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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1:06 PM

聽風掃雪 -【相思隱】《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小叛叛 於 2014-2-8 01:13 AM 編輯

【書名】:相思隱

【作者】:聽風掃雪

【內容簡介】:

      莫相思有一雙看得見鬼怪的眼睛,卻鬼使神差的選擇了醫生這個見鬼率超高的職業。

      她本著眼不見為淨,淡定過一生的原則,只是沒有想到一夕之間她也踏上了這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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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1:10 PM

第一章 相思

    「突發性腦溢血,搶救無效,宣告死亡。死亡時間為20時22分。」何懷遠摘了口罩,停了一會兒,接著吩咐道,「你們幾個把屍體裹起來,還有,相思啊,你把死者的病例整理一下,交一份詳細的死亡報告,再打一份死亡證明給我,放在值班室的抽屜裡就行了。」脫下隔離服一邊說著,一邊朝門口邁去,卻沒聽到像往日一樣的回答。他疑惑的頓住了步伐,轉身靠在門口。
  
  只見一雙正在收拾器械的手頓了一下,被喊道的人——莫相思此刻微微皺了下眉頭,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手術室門口等著她回答的何懷遠,無奈地應了一聲。何懷遠在她大學和實習期間就是她的導師,在工作上也是對她扶照良多,他被A市市立醫院高薪聘請時,向醫院推薦了他的得意門生——莫相思。為了證明自己的眼光沒錯,一向嚴厲的他對莫相思也越加嚴厲。
  
  「為什麼我總是這麼倒霉。」看著其他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莫相思歎了口氣,用餘光瞟了一眼身後的影子,認命地往辦公室走。等她回到住院大樓時,查房的時間早已經過了,大燈都被關上,昏暗的走道籠罩著一層幽幽的白光。走道盡頭的窗子沒有關,儘管已經快到五月了,迎面而來的風還是讓莫相思打了一個寒戰。
  
  她推開值班室的門,燈沒有開,藉著朦朧的夜色,莫相思看見窗戶邊有一個人影。嗯,還不能確定是人。莫相思盯著那背影良久,才肯定了自己的眼睛。打開燈,她調整自己的臉部表情,把五官整合成一個公式化的微笑才開口道:「你好,我叫莫相思,剛從N市的醫院調過來,是神經外科的主治醫師。」這年頭打好關係很重要,莫相思深刻的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她等了半天,那道身影依然沒有挪動分毫。「不是吧,我最近有那麼背嗎,又招惹了什麼東西?」她心裡自怨自艾著,正準備不動聲色地撤走時那人卻轉過頭來,回答道:「我叫林澤。」
  
  莫相思怔了一下。林澤這個名字她是聽過的,可以說是如雷貫耳。早在N市的時候,院裡就有許多同事哈他哈得要死。聽說是在國外修的學位,是這個醫院心臟外科的權威,也是A市醫科大學的教授,基本上就是在醫院半年,在學校教半年書。她剛來的時候,穆青就連呼她運氣太好,趕在林澤要待在醫院的時候調過來。想到這裡,她苦哈哈地笑,運氣這種東西,說不定她上輩子就用完了。
  
  等莫相思回過神來,撞上了兩潭深幽的湖水,黑裡帶著一種神秘的紫,幾乎讓她溺死在裡面。莫相思明顯覺得心跳凌亂。乖乖,這個男人的眼神太有殺傷力了,連她這種寡淡的人都受不了,難怪有這麼多人望穿秋水地盼。
  
  她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避開與林澤的對視。
  
  林澤沒有說話,幾十平米的值班室陷入空洞的沉默裡,幾乎聽得到隔壁房間的打呼聲。莫相思坐下來,想找點話題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面。
  
  她舔了一下略微乾燥的嘴唇,突然問道:「晚飯吃了嗎?」話剛一落下,她就恨不得拿手術刀捅死自己,她是真的蠢。為什麼這麼沒技術含量的話會出自她口中?
  
  低沉的輕笑聲隨著晚風敲進了莫相思的耳朵裡,有一種微癢的感覺。
  
  莫相思抬起頭下意識地補救道:「林主任是混血兒嗎?」
  
  「從哪裡看出來的?」林澤的嘴角微微向上挑著,似笑非笑的樣子讓莫相思有一種剖開他腦殼的衝動。
  
  「你的眼睛,看久了有點偏紫色。」莫相思假裝翻找著剛從門診大樓拿過來的資料,並沒有抬頭。
  
  「嗯,我該走了,辛苦你了,莫醫生。」林澤別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輕輕帶上門。
  
  莫相思又發了半晌呆,才喃喃道:「哪個『嗯』字算是回答了吧。」轉念又想到自己的麻煩還沒解決,還惦記著一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作風。她往後看了一眼,才發現影子居然不見了。「這倒是一件好事,只是那麼容易就放過了我,那我今天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她心裡想著,但手上的動作毫不停頓。整理完病例,寫好死亡報告,莫相思伸了個懶腰,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卻發現那個半透明的影子依舊浮在她的右手邊。她頭疼地摁著太陽穴,這次真被何老師害死了。
  
  人死後,四肢及五官的機能都會慢慢喪失,而聽覺是最後才停頓下來。死者心願未了,就會記下聽到的名字,要求那人替他完成心願,莫相思就是這樣中招的。但是一般人看不見靈魂,那樣就沒有多大的影響,頂多是睡不好而已。一般魂魄在七天之後會逐漸消散,但如果有強大的意念,就只能等到黑白無常來勾魂。這種鬼魂意念愈強,停留在人間就愈久。但七七之後魂魄也會聚集不了念力,從此消失在人間。
  
  而這些對莫相思來說又是不同的,魂魄跟著她七天,那簡直可以稱作騷擾。
  
  她有一雙能看見魂魄的眼睛,也就是俗稱的陰陽眼。但她的這雙陰陽眼不但能看見魂魄,還能看見低等妖怪散發的妖氣。
  
  從小師傅就對她說,只要裝作看不見那些東西,不和他們說話,他們也不能傷害你。但是莫相思覺得,如果有個東西時時刻刻在你眼前晃動,即使你沒有受到生理上的傷害,但心裡也會覺得滲得慌。她斜眼看了那個半透明的影子,好在不是厲鬼,看來運氣還不算太壞。
  
  許是那魂魄意識到莫相思能看見自己,它突然間興奮起來,繞著莫相思不停地轉動。乾淨的魂魄是半透明的,且不能言語,不會傷人。
  
  莫相思望了一眼依然能辨識輪廓的影子,心情很複雜。這個老先生在她剛調過來時就已經住院了。腦動脈嚴重硬化,且血壓也很高,講話也講不清楚。雖然說這些能控制,但莫相思心裡也明白,老先生時日無多了。今天在手術室裡看見魂魄朝著自己飄過來時,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做為一個醫者她已經盡力,雖然她很同情,但其他的事情她不能管。她忘不掉小時候被惡鬼糾纏的日子,她還不想打破自己二十多年看似平靜的生活。
  
  莫相思心裡默默地說了聲抱歉,脫掉那身刺目的白色走出了醫院。
  
  還沒有到輪班的時間,一路走下來幾乎沒有看見人影,只有那些觸不到的靈魂體還在醫院的走道上飄蕩。莫相思沒有走電梯,她加快步伐一直到出了醫院才長長地歎了一口心裡的濁氣。才晚上10點多鐘,對於某些人和某些妖怪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七彩的霓虹覆蓋住了遼闊的夜空,讓莫相思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在某個時候,她也許曾經站在溫暖的南風中,眺望過無暇的夜景。
  
  莫相思不願再想,快步往人群中走過。她的新家離醫院只有10分鐘的路程。當初她咬牙付下比其他地段高出很多的首付。就是因為離醫院近的原因。她不是奢侈品的崇尚者,除掉房貸和水電,剩下的錢足以養活自己。這麼多年都是那樣過來了,以後也會那樣過下去吧!
  
  回到家,打開房門,把魂魄隔離在門外。她剛搬進來時就在門窗上畫了符咒,雖然那只能對魂魄和低等妖怪起作用。這是她跟師傅學到的僅有的幾個法術之一,她可不想每天和魂魄共處一室。
  
  淋浴完,她擦著頭髮回到房間,已經接近晚上11點了。第二天不用上早班,莫相思不用補眠。窗簾沒有拉上,月光從窗上斜拉下來,偶爾會看到從窗邊飄過的靈魂。如果幸運的話,在月光黯淡的夜晚你還可以看見高空中妖怪們掠過的影子。
  
  她打開床旁的檯燈,強迫自己收回神遊的心思。抱著幾本書坐在床上,莫相思一一地查看今天遇到的疾病。在學校的時候她的成績在系裡是最好的,是許多教授的得意門生,不是因為她有多聰明,而是因為她夠努力,這種態度一直延續到她工作時也沒有改變過。
  
  等她從書中抬起頭來,月已經過中天了,但外面依然可以聽見此起彼伏的喧鬧聲。但若仔細聆聽的話,又有多少是人聲音的頻率呢?
  
  莫相思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是一個人和鬼怪共同生存的世界,鬼怪們混跡於人群中,它們也有著愛情、親情、友情,它們也喜歡金錢、美色和享受。人類極少會發現鬼怪的存在,因為大多數鬼怪比起人類來,反而更像人。
  
  莫相思在這個人類主宰的世界上遵循著鬼怪們的規則,她當做自己看不見那些鬼怪們的軌跡,把自己當做普通人,她平安的生活了二十多年,如今這條準則看似要被打破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1:13 PM

第二章 出乎意料的鄰居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莫相思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昨天晚上突然間就睡著了,書也沒有收拾好,難道是最近太累了嗎?她拖著明顯大一碼的拖鞋,有氣無力地從浴室出來。
  
  打開冰箱門準備做午飯,卻驚訝地發現冰箱內只有一顆蛋和一盒牛奶遙遙相望默默無語。莫相思突然覺得有點頭疼,這段時間確實太忙了。交接以前的工作、熟悉現在的工作環境、處理新同事之間的關係,再加上還要重新瞭解許多患者的病史和現狀,這半個月她幾乎是待在醫院裡。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做人還沒有做一隻妖痛快。
  
  在家時她也是僅僅忙著收拾搬家時的零碎物件,所以,莫相思在餓了近18個小時後驚聞了一個噩耗——她斷糧了。
  
  掙扎了良久,莫相思決定去採購。她似乎記得這棟樓層對面就有一家大型超市。
  
  拿著鑰匙和錢包出門,在排隊付款時莫相思已經把腸子都悔青了。今天是超市年慶,在加上雙休日,她擠在隊伍中,居然看不見收銀台。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所以莫相思故意往後看了一眼排在她身後的人群,聊以安慰自己,然後她居然看到了林澤。
  
  坦白來說,林澤是有讓人念念不忘的資本的。林澤很高,但又不過分,沒有讓人覺得有壓迫性,本來高鼻樑薄嘴唇會給人一種尖銳感,這些在林澤的臉上卻顯得很柔和,他的臉似乎是籠罩在一層溫柔的光裡,但眼神卻有一種刺破迷霧的深邃,他像是一泊溫潤的泉,無聲無息地淌進你的靈魂裡。這根本就應該是古畫裡的人物,而不該是拿手術刀切割心臟的醫生。但此時莫相思只能仰天長歎一句:老天,你瞎了眼嗎,這種臉給男人根本是浪費!
  
  林澤的右手隨意地搭在推車上,另一隻手插在灰色夾克的口袋裡,他安靜地站在莫相思身後,似乎連眼睛都未眨動,就像這個姿勢已經持續了上千年。
  
  莫相思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為什麼看到他自己都會發怔,偏偏林澤也不會替自己打破尷尬,真是沒有同事愛。但這次讓莫相思很驚訝,因為林澤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後,居然開口說道:「你這串項鏈很特別。」
  
  莫相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頸部,因為中午氣溫太高,她出門時僅僅在T恤外面加了一件外套。那串項鏈掛在她的脖子上,在光下似乎發出恬靜的光芒:「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用紅豆串成的,小時候就開始帶,現在都取不下來了。」
  
  「林主任是來買食物的嗎?最近醫院裡挺忙的吧!」莫相思無意地督了一眼身後的推車,卻發現都只是些日常用品。
  
  「我叫林澤,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林澤的右手食指叩擊著推車扶手,抬頭看著逐漸減少的人龍。
  
  「哦,好。」莫相思似乎是想說什麼,她嘴唇無聲張合了幾次,又忍住了。
  
  之後兩人再次陷入沉默,林澤望著前方,若有所思的樣子。而莫相思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因為她可以感覺到,四周女群眾的眼神有多炙熱,甚至她餘光還可以瞄到有小女生拿著手機朝她身後的方向猛拍。莫相思稍稍有點不自在,但她後面的那個男人卻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古人常說女人太美就是禍水,莫相思覺得,男人太美就變妖孽!
  
  好不容易排到了盡頭,莫相思提著兩個購物袋,向身後的林澤示意了下,趕緊逃出了擁擠的超市。正午的陽光太烈,莫相思的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當她努力地抬起右手想拭掉凝結而下的一顆汗珠時,左手的購物袋突然間被勾走。
  
  莫相思看著離她幾步之遙悠閒地往對面行走的林澤,快步跟了上去。
  
  「林......澤,你家也住對面嗎?」莫相思跟在林澤的右手邊,聽見他幾不可聞的一聲「嗯」。
  
  等到了樓下時,莫相思快步上前,從林澤手中拿下購物袋,那種速度和力道說是搶也不為過,「謝謝你啊,那再見。」小跑進入電梯裡,卻悲催的發現林澤居然也慢悠悠的跟進來。
  
  莫相思詫異了下,但這種情況下她還是聰明地選擇了閉嘴。電梯在12樓停下,她看見林澤走出電梯,在她家旁邊停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銀光閃閃的鑰匙。莫相思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小的可怕。她慢吞吞挪到自己家的門前:「呵呵,沒想到和你是鄰居。我半個月前搬過來的,真是巧哈。」
  
  林澤已經打開了門,他半個身子隱在玄關裡,在走道裡的半邊身子顯得尤其陰暗,莫相思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到一句淡淡的「我知道」。
  
  那一句「我知道」伴隨著單調的關門聲撞進莫相思的耳朵裡,她半臥在沙發上,怎麼想也想不透。
  
  拜祭完自己的五臟廟,莫相思從洗衣機中拿出昨天就已經洗好的衣物。在陽台晾曬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隔壁住了一個男人,而且還是個美男。她慌張的把內衣全部移到角落裡,想了想,又把比較長的衣物統統掛在離隔壁比較近的一側。做完這些欲蓋彌彰的事情,莫相思看了隔壁的陽台一眼,落地窗沒關,有一半窗簾隨著風向在飄動。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這棟公寓每層有四套房,兩戶A型兩戶B型,A型的就是莫相思現在住的這種小麻雀,典型的單身公寓。而B型的面積足有四個她家那麼大,就是隔壁那一種。就像現在,她和林澤就隔著一道牆,但顯然就是不同的人生。開發商都有這種惡趣味嗎?
  
