陽卻突然間停了下來。
  
  「怎麼了?」莫相思手沒有用很大的力,一時的慣性作用,她被晉陽從背上甩了下來。她揉著支撐的手肘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一臉戒備的晉陽。
  
  「你先走,我還可以擋一陣子。」看著莫相思還是站在那裡不動,晉陽低吼道:「你快點走啊。」
  
  「你以為你們還走得了嗎?」嗤笑聲從後方傳過來,晉陽朝身後用力一撲,去沒有抓到任何物體。相反他卻像被什麼東西擋住,狼狽的跌在地上。
  
  莫相思驚疑的看著周圍,才發現他們居然在一條小巷子裡,藉著出口的路燈透過來的微光,莫相思看到了盡頭那一堵嚴實的牆壁。人倒霉真是喝水都塞牙縫,怎麼就走到死路了呢?
  
  「不好,他布了陣,好像,好像走不出去了。」晉陽從地上站起來,看上去似乎沒有受傷,只是氣喘吁吁的樣子。
  
  「你們怎麼不逃啦?」從巷口走進來的身影被路燈的光拉成一道長長地線,他腳步很慢,但是輕飄飄的讓人感覺不出一點力道。
  
  莫相思聽著這個聲音就知道是銀肅,她記得自己好像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吧,就是把仇恨繞一圈也不會饒到她身上去啊,何況眼前的還是個強大的妖怪。
  
  「你為什麼要我的命,總得給我個理由吧。」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莫相思心裡發寒,她看到了銀肅的臉,滿是嗜血的表情。
  
  「理由?獵人獵殺時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銀肅的嘴角勾起,「不過看你們今晚這麼努力逃跑的份上,就勉強給你一個吧。」巷口裡又走進來一群妖怪,大概是跑的太久,都靠在牆上大喘著氣。莫相思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她今晚好像非死不可了,只是還搭上了晉陽的命。
  
  「你不是從一個妖怪手中救了一隻地縛靈嗎?」銀肅好心情的解釋:「他是我的部下,本來還想算了的。只是你居然看得見妖氣,剛好他們又想加入。」他抬起下巴,朝向晉陽的方向。
  
  看著莫相思幾乎扭曲的臉,銀肅笑出了聲:「剛好最近又太無聊了,就找幾個人來陪我玩玩。」舔了下唇角,銀肅聲音裡都帶上了血腥:「這位小姐,你真是不走運啊。」
  
  莫相思忍不住顫抖起來,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氣憤。這個妖怪還真是可怕,不過,也許在妖怪們眼中,人命根本就不算什麼吧。她往旁邊看了一眼,晉陽清秀的臉上寫滿了絕望,莫相思心裡頓時被愧疚填滿。
  
  「你要殺的是我,那,放過他吧,他也是妖啊。」莫相思剛說完這句話,就感覺右手手臂被銳器劃過,皮肉的破裂聲格外清晰。她忍痛低下頭,手臂果然被劃開了一道六、七厘米長的口子,鮮血從傷口裡不斷地溢出來。
  
  銀肅依舊站在那裡,表情滿是諷意:「你不知道嗎?獵物是沒有資格講條件的。」
  
  「是嗎?」淡淡地聲音裡壓抑著濃烈的憤怒,大氣的氣壓似乎壓得人都喘不過起來。
  
  銀肅暗暗心驚,陣被外人闖入了他竟然一點知覺也沒有,而且現在還感覺不出來人具體的位置。想到這裡他收起凶狠的表情:「冒昧了,我是銀肅,不知您深夜前來有何重要的事?」
  
  「獵物也是沒有資格詢問的。」話音剛落,一道風凌空而來,居然擦著骨頭齊齊的切斷了銀肅半側手臂。伴著銀肅的悶哼聲空氣中閃動著流動的紫光,漸漸凝成一位頎長的男子。
  
  「相思,你沒事吧。」刺耳的尖叫聲中一個雪白的物體從男子身上『嗖』的往莫相思撞去。
  
  莫相思捂著還在滴血的手臂,用肩膀緩掉了小白的衝擊力:「你再來這麼一下估計我就有事了。」
  
  「天啊,流了好多血。嗚嗚,相思,你真可憐。」小白使勁往莫相思懷裡鑽,還不忘回頭狠狠瞪了銀肅一眼:「混蛋,打雷劈死你。」正說著,小巷子上方的天空突然間變得暗沉,一道亮光劈開黑雲,直直朝銀肅打下來。
  
  小白還是一隻幼獸,召喚的天雷是沒有太大的傷害力的。銀肅向右邊略略移動了下身體,天雷的力道只是在地上激起了幾顆血珠子。小白還想再開口,莫相思用左手摀住小白的嘴:「小白,不能再用了,你忘記上次的事了嗎?」
  
  小白不甘的點點頭,待莫相思鬆手後,氣憤的童音格外響亮:「林叔叔,劈死他。」
  
  林澤對小白的話沒有任何表示,但早已經有妖怪沉不住氣了:「不管他是誰,先殺了再說。」離林澤最近的一個妖怪伸出手掌,指甲處猶如銳利的刀械,閃著冰冷的光。他叫囂著衝上來,速度很快,莫相思只看到虛幻的影子已經到林澤身邊了,而林澤還是靜靜的站在那裡。
  
  莫相思張開嘴,但還沒有等她嘴裡的驚呼發出聲來,林澤的手已經環在妖怪的脖子上了。林澤伸長左手卡著妖怪的脖子,眼睛卻依然看著銀肅,平時溫潤的眼神裡竟然含著猙獰的狠意。
  
  銀白的月光照耀著小巷子一地的血腥,明明是八月的天氣,迎著巷口的暖風,莫相思卻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戰。
  
  「真是危險啊。」林澤嘴角略略彎曲,手指輕輕曲折,他手中的那個妖怪卻像被吸乾了水分,軀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而妖怪的背後突然爆開一團鮮紅的霧,那團霧如同被蒸發的血,在空氣中慢慢消失,不留一點痕跡。
  
  林澤像扔垃圾一樣丟開了手中像乾屍一樣的妖怪,那妖怪身體接觸到地面,像被分解的粉末一樣,也從空氣中逐漸消失了。
  
  周圍的環境靜的可怕,妖怪們的呼吸聲顯得格外沉重。也不知道是誰帶頭,那群在林澤身後的妖怪們哆哆嗦嗦的朝小巷的出口湧去,卻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擋了回來。
  
  「今晚誰都走不了。」林澤嫌惡的看了下自己的左手,彎著眉眼看向猶如困獸的一群妖怪。
  
  「我知道了,陳東,老鼠是你殺的對不對?」也不管林澤的回答,銀肅退了兩步,繼續說道:「就憑一個人類絕對不可能把老鼠怎麼樣,老鼠也是這樣被殺掉的。不可能啊,怎麼還有這種妖怪存在。」銀肅的表情很驚恐,神智似乎都有些不清楚了:「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林澤的眼神沉了沉,深沉的紫色看上去如同被潑灑的墨:「你不是有答案了嗎?」
  
  銀肅聽到林澤的話,眼睛驀然放大:「你真的是旱魃!天啊,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怪物存在!」他喃喃著:「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是妖怪,為什麼幫一個人類?」
  
