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求無欲 -【詭案組】《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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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cd0100 發表於 2009-6-12 06:03 AM

卷三 化屍童姥
引子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一

    民國三十四年,夏末。

    夜幕低垂,長滿薰衣草的小山陂上有一名年約十三、四的少女在拼命地奔跑,她身後有一名年齡相仿的少年正在追趕她。

    “來抓我啊,抓到我給個小錢你買紅棗!”少女回頭向少年做了個調皮的鬼臉。

    “讓我抓到你,你就知味道!”少年的臉容略帶好勝之色,但更多的是情竇初開的莫名心動。

    少女的體力不及少年,追逐了片刻後,兩人的距離逐漸縮短。少年突然躍起撲向少女,把她撲倒,兩人一同于柔軟的薰衣草叢中翻滾,最終少年成功壓在少女身上,並按住她的雙手,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少女心如鹿撞,既緊張害怕又興奮莫名,聲音顫抖地說︰“你想干嘛?”

    “嘿嘿,現在你讓我抓到了,當然是我想干嘛就干嘛……”少年說著便吻向對方的櫻唇,但卻被少女扭臉避開,只吻在紅如晚霞的臉頰上。

    少女不斷左右搖頭,不讓少年親吻其櫻唇。少年干脆不再按住她的雙手,改為用雙手捧住她的火熱的臉頰,讓她不能再躲避自己的熱情……四唇緊接,久久難分!

    唇分之時,兩小無猜皆面紅耳赤,對視無言。良久,少女推開身上的小情人,坐起來羞澀地說︰“你欺負我,我待會去告訴院長。”

    “你舍得嗎?院長肯定會打死我的……你看,院長昨天打我的手,現在還在痛呢?”少年把手臂伸出,上面有三條明顯的棒痕。

    少女憐惜地輕撫小情人的手臂,不無心痛地說︰“真的還痛嗎?都怪我把院長的茶杯打破了,害你替我受罪。”

    少年輕輕地把少女擁入懷中,對手臂上的棒痕毫不在乎︰“為你挨幾棒算什麼,要是打在你身上,我才心痛呢!”

    兩人坐在草地上相擁對視,少女不自覺地輕閉雙眸,心里再度感到小鹿亂踫,既緊張又興奮地等待小情人再次滋潤她柔軟的嘴唇。良久,期待中的炙熱嘴唇並沒有靠近,少女失望地睜開雙眸,發現眼前的少年正以好奇的目光凝視著遠處。

    少女舉起粉拳,嗔怒地砸在小情人胸前,待凝視遠處的少年回過神來,她便嘟起嘴,語帶責備地說︰“你看什麼?”

    懵懂少年不解少女柔情,只為遠處的異象而好奇心大起,指著遠處一株大樹,對懷中少女道︰“你看,那棵樹上好像有條黑布。”

    少女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望去,發現遠處一株大樹的樹枝上掛著一條似乎是黑色布帶的物體。小山陂平日人跡罕至,所以他們才敢肆無忌憚地在此嬉戲,而之前到來亦未見有此布帶,不由感到好奇。

    兩人一同來到大樹前,仰首上望,仔細觀察了一番。雖然已經來到樹下,但布帶掛于高處,而且天色已暗,一時間也沒看清楚到底是什麼,只是覺得很像布帶,但似乎又不是。少年玩心大起,隨手拾起幾塊小石向布帶擲去,其中一塊小石擲中布帶中段,布帶立刻斷成兩截。下端一截掉了下來,而上端一截竟然往樹枝收縮,仿佛擁有生命般貼著樹干迅速往下移動。再看掉到地上的一截,同樣像擁有生命般,先是盤成一團,隨即形成長條狀貼地而行,襲向不知所措的少女。

    黑色異物猶如一條貼地而行的毒蛇,速度迅猛,瞬間即來到少女腳前,但她仍一臉驚恐,不知該如何是好。千鈞一發之際,少年拉住她縴幼的手臂,雙腿發力狂奔,拉著她逃走。但是,黑色異物並沒有就此罷休,一路緊追而來。

    兩人好不容易跨越一條小水溝,再奔跑一段回頭望去,黑色異物已經沒有追來了,這才松了口氣。但雙腳剛停下來後,少女馬上察覺異樣,不由驚叫︰“有東西爬過我褲子里了!”

    少年先是一愣,隨即叫道︰“快把褲子脫掉啊!”說著便伸出雙手,欲把少女的褲子脫掉。

    “不要!”少女連忙躲避。雖然有異物鑽進褲子,但要在心儀的男生面前裸露下體,在這社會風氣尚較保守的年代,試問有那個花季少女能做到呢?

    “快點脫啊,不然被它咬到就麻煩了。”少年顯然不懂得少女心事,他只想心愛的女生不受傷害。

    少女緊拉著褲子與少年糾纏了一會,突然驚叫起來︰“它鑽進我身體里了,怎麼辦?怎麼辦?”少年還沒弄明白“鑽進身體里”是什麼意思時,她便臉色一白,隨即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不消片刻她的褲子便被下身流出的鮮血染紅……

    ------------------------------------------------------

    二

    山邊的幽靜小路上,一名身穿懷石中學校服的少年正使盡全身力氣踏著腳下的自行車,他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前進,因為他身後有一條如黑色布帶般的奇怪異物在追趕他。

    少年使盡力氣終于與異物拉開一段距離,但卻一不小心被路上的石頭絆倒了,連人帶車倒在路邊的草地上。眼看異物就要追上來,他也顧不上地上的書包及自行車,強忍身上的痛楚,連爬帶滾地逃走。他害怕得慌不擇路,跑到一個非常隱僻的小山陂上,最終還是被異物追上。

    撕心裂肺的慘叫于僻靜的小山陂中回蕩,但卻沒有人聽見,再次回復平靜的時候,柔軟的草地上只剩下一副穿著校服的骨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abcd0100 發表於 2009-6-12 06:04 AM

第一章 九天化屍(上)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須惜少年時。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是一首中唐時期較流行的詩,傳說作者是杜秋娘,不過她只不過是演唱者而已,真正的作者已無從稽考了。這首詩的含義很單純,能以“莫負好時光”五字蔽之。人生匆匆數十載,仿佛只需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到達盡頭。在這有限的時間里,我們需要學習、工作、戀愛、結婚、生子……等我們把所有事情都忙完的時候,剩下的時間已寥寥無幾了。

    我經常會想,如果我能像傳說中的吸血鬼那樣,擁有無限的生命,那是多麼有興趣的事情,最起碼我不用為錢而煩惱。譬如,我在我爺爺那年代用籬笆圍上一塊當時根本不用花錢購買的土地,也不用很大,千來平方就行了,到了現在怎樣也能賣個一百幾十萬。更有趣的是,我能擁有充足的時間博覽群書,知識是無限的,只有擁有無限生命的吸血鬼才有機會獲得人類的所有知識。可惜的是,現實中並不存在吸血鬼,所謂的血族只是小說家幻想中的產物,其原形是歐洲中世紀的  癥患者。

    說了這麼多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慕申羽,表面上是刑偵局的一名刑警,然而我所隸屬的詭案組直接向廳長負責,不受刑偵局管轄。詭案組是一個專門調查超自然案件的秘密小組,大部分案件都不會向市民公布,甚至連審訊過程也是內部進行。

    看了我前面所說的話,也許有人會認為我將要講的是一個關于吸血鬼的故事,然而正如我剛才所言,在我意識中的吸血鬼只不過是一群患上  癥的可憐人而已。本次的案件與吸血鬼毫無關聯,或許應該說是一個與時間有關的故事,而這個故事是從一副詭秘的骨架開始……

    九天前,有個叫周少龍的中學生,在放學後離奇失蹤。九天後,有人發現了一副詭秘的骨架。我種蓁蓁在骨架被發現後,第一時間趕赴現場。

    發現骨架的地點在周屋村附近,一個僻靜的小山坡上,是該村一名村民發現的。我們趕到時,已經有不少村民在圍觀,並有三名自稱是死者父母及大伯的男女在場,刑偵局的同僚拉起警戒線,阻止村民闖進破壞現場的證物,也方便流年及悅桐等人取證。

    草地上有一副衣物完好的完整骨架,從其身高判斷應該是十二、三歲左右,其身上的校服也能證明他是附近一所中學的學生。因為流年他們還在取證,而自稱死者父親的男女先是哭得死去活來,隨後更相繼暈倒,所以我就跟自稱是死者大伯的周耀安聊了幾句︰“死者的情況……你已經看到了,你怎麼能肯定他就是周少龍呢?”

    周耀安頹喪地坐在地上,眼角泛起淚光,先是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指著山坡下的一輛自行車,及不遠處的一個書包︰“少龍的單車我騎過,車鎖的款式我記得很清楚。還有那個書包,是我開學前買給他的,沒想到開學才幾天就……”說著,他的眼淚就流下來了。隨後,他告訴我,周少龍的父母是菜販,父親周耀全曾經離婚,其與前妻羅淑芬生有一子,名叫周俊龍。羅現在經營一間化工店,與前夫十多年來也沒有往來。

    聊了一會後,山坡下的悅桐向我揮手,我走過去看見她正和郎平打開地上的書包,把里面的物品逐一取出。因為前幾天下過大雨,書包里的書籍都被雨水浸泡過,作業本上的字跡稍微有些模糊,不過她找到了一張經過過塑的學生證,用夾子夾住給我看。從學生證上的資料得知,書包的主人是懷石中學初一2班學生周少龍,也就是周耀全的兒子。

    雖然還不能百分百肯定死者就是周少龍,不過也十不離八九了。死者的皮膚、肌肉、器官盡失,不過還好,他的頭發還在,只要在發端的毛囊中提取DNA就能進一步確定他的身份。

    流年的取證工作已做得差不多了,我便問他有何發現,他很無奈地回答︰“全身皮膚、肌肉、器官蕩然無存,僅剩下一副骨架及頭發,但是衣服卻完好地穿在身上。從表面跡象看來,屍體應該是在幾天內化成骨架,真的很不可思議。”

    “屍體九天就能腐化成骨頭了嗎?”蓁蓁看著死者的遺骨問道。

    “正常來說要一年左右才能完全腐化,就算天氣炎熱也不可能在半年之內腐化到只剩下骨架的程度。而且死者的衣服並沒有被屍水沾污,如果是正常腐化,這根本不可能。”流年示意我們留意死者身上的衣服,的確並沒有被屍水污染的痕跡。

    “屍水?那不是武俠小說才有的東西嗎?”蓁蓁大概是小說看多了。

    流年笑著給她解釋惡心的屍體的腐化過程︰“人的身體里有很多細菌,尤其是在腸道里。當人死了,這些細菌就會把人體分解,一般在二十四至七十二小時內開始腐化,當然以南方炎熱的天氣,二十四小時就開始腐化了。在腐化過程的最初階段,屍體的腹部會逐漸膨脹,這是因為腸道的腐敗細菌產生了腐敗氣體,從而引起腸道脹氣……

    “當屍體腐化到一定程度,口鼻就會流出血水,而隨著胸腹腔的腐敗氣體增加,壓力增高,甚至會出現死後嘔吐的現象,即死者在死後一段時間突然會無故吐出血水。如果死者是懷孕婦女,胸腹腔的壓力增加甚至會把胎兒擠出來,形成死後產子的現象……

    “屍體進一步腐化時,全身的軟組織都會液化成半流動的液體,這就是所謂的屍水。而且在腐化過程中還會滋生大量蛆蟲,雖然它們只吃腐肉,但也不可能不把死者的衣服弄髒。”

    “你認為是什麼原因使死者的屍體腐化得這麼快呢?”我問。

    “屍體根本沒有腐化,如果腐化了,最起碼會留下一點屍臭,你們有聞到異味嗎?”流年反問。

    “我只聞到你身上的屍臭味……”說著,流年就撲過來抱著我。靠,又得用洗米水洗澡。

    屍臭是很難除去的,我給流年這抱也得用洗米水洗澡,那麼死者的屍體如果腐化了,就經過雨水沖洗,身上的衣服一定還會殘留濃烈的屍臭氣味,這不是十天半月就能散去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bcd0100 發表於 2009-6-12 06:04 AM

第一章 九天化屍(下)
    “如果死者不是因為腐化而變成骨架,那又會是什麼原因呢?”蓁蓁搔著腦袋問。

    “這麼近城皇廟,不如先去求支好簽吧!”說罷便帶著一頭霧水的蓁蓁去詢問圍觀的村民。村民對此事的說法大概可以分為四種︰一、綁架不成撕票;二、車禍後毀屍滅跡;三、被劫殺後慘遭老鼠吃剩骨架;四、變態狂魔殺人剝皮刮肉。

    第一種說法被周耀安否定了,死者的父母靠賣菜為生,家境並不富裕。而流年亦在死者的衣袋中翻出十塊錢,周說死者平時身上就只帶這麼多錢。因此,綁架及劫殺等猜測可以排除了。

    第二種說法也很快被否定,死者的衣服比較完整,不可能曾經遭遇車禍。圍觀的村民亦表示,近段日子附近應該也沒有發生過車禍。

    第三種說法,流年認為絕不可能,因為如果老鼠啃屍,死者的衣服不可能這麼完整。就算老鼠們很“客氣”地不咬破衣服,起碼也會在衣服上留下腳印,而現卻連一條老鼠的毛發也沒找到。

    綜合各種因素,最有可能的恐怕就是第四種猜測——變態狂魔殺人剝皮刮肉。

    “你覺得有可能嗎?”我問流年。

    流年沉思片刻︰“有這個可能,但比較困難。要把屍體的皮肉完全分離出來,需要很高的外科技巧,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而且死者的骨架非常完整,沒有任何受損的地方,老實說,我做了這多年解剖也沒信心能如此完美地把骨架分離出來。”

    “你認為什麼人能做得到?”