  不能再想了,莫相思吐了口氣,自從遇到林澤後,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毛病,總是愛胡思亂想的。
  
  吃過晚飯後,莫相思整理了一些資料和書籍,匆匆奔向醫院,今天她輪值夜班。到了住院部樓下,想著打卡時間所剩不多,她硬著頭皮摁了電梯。她還沒走進去,就聽到「噢噢」的嚎叫聲。莫相思無奈的看著米白色的影子,雖然知道它在這裡,但她每次都會被嚇一跳。
  
  來醫院的第一天,她剛走進電梯時也是聽到叫聲,她下意識地朝聲源看去,就看到了這個魂魄。魂魄也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張開嘴就巴拉巴拉一大串,以後的每一次,它逮到莫相思在電梯裡就會滔滔不絕的講,沒過幾天,莫相思覺得自己也許都能複述出它十八代的事跡了。
  
  她不知道這個鬼魂為什麼會被困在電梯裡,又為什麼會說話。但它說它生前是個啞巴,莫相思想它也許只是想找個傾訴的對象,但這個對象不可能包括她。所以平時她寧願爬樓梯,即使累點,她也不需要聽這只長舌鬼哈拉。
  
  聽到它說的第一句話,莫相思的額角就抽搐了一下,她對自己說忍一忍就好時,正在緩緩關上的電梯門被一隻手擋住。那隻手很大,指甲透著健康的粉色,頭部被磨的圓潤而平整,手指骨骼分明,顯得纖細而修長。手掌上的紋路不多,甚至有一些模糊。莫相思緩緩朝上看去,然後她又見到了林澤。
  
  莫相思擺了個笑臉,林澤對她點點頭。
  
  門被關上,整個空間裡只有電梯發出的微微轟鳴,莫相思驚訝地往後看,連嘮嘮叨叨的魂魄都消失無蹤了。於是她懷著慶幸和複雜的心情和林澤進了9樓。沒錯,腦外科和心臟外科的住院部是在同一層。
  
  林澤幾乎在無數護士小姐的目送下進了值班室。莫相思也回到工作室,準備工作的交接和查房。又是忙碌的一晚。
  
  凌晨三點,莫相思悄無聲息地走過地燈環繞的走廊,醫院很安靜,連遠處病房中輕微的咳嗽聲都聽得很清楚。如果沒有時刻在她身邊環繞的影子,她會覺得,這又是一個平靜的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1:16 PM

第三章 找個好人,嫁了吧!

      已經半個月了,莫相思頹然地趴在辦公室的桌子上,用手半托著下巴,真是頑強的魂魄啊。現在人口膨脹,每天死亡人口那麼多,看來牛頭馬面的工作負荷也挺重的。她自娛自樂地想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實在是笑不出來。如果有個魂魄時時刻刻在你眼前晃動,任誰都高興不起來。尤其是,這還是個非常有頭腦的魂魄。
  
  莫相思半瞇著眼,瞄了瞄繞到旁邊的影子,不著痕跡地歎了一口氣。自從第一次跟她回家被關在門外後,這位只有靈魂體的朱老先生就每天在她辦公室裡守株待兔,明明頭七已經過了,連屍體都被領回家去火葬了,有什麼心願那麼重要,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
  
  這個老先生不但聰明,而且很識時務,每次她給人動手術時,看書時,吃飯時,與人交談時他總是默默地立在一邊,只有當她無所事事,比如說現在,他就不停地圍著自己轉圈圈,讓莫相思想收了他都沒有藉口。現在,就只能和它打著持久戰,就看誰先熬不下去了。
  
  忙碌了一個月,突然之間無事可做還真是讓人不適應。下班的點早過了,莫相思想著待在醫院裡也無益,收拾了下東西,抬腳走出了辦公室的門。
  
  才晚上7點多鐘,天還沒全黑,路燈的照耀下,夜晚彷彿來得不怎麼真實。無人相約,她只有徑直朝家裡走。她的朋友本來就不多,而且幾乎都在N市。這個城市唯一相識的是她大學室友穆青,現在也是她醫院裡的同事。但那傢伙最近快結婚了,估計正忙得團團轉,壓根就沒有時間理她。
  
  她是一個被動的人,因為她的這雙眼睛,在還不會說謊的時候,就被許多同伴的父母視為瘟神,禁止自家的小孩子和她說話、玩耍。她在被孤立的環境中漸漸成長。不像那些在父母呵護下長大的花朵,她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所以在別人看來,莫相思總是很熱情隨和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他人面前,隨和是掩飾疏離的有力武器。
  
  當她學會說謊的時候,她覺得這個世界很荒謬,所以她當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她當自己看不見那些異常物體。果然,她安穩地生活了二十年,初中高中大學,實習然後找工作,沒有人知道她的秘密,也再沒有人會知道了。正因為如此,即使處於喧鬧中,她也會覺得心裡很空洞。
  
  莫相思也不是沒有人追,她長的還算漂亮,清秀有餘,美艷不足;略微偏瘦但很修長,沒有不良嗜好,工作收入也還可以。但她似乎受師傅的影響頗深,對感情這種東西提不起興趣。為了像普通人一樣活下去,畢業後莫相思強迫自己談了一場戀愛,沒想到卻以男友劈腿為終結。
  
  她打開門,甩掉鞋子換上拖鞋,又自顧自的笑了。她已經26歲了,如果這幾年不把自己嫁掉,她是不是要一輩子單身呢?似乎這樣也不是不能接受,雖然她這幾年的生日願望都是:找個好人,嫁了吧!
  
  莫相思在陽台近乎著迷地看著夜空,在山上的那段時間師傅就說過,月光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東西,有無數的物種依靠著它才能生生不息,它讓無數生物繁衍,使無數生物獲得力量。只不過這些生物不包括人類,所以月光在城市中才顯得暗淡。
  
  她不由自主地哼起一首歌,調子很老,也沒有詞,連旋律似乎也記不大清楚,莫相思閉著眼睛,跟著腦子裡的節奏,直到再也記不起後面的部分,她才睜開眼睛。隔壁陽台上立著一道清晰地人影。月光很亮,他們連彼此間的表情都看得清楚。像是被人窺探了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莫相思有點手足無措起來。
  
  「繼續吧,這個調子很好聽,我似乎聽過。」林澤的眼睛裡聚了一層薄霧,很茫然的樣子。
  
  「你也聽過嗎?我似乎在小時候聽人哼過,旋律有許多都不記得了呢。」
  
  「小時候啊。」林澤低聲道,之後再無言語。就在莫相思以為這個問題將被跳過時,林澤突然抬起頭來,對她抱歉一笑:「不知道,過了太久了,許多事情都忘了。」
  
  林澤的聲音裡有一種近乎滄桑的絕望,他明明那麼年輕,生活事業也正當鼎盛,但莫相思卻明明白白聽出了絕望。她突然間就有一些心疼,當然不排除女人都有的顏控作祟。她望著林澤,鬼使神差地說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哦,那有什麼願望嗎?」月光照進他的眼睛裡,渲染出濃重的紫。
  
  大概是被眼前的美景迷惑,也許是林澤的目光太過溫柔,抑或是詢問的聲音裡有種蠱惑,反正結果是,莫相思喃喃著:「找個好人,嫁了。」
  
  覆水難收,說出的話也難再收回來,所以莫相思為了這句話付出了慘重的代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1:20 PM

第四章 老先生的心願

    第二天莫相思明顯在躲著林澤。真是丟臉丟到西伯利亞了,她有那麼飢渴嗎?她那句話裡幾乎是紅果果的「你娶我吧,你娶我吧」,雖然這幾天念了無數遍「老娘不恨嫁」,但只要想起那天的情形,她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很不容易,她只是想著這輩子婚姻無望,在那麼曖昧的晚上調戲調戲帥哥也好啊,卻沒想到反被調戲。
  
  當天晚上的情形是,帥哥聽完她那句話,沉默了三秒鐘。月亮被扯進了雲層裡,某女剛準備撤退,就被一聲「你是要我湊合一下嗎?」給雷在了當場。
  
  莫相思心裡默默地流淚:您不能當沒聽到嗎?您這種仙人,不能這麼沒有立場。她欲哭無淚地看著對面,突然間月亮掙脫出來,莫相思看到林澤月光下微笑的臉,那一剎那差點晃瞎了她的眼睛,在美色下,莫相思落荒而逃。
  
  陽台事件發生後的第三天,莫相思與林澤在公寓的電梯裡不期而遇,他依然是淡淡地向莫相思打了聲招呼,似乎那個晚上的人和事只是莫相思一個人的臆想。回到家,莫相思鬆了一口氣,這年頭裝低調很難,裝13還不容易嗎?
  
  於是莫相思釋懷了,於是莫相思淡定了。
  
  在朱老先生也很淡定地跟隨了莫相思一個月之後,莫相思終於熬不下去了。
  
  在某一天夕陽斜的時候,莫相思跟著朱老先生去了A市的西郊。西郊是一個比較荒涼的地方,因為那裡只有一整片一整片的墓碑。剛踏進來時莫相思就覺得自己選錯了時間,眼見天快要黑了她一個人,和一個鬼,還在墓地裡晃悠。
  
  半透明的影子向著前方游動,可能是感應到了什麼,速度越來越快。幾分鐘後影子停了下來,莫相思氣喘吁吁的拍著胸口,剛想責怪它走的太快,卻發現自己停在一塊墓碑前。
  
  這塊碑明顯可以看出是新建的,稜角還微微有點鋒利,墓碑旁還放著一束看不出品種的花,已經枯萎地看不清顏色。傍晚的風有點大,莫相思瞇了瞇眼,突然發現那張黑白照片上的臉有點熟悉。她認真的盯著那張臉半晌,不確定的指著照片問道:「那個是你嗎?」
  
  只見影子裡那張臉已然模糊的頭顱不停地點著。
  
  「你把我帶到你的墓前幹什麼?該不會無聊到讓我專程來祭拜你吧!」
  
  魂魄不停地在墓前來來回回的擺動,它不能言語,莫相思只是無奈道:「我雖然能看見你,但是聽不到你講話,我也很想幫你,我自己也很想幫我自己,但目前這種狀態我無能為力。抱歉。」
  
  話音剛落,魂魄就突然間急躁了起來,它不停地撞擊著自己的墓碑,但它只是意識上的存在,身體總是穿石而過。
  
  莫相思立在旁邊看著它週而復始的做著無用功。夕陽落下來,晚霞像是要被燒著了一樣,這片荒涼的墓地籠罩在一層血色裡。
  
  這個世界有什麼東西能讓人如此執著呢?莫相思想,一生也就百年而已,被葬在這塊墓地裡的有那麼多人,他們又有多少是無牽無掛地離開世界的。
  
  良久,莫相思才轉過頭看身前的墓碑,她的聲音在無人的曠野顯得有點空洞:「不要說你撞不穿,即使你撞碎了墓碑,那裡面也只有你自己的骨灰龕。」說完她卻發現朱老先生居然停了下來,不停的朝她點著頭。
  
  「骨灰龕?你要自己的骨灰龕?」莫相思似乎不相信,她連問了幾遍,直到得到非常確切的答覆,「你要自己的骨灰龕幹什麼?即使這樣,你也應該去找你的子孫,我沒有權利這樣做。」她頓了一下,「如果我告訴你兒子,你要自己的骨灰盒子,他肯定當我是神經病。」
  
  老先生沒有再動,浮在半空中的影子安靜下來。從南面刮來的風穿空而過,似乎把魂魄吹散得更加稀薄。
  
  「我馬上就走。」回答了守墓員第三次的催促,莫相思望著依然安靜的漂浮在空中的魂魄,投降般地說道:「走吧,朱老先生,你還是先回醫院吧,我再和你家人聯繫。但是你總要告訴我你要骨灰龕幹什麼吧!」
  
  魂魄是沒有辦法回答的,所以莫相思只有認命地循著它的浮動軌跡。跟著它上了地鐵,轉了兩趟公車後,.老先生熟門熟路的停在了門口。莫相思猶豫了一下,摁了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婦人,正一臉疑惑的看著她。朱老先生的魂魄一看見婦人顯得很開心,看來是認識的,莫相思稍微定了定神,開口問道:「請問您認識朱宏文先生嗎?」
  
  婦人詫異的看了莫相思一眼,側過身把她讓進屋裡後,才向莫相思點點頭說道:「我認識他,你是哪位?」
  
  「我叫莫相思,是A市市立醫院神經外科的醫生,朱老先生算是我的病人。」
  
  「醫院,宏文怎麼了?」
  
  看來她並不知道朱老先生過世的消息,莫相思組織了一下本就貧乏的語言:「是這樣的,朱老先生一個月前因突發性腦溢血過世了,還請您節哀。」
  
  「過世了。」婦人怔住,她看不見不停圍繞著她的靈魂,但莫相思卻可以看見她流出的眼淚。
  
  也許是意識到有人在場,她抹了一下眼睛,問道:「莫醫生,請問今天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啊!」莫相思心裡想著,抬頭看了一眼停在婦人面前的影子,只好應付道:「因為朱先生交代了很重要的事,所以我必須先弄清楚您和朱先生是什麼關係,請您務必諒解。」
  
  等了許久,婦人才開口:「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我姓李,你就叫我李阿姨吧。哎,說起來我和他已經30多年沒見過了。」
  
  沒有看見莫相思的驚訝,婦人接著說道,「我和他剛定親那一年,他就上山下鄉去了,叫我等他回來。可我一等就等了五年,姑娘家有多少個五年可以等啊。他回來找我的時候,我已經嫁人了。」她歎了口氣:「是我對不起他,只是沒想到他去的比我還早。」說著說著聲音都有點哽咽了。
  
  莫相思沒有說話,只是她心裡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似乎有點酸。
  
  「對了莫醫生,宏文交代了什麼事?」
  
  「他去世之前說了你的住址,還說了自己的骨灰,是要把他的骨灰龕給你吧!」莫相思一邊說一邊看著朱老先生的魂魄,果然是見它點頭,「但關鍵是這只是一份口頭遺囑,而且只有我一個人聽見,依我看徵得他家人的同意可能比較困難,所以我希望您能和我一起去和老先生的家人溝通。」
  
  「好吧,大概在什麼時候,我好準備一下。」李阿姨愣了好久,才怔怔地回答。
  
  「明天中午吧,我到時候再來接您,那我先走了。」莫相思轉過身,看著在她面前的老先生,低語道,「你還是留在這裡吧。」
  
  「看我,還沒給你倒茶,真是失禮了,謝謝你了,莫醫生。」
  
  「我走了,您不用送。」莫相思抬頭看了一眼老人,走道上的光似乎讓她顯得更加蒼老。
  
  莫相思走了好遠,依然聽到了老婦人重複的謝謝。
  
  第二天的協商結果並不理想,雖然朱老先生的太太在幾年前就過世,但她兒子卻並不相信莫相思的說辭。
  
  李阿姨顯得很失望。莫相思想起她說自己丈夫早死,唯一的女兒也遠嫁,心裡很不忍:「李阿姨,我再慢慢和他們談,您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好不好。」
  
  雖然接下來的日子莫相思找朱老先生的家人協商過很多次,但他們態度很堅決,認為人死就應該入土為安,不能再去打擾。朱老先生的魂魄已經快到七七,念力已經聚不起來了,也終將逃不開消散的命運。
  
  回到家已經將近十點,莫相思睡不著,倚在陽台上看著月亮。這是她從小到大的習慣,遇到煩心事就喜歡看著月亮不說話。
  
  「在想朱先生的事嗎?」隔壁傳來的聲音。這件事基本上鬧的整個醫院都知道了,莫相思也不確定林澤的這句話是問句還是肯定句,她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愈漸明亮的月。
  
  兩人各懷心事,都沒有再講話。
  
  過了很久,莫相思才自言自語了一句:「你給你兒子托夢不是什麼都解決了嗎?」
  
  她走回房間裡,卻沒有發現隔壁陽台的那個人依舊沒有走。
  
  林澤用食指敲擊著欄杆,突然笑了:「真是傷腦筋呢。」他捂著自己的胸口,「還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夜空還是那片夜空,它還是那樣平靜,但誰又知道那些平靜之下藏著多少暗湧。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讓莫相思有一種被頭獎砸過的錯覺,還沒有過幾天,朱老先生的兒子就急匆匆地來醫院找她,不僅同意了把骨灰龕給李阿姨,還向她們賠禮道歉。
  
  莫相思才知道原來朱老先生給他兒子連續托了幾次夢,但這些莫相思已經無從查證,老先生的魂魄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它之前一直和老太太在一起,莫相思也不知它何時消失。
  
  但結果還是差強人意的,她看著捧著骨灰龕嚎啕大哭的李阿姨,心情從來沒有那麼複雜過。安慰了好久,最後莫相思索性讓她哭個痛快。
  
  她下樓梯時,李阿姨仍像平時那樣站在樓梯口,莫相思剛準備叫她回去時,突然聽到她說:「你知道的,他前一段時間一直在我家對不對,我感覺的到。」
  
  莫相思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似乎那些話只是李阿姨的喃喃自語。晚風送來各家窗口飄出的食物香味,城市又迎來了喧囂的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1:24 PM

第五章 山中歲月長

      即使生時不能在一起,死後也要愛人留著他的骨灰。這到底算是一種什麼感情,能歷經了四十年而不變?莫相思想不明白,她只知道連續一個禮拜的陰雨綿綿讓她陷入莫名其妙的煩躁裡。
  
  目送護士小姐拿著醫囑離開,門剛一關上,莫相思就像洩了氣的球一樣軟在座位上。實在是提不起力氣工作,反正明天休假,莫相思想,乾脆再多請一天去看看師傅吧。
  
  其實N市離A市並不算很遠,坐長途汽車的話只需要4個多小時而已,但山路難行啊!
  
