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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001122 發表於 2023-4-21 07:33 PM

劍飛暴雨中 -【神詭世界,我有特殊悟性】《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69001122 於 2023-4-21 07:46 PM 編輯

【書名】:神詭世界,我有特殊悟性

【作者】:劍飛暴雨中

【內容簡介】:
      一覺醒來,季缺穿越到了一個仙山崩塌、廟宇荒廢的危險世界。
      萬幸他擁有了一項很神力的能力,可以把悟性像鈔票一樣攢起來用。
      悟性積攢得越多,悟出的東西就越神奇。
      領悟“遊泳”,在水裏快若遊魚,在地上也能遊得飛起。
      領悟《論語》,知識融會貫通,肌肉力量成倍增長。
      領悟《仁書》,多學會了一門將人“一分爲二”的戰技!
      領悟《義學》,意外掌握了一門“把頭顱砸進體腔”的技巧!
      領悟《逍遙遊》、《墨子》、《道藏》......
      之後,季缺開始憋大招,想看看悟性攢到極限會有什麼效果。
      直到有一天,他實在憋不住了,又一直對某道心心念念的炒菜求之不得
      于是把悟性全部用在了“爆炒和顛勺”上。
      後來,江湖傳言,一隻恐怖的瘟神剛降臨人間沒多久,就被一名路過的廚子顛勺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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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001122 發表於 2023-4-21 07:36 PM

第1章 倒黴書生

  黃昏。

  桑水縣衙門,季缺站在那裏,腳邊是一個昏迷不醒的漢子。

  幾個捕快看著他,眼神複雜。

  這時,一個腰掛佩刀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捕快們紛紛打起了招呼。

  “薛捕頭。”

  “捕頭,你回來了。”

  薛捕頭看了一眼年輕書生,郁悶道:“季缺,怎麼又是你?”

  季缺一臉無辜道:“捕頭,我也不想來的。”

  這時,薛捕頭看了一眼手下的小捕快,一臉威嚴道:“怎麼回事?”

  小捕快趕緊解釋道:“據季缺公子所說,他從書院回家的途中,突然遇到了偷襲,隻能被迫反擊。

  他先是用生石灰讓偷襲者雙目失明,再連踢對方襠部兩次,讓其不得不跪下。見偷襲者還想反抗後,便掏出一塊闆磚將人砸倒,又在對方屁股上紮了一剪刀,以便確認人是不是真的暈了過去。

  當我們趕到時,他正在用紅繩捆綁案犯。”

  薛捕頭看了一眼倒地男子的慘狀,又看了看桌上的石灰袋、闆磚、紅繩、染血的剪刀和兩把鐵榔頭等事物,詫異道:“你回個家帶這麼多東西?”

  名爲季缺的年輕書生耐心解釋道:“薛捕頭,伱知道最近城裏不太平,我這人運氣又一般。這半年來,已莫名其妙遭到了三十八次襲擊,來了三十一次衙門,上一次手都被人砍破了好大一塊皮,我帶點東西防身,很合情理吧。”

  薛捕頭擺手,示意其不要說了。

  他看了看地上雙眼腫得跟個桃子似的的昏迷大漢,問道:“他是怎麼偷襲你的?”

  “當時在下抱著書走在路上,這人一言不合就提著一根棍子靠了過來,如果不是我足夠警惕,倒下的就是我了!薛捕頭,我看他那敲悶棍的樣子很是熟練,應該是個慣犯了。”季缺認真敘述道。

  捕頭和捕快們欲言又止。

  這怎麼看都是你更熟練啊。

  名爲季缺的書生可以說是衙門裏的常客,不知道什麼運氣,這一年來時不時被人搶、被人砍,結果這些搶他砍他的人,一個比一個慘。

  他們一度懷疑這廝是在釣魚賺賞金。

  畢竟他被迫反殺的對象中,有幾個還是掛著懸賞的案犯。

  薛捕頭揮了揮手,對季缺說道:“季公子,老規矩,等這家夥交待完,我會派人來尋你。”

  他其實挺煩這小子的,可是想到對方的手段,又不得不尊重一些。

  季缺點了點頭,支吾道:“那捕頭,這次有賞金嗎?”

  “沒有,沒有,這廝一看就是青蛇幫的人,衙門裏沒這號懸賞。”

  季缺一聽很失望,忍不住說道:“唉,真倒黴。”

  薛捕頭忍不住吐槽道:“季公子,倒黴就少出門啦,你這走哪兒哪出事。”

  要知道一年前,在這桑水縣衙門幹活可是個實打實的閑差。

  季缺確實很倒黴,隔三差五總會有不好的事發生在他身上。

  不過他清楚,他這麼倒黴並不是無緣無故的,而是和自己的“外掛”有關。

  身爲穿越者大軍中平平無奇的一員,季缺穿越之初就發現了“外掛”的存在,那就是他能把“悟性”像錢一樣攢起來。

  等悟性攢到一定程度,再一次性使用,就能取得一點點微妙的效果。

  比如他把積攢的第一份悟性用在了“遊泳”上,結果本來旱鴨子的他一下子在水裏快若遊魚不說,在陸地上也能遊得飛起。

  季缺比對過,他如今躺在地上遊泳的速度甚至比站起來百米沖刺都快。

  這積攢悟性的金手指看似不錯,卻有著不可忽略的副作用。

  那就是悟性一旦處于積攢的過程中,他學什麼都事倍功半不說,還忒倒黴。

  積攢的時間越久,學東西就越費力,倒黴程度也會不斷增長。

  最開始,他隻是念書事倍功半,走路容易踩到屎,到後面,什麼新東西學不會,把書院先生氣得跳腳不說,還會卷入各種危險的事件裏。

  偷竊、打劫、擄人、揩油、殺人、縱馬傷人、踏青遇到老虎
  比如今天,他不過正常回家,結果就被壞人盯上了。

  也是從這些黴運中,季缺擁有了少年本不該有的堅韌和樂觀,以及抗打擊能力。

  他這一年來的最高紀錄,是一人用闆磚拍殘了五個要他脫褲子的麻匪。

  後面衙門一查才知道,那窩麻匪人稱“一窩麻風”,爲害桑水縣多年都沒能除去,結果.
  那窩麻匪也是缺德,想尋歡作樂放著一堆女人不抓,偏偏去抓季缺一個男人。

  當然,那次季缺也受了不輕的傷,在床上躺了兩天兩夜才恢複過來。

  這時,季缺已到了家附近的魚花巷。

  下午剛下過一場細雨,巷子的道路一半石闆一半泥,有些泥濘,上面散落著片片打濕的黃紙,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最近兩月,即便回到家裏,季缺依舊不敢太過放松。

  因爲夜裏,有個叫風蓮教的教派時不時會來傳教。

  教衆們在夜裏排成隊,一邊誦念經文,一邊灑下黃紙。

  季缺對此頗爲忌諱。

  因爲他每次聽到那誦經聲,總有一種忍不住想加入他們的沖動,而桑水縣中,確實也有百姓在夜裏加入風蓮教隊伍的例子。

  詭異的是,那些百姓一旦跟著他們走了,就絕少有人回來,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有百姓家人到衙門告狀,無疾而終不說,有的甚至還被關進了大牢裏,說是妖言惑衆。

  這風蓮教邪門,衙門的態度也可疑。

  擁有“事逼體質”的季缺自然不敢大意,因爲他這次悟性已積攢了大半年時間,可以說是最高紀錄,那危險指數自然也處于高位。

  要知道,他親愛的姨母,前兩天才被風蓮教帶走。

  季缺父母早逝,留給他一間不大不小的宅子。

  前幾日,已經好幾年沒交集的大姨母忽然來到了家裏,表示她家大兒子,也就是季缺的大表哥要成親了,在城中缺少婚房,要季缺讓出一半宅院來,供表哥結親和生活用。

  季缺自然不太願意,一再表示跟自己住一起,可能會出事。

  大姨母當場大罵他不講良心,口胡當初這宅院她家也有份雲雲,硬是賴在這不走了。

  結果賴在這裏的第二晚,她就忽然“明悟”了,頭也不回的加入了風蓮教的隊伍,再也沒有回來
  季缺覺得,大姨母大概永遠不會回來了。

  唉,姨母真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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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001122 發表於 2023-4-21 07:38 PM

第2章 不會吧,這麼倒黴?

晚飯過後,倒黴的季缺翹著二郎腿坐在屋裏,享受著難得的安甯。

  之後,他從櫃子裏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隻樸實無華的灰色包裹。

  包裹被小心打開,裏面是半隻發黴的燒餅,和兩封信。

  一封信貼著紅泥,是一封標準的婚約信;另一封是三年前從天仁城白府寄來的,是女方的爺爺在提醒他婚約的事。

  這是季缺感覺最麻煩的地方。

  季缺已故的爺爺生前是個賣燒餅的,那一年鬧饑荒,有一個人快要餓死了,于是他給了對方一隻燒餅。

  那人借此活了下來,後來還飛黃騰達了,于是還給了季老爺子半塊燒餅,並定下了一份婚約。

  那就是季缺十七歲時,將前往天仁城的白府和白家小姐完成當年的約定。

  而今年,季缺剛好十七歲。

  這個類似古代唐朝,名爲“盛朝”的朝代裏,婚約是頗有份量的存在。

  如果季缺不去管這婚約,那他如果娶了別的姑娘,那就失了禮。

  同樣的,除非他死了,或者婚約解除了,女方才能選擇別人成婚,不然也是失了禮。

  莫名其妙的,季缺就多了一個未婚妻。

  不要有車有房,不看職業高低,連彩禮都不需要,就靠半隻發黴的燒餅和一封信,就能領到一個應該是大家閨秀的老婆。

  對于這種事,兩世單身狗的季缺除了最初的新鮮和一點興奮外,剩下的全是惘然。

  照理說婚約裏的白姑娘應該是個大家閨秀,可是他並不知道對方高矮胖瘦、胸大不大、腿長不長,性情如何,而且他這種人,注定是不能這麼早成親的。

  據說天仁城很繁華,比桑水縣繁華得不知幾許,是北地最爲繁華的城市。

  那同樣的,也代表了更多的狗屎、飛磚、扒手、強人、幫派人士、比幫派更黑的官員等等。

  如果他真和白姑娘成親的話,那白姑娘將面對一個出門經常踩狗屎、丟銀子、被搶劫、被打殺、被馬撞、被老虎追的丈夫。

  白姑娘恐怕會瘋掉吧?
  所以爲了自己和白家小姐的幸福,善良的季缺,大抵是想退掉這門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的。

  連面都沒見過就定下了婚事,古代人做事還真是魯莽。

  可是即便去退婚,也是件麻煩事。

  桑水縣離天仁城少說上千裏路,即使不怎麼耽擱,也要十天半月時間。

  關鍵是盤纏。

  要不是這後面幾月賺了些賞金,季缺甚至還在爲盤纏發愁。

  上一世,季缺最大的夢想,就是財富自由後,能四處去旅居。

  他喜歡的旅遊不是去景點打卡,而是在一個喜歡的地方呆上幾年,呆得膩味了,再去另外一個地方,看另外的風景。

  當時的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別說財富自由了,他當時剛掏空錢包背上房貸,結果就遇到了金融危機加失業,再生了病,差點整抑郁了。