  林澤含笑看著銀肅,像戴了一層優雅的面具,看不出真實的情緒。
  
  「你想要她對不對?」銀肅指著角落裡的莫相思,聲音急促:「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找她麻煩了。」
  
  「好像已經晚了。」林澤微微收攏自己的左手,看了一眼莫相思還在滲血的胳膊,語氣冰涼:「做過的事情可不能算了。」
  
  銀肅的五官都有點扭曲了,心裡的恐懼被求生意志替代。眼前的妖怪說的明明白白,苦苦求人倒還不如背水一戰。
  
  想到這裡,銀肅苦笑著:「雖然我知道自己敵不過你,但我還是想試一試。」他的聲音漸漸加大:「讓我見識一下吧,你這種上古的生物,到底有什麼可怕之處才會被說成近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11:07 PM

第二十五章 善後

      莫相思從緊張感中緩過來後,才發現自己的腳不知道何時崴了。她抱著小白,在晉陽的攙扶下靠在牆角里。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經過簡略的包紮,但血液流失的不算少。耳朵裡在轟鳴,但並不影響莫相思跟著小白一起驚訝。林澤的能力莫相思也見過,但她僅僅認為林澤是修道者,可是,林澤是一個妖怪。
  
  小白睜大一雙眼睛說不出話來,晉陽靠在牆上,長舒了一口氣:「自從天女魃回到天上之後,迷蹤境內就再也沒有發現過旱魃了,沒想到我卻在人世間見到了。」
  
  不理會跌在地上的妖怪,銀肅深吸了一口氣,身體突然間變成一隻銀色的狼。月亮很圓,寂靜的夜被一聲狼嘯聲打破,銀肅像閃電一樣朝林澤撲去,接近林澤時又變化成了人的樣子。藉著巨大的衝擊力,他拿起手上的銀色鐵錘往林澤的頭上砸去。
  
  鐵錘在空中變成一道銀色的白光,卻在林澤面前停了下來,逕直掉到地上。林澤嗤笑了一聲,慢悠悠的朝銀肅走去。而銀肅好像也被定在了那裡,看著越來越近的林澤,他眼中的掙扎變成了絕望。
  
  林澤伸出了左手,莫相思卻不敢再看下去了。她用手遮住小白的眼睛,自己也迅速的把眼睛閉起來。林澤餘光瞟到那個小角落,看著莫相思若有所思的樣子。
  
  聽到一聲痛苦的咆哮後,莫相思等了許久才不確定的睜開一隻眼睛,卻看到林澤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而銀肅也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半坐在地上,只是四肢都在淌著血,滴滴答答的匯成一大灘。
  
  「你不殺他了嗎?」莫相思弱弱的問,只要一想到林澤的殺妖手法,她就覺得自己氣勢上就矮了幾分。
  
  「你希望我殺了他?」林澤反問道。
  
  莫相思想了一會兒,頭搖的似磕了藥。今晚過去後,那些妖怪們肯定不會再找自己麻煩,像她這樣的人,還是得饒妖處且饒妖。
  
  林澤看著使勁搖頭的莫相思和一臉怯怯的小白,笑道:「那就回家吧。」
  
  「那這些妖怪怎麼辦?」晉陽突然開口詢問。
  
  林澤往晉陽的方向上看了一眼,略微有些驚訝:「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原來真是一隻猛豹。」他半跪在地上,托起莫相思受傷的手臂,右手輕輕覆上去。
  
  會疼的啊!莫相思心裡想著,手便條件反射性的往回縮。但她並沒有感覺到疼痛感,就連傷口本身的痛也似乎消失了。莫相思訝異的看著林澤,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林澤把莫相思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暗暗好笑,這樣一來,連臉上的表情都好看了幾分。眼裡看著莫相思的手,林澤卻是在對已經慌張不安的晉陽說話:「迷蹤的妖怪居然到人世間來了,那群老傢伙們還真是比以前更沒用了。」
  
  晉陽欲言又止,想辯解什麼,卻只能再次沉默。
  
  他們這邊還在雲淡風輕的閒聊,另一邊的妖怪們卻已經焦躁不安了。銀肅依舊坐在血泊裡,但巷口的妖怪們卻在不懈的打破那道看不見的屏障。
  
  「我去收拾他們!」小白從莫相思的懷中跳出來,表情很興奮。
  
  「你給我安分點!」莫相思一把抓住小白的一隻耳朵,把他扯進懷裡。
  
  林澤攙扶著莫相思站起來,道:「走吧,我只能消除痛感,但傷口還是要重新包紮一下的。」莫相思點頭,抬腳準備走,卻被林澤環著腰向上飛起來。她慌忙抱住林澤的手臂,嘴裡的驚叫壓抑成一聲驚呼。
  
  「相思,你真是個膽小鬼,不就是飛嘛,瞧你嚇成這樣!」小白從莫相思懷中探出一顆頭,毫不客氣的嘲笑著莫相思。
  
  林澤右手環緊了莫相思,左手提著莫相思硬要帶走的晉陽,看著洋洋得意的小白不語,好像來時抓著他的手一路尖叫的小白不是眼前這隻。
  
  小巷子的屏障已經解除,林澤他們走後,妖怪們倒也沒有了之前的恐慌。銀肅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血泊裡,妖怪們都有些蠢蠢欲動了。銀肅現在受了重傷,正是殺掉他的好時機,只要銀肅死了,妖怪們的勢力就會重新洗牌,說不定到時候他們也會分一杯羹。
  
  妖怪們互相打了一個眼色,但誰也不肯第一個上前。百足之蟲尚且死而不僵,何況眼前的妖怪還只是受了重傷。
  
  但是利益的誘惑是巨大的,終於有一個妖怪耐不住性子,他從嘴裡噴出一簇火焰,熊熊的烈火往銀肅襲去。
  
  烈火在銀肅身前轉了一道彎,銀色的鐵錘像一把劍射穿了妖怪的身體:「我還沒死呢,就這麼等不及了?」一直垂著頭的銀肅突然間抬起頭,眼裡一片殺意:「即使受了傷,我也能讓你們神形具滅。給我滾!」最後幾句話用了幾層力道,生生震的鼓膜發疼。
  
  也許是銀肅平時積威太盛,即使知道機不可失,但所有的妖怪們還是驚慌的溜掉了。
  
  熱鬧的巷子又恢復了安靜,銀肅低下頭吐出一口淤血,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莫相思左腿的韌帶有些微的拉傷,現在正在請假修養中,只是她這第一天就過的比較熱鬧。
  
  首先來的是一批妖怪們,幾乎是一大清早就上門了。林澤去送小白上學了,莫相思單腿跳著開了門後,又跳將回去,把腿搭在茶几上,看著不安的路氏夫妻。
  
  「何苗姐,你們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莫相思無聊的轉著頻道,順著按下來都是早間新聞。
  