  N市的邊郊有一座山,山很高,被無數參天大樹密密包裹起來。也許是考慮樹木繁茂,蛇蟲鼠蟻太多,也許是當地政府響應國家環保的號召,這座山至今沒有被開發得以保存它的原始面貌。但只要穿過南山腳那一片密密的山林,你會發現一條羊腸小道,它環繞著山體蜿蜒而上。它的盡頭是山頂的一間道觀,道觀用石頭堆砌而成,灰濛濛地看不清年代。
  
  這是莫相思見過的最寒酸的道觀了,推開那道木柵門,是一個小小的院子,站在門口就看得到盡頭的主殿,主殿中間豎著一個長鬍子老道的石像,據說是什麼「玉清原始天尊」,主殿旁邊各有一間耳房,是她和師傅的房間,這是她的第一個家。
  
  莫相思還在襁褓的時候就被師傅從山腳下撿回來,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他們還在否,從她記事起,她就只有師傅,只有這間道觀。雖然她目前為止的人生大部分是在寄宿學校裡度過,也隔了很久沒有回來過了,但動物都有雛鳥情節,更何況是人。
  
  「啊啾!」雖然多加了一件衣服,但山上和山腳的溫度相差太大,山風也很凜冽,莫相思極不文雅的打了一個噴嚏。
  
  主殿和房間都沒有人,當莫相思正想去道觀後面的深潭找時,院子的木柵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個束著頭髮,穿著青灰色道袍的女道士,看起來三十多歲年紀,手托著一個白色的浮塵,如果不是面部線條太過於僵硬,也可以說是一個美人。
  
  「師傅,你去哪兒了,害我找了大半天。」莫相思小跑上前,拉住了女道士的手臂,聲音幾乎可以算上是撒嬌了。
  
  「拉拉扯扯,成何體統,給祖師爺上香沒?」看到莫相思低下頭,她語氣嚴厲了一點,「去正殿上香!」
  
  莫相思垂頭喪氣地朝正殿走,這就是她的師傅,道號清靈上人,嚴肅且古板,莫相思沒有見她笑過。和師傅住在一起的那麼多年,師傅不是在正殿打坐,就是在房間和道觀後面的水潭邊修煉。莫相思不知道師傅到底多少歲,也不知道師傅為什麼一直待在這個道觀裡。
  
  她從正殿敬完香出來,師傅已經在房間入定了。莫相思在一旁坐下,滔滔不絕地講著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這段時間年遇到的鬼怪。每次回來都是這樣,莫相思講,師傅在一旁打坐,既沒有叫她停下,但也從來不會回答。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莫相思只是想找個人傾訴,一個她熟悉且不會當她是異類的人。
  
  雖然師傅說只要她修仙,人世間的煩惱自然不會再有,但莫相思卻寧願當個凡人,人生百年就已經很寂寞了,為何還要求千年孤寂呢?
  
  「師傅,你說愛是什麼呢,至死都念念不忘嗎?人的感情那麼短暫,為什麼還會有超越生死的愛呢?真是奇怪的東西。」像往常一樣,莫相思只是自顧自地講,卻沒有發現清靈上人的眼皮不自然地動了一下。
  
  一下午的時間都耗在禪房裡,不覺間天已經全黑了。莫相思喝了口水滋潤了下乾渴的喉嚨,拿出了上山前就備好的食物。師傅已經度過了辟榖期,莫相思每次回來都會帶上充足的食物,她可不想最後落個餓死的結局。
  
  「你去休息吧,為師今晚要打坐到天亮。」輕靈上人終於睜開了眼睛,她朝莫相思看了一眼,又合上了眼。
  
  莫相思拿著燭台回到自己的房間。是的,燭台,你以為國家會管這種杳無人煙的地方嗎?
  
  朦朧的燭光下,冰冷的石屋似乎都溫暖起來。屋子還是她走之前的樣子,書櫃裡放著她帶過來的書;桌子上擺著她小時候用泥巴捏成的奇怪物體,泥巴也早已經風乾,粗糙得不成樣子;床的旁邊是一個梳妝台,還是她高中時一路拖回來的,而上面擺的那些爽膚水和面霜,恐怕早已經過期了吧。
  
  幸好我又帶了一套回來。卷在被子裡,莫相思慶幸地想。
  
  「師傅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以往的時候,她才不會特地叫我去休息。」莫相思躲在被子裡偷笑。
  
  她喜歡這裡,不僅僅是因為有師傅,還因為不管她離開多久,回來時還是乾淨整潔的房間和鋪著厚棉絮的床。
  
  夜晚的山風很大,門窗都像承受不住似地發出「吱吱」的聲響,莫相思一點也不覺得冷,她翻了個身,終於在山風的呼嘯聲中沉沉睡去。
  
  醒來時師傅已經在正殿打坐,莫相思收拾好自己後也到正殿去上了一炷香。看師傅的情形是要坐一早上了,莫相思伸了個懶腰,出了門,朝道觀後面走去。
  
  道觀的後面是芳草茵茵的草地,草地的邊緣是一潭深幽的水,莫相思只記得師傅管它叫深潭。深潭後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密林。
  
  「阿懶,阿——懶,快回答,不要再睡啦,我回來啦。」還沒有到深潭,莫相思就朝著那片密林大聲喊著,回答她的是密林中那一大群被驚飛的鳥兒。莫相思停在一棵參天大樹前,用力拍了拍樹幹。
  
  巨樹的樹葉迎著朝霞的光輕輕抖動著,然詬在莫相思的拍擊下,樹幹也開始搖晃,接著,整棵樹似乎都晃動起來:「喲吼吼,是小相思啊,你今天來的好早啊,昨天晚上清靈沒有罵你吧。」眼前的樹幹上出現了一張模糊的臉,皺皺的樹皮覆蓋下,顯得很蒼老。
  
  「阿懶,你又睡了多久?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你不會這一年都在睡吧?」莫相思鼓著腮幫子。
  
  「喲吼吼,別生氣啊,小相思。你也知道我很容易睡著啊,來說說你的事嘛,再說說外面的世界怎麼樣。」
  
  一人一樹於是就很哈皮地聊了起來。
  
  阿懶是一棵成了精的千年樹妖,這個名字還是莫相思小時候取的,因為這棵樹在正常情況下都處於沉睡中。
  
  小時候莫相思就覺得很奇怪,這個山上居然沒有妖怪。師傅說妖怪們不敢在此處定居,這座山是她們門派的封地。真是太霸道了,莫相思想,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佔山為王的事。
  
  偌大的山,會說話的就只有她和師傅。而師傅大部分時間是在入定,或者是自顧自的念誦道法,所以莫相思小時候都快寂寞致死了。直到她發現了阿懶。
  
  她還很清楚地記得,那個時候她才只有四歲。那麼小的孩子是安靜不下來的,所以她總是在師傅入定時搖晃師傅的身體希望師傅陪她玩,即使說說話也好啊。師傅很生氣,呵斥了她幾句,她就一個人偷偷跑到深潭邊哭泣。
  
  「喲吼吼,小姑娘哭什麼呢,把我都給吵醒了。」這是莫相思第一次聽到阿懶說話,因為頭一次聽到第三種聲音,莫相思還怔愣到忘記了哭泣。
  
  莫相思很開心,從此以後她就經常往深潭跑。但阿懶大多時候都是在睡覺,莫相思也不在意,有時候她就整天坐在深潭邊,也不說話,只要讓她覺得,有個會說話的生物陪在她身邊就好。
  
  她甚至覺得,阿懶是多麼的幸運,因為它睡著的時間要比清醒時多得多,一個人的一千年有多麼的長啊。
  
  「想到他們,我就覺得心裡面酸酸的,阿懶,你說......阿懶?阿懶?又睡著了,真是的。」
  
  莫相思沉默了一段時間,才輕輕地說道:「再見了阿懶,我可能最近都不會回來了,你就安靜的睡吧,我會想你的,你也不要把我忘了啊。」她又發了一會兒呆,才轉身往回走,擦掉了不知何時流下來的眼淚。
  
  回到道觀時,天已經擦黑了,果然是在城市生活久了,沒有電燈的夜晚居然無事可做。莫相思吃完晚飯,推開師傅禪房的門,就著靠近師傅的一張蒲團坐下來,看了師傅良久。
  
  師傅的額頭很飽滿,閉起來的眼睛像兩輪彎月,鼻子稍顯秀氣。但是,不說話是她的嘴唇總是緊緊抿著的,給人很嚴肅的感覺,莫相思點點頭,暗想,她還是喜歡師傅說話的時候。
  
  「師傅,我明天早上就要走了。那個時候你可能還在做早課,我就不打擾你了。你,您好好照顧自己。」像往常一樣,莫相思沒有等師傅的回覆,她拉開房門,準備悄悄退出來。
  
  「相思,你真的不和我學法術,只想做一個凡人嗎?」身後傳來清靈上人的聲音。也許是很少說話的原因,她的聲音略顯沙啞。
  
  莫相思轉身看著清靈,搖了搖頭道:「我只想做個普通人。」
  
  「你回房吧,明早我就不送你了。」她指著相思的那串紅豆項鏈,復又說道:「那串項鏈任何時候都不要取下來,切記。」輕靈上人說完就再次入定。
  
  莫相思想問為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師傅總是為她好的。她這麼想著,摸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1:27 PM

第六章 愛說謊的兔子

     第二天天剛亮時莫相思就走出了道觀。師傅房間的燈已經亮了,但莫相思沒有進去。離別總是傷感的,所以她每次總是默默地離開。
  
  四周環繞的巨樹擋住了黎明的微光,小路的前方有些模糊。莫相思小心翼翼地走著。鳥叫聲打破了沉默,空氣中滿是樹木和泥土的清香味,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滯在心中的煩悶此刻好像已經消失無蹤。
  
  莫相思走得很慢,行到山腰時天光已經大亮,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穿插而過,斑斑駁駁的影射在林地裡。莫相思小心地注意著腳下的山路,眼睛卻略見了一個白影。
  
  已經是夏天了,林子裡只有樹木的綠和土地的黑,白色混雜在其中顯得異常突兀。莫相思糾結了一會兒,好奇心終於戰勝了理智,她慢慢地接近那團白色的不明物體。
  
  白毛,但似乎腳上有血跡,長耳朵,短尾巴,莫相思長吁了一口氣,這明明就是一隻受傷的兔子。
  
  不知道還是不是活的。莫相思摸了一下,還有體溫。「遇到我算你走運。」她喃喃道,右手卻毫不遲疑地提起了兔子的兩隻耳朵。莫相思打量了一下兔子,這一眼就差點讓她把兔子甩了出去。
  
  兔子還是兔子,卻長了一張小孩子的臉,大概三、四歲的樣子,分明是個小正太。
  
  「是兔妖嗎?不是說山上沒有妖怪嗎?真傷腦筋,要不要管呢?」莫相思有點猶豫,她思索了一下,用瓶裝水清洗了一下傷口,又從登山包右側口袋中拿出備用的紗布,一邊包紮一邊對兔子說話:「我如果不管,你輕則感染殘廢,重則被師傅收了小命不保。哪,我現在把你帶走,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她也不管兔子現在昏迷能不能聽見,包紮完後抱起兔子徑直走下山。
  
  到了山腳,她把兔子安放在一棵樹的樹幹背後,才道:「小兔妖啊,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接下來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莫相思剛準備抬腳離開,卻聽到一個虛弱的聲音:「大膽,居然,居然把本神獸和那種低等的妖物相提並論,人類,你,你真是太無理了。」
  
  莫相思顯然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她盯著那自稱神獸的兔子,看了好久才想起她以前在《神異經》中看到過類似的記載,她低著頭回憶了半響才問道:「你是訛獸?」
  
  兔子重重地哼了一聲,顯然還對莫相思把它當成兔妖心懷不滿。
  
  真是小氣,莫相思心想。她看了一下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她訂的那班車就要開了,她沒有時間再耗下去了:「我不管你是什麼,現在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不要再受傷了。」
  
  莫相思才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後糯糯的童音哭訴:「嗚嗚...人類真是沒有同情心,嗚嗚...居然丟下受傷的小孩子不管。沒有父母的小孩子真是好可憐。嗚嗚......」做作的哭泣一聲聲傳入莫相思的耳朵裡,她的額角抽了抽,轉過身,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問道:「那麼神獸大人,你到底想怎麼樣?」
  
  「帶我一起走吧。」兔子反應地很快。
  
  「你不怕我傷害你嗎?」
  
  「你都不怕我,本神獸為什麼會怕你啊。還有,你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它閉著眼睛,聳動了一下鼻頭,配合著那張正太臉,真是可愛到爆。
  
  莫相思心裡萌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很掙扎。
  
  兔子飛快地抬頭看了莫相思一眼:「有戲!」它心裡想著,又做出可憐巴巴的表情,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嗚嗚,我就知道沒人會收留我的,我那麼弱小,嗚嗚,在山裡總是被野獸欺負,還沒有父母可以依靠。嗚嗚,人類真是太沒有同情心了,嗚嗚......」
  
  莫相思滿頭黑線的看著它,它不知道自己哭得太假了嗎?「不要再嚎了,我帶你走還不行嗎。」
  
  「真的嗎?你真是個好人。」
  
  「不知道剛才誰說我沒有同情心。」莫相思一邊嘟囔著,一邊抱起兔子快速向客運站奔跑。
  
  「喂,神獸,你就長這個樣子嗎?。」
  
  「那當然,本神獸可不是那種故意幻化自己的虛榮妖怪,我天生就是這種樣子。」兔子很得意,似乎對自己的長相頗為滿意。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如果你以現在的面貌出現,不是被人當妖怪燒了,就是被科學家拿去解剖,還會連累我。」莫相思督了懷裡的兔子一眼,接著說道:「你不會把自己變成兔子臉嗎?」
  
  「這種小小的法術當然不在話下,但本神獸才不要變成那種低等生物!那簡直就是對本神獸的侮辱。」兔子顯然很氣憤,身體都微微地顫抖著。
  
  「給你兩個選擇:要不變成兔子臉,要不我現在就把你丟下來。」
  
  「嗚嗚......你怎麼能欺負小孩子,你......」又開始乾嚎的兔子。
  
  「閉嘴,這招已經沒用了,你自己選吧。」莫相思恨恨地說道。
  
  這隻兔子顯然就是欺軟怕硬的傢伙,它嚥了口口水:「我變成兔子臉還不行嗎,你真是太壞了。」
  
  得到了兔子的保證,莫相思沒有再糾結,她抱緊了兔子,腳步更加快了。
  
  坐在回途的大巴裡,莫相思顯然很氣憤:「你不是說會變成兔子臉嗎?你倒是變啊,差點就被你害死了。」要不是她眼疾手快,用手遮住了那張正太臉,她和手上的那隻兔子都會被當成怪物。
  