  後來,又不幸遇到了車禍。

  在卡車撞飛他的剎那,季缺隻覺得往事如水般流過腦海,其中有一件特別清晰。

  那就是他發現,自己從未接近過夢想的生活。

  所以當他被卡車送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記得這個夢想。

  有錢,能到處旅行,去一個地方看一個地方的風景,吃一個地方的美食,過一個地方的生活,再離開,去往下一站。

  而天仁城,剛好是他計劃中的下一站。

  他的計劃是退婚後,在天仁城找個地方住下,看看這北地的繁華城市到底是怎樣一幕人間煙火。

  可是據說天仁城什麼都貴,他那點積蓄估計不夠看。

  所以大體上,季缺是缺銀子的。

  季缺總結過,悟性剛開始積累的那段時間,他隻是經常踩到屎,這一階段,可以稱爲“踩屎階段”。

  而過了“踩屎階段”,他就會一邊踩屎,一邊莫名其妙的丟銀子,帶在身上的銀子時不時會掉不說,藏在家裏的銀子也會失竊。

  他曾經把十兩銀子埋在了屋子青磚下一米多的位置,結果那銀子還是丟了,緣于旁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碩大的老鼠洞。

  別人是撿銀子白嫖勾欄聽曲,而他是莫名其妙的丟銀子。

  這讓季缺很郁悶。

  萬幸這一階段,時不時會有扒手、毛賊落在他手上,他從他們那裏收獲一點,方能達到收支平衡。

  季缺稱這一階段爲“盡心保財階段”,因爲隻要努力榨取毛賊、扒手,他的資産總會趨于收支平衡的狀態。

  而過了這一階段,危險事件就會不斷出現,打劫、殺人、縱馬殺人、踏青遇老虎等等,都在這一階段。

  這個時候,季缺是有生命危險的,卻也是最賺錢的。

  那些搶他的、殺他的大抵是些盜匪,身上本就有銀子,再加上衙門裏的賞金,他借此還賺了些錢。

  這一階段,季缺稱之爲“拿命賺錢階段”。

  如今季缺就處在這一階段。

  他總結了一下,今天他先是連踩了四次狗屎,小心注意腳下後,又被鳥屎砸中兩次,驚險躲過從上方掉下來的竹竿、磚頭等飛物三次,下午剛踩完屎又遇到了人打他悶棍
  和前幾日相比,這倒黴頻率明顯高了不少。

  沒辦法,這就是積攢悟性和賺銀子的代價。

  季缺覺得自己還扛得住,畢竟盤纏越多越好,到時候在天仁城才能活得舒坦。

  之後,他便開始了一天的鍛煉。

  他先是趴在地上做了一百次俯臥撐,又做了一百次仰臥撐,再做了一百次下蹲
  表面上,季缺是一個看起來斯文的書生,實際上,身上全是結實的肌肉。

  這也是他能在黴運打擊中扛這麼久的原因之一。

  當然,黴運並不是無窮無盡的,以季缺的經驗判斷,白天自己已倒了這麼多次黴,晚上一般就會安甯了。

  這時,一陣陰風吹來,將雕花的窗戶哐的一聲吹了開來。

  桌上的燭火左搖右晃起來,將地上的樹影映照得猶若猙獰的鬼影。

  季缺趕緊走過去關窗戶,結果忽然愣在了那裏。

  一陣細碎的聲響從屋外那口水缸裏傳來,就像有一條大魚在裏面遊動。

  可是他沒有養過魚。

  身處黴運中的季缺,自然不會認爲裏面是報恩的田螺姑娘。

  “不會吧,這麼倒黴?”

  季缺不動聲色的將桌上的剪刀、榔頭、磚頭、紅繩等工具歸位,手持榔頭,悄悄靠了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69001122 發表於 2023-4-21 07:48 PM

第3章 姨母飛走了

  水缸裏的聲音很快消停了下來。

  要不是這夜裏太過安靜,季缺又恰好去關窗戶,不然根本發現不了。

  入室行竊搶劫這種事,季缺大小經曆過六次,有的喜歡蹲橫梁,有的喜歡躲櫃子裏,有的喜歡直接殺進來
  可像田螺姑娘一樣躲在水缸裏,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屋檐下,水缸底部長著一圈青苔,缸口上蓋著一隻老舊的木蓋子,以免灰塵灑落進去。

  季缺手拿著榔頭,無聲無息靠了過去。

  到了這裏,水缸裏那細碎的攪水聲已很明顯了。

  季缺屏氣凝神,左手握住木蓋把柄,右手榔頭蓄勢待發。

  下一刻,沒有任何遲疑,季缺一把掀開了木蓋子,右手榔頭淩厲落下。

  啪!啪!啪!
  幾聲清晰的炸水聲響起,水花飛濺。

  榔頭像是擊在了某種滑膩膩的事物上,很不對勁。

  季缺一邊用木蓋作盾牌,一邊往缸內看去,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清冷的月光下,一顆倒懸的腦袋杵在水中,發絲如水草般飄蕩著。

  那是一個人,又不太像是人。

  那東西蜷縮在水缸裏,脖子很長,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季缺。

  “大姨母?”

  季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水缸裏的東西,竟然長著一張大姨母的臉。

  這才是最可怕的。

  隻見那玩意兒脖子一動,就要破水而出,季缺眼疾手快,啪的一聲把蓋子重新蓋上,嚴嚴實實。

  下一刻,隻聽見啪的一聲炸響,大姨母的腦袋破開了木頭,鑽出了一半。

  季缺趕緊松手、後撤,開門、關門、上栓,一氣呵成。

  見窗戶還開著,他又飛奔過去,正要關上,結果這時,一張青碧色的姨母臉陡然出現在視線裏。

  那腦袋往前一伸,就要咬人。

  季缺往後一躍,驚險躲了開來。

  這是他在多次黴運中鍛煉出的反應速度。

  “大姨母”脖子如蛇般扭動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裏面布滿了針尖般的惡毒。

  看著這個惟妙惟肖的表情,季缺不禁懷疑這東西搞不好真是大姨母變的。

  季缺一時有些緊張。

  他前前後後卷入了幾十起危險事件,可從未遇到過今天這種東西。

  “大姨母”死死盯著他,那長長的脖子上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發出了嘶啞的聲音——“房子,我兒的房子。”。

  艸,還真是她!

  季缺是一個樂觀開朗的人,同時又是一個較真的人,忍不住反駁道:“這是我的房子,我的。”

  他的態度猶若桑水河裏的石頭一般堅硬。

  “房子,我兒的房子!”

  “我的,這房子是我的!”

  “房子,我兒的房子!”

  “我的,這房子是我的!”

  隔壁的鄰居正躺在床上睡大覺,總覺得誰誰在不斷重複兩句話。

  下一刻,複讀機之間的交流戛然而止。

  大姨母勃然大怒,張開了嘴巴,一言不和就從窗口撲了進來。

  季缺趕緊一退,並用手指在油燈上一撥。

  一串燈油恰好灑在地上。

  啪的一聲,大姨母腳底一滑,摔了個四腳朝天,季缺沒有任何猶豫,隨手就是一簇生石灰灑出!

  大姨母的脖子十分靈活,唰的一下往下一沉,躲開生石灰的同時,就要來咬他的手腕。

  哢嚓一聲,大姨母發出一聲怪叫,猛然縮回了脖子。

  一把剪刀貫穿了她的嘴唇。

  千鈞一發之際,季缺精準的遞上了剪刀,以便大姨母不會無功而返。

  大姨母猛的扯下了剪刀,一把擲來。

  季缺頭一偏,剪刀貼著腦袋飛過,紮進了牆裏,跟穿紙一樣。

  下一刻,季缺一個後仰,全身筋骨連成一線,如一張緊繃的弓,唰的一聲將一塊闆磚擲了出去。

  大姨母脖子一扭,闆磚就呼嘯著擦頭而過,並沒有被擊中。

  大姨母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很是討厭。

  結果下一刻,隻聽見咚的一聲悶響,她腦袋往前一頂,眼珠都要從眼眶裏冒出來。

  原來那擦頭而過的飛磚在屋梁上一個反彈,又回來了,生生砸入她的後頸。

  季缺飛身躺地,一式陸地仰泳,如一道疾風般竄了過去。

  這速度快得簡直不太像是人!

  在竄行的過程中,他雙腿肌肉如鐵絲般絞在一起,那是他熟悉至極的發力方式。

  啪啪兩聲炸響,聲音清脆。

  大姨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一記滑鏟鏟斷了雙腿,整個身體如陀螺般旋轉著砸在地上,帶出一聲悶響。

  季缺得理不饒人,一個漂亮的漂移轉身,對著大姨母的腦袋和駝背就是一陣狂敲。

  呼嘯的榔頭如疾風驟雨,招呼在大姨母身上。

  大姨母如今身體很是怪異,腦袋被敲得凹陷後,迅速鼓包膨脹,很快就滿頭是包了。

  即便這樣,她依舊在甩動著脖子咬人,頸部的“嘴巴”不斷重複著——“房子,我兒的房子!”。

  “我的,房子是我的!”

  季缺轉瞬又掏出了另一把榔頭,一邊雙手持榔頭狂敲,一邊反駁道。

  大姨母雙腿雖然被鏟斷,可是依舊堅強,雙手趴在地面,一時健步如飛,不斷向季缺逼近。

  季缺則一邊躲閃著撕咬,一邊繼續狂敲,中途衣衫都被咬破了,格外驚險。

  功夫不負有心人。

  啪的一聲,大姨母駝背上一個鼓起的肉包被敲破了。

  隻聽見嗤嗤一陣聲響,一串鮮紅的血液從裂口處噴薄而出。

  下一刻,她在地上抖動了兩下,整個人就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剛念了一句“房子,我兒的房子!”,就唰的一聲沖出了窗外!

  季缺跟著跳了出去。

  隻見空中,大姨母那怪異的身體越沖越高,越沖越遠,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裏。

  季缺看著這一幕,滿臉是汗,喃喃說道:“這次應該回不來了吧?”

  他手持榔頭站在那裏,表面淡定,內心忍不住感慨道:“剛剛嚇死老子了。”

  剛剛大姨母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姨母變成了鬼怪?
  夜色中的桑水縣依舊寂靜,可在季缺眼中卻充滿了深邃之感。

  他回到了房間裏,看著這滿屋狼藉,以及地面的血跡,認真總結道:“真倒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69001122 發表於 2023-4-21 07:48 PM

第4章 領悟,太極拳!

  姨母漏氣飛走,給季缺幼小的心靈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稀奇古怪的姨母。

  姨母不過跟著風蓮教的人走了幾天,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般不人不鬼了。

  邪門。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的倒黴程度又加深了?

  這是季缺來到這世上第一次遇到這種詭異事物,也就是說,這本就是有妖邪存在的類聊齋世界?

  季缺想了想,他剛剛足足用了兩套連招才將姨母送走,連衣服都被咬破了,可謂生平僅見的險惡。

  風蓮教傳道時,他也會生出強烈的沖動,一次比一次強烈。

  如果他跟著走了,是不是也會變成姨母那樣?