  坐在路氏夫妻旁邊的一個中年人扯了一下還在沉默的路凡山,衝著莫相思討好的笑了笑。
  
  「小叔!」路凡山低叫了一聲,語氣有點懊惱。
  
  中年男子又拉了一把依然不語的何苗,神色間頗有懇求的意味。莫相思看著三個人的互動,心裡暗暗好笑,這路氏夫婦今天恐怕是被硬扯來的。
  
  何苗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的神情,面上的表情一軟:「相思,這是我堂叔路仲,即使他今天沒央求我們,我們夫妻倆還是要來賠罪的。昨天的事是我們對不住你。」何苗低下頭,聲音裡有點黯然:「那天我堂叔來我家,凡山心眼直,一不小心就被他套出話來了。我們剛想通知你,就被銀肅截住了。」
  
  莫相思轉頭看著一臉諂媚的路仲,沒有說話。
  
  只是這一眼就把路仲嚇了個半死,他直接從沙發上滑了下來,像沒有骨頭一樣的跌在地上,要不是莫相思的右腳閃得快,早已被路仲抱住。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更可能是幾百歲的老妖怪,居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我說小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我一時迷了心竅,才會告密的,你就饒了我吧,我不想神形俱滅啊!」昨天林澤的手段已經傳的妖盡皆知,所以他才一大早巴巴的跑來。
  
  莫相思張開嘴,話還沒有說出來,路凡山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相思,也是我嘴巴不嚴,你要怪就怪我吧。」
  
  「相思,小叔除了吝嗇一點,也沒有什麼壞心思。他這次也是擔心我們被人利用,小叔也很疼遙遙的。相思,看在遙遙的份上,你就原諒他吧。」何苗出聲哀求,路仲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莫相思無奈的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她好像沒說過什麼話吧。不過還是女人的心狠一點,何苗從始至終都把她和路凡山撇清了,這種行為居然還換來路仲的感激。
  
  「我有說過要把你們怎麼樣嗎?」莫相思看著三人說道:「我明白,即使你們沒說出來,還是會有這麼一天的。再說你們昨天也為我求情了,不管結果怎樣,我也不應該怪你們。」
  
  看著路仲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莫相思笑道:「我連銀肅都沒怎樣,又何必跟你們較勁呢?你們快起來吧,這樣的大禮我可受不了。」
  
  三人神色驀然鬆弛下來,路凡山的臉上還帶著憨厚的笑意,何苗緊皺的眉也舒展開來。路仲撐著沙發站起來,一臉討好的正準備說些什麼,就聽到鑰匙轉動門的聲音。
  
  「真是熱鬧啊!」淡淡地音色裡帶著點隨意,林澤換了拖鞋,從玄關處走了出來。
  
  路凡山和何苗一臉緊張的樣子,路仲剛剛站起來的腳又軟了下去,整個身子還不停的打著哆嗦。莫相思看著路仲,又可憐又想笑,她只有忍住笑意:「你們先回去吧,我沒怪你們,真的」
  
  林澤坐到沙發上時三隻妖怪早已經退離的很遠,聽到莫相思的話,他們迫不及待的奪門而出,連大門都沒關上。
  
  「嚇成這樣!」莫相思撇撇嘴,朝重新去關門的林澤丟過去一個揶揄的笑。
  
  林澤在沙發上坐下來,半瞇著眼盯著莫相思半晌。
  
  「幹嘛?」莫相思看著林澤不斷敲擊右腿的食指好奇地問。林澤思考問題時食指會不停的輕叩,相處久了,莫相思自然發現了他這個習慣。
  
  林澤停下手指,雙手撐著沙發,身體前傾。看著莫相思近在眼前的臉,林澤笑的很開懷:「你不怕我嗎?」
  
  笑容沒有任何的掩飾,莫相思甚至看到林澤牙齒閃動著誘人的光澤,她似乎瞬間就被這個笑容蠱惑住了,脫口而出道:「你不會傷害我的,我為什麼要怕。」
  
  林澤笑出了聲音,他看著一臉不解的莫相思,剛伸出手,門鈴聲又響了起來。
  
  林澤面色一頓,收回了手,一臉意味深遠的看著莫相思:「今早真是熱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11:11 PM

第二十六章 來客

      來訪者卻出乎莫相思的預料,站在玄關處笑得一臉燦爛的不是李梧桐還是哪個!
  
  「相思,聽說你請了幾天病假,我就過來看看。」李梧桐很自在的在莫相思身邊坐下來,笑瞇了一雙眼:「相思,你不會不歡迎我的吧。」
  
  沒等莫相思回答,李梧桐一臉驚訝,似乎是才看到林澤般:「林主任啊,我居然沒看出來是你。」他望向莫相思,眼神狡黠,一雙桃花眼閃著粼粼的光:「相思,林主任也是順便來的嗎?」
  
  李梧桐『順便』兩個字音咬得很重,要不是他此刻一臉笑容,莫相思幾乎以為他是咬牙切齒吐出這句話。
  
  「哦,我們是鄰居,我腳上韌帶拉傷了,總是麻煩他。」如果不是李梧桐提醒,莫相思居然沒有發現自己吩咐林澤時總是理直氣壯。
  
  林澤臉上笑意一閃而過,他掩飾性的垂著眼:「沒關係的。李梧桐,你要不要喝點什麼?」看著李梧桐郁卒的樣子,林澤心情越發好了,他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莫相思,輕聲道:「去睡會兒吧,你昨天根本就沒休息好。」
  
  「那,李醫生......」莫相思歉意的看著李梧桐,總不能把客人晾一邊,而她這個主人卻回房蒙頭大睡吧。
  
  說來說去他就是個累贅!李梧桐還帶著微笑的臉一頓,額角的青筋都微微鼓起來。
  
  「沒關係,我不是還在嗎?再說,他也快要走了。」林澤語氣裡滿不在乎,他撐起莫相思的半邊身子,威脅性的看了李梧桐一眼。
  
  「是啊,相思,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待會兒就走。」看著已經走到臥室門口的兩人,李梧桐聲音悶悶地:「我還要上班呢。」
  
  「你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客廳裡此刻只剩下林澤和李梧桐兩個人,兩人隔著茶几各據一邊。李梧桐打破了沉默,他看著依舊不動聲色地林澤,語氣很惡劣:「還有,你這個鄰居未免也太親力親為了吧!」
  
  「親力親為?」林澤重複著念了一邊後,抬眼看著等著答案的李梧桐:「我昨晚只是捏死了一隻小螞蟻罷了。」
  
  「小螞蟻,你知道這隻小螞蟻的死引起了多少人的恐慌嗎?」李梧桐最討厭的就是林澤對什麼事情都無所謂的樣子,此刻看著林澤一臉的漫不經心,心頭無名火『轟』的一聲燒了起來:「昨晚老頭子就打電話來問我這件事,老頭子隔那麼遠都接到情報了,想必那些老傢伙都知道你的身份了。」
  
  林澤看著李梧桐氣急敗壞的樣子,輕嗤了一聲:「知道就知道了,他們要是來找麻煩,下場就是有來無回。」
  
  李梧桐聽到這句明顯的警告,胸口梗了一下:「即使我勸也沒有用,那群老不死的早就迷了心智,就連我家老頭子......」聲音越來越小,但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李梧桐的嗓音又焦慮起來:「對你來說是無所謂,相思怎麼辦,你怎麼能把她捲進去?」
  