    “一般的外科醫生、病理解剖師都不會有把皮肉完全分離的經驗,有這種經驗的恐怕只有會‘取骨’的忤作。”

    在本地還沒強制實行火葬之前,先人入土三年後,一般會起棺把遺骨取出裝入寶塔中供奉,而忤作就是從這種工作的人。當然,除此之外,忤作的工作還包括收屍、下埋等一切與死人有關的事情,在古代他們還會擔當法醫的職責,譬如《洗冤集錄》的作者宋慈便是忤作中的代表人物。

    “取骨”是忤作的其中一項工作,先人入土三年以上,遺體仍未腐化或未完全腐化,那麼忤作在經後人同意後,便會對先人的遺體去肉取骨,遺骨將放入寶塔中供奉,遺肉則付諸一炬。因此,對人體有剝皮刮肉經驗者,恐怕就只有忤作。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那有會取骨的忤作啊!”忤作需終日與屍體為伍,本來就是厭惡性行業,從事這一行的,大多都是中老年人。而且取骨也不是每個忤作也會的,要為完整的屍體去肉取骨已經是很恐怖的事情,為腐爛不堪的屍體取骨就更可怕了。更何況強制火葬已經實行多年,現在的忤作基本上都不會取骨,他們的工作只是為後人安排去火葬場,並打點送殯儀式,充其量只不過是另類導游而已。

    “有,我知道村里就有一個。”我與流年交談時,圍觀的村民中,突然有個五、六十歲的歐巴桑插話。我走到她身邊,向她詢問詳情,她正欲回答之時,身旁的人卻暗示她別多管閑事。

    “不把這變態佬抓了,誰知道下一個被剝皮刮肉是不是自己的孫兒啊!”歐巴桑這句話讓所有圍觀者沉默不語。

    為了不受別人影響,我請歐巴桑跟我走到一旁聊,她告訴我,村里有個叫“喃嘸志”的老忤作,現在已經七十有幾了,年輕時專門做取骨工作,這附近就只有他才有取骨的經驗。

    我向她要了喃嘸志的地址,她一再要求我盡快緝拿凶手,免得她終日擔心孫兒受害。現在的爺爺奶奶就是這樣,孫子就好比命根,就算得個小病也比自己掉塊肉更心痛。

    我問悅桂有沒有特別的發現,她的回答略顯無奈︰“除了證實自行車和書包是周少龍的物品外,關沒有多少發現,之前的大雨把大部分有價值的證據都沖走了,連一個腳印也沒留下。”

    “這可不好辦了!”什麼證據也沒有,該怎麼調查啊?

    她忽然笑了笑︰“逗你玩的,看這個……”她向我揚起拿中的證物袋,里面裝著少量不知是什麼東西的殘渣。

    “這是什麼?”這一小撮像鳥屎似的東西,我真的看不出是什麼。

    “是植物的殘渣,在自行車的齒輪上發現的,應該是在事發前掛上去的。只要檢驗出是什麼植物,就有可能知道死者有遇害前曾經去過那里。還有這個,從書包里找到的。”她把證物袋收好,然後又取出另一個證物袋,這個證物袋里面裝著的是一張紙。紙上有字跡,但因曾被雨沾濕,所以很模糊,我只看最上端有六個字體較大的漢字——信XX得水牛。

    “信什麼會得水牛呢?死者該不會與邪教沾上關系吧!”我看著這張應該是手寫宣傳單的紙張,不禁感到疑惑。

    “字跡雖然化了,但寫字的時會在紙面上造成凹陷的痕跡,帶回去處理一下就能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她說罷便收拾東西,準備回去處理證物。

    據周耀安說,死者于九天前放學後便失蹤至今,而發現屍體的地點並不是死者從學校回家的必經之路。也就是說,死者很可能在放學後不知道跑到那里玩去了,因此知道他曾經去過什麼地方對調查大有幫忙。

    然而要知道死者曾經去過那里遛達,必須等悅桐化驗證物後才能得出線索,現在只能到喃嘸志那里踫踫運氣。雖然我並不覺得一七十多歲的老頭子還有力氣把一名精力旺盛的少年弄得只剩下骨架。

    喃嘸志住在周屋村最西面,是一間位處偏僻又顯得破舊的小平房。在前往他住所的路上,我順便向村民打聽了一下他的情況,得到以下幾條信息︰

    一、他是附近一帶唯一會取骨的忤作,但已收山多年。

    二、他是個低保戶,無妻無兒,生活艱苦,靠村里發放的微薄低保金度日。

    三、他性情孤僻,不願主動與村民接觸。

    四、二十多年前,還沒強制實行火葬的時候,時值壯年的他突然收山,從此不再做任何與死人有關的工作。

    五、他很喜歡喝酒,自從不再做忤作之後,就經常喝得爛醉如泥。

    忤作是一種靠死人發財的行業,容易遭人厭惡,因此不願主動與他人接觸並不稀奇,無妻無兒也能理解。但既然明知自己晚年無人供養,為何不在壯年積谷防饑,而要早早收山讓自己落得一個落魄的晚年呢?這個問題也許只能從他本人口中才能得到答案。

    和蓁蓁來到喃嘸志的房子前,我忽然覺得有種陰風陣陣的感覺,雖然是大白天,但這里地處偏僻,而且雜草叢生,仿佛隨時都會有僵屍之類的怪物跳出來。而恐怖的僵屍或許就在這房子之內,據距離這里最近的那戶人說,上一次看見喃嘸志已經是兩三個月前的事了,而且當時還是深夜。

    輕敲那道被白蟻啃千瘡百孔的木門,良久里面才傳出一把虛弱,但卻能讓人不寒而栗的蒼老聲音︰“死人的事情我不會再管,活人的事情我也不想過問,請回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bcd0100 發表於 2009-6-12 06:05 AM

第二章 刮肉取骨(上)
    忤作,一種專門與死人打交道,為死者處理後事的職業,在沒有法醫的年代,也會擔任驗屍的工作。他們為死者頌經時,經常會念“喃嘸阿彌陀佛”或者“喃嘸觀世音菩薩”等以“喃嘸”開頭的經文,因此在本地通常會被稱為“喃嘸師傅”或“喃嘸佬”。

    為調查少年九天化屍案,我和蓁蓁登門拜訪一位綽號“喃嘸志”的老忤作。然而,當我敲響那道千瘡百的木門後,得到的卻是毫不客氣的逐客令︰“死人的事情我不會再管,活人的事情我也不想過問,請回吧!”

    “我們是警察,馬上給我開門!”蓁蓁威嚴的命令,換來的是對方的冷嘲︰“我就是不開,有本事把門拆了!”

    蓁蓁聞言立刻發難,抬起腳真的想把門給踹了,我見狀連忙從後抱著她,免得因強闖民宅而被老大訓上一頓。然而,在情急之下,我的手似乎落在不合適的地方——咦,感覺怎麼這麼柔軟……

    蓁蓁一記手肘砸在我臉上,幾乎打掉我好幾顆牙齒,從她的反應看來,我剛剛摸到她胸部了。雖然隔著胸圍,但感覺蠻堅挺的,早知道就多摸幾下,反正一樣得挨揍。她的臉頰紅得像晚霞一樣,如果只是害羞的話還挺好看的,不過她的害羞中帶著三分怒意,惡狠狠地瞪著我,似乎這記手肘不足讓她解恨。

    “你把門踹了,人家還那會理睬你啊!不投訴你就算你走運了。”賊喊捉賊是采花達人的保命絕技。

    “哼!我就看你怎樣把門騙開。”她怒氣沖沖地走到一旁,一腳把路邊的碎石踢飛,可憐的小石頭代我受罪了。

    我揉著似乎已經腫起來的臉頰,再次敲門︰“志伯,您好!我是刑偵局的探員慕申羽,附近發生了一宗命案,我特來請教你一些問題。”

    “我剛才不是說了,死人的事情我不會再管,活人的事情也不想過問,咳咳……”門內傳來劇烈的咳嗽聲,里面的人身體狀況似乎不太理想。

    “那這兩瓶二鍋頭該怎麼辦嗎?我本來打算拿來給你當見面禮的。”向村民打聽他的情況時,得知他非常好酒,所以我順便從路邊的小店里買了兩瓶二鍋頭以及生花、皮蛋等下酒菜。

    二鍋頭雖然不是什麼好酒,但勝在酒味濃郁,對酗酒的人來說,它比高檔的低度酒更有吸引力。就像習慣吃鹹菜的人,給他吃珍貴的松茸,他反而會覺得一點味道也沒有。

    我擰開其中一瓶二鍋頭的蓋子,灑了一小半在地上,濃而不純的酒香立刻彌漫于四周,然後對著屋里的好酒之人喃喃自語︰“既然沒人喝,只見倒掉了,真浪費啊!”

    欲擒故縱之策一出,不消片刻門就打開了。門內是一名瘦弱的老人,他有明顯的駝背,站起來頭部只到我胸腹之間,身體狀況似乎不太好,臉色很蒼白,而且一直在咳嗽,但雙眼卻意外地炯炯有神。他開門後並沒有說話,只是盯住我手上的二鍋頭。雖然這種酒並不貴,但對于靠低保金度日的老人來說,也不是經常能喝上的。

    我把已擰開的那一瓶遞給他,他一言不發地接過,仰首便灌了一口,隨即轉身返回屋里,既沒有說話,也沒有把門關上。我向蓁蓁揚了揚手,便走進屋內。

    這是一間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房子,以青磚砌成,沒有任何裝修,屋里屋外皆能直接看見那些“年紀”比我還大的青磚。房子的布局很簡單,一廳一房一廚。客廳內只有屈指可數的幾件木制家具,而且“年紀”也不輕,仿佛隨時都會散掉。

    志伯坐在那張似乎經常在古裝電視劇的酒館中出現的四方桌前,往對面的位置指了指,然後又仰首痛飲。剛才他還一臉敵意,但隨著烈酒下肚,臉上漸見歡顏。僅從這一點,我便能肯定他不是凶手,因為死者的衣袋里還有十塊錢,用這十塊錢一瓶二鍋頭足夠有余。酗酒的人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喝上酒的機會。

    我坐下來把下酒菜和另一瓶二鍋頭放在桌上,蓁蓁則沒好氣地站在門旁,她不是不想坐,而是沒地方能讓她坐,狹小的客廳里就只有兩張凳子。志伯把手中那瓶酒喝得一滴不剩,臉色不但沒變得紅潤,反而更加蒼白,但咳嗽竟然比剛才少了很多。他毫不客氣地擰開另一瓶二鍋頭繼續喝,這次沒之前喝得那麼急,邊喝邊吃下酒菜,略現紅絲的眼楮閃爍著詭秘的光芒,凝視著我良久才開口︰“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你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就當我付你的酒錢。”

    喜歡喝酒的人大多都比較爽快,既然他讓我盡管問,那我也不客氣,直接問道︰“為何不再做忤作?”忤作是一種歷史悠久的職業,有很多規矩及禁忌,因此很重視師徒轉承。雖然他已經年過七十,很多需要體力的活兒做不來,但他擁有經驗,只要願意授徒,必須能繼續在這一行立足。倘若思維清晰,沒患上癡呆癥之類的疾病,要干到百年歸老亦非難事。