  想到這裏,季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足。

  這裏面的水挺深,他擔心自己把握不住。

  這悟性不能再攢下去了,再攢下去恐怕要出大事。

  于是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決定現在就把這積攢了大半年的悟性用掉,增長實力的同時,讓運氣恢複一點。

  他第一次積攢的悟性用在了遊泳上,第二次和第三次用在了跑步和烤肉上,可後面這兩次因爲悟性積攢的時間不夠,分別是一個月和兩個月,效果很一般。

  就是單純跑得快一點和烤肉烤得美味了不少。

  這也是季缺這一次一直在憋大的原因。

  他喜歡悟性帶來的驚醒。

  這一次,季缺打算將這攢了近九個月的悟性用在武道功法上。

  因爲剛剛漏氣飛走的姨母告訴他,這世間比想象中還要危險。

  可惜這桑水小城位置偏僻,交通閉塞,要啥沒啥,這一兩年裏,他找了很久,才高價收到了幾本聽著就不怎麼滴的武功秘籍,也不知真假。

  《黑心掌》、《猴桃拳》、《三連腿功》,以及最後一本《太極拳經》。

  這四本秘籍他大略翻過,都和前世十八套廣播體操差不多,隻是動作姿勢的區別。

  由于前三本秘籍名字太難聽,有的招式還猥瑣(他雖然經常用,但也猥瑣。),季缺毅然選擇了最後一本《太極拳經》。

  太極拳在這桑水縣不算什麼稀奇事物,據說是從某處大道觀那裏求來的,不少農夫都練,說是能強身健體,以便能更好的種田納稅。

  識海裏,那條和悟性有關的充能條經過九個月的積累,已變得紅彤彤的了,像是充血了一般。

  攢得挺久了,終于要用掉了啊。

  一時間,季缺有些惋惜。

  這和攢錢一樣,一直攢一直爽,一旦用掉的話,會空虛。

  [領悟“太極拳經”。]
  一瞬間,一股乳白色的光芒注入了拳經中,書頁無風自動起來。

  季缺看著這拳經,腦海裏忽的竄出了無數打拳的影子,雙手忍不住比劃起來。

  初始,窗紙上隻映照出他比劃的身影,很正常,到了後面,屋內漸有拳風流動,吹動著桌上的書頁嘩嘩作響,燭火也跟著左搖右晃起來。

  後面,這風越刮越大,以至于窗外的枇杷樹也跟著左右搖擺,像是在張牙舞爪一般。

  屋內,闆磚、榔頭、剪刀、枕頭、紅繩、菜刀、硯台全部跟著季缺周身旋轉,或快或慢。

  時間如流水,季缺沉浸在領悟中完全不自知,直至誰家公雞半夜三更打了個鳴,他才如夢初醒。

  圍繞他的闆磚、榔頭、剪刀、菜刀、紅繩等事物跟著輕飄飄落在了地上,以他爲中心形成了一個太極圖案。

  這感覺很是玄妙。

  季缺站在那裏,一時覺得自己是一根柱子,頂天立地,一時又覺得自己是饅頭,又白又軟
  一段時間後,他消化完畢,喃喃說道:“練成了,怎麼體內還多了一股氣。”

  他隱隱覺得,體內有一股氣勁在流動,這是以往沒有的感受。

  [姓名:季缺

  年齡:17
  實力:強于常人(大概)

  技能:水陸雙棲遊泳(精通),跑步(熟練),烤肉(熟練),極意·太極拳(大成)
  悟性積攢值:尚未開啓。]
  看著這面闆,季缺確定了這悟性果然攢得越久效果越強。

  這積攢了近九個月的悟性,讓太極拳徑直到了大成級別不說,還多了“極意”前綴。

  初學、熟練、精通、大成、宗師,這是面闆對技能層次的分級。

  至于實力一欄中的“強于常人(大概)”,季缺猜測應該是他對相關知識了解不足,以至于系統采樣樣本匱乏,隻能得出這般模糊的結論。

  如果後面他見識多了,系統應該會給予一個相對準確的評定。

  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是太少了點。

  此時已到了三更天,打完拳的季缺非但沒有感到絲毫疲憊,反而有一種神采奕奕被滋養的感覺。

  這新領悟到的“極意·太極拳”很養生不說,還和他想象中的太極拳有一點點差異。

  這一點點差異,其實就是他最期待的驚喜,就像當初他領悟遊泳時,發現在地上也能如魚得水一樣。

  季缺還來不及嘗試這新的驚喜,就有一段呢喃般的誦念聲從屋外傳來。

  仿佛有人在你耳邊喃喃私語。

  風蓮教來了。

  那誦念聲明明隔著一段距離,又被院牆、屋舍阻隔,卻給人一種近在耳前的感覺。

  它帶著一種古怪的韻律,就像是一種很美妙的呼吸節拍,讓人忍不住想要加入。

  這時,那種想跟上他們的沖動又出現了。

  不過這一次,季缺很快抑制住了這股沖動,恢複成了賢者狀態。

  他體內的那股真氣自發的流動著,帶動著四周的微塵,在他四周形成了一個若有若無的太極圖案。

  很顯然,是這股真氣讓他保持了靈台的清明。

  對于這種想加入風蓮教的可怕沖動,季缺其實想過多種方案對抗,比如咬破舌尖、拿剪刀紮自己、拿榔頭砸手指.
  總之,大體是用疼痛讓自己保持理智。

  而“極意·太極拳”這種自帶的、天然無副作用的對抗方式,明顯要高級許多。

  剛領悟到的“太極拳”就能派上用場,這無疑證明了他今日的選擇很正確。

  因爲如果沒有這太極拳,他真的不能保證自己今晚能不能扛住這誘惑。

  “悟性已用掉,暫時不會輕易踩到屎,或卷入危險的事件中了吧?”

  季缺這般想道。

  有了太極真氣的護持,他第一次可以冷靜的看待外面風蓮教的傳教行爲。

  以往那誘人的誦經聲,如今在他耳中平平無奇,不再誘惑得讓人欲仙欲死。

  這時,外面陸續響起了開門聲、大叫聲,以及喝罵聲。

  很顯然,是巷子裏又有人被蠱惑,加入了風蓮教。

  季缺推開了窗戶。

  院牆外那高高灑起的黃紙,看起來如枯葉一般。

  這時,那邪門的誦經聲和他隻有一牆之隔,很快把街巷的吵鬧聲淹沒。

  季缺忍不住生出了厭惡的情緒。

  他總感覺這條巷子的生機又被抽走了一部分。

  今晚離去的人,又有多少會回來,回來時會不會變得和大姨母一樣?
  風蓮教的傳教聲漸漸遠去,夜色中的魚花巷又恢複了安靜,偶爾會傳來哭泣的聲音,很是明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69001122 發表於 2023-4-21 07:49 PM

第5章 你這叛徒!

  清晨,季缺聞雞起床。

  他書院成績雖不理想,可一直是個從不遲到早退的好學子,除非遇到意外.
  街巷的盡頭,一個豆腐腦兒攤正在冒著蒸騰熱氣。

  隻是和以往相比,今早的生意有些冷清。

  季缺坐了下來,說道:“老闆,一碗甜豆腐腦兒。”

  一個中年漢子一聽這聲音,面色忍不住緊張起來,說道:“是小季啊,馬上就來。”

  這時,又有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老闆,一碗鹹豆腐腦兒。”

  一個睡眼惺忪的青衣書生打著哈欠,坐在了他旁邊,親切道:“阿季,昨晚你是在和誰講道理嗎?吵了半晚上。”

  季缺答道:“我姨母。”

  “你姨母又回來了?”

  “嗯,後面她又走了,說是理解了我的難處,不再想要我的房子了。”

  “看來你姨母並沒有想象中那麼不講道理。”

  季缺點了點頭,說道:“對,我也是剛發現。”

  青衣書生名叫“唐衣”,長得很漂亮。

  是的,漂亮。

  他五官清秀,一雙桃花眼,笑起來彎彎的,像是月牙,能勾住人的心。

  季缺見到唐衣的第一眼,一度以爲對方是女扮男裝。

  可是後來,對方那一馬平川的胸口,真實靈活的喉結,證明了他的猜測是錯的。

  季缺很失望。

  長這麼漂亮,卻是男孩子,還不穿裙子,真是可惜。

  唐衣是一年前搬來的,既是季缺的鄰居,又是書院同窗,還是好友。

  要知道一年前,季缺可是有不少好友的,經常一起吃喝尋樂。

  可是自從和他走在一起,經常莫名其妙遇到偷竊、打劫、擄人、縱馬傷人,甚至連出去踏青都能遇到老虎這些事件後,他身邊的好友一下子少了許多。

  準確的都說,自從那次踏青遇到老虎後,他身邊就唐衣這一個好友了。

  季缺覺得,唐衣之所以敢當他的好友,是因爲有一種特質。

  跑得快。

  每次遇到事,這人明明前一秒還在和伱並肩而行,有說有笑,結果一眨眼就不見人了。

  每次事件結束後,他又回來了,手上拿著吃的喝的,像是剛去看了一場戲一樣。

  當然,兩人能成爲朋友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書院成績都不理想。

  書院裏老先生經常被兩人氣得跳腳,一個不知道怎麼了,讀書一下子就不行了,怎麼教怎麼不會,而且還有越來越不會的趨勢,而另一個則是純粹的懶,懶得出奇。

  唐衣最懶的時候,季缺親眼看見一個醋瓶子倒在他面前,他爲了打盹睡覺,都沒去扶一下。

  不管是在哪個世界,差生和差生總是有共同語言的,特別是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這種“臥龍鳳雛”。

  不過季缺反複強調過,他和唐衣這丫不一樣,他至少學習態度是沒有問題的,就是單純的不會。

  咚咚兩聲,攤位老闆麻利放下兩碗豆腐腦兒,迅速離開了那裏,來到了攤位後面,一臉緊張。

  季缺這小子每次來他這裏吃東西,他都挺緊張。

  季缺一臉淡然。

  這小半年裏,他經常來這豆腐腦兒攤位吃東西,不過遇到過幾起小意外而已。

  分別是街坊鄰居吵架,把肚兜、剪刀、菜刀、夜壺扔了出來,差點砸到他罷了。

  最驚險的一次應該是菜刀砍在了他後腦勺上,萬幸那刀有點鈍,隻砍進了肉裏一公分。

  這都是小風浪,可是在豆腐腦兒攤老闆那卻是要命的大事。

  當時他就站在季缺旁邊,熱情的介紹豆腐腦兒中新加了桂花,味道很不錯,讓對方嘗嘗鮮,結果一把菜刀忽然砍在了季缺腦袋上,差點把他嚇死。

  季缺當時也挺郁悶的,要不是老闆一準說這新口味多好吃,他被吸引去了注意力,以他的反應速度,恐怕也不會受傷。

  唐衣吃著鹹豆腐腦兒,問道:“張老闆,今天人怎麼這麼少?”

  張老闆也是郁悶,一臉擔憂道:“昨晚又有好些個人信教,這巷子攏共才多少戶人家,這以後生意可怎麼做啊?”

  唐衣趕緊說道:“張老闆你可別去信啊,這地界就你豆腐腦兒好吃。”

  張老闆一臉晦氣道:“誰沒事想去信那些啊。最慘的是小王,他前天說自己有些忍不住,想要跟著風蓮教去過神仙日子,于是讓婆娘把他綁在床上,以免被迷了心竅。

  誰曾想,他昨晚被綁著了沒去,結果卻眼睜睜的看著婆娘去了
  今早還哭嚎著要去報官,我估摸著沒戲,衙門裏的大爺說了,自己跟著去的,和他們有什麼關系?”