  「看來你很關心她!不過,這已經不關你的事了。」林澤依舊懶散的靠在沙發上,只是看著李梧桐的眼神尖銳了起來。
  
  李梧桐僵硬著身子,緊蹙著眉頭:「林澤,我知道你很強,但相思只是個普通的人類,你過分接近只會害了她。」
  
  林澤神情冰冷的看著李梧桐,眼神裡滾動著波濤洶湧的紫光:「我說過,不關你的事。」
  
  李梧桐心事重重地往醫院裡走。他第一次見到林澤是在七年前,那時候林澤剛被醫院從國外聘回來,他和當時的院長一起去接機。
  
  李梧桐出生於一個世代修真的世家,雖然家族裡有一個天賦出眾的大哥繼承家業,但他的天分也不差,自然看出林澤身上似乎有什麼不同。當時他並不確定,但相處久了,卻還是可以看出一點端倪的。
  
  也是年輕氣盛,他居然截住了林澤。他現在還記得林澤當時的表情,那是一種極度的孤傲:「我是一隻旱魃,即使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李梧桐真的會以為旱魃只是傳說中的生物。普通人都以為殭屍即是旱魃,但他們這些修道之人明白,那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一個強大的殭屍要修煉數千年才能稱為旱魃。
  
  他眼前的是一隻能屠龍旱天的旱魃,李梧桐的聲線微微發抖:「你來這裡幹什麼?」
  
  「找一棵樹。」林澤的聲音顯得很迷茫:「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找的到底是什麼。」
  
  林澤算是一個比較低調的妖怪,他再A市那麼多年,沒有任何修道者和妖怪發現他的蹤跡。只是,他昨晚即使要救相思也不用曝露出身份啊,李梧桐低著頭繼續往前走。
  
  路過一個轉角,李梧桐突然停了下來,清晨的陽光照在他飽滿的額頭上,映出額上晶亮的汗。李梧桐心下大亂,林澤是故意暴露身份的,這樣的話,他就成了相思唯一的依仗。
  
  李梧桐的臉色灰敗,他是無論如何也鬥不過旱魃的,那還要不要繼續下去?
  
  下午時分莫相思還是沒有醒,但家裡又來了另兩位『小客』人。
  
  安南好奇的打量著屋子,和晉陽的不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林澤督了咋咋呼呼的安南一眼,晉陽連忙上前拉住了還想參觀臥室的安南。
  
  「安南,坐下。」安南看了一眼神色警張的晉陽,努了努嘴,還是乖乖的坐了下來。
  
  「林先生。」晉陽的聲音有著少年特有的清亮:「我們的確是從迷蹤逃出來的,我希望,希望你能保守這個秘密。」聽完這句話,連坐不住的安南也都安靜下來。
  
  「這不關我的事。」林澤輕飄飄吐出一句話。
  
  「您這是答應了不說出去嗎?」晉陽看著面無表情的林澤,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迷蹤的妖怪不得擅自去人世間,這是第一條族規,如果被迷蹤的長老們知道了他們的行蹤,他和安南都會被處罰,輕則丟掉修為,重則神形俱滅。
  
  「我能去看下莫姐姐嗎?」被冷落在一旁的安南可憐巴巴的舉起了手。
  
  「她出來了。」林澤站起來,莫相思果然扶著牆壁從臥室挪過來了。
  
  「姐姐,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安南撲了過來,卻被林澤擋在了幾步之外。
  
  莫相思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看著一臉委屈的安南,覺得異常好笑,這丫頭估計總是用這一招博同情。
  
  「晉陽,你昨晚沒受傷吧。」晉陽在半途就自己走了,莫相思才想起來自己根本就沒有過問晉陽的傷勢。
  
  「他哪會受什麼傷啊,皮糙肉厚的!」安南嘟囔了一聲,愧疚的看著莫相思的腿和包紮上的手臂:「姐姐,對不起,要不是我,你昨天就不會受傷了。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是,只是......」
  
  安南突然表情扭曲:「我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你還是原諒我吧。」
  
  莫相思心內無奈,今天是什麼日子,那麼多人求著她原諒。莫相思也有脾氣,但從來都是恩怨分明,要不是晉陽帶她走,她說不定昨天就死在那個地下室裡,現在說不定屍體都僵硬了。
  
  不過安南還真是不好哄,莫相思溫聲細語哄了半天,安南還是一臉哀怨自責,莫相思頭痛的看著還在地上畫圈圈的安南,心裡荒涼。
  
  兩人結局是被林澤丟到門外,世界終於清爽了。
  
  「不想睡了嗎?餓不餓?」看到莫相思搖頭,林澤笑了笑,倒也沒再問,隨手翻開還沒有看完的報紙。
  
  「林澤,我很好奇。」莫相思歪著頭打量正翻著報紙的林澤。
  
  「我能問你些問題嗎?」莫相思鍥而不捨。
  
  林澤輕哼了一聲,表示莫相思繼續說下去。相處了這麼久,這點默契還是有的,莫相思幾乎是激起了身體裡所有的八卦因子:「你多少歲啦?是哪個朝代的人啊?家在哪裡啊?聽說旱魃都是修煉了千年的,那你肯定見過皇帝沒?還有,我剛才聽到迷蹤了,迷蹤是什麼啊?」
  
  一聲輕笑打斷了莫相思一連串問題,林澤看著莫相思一臉好奇的盯著自己,似乎答案就寫在他的臉上。林澤離莫相思很近,是觸手可及的距離,他抬起手,終於如願的揉了揉莫相思的頭頂,聲音溫柔:「你問那麼多,叫我怎麼回答呢?」
  
  莫相思怔愣了一下,不知是為林澤的反問還是動作。
  
  「那你先告訴我,你到底多少歲啦?」莫相思終於找到了條理。
  
  「活了太久,不記得了。」林澤語氣平淡,聽不出一點情緒。莫相思眼光裡就不自覺地帶上了憐憫,連本來高昂的情緒也變得蕭索起來。
  
  「小白不知道回來沒有,待會兒還是要麻煩你去接下他了。」莫相思轉移話題。
  
  林澤不在意的笑了笑:「相思,你不用這樣,我早已經習慣了。」
  
  莫相思沉吟了半晌道:「我看的見妖氣,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吧。」見林澤點頭,莫相思突然笑了:「妖怪不是都排斥人類嗎?」
  
  林澤聳聳肩,不做回答。
  
  「那你給我講講你身上發生的故事吧。」莫相思擺了一個聆聽的姿勢,表情專注而嚴肅。
  
  林澤食指敲著沙發,回了莫相思一個優雅的笑,沉默了很久,才發出一聲感歎:「不知不覺,都已經千年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11:16 PM

第二十七章 千年

      他是黃帝的後裔。他父親是周穆王最大的兒子,也是周共王時期最大的諸侯,他的母親是靈力強大的巫女。他從十歲開始就隨著祖父東征西討,打下大片疆土。只是由於母親是巫女的緣故,父親不能繼位,才由他的叔叔爬上了天子之位。
  
  只是共王無能,宗族的控制範圍越來越小,幾乎把祖父辛苦打下來的江山拱手讓人。父親安於現狀,空留他一腔抱負。但他從來都是心狠手辣的人,在忍無可忍之下奪了父親的權利聯合幾個宗族的諸侯準備推翻天子取而代之。
  