    他愣住了片刻,雙眼閃過一絲微僅可察的驚懼,但立刻就恢復過來,苦笑道︰“二十多年了,也許我該把這段埋藏在心里二十多年的可怕經歷說出來……”接著,他便一邊喝酒一邊向我訴說他不當忤作的原因,雖說酒能壯膽,但他在講述的過程中瘦弱的軀體仍然經常不住地顫抖——

    當喃嘸佬可不是一件輕松的工作,終日要與死人打交道,膽子小一點也做不來。我父母早逝,無親無故,識字又不多,因此十來歲就跟著師傅做喃嘸佬。

    我在師傅身上學了很多實用的東西,尤其是取骨,在師傅未過身之前,這一帶就只有我們倆師傅會這手藝。後來師傅百年歸老,會這手藝的就只有我一個。其實取骨這活兒,要說難也不難,但說易也不容易,關鍵是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第一次取骨的時候,我的年紀還很小,但已經跟了師傅一段日子,見死人的時間不見得比見活人少,但要我親手為一具腐爛不堪的屍體刮肉取骨,還真不容易下手。可是師傅卻拿著一根棍子硬是要我把屍體的骨頭取出來,手腳慢一點也得挨上一棍。當時我挺恨師傅的,但長大後我才明白他的用心,要是我沒學好這門手藝,以後想要兩餐溫飽也不容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bcd0100 發表於 2009-6-12 06:05 AM

第二章 刮肉取骨(下)
    師傅在我二十多歲的時候就過身了,在此之前他已教會了我一切。因為附近一帶只有我才會取骨,所以很多人家要辦喪事,首先會來找我,有時候生意還多得忙不過來。因此,我當時的生活還過得不錯,可惜我天生駝背,而且又是做死人的活兒,所以一直都沒有姑娘願意嫁給我……

    我之所以不再做喃嘸佬,是因為二十多年前發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還很記得當時是冬天,那天還下著雨,天氣很冷很冷,那天我要為六婆起骨。起骨必須在黎明時分,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進行,我和六婆的六個兒子一同來到埋葬她的地方——一片茂盛的荔枝林。

    進行了拜祭儀式,又燒過香燭冥鏹後,我們便動手把棺材挖掘出來,然而一開棺,我們就驚呆了。六婆的屍體一點腐爛的跡象也沒有,跟剛下葬時沒兩樣,更可怕的是,她的右手竟然按在左胸上,而我明明記得下葬時她的雙手是放在身體兩側的。

    雖然做了多年喃嘸佬,但眼前的情況還是把我嚇壞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六婆的六個兒子全都嚇得臉無血色,大家面面相覷,一時間誰也不知該怎麼辦。

    雖然我並不懂得風水術數,但多年的起骨經驗讓我知道這兒一定是養屍地,六婆已經屍變了,如果不立刻將她火化,肯定會炸屍的。于是,我告訴她的兒子,要他們立刻拿柴枝來把屍體燒掉。可是當時正下著雨,要生火並不容易,而且這場雨也不知道會下到什麼時候,如果把屍體放任不管,很可能雷聲一響,她就會 “醒”過來。

    按照起骨的規矩,一旦開棺就不能再葬回去,因為開棺已經打擾了先人休息,葬回去的話免不了要再次開棺。所以,開棺後必須妥善處理先人的遺體。我建議先把六婆的遺體停放在她其中一個兒子家中,待雨停後立刻火化。

    然而,這六名孝子誰也不願意把母親的遺體帶回家,他們都害怕雷聲一響,母親就會“醒”過來。他們商量了一會後,決定給我雙倍酬金,要我立刻為六婆取骨。

    雖然我很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為六婆取骨,但也別無他法,在這種雷雨天氣,她隨時會因為一個響雷而炸屍。如果她是因我經手起骨而炸屍,那我的罪名可大了。

    取骨的過程,孝子是需要回避的,因此我只能獨自在茂盛而陰森的荔枝林中為六婆取骨。起骨偶爾會遇上屍體不腐的情況,所以取骨的工具我早就準備好了,孝子一走,我便立刻為六婆取骨。

    在這之前,我已經不知道為多少先人取過骨了,對比那些腐爛不堪的屍體,這次取骨要輕松得多。然而,我心里一點也不覺得輕松,每次雷光閃現,我的心就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地握著,那感覺就像快要窒息一樣,因為我不知道眼前的屍體會不會因此而炸屍。

    我先為六婆的四肢刮肉取骨,這樣做會讓我覺得安全一點。不過在取骨的過程中,我又發現了一件讓人心悸的事情——割開皮肉中所流出的血竟然是鮮紅色的!人死後快則三、五天,慢則十天半月,血就會變成黑色,但六婆已經死了三年多,血竟然還像活人一樣鮮紅。

    恐懼已把我的神經麻木了,我只想盡快完成我的工作,盡快把六婆的骨頭取出。我以最快的速度為六婆取骨,但也花了一個上午才把四肢及軀體的皮肉、內髒完全除去,最後只剩下頭顱還沒有去皮刮肉,不過這也是取骨中最麻煩,最花時間的。

    雨越下越大,雖然我穿了雨衣,但雨水仍從衣領飄進來,把我的衣服沾濕了。汗水與雨水內外夾擊,使我的衣服幾乎完全濕透,透心的寒意使我的雙手變得遲鈍。而且雖然時值中午,但天上盡是厚厚的烏雲,加上茂盛的荔枝樹阻擋僅有的光線,比沒有月亮的夜晚亮不了多少。

    我就在這種情況下為六婆的頭顱刮肉取骨,雙手不靈活使我越急就越快不來。好不容才把鼻子以下的皮肉刮去,正準備往上刮的時候,四周突然一遍光亮,一聲驚天動地的雷響隨即在頭頂上炸開,把我的耳朵也轟得嗡嗡作響。可怕的事情就發生雷響的那一刻,眼前那張失去了近一半皮肉的臉,猛然睜開了雙眼,憤怒的目光從圓睜的雙目中射出,仿佛能穿透皮肉,甚至穿透我的靈魂……

    之後的事情,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印象中我好像把六婆的頭扔掉,像個瘋子似的在雨中奔跑,怎樣回到家里也不知道。自此之後,我就每天都用白酒把自己灌醉,使自己暫時忘記那可怕的一幕,那張失去了一半皮肉但卻雙目圓睜的臉。這種爛醉如泥的日子,一過就好幾年,直至我把所有積蓄花光。錢沒了,但人還活著,還得吃飯,還得生活,可是我卻不敢再觸及任何與死人有關的事情,所以只能做些髒活累活。後來老了,什麼也做不了,就只靠村里發的低保金過日子……

    三國時期,關羽敗走麥城為呂蒙設計所擒,後因寧死不降,父子同被孫權下令斬首。孫權心知劉備痛失義弟絕不輕易罷休,便聽從張昭的嫁禍之計,將關羽首級送與曹操。據野史所載,曹操在打開裝有關羽首級的木盒時,關羽雙目突然怒睜,嚇得曹操大病一場,急令以王候之禮將其厚葬。然而,正史並無首級睜目之說,厚葬關羽除了因為關曹二人交情非淺,更因為曹操洞悉了孫權的用心。

    首級睜目之說是否可信,也許流年能給點意見,不過無論此事是真是假,似乎也與本案沒有多少關聯。雖然志伯與本案應該沒有關系,但悅桐那邊的化驗還沒有結果,反正也是閑著,就跟他多聊了一會。畢竟,他與屍體打交道的時間超過三十年,或多或少也能給我們一點幫助。

    然而,當我向他道出山坡上發現骨架的情況後,他一個勁地說不可能︰“說屍體九天能腐化成骨架簡直是天方夜譚,要是屍體那麼容易能化掉,還用得著取骨嗎?要知道取骨通常是在屍體埋葬了三年以上,仍然沒有完全腐化的情況下才進行的。”

    “你認為是什麼原因能讓屍體在這短的時間內化成骨架呢?難道是被人剝皮刮肉嗎?”我問。

    “也不可能,我干過取骨,所以我很清楚,取骨雖然不算難事,但取骨的過程中難免會在骨頭上留下刀刮的痕跡。而且取骨是一塊骨頭一塊骨頭那樣取出來的,不可能還保持完整的人形,要是給骨架穿上衣服就更難了。”志伯在這方面的經驗比任何人都要豐富,他的意見很有參考價值。

    “如果不是被人剝皮刮肉,又是什麼原因呢?”這個問題可讓我一個頭三個大。

    此時志伯已經把酒喝光了,沉思片刻,臉色突然一寒,聲音顫抖地說︰“我想起來了,五十多年前也發生過似乎的事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bcd0100 發表於 2009-6-12 06:06 AM

第三章 修女牧師(上)
    用兩瓶二鍋頭從老忤作志伯口中換來一個駭人聽聞的故事,反正悅桐那邊的化驗還沒有結果,所以我就繼續和他聊天,沒想到他竟然說五十多年前也發生過類似的化屍事件。

    正想追問的時候,發現志伯手中的酒瓶已空,但他顯然還未喝夠。雖然以他的年紀不宜喝這麼多酒,但古詩有雲“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不煙不酒戒色禁欲固然能長壽,但如此的長壽又有何意義呢?倘若能用十年的壽命換十天的歡樂時光,我也願意換,不是有句話叫“一日快活敵千年”嗎?

    我把正在門邊發呆的蓁蓁叫來,讓她去買酒,她雖然有點不高興,但還是去了。此地雖然較為偏僻,但她雙腳修長,跑起來挺快的,一去一回應該不用花多少時間。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誼婆說蓁蓁是處女,但像她這樣的瘋丫頭,整天上跑下竄的,那片薄膜恐怕早就完蛋了。這種因運動而造成的破裂,誼婆大概也看不出來吧!

    蓁蓁走後,志伯開始向我講述發生在五十多年的怪事——

    那時候大概是五十年代中期吧,我已經二十出頭,跟了師傅也有好幾年。當時雖然已經解放了,但很多事情還是按老規矩辦,像我和師傅這樣的喃嘸佬還是經常會幫公所做驗屍的工作……哦,那時候公所好像已經跟現在這樣,叫派出所了。

    我記得當時是夏未秋初,應該也像現在這樣是八、九月左右吧。那天我和師傅正在吃午飯,派出所的人過來說在村子外面發現了一副人骨,叫師傅過去幫忙。師傅連飯也顧不上吃就帶著我過去了。

    從那副人骨的身高看來應該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孩,皮肉全沒了,就只剩下骨頭和頭發,看上像已經死了好幾年。可是衣服卻還好好的,雖然是舊了點,還打了不少補丁,但怎麼看也不像在野外放了好幾年。

    那年頭,人不像現在這麼多,誰家的小孩不見了,一問就能知道,當時村里就只有田叔的大兒子強仔不見了。可是,強仔不見了只是五天前的事情,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變成一副骨頭呢?然而,田叔倆夫婦來到,一看見穿在骨頭上的衣服就哭了。衣服上的補丁都是田嫂一針一線地補上去,那會不認得呢!

    當時這件事弄得人心惶惶,大家都以為附近來了專吃小孩的妖怪,而派出所又一直都沒把這件事查清楚,害得大家都把小孩關在家里……

    志伯所說的位置與發現疑似周少龍遺骨的地點相隔約一公里,而且死者的情況如出一轍,這兩件事肯定有關聯。可是,這兩宗案子的發生時間相隔超過五十年,如果是人為的凶案,就算凶手當時只有十來歲,現在也已經是個古稀老人,就像志伯那樣是否能打得過一個花季少年也是個疑問,剝皮刮肉這種極消耗體力的事情應該做不了。

    此時蓁蓁已經把酒買回來了,很沒禮貌地丟到桌子上,差點沒摔破。志伯可沒理會她的惡劣態度,一看見酒眼楮就亮起來,擰開瓶蓋就往嘴里灌。我問他當年發現人骨時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他邊喝邊想,但因為已是半個世紀之前的事情,細節已經很難記起來。

    良久,他似乎想起了一點兒︰“當時人骨附近好像有些……那叫什麼草啊,就是那種紫色的……”

    “薰衣草?”印象中在這一帶,紫色的植物就只有薰衣草。

    “對,就是薰衣草,在發現人骨的地方有些薰衣草,應該是小孩子貪玩,在附近摘的……”志伯說著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看著桌子上那三個空酒瓶,我想要是我的話,半瓶沒喝完就倒下了。

    我把志伯抱回他那間不足十平方的臥室,為他蓋上被子便與蓁蓁離開。

    剛出門口,電話就響起了,是悅桐的來電︰“阿慕,你猜對了,這宗案子果然與邪教有關。”

    “知道是什麼教派嗎?”我焦急問道。

    “基督教。”聽見這話,我差點沒摔倒。

    “你又找我樂子了。”我無奈地說。如果是其他人跟我開這樣的玩笑,我一定會問候她母親,但是悅桐就算是怎樣耍我,我也只能認命了,誰叫我欠她的。

    “從死者書包里找到的那張紙,經常處理後已能看清楚上面的字跡,上面寫著的不是‘信什麼得水牛’,而是‘信上帝得永生’,下面是一些關于基督教的介紹,還寫上了附近一間教堂的地址。而自行車齒輪上的植物殘渣經化驗後證實是薰衣草,你也許該到那間教堂附近看看。”

    志伯不是說,五十多年前的化屍事件現場也發現薰衣草嗎?難道兩名死者因為去過同一個地方而遇害?