  季缺忍不住問道:“那這些跟著風蓮教走的人,到底去了哪裏?”

  “說是去外面傳道了,結果一點音訊都沒有,不過也有回來的,結果一家人全信了教,留下一間空屋子,也是邪門。或許,那風蓮教真如傳說中一樣,能讓被選中的信徒都過上神仙日子?”

  說著,老闆又端了兩碗豆腐腦兒過來,感歎道:“今早這豆腐腦兒是賣不完了,送兩位主顧了。”

  “唉,也不知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據說外面更亂。”

  季缺的感覺是對的,以前挺有煙火氣的魚花巷如今蕭條了不少,除了風蓮教傳教帶走了人外,還因爲有人搬走了。

  風蓮教每次傳教都會帶走人,總數不算多,隻能說造成了一定範圍的恐慌。

  其中不乏有人認爲,被風蓮教選中說不定真有天大的好處,還躍躍欲試的。

  而昨晚的經曆告訴季缺,風蓮教不是什麼好東西。

  姨母不過跟著去了幾天,就變得比生前還可怕。

  總之,桑水縣裏的普通百姓隻能這般有一天過一天,並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

  對于他們來說,一次倒黴事件恐怕就是滅頂之災。

  不是誰都能像季缺一樣,在黴運纏身中浮浮沉沉,還因此賺了錢.
  沒辦法,衙門都不管的事,他暫時也沒有什麼頭緒。

  今天,悟性用掉的季缺確實沒有太倒黴,一路上沒有踩屎就來到了書院裏,一時很不適應。

  下午交上課業的時候,老先生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說道:“季缺,你這該不會是抄的吧?”

  季缺回答道:“先生,今天的課業要抄很難吧?”

  是的,今天的課業內容是策論,相當于現代世界的作文,是不是抄別人的很容易被發現。

  暫時恢複悟性的季缺現學現用,交上了不算太滿意的答卷,結果竟惹得老先生一陣癡狂。

  “好,甚好!”老先生看著季缺,一臉激動的誇贊道。

  看那表情,跟老來得子一樣。

  學堂裏的氛圍一時有些怪異,同窗們看著季缺,有些不習慣他被誇這件事。

  要知道最近大半年,他們一度覺得這位最爲古道熱腸的老先生想要把季缺掐死。

  其實季缺也有些意外先生的反應。

  不過他很快想通了,一個人如果一直考100分,得第一名,次數多了大家也就習慣了,而一個人如果一直考20分,有一天忽然憑本事考了個80分,那就很容易成爲焦點。

  其中最受震撼的是唐衣。

  他一邊拿著隻寫了“這個不怎會。”五個字的課業被老先生狂批,一邊一臉錯愕的看著季缺,臉上像是寫滿了一句話——“你丫今天吃錯藥了?”。

  他覺得季缺背叛了他們的友誼。

  對于久違的當了一下“優等生”這種事,季缺感覺良好。

  特別是看到唐衣臉上的表情時,心情更是愉悅。

  都說了老子和你不一樣,學習態度沒有問題。

  當天放學後,季缺沒有急著回家,而是鑽進了一處小樹林裏.
  他需要驗證一下“極意·太極拳”的驚喜,在家裏有點施展不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69001122 發表於 2023-4-21 07:50 PM

第6章 就是想搞事

  城郊有一片竹林,鮮有人問津。

  這時,竹林裏,風聲呼呼作響。

  隻見林中的一塊空地上,季缺正在打拳。

  他的拳法看似溫柔如水,實則又帶著一股巧勁,連綿不絕的,四周的空氣都跟著拳勁如水般流動起來。

  一串碎石連著樹葉圍著他身體旋轉,仿佛被無形的手抓住一般,怎麼也落不下來。

  下一刻,季缺雙肩一扭,手臂猛然發力。

  砰的一聲炸響,周身的落葉連著碎石炸裂,紛紛落在地上。

  這就是昨夜領悟到的“極意·太極拳”的第一個驚喜,本來以柔克剛的太極拳,在他手中卻有剛猛的一面,柔之蓄力後的最後那一下,跟小火藥桶爆炸一樣。

  季缺看著這一地碎末,一時有點膨脹。

  如果說之前他能靠著闆磚拍翻五個、十個麻匪,那如今他感覺自己能打五十個。

  不,格局小了,一百個!

  緊接著,膨脹的季缺又拿出一把尖刀,對著自己肚皮就是一捅。

  這一捅又兇又快,跟自己有仇似的。

  結果當銳利的刀尖紮在身上的瞬間,季缺整個人忽然往上一飄,跟一張紙一樣。

  刀鋒貼身滑過,捅在了空處,而他的身體則如紙片般在空中一個翻飛,重新落下地來。

  這畫面很不科學,卻偏偏完成了。

  這便是“極意·太極拳(大成)”中的第二個驚喜,也是最大的驚喜。

  消力。

  靠著體內那股玄妙氣勁的運轉,季缺能達到類似“消力”的效果。

  之後,季缺又瘋狂自我傷害,比如把尖刀固定在地上,飛身撞上去,用磚頭砸自己後腦勺,甚至用之前薅到的弩箭射自己.
  全部一一化解。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認爲季缺瘋了,或者他自己瘋了。

  因爲這一直努力自我摧殘,卻一直沒有成功的畫面實在是太過魔幻。

  “太極消力”無疑是一種極其高明的防禦手段,季缺一時竟試探不出它的極限在哪裏。

  如果使用得當,他再遇到被人用菜刀砍中後腦勺的狀況,整個人應該會如一張紙般飄出去,而不是全靠頭鐵硬抗了。

  季缺估摸了一下,以他如今體內真氣的強度,大概能一連動用十次消力技巧。

  也就是說,他在短時間內可以變成十次紙片人來抵消攻擊,時間拉長的話,次數可以更多。

  每日肌肉鍛煉,撒石灰,掄磚,遊泳逃生術,真氣,剛柔兼備太極拳,消力防禦.
  季缺發現,本來隻擅長肉身搏鬥、遊泳逃逸的他,已有了六邊形戰士的雛形。

  實在是太強啦!

  一時間,他對自己的未來又多了幾分信心。

  三天後,享受了三天正常生活,被老先生誇贊了三天的季缺,忽然感到了無盡的空虛。

  他竟然有些難以忍受這沒有踩狗屎、天外飛物、被人又偷又搶打悶棍的生活。

  實在是太無聊了。

  關鍵是,沒銀子賺,坐吃山空。

  于是,季缺再次開啓了悟性積攢模式,結果當天回家路上,就踩到了狗屎。

  “shit!”

  他一邊刮著鞋底的狗屎,一邊回到了魚花巷裏。

  街巷裏,一副冷清的模樣。

  一個女童和一個男童蹲在屋門口玩耍,妹妹問起了哥哥,說道:“哥,你說爹爹怎麼幾天沒回家了呀。”

  哥哥用袖子擦了擦鼻涕,說道:“我問過娘,娘不說,我猜爹爹不會回來了。”

  “你騙人,不會的,爹爹說過要給我買糖葫蘆呢。”

  屋子裏,一個正在洗衣服的婦人聽見兩小孩兒的對話,偷偷抹著眼淚。

  這隻是魚花巷的一個縮影。

  以前的魚花巷不是這樣的。

  要知道在兩月前,這裏街坊鄰居互相打著招呼,每個人爲生活奔波忙碌著,和院牆上的迎春花一樣生機勃勃。

  可後來,全變了,變得和地上的黃紙一樣清冷。

  季缺心頭生出了一點不痛快的感覺。

  之後,他回到了家門口,這時唐衣也剛回來。

  隻是今天這位好友明顯心情不佳,看著他開門,招呼也不打,哼了一聲,就徑直進了屋。

  哦,還在爲自己當了幾天“優等生”生氣啊。

  這人啊,長得漂亮了,怎麼脾氣有時候也和女孩子一樣小肚雞腸起來。

  季缺回到家裏,想著昨日的剩飯,打算吃點蛋炒飯。

  可是他很快發現,放在家裏的雞蛋不知什麼時候臭了。

  臭不可聞!

  他趕緊把雞蛋掛在了後院裏,想全部扔掉,又有些舍不得。

  畢竟這一筐雞蛋,挺貴的。

  這一下,季缺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

  真倒黴。

  季缺坐在枇杷樹下,看著外面冷清的街巷,心頭不痛快的感覺越發明顯。

  這種感覺挺怪異。

  不過雞蛋臭了而已,用得著這麼不高興?
  要知道他最倒黴的時候,被人砍了幾刀躺在床上,銀子丟了、賞金延期,順便那天雞蛋也臭了,也沒這麼不高興過。

  這時,一張黃紙被風吹起,翻飛著,落在了他身前。

  季缺撿起了那枚黃紙,反應過來。

  他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不高興了。

  風蓮教還在,他怎麼高興得起來?
  他想起了那哥哥和妹妹的對話,想起了那位抹眼淚的女街坊,以及自己的遭遇。

  不管是夜晚那誘惑的誦經聲,亦或是那晚忽然回來的姨母,都代表著風蓮教想害他。

  如果不是他能扛,恐怕已遭了毒手。

  面對這樣一個想害他的大禍害,他竟然沒有計劃殺掉對方全家?
  這簡直是態度問題!

  態度問題,就是大問題,怎麼可能痛快。

  這兩年,面對黴運纏身的問題,季缺的態度和手段一向簡單明了,小黴運盡量不放在心上,大黴運得直接斬斷,不能讓它有卷土重來的機會,並嘗試化黴爲寶。

  比如有人想要搶劫他,他反手一套石灰、闆磚、紅繩套餐打殘對手,撿走對方身上的值錢事物後,再送去官府賺賞金。

  比如那非要追著他跑的老虎,被他一腳踹下山崖摔死後,他花大力氣帶回了虎骨泡酒,吃了半月烤老虎肉,還扒了虎皮做了三條虎皮裙禦寒,並送了唐衣一條,加深蹭飯情誼。

  這就是他能在黴運中浮浮沉沉,並賺到銀子的奧秘。

  面對敵人,絕不手軟,這就是他的原則,而這次風蓮教都跳臉了,他竟然違背了這原則。

  這簡直不是他。

  于是季缺很快確定了新的目標,那就是搞死風蓮教,並從這萬惡的教派中,賺點去天仁城的盤纏。

  天仁城什麼都貴,沒銀子怎麼行?
  想到這裏,季缺念頭一下子通達了,高興了不少。

  說來說去,他不過就是想靠著勤勞的雙手雙腳賺點銀子,並看有沒有機會殺掉風蓮教全家出出氣而已,沒多大心思。

  聞著隔壁飄來的肉香,念頭通達的季缺二話不說,翻牆蹭飯去了。

  “阿唐,舍得親自下廚弄飯了啊。”

  “怎麼,被先生贊不絕口的季大才子也會蹭飯啊?”

  “我帶了虎骨酒來,怎麼算蹭?”