  他率領的軍隊勢如破竹般攻下了都城洛邑,共王也在驚懼中病死。但接下來的事情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歡喜,皇宮中陪同共王一起的還有他父親的屍體,接著是母親傷心欲絕的神情。
  
  隔了幾千年,他似乎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個場景了。那天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狗食日,即使是正中午,天空還是昏暗的。
  
  穿過重重地人牆,他的母親邁著沉重的步子向他走過來,神情悲憫:「孩子,你作孽太多,下一世輪迴不知要受多少苦,你不要怪娘。」母親說完這些話,他就感覺胸口被銳器刺穿。只是這種感覺並不疼痛,只是讓他昏昏欲睡起來。
  
  「孤陰不生,獨陽不長,而你身上九陰九陽之脈交匯,陰陽交泰,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母親還在喃喃的說著,只是接下來的話,他永遠都聽不到了。
  
  他再次醒來時,他只感覺到一片漆黑,而他也動彈不得,甚至還不能發出聲響,連眼睛也睜不開。他應該已經死了吧,那現在是在他的陵墓裡嗎?
  
  他在靜的讓人窒息的黑暗裡,不知道時間,不知道外面的風雲變幻。只有他不停的在長眠中醒過來,又在寂寞中沉睡過去。
  
  再一次醒過來時,居然自然而然的睜開了雙眼。眼前依然很黑,但他卻發現自己的眼睛能在黑暗中視物。他打量了下四周,果然是他的陵墓。
  
  這塊墓地聽說在他十歲時母親就著手修理了,他現在躺在身下的那塊玉石還是他自己選擇的。他掙扎著手腳,居然掙脫了那道無形的束縛,從玉床上直挺挺的滾到了地面。
  
  他拖著僵硬的腿,想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直愣愣的飄在了半空中。剛適應了行走,他就圍著自己的墓地轉了一圈。墓地裡堆滿了乘著珠寶玉器的箱子,他微微看了一下,便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忽視,現在這種東西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什麼作用。
  
  不過,他倒是在玉床的枕下看到了母親的一封親筆信。
  
  原來母親早就為他打算好了,他從小征戰,作孽太多,必定會受輪迴之苦。他是九陽日出生,死在九陰時刻,母親又把他葬在極陰之地,只要經過百年,他就可以跳出三界之外,不老不死。
  
  他看著母親的字跡和不遠處的書稿,笑容淒涼。永生這種東西,他根本就不在乎。
  
  看了母親的手札,他試著使身體虛無從墓地中出去,即使他已經死了,但在潛意識裡,他覺得自己還是凡人。
  
  只是不論他多麼努力嘗試,墓地就像一張網,把他牢牢地束縛在裡面,他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
  
  他洩氣般的坐在地上,滿是失望,他要被困在這個見不得光的地底了嗎?只是突然間的景象讓他忘記了所有的情緒,墓室被黑暗籠罩著,但玉床的上方卻有一束光打了下來,瀰漫了整張床。
  
  驚疑的走過去,溫暖的白光照在他身上,有一種全身灼燒的痛感。這種痛感不是很強烈,但他卻被這種感覺迷住了。他醒來之後就感覺不到痛,身體的每個部位好像已經麻木了。他驚喜的躺倒在床上,讓全身都沐浴在光裡,這種刺痛的感覺,至少證明他還活著。
  
  這束光時有時無,他每次都會在柔和的光下睡過去,醒來時總會發現自己的力量有所提高。但他對出去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不管他力量怎麼增長,他始終離開不了墓室的束縛。
  
  他在墓室裡看到的第二個活物是一棵樹的樹根,從床尾的頂部悄悄探了一根須下來。他剛開始並不在意,只是有天醒過來時發現那根觸鬚正撓著他的臉。
  
  看著還在擺動的觸鬚,他神情有些呆滯,過了很久,他才露出千年來的第一個笑容:「這裡陰氣那麼重,即使是石頭都會成精的,何況是一棵樹呢?」他自言自語著,突然地喜悅讓他腦子裡一片混沌。
  
  「你,你能說話嗎?」太久沒開口,他的聲音顯得很沙啞,語氣僵硬。
  
  「你,你能說話嗎?」稚嫩的童音伴著笑聲迴盪在偌大的墓室裡。
  
  果然是成了精的樹!他毫不猶豫的劃破自己的手腕,把傷口貼到還在搖晃的樹根上。不一會,更多的觸鬚破土而入,貪婪的吸吮著他的血液。
  
  經過幾天的滋養,那棵樹靈識漸開,還能斷斷續續的跟他說說話。
  
  那是一棵紅豆樹,不知是誰偶然丟下了一顆種子,也不知經過了多少年才長成大樹,初沾靈氣。只是樹的風景是廣闊的,從它口中,他漸漸瞭解了外面的世界。
  
  現在是一個紛亂的年代,天下政權交替,到處都是背井離鄉的人,到處都有徵兵的軍隊。
  
  而他的墓地在一片荒涼的山坡上,地勢很陡。不僅是時過境遷,而且還地動山移了,一千年的時間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
  
  「你聽啊,這是南邊吹來的風。」他再一次從沉睡中醒過來,就聽到紅豆興奮的聲音:「感覺到沒有,這是南風,還有花草的香氣。呀,還有歌聲,好遠的地方傳來的。」
  
  他躺在玉床上,閉著眼睛想像著紅豆看到的場景,只是太久的時間模糊了他對外面世界的記憶,他腦中還是一片茫然。他無所謂的笑了,其實這樣下去並不是不好,以前征戰沙場,號令千軍時他也不見得有這種笑容。
  
  只要不是一個人,時間並不難熬,他已經過了那麼久的孤寂歲月,現在的生活對於他來說無疑是恩賜了。他和那棵紅豆樹相伴著過了很久,久到他以為他會一直這樣過下去。
  
  這一次他沉睡的比較久,醒來時就發現紅豆沒有像平時一樣用觸鬚輕撫他的臉,這讓他稍微有些不適應,抬頭看時卻發現樹的根都已經萎縮地不成樣子了。他心下大驚,立刻劃開手臂把鮮血澆在枯萎的樹根上。這次卻沒有任何奇跡發生,樹根都被鮮血染紅,但紅豆卻沒有任何回應。
  
  「你是在開玩笑嗎?」聲音被寬敞的空間劃分成幾個不同的音調,一句一句的重複著他的無措。
  
  每個人總是在失去後才知道什麼是可貴的,像他,在得到之後才發現失去的日子幾乎可以讓人發狂。他捂著眼睛坐在玉床上,眼睛裡是翻滾的紫色。不假思索的,他積聚全身的法力,往頭頂的牆壁上撞去。
  
  那道看不見的網只是讓他的身體停滯了一下,並沒有給他太大的阻力,他輕而易舉的落到了地面上。
  
  紅豆樹似乎已經被砍伐掉了,他坐在半截木樁上,從半山腰上要看遠方的景色。銀白的月光灑下來時,他才後知後覺到那就是籠罩在玉床上的那束光。月光照在身上,早已沒有了當初的刺痛感,但現在這種感覺好像是臟器在疼痛,一下一下絞著他的心臟。
  