  因為是頭班車,大巴上的人顯然不是很多,最後一排只有莫相思一個人,她窩在角落裡,用登山包遮掩著那張楚楚可憐望著她的正太臉。
  
  「我,我受傷了嘛,法力減弱,嗯,一時之間是沒有辦法改變本體的。」兔子很委屈。
  
  「你為什麼不早說,之前你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莫相思狠狠地說道。
  
  「你腦子被門縫夾了嗎?我是訛獸啊,總是說真話會不舒服的。」兔子白了她一眼。
  
  莫相思無語在當場,那麼萌的臉說著那麼惡毒的話,讓她一時之間根本反應不過來。但都已經上了賊船了,顯然是沒有回頭路的:「等下走時你把臉埋在我的臂彎裡,還有,不准在人前說話,如果你不想橫屍當場就照我說的做。」
  
  「真是......」
  
  「閉嘴,立刻,馬上。」
  
  兔子很自覺地軟了下來,它嘟噥了一聲,把頭蜷在自己的前臂上,閉上了眼睛。
  
  終於安靜了下來,汽車在高速上勻速的前行,車廂裡散發的汽油味讓莫相思有些頭暈。她看著車窗外不斷掠過的低矮喬木,長舒了一口氣。
  
  兔子顯然已經睡著了,睡夢中咂了咂嘴,頭部略微移動了一下。莫相思抬起手為它擋著從車窗玻璃上投下來的日光,喃喃道:「帶你回來,到底對不對呢?」
  
  直到計程車快到家時,兔子才醒了過來。它微微睜開眼睛,看來還沒有清醒。帶著水霧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剛要開始說話,莫相思就摀住了它的嘴,低聲說道:「安靜些,馬上就到家了。」
  
  兔子睜大眼睛,點點頭示意自己聽清楚後才從莫相思手中奪回自己已經被憋紅的臉。在登山包的掩護下它好奇地看著車窗外的景物,有好多問題想問,剛想開口時又突然用前爪摀住自己的嘴,卻由於失去平衡使身子跌了下來。
  
  莫相思看在眼裡,好笑的伸手穩住了它,又故作嚴肅道:「你給我老實點,不然就把你裝進包裡。」這個提議莫相思之前也說過,無奈神獸大人死活不肯。
  
  果然威脅起到了作用,兔子默默地收回了正往前探的前爪,乖乖的趴回莫相思的腿上。
  
  下了車,摁住兔子不斷掙扎著想往外探的頭,莫相思飛快地朝家裡走。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莫相思迎頭撞上了一個人。
  
  「嗯,對不起,你沒事吧。」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
  
  莫相思環起雙手頭暈眼花的抬起頭來,果然是林澤:「啊,是你啊,沒事沒事。」
  
  林澤一腳卡在電梯的門縫間,瞇著眼睛看著莫相思懷裡的生物:「兔子嗎?」
  
  莫相思緊張的要死,唯恐被人發現懷裡的兔子長著人臉,只有打著哈哈:「對啊,對啊,它受傷了,我從山裡面撿回來的。那我先走了啊,再見。」
  
  她越過林澤進了電梯,快速關上電梯門,也隔絕了林澤的一臉玩味:「真是有趣的......寵物啊。」
  
  直到關上了家門莫相思才把心放回肚子裡,今天一直都處在提心吊膽中,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她低頭尋找,卻發現罪魁禍首極度興奮地在她家撒著歡跑:「這個是什麼啊?啊,那個好有趣。天啊,這個東西好奇怪啊......」
  
  莫相思並不阻止,只是看著小傢伙笑,這個家還是第一次這麼熱鬧呢,但是感覺不壞。她以後的生活也不會那麼單調了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1:30 PM

第七章 名字的糾紛

     「西南荒中出訛獸,其狀若菟,人面能言,常欺人,言東而西,言惡而善。」莫相思點點頭,看著窩在桌子旁邊的兔子:「原來是個謊話精啊!」
  
  「污蔑,這絕對是污蔑,我哪有常欺人,我只是偶爾說謊而已。」小傢伙暴跳如雷,氣憤得直在原地轉圈。
  
  「這又不是我說的,是度娘這樣講。」莫相思趕緊撇清自己。
  
  「度娘是什麼人?我要去找她算賬!」它用兩隻後腿站立,虛空揮了一下前爪,做出凶狠的樣子:「本神獸要去揍扁它。」
  
  「額,度娘不是個人。」
  
  「那她是仙還是妖?」它又瞪大眼睛,不依不饒道:「不管她是仙還是妖,我都要和她拚命。」聲音越來越大,倒像是在自己說服自己。
  
  莫相思「噗」的一聲笑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你快說她在哪裡,我要趁這些話還沒有公之於眾之前去教訓教訓她,叫她還敢亂說話。」它似乎把桌子當成了假想敵,狠狠地踩了一腳:「叫你亂說話!」
  
  根本還是小孩子嘛!莫相思決定再逗逗它:「估計這些話所有人都知道了,嗯,所有的神仙和妖怪也都知道了。」
  
  兔子似乎被這個噩耗打擊得回不過神來,它怔愣了好一會兒,才複述道:「都知道了?」
  
  它又朝莫相思望了一眼,看見莫相思肯定的點頭後居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嗯,我不是謊話精,唔......我才不是,嗯,我才不是故意說謊的,只是我一天不說謊的話就會渾身難受嘛!嗚嗚嗚......這是天生的,我也沒有辦法啊!」
  
  沒有料到它會是這種反應,莫相思看著涕淚交替的包子臉,頓時慌了手腳:「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說謊的,你不要哭了。」一面扯了幾張面紙給它擦眼淚,一面小聲安慰,莫相思有一種提前做媽的感覺。
  
  「唉,我叫莫相思,你可以叫我相思姐姐。」神啊,請原諒我裝嫩吧,莫相思想著,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小正太果然上當,它連哭都忘記了,一臉糾結道:「名字啊,不知道,我沒有名字。一定要有名字嗎?」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莫相思一眼。
  
  「當然啦,如果沒有名字的話,別人就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難道我叫你的時候就說『那隻兔子』嗎?」莫相思繼續循循誘導。
  
  小正太當然不干:「我才不是兔子,我是神獸。不准叫我兔子。」這下子它完全忘記了一分鐘前自己還在哭的這件事,那張可愛的包子臉上滿是嚴肅的表情:「我要想一個符合我身份的名字,要別人聽到後都知道是我。」
  
  看著半坐在書桌上努力思考的小兔子,莫相思也不打擾。帶回來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莫相思又騰出了一個馬鞍形的抱枕當做小正太臨時的床。但關鍵是,這個人面兔身,叫做訛獸的小神獸,到底要給它吃什麼?
  
  冰箱裡只有兩天前留下來的一棵捲心菜,莫相思只好將就著給自己煮了一碗泡麵。
  
  「喂,名字以後再想吧,你不餓嗎,過來吃飯吧。」泡麵端上了桌子,小兔子也在莫相思的「幫助」下站在了飯桌上。莫相思吸溜著泡麵,默默地把盤子推到兔子面前。盤子裡是洗得水嫩嫩且切成條狀的捲心菜葉。
  
  神獸大人勃然大怒,稚嫩的童音顯得有點尖銳:「我是神獸,不是兔子,我才不吃兔子的食物。」
  
  「那你吃什麼,你在山上都吃什麼呢?」莫相思很淡定地問。
  
  「我才半歲,當然是喝奶嘍。」某神獸振振有詞,且有控訴莫相思連基本常識都不知道的意味。
  
  原來是個還沒有斷奶的小娃娃,莫相思看著它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覺得好笑:「你父母不是不在嗎?」
  
  「我乃是神獸,每個生物都巴巴的伺候我,只有你這個人類才會對我那麼無理。」它用眼神鄙視了一下莫相思。
  
  莫相思也不拆穿它的話,她拉開冰箱門,拿出一盒牛奶,等到加溫後端到小正太面前,它就用前爪捧著碗急不可耐地狼吞虎嚥了。
  
  莫相思看著它的樣子,有點難受。那麼小,又沒有父母,在那片林子裡獨自生活,一定很辛苦,要不然也不會一定要跟她回來。這個地方對於它而言那麼陌生,多多少少總會心生不安的吧。
  
  等莫相思洗完碗從廚房出來,小兔子依舊坐在沙發上,顯得很鬱悶的樣子。
  
  「還沒有想出來嗎?要不我給你取一個怎麼樣?」小兔子顯然被取名字這件事難住了,聽到莫相思要幫自己,就睜著一雙星星眼看著莫相思使勁點頭。
  
  「看你那麼聰明,又長得那麼可愛,而且又是神獸......」小兔子顯然是被誇得熏熏然了,莫相思每說一句,它就不住的點著頭。莫相思低下頭,看了一眼正在陶醉中的兔子,努力忍住笑聲:「莫若就叫小白好了。」
  
  「是嗎?如果叫小白的話別人也會知道我有那麼多優點嗎?」小白兔顯得很疑惑,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對啊,你看,你長著白色的毛,而且據說那些神仙們也很喜歡白色。如果你叫小白的話,別人就知道你是神獸啊!」莫相思此刻像一隻正在欺騙可憐兔子的狼外婆。
  
  但小兔子不知道是太單純,還是被「別人就都知道你是神獸」這句話所誘惑,居然相信了莫相思漏洞百出的謊言。它看上去很興奮,大喊道:「我有名字了,我以後就叫小白了。」
  
  「取了名字之後就不能改了的啊,做人要講原則,做神獸也要講原則的。」
  
  「我才不會改!」顯然某神獸毫不懷疑自己的眼光和智商。
  
  夜晚安靜了下來,一人一獸各自進入夢鄉。
  
  「你乖乖待在家裡,我傍晚時就回來。牛奶放在矮桌上,你餓了就自己去喝。」兔子小白朝她揮了揮右爪,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真是沒有良心的兔崽子。」今早才教會小白摁遙控器,顯然電視對它有莫大的吸引力,從大清早起,它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電視。
  
  莫相思銷了假,從何懷遠的辦公室出來,路過前台時就聽到有聲音道:「穆醫生真可憐,馬上就要結婚了,卻發生這種事情。」
  
  穆並不算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姓氏,但這家醫院就只有一個穆醫生——穆青。
  
  「穆青發生什麼事了?」莫相思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話卻讓前台的兩個護士嚇了一大跳。
  
  站在前面的那個拍了拍胸口:「原來是莫醫生。啊,你前幾天請假了可能不知道,穆醫生她男朋友前天出車禍,當場就死了。可憐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哎,好好地怎麼就出車禍呢?聽兒科的小劉說穆醫生現在都沒有來上班。」
  
  「出了這樣的事誰還有心思上班啊!」
  
  ......
  
  談論的聲音越來越遠,莫相思皺著眉頭回到辦公室。
  
  穆青是後天結婚,她的男朋友沈傑莫相思也認識。他們是大學同學,大一時就已經在一起了,莫相思有一段時間特別羨慕他們,因為八年後他們依舊很恩愛。似乎對他們來說,一輩子也許只是一件順其自然的事情。
  
  但找個相愛的人過一輩子對於莫相思來說,簡直是一件奢侈的事。她似乎愛無能呢!
  
  她正想把後天的手術時間錯開,去參加穆青和沈傑的婚禮,看來已經不用了。莫相思有點黯然,一個早上似乎都鬱鬱的。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莫相思踏著沉重的步子往家裡走,剛開門,就聽到一聲尖叫之後的控訴:「你這個騙子,你太壞了,你,你,你欺負小孩子!我要去告你。」
  
  「喲,你現在還知道什麼叫『告』啦!」莫相思很吃驚。
  
  「當然啦,我那麼聰明,電視裡教一遍我就記住了!」小白洋洋得意。它歪頭想了一會兒,突然醒悟過來:「你這個大騙子,居然騙我說只要我叫小白別人就知道我是神獸!」小白的眼淚在眼眶了轉了轉,還是沒有落下來,但顯得更加可憐:「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小白明明是狗的名字。」
  
  莫相思一句「你怎麼知道」差點脫口而出,她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小白乖,是哪個混蛋這麼對你說的。」
  
  「下午飛來的一隻麻雀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小白這個名字多麼可愛啊,你是寧願相信一隻沒文化的麻雀也不相信我嗎?真叫人傷心!」莫相思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嗯,小臉很糾結。
  
  「再說,你昨天晚上不是說不改了嗎,男子漢說話要算話。」
  
  「我是男子漢?」某白有點茫然。
  
  「小白如果說話算話當然就是男子漢。」某女繼續。
  
  「嗯,我是男子漢,我不改名字了。」結果就是,雖然神獸大人心裡還是多次對這個名字不滿,但是為了『男子漢』這個詞,它都默默忍了。
  
  果然家裡多個會說話的生物,就連煩惱都會減輕不少。
  
  「要不要給穆青打個電話呢,還是明天去她家看她。雖然朋友有時候起的作用很小,但至少讓她多個肩膀。嗯,明天下午有空,還是去她家吧。」莫相思暗暗下了決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1:33 PM

第八章 反常的穆青

    莫相思一大早到醫院時就覺得氣氛有些許詭異,從醫院大廳到各科室走道,都有醫生和護士在竊竊私語。
  
  今天是個陰天,辦公室裡還有一點昏暗。莫相思開了燈,查了下日程表,沒有預約的病人。她倒了一杯水,開始看近期的病案,等待第一位來訪者。
  
  第一個進來的是同科室的護士馮敏,她是來問一些患者的藥要不要繼續開。莫相思問了一下近期狀況,吩咐她一切照舊。但是馮敏卻並沒有立刻走,莫相思看到她一臉「我有話說,快問我啊」的表情,立刻無奈了。
  
  馮敏才剛從學校畢業,性格很開朗,專業方面也很好,但就是藏不住話。
  
  「小敏,你又打聽到什麼了。」有馮敏這個八卦王在,莫相思即使沒有與多少人打交道,但醫護人員的家長裡短也知道個七七八八。
  
  「莫醫生,我保證你猜不到今天早上發生了什麼事!今天早上穆醫生來上班了,還笑瞇瞇地向其他人打了招呼。真是太奇怪了,前幾天她男朋友送到醫院時我剛從急診室出來,親眼見她哭得都暈厥了,沒道理恢復的這麼快啊。」最後幾句話不知道是說給莫相思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莫醫生,你還是這樣什麼都不關心。」看著莫相思的面無表情,小女生生氣地撅著嘴,「算了,我先出去了,午飯前再跟你反應用藥情況。」
  
  「真是不正常,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莫相思有點擔心。她想了想,還是走出了辦公室。
  
  「小敏,我出去一下,如果有病人來就叫他等一會兒。」路過前台時,莫相思道還是不放心的加了一句,畢竟這也是她臨時翹班。
  
  神經科和心臟內外科同在門診大樓的六樓,莫相思走進電梯,摁下2字。二樓是婦科和兒科,穆青就是兒科的主治醫師。
  
  莫相思下了電梯就急匆匆地往前走,她心裡總是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似乎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了。她知道穆青和沈傑有多相愛,穆青這樣太不正常了。
  
  大概是因為走廊太過陰暗,房頂的燈已經全部被打開了,白晃晃的光有點刺眼。莫相思停在正中間的一間,也不管什麼禮貌和規矩,直接推門而入。
  
  房子中間靠牆的桌子旁坐著一個女人,大概是聽到開門聲,抬起了埋在桌子上的頭。莫相思看到的是一張沒有絲毫勉強的笑臉。
  
  「啊,相思,你怎麼到這兒來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又不給我打電話。」說話的人看上去25歲左右年紀,瓜子臉,大眼睛。及肩的頭髮染成了褐紅色,此刻被束成了一束馬尾。
  
  穆青是一個典型的北方姑娘,俊俏挺拔,性格開朗,說話直爽,她的笑容能夠感染人。但莫相思此刻看著她的笑臉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青青,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勉強自己。」莫相思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穆青的眼神明顯黯淡了一下,但突然又恢復了:「相思,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我是真的沒事,你不要為我擔心了。」
  