  “怎麼又是那種喝了讓人睡不好覺的酒?那飯你來做,這兩天看到伱我就生氣,忽然不想動了。”

  于是隔壁院子裏,很快出現了蹭飯的季缺在廚房裏忙活,被蹭的唐衣卻躺在藤椅上打盹的場景。

  季缺一邊翻炒著菜,一邊郁悶道:“爲什麼遇到這家夥,幹活的老是我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69001122 發表於 2023-4-21 08:08 PM

第7章 來了
  
  黃昏,桂花茶樓。

  山蘭縣的縣令大人一身素衣,急匆匆的趕到了一間雅間裏,顯得十分低調。

  如果不是他鬥笠下那一張正直的國字臉太過明顯,恐怕沒人會聯想到他就是城中的縣尊大人。

  他來到雅間後,給對面的男子畢恭畢敬行了個禮,說道:“教使大人。”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短衫男子。

  男子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樣子,像是剛在農田裏幹了活,被人臨時叫到了這裏。

  可是縣令大人面對這樣一個男子,卻沒有絲毫架子,甚至頗爲惶恐。

  他起身給對方斟上了茶,問道:“教使,請問神教何時離開本縣?我怕拖得久了,惹得上頭注意。”

  那老實巴交的男子喝著茶,脫掉了鞋子,說道:“怎麼,縣尊大人是想趕我們離開嗎?”

  縣令大人一時如臨大敵,說道:“教使大人何出此言?”

  其實桑水縣的縣令大人本沒有這好說話的,風蓮教在夜裏傳教的消息剛傳到他耳裏時,他第一反應就是派人去查,去嘗試阻止。

  結果第二天,他收到了一封信,嚇得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緣于信裏隻有一句話——“縣尊大人,你也不想自己是山頭麻匪的事被監察司知道吧?”。

  這是桑水縣縣令最大的秘密,他本是山頭一夥麻匪的頭兒,因爲截殺了赴任的縣令,所以生出了李代桃僵的想法。

  他以爲這山高皇帝遠,沒有人會知道這個秘密,誰曾想
  老實男子老實笑道:“縣尊大人,不要心急。放心,隻有一次了,這一次結束,風蓮神女將去下一個地方拯救百姓于水火,讓他們登往盛世仙境。

  到時,你就繼續好好做你這很有前途的縣尊大人吧。”

  說著,他用剛扣了腳趾的手拍了拍縣令的肩膀。

  縣令沒有躲開,認真說道:“多謝,多謝。”

  在離開的時候,這位桑水縣新上任兩年的縣令眼中透著一股郁悶。

  娘的,這縣令當得,還沒有做麻匪的時候暢快。

  茶室裏,摳著腳趾的神使大人拍了拍手,說道:“兩位供奉,這次神女要帶走的人比以往都多,二位擔待著點?我記得,上次就少了兩人。”

  這時,一男一女兩個長袍人走了出來。

  男子眼睛發亮,仿佛有火焰在其中燃燒,有些嚇人。

  而女子則面戴黑色輕紗,給人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和面前這位老實巴交的神使相比,他們才更像高手,所以兩人的眼中並沒有多少敬意。

  結果這時,那神使的衣衫忽然一動,胸膛處浮現出了兩張人臉。

  這時,左側的人臉低沉說道:“聽清楚了嗎?”

  兩位供奉渾身一抖,緊張道:“是。”

  人臉消失,神使又恢複成了老實巴交的樣子。

  他拍了拍那位女供奉的肩膀,揉了揉,說道:“麻煩二位了。”

  季缺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說要搞風蓮教就要搞。

  很快的,他以“大姨母丟了。”的名義,開始打探風蓮教的消息。

  可他發現,這個教派行蹤詭秘,夜裏在城裏傳教,天亮前又出城消失不見,跟鬼魅一般。

  桑水縣外除了部分農田外,皆是荒草地和郁郁蔥蔥的深林,即便晚上傳教的教衆不少,可出城之後,依舊很難找尋到蹤跡。

  想要找風蓮教的人是有的,畢竟好些人家的家人信教未歸,免不了打聽,可都沒有多少收獲。

  季缺如果花心思,自然能查到蛛絲馬跡,畢竟夜裏傳教教衆上百,大概都不會飛。

  可他不想費這力氣,風蓮教除非跑路了,不然遲早會回來傳教,他隻要守株待兔就好。

  下午,季缺去了一次西市,又收集了十來隻臭雞蛋。

  菜場裏的人,還第一次見有人專門收臭雞蛋的,不臭不給錢。

  路上,季缺提著一籃臭雞蛋,屏氣凝神。

  他憋氣技術本就一流,再加上太極真氣加持,憋氣時間更長,避免了被熏。

  路上,應該是黴運發作了,一個扒手想要來摸他錢袋,結果剛靠近沒多久就“哇”的一聲大吐起來。

  季缺回頭,支吾道:“這點臭都忍不了,還想當三隻手?不會吧,不會吧,三隻手的門檻什麼時候這麼低了?”

  那扒手本就啥都沒撈著,被臭得嘔吐不說,還被人嘲諷,氣得哇哇大叫。

  這些年,不少賊和匪都是一念之別,賊偷不到,或者被發現後,一個惱羞成怒就會變成打劫行兇。

  “臭雜.”

  結果那毛賊剛要叫罵發飆,季缺就靠了過去,毛賊隻感覺一股劇烈臭氣撲鼻而來,再次哇哇大吐起來。

  他攀爬著想要離季缺遠點,可季缺一直如附骨之疽般跟著他。

  “求求伱。”

  “別,別過來。”

  “哇!!!”

  “我錯了。”

  “哇!!!”

  一番折騰之後,扒手躺在路上,口吐白沫,已然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季缺見狀,感歎道:“這臭雞蛋還真貨真價實。”

  一路上,他如瘟神附體,周圍的人紛紛避之不及,周身三丈內不見人影。

  回到家裏,季缺徑直把臭雞蛋掛在了後院的角落裏,和之前的臭雞蛋湊在了一起。

  之後,他來到前院,才放開呼吸起來。

  結果一陣衣衫上殘留的氣味飄來,他都有些受不了。

  這東西殺傷力驚人,就是不知道風蓮教的人頂不頂得住。

  夜晚,夜色深沉如水。

  桑水縣一片靜謐,隻偶爾有人家燃著燭火,傳來竊竊私語的說話聲。

  城西的城門無聲打開,守衛雙眼迷茫的站在那裏,沒有任何神采。

  一支百來人的隊伍緩緩走過街道,黃紙灑落的時候,誦讀聲便如潮水般在街巷裏回蕩開來。

  季缺沒有睡覺,正在做指臥撐。

  身體肌肉的鍛煉,同時也會帶動體內真氣流轉,有一種相輔相成的感覺。

  這兩晚他都沒有很早睡覺,因爲以風蓮教“做一休六”的傳教規律,是該來了。

  “來了?”

  一股若有若無的誦經聲從夜色中飄來,連四周的蟲鳴聲一下子都消失了。

  這確實是風蓮教傳教時才有的現象。

  季缺沒有任何猶豫,屏氣提起那筐臭雞蛋,身體貼著地,如一隻遊魚般遊到了魚花巷裏。

  魚花巷裏有一棵楓樹,枝繁葉茂的。

  季缺貼著樹幹往上遊去,很快隱匿在了樹上,身形如鬼魅一般。

  “唉,我怎麼感覺自己有做賊的潛質?”

  季缺窩在樹上,自我吐槽道。

  月色如霜,灑在地面。

  那支灑著黃紙的隊伍,離這裏隻剩下了百步之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69001122 發表於 2023-4-21 08:09 PM

第8章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奇可多,薩摩耶,般若般若薩摩耶,奇可多般若薩摩耶.”

  手提臭雞蛋坐在樹枝上的季缺,第一次聽清楚這風蓮教傳教時的咒語。

  隻見街巷裏,風蓮教教衆個個身穿黑袍,一邊誦念著經文,一邊灑下黃紙,污染環境。

  他們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臉色蒼白,看起來跟一具具行屍走肉一樣。

  隊伍的中間,一架黑色的輦車被四個幹瘦的教衆拉著。

  那輦車又厚又大,看起來如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而那拉車的教衆卻是又瘦又高,跟竹竿一樣。

  拉車的纖繩陷入他們的血肉裏,季缺總有一種那有力的纖繩會把他們身體扯斷的錯覺。

  這黑色的隊伍後面,有穿著各色衣服的人跟著,亦步亦趨,自然是這次風蓮教新蠱惑到的百姓了。

  季缺大概數了一下,已然有近百個百姓中了招。

  風蓮教這一次胃口這麼大?

  他記得,以往風蓮教一晚上總共就帶走幾十個人,而這次才剛到魚花巷,就這般光景了。

  肉耳可聽的,這次傳教聲也要比以往大上不少。

  老實說,今晚要對風蓮教下手,季缺還是有點緊張的。

  畢竟風蓮教比較邪性。

  但他也隻是緊張而已。

  更多的,是心跳加速、興奮,就像他第一次用闆磚拍翻了一個地痞時一樣。

  男人天生就有冒險和暴力的基因,季缺也一樣。

  黴運纏身的他甚至已經習慣了那種刺激,不然就會産生一種病態的空虛。

  如今,刺激來了!

  哐哐
  魚花巷的街坊鄰居陸續開了門,季缺一眼就看見了豆腐攤的張老闆,沒想到對方竟是巷子中最先淪陷的。

  這明早還要吃甜豆腐腦兒呢。

  季缺手一甩,一隻臭雞蛋就唰的一聲飛下,砸在了張老闆脖子上,綻放開來。

  本來失魂落魄的張老闆猛然驚醒,隻感覺一股惡臭往鼻孔裏鑽,忍不住想吐。

  他很快發現了不對勁,一邊捂著嘴巴,一邊狂沖回了屋子裏。

  風蓮教的隊伍繼續前進著,教衆們如行屍走肉,根本沒注意到這點波瀾。

  就在季缺準備繼續扔臭雞蛋時,一陣木魚聲突兀的響起。

  這木魚聲穿透了這風蓮教的誦經聲,很是清晰,以至于整個風蓮教隊伍都發生了停滯。

  一些百姓木然的站在那裏,眼神依舊混沌,卻沒有繼續跟上。

  有高手?
  季缺順著木魚聲望去,發現昏暗的魚花巷裏多了一盞“燈泡”。

  月色下,一個光頭老和尚一邊敲打著木魚,一邊誦念著經文,走了過來。

  他一身白僧袍,配上那飄蕩的白胡須,一看就是高手。

  這時,輦車裏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和尚,爲何擋我們的道?”。

  老和尚繼續敲著木魚,說道:“貴教已帶走了太多無辜百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輦車內的聲音再次飄來——“你這把老骨頭,能擋得住?”。

  老和尚捋了捋胡須,身上衣衫一震,露出了肩頭上碩大的獨眼青龍,回應道:“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這一刻,季缺感覺穩了。

  這和尚無論是胸懷、氣質、談吐,甚至是紋身和出場方式都是高僧的標準配置。

  下一刻,車輦的黑蓮被掀開,露出了一男一女兩個身影。

  這是季缺第一次有機會觀摩高手打架,不由得格外專注。

  他一直對自身的實力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隻能通過不斷的倒黴,不斷證明他在這桑水縣一帶很耐打,也挺能打,但隻局限在麻匪、強人之間。

  至于縣中少有幾個有點名號的武道高手,他去求證過,比如七十五歲的“老譚腿”譚大爺,七十八的“猴桃拳”李老爺子,基本都不是他的對手。

  而如今有太極拳加持的他,功力更上一層樓,那就更摸不準了。

  有了這次觀摩,他大概可以摸到一點自己和風蓮教的底,進而確定作戰方針。

  風蓮教必須死,是被他用遊擊戰打暗槍逐步耗死,還是被他莽死,就看對方的本事了。

  當然,這風蓮教很有可能今晚就會被老和尚直接撂翻。

  因爲季缺從未見過如此威猛的和尚,特別是加上肩頭上的那條栩栩如生的青龍,有一種法海轉世的感覺。

  “奇可多,薩摩耶,般若般若薩摩耶,奇可多般若薩摩耶.”