  遠方是一片無垠的樹海,葉子在晚風中波濤起伏,南風吹來暖暖的氣息,空氣中聞得到花草的香味。這一切和紅豆描述的一模一樣,只是現在只有他一個人觀賞。
  
  他身上還是死時穿的那件青色袍子,千年過去了,沒有任何變化。但他知道,他丟了什麼東西,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他要去把它找回來,因為失去了,心裡會空出一大塊。
  
  這一找就找了一千多年,他變換著不同的身份顛沛流離在不同的時代,遊走在不同的城市之間,只是為了尋找一棵樹。他不知道那棵樹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那棵樹以什麼樣的形態存在,甚至太久的時光還讓他忘記了尋找的原因,他只是不停的尋找,因為那是他撐過千年歲月的動力。
  
  一千年,他走過了太多的地方,人間,冥界,迷蹤。他是跳出三界之外的生物,三界之間的屏障對他根本就不起作用。但每過一段時間,他總會回他的墓地上看看,這是他的習慣。
  
  他離開之後,荒涼的土地重新得到了滋養,滿山都是生命力旺盛的野草。匆忙間,一千年又這樣過去了,他還是一個人。
  
  他又從冥界回到人世間,距離他上次來,已經過了兩百年。又做回了之前的職業,又用了之前的名字,他果然還是不喜歡改變。
  
  他叫林澤,是一個醫生,混跡於三界中尋找丟掉的東西,不過他千年的尋找終於要畫上句號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11:21 PM

第二十八章 變故

     在莫相思的定義裡,所謂的變故,是指潛意識裡不希望發生的事情。
  
  韌帶拉傷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莫相思請了七天的假,本來還在家裡閒的無聊日子,卻被李梧桐的一個電話裡的一個變故打斷了。
  
  「相思,劉老太太剛才被送到醫院來了,何主任正在手術室搶救。你,你要不要到醫院來?」
  
  莫相思被這個消息震驚的回不過神來,她僵硬的捏著手機,手指還在輕顫著:「你說什麼?」
  
  劉老太太在一個多月前做了腦膠質瘤的切除手術,手術的復原情況還好,在醫院觀察了一個星期,老太太就回家了,莫相思也沒有強求,只是要求老太太每個禮拜定時複診。
  
  老太太比較任性,居然在半個月前參加了一個「重遊長征路」為主題的旅行團,包袱款款,一聲不吭的就自己走了。莫相思思量了半晌,還是隨了她。
  
  如果莫相思沒記錯的話,劉老太太回程的飛機應該是今天到達A市。
  
  「怎麼會出事呢?」莫相思自言自語道,似乎忘記了電話那頭還有等待她答覆的人,她扔下電話,匆匆出了門。
  
  她家離醫院只有十分鐘的路程,但此時這樣的距離對於莫相思來說是一種實實在在的煎熬。拉傷的韌帶跟不上她心裡的節奏,她拖著酸痛的使不出力氣的腿,一瘸一拐艱難的朝前挪動。
  
  「我就猜到你會著急著過來的。」一雙手從扶住了莫相思的手臂,往上看去,就是李梧桐那張滿是不贊同的表情的臉:「你腳傷了就叫我來接你啊,還有,林澤呢?這種時候他反而不在了嗎?」
  
  要不是莫相思心內焦急,絕對可以感覺到空氣中發酵的酸味兒。
  
  「我讓他帶小白去遊樂園了。」莫相思隨口應著,但明顯是更專注於腳下的路。
  
  李梧桐扶著莫相思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手術室的等還在亮著,不管有多擔心,莫相思只能選擇等待。
  
  「你不進去看看嗎?」李梧桐遞過來一張紙巾,莫相思這才發覺自己的鼻尖竟然沁出了汗,連手掌上都有冰冷的濕意。
  
  擦乾手心和鼻尖的冷汗,莫相思低頭絞著手上的紙巾,輕輕搖了搖頭。何懷遠的經驗比她豐富,根本不需要她此刻的幫忙。再說,帶著主關因素來搶救,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她現在能做的,就是靜候結果。
  
  「我就說不要她去,她就偏要去游個什麼長征路,現在好了吧,都游到手術室裡了。」尖銳的女聲帶著不滿和一絲絲的幸災樂禍。這個聲音她記得,莫相思抬眼看去,果然看到了老太太的兒媳婦。那個女人坐在另一張長椅上,拿著鏡子補臉上的妝:「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害我出門連妝都沒化,怎麼......」
  
  「你說夠了沒有!」在手術室門口不斷徘徊的男子突然停住腳,一臉不耐煩的朝女人吼道。
  
  女人被突然放大的聲音嚇得手一抖,眼線筆在眼角勾勒了一道長長的弧線。她『啪』的一聲蓋上鏡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啊,我什麼都不能說是吧!你媽住院的時候是誰來照顧她的,她每天吐了一地又是誰收拾的,她發脾氣是又是誰好聲好氣的哄,那個時候你這個孝子幹什麼去了?」
  
  連續高聲說了那麼多話,女人扶住椅背,大喘了幾口氣:「我叫她不要去什麼旅行團,她偏要去,我現在囉嗦幾句都不行啦!」說到最後,女人乾脆坐在椅子上,大聲哭了起來。
  
  「先生,請你們保持安靜好嗎,這裡病人比較多,會打擾到其他人的,謝謝合作。」路過的護士小姐微笑著提醒,男子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
  
  男子歎了一口氣,在女人身邊坐了下來,拍了拍她的肩道:「我也知道你嫁過來受了很多委屈,但媽在這件事上真的不是為難你。」
  
  看著女人督過來的目光,男子聲音黯淡:「之前媽就暈過去一次,我帶她到附近的一家醫院檢查過,她腦瘤復發而且惡化了。」他抓著女人的手,神色痛苦:「我爸這一生的心願就是走一遍長征路,媽說與其在醫院裡等死,還不如替咱爸看看。」
  
  夫妻倆各懷心事,都沒有說話,但這句話對莫相思的震動卻是巨大的。
  
  原來老太太是腫瘤復發惡化才會這樣,只是為什麼做了那麼多次的檢查都沒有檢查出來呢?莫相思雙眼無神的想著,還是她沒用吧,如果當初手術再完美一些,如果她用心觀察老太太的術後,如果她堅持老太太來做複診,那結局是不是就會有所不同呢?但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不然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的悔恨。
  
  「相思,你不要想太多,老太太會沒事的。」李梧桐看著頹然地莫相思,語出安慰。
  
  莫相思笑了一下,神色空洞:「你也不需要用這種爛借口,就連最優秀的外科醫生在手術結束之前都不敢做保證的。」她雙手扯著已經破爛不堪的紙巾,忍住即將流下來的眼淚:「你也是做這一行的,你說膠質瘤惡化的結局是什麼?」
  
  李梧桐心裡歎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手術室的門卻在這時被推開了,何懷遠隔離服也沒有脫,一臉沉重的走了出來。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這句話莫相思聽過了無數遍,卻是頭一次覺得那樣刺耳。她站起來,快步走進手術室內。
  