  「怎麼可能沒事,青青,八年了,我們認識八年了,我死了你都會難過好久,何況是沈傑呢?」莫相思走上前去擁抱住她。
  
  兩人都沒有說話,莫相思突然感覺肩頭有一陣濕意:「青青,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別太勉強自己。今天知道你來上班,都快把我嚇死了,我還以為你......」
  
  莫相思沒有再說下去,但穆青聽著卻笑了出來:「我是奇怪為什麼到現在還一個看病的都沒有,合著你們都以為我病啦!放心,我現在清醒的很。」她歎口氣接著道,「我只是想明白了而已,不管是生還是死,我們還是可以愛著對方的。」
  
  「青青,你想幹什麼,千萬不要做傻事啊!叔叔阿姨還在,你不要傷了他們的心。」
  
  「放心吧相思,愛是超越生死的,我會好好地活下去。」穆青咧嘴笑了一下,抱了抱莫相思,「我再也不會讓愛我的人傷心了。好啦,莫醫生,你是翹班來的吧,我半個月的婚假還沒有取消,我會回家靜一靜的。你趕快回去吧,半個月後再見啦。」穆青一邊說著,一邊把莫相思往門外推。
  
  莫相思無法:「那半個月後,你要還給我一個更可愛的青青。」
  
  「好好好,都聽你的,大小姐!」
  
  被穆青送出了房間,莫相思並沒有立刻就走,她在門外站了好久,實在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無奈地望了一眼高懸的燈,莫相思只好先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時已經有兩個人在等候了,莫相思也無暇再想,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下午休息,莫相思先去超市買了小白需要的牛奶和家裡的食物儲備,她已經吃了兩天的泡麵,現在聞到那個味道就有點反胃。
  
  牛奶很重,莫相思幾乎是拖回去的。要不定一份牛奶吧,走進電梯時她如是想著。
  
  剛開門就聽到小白的歡呼聲。回家時家裡有個等待自己的人真好,雖然小白不是人類,而它等的,也許只是她手中的牛奶。
  
  小白最近迷上了電視,連它的床都搬到了客廳裡,此刻它正窩在沙發裡,兩隻小爪子捧著遙控器,很認真的盯著電視機。被炒了無數次的剩飯劇情,它看的津津有味。
  
  「小白,不要看了,過來吃飯。」莫相思端出最後一道菜,從廚房出來。
  
  「不要,讓人家再看一會兒嘛。」
  
  「聽話,吃完再看,不然以後都不要再看了。」坐在桌前,看著依然無動於衷的小白,莫相思很苦惱。
  
  「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難道傷害我你會比較好過嗎?」小白突然從沙發中彈起,做癲狂狀。
  
  莫相思額頭上青筋畢露:「我數到三,再不過來的話,我就把電視上鎖啦。一......二......」
  
  「好啦,好啦,人家過來了嘛。」它立著後腿彈跳上了椅子,然後終於出現在了飯桌上,一臉便秘的樣子:「雖然跟你在一起很辛苦,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莫相思臉色都有點發青了,到底是誰比較辛苦?她努力控制情緒,極力忍住用筷子戳爛小白還在不斷張合的那張嘴的衝動,惡狠狠道:「你以後再敢看那些狗血的偶像劇,我就敢把電視砸了。」她看著小白恐懼驚慌的臉,咧了咧嘴角,從齒縫中擠出六個字:「你要不要試試?」
  
  「不要,求求你放過它,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小白還是沒有明白問題所在。
  
  「閉嘴,也不許再學那些狗血劇說話。」
  
  晚飯終於在呯呯碰碰聲中結束了,天雖然沒有全黑,但黑雲壓城的景象更加讓人壓抑。豆大的雨突然間傾下來,讓莫相思措手不及。她急忙向陽台跑去,還不忘把小白關在屋內。
  
  陽台下緣的欄杆有點稀疏,雖然對於人而言是沒有影響,但掉下去一隻小兔子的縫隙是綽綽有餘的,所以莫相思出門前總會把陽台的落地窗關上,也明令禁止小白去陽台,以防止慘劇的發生。而神獸大人顯然不明白她的苦心,總是想盡一切辦法去陽台歷險。
  
  莫相思在雨下搶救回來自己的衣服,暗自誹謗不懂感恩的小白。
  
  雨越下越大,風幾乎是抽打落地窗了。莫相思拉好窗簾,隔絕了窗外恐怖的夜。
  
  「是叔叔嗎,我是相思啊!穆青在家嗎?」還是放心不下穆青,莫相思思量許久還是決定給穆青的父母打了個電話。
  
  「是相思啊,哎,青青這幾天一定要住在新房裡,怎麼勸都不聽。今天下午給我們打電話,說要去旅行,叫我們不要擔心。」因為雨下太大,電話裡有點嘈雜,卻依然掩蓋不住聲音裡的焦慮,「我們怎麼能不擔心啊,之後給她打電話都是關機。相思啊,如果她和你聯繫,你一定要告訴我,或者叫青青給我們回個電話。」
  
  莫相思歎了一聲,但該問的話卻一定要問:「叔叔,青青這幾天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嗯,我是說有點反常。」
  
  「小傑出車禍後,我們就在醫院見過青青一面,之後她都把自己鎖在新房裡,雖然隔著門和我們講話,但就是不開門。」穆叔叔的聲音已經有點哽咽了:「你和她好,幫我們勸勸她吧,人死不能復生,我們只有她這麼一個孩子。你阿姨現在還急病了,你勸勸她。這都是命啊!」
  
  「叔叔,相信我,青青沒事的,她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您也叫阿姨放寬心。」莫相思也只能這樣安慰,但這樣的理由她自己也不可能相信。
  
  掛上電話,莫相思推了推小白,皺著眉癱在沙發上。穆青真是表現得太不正常了,到底那幾天發生了什麼事呢?她頭痛的撞了幾下沙發,卻被小白一聲尖叫打破了思路:「快起來,你壓住遙控器了,還珠XX已經開始了,快把遙控器給我。」
  
  莫相思滿頭黑線的看著已經取得遙控器保衛戰勝利的小神獸,顯然,眼前的這個更叫人頭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1:37 PM

第九章 穆青的秘密

     再一次見到穆青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了,她的臉色很不好,看上去是一種不自然的蒼白。
  
  雖然莫相思下午沒有工作,但她卻特地從家裡趕到醫院來,此刻她正坐在穆青的辦公室裡。正是中午的飯點,門診大樓人很少,一向人山人海的二樓此刻顯得有點清冷。
  
  莫相思有很多話想問,但一時之間又不知從何說起:「叔叔阿姨知道你回來了嗎?他們很擔心你。」
  
  「嗯,昨天就見了,在這件事上我確實不對,但我保證,這是我最後一次那麼任性了。」穆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我說過還給你一個更加可愛的穆青,你說我現在是不是比以前更可愛。」她輕咳了一下,威脅道,「誒,小心說話啊。」
  
  「是啊是啊,你想開了就好。但你臉色怎麼那麼差,你到底有沒有吃飯啊?」隔著桌子,莫相思伸手扯了扯穆青的臉。
  
  「嗯,大概是最近玩得太累了,沒有休息好,氣色很差嗎?」
  
  兩人嬉鬧了一會兒,下午的病人很多,看穆青顧不上自己,莫相思朝穆青揮了揮手,靜靜離開了。
  
  但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莫相思三天之後見到穆青時,發現她的臉已經寡白了。迅速把她拉到角落,莫相思已經沉著一張臉了:「你臉色怎麼越來越難看了,趕快請假回家休息,叔叔阿也不勸勸你。」
  
  「我沒和爸媽住在一起。」等了一會兒,穆青才回答,聲音也有點彆扭的樣子。
  
  「你還住在那棟房子裡,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忘了還是死扛著。」莫相思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臉白的像鬼一樣,還要來上班。」她又恨恨的補了一句。
  
  「別,別瞎說,你哪裡見過鬼啊,你......」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莫相思打斷。抓著她的手,莫相思拉近了距離仔細盯著穆青的臉。
  
  「怎麼啦,大驚小怪的,嚇我一跳。」穆青渾身抖了一下。
  
  「青青,你實話跟我說,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真的沒有什麼反常的事情發生嗎?」她一眼不眨的看著穆青,又重複了一句:「實話告訴我。」
  
  穆青的身體徒然僵硬,她抬頭直視著莫相思的眼睛:「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相思,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只是沒睡好而已。」連聲音都有一點乾澀的感覺。
  
  莫相思有點無力了,穆青還是這樣,說謊時會下意識的直視別人的眼睛,以證明自己不心虛,但在熟識的人面前簡直就像是在欲蓋彌彰。
  
  「相思,我想起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家了啊,以後再給你打電話啊!」也沒有等對方的回答,穆青慌亂地掙脫了莫相思的手,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大廳裡掛號的人很多,莫相思看著穆青步履匆匆的穿插其中,轉眼間就消失不見。她站在擁擠的過道上,覺得一陣陣發冷。這種冷是從骨髓裡透出來的,像是冬天裡被兜頭淋了一桶冰水,渾身是刺骨的不安和恐懼。
  
  因為莫相思看得很清楚,穆青印堂中間是黑色的,那團黑氣在額頭上環成了一個黑洞的形狀,正常人的眼睛是看不見的。
  
  師傅很早以前就跟她講過,死去的人,對某一個特定場所有深厚的感情或者意念,其靈魂便會在那裡逗留不走,完成死者未完成的心願,這種鬼稱為地縛。地縛是有形的,普通人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見它的面貌形體。相對於那些乾淨的靈魂,地縛也是極其危險的。為了維持自己的形態,使自己在人間停留的時間更久,它會不知不覺間吸取身邊人的生氣。
  
  穆青額頭上的黑氣,就是由於生氣不斷流失而無法癒合造成的。她家裡肯定有一隻地縛,而且已經和穆青相處了很久。
  
  莫相思心裡發苦,因為自己的這雙眼睛,師傅跟她講過百鬼以及各種基本的克制方法。當初她不以為意,抱著僥倖的心理,認為自己只要當做看不見,那麼自然就沒有麻煩。現在麻煩找上門了,她才後悔莫及。
  
  「小白,你知道地縛嗎?」回到家時莫相思才記起自己家裡住著一隻神獸,雖然從來沒有指望過這只已經沉迷於八點檔的兔子,但聊勝於無吧。
  
  像訛獸這種神獸,一般出生時就帶著父母的記憶,比她這種睜眼瞎好上太多了。
  
  「你是說地縛靈嗎?問那種東西做什麼,你在哪見到了嗎?」眼睛依然盯著電視,小白漫不經心的問道。
  
  莫相思大概的講了下穆青身上發生的事情以及額上的黑洞,問道:「小白,怎樣才能收了地縛?小白,你根本就沒聽對不對?」她才發現小白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自己。
  
  「有聽啦。」電視裡正好插播廣告,小白的眼睛終於離開了電視:「你是懷疑穆青家裡有一隻地縛,想收了它對不對?」
  
  「你能收了它嗎?」莫相思看著小白,充滿期待。
  
  「不知道。」小白回答的很乾脆。在莫相思發飆前,它才又慢吞吞的接著道:「靈魂力量的強大,不在於身體的力量,而在於心中的感情。不論愛恨,感情越強烈,靈魂的力量就越大,地縛也是如此。」
  
  穆青站起來,在房間內不停地踱著步。她僅僅只會畫最簡單的滅鬼符和最基本的收妖術,能不能起作用還是個大問題。
  
  「按理說,地縛是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的,即使出現了,人類也不可能沒有察覺。」小白翹著二郎腿,在廣告結束前,說了最後一句話。
  
  「真是關心則亂,我怎麼這麼久都沒有想到。」莫相思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青青很有可能認識這個地縛靈,那麼......」想到那種可能性,她突然之間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小白,跟我出去一趟。」莫相思拉著小白的一條腿,向門外拖。
  
  「不要,我要看電視,放開我,放開我。」離不開電視的小白頑強抵抗,聲音隨著電梯門的關閉消失在走廊裡。
  
  「小白,只要解決了今晚的事,我就教你玩電腦。」莫相思利誘道。
  
  「真的嗎?不騙我?」小白垂涎電腦已經好久了,此刻即使懷疑莫相思有敷衍的可能性,它也義無反顧的上當:「成交,咱們快走吧!」
  
  小白在山上只是受了輕傷,消毒包紮後已經完全好了,所以如果此刻有人站在穆青家門口,會詭異的發現一隻兔子口吐人言:「就是這裡嗎?」它又用鼻子使勁嗅了嗅:「嗯,有生魂的味道。」
  
  莫相思看了它一眼,摁了門鈴。貓眼裡暗了一下,莫相思開口道:「青青,我知道你在,快開門。」
  
  已經到夏天了,即使已經過了七點,天還是沒有全黑。莫相思靜靜的立在門口,看著毫無動靜的那道門:「青青,我知道沈傑在,你們一直在一起對不對?」
  
  等了好久,門才緩緩地打開,帶著沉重的『吱嘎』聲。屋內很黑,不但沒有開燈,窗簾也都緊緊地掩著。穆青站在黑暗的背景裡,表情慌張:「相思,你,你怎麼知道的?」
  
  莫相思抱著小白走進房間裡,打開了燈:「沈傑,出來,我知道你在。」地縛靈不能見日光,但燈光卻是對它毫無影響的。
  
  話音剛落,玄關盡頭出現了一道模糊的影子,然後愈見明顯,果然是沈傑。
  
  「沈傑,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還回來幹什麼,你想青青陪你一起死嗎?」元兇出現,莫相思情緒有些失控。她一直都是那種外熱內冷的人,但對於自己最好的這個朋友,莫相思一直都是很珍惜的。
  
  「相思,不要說了。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又可以和阿傑在一起啦。我並不在乎他是人還是鬼。」穆青關好門,上前拉住莫相思的手。
  
  「好個屁!」莫相思忍不住爆粗口:「他這樣會害死你的,你知不知道?」
  
  「為什麼?」沉默良久的沈傑突然問。
  
  「為什麼?」莫相思突然間的冷笑,讓一直溫和的她顯得分外冷酷:「因為你會不知不覺間吸光青青的生氣。你沒看到她的臉色嗎,比你還像一個鬼。」
  
  她看著沈傑眼中一閃而過的訝異,緩和了語氣:「你不是愛她嗎?那就離開她吧,別逼我收了你。」莫相思說著,踢了一腳在旁邊裝死的小白。
  
  「阿傑,如果你敢走,我就自殺算了。我已經失去你一次了,你還想我經歷兩次這樣的痛苦嗎?」看著沈傑陷入沉思,穆青突然間激動起來,她轉過頭來看著相思,眼睛裡滿是堅定:「相思,我求你了,你要是真的為我好的話,就當做今天什麼也沒看見吧。」
  
  「你傻了嗎,你真的會衰竭而死的。你想想你爸媽,他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忍心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莫相思實在是很不理解。
  
  「我寧願和阿傑一起死,你就當我最後一次任性吧。相思,麻煩你以後多去看看我爸爸媽媽。」
  
  莫相思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天氣很燥熱,莫相思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憋屈感。
  
  「這就是超越生死的愛情嗎?真是偉大啊!」小白在莫相思懷裡感歎道。
  
  「別再跟我說什麼該死的愛情!」莫相思惡狠狠地啐了一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1:40 PM

第十章 沈傑失蹤

      這兩天莫相思上班以外的時間都花在教小白玩電腦上了,那件事情莫相思已經決定不再管,穆青已經魔怔了,沒有了愛情就活不下去。
  
  日子看上去好像很平靜,但這種平靜在傍晚時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破。
  
  來的人是穆青,看上去很焦急,聲音也有些沙啞:「相思,阿傑不見了。他不見了,我也不知道該找誰,也不知道誰可以幫我,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相思,怎麼辦,他是不是走了,是不是不會回來了。怎麼辦,相思,你幫幫我。」穆青已經語無倫次了,臉上也有著明顯的淚痕,她早已經失去了以前的處變不驚。
  