  輦車上,風蓮教的兩位黑袍人同時發聲。

  這聲音猶若悶雷,不知比之前傳教時強了多少倍,一下子就把和尚的木魚聲生生壓下。

  本來已不動的百姓和教衆身子一抖,徑直跟了上去,臉上甚至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這個時候,附近幾條街巷不斷有百姓打開房門,行屍走肉般往這邊走來。

  大和尚一聲大喝,木魚敲得更響,佛音跟著變大。

  可他這一大,那兩黑袍人的聲音就更厚實,竟有佛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感覺。

  不過季缺一點都不慌,這高僧不知還有多少後手。

  結果就在這時,老和尚忽然哇的噴出一口鮮血,一擡頭,竟七竅流血起來。

  季缺嚇了一跳,暗道:“不會吧?”

  和尚的忽然拉胯是季缺沒有料到的。

  這看起來深不可測的老和尚貌似真的沒有後手,這時已半跪在地,捂著胸口,像是在垂死掙紮了。

  季缺知道,不能再等了。

  再等這和尚真要入地獄了。

  沒有任何猶豫,籃子裏的兩隻臭雞蛋飛出,滑出了兩條輕靈的弧線,啪啪兩聲砸進了車輦上兩個正在誦咒的黑袍人嘴裏。

  詭異的魔音轉而含糊不清,緊接著戛然而止。

  “什麼東西!”

  “好臭!”

  “臭和尚,玩陰的!”

  緊接著,就是兩聲劇烈的嘔吐聲。

  老和尚見狀,趕緊擦掉了血淚,瘋狂敲擊起木魚來。

  于是本來一臉猙獰的百姓又恢複了些許清明,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風,風蓮教?快跑!”

  有反應快的,發現竟然在風蓮教的隊伍中,趕緊連滾帶爬的往回跑去。

  車輦上的兩個風蓮教高手也是了得,隻見他們一運勁,一口將旁邊溝渠裏的水吸入嘴中,一聲大喝後,將水噴射出而出,跟個水槍一樣。

  下一刻,魔音又起。

  “奇可多,薩摩耶,般若般若薩摩耶,奇可多般若薩摩耶.”

  本來逃到一半的百姓轉瞬一抖,又行屍走肉般的走了過來。

  季缺毫不猶豫,又擲出了兩枚臭雞蛋,然後又是哢嚓兩聲臭雞蛋碎在嘴裏的聲響,魔音再次戛然而止。

  本來一臉木訥的百姓又恢複了些許清明,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風,風蓮教?快跑!”

  有反應快的,發現竟然在風蓮教的隊伍中,連滾帶爬的往家跑去。

  “哇!”

  左側的風蓮教的高手嘔吐著,一掌將和尚連著木魚拍飛出去後,一邊瘋狂吸水漱口,一邊看向了身後的楓樹,叫道:“還有高手!”

  幾乎同一時間,兩個黑袍人一邊吸水漱口,一邊往季缺所在的楓樹奔來,快若閃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69001122 發表於 2023-4-21 08:10 PM

第9章 這怎麼可能是太極拳!

  接連兩次被人偷偷喂了臭雞蛋,風蓮教的兩位供奉自然不是傻子,一下子就鎖定了季缺的所在。

  這兩供奉一男一女,一個姓馬,一個姓芸,是一對道侶,早就心意相通。

  兩人沒有任何遲疑,在接近楓樹的時候,同時往上一躍,身若驚鴻。

  他們目的隻有一個,把樹上陰人的家夥先弄下來弄死!

  雞蛋太臭了!
  “無恥小賊,下..”

  馬供奉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感到身體一沉,自己本來騰空的身體落下地來。

  同時落下地來的,還有一個青衣書生。

  那青衣書生蒙著面,露在外面的眉眼依稀可見年輕的朝氣。

  此刻,他雙手分別攀在馬供奉和雲供奉的肩頭,看起來就像是一起剛喝了酒的好兄弟。

  同樣感到懵逼的還有芸供奉。

  她沒有料到,對方不退反進,反而把他們帶了下來。

  不過她和馬供奉再怎麼說也是身經百戰的高手,隨即收攏心神,互相使了個眼色。

  幾乎同一時間,兩人一左一右,踢向了季缺雙腿。

  季缺仿佛早已預料到了他們的動作,攀著兩人肩膀一個空翻,躲開這一擊的同時,並灑出了兩簇粉末。

  “生石灰?”

  石灰入眼,兩供奉雖驚不亂,一式鴛鴦膝撞,徑直襲向了季缺的腹部。

  季缺雙手一沉,抵住兩記兇猛的膝撞,和兩人分開。

  兩供奉不愧爲老江湖,生石灰入眼之後,沒有去揉,而是心有靈犀的對著對方眼睛狂吹。

  空氣中多了一股臭雞蛋的味道。

  兩人呼吸本就綿長有力,不到彈指功夫,眼中的生石灰已被吹了幹淨,饒是季缺都感到佩服。

  先是臭雞蛋偷襲,這又是生石灰灑人,馬供奉勃然大怒。

  “小人,受死!”

  他身形高大,以氣力見長,拳頭呼嘯著往季缺身上砸去。

  季缺擡手、抵擋,擡手、抵擋,將那拳頭上的可怕拳勁一一卸掉,兩人交手處的空氣都紛紛扭曲。

  太極拳的以柔克剛在這裏得到了最好的詮釋。

  下一刻,季缺眉眼一跳,緣于另外一個黑袍人已失去了蹤跡。

  “小心!”

  之前被一拳砸翻在地,到現在還沒爬起來的老和尚提醒道。

  牆角下,一處陰影如水般流動了一下,掀開了一角。

  一隻雪白的手從陰影中伸出,與之而來的還有一隻漆黑的金屬筒。

  躲在暗處的芸供奉出手了!
  唰唰唰!
  細密的破空聲在一瞬間響起,圓筒裏攢射出了一串青色的飛針。

  這飛針來得十分突兀,力道又足,季缺又剛好被馬供奉纏上,想要躲閃已來不及。

  于是隻聽見嗤嗤兩聲響,強大的季缺倒下,不,被射飛了!
  是的,在飛針和他體內溢出的真氣相遇的瞬間,他整個人如一張被擊中的紙張,翻滾著飛向了空中。

  面對這樣的一幕,饒是見多識廣的馬、芸兩供奉都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這他娘什麼情況!
  下一刻,本來在空中翻得正high的季缺一個下沉,落在了正一臉錯愕的芸供奉面前。

  芸供奉反應極快,隻愣了一瞬,結實修長的雙腿便猛然發力,如一顆炮彈般飛身而起,想要遠離季缺,結果這一剎那,季缺伸手,哢的一聲揪住了她的耳朵。

  于是一陣凄慘的痛呼聲中,芸供奉那飛射的身姿被生生拽了下來。

  季缺看著這個偷襲自己的女人,身材不錯,前凸後翹,隻是臉不怎麼滴。

  那就無法原諒了!
  啪的一聲,季缺一把將女人腦袋了按在了牆上,一推!
  嘩啦一聲,碎石飛濺,白色的牆壁上多出了一條清晰的血痕。

  臉部脫離牆壁之後,芸供奉心頭大駭,忍著劇痛就地一滾,想要趁機遠離這危險之地,可下一瞬間,她的內心隻剩下了無盡的酸楚。

  因爲她的脖子已被一隻手扣住了。

  季缺按住她的脖子,身形一弓,往前沖去。

  于是乎,女人腦袋頓時如壓路機般碾過了魚花巷的青石闆路,帶起了“克克克!”的聲響。

  “放下她!”

  身形魁梧的馬供奉一躍而下,身形猶若猛虎,一拳砸向了季缺的後頸。

  這一拳拳風咆哮,上面帶著氣勁流動,力道之猛,恐怕一頭大象都得被活活砸死。

  季缺頭也不回,將手中的芸供奉一抄,往後甩去。

  馬供奉隻見自家道侶忽然橫在身前,嚇得隻能生生撤拳,胸口一片煩悶。

  結果這時,他發現自己脖子也被人扣住了。

  于是乎,一台壓路機轉瞬變成了兩台,“克克克克!”的聲音不絕于耳,附近的百姓被徹底驚醒,尖叫著逃離。

  不得不說,這馬、芸兩供奉也是頭鐵,壓碎了十多塊青石闆,把自家教衆撞飛了十幾個,依舊想著如何反擊。

  幾乎同一時間,兩人同時出手,一左一右戳向了季缺的眼睛,手段陰險。

  季缺神情輕松,提起兩人身體一旋。

  本來兩位供奉忽然感到力道一轉,本來夾擊敵人的態勢一下子變成了攻擊彼此。

  兩人慌亂之間隻能快速變招,手指唰唰擊在空處,帶起了破空聲響。

  因爲強行變招,兩人體內氣血翻湧,胸口煩悶無比。

  季缺越是戰鬥,越能發現這“極意·太極拳”的隨心所欲,那是從未有過的美妙體驗,和拿刀自捅、打樹葉的感覺截然不同。

  實在是太爽了。

  兩供奉剛化解完這戳指,來不及喘口氣,一股綿柔的大力已再次襲來。

  他們隻感覺身體被卡住,然後旋轉起來。

  隻見魚花巷內,季缺雙臂“咬”住兩人,旋轉、跳躍,四周的空氣都如水般流動起來。

  哢哢哢哢哢哢!

  馬供奉和芸供奉的身軀旋轉得猶若飛盤,雙腳戳在地面上,碎石和泥土飛舞。

  兩人沒有料到這個忽然冒出來的青衣書生體術這般要命,他們兩個打一個打不過不說,還處處受制,憋屈至極。

  在旋轉跳躍的瞬間,身不由已的馬供奉和芸供奉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一咬牙,心領神會的向對方拍出一掌!
  嘭的一聲悶響,兩掌相撞的剎那,兩人同時找到了借力點,身形一扭,欲借此擺脫季缺的束縛。

  季缺一時竟有些壓不住兩人的大力,不由得詫異道:“這麼想走?”

  他不再強壓,而是順勢往外一甩。

  于是兩供奉身上除開剛剛互拍的大力外,又多了一股旋轉的力量,一下子止不住身形,呼嘯著撞穿了一堵院牆,滾在了一起。

  季缺站在原地,回著氣,腳下是一個由劃痕組成的太極圖案。

  “太極拳?”

  “哇!這怎麼可能是太極拳!”

  馬供奉趴在那裏,一邊吐血,一邊嘴巴漏風道。

  他的門牙少了兩顆,臉上全是血跡,關鍵的是還受了內傷。

  而他親愛的道侶芸供奉則更慘,一張臉磨皮磨得厲害,恐怕連親娘都認不出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叫道:“撤!”