  屍體都已經被白床單蓋住了,還有幾個醫生護士在收拾手術器械,莫相思抬著頭在房間內到處看著,卻沒有看到任何靈魂體。
  
  「奶奶,你出來啊,見我最後一眼好不好。你又要什麼話沒對我說就走嗎?」莫相思情緒失控的大喊了出來,毫不理會別人詫異的表情。
  
  「相思,你冷靜點。你也知道膠質瘤很容易復發的,這件事不怪你,你不要多想了。」李梧桐疾步上前,拉著莫相思往外走。
  
  莫相思還是站在手術室中央,手術室的燈光很亮,強光照射進眼睛裡,逼出滾燙的眼淚。她掙脫了李梧桐的手,聲音平淡:「我不走,奶奶的魂魄應該還在這裡。」
  
  「如果她心甘情願的離開,魂魄在死的那一刻就去冥界了。相思,從始至終你都沒有錯,你為什麼要那麼執著的攬下一切,就因為她長的像你奶奶嗎?」
  
  看到莫相思詫異的表情,李梧桐順勢拉著毫無反應的她出了手術室的門。
  
  「我不走。」莫相思倔強的停在門邊,卻突然間暈了過去。
  
  「何主任,相思情緒太激動暈過去了,要不我送她回去吧。」李梧桐扶住軟倒的莫相思,看到何懷遠認可後抱起莫相思就離開了。雖然他和莫相思交談時的聲音都很小,但他不確定莫相思在激動時會說出什麼讓其他人吃驚的話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暈倒,打包帶走。
  
  一路走來,李梧桐的心情都很好。佳人在懷,雖然此刻佳人是昏迷的,但這並不影響李梧桐的情緒。出了電梯門,轉個彎李梧桐就看到林澤面色不善的盯著他。
  
  「放下來。」這句話還沒說完,懷中的佳人就輕飄飄的浮在空中,往林澤的方向移動過去。李梧桐想伸出手,卻發現全身都被禁錮住了,動彈不得。他心裡沮喪著,只得作罷。
  
  林澤細細觀察了莫相思的面部,語氣稍微鬆懈了一些:「我認為你應該放棄了。」他輕輕捏了捏莫相思的臉頰,聲音調侃:「畢竟你是修真者中為數不多的聰明人。」
  
  李梧桐恨恨的看著林澤輕薄的動作,無奈手腳被縛,身不由己,只得咬碎了一口牙:「我知道在你眼中我只是一隻小螞蟻,但我還是想爭取一下,我不想將來想起來的時候,只能後悔。」
  
  林澤輕哼了一聲,不再說話,抱著莫相思往門內走。
  
  「林澤,你不是要找一棵樹嗎?現在糾纏著相思做什麼,人和妖之間是沒有幸福的。」李梧桐在林澤身後大喊出聲。
  
  林澤沒有回頭,但聲音還是清晰地傳過來:「我已經找到了,接下來,命運就在我手上了。」
  
  「林叔叔,你不是去找相思嗎?啊,你手上抱的是相思啊!」小白突然伸出肉肉的手摀住雙眼:「哎呀,這種事情怎麼能給小孩子看到呢?」他一副責怪的語氣,但指縫間隱約可見的但眼睛卻絲毫不漏的表現了他的好奇和興奮。
  
  林澤好笑的看著欲蓋彌彰的小兔子,扯了一個笑容:「小白,你看到了什麼嗎?」
  
  小白還在害羞著扭動的小身體一僵,怏怏的放下手,露出一臉的委屈,他癟了癟嘴:「我什麼都沒有看見啦,總是威脅我,這樣會不利於小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長的。
  
  林澤脫了莫相思的鞋子,把她放在床上,回頭看了一眼跟著進來且神情閃爍的小白,微微沉吟了一番。
  
  小白頓時蹦離了好遠,他豎起兩隻長長地耳朵,眼眶也發紅,身體還伴隨著顫抖:「你想怎麼樣,我警告你哦,我很厲害的。」看到林澤還是定定地看著自己,小白又後退了幾步:「你想消掉我的記憶對不對?」
  
  「相思大概會睡好幾個小時,等她醒了,你告訴她冰箱裡面還有菜。」林澤沒有從大門出去,他的身影在空氣中漸漸模糊起來,但小白還是聽到了最後的一句呢喃:「也不能總是這樣,你也該起點作用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11:25 PM

第二十九章 脆弱

      小白是在夜裡被一陣嗚咽聲驚醒的。
  
  窗簾把臥室遮的嚴嚴實實,小白在黑暗中豎起耳朵。哭泣聲伴著一絲哽咽,聲音很小,但在寂靜黑暗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會是相思嗎?小白往床的方向看過去,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床上卷在一起的被子。他從自己的小床上跳下來,輕輕躍到莫相思旁邊。變回人形用小手扯了扯被角,被子裡突然抖動了一下。
  
  「相思,是你在哭嗎?」小白用力拽著被子,卻無論如何也拉不下來。他用手推了莫相思一把:「相思,你怎麼啦,乖哦,跟我說嘛!」
  
  哭泣聲停了下來,莫相思也沒有回答,房間裡又是一片默然,似乎那哭泣聲只是小白的錯覺。
  
  「相思,你不要不好意思了,我知道你在哭哦!」小白提高了語調。
  
  回答他的依然是沉默。小白聳拉著腦袋,重重地坐在床頭,看樣子是生氣了:「你說我是你的家人,卻什麼都不跟我說。我說過要保護相思的,你什麼都不告訴我!」說到最後竟然也帶著濃濃的鼻音。
  
  「小白。」從被子裡傳來的聲音帶著些微的沙啞,讓小白心裡突了一下。
  
  「你,你怎麼啦。」在小白的記憶裡,莫相思是從來沒有哭過的,即使剛才在黑暗中聽到了哭泣聲,也沒有此刻莫相思沙啞的聲音帶給小白的震動大。沒有莫相思的阻力,小白輕易地扯開了被子。
  
  莫相思蜷在床上,把自己縮成一團。黑暗對於小白來說並不是太大的阻礙,所以他清楚地看見了莫相思凌亂的頭髮和臉上斑斑的淚痕。
  
  「相思,乖啦,誰欺負了你,我去給你報仇!」小白伸出一隻手拍了拍莫相思的頭,另一隻手狠狠地握成了一個拳頭。他想了想,聲音不自覺的弱了下來:「不會是林叔叔吧。相思,我暫時打不過他啦。」他垂喪著臉,吸了下鼻子。
  
  「小白,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莫相思從床上坐了起來,神情呆滯。
  
  「才沒有,相思你很厲害的。」小白急急的辯解,只是說話有點語無倫次了:「雖然你不會做菜,對我又有點凶,還不讓我看又見一簾XX......」小白抱怨了幾句,驀然驚醒住了嘴:「但是相思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小白著重突出了『人』字。
  
  小白的一連串話並沒有讓莫相思好過點,她仍舊是靜靜的蜷坐在床上,神色灰敗:「說什麼陰陽眼,有什麼用呢?要不是我不夠用心,劉奶奶說不定也不會死,她一定是怪我了,所以連死後都不肯見我一面。她們都這樣,奶奶也是怪我不去看她,所以沒等我回去就走了。」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莫相思抱緊了自己的雙腿,雙手指甲陷在手臂裡。
  