    “死者的身份確認了嗎?”這個問題很重要,不能確定死者的身份,調查方向就容易出現偏差。

    “已經確認了,經過DNA檢測證實他就是周少龍。”

    結束與悅桐的通話後,我撥了個電話給流年詢問首級睜目是否有可能,得到的回答是︰“可能性非常低,但也不能說絕不可能。人在死亡之後一段較短的時間內,有可能出現肌肉收縮的現象,因此而睜開眼楮在理論上是有可能的,但是發生機率恐怕只數十萬分之一。像你說那樣,死後三年還能睜眼,可能性就更低了,也許只有億萬分之一,只可以說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我之所以特意請教流年,無非是為了證實志伯是不是喝醉了說胡話,既然流年說有這個可能,那麼志伯的話便有一定的可信性。

    掛掉電話後,我和蓁蓁來一間位于懷石中學與周屋村之間的孤兒院,其位置距離那兩宗事隔五十多年的化屍案件的發生地並不遠。這間孤兒院名為史密斯兒童福利院,看樣子應該是非政府機構。我們之所以會來這里,是因為孤兒院里有一間教堂,而那張手寫宣傳單上所說的教堂就是這一間。

    教堂的規模不大,采用歐式巴洛克風格,應該建于民國初期,恐怕已經有超過一百年歷史。不過,看樣子還挺堅固的,不像現在那些豆腐渣工程,三五十年就已經被列為危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bcd0100 發表於 2009-6-12 06:07 AM

第三章 修女牧師(下)
    今天是星期天,教堂內正在做禮拜。我們到達時,牧師已經在帶領信徒唱阿門頌,看來禮拜馬上就會結束,因此我們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門外等候,順便也觀察一下里面的情況。這兒畢竟是間位處偏僻的小教堂,所以來做禮拜的信徒並不多,但竟然讓我發現外國人的身影。與我們相比,外國人十分重視宗教信仰,雖然在個角度看來,宗教是政治下的產物,但是沒有信仰的人的確較容易墮落,甚至犯罪。

    莊嚴的禮拜儀式結束後,一名六十有余、面容慈祥的老修女與信徒有說有笑地送對方到門外,當看見我們的時候,便向我們露出友善的笑容,謙卑問道︰“需要幫忙嗎?天父的孩子。”

    “您好,我叫慕申羽,是刑偵局的探員,附近發生了一宗命案,所以我們過來詢問一些情況,希望能從中得到線索。”我出示了警員證,又說︰“請問該如何稱呼你呢?”

    “願主寬恕逝者的罪過,引領他的靈魂到達天堂,阿門!”老修女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你像其他弟兄姐妹那樣,叫我袁修女就行了,希望我能幫得上忙。”

    “你見過這個少年嗎?”我遞上周少龍的學生證,上面有他的大頭照。

    袁修女看了一會便把學生證還我︰“這孩子前段時間經常過來玩,但這幾天並沒有來過……願主保佑他的靈魂!”

    “他在這里有跟那些人接觸過呢?”

    她臉露慈悲之色,緩緩道︰“他是個好孩子,經常在放學後過來和院里的小朋友玩,還教他們寫字,跟院里的人都接觸過,前些日子還向梁牧師告解。”

    告解是一種宗教儀式,簡單而言就是在神職人員面前懺悔的自己罪過,以求得到上帝的寬恕。然而,一個花季少年會有什麼罪過呢?或許,我能從他的告解內容中得到一些線索。可是,當我請求袁修女為我們引見牧師,並表示希望能從牧師口中得知告解內容後,卻得到這樣的答復︰“我很樂意帶你們去見梁牧師,但是他恐怕不會把告解的內容告訴你們,因為作為神職人員,我們有義務保護信眾的私隱。”

    “可是,這也許關系到周少龍的死因,與其保護他的私隱,還不如還他一個公道,把凶手找出來。”雖然我也明白對方的苦衷,但我覺得為死者伸張正義比為死者保留私隱更有意義。

    “這孩子已經得到了脫解,人世間的事情已經與他再無關系,主自會有安排。我們要做的,應該是為他祈禱,而不是揭露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她的神情雖然很和藹,但態度卻很堅決。

    硬踫硬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既然不能強迫對方說出周少龍的告解內容,那只好用旁敲側擊的方式套取相關的信息。因為袁修女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在給我們引見梁牧師之後就離開了。

    梁牧師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態度很友善,我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教堂後面的房子里教孤兒院的小朋友寫字。這些小朋友的年齡在三至十歲之間,大多都是女孩,男孩只有兩個,但都有明顯殘疾。其中一個的智力似乎較低,傻笑著在紙上塗鴉。另一個要好一點,智力應該沒問題,但天生的兔唇使他的樣子有點怪異。我留意了一下他們在寫什麼,年紀小的在寫自己的名字或者胡亂塗鴉,年紀較大的則在抄“信上帝得永生”的宣傳單。

    “弟兄姐妹,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呢?”梁牧師吩咐較年長的小朋友照顧弟妹後,就跟我們到外面的小花園里散步。

    “你認識他嗎?”我遞上周少龍的學生證。

    “認識,他經常會過來幫忙教院里的小朋友寫字,雖然有時候也會很頑皮,不過他很有愛心,是個善良的孩子。可是,我已經有幾天沒見他來了,不知道他現在怎樣?”梁牧師說著,臉上露上憂慮之色。

    “他已經……過世了。”要把這個不幸消息告訴對方,我心里略有不忍。

    梁牧師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回復平靜,在胸畫了個十字︰“願主引領他的靈魂到達天堂!”

    我們同時沉默,片刻後蓁蓁打破了這份沉默︰“孤兒院不是有政府資助的嗎?怎麼沒有老師教小朋友讀書呢?”

    梁牧師微笑回答︰“本院是由一位名叫史密斯的牧師創辦的,並不是政府機構,所以沒有得到政府的資助,日常的開支主要是靠信眾的捐獻。因為政府沒有給我們分配教師,所以我們就自己教小朋友讀書。”

    蓁蓁似懂非懂地點頭,我接著問︰“一般的孤兒院都是由政府部門管理,你們怎麼會是自行運作的呢?”

    梁牧師徐徐解釋︰“其實,在我來這里擔任牧師之前,政府的確曾經要求接管孤兒院。但因為本院是史密斯牧師創辦的,院長便向教會求助,教會出面與政府周旋,最後終于能維持原狀。而我也因此而被派駐到這里擔任牧師的職責。”

    孤兒院是怎樣運作我並不關心,我關心的只是周少龍跟這里的人有什麼關系,問這個問題目的只在于讓對方放松一點,以便我套話而已。我希望能夠套出周少龍告解的內容。

    跟梁牧師再談了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我便開始問及與周少龍有關的問題,但當我試探性地問及告解內容時,他便很盡責地給我解釋︰“告解是信徒向主懺悔的方式,作為神職人員,我們充當的角色是主的使者,因此我們絕不能向第三者透露告解的內容,除非是得到信徒的同意。”

    人都死了,還去那找他同意啊!難道要上天堂找他嗎?雖然我平時從不燒香拜佛,但誼婆信奉的婆姐是佛教諸位聖者之一,而我也受婆姐保佑多年,也算是個佛教徒,死後去不成西方極樂世界就得下地獄,跟天堂可沾不上邊。當然,就算我能上天堂,那也是死後的事,不見得能解決現在的問題。

    一計不成又一計,我打算用另一種方式套取信息︰“周少龍在院里有跟誰特別談得來的嗎?”

    “他和美瓏最談得來,其實他每次過來也是來找美瓏的。”

    “美瓏是什麼人?”

    “她是院里的孤兒,唉,其實她很可憐……咦,她就在那里!”順著梁牧師所指示的方向,我看見一個年約十四歲的花季少女,她長得很漂亮,但卻穿著一身很奇怪的衣服。也許,我能從她口中得到一些線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bcd0100 發表於 2009-6-12 06:07 AM

第四章 女嬰屠場(上)
    從梁牧師口中得知周少龍跟孤兒院里的一名叫美瓏的孤兒很談得來,而且每次到此就是為了找她,恰好此時她就在我們眼前出現。

    順著梁牧師所指的方向,我看見的是一名年約十四歲的花季少女,烏黑秀麗的頭發長及肩膀,臉色欺霜勝雪且白里透紅,雙眸黑白分明,猶如清澈見底的湖泊,漂亮得讓人驚訝。如此美人胚子長大後必定能艷壓群芳,怪不得周少龍會經常來找她,我要是晚十年出生,也會天天來這里做義工。

    然而,她雖然長得漂亮,但衣著卻十分怪異,感覺有點像中東的服飾,是一件寬大的長袍,上身只露出頭部和手掌,下身只能看到一雙穿著涼鞋的秀足。不過袍子雖然寬長,但感覺卻十分合身,就像量身訂做一樣。而且她還戴著一個很特別的木制發夾,怪異中有種另類的美感。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非主流?聽說時下的少男少女很流行這玩意,不過她顯然比同齡人更懂得運用這種另類風格。

    梁牧師向她招手,她便向我們這邊走過來。在她還沒走近時,蓁蓁小聲地問梁牧師︰“有中東人給你們捐衣服嗎?”

    梁牧師笑道︰“暫時還沒有,美瓏的衣服是她用捐贈的衣服改成的。其實善心人所捐贈的衣物,有很多都不合身,剛才那些小朋友所穿的衣服都是經過她修改的。還有她的發夾,也是她自己做的。”

    “她年紀輕輕就這麼能干了?”蓁蓁略顯驚訝。

    “是啊,這孩子很能干,很多事情都會做。唉,真是個苦命的孩子,願主能保佑她!”梁牧師嘆息著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正所謂“窮人孩子早當家”,環境不好自然會迫使人學會照顧自己及身邊的人,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然而,梁牧師為何一再說美瓏命苦呢?如果因為她是孤兒的話,那孤兒院里所有孩子都是孤兒,為何單單說她命苦呢?

    正想問這個問題時,美瓏已經來到我們身前了,她很有禮貌的向梁牧師問好,然後又向我們露出甜美的微笑。梁牧師簡單地給我們作了介紹,然後就讓美瓏招呼我們,自己則繼續去教小朋友寫字。

    “你認識他嗎?”我把周少龍的學生證遞給美瓏,她一看便緊張地問︰“少龍怎麼了?他已經快十天沒來過了。”

    “很抱歉,他已經去世了。”

    “他,他死了?怎麼會這樣?”她臉露驚訝之色,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雙眼隨即湧現淚光,楚楚可憐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

    “雖然我們知道你很難過,但希望你能明白,我們必須調查清楚他的死因,把凶徒繩之以法。”

    她含淚點頭︰“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呢?”

    “我想知道九天前,也就是上個星期五,他有沒有來過?”其實,我說這句是有語病的,因為星期天才是一個星期的開始,上個星期五應該是兩天前。不過,很多人都以為星期一是一個星期的開始,所以我才這樣說,只要對方能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

    “嗯,他有來過。他幾乎每天放學後都會來一趟,可是從那天之後就沒有再來了……”她說著掏出手帕擦去眼角的淚水。現在這年頭,有帶手帕習慣的人可說是鳳毛麟角,大部分人都習慣用更為方便的紙巾,也許只有像她這樣的孤兒才會有這種節儉的習慣吧!