  一男一女一躍而起,想要離開,結果下一刻,他們又重新落回了地上,內心滿是酸楚。

  青衣書生再次攀著他們的肩膀落下,臉上用來蒙面的布條已不見了。

  蒙面人不蒙面了,那是要殺人滅口!
  兩缺牙毀容的供奉大叫著,同時擊向了季缺那張人畜無害的英俊面龐。

  結果這時,一股龍吟虎嘯般的聲音陡然響起,季缺雙肩一抖,一股磅礡無比的大力洶湧而出,貫入了兩位供奉的身體。

  那是“極意·太極拳”柔之蓄力後的極勁。

  這股氣勁又粗又猛,饒是鐵塔般的馬供奉都受不住,更別說芸供奉了。

  兩人身體不受控制的一個盤旋,呼嘯著與對方撞在了一起。

  一陣清晰的骨肉碎裂聲響起,聽得人牙齒發酸。

  至此,馬供奉和芸供奉徹底合二爲一,雙方的距離變成了負數,軟軟倒在一起。

  季缺松手,站在一旁,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兩人厲害,把他汗都弄出來了。

  院子的屋檐下,唐衣正躺在藤椅上,如一件躺著的衣服,靜靜看著這一幕。

  發現季缺看了過來後,他趕緊眼睛一閉,一臉認真道:“哥,我真什麼都沒看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69001122 發表於 2023-4-21 08:12 PM

第10章 客氣
  “哥,我真什麼都沒看見。”唐衣閉著眼睛說道。

  季缺認真道:“你看見了。”

  “我沒有。”

  “那明天的飯你請,你來做。”

  “如果伱認證我什麼都沒看見,我可以答應。”

  “好,你什麼都沒看見。”

  之後,季缺就拖著兩供奉軟軟的身體回去了,在地上留下一長串血跡。

  馬供奉和芸供奉如今骨頭碎裂,渾身軟趴趴的,不過他們到底也是高手,即便這樣還沒有昏過去。

  幾個呼吸後,馬供奉身軀一震,如遭雷擊。

  緣于他聽見了季缺翻動自己道侶衣袍的聲音,而自己道侶芸供奉喉頭則發出了一陣嗚咽聲響。

  他雖然看不見,一時卻倍感羞辱,心如刀割。

  這就是落敗的下場。

  結果下一刻,隻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季缺一巴掌拍在芸供奉的腦門上,郁悶道:“你能別發出這麼奇怪的聲音嗎?弄得我做了什麼一樣。呦,你這錢藏得還挺深。”。

  季缺在芸供奉的身體上遊移了一陣,終于在大腿位置找到了一隻錢袋。

  錢袋打開的一瞬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裏面的金光有點刺眼。

  下一刻,身高馬大的馬供奉也發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音,緣于季缺的手在他身上搜索起來。

  又一隻錢袋被摸了出來。

  季缺心情大好。

  今晚沒有白倒黴。

  就在季缺把兩供奉扔在枇杷樹下,準備清點一下自己新“撿”到的錢袋的時候,一個七竅流血的光頭陡然出現在了牆頭。

  “貧僧法號靈玉,敢問高人姓名?”

  “哎哎哎”

  噗通!
  季缺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和尚一個不穩,摔進了外面的溝渠裏。

  衙門的捕快終究還是來了,隻是來得比想象中更晚一些。

  他們本不想來的。

  特別是薛捕頭,被自家大哥縣令反複警告之後,才知道這裏面的水很深。

  他們當初從麻匪變成官,穿上了官袍,也想過給這一城百姓帶來公平。

  可是後來他們發現,這世上本就沒有公平。

  這裏的大族,竟比他們麻煩還要心黑。

  今晚,他們本來的計劃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看不見,風蓮教離開之後,他們隻要把事態壓下來,把地洗得幹淨點,依舊不會動搖他們的根基。

  如今麻煩就麻煩在,風蓮教的人忽然不走了。

  走不動了。

  在失去了兩位供奉主心骨後,整個風蓮教的隊伍就默默杵在那裏。

  教衆們有的忽然昏倒在地,有的則依舊眼神木然的站在那裏,就像是一隻隻失去了引導的提線木偶。

  隨著陸續有百姓清醒過來,嚇得夠嗆,今夜衙門的門都要被敲爛了。

  夜色中,一個婦人死死的盯著一名教衆,忽然沖了過去,抱住了對方,驚叫道:“鐵柱,是你嗎?鐵柱!”

  “阿彌陀佛,老人家保重,這位施主內髒已空,早登極樂了。”

  “不!”婦人抱著這名教衆,嚎啕大哭起來。

  這風蓮教的傳教隊伍中,大多數教衆隻剩下了一副皮囊,腑髒被掏得幹幹淨淨,可謂駭人聽聞。

  這風蓮教的作爲,竟比季缺想象中還要可怕可惡。

  “這風蓮教怎麼搞的,傳個教都能傳出毛病?”

  接到消息的薛捕頭一邊埋怨著,一邊帶人往魚花巷趕來。

  還沒走到巷子,他就想到了一個人。

  因爲那人就住在這條巷子。

  不會又有那家夥吧。

  果不其然,薛捕頭剛到魚花巷沒多久,就看到了季缺正和一個老和尚坐在院子裏,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痛苦的表情。

  這家夥真是在哪兒哪出事啊!

  不過薛捕頭很快被那老和尚吸引去了注意力。

  隻見這老和尚渾身濕漉漉的,從側面看,慈眉善目的,可是肩頭紋著的獨眼青龍卻頗爲嚇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貨。

  如果所料沒錯,風蓮教的隊伍恐怕就是他截下來的。

  薛捕頭神情痛苦。

  這種事最忌諱神仙打架,之後風蓮教報複回來,和尚再報複回去,何時是個頭。

  到時候殃及池魚,恐怕縮頭烏龜都不好當了。

  薛捕頭強行收攏了心神,走了進去,恭敬行禮道:“大師。”

  老和尚一轉頭,薛捕頭渾身一抖,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老和尚之前七竅流的血沒擦幹淨,所以模樣嚇人。

  老和尚看見他,七竅掛血,溫和回禮道:“施主好。”

  薛捕頭穩住狂跳的心髒,問道:“敢問大師,是您出手對付了這邪魔外道?桑水縣懾于這教派多時,敢怒不敢言,多謝大師出手相助。”

  老和尚搖頭,說道:“老身技不如人,敗得徹底,是這位季少俠力挽狂瀾,救了老身的命。”

  “季缺?”

  薛捕頭不由自主看向了這位老熟人,頭皮發麻。

  季缺的手段他自然是知道,你說他靠著石灰、闆磚拍翻幾個他之前的同行他信,可要說他能對付風蓮教的高手,他就不怎麼信了。

  季缺說道:“薛捕頭,大師謙虛了,我隻是幫他打了個下手。”

  老和尚一聽,差點又吐血了,忙道:“季少俠這麼說,當真是折煞老夫了!”

  “客氣,客氣。”

  “不敢,不敢,全是少俠功勞。”

  “哪裏,哪裏,大師可是真正的主力先鋒。”

  “當不起,當不起。”

  聽到兩人在那裏客氣,薛捕頭忍不住産生了異樣的感覺。

  這事和季缺脫不了幹系那是肯定的,可對方能讓老和尚如此客氣和敬重,是他始料未及的。

  此子恐不簡單。

  薛捕頭不是傻子,對季缺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尊敬起來。

  這時,季缺起身,攀著他肩膀,問道:“捕頭,請教個事。”

  “公子請說。”

  “我和大師這算除魔衛道嗎?”

  薛捕頭看著和尚七竅掛血的樣子,忙道:“肯定的!”

  “那有沒有.賞金?”季缺一臉認真道。

  薛捕頭沉默了一下,支吾道:“照理說應該沒有,因爲衙門裏沒這份懸賞。”

  季缺不由得露出一副失望的樣子。

  結果這時,薛捕頭又接著道:“可在下和縣令大人會盡力向上面申明的,到時候免不了會給公子和大師請賞。”

  季缺一下子握住薛捕頭的手,激動道:“可以申請啊。多謝,多謝!”

  薛捕頭趕緊客氣道:“不用,不用,公子和大師除魔衛道,這是應得的。”

  “那還得麻煩捕頭您。”

  “不麻煩,不麻煩。”

  “麻煩了,麻煩了。”

  “真不麻煩,真不麻煩。”

  兩人客氣了好一陣兒才松了手,薛捕頭總感覺手都要被這小子搖麻了。

  沒要多久,風蓮教如木偶般的教衆們連著車輦全部被帶走了,衙門的捕快們還幫忙洗了地。

  隻是空氣中血腥味尤在。

  這時,季缺看向了後面廚房,問道:“大師,怎麼處置後面那兩個?”

  老和尚擦了擦眼角的血水,說道:“我得問問他們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69001122 發表於 2023-4-21 08:14 PM

第11章 你就是那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

  昨夜發生的事情,無疑給季缺的人生帶來了深遠的影響。

  其中最明顯的一件,那就是他第二天清晨沒吃上甜豆腐腦兒。

  因爲他剛走到攤位附近,就聽見有人說:“張老闆,今天這豆腐腦兒怎麼有股臭雞蛋味?”

  張老闆臉都紅了,說道:“怎麼可能!你這人找茬是不是?”

  張老闆也不容易,昨夜差點被風蓮教帶走,又被臭雞蛋臭了半夜,早上依舊要爬起來做生意。

  因爲這生意不做,就吃不飽飯。

  聽到上述說法後,季缺自然打消了去吃豆腐腦兒的想法。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昨夜把風蓮教的隊伍截下來後,他感覺整個巷子的生機恢複了不少。

  至少看見不少人了。

  街坊鄰居們議論紛紛,有的說衙門總算要管他們了,有的說是有高人出手了,風蓮教栽了,以後可以睡安穩覺了,有的則是希望之前跟著去信教的家人能有機會回來
  當然,更多的人是擔憂,擔憂風蓮教還會來。

  賣西瓜的李四誇下海口,說道:“如果讓我知道昨晚出手的高人是誰,我李四請他吃一輩子西瓜,不要錢!”

  “得了吧,哪家高人稀罕吃你西瓜,你當王爺都拿金扁擔種地呢?”

  “難道不是嗎?”