  「相思。」小白可憐巴巴抓著莫相思的手臂,但莫相思此刻眼裡卻已經看不到他的存在了。
  
  小白無措的站在莫相思身邊,他經歷過的事情畢竟很少,莫相思這個樣子馬上讓他慌了手腳。小白著急的抓了抓頭髮,突然蹦了起來,直直的往牆壁上撞去。
  
  身體穿過那堵牆,小白直接出了林澤的臥室。比起睡覺,月光的力量對於妖怪們來說誘惑力比較大。果然,林澤還是半坐在落地窗旁,明亮的月色鋪滿了一地,林澤全身氤氳在紫色的微光裡。旱魃是至陰之物,能把月光的力量化為己用,林澤這是在修煉啊。
  
  但是小白現在也不管打斷一個妖怪修煉是多麼不禮貌的事情,他快速移動到林澤的身邊,卻被紫色的光擋了下來。小白看著依然不動的林澤大急:「林叔叔,你快停下來,跟我去看看相思吧。」
  
  林澤的眉頭微微皺了下,緩緩地睜開眼睛。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明亮的紫色,像兩顆熠熠的寶石。看了遠處的小白一眼,林澤的表情帶笑:「我還以為是誰呢。相思醒了嗎?」
  
  「相思一直在哭。」小白扁扁嘴,試探性的向前。環繞在林澤身上的紫色光圈並沒有消失,但小白這次卻沒有被光圈推回來。他上前,拉住林澤的手:「林叔叔,不是你欺負相思吧。」
  
  林澤沒有回答,只是身上的紫色驟然消失,房間又只有月光的瑩白。
  
  看來不是林叔叔了,小白長吁了一口氣。如果得到肯定答案,他會很為難的,小白心裡想著,跺了跺腳,鄭重表態道:「我一定要揍死欺負相思的混蛋!」
  
  林澤站起來,直接穿牆而過。站在臥室門外,他就看到緊緊縮成一團的莫相思。
  
  莫相思並沒有哭,只是嘴裡一直念著什麼。林澤走上前,拉開莫相思環著身體的手,卻讓自己倒吸了一口氣。
  
  即便在黑暗中,林澤也看的很清晰,莫相思的手臂上是深淺不一的掐痕,有的只是劃破了表皮,有的卻滲出了血。
  
  「你不知道勸勸她嗎?」林澤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小兔子,語氣輕飄飄的,但有種涼意。
  
  「一個破碎的我,又怎麼幫助一個破碎的她!」熟悉的台詞脫口而出,但看到林澤不善的眼神,小白後退幾步,神情慌亂:「我沒見相思哭過,自己也嚇個半死好吧。」
  
  林澤不再去管鬱悶的小白。他抓緊莫相思的手,莫相思並沒有反抗。看著一動不動的莫相思,林澤沉下了臉,但聲音出奇的溫和:「相思,你聽得到我說話的。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他的聲音不大,卻有種莫名其妙的蠱惑力。
  
  「劉奶奶死了,她也怪我,所以都不肯見我。」莫相思不斷重複著這句話,身體漸漸顫抖起來。
  
  看到莫相思又想掐住手臂,林澤制住了她的手:「相思,你哭出來吧,哭並不是示弱。」
  
  莫相思慢慢放鬆了手,定定看著林澤,眼淚從眼眶中洶湧而出。她抓著林澤的手,語音顫抖,如同祈求般:「她沒有怪我的對不對,對不對?」
  
  林澤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環住了莫相思。呼吸的熱氣撩著林澤頸部脆弱的皮膚,伴隨著莫相思的抽泣,讓他覺得一陣一陣的癢。林澤拍著莫相思的背,突然感覺自己被淚水打濕的胸口劇烈跳動了一下。
  
  嚴格來說,旱魃只是最厲害的殭屍罷了,說來說去他只是一具屍體,屍體怎麼會有心跳呢?他嘲諷般的嗤笑了一聲,卻把懷裡的人抱的更加緊了。
  
  站在床邊,林澤看著已經陷入沉睡的莫相思,神色安寧。小白在一旁不安的探視著,卻不敢接近。
  
  「小兔子,我已經讓相思睡著了。在我回來之前,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准叫醒她,聽到了嗎?」
  
  小白點點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還用你說嗎?」又不以為然的看了林澤一眼,小白的神情鄙視。
  
  林澤點點頭,身子融入空氣裡。
  
  「你要去哪啊?」小白湊向前,好奇的看著越見模糊的林澤。
  
  「找人問清楚。」
  
  李梧桐今晚睡得很不安穩,臨睡前他還在惦記著莫相思的情況。只是林澤關門之後就設了結界,任他怎樣都不能接觸到門,但至少應該讓他把情況說清楚吧。
  
  這個時候相思應該醒了吧,打電話又關機,還是明天去看看吧。李梧桐心裡想著,翻了個身,捲起被子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你也該醒了吧!」淡淡的聲音讓還在睡夢中的李梧桐生生打了個寒戰,他睜開眼睛驚慌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李梧桐睡覺時不習慣關燈的,所以他一眼就認出窗台邊的那個身影是林澤。
  
  居然還跑到他家來了。李梧桐心裡暗罵著,想也不想的掀開被子站了起來,坐著氣勢會明顯矮了一截。
  
  看到林澤一臉嫌惡的撇開臉。李梧桐這才意識到自己睡覺時只穿著一條褲衩,他在冷氣的涼風中凌亂了一番,然後幾乎是跳著躲進被子裡。
  
  「你,你神經病啊,大半夜的跑到我家來幹什麼?」李梧桐大聲嚷嚷著,只是他在氣場上就輸了一大截,此時這麼大聲說話,反而顯得更加心虛。
  
  林澤鐵青著臉,神色間滿是不耐煩:「你應該知道相思到底發生什麼了吧。」
  
  「求人還這個死樣子。」李梧桐小聲道,表情幸災樂禍起來:「你下午趕我走的時候,就沒想到會有這個情況吧。」他裹緊了身上的薄被子,從床上走了下來。
  
  「回答,還是把你扔到大街上去?」林澤面無表情的看著遠處,似乎多看李梧桐一眼都髒了自己的眼睛。
  
  李梧桐囧了一下,面色漲紅。他在床沿上坐下來,凶狠道:「相思之前為一個老太太動過手術,只是那個老太太今天腫瘤惡化死了,相思認為是自己的錯。」
  
  看了一眼挑著眼見看著自己的林澤,李梧桐歎了一口氣,情敵太聰明了壓力真的很大。他接著道:「那個老太太跟相思的奶奶有幾分相似。其實也不是她的親奶奶,她是相思高中時的房東,對相思很好。相思一直都對自己沒見過她奶奶最後一面耿耿於懷,所以......」
  
  「這些你怎麼知道?」林澤語氣不善。
  
  「她的那位奶奶是我外婆的妹妹,我高中時就見過相思,只是她好像不記得我了。」李梧桐輕笑了一聲,只是表情暗了下來。
  
  「是嗎?」林澤撇了撇嘴,也沒打聲招呼,突然消失在空氣裡。
  
  李梧桐看著略顯空蕩的房間,自語道:「我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喜歡她了,林澤,你怎麼可以那麼走運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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