    “能詳細告訴我那天的情況嗎?譬如他有沒有跟誰生過氣,又或者有沒有向你提及過一些特別的事情。”

    “他那天去過地下室……”她的臉色突然一寒,似乎想起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徐徐向我們講述九天前的情況——

    那天天氣不太好,少龍剛來到就開始下雨了。我們一起教小朋友寫字,教著教著,他突然問我教堂里是不是有個地下室,因為他看到內堂的地上有道木門。我聽袁修女說過地下室的事情,她說在解放前,院里收到的孤兒都會先放到地下室,但後來就沒有這樣做了,現在地下室是閑置的。不過,袁修女不喜歡我們到地下室玩,所以我和院里的其他人都沒下去過,也不知道下面是什麼樣子。

    少龍似乎對地下室很好奇,不停問我下面會不會有什麼有趣的東西,我給他說得也很想去看看,可是又怕袁修女會不高興,所以就沒理他,去了廚房幫忙做飯。做好飯後,我本來想問他要不要在這里吃飯,可是卻沒找到他,就想他會不會跑到地下室去了,于是便到教堂的內堂里找他。

    我剛來到內堂,就看見地下室的木門打開了,袁修女正和他一起走出來。袁修女還說他不該這麼調皮,跑到地下室去,說那里已經很久沒使用,不但空氣混濁而且地面濕滑,要是在里面摔倒就不好了。

    袁修女走後,我問他在地下室有沒有看見有趣的東西,他當時的臉色不太好,說話也支支吾吾的,只是說下面什麼也沒有。不過,我心里總是覺得他在撒謊,就纏著他問。當時雨剛停了,他就說要回家吃飯,甩掉我就跑了……

    從美瓏的敘述中可以得知,周少龍在失蹤前曾經去過地下室,或許能在那里找到一點兒線索。于是我便叫她幫忙把袁修女找來,帶我們去地下室查看。

    “袁修女不喜歡別人去地下室耶……”美瓏臉露困擾之色,但隨即便鬼鬼祟祟地靠近我身旁,小聲說︰“不如我帶你們去好了,其實我也想去看看,但你們可別告訴袁修女哦,她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雖然感覺上美瓏要比同齡人成熟懂事,但終究還是個少女,和大多數天真爛漫的少女一樣,難以壓抑對未知事物的好奇。既然袁修女不見得會願意帶我們到地下室,那讓這個好奇心旺盛的少女帶我們去亦未嘗不可。

    同意了美瓏的提議後,她就拉著我和蓁蓁的手往教堂走。對女性而言,十四歲也許是個夢幻般的年齡,她的手滑得豆腐一樣,握著就讓人覺得舒服,可惜老媽把我早生了十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bcd0100 發表於 2009-6-12 06:08 AM

第四章 女嬰屠場(下)
    “袁修女不喜歡別人去地下室耶……”美瓏臉露困擾之色,但隨即便鬼鬼祟祟地靠近我身旁,小聲說︰“不如我帶你們去好了,其實我也想去看看,但你們可別告訴袁修女哦,她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雖然感覺上美瓏要比同齡人成熟懂事,但終究還是個少女,和大多數天真爛漫的少女一樣,難以壓抑對未知事物的好奇。既然袁修女不見得會願意帶我們到地下室,那讓這個好奇心旺盛的少女帶我們去亦未嘗不可。

    同意了美瓏的提議後,她就拉著我和蓁蓁的手往教堂走。對女性而言,十四歲也許是個夢幻般的年齡,她的手滑得豆腐一樣,握著就讓人覺得舒服,可惜老媽把我早生了十年。

    已經過了禮拜時間,袁修女和梁牧師都去了照顧小朋友,所以教堂內空無一人。內堂的地上有一塊約120厘米長,80厘寬的活動木門,其所在位置不算顯眼,但在內堂遛達一圈肯能看見。木門和這教堂一樣,應該有上百年歷史,不過並沒有損壞的痕跡,似乎是用上好的木材造成。我拉著門板上的鐵環,費了不少勁才把這塊厚實的木板拉起來,我想周少龍在打開這道木門時應該也很吃力。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這道木門關上了,那麼地下室就算有人呼救,外面的人也很不容易聽見。怪不得袁修女不喜歡有人到里面遛達,要是在里面出了什麼意外,還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打開木門後,是一條不算很長的梯道,但由于角度問題,光線並不能照進梯道里。因此,在我眼前的是一條下半段隱沒于黑暗之中的梯道,地下室是什麼情況根本看不見。

    蓁蓁問美瓏地下室有沒有電燈,她搖搖頭說不知道,因為她沒進過去,不過她上次見袁修女從里面出來時是拿著手電筒的。這間教堂應該有過百年歷史,以當時的條件沒安裝電燈也不稀奇。

    “我知道那里有手電筒,現在就去拿過來。”美瓏說罷不等我們答應就跑了。其實我口袋里有火機,也能應付一下。

    大約等了五分鐘,還沒見美瓏回來,蓁蓁有點不耐煩了︰“這丫頭跑那里去了,我們先下去看看吧!”

    反正美瓏也沒進過地下室,她來了也不見得能幫上忙,于是我便掏出防風打火機,借助那藍色的火苗所發出微弱光線,與蓁蓁一同走進漆黑的地下室。

    地下室比我想象中要寬敞得多,應該有一百二十平方左右,但高度較低,大概只有兩米高左右,我總覺得很容易會撞到頭,雖然我的身高還不足一米八。借助打火機發出的微弱光線,能看見這里空無一物,只有四面以古樸石磚砌成的牆壁,牆上有燭台,但卻沒有蠟燭。這里的空氣稍微混濁,且地面及牆壁上長有少量苔蘚,要是獨自進來,一旦滑倒可麻煩了。

    查看了一圈並沒有特別的發現,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蓁蓁突然驚叫一聲,指著進來的梯道口叫道︰“那是什麼?”

    我往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地上竟然有一件黑色物體正向我們這邊快速移動。這東西黑黝黝的,大概有米許長,半米寬,扁平得像貼著地面。因為光線不足,一時間也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感覺上像是一塊會移動件黑布,又像一條被壓扁的黑蛇。

    黑色異物在短短的一瞬間便移動到我們身前,蓁蓁抬腳一踩,想把它的“頭”踩住,但它的“頭”竟然能瞬間空出一個鞋印狀的窟窿,剛剛好讓蓁蓁這一腳落空。它的形態似乎能隨意改變,蓁蓁的腳還沒來得及提起,它已經往鞋子上裹。

    蓁蓁被腳下的異象嚇了一大跳,不過她這散打冠軍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反應過來,腳丫一扭就把鞋子脫掉,並往後跳開。鞋子離腳後,瞬間便被異物包裹,感覺像是鞋子被一塊黑布包著似的。可是,當異物從鞋子上退下來時,這只質量挺不錯的真皮運動鞋竟然變得千瘡百孔,就像給腐蝕性液體泡過一樣。

    我和蓁蓁四目對視,大家都從對方驚愕的表情中得到一個信息——逃!

    異物離開鞋子後便向我們襲來,而且它竟然能一分為三,從三個方向把去路封鎖。我們只好往里面逃,但逃到牆角就無處可逃了。眼見它們已經來到我們腳下的時候,一道強光從入口處照過來,照得我下意識地用手遮擋,蓁蓁也一樣。雖然眼楮暫時看不見周圍的景象,但我的耳朵並沒有問題,聽見袁修女的聲音︰“你們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就跑進來了?”

    待強光從我們身上移開時,我看見手持手電筒的袁修女站在入口處,美瓏就在她身旁不安地玩弄著衣角,似乎知道自己犯錯了。再看看周圍,黑色異物已不知所蹤了,仿佛從沒出現過,地上只留下一只千瘡百孔的運動鞋。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我的大腦沒反應過來,倘若不是這只破爛的運動鞋,我還以為剛才只是做了一場噩夢,但這顯然並非夢境,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我與蓁蓁對望了一眼,對方的眼神也給予我肯定,這絕對不是一場夢。

    “孩子,你們不該來這里。”袁修女向我們招手,示意我們跟她離開地下室。

    蓁蓁一跳一跳地去拾回她的運動鞋,鞋子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她竟然還打算穿上。我把鞋子搶過來,叫她先單腳跳著,這鞋子待會交給悅桐化驗。她氣鼓鼓地瞪著我,我以“迷人”的微笑回應,她最終還是妥協了,放下只穿著白色襪子的秀足,一腳高一腳低地和我離開地下室。

    走出地下室我便向袁修女講述剛才的情況,並向她展示千瘡百孔的運動鞋。她的神情很哀傷,長長地嘆了口氣,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願主解救這些可憐的靈魂,阿門!”

    “袁修女,這地下室是什麼回事啊?難道下面鬧鬼了嗎?”蓁蓁望著那漆黑的地下室入口,似乎剛才的事情仍讓她心有余悸。

    袁修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想把木門關上,我和蓁蓁馬上上前幫忙。把木門關好後,她才說︰“我之所以不想大家進地下室,是因為里面有很多女嬰的亡魂。”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能說詳細一點嗎?”我嚴肅問道。

    袁修女請我們坐下,然後才慢慢講述在這個詭秘的地下室里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孤兒院是上世紀初由史密斯牧師所創辦的,剛開始時,經費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由教會資助,所以當時的經費很充裕。因為經費充足,當時院里的孤兒生活過得並不差,甚至過得比大部分窮人還要好,因此很多窮人會把自己無力撫養的女嬰送到教堂。

    後來,史密斯牧師返回天父的懷抱,且又恰逢戰亂,院方無法與教會取得聯系,經費就日漸緊張了。而且,戰亂使更多窮人把無力撫摸的女嬰送到教堂,日常開支就更大了。

    因為根本照顧不了那麼多孤兒,但被送來的女嬰卻源源不斷。如果女嬰是她們父母親手交到修女手上,修女還能給他們解釋院方已無力照顧他們的女兒,可是大部人都選擇偷偷把女嬰放在教堂門外,留下的可能只有女嬰父親的姓氏……我就是當時被遺棄在教堂門外的其中一個女嬰,我不知道父母是什麼人,只知道父親姓袁,所以修女給我取名為袁思親。

    因為無法照顧這麼多孤兒,所以院方只能選擇收留體質較好的女嬰,而選擇方式就是讓女嬰赤裸地躺在陰冷的地上室里呆上一天。在這一天里她們不但沒東西吃,連水也不能沾上一滴,甚至連一件保暖的衣物也沒有。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脆弱的初生女嬰又有幾個能通過如何殘酷的考驗呢?僥幸能熬過來的,就會像我這樣被院方撫養成人。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解放後……

    “你們這樣和殺人有什麼分別啊!讓女嬰活活地餓死冷死,還不如直接把她們掐死!”聽完袁修女的敘述後,蓁蓁忽然激動起來。

    “願主寬恕我們的罪過,阿門!”對于蓁蓁的責罵,袁修女並沒有反駁。其實這並不是她的錯,因為她也是其中一個接受這種殘酷考驗的女嬰。

    我把這一點告訴蓁蓁,讓她明白自己罵錯了對象。她別扭地向袁修女道歉,然後又提出了一個問題︰“為什麼被遺棄的都是女嬰呢?”

    袁修女又再嘆息︰“現在也有很多人重男輕女,大半個世紀之前,這種思想就更嚴重了。現在院里的孤兒大部分都是女孩,僅有的幾個男孩都是有某些缺陷的。”

    按照袁修女所說,地下室曾經在一段相當長的時間里被當作“女嬰屠場”使用,在里面餓死冷死的女嬰恐怕沒有好幾千也有好幾百。那麼剛才襲擊我們的,難道是女嬰們的怨魂?周少龍是否也因此而離奇死亡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bcd0100 發表於 2009-6-12 06:08 AM

第五章 甲酸化屍(上)
    地下室驚現黑色異物,瞬間便把蓁蓁的真皮運動鞋弄得千瘡百孔,但袁修女一出現,異物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隨後袁修女告知,曾經有無數初生女嬰死于地下室之內,因此我不禁懷疑異物是由女嬰的亡魂化成,周少龍或許就是因此而死!