  「青青,你不要慌,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莫相思拍著她的後背,安撫道。
  
  穆青漸漸平靜下來,莫相思才知道穆青今天下班回家時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見到沈傑,懷疑沈傑為了不傷害自己,偷偷走了,這才急忙來找莫相思。
  
  「我去你家看看吧,也許沈傑只是沒有回答而已。」她又朝房間裡喊道:「小白,和我出去一下,那些電視劇在電腦裡又跑不掉。」
  
  接著,一隻兔子從房間裡蹦蹦跳跳的出來了:「要不是看在你教我玩電腦的份上,我才不會幫忙的哦。」
  
  「天啊,兔子居然會說話!」穆青摀住脫口而出的尖叫,瞪大了一雙眼睛。
  
  「放肆,我是神獸,不是兔子。人類真是不識貨。」小白當然很生氣。
  
  「啊,怪物啊!」小白變成正太臉時,尖叫聲終於充斥在小公寓裡。
  
  「混蛋,居然敢說我是怪物,我才不要幫你。」一直到穆青家時,小白還在抱怨。
  
  「小白,你不要得寸進尺了,小心我拔光你的毛。」莫相思陰森森的說道。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對於小白吃軟怕硬的性格莫相思很是瞭解。
  
  可憐長期生活在莫相思壓迫下的小兔子,立馬換了一副笑瞇瞇地表情,用甜膩的童音朝穆青一臉諂媚道:「這位穆姐姐,有什麼事情是我可以幫你的嗎?不要跟我客氣。」
  
  「小白,前天聞到的生魂氣息還在這個房子裡嗎?你仔細聞聞看。」神獸的鼻子一般來說都是異常靈敏的,所以小白才可以輕易地嗅到生魂的氣味。
  
  也許是新房的關係,房間在裝潢上顯得很溫馨。傢俱都是嶄新的,地板也被打磨的很光亮,清晰地投射出他們現在的影子。小白抬高頭,閉著眼睛聳動著鼻子,圍著房子轉了一大圈才停下來,睜開眼睛,它看著莫相思搖搖頭:「雖然還有殘留的氣味,但那個生魂已經不在這裡了。」
  
  穆青的身子徒然一軟,被莫相思一把攙住:「青青,我現在立刻和小白去找,你待在家裡,別再出去了。」穆青剛想說話,卻被莫相思堵住:「你在家等著沈傑,他說不定還會回來。如果他回來了,你就給我打個電話。如果我找到他,我也會聯繫你。明白嗎?」
  
  看穆青點頭,莫相思才招呼小白出門,她站在門外,看著低頭垂淚的穆青,又環視了一圈這個溫暖的安樂窩,突然說道:「青青,你其實並不脆弱,不要因為愛情而丟了自己。」
  
  「太陽還沒有下山,地縛懼怕陽光,不可能自己出去。」電梯緩緩地降落,小白在莫相思懷裡翻了個身,難得認真的分析。
  
  莫相思揪著一雙眉,有點找不著頭緒:「難道是被人抓走的嗎?抓一個魂魄能有什麼用?」
  
  「這就很難說啦。地縛的力量比一般的魂魄強大,而且你現在找的那個地縛看上去實力還不弱,是練式神的好材料哦!」小白閉著眼睛搖晃著腦袋,在莫相思面前賣弄,它顯得很得意。
  
  「小白,你現在能不能嗅到沈傑的味道。」像小白這種兔子,你給它一個肯定的眼神它就找不著北了,莫相思直接無視了它,抓著小白的一雙耳朵把它提到眼前。
  
  小白在空中亂蹬著一雙腳:「你當我是狗啊,怎麼可能聞得到。」它瞄了一眼沉著臉的莫相思:「如果是被收去練式神,找到還相對容易點。」說著又收住了話尾,洋洋得意地等著莫相思來求它。
  
  但是小白顯然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衣食父母是誰,而且它的衣食父母此刻已經被它的故弄玄虛折磨的耐心告罄。
  
  小白是一隻很會察言觀色的兔子,望著莫相思惱怒的臉,它癟了癟嘴,帶著虛榮心得不到滿足的神情,繼續道:「練式神要在太陽下山那一刻開始,那時生魂氣息外洩,我才能聞到沈傑的味道。如果他是自己走的或者是被人收了,我就沒有辦法了。」
  
  莫相思看了看手中怏怏不樂的小白,暗自歎了口氣,只得誇道:「小白真是太厲害了,這種事情也知道的那麼清楚。」
  
  「那有什麼了不起的,我是神獸嘛,沒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打一棒子再給一顆棗的政策顯然對小白這種單細胞動物很有效果,沮喪的神獸立馬就復活了,它不好意思的揮著小爪子,但大大的笑臉證明它毫不心虛的接受了莫相思的讚美。
  
  「算了,離太陽下山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先回家再做打算。」莫相思看了一眼依然懸西的太陽,愁眉不展。能不能找到還是一個未知數,即使知道穆青正在焦急的等待消息,她也不能在穆青面前分析各種可能性。現在的穆青宛如一隻驚弓之鳥,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使她崩潰。
  
  「小白,你現在和我去陽台待著,感覺到了沈傑的味道就馬上告訴我。」陽台下緣的圍欄幾天前就已經找人來加密了,回到家,莫相思徑直走到陽台,並摁住了想朝電腦飛奔而去的小白,把它放欄杆的扶手上。欄杆很寬,她並不擔心小白會掉下去。
  
  「不要,我要看電視劇,我要看......」說到一半小白突然噤聲了。莫相思看著它的身子頓了一下,然後驚恐的睜大眼睛,『嗖』的一聲從欄杆上跳下來,飛快的往房間跑,一邊跑還一邊喊:「陽台果然很危險,我再也不要來了。」
  
  莫相思順著它的方向看去,入眼就是隔壁近30平米的陽台。此時陽台上誇張的立著一把大遮陽傘,傘下是一張桌子和一把伸縮的籐椅,桌子上煮著茶,椅子上躺著林澤,手上拿著一本書。書的紙頁已經發黃了,並且還稍顯破舊。
  
  真是個奇怪的人,哪有大夏天喝熱茶的。
  
  說起林澤,莫相思已經大半個月沒有見到他了。而且在醫院裡各科的醫護人員也都沒談論過這件事情,似乎他們已經對這樣的情況見怪不怪了。
  
  但此時大汗淋漓的莫相思顯然對這種情形很不滿,這個世界為什麼那麼仇富,就是因為當別人為了生計為了前程奔波忙碌時,有些人卻在悠閒地喝著下午茶,這樣怎能叫人不眼紅?即使如莫相思這種現在不在工作的人,也是有點眼熱的。
  
  「真是有趣的寵物。」漫不經心的聲音從隔壁陽台中傳來。
  
  「額,它只是一隻普通的兔子,只是碰巧會說話而已。」莫相思擺擺手,有些尷尬地笑。
  
  「這只普通的兔子還碰巧長著一張人臉?!」聲音裡是明明白白的戲謔。
  
  這個人看見了小白居然毫不驚訝,顯然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莫相思有點惱羞成怒了:「就是那麼巧!」說完就躲回房裡,當做聽不見從陽台上傳來的笑聲。
  
  「小白,你跑什麼跑,回陽台待著。」整個身子都趴在筆記本上的神獸顯然成了炮灰。
  
  「我不要,陽台太恐怖,嗯,陽台上的那個人太恐怖了。相思姐姐,你是那麼高貴那麼仁慈那麼善良那麼美好,絕對不會勉強我的對不對?」小白眼淚汪汪的看著她,一隻小爪子卻還摁在鼠標上。
  
  「你是說林澤嗎?」看到小白點頭後莫相思才狠狠道:「你怕他什麼,他又不會吃了你。不要給我找這種無聊的藉口,也不要企圖可以用那些八點檔的惡俗讚美來讓我心軟。你現在就到陽台上去。」說到最後聲音裡都不覺間帶了笑意。也不知這隻兔子到底是什麼構造,居然狂迷八點檔,每次看完後,總會時不時套用裡面的台詞,莫相思現在牙口都被它酸倒。
  
  「你怎麼那麼殘忍,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嗎?」小白跺了跺腳,就朝陽台奔去。莫相思看著它急忙逃竄的背影,好笑地搖搖頭。
  
  「我,我警告你,不准打相思的主意。不然,我就,我就......」小白對著對面陽台上的人出聲威脅,只是這話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小兔子,這裡是我家。」林澤從書中抬起頭,淡淡地看了小白一眼。
  
  小白難得認真的考慮了好久,半晌後又使勁嗅了嗅,才說道:「雖然我看不出來你的本體,也嗅不出你身上有什麼奇異的氣息,但我的本能可以感覺到你很危險。」它歪著頭好奇地看著林澤,「你來這裡幹什麼?」
  
  「太陽快下山了。」林澤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西邊的餘暉把雲朵渲染成玫瑰色,高空的風掠過,天空看上去有種薄薄的荒涼感。街邊的路燈已經亮了,往來不停地車輛呼嘯而過,人間依然很是熱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8:27 PM

第十一章 下落

      從夕陽的餘暉中清醒過來,林澤早已經不在了,隔壁陽台上只有那依然在煮的茶。小白也不介意,它看著快落下的太陽,使勁吸著鼻子,直到空氣中飄來熟悉的氣味。
  
  小白對著那個方向點點頭,歡快地蹦進屋裡:「相思,快走,我聞到了。」
  
  此時莫相思還在為了這件事情的善後糾結著,聽到小白的話,她暗暗做了決定,抱起小白,朝樓下走去。她剛才把師父教過的符咒複習了不下百遍,奈何毫無實戰經驗,根本不知作用大不大。她就怕臨時抱佛腳,佛踹她一腳,到時候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莫相思偷偷擦乾手心裡的汗,背影看上去頗有些壯烈。
  
  不管是多麼繁華的城市,總是會有貧民區的,更何況只是中等城市的A市。而此刻,莫相思就和小白處於A市的貧民區中。
  
  看起來快要坍塌的瓦房,窄小的街道坑坑窪窪,顏色暗沉。不遠處化工廠的煙囪中飄來濃濃的白煙,覆蓋在街道上空,到處充斥著刺鼻的焦味。
  
  夏日的白晝總是很長的,像現在,即使太陽已經下山,但天空依然很明亮。
  
  兩人越走越偏僻,四周已經沒有居民房了,連狗吠聲也只是隱約可聽見。
  
  小白在一幢房子前停了下來,莫相思抬頭打量了一下。建築物已經很破敗了,甚至牆上還爬了一層綠色的不知名植物,大門銹跡斑斑,中間懸著一把大鎖,但彷彿輕輕推一下就要倒塌。
  
  從形狀上看來很像是廠房,莫相思和小白無聲對視了一眼,圍著牆壁繞了一圈。果不其然,南面還有一扇虛掩的後門。小白朝莫相思點點頭,兩人從打開的門縫中溜進去。
  
  從後門進去是一間倉庫,看來這個廠房廢棄已久,倉庫積了一層厚厚的灰,懸浮在空氣中的細小顆粒刺激著鼻子。莫相思忍住打噴嚏的衝動,躡手躡腳的繼續往前走。
  
  中間是大廳,空空蕩蕩的,微量的光從高高的窗戶上投下來。藉著點點的光亮莫相思仔細觀察著排列在大廳兩側的房間,一共六間房,房門都被關上了。
  
  四周很安靜,連呼吸聲都顯得明顯起來,莫相思疑惑地看著小白。小白默默地朝房間奔去,它的爪子下有一層厚厚的毛,踏在地上根本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小白停在右邊最後一扇門前,此刻莫相思也聽到了隱隱約約的聲音。她小心地把耳朵靠在房門前,門並沒有被鎖上,聲音愈加清楚起來。莫相思聽不懂,但知道是類似於某種咒文之類的東西。
  
  莫相思緊張的微微顫抖,她艱難的吞嚥了一口,把門推開一條縫隙。等了一分鐘,房內卻沒有任何動靜,她無聲的舒了一口氣,從門縫中偷偷看去。
  
  與天色相比,房間顯得很明亮,但並沒有開燈。房間很大,房中間燃燒著火焰,火焰上方旋轉著一個輪盤,輪盤轉動的很快。
  
  不比其他的生物,一般來說,地縛靈的意念是很強大的,不然也不可能永久停留人間。所以把地縛靈練成式神,要花費的代價很大,其一就是在火焰上方轉動的五星輪盤。
  
  道觀裡有很多典籍,莫相思無聊時也看過很多,其中就有式神的煉製,以及現在看到的五星輪盤。
  
  五星輪盤是一種非常惡毒的法器,它東南西北方向的四星各需要100條魂魄來填滿,互相煉製融合後,只要把念力強大的靈魂放到中間的星上,在一定時間內,中間生物的意識就會被其他方向上的魂魄爭奪著吞噬掉。所以典籍上才批注,擁有五行輪盤之人往往不是良善之輩。
  
  莫相思稍稍站立,視線太高,就看到一個男子,側面對著門口,穿著黑色的短袖襯衫和看不出材質的長褲,卻光著腳。頭低著,莫相思看不見他長什麼樣子。
  
  男子嘴裡不停的重複著咒文,虛抬著手,催動輪盤。莫相思定眼一看,才發現輪盤中間有一團模糊的物體。
  
  莫相思蹲下來,歉意的看了小白一眼。在來的路上小白就對她說過,它把人引開,莫相思去把沈傑的魂魄收起來。莫相思不忍小白去冒險,但她卻毫無辦法。自己沒有法力,隨便一個修道者捏死她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而且只有把沈傑裝進師傅給的縛魂袋裡才安全。
  
  小白老成的拍了拍莫相思的手指以示安慰後,用頭撞開房門,大喊一聲:「大膽狂徒,敢在此撒野,快快束手就擒,本神獸就饒你一條狗命。」
  
  在房內的男人被突然地聲音嚇一大跳,待看清只是一隻毛還沒長齊的訛獸時,頓時冷笑道:「跪地求饒?怕是你還沒看懂狀況吧,我勸你還是別管這事。」
  
  小白心頭怒火熊熊,也不再想電視中大俠們是怎樣說話的,脫口而出道:「雷來。」
  
  只見房間中憑空出現一道驚雷,直往男子迎頭劈去,即使雷不算太大,但傷害難免。男子心中暗暗一驚,只得停下手閃身避開。
  
  又一道雷劈下來,男子無法,再次躲過,卻欺身往小白而來。
  
  莫相思在小白祭出第一道雷時就已經偷偷進來了,只不過因為小白的雷狠狠吃驚了一回。原來小白說小心雷劈的話不是毫無根據的,但此刻顯然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趁著男子去擒小白時,莫相思拿著不知從哪摸來的鐵棍,低低的念了一段縛魂禁制後,用力敲碎了五星輪盤的一個角。書上講這是唯一能破壞輪盤的方法,好在那男子似乎也沒往輪盤中施放什麼多餘的附加之術。
  
  把沈傑的魂魄收進縛魂袋中,莫相思急急竄到門口:「小白,快走。」
  
  男子在莫相思敲碎輪盤時就已經發覺房間裡多了一個人,無奈被雷纏住。而小白的速度很快,想逮住它也不易。他法力並不算太弱,不過但凡妖怪魂魄,對天雷卻有著本能的畏懼,因此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辛苦抓來的地縛靈被救走。
  
  好在那神獸還小,力氣也快耗盡了。想到這裡,他看著拚命逃跑的兩個背影,陰毒的笑浮現在他臉上,只要抓到那個神獸,他就可以練更加厲害的式神了。
  
  莫相思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耳膜裡鼓噪著急促的怦怦聲,腳也在無意識的朝前邁,而小白此時卻已經到極限了。
  
  訛獸可以招來天雷,但即使是成年後也只能偶爾為之,這是需要強大的精神力和體力的。它招來的雷力量很弱,但就那麼一會兒就已經耗光它的靈力了。
  
  和莫相思拐進一個岔路口,用盡最後積聚起來的靈力打亂男子前進的步子,小白就昏死過去了。莫相思一直用眼角注意著小白,它那麼一倒下去,莫相思幾乎要哭出來了。反正她也跑不動了,自暴自棄般的,莫相思又回到小白身邊,骨頭散掉似地癱倒在地上。
  
  她用力喘著氣,說不定這會是她最後一次以人的身份呼吸這世間的空氣。
  
  但出乎她的意料,那個男子卻始終沒來,相反她卻看到了林澤。
  
  林澤還是那副樣子,他悠閒地走在乾燥的泥土上,在這荒涼的環境中卻不顯得突兀。
  
  「林澤,你來這裡幹什麼?」雖然不明白那男子為什麼不追過來,但她保住了一條命是事實。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林澤,她都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散步。」林澤回答的很簡單,卻是明明白白的敷衍。
  
  莫相思覺得很無語,有誰散步會從市中心散到這種荒涼的地方來?她也沒有再說下去,等到腿稍稍恢復了知覺,才費力的抱著小白站起來,再待下去恐生變故。
  
  看了一眼還在她旁邊的林澤,莫相思輕聲說道:「現在這裡很危險,我們還是一起回去吧。」
  
  「你先走吧,我還有麻煩要處理。晚點我會來你家,你的小兔子需要特殊處理。」林澤說完這些就自顧自的往前走了。
  
  莫相思暗自歎了口氣,記起小白之前說過,林澤這個人不簡單,現今看來的確是如此了。她也沒有再勸,一瘸一拐的往家裡走。
  
  「你還是自己出來吧。」林澤站在大廳的中央,雙手放在褲子口袋裡。還是那種溫潤的聲音,但不知是回聲的緣故還是怎的,此時卻顯得有點無情的冰冷。
  
  追擊莫相思和小白的那個男子卻躲在房間裡暗暗叫苦,他之前就感覺到林澤的氣息,所以才躲在一旁暗中窺探,卻沒想到那兩個找了這麼厲害的幫手。他已經自認倒霉,躲到自己的老窩裡來了,沒想到他們卻還不放過自己。
  
  狠了狠心,男子從房間裡出來,卻沒想到林澤瞬間接近他,右手卡住他脖子,把他提了起來。男子想掙扎,卻動彈不得。
  
  男子的瞳孔瞬間放大,雖然能感覺到些微的妖氣,但他一直看不穿這個人的本體。但現在肢體都相互接觸了,他依然看不穿,可見眼前這個妖怪的實力強大,本想著拚死一搏的勇氣也沒有了。
  
  「你,你到底是誰?那個神獸歸你好不好,我今後也任你差遣。」他看了不為所動的林澤一眼,又驚恐道,「我們是同類啊,你為什麼要幫一個人類?」
  
  林澤與那個男子對視,眼睛裡是濃重的紫色,他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看你不順眼!」而同時手中傳來一陣清脆的『卡啦』聲。
  
  看了一眼已經恢復成本體的妖怪,林澤拍了拍身上莫須有的灰塵,眨眼間就消失在空曠的大廳裡。如果不是地上那只逐漸變成灰燼的大鼠,這一切都好像是不曾發生的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8:34 PM

第十二章 看不懂的林澤

     莫相思心裡還是有點沉重的,她沒有去穆青家,甚至沒有通知穆青。揣著沈傑的魂魄,抱著靈力耗盡的小白,她徑直回家了。
  
  她生平第一次對自己做下的決定後悔,如果她跟著師傅學習法術,也不會到現在這個樣子。除了等林澤回來,她竟然毫無辦法,真是讓人痛恨的無能為力。
  
  把小白安置在床上後,莫相思又回到了客廳裡,從縛魂袋中放出沈傑的魂魄。
  
  沈傑的狀況倒是還好,雖然有些虛弱,但還不至於聚不了形態。
  
  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沈傑,莫相思聲音冰冷道:「沈傑,你也知道今天的情況有多危險。如果你繼續留在人間,只會讓青青擔驚受怕,甚至讓她耗盡生氣。」這些話是她考慮了很久的結果,既然穆青不肯放棄沈傑,那就只能由沈傑說服穆青。
  
  看了一眼陷入沉默的沈傑,莫相思忽然覺得她有點像棒打鴛鴦的惡毒婦人。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莫相思知道自己不能心軟,畢竟親疏有別,她對穆青的感情總是會更深一點。人都是自私的,莫相思也不例外,她只希望沈傑是真的為穆青考慮,心甘情願的離開穆青。
  
  時間是一劑良藥,再深的創傷也可以痊癒。穆青或許會消沉個一年半載,但總是會好的。
  
  沈傑垂著頭,看不清表情,但這種沉默,讓莫相思頗有些氣餒。她的聲音裡也混合著道不盡的傷感:「如果當初你沒回來那該有多好,青青總會挺過去的,但現在。」她輕輕笑了一聲:「失而復得的珍惜讓人變得瘋狂起來了,沈傑,你打算怎麼辦?」
  
  「我本想陪青青過完生日就走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略為苦澀的聲音讓莫相思怔忪了一下,她看著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的沈傑,心裡很難過。
  
  這是她看著一路走過來的一雙情侶,他們已經快要結婚了,卻突然間陰陽相隔,換做誰都會不甘心吧。
  
  「自從上回你來我家後,青青的情緒就一直不穩定。也許你說的對,失而復得確實會讓人變得不理智。但我知道,如果我再待下去,青青也會死。」沈傑的眼睛幾乎是沒有焦距,顯得遙遠而空洞。他好像在回憶著什麼,臉上的表情很痛苦。
  
  「我後天就會離開,青青就拜託你了。等她,等她忘記我了,就勸她找個人好好過。」艱難的說完這些話,沈傑轉過頭,身子逐漸透明。
  
  莫相思急道:「等等,我用縛魂袋送你回去吧。」
  
  「沒事的,我會小心,你好好照顧那隻兔子吧。」聲音隨著身影消失在空氣中。
  
  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吧,莫相思心裡叨叨著,五星輪盤已經被她弄壞了,再修復也要花費好些時日。再說,她也沒有精力去理會了。
  
  一個人站在客廳裡,雖然房間裡有冷氣,但落地窗卻沒關。熱浪從陽台滾滾而來,莫相思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被狠狠地熏蒸著。
  
  小白還沒有醒,莫相思回到臥室,坐在床邊,輕撫著它柔順的毛。
  
  小白還是個小孩子呢,卻為了她那麼拚命。莫相思睜大眼睛,逼回快要流出眼眶的眼淚,她長那麼大,還從來沒有誰會為了她奮不顧身,這讓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手仍舊是機械性的動著,莫相思突然笑了。小白是真的對她好,她以後也好好對待小白就行了,為這種事情不知所措實在是有些傻氣。
  
  莫相思還在發著呆,門鈴正在此時響了。莫相思急忙開門,果然是林澤。
  
  但林澤這時卻換了一身衣服,像是剛洗完澡的模樣,頭髮還沒有乾。一顆水珠順著耳際劃到下頜,在燈光的照耀下,透著瑩白的光。
  
  他還真是不著急,莫相思心裡暗暗誹謗一聲,但有求於人,莫相思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笑道:「你才來啊,快進來看看小白吧,它現在還沒醒。」越說越心急,莫相思在前面引路的腳步都加快了不少。
  
  林澤倒是不慌不忙,他靜靜的環視了房間一圈,才踱步到床前。
  
  平時異常活潑的小白此刻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莫相思忍了好久的淚還是從眼眶中滾落下來。她避過頭擦掉眼淚,回頭時卻見林澤用右手的食指按住小白的印堂。淡淡的紫色環繞在林澤的手指上,他閉著眼睛,忽明忽暗的淺紫色讓他的表情顯得更加模糊。
  
  莫相思沒有說話,她站在床頭,看著這位神秘的鄰居。
  
  除了工作上的事,她對林澤幾乎一無所知。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情人,等等等等,似乎成了一團謎。再看看他為小白治療的方法,她的這個鄰居,確實是不簡單呢!
  
  「可以了,休息一晚,應該就會好了。」林澤站起來,朝房外走去:「讓它安靜一會兒吧。」
  
  莫相思沒有異議地跟著他離開臥室。看著前面行走的身影,莫相思覺得很有必要和她的鄰居進行第一次深刻的長談,有著這樣一位鄰居,還不知是好是壞啊!
  
  「林澤,你先坐一會吧,嗯,我們談談。」莫相思叫住還在往前走的人。
  
  林澤轉身,在沙發上坐下來。他靠在沙發的角落裡,左手撐著身體,右手放在疊起的雙腳上,一派輕鬆的樣子。
  
  莫相思在林澤對面坐下來,清了清嗓子,然後才進入正題:「我先要謝謝你救了小白。」
  
  林澤點點頭沒有接話,右手的食指輕輕叩擊著,示意莫相思繼續說下去。
  
  「你也知道小白不是一般的兔子,它是訛獸。」話到這裡莫相思看了林澤一眼,見他果然沒有疑惑或者訝異的表情,這才繼續道:「我也知道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恐怕連醫院也沒有人知道你的來歷。雖然這樣有點忘恩負義,但有這樣的鄰居還是會讓人心生不安。」
  
  林澤微微笑了一下,回答道:「放心吧,我留在這裡,只不過是想找東西而已。」
  
  這句話說完後,他定定的看著莫相思,聲音裡充滿了興趣:「說到來歷,莫醫生好像更不簡單。」他指著莫相思脖子上的項鏈:「那個,能讓我仔細看一下嗎?」
  
  「你說項鏈嗎?」莫相思莫名其妙的反問了一句。她確實是不知道這串紅豆項鏈有何奇特之處,如果勉強說特別的話,那就是經過了二十多年,紅豆居然沒有腐爛。莫相思也懷疑這些珠子只是質感很像紅豆的其他材料而已,不過師傅應該不會看錯吧!
  
  她不解的看了林澤一眼:「可以,但鏈子已經取不下來了。」她挪到林澤旁邊,把項鏈提起來,接著說道,「你就這樣看吧。」
  
  林澤微微低下頭,右手碰觸到紅豆,卻被一道力量隱隱推拒。他捏緊了手中的一顆紅豆,又是這種奇怪的感覺。
  
  莫相思的身體微微有點僵硬,她還不習慣和異性這樣近的接觸,即使是她的病人,她也保持著刻意的距離。
  
  林澤和她相隔還不到十厘米,近到她都可以感覺到對方的鼻息。
  
  林澤垂著臉,睫毛在眼瞼下隔絕出了一道陰影,他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情像是很困惑。
  
  「怎麼了?你也覺得這顆有點不同吧。」莫相思忍不住問。
  
  林澤依然盯著手中的那顆紅豆。他手中的那顆紅豆是最中間的一顆,其他的形狀大小幾乎是相同的,但中間這顆卻略微纖小一些。林澤的眼力也太好了吧,想當初這個發現是她比較了好久的結果。
  
  「我見過它。」林澤突然間喃喃道。
  
  「你見過這串項鏈?在哪裡?什麼時候?是誰的?」莫相思也不管林澤怎麼回答,丟出了一大串問題。
  
  師傅說撿到她時,這串項鏈就在身上了,肯定和她的親人有關。關於父母的事情,她總是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心裡未曾不希冀過。雖然現在已經不做和父母相認的夢了,但潛意識裡還是有期盼的吧。
  
  林澤放下項鏈,但眼睛裡還是一片困惑,對於莫相思的問題,他想了好久,但始終不敢肯定。
  
  所以對睜大眼睛看著他的莫相思,他只是淡淡的笑道:「時間太久了,好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
  
  「也對,那個時候你才多大啊,記不起來也是應該的。」莫相思的這句話裡不無遺憾,但她對這件事情本就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也就說不上失望。
  
  「那我現在回去了。」看到莫相思點頭,林澤才朝大門走去。
  
  關門聲響起後,莫相思就跌進沙發裡。她使勁搖晃了腦袋,自嘲道:「你不是說就當自己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嗎,又抱什麼幻想?真是蠢得可以!」
  
  在沙發上悶了大半天,莫相思終於找回了鎮定,她從沙發上爬起來,往臥室裡走。小白依然沒有醒,但臉色相比之前來說,已經是大好了,看來林澤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今天過的真是太驚險了,突然鬆懈下來,莫相思就覺得渾身肌肉酸痛。她捏著肩膀,準備沖個澡就睡覺,但願明天能起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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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8:42 PM

第十三章 離開

    第二天早上莫相思果然睡過頭了,她睜著朦朧的眼,揉了揉太陽穴,就看到了趴在電腦前面的小白。
  
  看起來小白已經好完全了,但剛剛復原就抱著電腦看八點檔的毅力讓莫相思有些汗顏。
  
  莫相思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拖著依舊酸軟的腿,朝浴室緩步移去。經過書桌時,她拍了拍小白的頭,難得和顏悅色的說道:「小白,起那麼早啊,要不要現在吃早飯啊?」
  
  等了好久,小白還是沒有反應。看了一眼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小白,莫相思無奈的搖搖頭。在她都快走進浴室時,奶聲奶氣的童音才從房間裡傳來:「我已經從門口拿了牛奶了,早就喝完了。相思,你好像快遲到了哦。」
  
  等莫相思氣喘吁吁的趕到醫院時,早已經人滿為患了。但好在患者大多都是熟識的人,並沒有太大的抱怨。
  
  莫相思本想著給穆青打個電話,但這一早上愣是沒空。好不容易挨到快要下班時,何懷遠卻說要和她討論病案。
  
  有氣無力地跟在何懷遠身後,莫相思不禁為自己的胃哀悼,可憐她從早上到現在顆粒未進。她的這位老師是出了名的認真嚴肅,在沒有討論出結果前,是絕對不會管她小小的胃。
  
  何懷遠是準備讓莫相思在下一次的手術中主刀。動手術的是一位60多歲的老太太,大腦半球有一顆膠質瘤。已經做了兩個療程的化療,但似乎還沒有什麼效果。腫瘤還是良性的,本來是考慮到老太太的身體狀況,不建議做切除手術,但無奈何老太太執意要求。
  
  雖然說這個手術莫相思以前就做過,但這是來A市醫院後第一次主刀,碰上這樣大的手術,莫相思還是有點遲疑。
  
  好在何懷遠也不強迫她,只是讓她先瞭解瞭解老太太的情況。
  
  莫相思從何懷遠的辦公室裡出來,還是一副心事重重地樣子。這個手術的風險性極大,膠質瘤本來就不易切除乾淨,況且老人歲數又大。她頭痛的嚎了一聲,甩甩頭走了。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莫相思回到家時小白還是保持著早上的那個姿勢,莫相思看了一眼撅著屁股的小神獸,好笑道:「小白,你一早上都沒離開桌子嗎?」
  
  一集劇情剛好結束,小白按了暫停鍵,心滿意足的站起來:「誰說的,我還上了個廁所,喝了杯牛奶。」
  
  「那我去做午飯了,你節制點,萬一你一隻神獸,近視到要帶眼鏡了,那才叫丟人呢。」
  
  小白果然被這種說法驚悚到了,它戀戀不捨的關掉電腦,跟在莫相思身後一蹦一跳的進了廚房。
  
  「小白,林澤到底是什麼人?哦,對了,昨天你靈力耗盡,是林澤救了你。」莫相思淘著米,眼睛卻看著雙腳站立,倚在廚房門口的小白。
  
  「我知道啊,昨天你們在客廳說話時我就醒了,只是太累了,然後就睡著了。」小白鼓著腮幫子,一臉不服氣的表情:「我現在都不知道他是誰啦,不過他道行應該很高,雖然我看不出他是什麼,但絕對不是人。」
  
  莫相思咀嚼著最後一句貌似有歧義的話,笑道:「不管他了,反正他也不是敵人。」說完她突然鎖起眉頭,「只是青青的事情不好辦啊!」
  
  「你是說穆青和那個地縛嗎?他們又怎麼啦?」
  
  「沈傑已經答應我過了明天就走,青青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怎麼樣。」蓋上電飯煲,莫相思正要離開,就看到小白一臉痛徹心扉的模樣。
  
  「你知道她愛他愛得好痛苦好痛苦,你也知道他愛她愛得好痛苦好痛苦。」以右蹄為支點,小白原地轉了個圈,繼續道:「你好殘忍,竟然硬生生拆散他們,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莫相思呆立了幾秒,被一股無名之風吹得渾身雞皮疙瘩遍佈,她突然間跳將起來,追著早已跑遠的小白,惡狠狠道:「小白,你給我站住,我不打的你頭破血流,你就永遠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第二天是星期六,莫相思卻在家裡坐立難安。今天是穆青的生日,昨天她就打過電話給穆青,從聲音裡聽穆青還是很開心的,但今天會有什麼反應莫相思還真是心裡沒底。即使沈傑不見了,穆青的第一反應就會是找自己幫忙,莫相思給自己做了無數遍心裡暗示,卻仍是心緒不寧。
  
  已經過了九點,小白還是在關心著它的電視劇,莫相思不敢睡,在客廳來來回回的走。突然手機鈴聲大作,莫相思趕緊拿起被扔在沙發角落裡的手機,來電顯示的是穆青。
  
  穆青的聲音還算是穩定,沒有像上次一樣的泣不成聲。原來和沈傑一起過完生日後,穆青就被父母催促著回家了,但她剛才回來時,沈傑卻不在家,這才急忙來找莫相思。
  
  電話那一頭的聲音裡滿是焦慮,莫相思現在不敢太刺激穆青,吩咐她來自己家,就掛上了電話。
  
  沈傑八成已經走了,真是個不靠譜的人,她還指望沈傑能打開穆青的心結,看來這事還得靠自己。
  
  「小白,穆青馬上就要來了,沈傑已經走了,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啊?」莫相思按著腦袋想了好久,但就是找不出恰當的話,無奈之下只能求助於看了N多八點檔的小神獸。
  
  然而穆青來得很快,小白剛從臥室裡出來,門鈴就已經響了。
  
  穆青的模樣依然很憔悴,彷彿這一段時間就老了幾歲,莫相思看著她,忽然心酸起來,甚至她覺得也許沈傑不走還比較好。
  
  但她很快否定了自己這個快速閃過的念頭,有什麼比性命還重要?沈傑也是不想穆青衰竭而死才自己選擇離去的嗎?
  