    翌日早上,我在老大的辦公室向他匯報調查進度,我還沒開口,他就把一份報紙拋到我面前,報紙的頭版大字標題地寫著“少年離奇失蹤,九天化屍成骨”。

    我邊翻開報紙,邊贊嘆道︰“這些記者的工作效率還挺高的,以後要招人的話不妨考慮一下他們。”

    “把你們都辭退,換他們來查案好不好?”老大瞪了我一眼,“這宗案子已經引起社會關注,你最好別給我弄出個大亂子。要是引起群眾恐慌,我也不會好過,你們就更別說了。”

    “這個我可不擔心,打官腔的事情,廳長自會處理。我最怕的就是沒過幾天又發現一副骨架,那才讓人頭痛。”要解釋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可以用“巧合”,但當兩件、三件,甚至更多的同類案件出現時,所謂的“巧合”就會被視之為“謊言”。

    “所以你必須在凶手再次作案之前把他抓捕。”

    “這個嘛,一來我現在還沒有頭緒,二來我也不見得會這麼長命,三來下一個受害者也就是我……”我把昨天所收集的消息一一告訴老大——

    一、志伯聲稱五十多年前曾發生過類似的案件,但因年代久遠,恐怕已無法確認是否屬實。

    二、我和蓁蓁在教堂的地下室受到黑色異物襲擊,險些喪命。

    三、周少龍在出事前曾經獨自進入地下室,未知是否也曾受異物襲擊,但他的死很可能與此有關。

    四、蓁蓁那只被異物弄得千瘡百孔的運動鞋已交給技術隊化驗,或許能從中得知那異物到底是什麼玩意。

    五、據袁修女稱,孤兒院附近有一個長滿薰衣草的小山坡,待會過去查看一下或許會有發現。

    剛向老大匯報完,電話就響起了,是悅桐的來電︰“化驗有結果了,我們在鞋子上發現殘留的甲酸,這是一種高腐蝕性的液體,鞋子迅速被弄破就是因為受到甲酸的腐蝕。”

    “周少龍的遺骨及衣物上也有甲酸嗎?”我問。

    “化驗過了,都沒有。衣物肯定沒有沾上甲酸,要不然也會像這只鞋子一樣,但他的屍體就不好說,因為之前下過多大雨,不排除屍體受甲酸腐蝕後才變成骨架,而殘留的甲酸卻被雨水沖走。”

    悅桐的假設不但能解釋九天化屍的疑問,還給了我一點啟示——也許我該從化工用品方面入手。

    據手頭上的資料顯示,與死者有關而又可能接觸到甲酸的人有兩個,一個是他父親周耀全的前妻羅淑芬,另一個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周俊龍,他們母子經營了一間化工店。

    據死者的大伯說,周耀全與羅淑芬于十多年前就離婚了,年幼的周俊龍跟隨母親生活,童年家境貧困。後來,周耀全再婚生下周少龍,雖然與前妻住處相隔不遠,但十多年來竟毫無往來,甚至在大兒子生病時也不去看一眼。正因如此,雖然兄弟二人偶爾會在路上遇見,但周少龍卻並不知道自己有個哥哥。

    對前夫的痛恨以及缺乏父愛的童年都可是殺人洩憤的動機,那麼這對母子都有可能是凶手。

    我和蓁蓁一同前往羅淑芬母子經營的化工店,在進店前,我們先向附近的店鋪了解他們目前的情況,收集的信息歸納如下︰

    一、他們母子以前的生活過得很苦,後來得到親友幫忙開了這間化工店,生活才有所改善。

    二、現年十八歲的周俊龍在剛過去的高考中成績極不理想,已放棄了上大學的念頭,現在于化工店里幫忙並在網上銷售店里的商品。

    三、羅淑芬經常會不自覺地表露出對周耀全的痛恨,還說過如果前夫死了,絕對不會讓兒子去送殯。

    四、周俊龍平時的脾氣很好,對人很有禮貌,但一提及他父親一家就會板起臉來。

    五、周俊龍以前經常到孤兒院做義工,但近一年來卻很少去。

    綜合這些信息,我腦海里出現了很多想法,據美瓏說,周少龍是在一年前開始經常到孤兒院幫忙,那麼在此之前就經常到孤兒院的周俊龍肯定會踫見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如果說周俊龍近一年來是為了應付高考而減少到孤兒院,那麼他的成績應該不會這差。因此,我想他不去孤兒院的原因應該是為了不想與弟弟接觸。

    然而,孤兒院里有美瓏這個美人胚子,年齡相仿的周俊龍絕對不會不為所動,也許他經常到孤兒院就是為了接觸美瓏,這內里肯定大有文章。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我需要更多證據來判斷我的猜測是否正確。

    我和蓁蓁一同走進這間店面雖然不大,但品種也挺齊全的化工店,一位四十有余的歐巴桑立刻上前詢問我們需要些什麼。

    蓁蓁想掏出警員證表明身份,但我示意她先別出聲,對歐巴桑說︰“請問這里有甲酸嗎?”

    “有十公斤裝和二十五公斤裝的,你想買多少?”她毫無機心地回答。

    這時我才出顯警員證︰“您好,我叫慕申羽,是刑偵局的刑警,請問你是羅淑芬嗎?”

    “是,是,我羅淑芬,找我有什麼事啊?”她顯得甚為驚慌,但並不能以此判斷她做了壞事,其實大部分人踫到警察找上門這樣的事情,都會有慌張的表現,只有那些幾乎天天要到警局報到的小混混才會對著我們嘻皮笑臉。

    “請問十天前的傍晚時分,你在那里,在做些什麼,有沒有人和你一起?”我說話時特別留意她的眼神變化。

    “當時應該在這里看店吧,我這里每天都營業到晚上八點才關門。”她的眼神並無異樣。

    “你兒子呢?當時他在那里?”

    她稍微愣了一下︰“他,他也跟我在看店。”

    我以嚴厲的眼神瞪著她,她立刻回避我的目光。我嚴肅道︰“我們詢問過附近的店鋪,他們都說你兒子通常中午的時候才會過來幫忙看店,讓你回家煮飯,傍晚時一般不會過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bcd0100 發表於 2009-6-12 06:09 AM

第五章 甲酸化屍(下)
    “他,他平時傍晚是不會過來,但那天來了。”她的語氣支支吾吾,讓人覺得她在撒謊。

    “都已經是一個多星期前的事情了,你還記得那麼清楚嗎?”

    “他平時很少這個時間過來,所以我印象特別深。”

    “哦,”我走開幾步,假裝瀏覽店內的化工用品,隨意詢問了一下商品的價格,待她稍微松懈便問道︰“那天是星期六,生意應該還好吧!”

    她奉承地笑道︰“我們主要做工廠的生意,周末一般都比較清淡。”

    “你兒子也太奇怪了吧,生意好的時候不來幫忙,沒多少生意的時候卻來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著︰“他在網上開了家店,平時要上網回復客人的問題,而且這里我一個人也能忙得過來。”

    “你兒子知道你忙得過來,所以就沒有過來幫忙,十天前的星期五也一樣沒有過來。”

    她的臉色突然一白,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我又說︰“星期六那天的傍晚,你兒子在不在這里也沒關系,因為我想知道的是之前那一天,也就是他弟弟周少龍失蹤那天他在那里。如果你還想騙我的話,小心我先把你拘留十天半月,再慢審你的兒子。”

    “我兒子很乖很聽話,從來不會做壞事,而且又沒有跟他那個混蛋父親一家來往,那個野種的事情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們可別抓他啊!”她叫我別抓她兒子,但她卻激動地抓住我的手。

    “我沒說過要抓他,只是想問他一些事情而已……”為了從她口中得到更多信息,我先安撫著她,告訴她我們只是找她兒子詢問些事件,而不是來抓他。

    因為周俊龍再過一會兒就會過來看店讓母親回家做飯,所以我們沒有急著去找他,而是先向他母親了解他們母子二人的情況。這位離異的母親,眼泛淚光地向我們講述了自與前夫離婚後的辛酸史——

    跟那混蛋離婚時,俊龍才三歲多,我一個女人又要照顧他,又要工作,有多辛苦就可想而知了。再加上我又沒什麼本事,再怎麼努力工作,生活還是過得很苦。我們兩母子過得這麼苦,那混蛋卻只顧自己風流快活,從來也不管我們,就算俊龍生病了也不來看一眼,更別說接濟我們了。

    幸好老天有眼,俊龍上中學後經常到附近那間孤兒院里幫忙,那里的盧院長很好人,知道我們的情況後,就幫我們辦了個化工店的營業執照,我再向親戚借了一筆錢就開了這家店。因為辦化工店的執照不容易,附近也沒有幾家,所以生意還過得去,我們的生活也漸漸好起來。

    本以為以後一切都會順風順水,沒想到俊龍高考的成績竟然這麼差,不過也沒關系,靠經營這家店,我們用不著為生活而煩惱……

    這位含辛茹苦的母親給我們說了很多話,不過大多只是吐苦水及痛罵前夫而已。從她的話中,我得到的信息只有三條︰一、我們母子是好人;二、前夫那邊的都是壞人;三、孤兒院院長是個大好人,也很有本事。前兩條信息是她的主觀判斷,對我來說毫無意義,第三條于我似乎也沒什麼用處。白白浪費一個早上聽她廢話了。

    在我對她的廢話已經感到不耐煩的時候,一名青少年走進店里︰“媽,你回去做飯吧,讓我來招呼客人。”

    “您好,我是刑警慕申羽,請問你是周俊龍嗎?”我向來者出示警員證。

    “是,有什麼能幫你呢?刑警先生。”他的確很有禮貌,這也許與他經常到孤兒院有關。

    “你弟弟遇害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抱歉,我母子只有我一個兒子。”他露出不悅之色,語氣還算比較客氣。

    “那你十天前的傍晚時分在那里?”

    他思索了片刻︰“應該是在家里上網吧,這個時間我一般都在家里。”

    “有沒有人能證明你當時在家里?”

    “我在網上開了家店,專門賣這里的東西,當時應該有跟買家聊天,你可以到我家查一下聊天記錄。”他沒有表現出驚慌的神色,但這並不代表他所說的就一定是真話。

    “那只能證明當時有人使用你的電腦及賬號,並不能證明你在家里。”

    他又想了一下︰“我幾乎每天都會在下午五、六點的時候發貨,那天應該也有,快遞員能證明我當時在家里。”

    我向他要了快遞公司的電話,並致電查詢,得到的回復是那天的確有快速員到他家里收件。雖然對方沒說明當時的寄貨的就是他,但只要過去跟快遞員確認一下就能知道。

    接著我要求查看了店里的貨物進出記錄及單據,他們很配合,並沒有阻撓。一般來說,會買甲酸的大多都是些工廠,買手肯定會要求店家開發票,因此很容易就能查出銷售情況。查看了出入記錄及單據,再對比庫存量後,我發現少了一桶十公斤裝的甲酸。

    我再次翻閱貨品出入記錄,確定的確是少了一桶甲酸後便問︰“你們店里的甲酸賣得並不多,怎麼會少無緣無故少了一桶呢?”對于出貨量較大的貨物而言,記錄有誤差並不稀奇,但出貨較少的一般不會有誤差。

    羅淑芬想了想便給我一個敷衍的解釋︰“有時候比較忙,經常會忘了記賬。”當然,這個解釋並不能讓我滿意,便向她投以疑惑的目光,她則以訕笑回應。

    “我想起了,”她的兒子忽然插話,“那桶甲酸是我在網上賣了。”

    “不可能,甲酸是腐蝕性液體,快遞根本寄不了。”天下間沒有完美的謊言,牽強的解釋往往會弄巧反拙,抓住這個漏洞也許能讓我得到更多信息。

    “我,我沒有寄快遞,是當面交易的。”他說話稍微結巴,神色亦略顯慌張。

    “交易地點在那?什麼時候?對方是什麼人?手機號碼是多少……”為了掩飾一個謊言,必須撒更多謊,然而謊言越多,錯漏就越多。對于我一連串的問題,他顯然無力應對。

    我用力地抓住他的肩膀,嚴肅地說︰“我最後一次問你,這桶甲酸你到底賣給誰了!給假口供是犯法的,單憑這一條我就能把你抓回去先關十五天。”在套取口供的過程中,恐嚇幾乎是無可避免的。

    他剛才還比較鎮定,但給我這一嚇就慌忙回答︰“盧院長,那桶甲酸我給了盧院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bcd0100 發表於 2009-6-12 06:11 AM

第六章 遍地嬰骨(上)
    查閱化工店的貨物出入記錄及單據後,再對比庫存發現少了一桶甲酸,在我一再逼問之下,周俊龍竟然說他把那桶甲酸給了孤兒院的盧院長。

    “他要甲酸干什麼?”甲酸的用途雖然十分廣泛,但主要是用于生產,日常生活應該用不上,我實在想不明白孤兒院有什麼地方會用得上甲酸。

    “我不知道,他說要,我就給他了。”周俊龍仍有些許驚慌,似乎對我的恐嚇心有余悸。

    這家化工店的執照是在盧院長的幫忙下才辦下來的,他說需要甲酸,周俊龍母子自然會立刻奉上……或者,我該這樣想︰他需要甲酸,所以才幫忙辦化工店執照。不管如何,調查一下這位盧院長是必須的。

    離開化工店後,我們去了趟快遞公司,恰巧經常到周俊龍家的收件的快遞員剛剛回來。在翻閱快遞單後,他十分肯定地告訴我們,十天前傍晚六時左右,周俊龍的確在家里。當時他們還聊了十來分鐘,大概六點三十分才離開。

    據美瓏說周少龍離開孤兒院時還不到六點,那麼就算這位哥哥在快遞員離開後立刻前往孤兒院,應該也沒能踫上弟弟。也就是說,他有不在場證據。他們母子二人都有不在場證據,他們是凶手的可能性自然不高,不過凡事都可能有例外,也不能完全排除他們作案的可能性。

    再次來到孤兒院,竟然發現袁修女站在門外,她像是知道我們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似的,看見我們就上前問我們吃過午飯沒有,要不要在這兒吃?