  「青青,你坐下來。」把穆青推到沙發上,莫相思緊挨著她坐下來。小白站立在她們對面,一副如臨大敵的神情。
  
  「青青,沈傑,他已經走了。」看著驀然臉色蒼白的穆青,莫相思緊緊的抓住她的手:「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強留在這裡,對他對你都是傷害。」
  
  「相思,你是開玩笑的吧。」穆青的表情已經呆滯了,又突然間變得猙獰起來。
  
  莫相思暗道一聲不好,果然,穆青意識都已經快崩潰了:「他那麼愛我,又怎麼會走,相思你不要騙我了。」聲音很大,幾乎是聲嘶力竭了。
  
  「是真的,青青你醒醒吧,沈傑已經走了,你也要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啊!」雖然知道此時不應該再刺激穆青,但人總是要面對現實的,長痛還不如短痛。
  
  穆青緊握著莫相思的手,指甲都劃進莫相思的肉裡:「相思,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幫我把他找回來啊。你,你幫幫我吧,我不能再次失去他的。」
  
  「地縛一旦自願投胎轉世,是沒有辦法再找回來的。」這次卻是小白接的話。它還是第一次見到生離死別的畫面,才明白人生不是像那些電視劇,總是圓滿的。
  
  莫相思本想再勸幾句,門鈴卻又響起來。穆青突然間奔向大門,待看清楚不是沈傑後,突然間癱軟在地上。
  
  「聽到這裡聲音很大,就過來看看。」進來的是林澤,他像是沒有看到穆青似地,換了鞋徑直朝莫相思走過來。林澤的表情很淡然:「需要我幫忙嗎?」
  
  莫相思現在哪有空搭理他。看到坐在地上的穆青,莫相思急忙前去準備扶起她。
  
  她觸到穆青的手臂,卻被用力推了一下:「你為什麼要出現,要不是你,沈傑也不會離開,我不要你的假好心。」說完這些話,穆青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走道裡。
  
  莫相思跌在地上,自嘲的笑了笑。她覺得自己的心裡突然間長出了密密麻麻的倒刺,劃得心裡銳疼。
  
  突然一隻手伸到了莫相思的眼前,順著看上去,是林澤略彎嘴角的臉:「需要我幫忙嗎?嗯,我想我還是可以做些什麼的。」
  
  莫相思的眼睛突然間朦朧起來:「真的嗎?你可以幫我嗎?」她哽咽了一聲道:「那,你幫幫我好不好?」
  
  林澤嘴角的笑容更大了:「樂意之極。」
  
  天氣很悶熱,迎面而來的風帶來濕熱的水分,讓人窒息。穆青獨自在馬路上漫無目的的走,她滿腦子裡都是沈傑出車禍時的情景。那個時候她正在撿掉在地上的錢包,卻沒有看到迎面而來的貨車,是沈傑從後面推了她一把。可是現在沈傑走了,她卻不知道怎樣去找他。
  
  相思一定對自己很失望吧,也是,自己這樣是很過分。穆青這樣想著,停在了大橋上。橋的下面是平靜的江水,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粼粼波光。如果這樣跳下去,就什麼煩惱也不會有了,穆青突然間就為這樣的想法心動了。
  
  正當她下定決心時,旁邊卻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想跳下去嗎?」
  
  看著似乎是突然間出現的人,穆青驚了一下:「你,你是誰?。」
  
  男子沒有回答,他突然抬起右手,食指貼在穆青的眉心上。
  
  穆青想反抗,卻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連手指都無法挪動。
  
  過了半分鐘,男子收回手,低沉的聲音在燥熱的空氣中顯得溫潤:「現在,回你家去吧。」
  
  穆青的眼神很清亮,但卻又毫無意識,她點點頭,朝家的方向走,卻沒有看到男子突然間消失在空氣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28 08:58 PM

第十四章 記憶

      林澤走出她家的大門後,莫相思就一直沒反應過來。她渾渾噩噩的倒在床上,還是覺得有些傷感。
  
  雖然知道穆青不是故意說出那麼傷人的話,但潛意識裡還是為了這件事怨恨自己的吧。雖然之後林澤說事情都解決了,但究竟是怎樣解決的,結果如何,這些莫相思都不敢問。
  
  從小到大,她就是一個膽小的人,只要哪裡受過傷,她都會嚴嚴實實的把那個地方包裹起來。那是她小心翼翼呵護的友情,她害怕穆青最終會和自己形同陌路。
  
  臥室裡漆黑一片,空調的『嗡嗡』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尤其刺耳,莫相思在床上輾轉反側。
  
  「相思,你還沒睡啊?」小白的床就放在莫相思旁邊,大概是被莫相思從睡夢中吵醒,聲音裡還有濃濃的睏倦。
  
  「小白,這件事情我真的做錯了嗎?」莫相思輕喃了一聲,她做的這些都是為穆青好啊!
  
  小白此刻已經完全清醒了,它像個老頭子一樣長歎了一口氣,緊接著道:「你沒錯,穆青和沈傑也沒錯,奈何天意弄人啊!」
  
  莫相思噎了一下:「我還是睡吧!」翻了個身,莫相思還是沒有合上眼。
  
  夜晚是很難熬的,聽到小白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莫相思才躺平身子,她側著臉看著在小被子裡蜷成一團的小神獸,自我安慰道:「最起碼,我還有小白啊!」
  
  第二天莫相思醒得很早,她根本就沒有休息好,整張臉都有點浮腫,右眼眼皮也變成了三層,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反正也不出門,她也不介意這些,再說她現在也沒有心思關心這些。
  
  去門口取了牛奶後莫相思就一直坐在沙發上,她臉上的表情很矛盾。要不要打電話給穆青呢?
  
  閉著眼睛,莫相思始終下不了決定。突然間她感覺自己的手被扯了幾下,莫相思驀然睜開眼,就見小白氣鼓鼓得看著她。
  
  「相思,我還以為你那麼好,特意幫我拿牛奶,沒想到你是想佔為己有。」
  
  莫相思詫異的看著大清早教訓人的小神獸,一臉的莫名其妙:「小白,你幹什麼?我正在想事情呢,有什麼問題待會兒再說吧。」
  
  「不要,你搶我的牛奶幹什麼?」小白堅持不懈的抓著她的手。
  
  莫相思順著它的視線往下瞧去,卻原來是自己想的太入神,緊抓著奶瓶不放手。莫相思錯愕的笑了笑,被小白這麼一打斷,她心中的鬱結也好了不少。
  
  莫相思忐忑的過了一個上午,中午時實在是熬不下去了,挨著沙發便不由自主地昏昏欲睡。
  
  「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幹嘛了?結果怎樣,你說啊!」嗯,好像是小白的聲音,它在跟誰說話呢?莫相思迷迷糊糊的想著,卻感覺身體暖和了不少,像是蓋上了一層毯子。
  
  「別說話,她快睡著了。」好熟悉的聲音,到底是誰呢?莫相思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她只好努力地保持清醒,但那客廳裡卻突然間安靜下來。終於,莫相思抵制不了強烈的疲倦,沉沉睡過去了。
  
  莫相思是被一陣鈴聲驚醒的,已經傍晚了,客廳落地窗的窗簾沒有關上,夕陽柔和的光線一直向西邊蔓延而去,莫相思覺得她的心也熨帖了起來。
  
  臥室內傳來電視劇裡撕心裂肺的咆哮聲,從莫相思的角度往裡望,只看得到小白的一撮尾巴。盤著腿坐起來,她捲了捲身上蓋著的毛毯,似乎那個聲音不是幻聽呢。
  
  這是一個靜謐的黃昏,但莫相思心裡所有的柔軟在看到未接來電時卻突然間變得分外緊張。手機上明明白白的寫著——青青。
  
  打回去吧,莫相思對自己說。可是現實由不得她選擇,正當她猶豫不決時,鈴聲又響了。
  
  莫相思抖著手指,摁下了接聽鍵。
  
  「喂,相思啊,你現在在家吧。剛才打你電話怎麼沒人接啊?」電話裡還是那種明朗的聲音,沒有了昨天的那種嘶啞。
  
  「青青,你沒事吧。」莫相思小心翼翼的試探。
  
  「你還在擔心啊,沈傑都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我也想開了。我也知道你很擔心我,但我真的沒事。」
  
  「青青,你怎麼了?昨天,昨天......」莫相思話說到一般卻有意識般的停住了。
  
  「昨天怎麼了?對了,我媽叫你到我家吃飯,她燉了你愛喝的湯哦,你現在就來吧!」
  
  「青青,你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嗎?」莫相思差點被自己心裡的想法嚇到,林澤到底做了什麼啊!
  
  「我昨天和我爸媽過完生日就回家睡覺啦!你問這個幹嘛?還有,你還欠我一份禮物,準備什麼時候給我啊?」電話裡的聲音不依不饒道。
  
  莫相思覺得眼睛酸脹起來,她收緊了手,好不容易穩定了情緒,強迫聲音裡摻雜著一絲歡快:「今天可能來不了了,家裡還有事呢。禮物我也會補上的,你就饒了我吧。」
  
  電話那頭似乎是有人在喊穆青,只聽到穆青應了一聲,然後聽筒裡的聲音才再次說道:「好吧,那我先掛了,我媽叫我去幫忙。byebye!」
  
  莫相思拿著手機,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穆青的狀況只有一個人能解釋,那就是林澤。
  
  也不管林澤在不在,也不管門鈴有什麼作用,莫相思走到隔壁就『砰砰砰』把門敲得震天響。
  
  莫相思還準備敲第二次時門就被打開了,一股涼氣襲面而來。林澤低頭看了她一眼,就往裡面走:「先進來吧。」
  
  莫相思跟著走進去。這是她第一次來林澤家裡,人總是有點好奇心的,莫相思睜大眼睛打量著客廳。裝修的風格很簡約,傢俱電器都很齊全,但莫相思總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似乎這個房子並沒有什麼煙火氣息。
  
  大廳裡的一切都是嶄新的,像是根本沒有被使用過。莫相思忍不住摸了摸沙發上雪白的坐墊,又迅速收回了手。
  
  林澤把她侷促的神情看在眼裡,眉眼又彎了幾分。
  
  「相思,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茶几上有一套茶具,似乎是唯一被使用過的物件,褐色的茶壺尖還冒著絲絲熱氣。林澤翻開一個杯子,清亮的茶湯注入杯子裡,他把杯子推給莫相思,自然而然的在莫相思旁邊坐了下來。
  
  莫相思對於穆青的事還是比較上心的,以至於她還沒有意識到林澤在她稱呼上的改變,她看著林澤,聲音裡帶著緊張:「你昨天晚上對穆青做了什麼?」
  
  林澤哂笑了一下:「我能對她做什麼?你還真是關心她啊。」說道最後居然是感歎了。
  
  「林澤,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莫相思有點惱怒了,林澤總是答非所問,這種習慣真是要不得。
  
  「我只是拿走了她一部分記憶而已。」林澤低下頭,幽深的眼睛裡看不清情緒。
  
  「難怪,我是覺得......」莫相思想了想,又繼續道,「她還記得多少?」
  
  林澤微微一笑,春風和煦的感覺:「沈傑是為了救穆青而死的,這才是穆青的心結。我只是讓她忘記了這件事,並把她關於地縛的回憶抹掉。」他拿起為莫相思倒的那杯茶,輕輕抿了一口後,幾個字輕巧的從他嘴裡蹦出來:「順便,給了她一些記憶。」
  
  莫相思看著林澤溫潤的臉,突然間顫抖了一下。林澤抹掉別人的記憶就像擦桌子一樣的毫不在意,這個人外表看上去那樣無害,但骨子裡必定很無情吧。
  
  但不管怎樣,這都是最好的結局。穆青忘掉了再次失去愛人的悲傷,她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這種使人痛苦的回憶,應該,是可以不要的吧。
  
  「謝謝你。」莫相思衝著林澤咧開一個笑臉,林澤是沒有義務幫她的,不管林澤的性情怎樣,莫相思對他都是充滿感激的。
  
  「那你要怎樣謝謝我。」林澤突兀的問道。
  
  莫相思立刻傻了,不管怎麼聽,她說的都是客氣的話吧。她回過神來:「要不,我請你吃頓飯吧!」
  
  「吃飯......啊!」林澤挑了挑眉,聲音裡充滿興味:「時間你自己決定吧,反正我們住的比較近。」
  
  莫相思苦著臉回到自己家裡,林澤太不會為人處世了,鄰居之間就應該互相幫助啊,做好事就應該不留名啊,哪有這樣追著要報酬的?
  
  剛進廚房,莫相思就看到冰箱門自動打開,兩瓶牛奶排著隊往臥室飄移而去。小白最近看八點檔看得走火入魔,連拿個東西都會使用法力。莫相思想,如果馬桶是獨立的,小白估計會用這種辦法解決掉吃喝拉撒。
  
  莫相思跟著牛奶盒子進了臥室,準備教育教育這種典型的沉迷於電視劇的孩子。
  
  小白剛轉身拿牛奶,就看到莫相思皺著眉頭進來,正好活學活用道:「相思,你為何總皺著眉頭,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拿一把熨斗把你的眉頭熨平。」
  
  莫相思忍下了心中的郁氣,語重心長的勸導:「小白,小孩子不能沉迷於電視劇。嗯,你看看卡通什麼的也是可以的啊。」
  
  「才不要。」
  
  「小白,我是為你好,聽話啊!」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小白搭下耳朵,扭動的身子,顯得很亢奮。
  
  合著是拉她練習八點檔劇情。莫相思看著小白那張期待她接話的包子臉,冷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相思,你不要走啊,你還有台詞沒說完呢!相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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