    在到來之前我們已經吃過午飯,所以便婉拒她的好意,要求她帶我們去見院長。她什麼也沒問就帶領我們去院長的辦公室,途中她還告訴我們,院長名叫盧瑞華,是本院的孤兒,當上院長已經有些年頭了。

    本來我以為這位很有本事的盧院長是個四、五十歲的歐吉桑,沒想到他的年紀竟然和我差不多,看上去不超過三十歲,相貌很俊朗,給人一種很有魄力的感覺。然而,他的眼神卻擁有一份同齡人沒有的深邃。

    袁修女給我們引見後就離開了辦公室,盧院長態度友善地詢問我們有什麼需要他的幫忙。我開門見山地問︰“周俊龍說你跟他要了一桶甲酸,有這回事嗎?”

    “嗯,我前陣子是跟他要了一桶,本來想付錢給他的,但他卻不肯收,說是捐給孤兒院的。”盧院長的表情很平靜,沒任何變化,像是在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你要甲酸做什麼?”這才是重點。

    “洗廁所啊!”這個答案差點讓我從椅子上摔下來,但對方竟然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仿佛甲酸本來就是用來洗廁所的。

    他見我對這個答案的反應這麼大,禮貌地笑了笑︰“你不會懷疑我用來融屍吧?少龍的事情,我聽袁修女說過,如果我要是想把屍體融化掉,用硫酸不是更好嗎?而且,就算是用硫酸也得找個大缸把屍體泡上一段時間才行啊!那桶甲酸真的是用來洗廁所的,不信我帶你去看看。”說罷,他便站起來,真的要帶我們去廁所查看。

    孤兒院里女多男少,男廁只有巴掌大的地方,所以他把我們帶到女廁。在女廁門外恰好踫見美瓏從里面出來,他便問里面有沒有人,得知還有幾個小朋友在如廁,便等她們出來後再帶我們進去,美瓏也好奇地跟著進來。

    這個女廁挺大的,有近百平方,地面出奇地干淨,便盆也不見半點污跡,仿佛是剛建成的。不過從這廁所的建築風格看來,應該也是與教堂一樣,有著過著百年的歷史。

    我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地板及便盆,似乎都是用某種石料做的,但是什麼石料我又說不上。雖然顏色因年代久遠而略顯暗黃,但也挺光亮的,也許是因為經常用甲酸清洗的緣故吧。

    “美瓏,你給我滾出來!”正當我和蓁蓁四處查看時,突然聽見盧院長的怒吼。我回過頭來,看見他正抓住美瓏的手臂,而美瓏則把他的手甩開,再狠狠地往他小腿踢了一腳,然後就轉身跑出去了。

    這一幕讓我感到莫名其妙,印象中美瓏是個很懂事的小女孩,而剛才與盧院長的交談,也讓人覺得他是個溫文爾雅的好好先生,什麼事情讓他們這麼動氣呢?而作為院里的一名孤兒,美瓏又為何敢對院長動粗呢?

    我帶著心中的疑惑,問盧院長發生了什麼事?他露出無奈的笑容︰“美瓏這孩子有時候也挺頑皮的,你們不用管她了,待會我會去找她的。”他頓了頓又說 ︰“這廁所你們都看見了,很干淨是吧,之前的院長跟我交代過,說這里得用甲酸清洗才能洗得這麼干淨,所以我們一直都是用甲酸來洗廁所的。”

    雖然用甲酸洗廁所能算得上是奇聞怪事,但盧院長的表現又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所以我只好接受這個荒誕的解釋。

    我們準備離開孤兒院時,在門外看見美瓏一個人站在路邊不知道在做什麼,走近才發現她正氣鼓鼓地用腳使勁摧殘路邊的野草。于是便問她怎麼了?

    “你們要走了嗎?”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嗯,聽說附近有個長滿薰衣草的山坡,我們想去看看。”

    “我知道在那里,離這里很近的,我帶你們去好了。”她突然變得很高興,親熱地拉著我們的手,要為我們帶路。

    然而,我們沒走幾步,身後就響起一把既慈祥又嚴肅的聲音︰“美瓏!你想去那里?”回頭一看,發現袁修女站在門口,神色稍微不悅,她又說︰“院長剛才跟我說,你要是再犯錯就把你關起來。”

    美瓏的臉色立刻由晴轉陰,跺了一下腳,就跑回孤兒院里。我們上前問袁修女發生什麼事,她嘆了口氣,隨即露出寬容的微笑︰“沒什麼,小孩子不懂事而已,你們去忙吧!願主保佑你們!”說罷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便轉身離開。

    待她走遠後,蓁蓁便問我︰“美瓏到底做錯了什麼惹惱了盧院長和袁修女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bcd0100 發表於 2009-6-12 06:11 AM

第六章 遍地嬰骨(下)
    美瓏的臉色立刻由晴轉陰,跺了一下腳,就跑回孤兒院里。我們上前問袁修女發生什麼事,她嘆了口氣,隨即露出寬容的微笑︰“沒什麼,小孩子不懂事而已,你們去忙吧!願主保佑你們!”說罷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便轉身離開。

    待她走遠後,蓁蓁便問我︰“美瓏到底做錯了什麼惹惱了盧院長和袁修女呢?”

    我忽然想到一些事情,反過來問她︰“你像她這個年紀的時候,想得最多的是什麼?”

    她思索片刻後,十分自豪地回答︰“那時想得最多的應該是訓練和比賽的事情吧!我從小就在體育方面特別出色,經常能拿獎,家里的獎狀獎牌多得沒地方放。”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個女生,哎呀……”我又被踹了。我揉了揉被踹的屁股繼續說︰“那個少年不多情,那個少女不懷春。像美瓏這個年紀,想得再多的應該是男女之間的事情,也許她剛才是想借我們遁走,然後去會情郎。如果真的是這樣,盧院長和袁修女生氣也是應該的。”

    “她的男朋友會是誰呢?”

    “她在孤兒院里能接觸到的同齡男性並不多,恐怕就只有經常來幫忙的周氏兄弟,現在弟弟已經死了,剩下的就只有哥哥了。”

    “你說會不會是他們兩兄弟為了美瓏而自相殘殺呢?”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周俊龍本來就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沒多少好感,如果再被弟弟橫刀奪愛,那麼狠下殺手也在情理之中。但現在的問題是,他有不在場證據。”

    “如果美瓏是幫凶,那麼一切都能解釋了。”蓁蓁對自己的推理十分有信心,看樣子像要立刻去抓美瓏。

    我好不容易才把她這頭蠻牛拉住︰“美瓏干嘛要殺他,那有女生會想害死自己的追求者的!”

    蓁蓁愣住片刻,想了想便說︰“如果有人天天來煩我,說不定我會把他掐死。”

    “那是因為你根本不是女生,哎喲……”又被踹了,這次被踹得趴下。

    雖然覺得周俊龍的嫌疑較大,但苦無證據指證,于是我們便到孤兒院附近那個長滿薰衣草的山坡查看,希望能夠發現線索。

    日麗風和的午後,薰衣草遍地的山坡,如果帶上背著一背包零食的喵喵,那就變成郊游了。當然,我們到此的目的並非郊游,因為周少龍的自行車上有薰衣草的殘渣,而附近一帶就只有這里才有薰衣草,由此推斷他在遇害前應該來過這里。

    這山坡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我們遛達了幾圈也沒什麼特別的發現。現在時值九月初旬,薰衣草的花期已近尾聲,不過這里的薰衣草還是綻放出優雅的花朵。聞著那能讓人放松神經的花香,整天奔波勞碌的我不禁閉上雙眼,深呼吸了幾口。

    在花叢中閉著眼楮走路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可惜這份愜意沒能維持多久就消失無蹤了。腳下突然踏空,驚叫聲還卡在喉嚨里,我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掉到那里去了。身體在黑暗中不停地滑落,滑了好一會才掉到底,背後似乎壓到一些既硬又脆的東西,能聽見清脆的斷裂聲,害我還以為自己骨折了。

    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十分詭異的地方,漆黑之中有數之不盡的藍綠光點,仿佛是無數雙厲鬼的眼楮在窺視著我,差點沒把我嚇得暈倒。強定心神,把手悄然伸入口袋掏出打火機,當藍色火苗發出的微弱光線驅走黑暗的時候,我又被嚇倒了,這回差點沒嚇死,因為我看見的竟然是遍地白骨。

    深呼吸幾口讓自己定了定神,我才開始仔細觀察這個白骨遍地的洞穴。我頭頂上有個洞口,因為洞道曲折,所以外面的光線沒能照進來,但洞口距離地面不高,而且洞道不寬,要爬出去並不難。知道自己不會被困死在這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心里總算覺得舒適點,便繼續認真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個洞穴算是有點大,大概比兩個籃球場還大一點,遍地皆是人類骸骨,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我每走一步,腳下都會響起讓人心悸的斷裂聲。而且,最讓人感到奇怪的是,人骨的體形都很小,應該都是些初生嬰兒。從人骨堆積的高度判斷,這里嬰骨絕對不少于兩千具。

    雖然我沒有豐富的法醫知識,但從嬰骨一踩就斷的情況看來,這些小朋友應該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一段很長的時間。繼續查看了一會,竟然從骨頭堆中發現了一個木制的發夾,手工十分精致,款式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想了一想終于記起這個發夾跟美瓏頭上戴著的十分相似。

    此時,從洞外傳來蓁蓁的叫聲,她終于發現我不見了。洞穴里已經沒什麼好看的,為免她擔心,我便從洞道爬出去。洞道十分狹窄,掉進來時還沒什麼感覺,但要爬出去就很麻煩了,誰讓我的個子這麼高,要是像喵喵那麼嬌小的話,爬起來應該會比較輕松。

    “你幾歲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爬進洞里面玩!”好不容易才爬出這個鬼地方,竟然一出來就被蓁蓁罵了。

    我無奈解釋︰“首先,我不是進去玩;其次,我不是爬進去,而是一不小心掉進去的。”爬出來後,我才認真觀察這個白骨洞的入口。入口位于薰衣草叢之中,不認真看的話很難發現,要不然我也不會掉進去。

    “你在里面有什麼發現?”

    “發現了這個……”我把發夾遞給蓁蓁,然後拍掉身上的泥土。

    “這個發夾特別是很特別,但是這能說明什麼?”她不解問道。

    “美瓏的發夾跟這個差不多。”

    “梁牧師不是說她的發夾是自己做的嗎?難道她之前也掉進去了?”

    “去問她不就知道了。”我拍完身上的泥土就在她手上取回發夾,與她一同返回孤兒院。

    在孤兒院里,我們沒找到美瓏,不過就踫到了袁修女,她看見我髒得像個乞丐似的,就關切地問︰“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意外了?”

    “沒什麼,剛才掉進坑里去了……”我把發現嬰骨洞的事情告訴她。

    “願主引領這些弱小的靈魂進入天堂!”她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我想你發現的是‘死仔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bcd0100 發表於 2009-6-12 06:12 AM

第七章 院長詭計(上)
    在孤兒院附近的山坡發現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嬰骨洞,並在洞中發現一個疑似為美瓏遺失的木制發夾,返回孤兒院踫見袁修女,她告訴我們山坡上的是“死仔洞”。

    “這是怎麼一回事呢?”我問。既然袁修女能說出“死仔洞”這古怪的名字,那麼她肯定會知道這個名字背後的故事。

    “這可說來話長了……”她把我們帶到休息室,然後才緩緩道出一段駭人聽聞的往事——

    那是發生在解放前的事情,大概是46年左右吧,當時我還很小,剛開始記事。之前,我已經跟你們說過地下室的事情了,因為有很多女嬰在地下室中離世,所以院方經常要處理嬰屍。

    孤兒院後面有一片小小的空地,那時候女嬰的屍體都是在那里隨便挖個坑埋掉。可是,後來屍體越埋越多,而且埋葬時又沒有做任何標記,所以挖坑的時候經常會挖到之前埋下的屍體,要是這樣的話,只好把坑填上,換一個地方再挖。雖然按照西方的殯葬禮儀,屍體重疊下葬也未嘗不可,但這里是中國,以中國人的傳統,“墊屍底”是很忌諱的。

    (墊屍底︰一種傳說中的陰損殯葬方式,把死人甚至是活人放置于墓主屍體之下,以作底墊之用。據說,墊底者的後人將會世世代代淪為奴僕,永無出頭之日。在廣東方言中,此言有陪葬及魚死網破之意,能理解為一方若有損失,就要拉上另一方一同受罪,甚至讓對蒙受更大的損失。)

    當時負責埋屍的是楊修女,雖然她那時候還年輕,但一連挖了四、五個坑也挖出之前埋葬的屍體,她已經累得沒有力氣了。而且天色已暗,她又得張羅晚飯,所以就把嬰屍暫時放置在空地上,打算次日再來埋葬。

    然而,第二天當她再次來到空地的時候,卻發現前一天才離世的女嬰竟然變成了一副骨架。這幾乎把她嚇瘋了,之後她就不敢再去埋葬嬰屍了。後來這項工作交由其他人負責,不過怪事依舊發生,只要嬰屍在空地上沒人看管,那怕只是離開一會兒,回來時也會只剩下一副骨架。

    這種事發生了幾次之後,就再也沒人敢去埋葬嬰屍了。大家都認為空地里埋葬的嬰屍太多,怨氣沖天,已經化成了妖怪,先是是吃掉嬰屍的皮肉,以後說不定連活人也不放過。

    雖然沒人敢去埋屍,但女嬰的屍體仍得處理。當時的社會比較動蕩,幾乎每天都有女嬰被遺棄在教堂的門外,每天也有女嬰死在地下室里,因此處理這些嬰屍就成了一個難題。

    後來,當時的院長從附近的村民口中得知那遍長滿薰衣草的山坡上有一個坑洞,村民稱其為“死仔洞”。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叫法,是因為本地人認為不足三歲的小孩就不能稱之為“人”,若不幸夭折也不能像成人那樣下葬。但是就算不能下葬,也不可能把屍體隨便拋棄。于是,附近的村民若有不足三歲的小孩夭折,就會把屍體投入這個坑洞里,時間長了,大家就把這個坑洞稱為“死仔洞”。

    院長得知這事後,就讓人偷偷把嬰屍投入洞里,那時候幾乎每天都有一兩具嬰屍要處理,而且這種情況維持了好幾年。粗略地算一下,洞里的嬰屍起碼有兩三千具……

    訴說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後,袁修女臉露哀痛之色,于胸前畫了個十字︰“願主寬恕我們的罪過,阿門!”

    孤兒院這種做法雖然看似慘無人道,但當時正值抗日及內戰時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不容易,院方又那有能力照顧這麼多女嬰呢?與其讓她們活著挨餓,還不如早點給她們一個解脫。

    然而,這些枉死的女嬰也許並不是這麼想,她們好不容易才能降臨這個世界,沒待上多久就被逼離開,難免會心生怨恨,因此而化作精怪作祟也並非絕無可能。倘若周少龍的死以及我們在地下室受襲皆是這些女嬰的怨魂作祟,那麼這宗案子可不好辦了。

    與袁修女道別前,她告訴我們,美瓏被盧院長關起來了,而盧院子又有事外出,要見她的話,恐怕得等到明天才行。此時天色已晚,而找美瓏也不急于一時,于是我和蓁蓁便各自回家了。我本來打算早點回家休息,沒想到悅桐竟然打電話給我。

    “桂美人,這時候打電話給我,是想請我吃飯嗎?”接通電話後,我便調笑道。

    “吃飯沒所謂,不過要你請。”

    “你這算是約會我吧!唉,長得太帥真讓人困擾啊!”

    “阿慕啊,麻煩你平時多照一下鏡子吧!我在技術隊,你快過來,我有東西要給你看。”她說罷便掛線。

    其實,悅桐是個不錯的女人,可惜她心里只有小相,雖然小相至今依然杳無音訊。能有一個如此癡情的女朋友,是一件十分讓人妒忌的事情。然而,小相讓我妒忌的事情還真不少。雖然我們都曾被譽為刑偵局的新人王,但我心里明白,他是憑實力獲得這個榮譽,而我卻是靠運氣。也許在他面前,我惟一能夠感到自豪的就只有運氣。

    小相的身世蠻可憐的,父母早逝,只剩下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與他相依為命。而且他的妹妹見華還患有先天性的心髒病,隨時都可能撒手于人世。為了照顧這個體弱多病的妹妹,他可是吃盡了苦頭,不過他對此卻毫無怨言……想起來,我也有一段日子沒去探望見華了。

    一路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已來到技術隊了,悅桐還在工作,但看見我就停下來,走到窗戶前把窗簾拉上。

    “你想給我看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啊,怎麼要把窗簾也拉上?現在可是孤男寡女呃……”我佯作驚慌,四處張望。

    “你大可放心,你這樣的貨色我才瞧不上眼。”她說著走到門前把門關上,一手落在電燈開關上,另一只手則指著放在工作台上的衣物︰“記得這些衣服嗎?”

    “記得,是周少龍遇害時穿的衣服。”我看著被平整地鋪開的衣服並未察覺異樣。

    “啪”悅桐關上開關,房間立刻被黑暗湮沒,當眼楮漸漸適應黑暗的時候,眼前便出現藍綠色的幽光,是工作台上的衣服發出的。

    然而,就在這時候,悅桐突然驚叫一聲,嚇了我一大跳。問她怎麼回事,她卻指著我的身體問︰“你剛才去過那里了?”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發現身上的衣物竟然也發出藍綠色的幽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bcd0100 發表於 2009-6-12 06:13 AM

第七章 院長詭計(下)
    “啪”悅桐關上開關,房間立刻被黑暗湮沒,當眼楮漸漸適應黑暗的時候,眼前便出現藍綠色的幽光,是工作台上的衣服發出的。

    然而,就在這時候,悅桐突然驚叫一聲,嚇了我一大跳。問她怎麼回事,她卻指著我的身體問︰“你剛才去過那里了?”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發現身上的衣物竟然也發出藍綠色的幽光。

    “看來周少龍和我一樣,都曾經掉進死仔洞了……”我把發現死仔洞的經過告訴悅桐。

    “嗯,他的自行車上有薰衣草的殘渣,衣服又沾有磷粉,遇害之前應該去過那里。”她肯定了我的推測,但隨即又提出疑問︰“他去那里干嘛?他離開孤兒院時已經快天黑了,怎麼會一個人鑽進那麼恐怖的坑洞里呢?”

    “這個嘛,也許美瓏會知道……”美瓏的發夾出現在死仔洞里,她應該也曾經去過那里。

    與悅桐討論了一會兒不得仍要領,但肚子已高歌義勇軍進行曲了,所以我們便先找地方祭祀一下五髒廟。悅桐把我帶到一間裝修豪華的五星級酒店,看來是想狠狠地涮我一頓了,夭壽啊,誰叫我欠她的!她臉露狡黠的笑容在點菜,我則捂住錢包在冒汗。要涮我也不用這麼狠吧,不貴的她也不要,而且吃得還挺嘴刁的,九節蝦要刺身,青菜也要OX醬炒。

    吃著這頓讓我錢包瀝血的晚飯時,眼角無意中瞥到一個似曾相身影,仔細一看發現原來是盧院長,他正和四個四、五十歲,全身名牌的歐吉桑在一起。他們剛進門,立刻就有個部長上前招待,看來是這里的常客。帶頭的歐吉桑叼著根雪茄財大氣粗地對部長說︰“給我們開間大房,要安靜點的。”部長對他點頭哈腰,唯唯諾諾地帶路。

    “你看什麼,踫見熟人嗎?”悅桐見我忽然呆住了便問道。

    我靠近她耳邊小聲說︰“我看見孤兒院的院長。”

    她往盧院長等人的方面望去,小聲回應︰“那幾個似乎都是些大老板。”

    的確如此,能成為這里的常客絕對窮不到那里,要知道我的收入算得上是中上水平,但要自己掏腰包來這兒吃上一頓也十分心疼。一方是富得流油的大老板,一方是窮得叮當響的孤兒院院長,他們怎麼會扯上關系呢?這里面也許大有文章,跟著他們看看說不定會有發現。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悅桐,讓她等我一會兒,我看看會不會有發現。然而我剛站起來,她就拉住我,關切地說︰“小心點……”多麼溫暖的的話語,可惜這只是上半句,下半句是“我會等你回來結賬的”。

    偷偷摸摸地跟盧院長他們,看見部長帶他們進入一間門外寫著“白宮”二字的房間。待部長離開後,我本來想偷聽他們說什麼,但這房間仿佛是專門給人談秘密似的,隔音效果好得出奇,我把耳朵貼在門上也什麼都沒聽見。

    “先生,你在做什麼?”一個女服務員不知道從那里冒出來輕拍我的肩膀,嚇得作賊心虛的我差點叫出來。我看著她沒說話,只是掏出警員證示意她不用管我。可是她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是很禮貌地對著我微笑,似乎我不走,她也不打算離開。好男不與女斗,算我怕她了,她不走我走就是了。

    悅桐見我這麼快便回來,疑惑地問︰“有發現嗎?”

    “我就什麼也沒發現,反而被服務員發現我了……”我把剛才的情況告訴她。

    “你也太遜了吧,竟然被服務員轟走。”她以鄙視的目光向我掃射。

    “就算我留在那里也沒用,因為我根本聽不見里面的聲音,要是雪晴在就好了,跟蹤竊聽這些我都不行。”

    既然不能從盧院長那里打聽到什麼信息,那只好繼續吃這頓炊金饌玉的晚飯了,反正錢是肯定要給的,當然得吃個飽。飯後,我把錢包里的票子全部掏出來準備結賬,但服務員卻給我一個驚喜︰“已經有人幫你們埋單了。”

    有人幫我結賬是好事,但對方要是為了某種目的而幫我結賬卻一定不是好事,所以我必須知道這人是誰。對方給予答案在我意料之中,就是白宮房那四位跟盧院長一起的老板其中一位。那四位老板我都不認識,他們也沒必要巴結我這種小嘍羅,所以真正幫我結賬的是盧院長。

    既然已經讓盧院長發現了,也就沒必要再偷偷摸摸的,我讓悅桐自己坐車離開,然後便大搖大擺地走到白宮房門前敲門入內。

    “盧院長,你的朋友也大客氣了。”我一進門就裝作很熟絡似的跟盧院長打招呼。

    他似乎知道我會進來,一點也沒感到意外,拉來張椅子招呼我坐下後便說︰“剛才我一進門就看見你了,不過你跟女朋友一起,所以我沒有打擾你們。”

    我和悅桐所坐的飯桌位于大廳的偏角,並不顯眼,就算有心找我們也不容易找到,更何況他當時並不知道我們在這里用膳。而且,從他進門開始,我就一直盯住他,他根本沒有往我們這個方向瞥上一眼。他之所以知道我在這里,應該是因為剛才門外那名女服務員告訴他的。他既然無意點破我想偷聽他們談話,那我也不妨裝瘋賣傻,佯作尷尬笑道︰“剛才那位是我同事,我們剛忙完工作,所以才一起吃飯。”

    “只要努力一點,以後就是女朋友了。”他輕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勵,又道︰“來,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陳老板,這位是李老板……”

    為我逐一介紹眾老板後,盧院長便頻頻向我舉杯,雖然我的酒量一般,但盛情難卻,只好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送。90年份的波爾多雖然是難得的上好葡萄酒,但喝多了也跟溝渠水一樣,一進口就讓人想吐。

    終于喝得趴下了,朦朧中好像聽見李老板的聲音︰“你打算怎麼處置他?他似乎已經對你有懷疑了。”

    “你大可放心,我自會處理。”答話的是盧院長。

    我似乎太大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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