  季缺看著李四的西瓜,欲言又止。

  總不能說我就是那個高人,伱快送我兩個吧。

  不過,他心情大體是不錯的。

  當一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高手感覺不錯,特別是在旁邊聽他們誇贊自己的時候。

  人啊,始終是個社會生物。

  季缺一邊走著,一邊哼著小調,偶爾踩著狗屎也不惱怒,熟練的刮掉後,繼續前行。

  昨夜那一戰後,他也大概知曉了自己的水準。

  靈玉老和尚一直以爲他是哪位高人後裔,亦或是隱世小天驕,躲在這小地方磨練心性,順便扮豬吃虎。

  可惜他真不是。

  後來老和尚才確定,他確實沒有裝,不由得大爲震撼,稱他爲“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

  其實季缺知道,自己哪是什麼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隻不過是把別人生活睡覺的時間,都用在了倒黴這件事上而已。

  從靈玉老和尚那裏,他也首次知曉了一些有關修行的見聞。

  修行的前四個境界,分別爲一境鍛體、二境采氣、三境真元,以及四境神念境。

  一境鍛體境,修行者的入門境界,靠著功法淬煉身體,季缺之前的俯臥撐、仰臥撐、下蹲三連差不多是同樣的效果,鍛體上階的人,力氣大又抗揍,一打十個尋常漢子沒什麼問題。

  二境采氣境,身體達到一定強度後,修煉“采氣”功法,丹田會逐漸蘊養出一股真氣。

  因爲真氣的存在,修行者的速度和力量都得以提升,飛檐走壁,長途奔襲不再話下,熟練精通者,可吐氣如箭,以一敵百。

  三境真元境,真氣凝練到一定程度的變化,可化作真元,儲于身體。

  這時,身體仿佛一個容器,真元內儲,又可以外放,達到近距離隔空傷人,真元護體的作用。

  四境神念境,修行者動用念力控制真元,讓其附著在器物上,可飛劍殺敵,動用符箓,在常人眼中已是神仙手段。

  這種人在人間已不多,可謂鳳毛麟角,即便在大城大宗裏也是一方人物。

  至于上面的五境本命境、六境搬山境,甚至更上面的陸地神仙境和羽化境,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仙人物,老和尚也隻有數面之緣。

  靈玉老和尚一直以爲季缺是四境神念境,再差也是三境真元境巔峰。

  因爲馬、芸兩位供奉是實打實的三境真元境,馬供奉甚至已逼近了真元境上階的修爲,結果被季缺打得手都還不了。

  特別是季缺那仿佛變成一張紙化解暗器的手段,他聽都沒怎麼聽說過。

  可惜季缺是三境真元境,不,甚至連三境都沒有。

  他能讓體內真氣外溢,可是那根本算不得真元,因爲不夠凝練。

  可以說,他其實是二境采氣境。

  可他就是把兩個三境的人物打得找不到北,打得門牙紛飛。

  季缺不禁困惑道:“爲什麼他們這麼不經打?是不是根基沒打牢實?”

  被兩供奉打得找不到北的老和尚隻能勉強平複心情,說道:“這不是他們的問題。”

  “嗯?”

  “那是你的問題。”

  “我的?”

  “你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境界和天賦自然不能常理來推斷。老身對此不懂,卻大受震撼。”

  這是靈玉老和尚的原話。

  老和尚是北地淺草寺的雲遊僧人,境界本事雖然一般,眼界卻不低。

  他活了這麼多年,四方遊蕩,又是降魔樓的降魔者,自然是見過不少高手的,其中不乏修行聖地的得意門生、天之驕子。

  可是季缺這樣的,他是真的沒見過。

  用通俗的話說,離譜。

  離譜到家了!
  越境殺敵的人有,畢竟南方就有一個很出名的,擅長采氣殺真元,真元斬神念的甯紅魚。

  可那是修行界赫赫有名的年輕天驕,年輕一代的翹楚,基本不在北地活動,而季缺則是老和尚第一次撞見的真人真事。

  他覺得即便是那甯紅魚的越境殺敵也不過如此了,所以認爲給季缺一個“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的評價一點都不爲過。

  靈玉和尚帶著風蓮教的兩個供奉走了,說是要和同道彙合,並提醒他小心點,因爲指頭還在外面。

  根據馬、芸兩供奉交待,他們上面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神使“指頭”。

  “指頭”是被風蓮神女相中的神使,被賜予了神力,很可怕。

  馬、芸兩人自稱加入風蓮教不到兩年,他們之所以會爲風蓮教賣命,是因爲這個頗爲神秘的教派確實有兩人渴望的秘法。

  這給境界停滯多年,即便常年不間斷雙修都無濟于事的他們帶來了新的希望。

  而他們開始是不怎麼看得起神使指頭的,因爲對方看起來太過普通,老實巴交得像個種田的,沒有一點高手風範。

  直至有一天,他們想反駁指頭,結果指頭胸膛忽然浮現出了兩張人臉,把他們一下子嚇住了。

  用馬供奉的話說,他在一瞬間感到了巨大的恐懼。

  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老鼠,而胸口浮現人臉的神使指頭則是一條蛇,讓他忍不住畏懼。

  那一刻,他覺得指頭是一尊神祇。

  這種說法很玄妙,同時又透著一股怪異。

  胸口浮現人臉,明明更像是妖魔鬼怪的手段,而馬供奉卻覺得對方是神。

  “這世間會不會真有神?”季缺坐在屋裏,思索道。

  這是他目前無法知道的事情,因爲靈玉老和尚已帶著人走了。

  這個說法一旦出現在腦海,季缺心頭便忍不住生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甚至隱隱有點恐懼。

  因爲他見過了大姨母的可怕變化,也見過了風蓮教教衆的屍骸。

  他們的內腑被掏得幹幹淨淨,像是被吃掉了一般。

  如果說風蓮教供奉的神女真的存在,這群教衆的內髒又恰好是被那神女吃掉的話,那這個世界就挺“恐怖”的了。

  鬼吃人,人吃人,神吃人.
  一時間,季缺覺得外面的夜色都深邃了不少。

  靈玉和尚說他很可能會回來,因爲能來幾個降魔者同行他不清楚,說不定需要季缺幫忙。

  季缺是願意幫忙的,除開自己本就喜歡和邪惡作鬥爭外,還因爲可以賺點銀子。

  老和尚說,掛在降魔樓的那份懸賞,他的那份會讓給季缺。

  想到這裏,季缺忍不住高興起來。

  季缺是一個很容易開心的人,因爲一個不樂觀開朗的人,是無法長時和黴運對抗的。

  這兩天,他恰好又遇到了高興的事情,怎能不高興。

  第一,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的水平,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

  第二,昨夜從薛捕頭那裏,他看到了真真切切的尊敬和客氣,以前的對方,真的是假客氣,自己領個賞金都能磨磨唧唧。

  第三,魚花巷冷清了數月的氛圍,總算回暖了不少。

  第四,最重要的一點,他賺了銀子,很多很多銀子。

  馬、芸兩位供奉的錢袋裏,除了銀子外,竟然還有十多片金葉子,以及一本《鸞鳳倒轉》秘卷。

  他估摸了一下,僅僅那疊金葉子,少說也能換五百兩銀子。

  要知道,他前前後後忙活了一兩年,又是從麻匪毛賊身上撿錢,又是領賞金的,總共才有一百兩左右的積蓄。

  這一次,一下子撈了五百兩。

  風蓮教的供奉已這麼有錢,那位神使指頭呢?
  這一下,那神使指頭的神秘和恐怖感都消減了許多。

  季缺是真喜歡錢。

  有錢,才有自由。

  至于這位芸供奉藏得更深的《鸞鳳倒轉》秘卷,他審判了一番,猜測應該是一門邪惡秘法。

  以季缺目前事倍功半的悟性,是悟不出什麼的,但裏面的畫他卻看得懂。

  其中一幅男女衣衫點點,身姿彎曲,首尾相連,近乎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姿態,他不懂妙處,卻頗爲震撼。

  前世信息大爆炸,他在網上什麼姿勢沒見過,可這個姿勢還真沒見過。

  老和尚當時見他看得津津有味,幾次欲言又止。

  季缺見狀,寬慰道:“大師放心,我知道這是邪道功法,隻是批判一番罷了。”

  “善戰,善戰。”

  老和尚見他一臉正經,甚是寬慰,暗道:“此子面對邪道的雙修密卷都能保持雙目清澈如水,果真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

  那是他不知道,這種畫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極度誘惑,可對季缺一個正經的現代人來說,並不算什麼。

  季缺手捧著秘卷,暗自思索道:“不知道悟性積攢夠了,用在這上面會有什麼特殊效果?”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因爲他的悟性這才剛開始積攢,少說也要幾個月的累積才有成效。

  相對于這種被這兩狗供奉當作秘寶的秘卷,他更喜歡他們的金葉子。

  有錢了,才能更自由的實現他的旅居夢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69001122 發表於 2023-4-21 08:15 PM

第12章 降魔者

  陰天,冷風呼嘯。

  桑水縣外半人多高的荒草隨風搖動著,一片荒涼。

  河邊,幾塊潮濕的殘破木闆上,靈玉老和尚盤腿而坐,身前是被紅繩五花大綁的馬供奉和芸供奉。

  這紅繩是季缺施主幫他捆好的,隻能說頗爲巧妙,徑直將兩人捆成了烏龜造型,動彈不得,攜帶也十分方便。

  老和尚不得不感慨,天才果真是天才,捆個繩都別具一格。

  這是桑水縣外一處荒廢的碼頭,冰冷的河水蔓延過腐朽的木闆,格外冷清。

  桑水縣曾經也闊過,那時貨船來往,白帆湧動,一片興榮。

  隻是後來河水改道,貨船再也不用通過桑水縣前那一帶的暗流險灘,于是整座縣城便成了被遺忘的存在,日益冷清。

  厚重的鉛雲壓在天空上,明明隻是午時,卻給人一種入夜之感。

  這時,一點亮光順水而來。

  這條罕有人跡的河道裏,竟出現了一條烏篷船。

  船首掛著一盞風燈,在這陰沉的天氣裏很是顯眼。

  咚的一聲,船身撞在近乎腐朽的碼頭木闆上,停了下來。

  船上很快下來了一男一女。

  這對男女差不多三十來歲,最爲醒目的是他們背上如黑棺材般的事物。

  見到兩人,靈玉和尚不由得長長吐出一口氣,站了起來,說道:“沒想到來的是你兩師兄妹。”

  男子留著八字胡,臉有點寬,說道:“大師,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路上都要耽誤好幾天,樓裏的懸賞也沒貼出來,我們能來,你就偷著樂吧。”

  女子笑著道:“師兄說得都對。”

  前幾日,靈玉老和尚便發現了桑水縣裏有關風蓮教的怪事。

  他自認不是這個教派的對手,于是連夜傳書降魔樓分樓,請求支援。

  降魔樓是一個組織,通常以懸賞爲手段,網羅天下修士斬妖除魔,加入這個組織的人,通常被稱爲“降魔者”。

  降魔者沒有派系之分,來這裏的人成分複雜,有的是真心想要斬妖除魔,順便賺點好處,有的則是完全爲了賞金和好處。

  這個組織看似松散,魚龍混雜,卻很有效。

  天下熙熙皆爲利往,天下攘攘皆爲利去。

  隻要懸賞給出的代價足夠高,自然有人賣命。

  靈玉老和尚剛好是降魔樓裏的老人。

  和絕大多數降魔者不同,他對懸賞給出的賞金、秘籍、丹藥等好處沒太大興趣,隻是單純的想要爲降妖除魔,爲人間安甯做出一點貢獻。

  從他昨晚以卵擊石的舉動就可以看出。

  樓裏和他相熟,願意和他打交道的,即便沒有他那麼純粹無私,大抵都有一顆俠義心腸。

  這年頭,俠義不值半碗酒錢,可依舊有這樣的人存在。

  這對師兄妹恰好就是這樣的人。

  師兄陳竹,師妹王花,器物門的內門弟子,皆是三境真元境的修爲。

  兩人青梅竹馬,既是師兄妹,又是道侶,不知羨煞多少旁人。

  這次有關風蓮教的事,可謂錢少、事多、路遠,當時樓裏不少同道,卻隻有他們願意來。

  這時,師兄陳竹來到了馬、芸兩供奉身前,疑惑道:“這捆縛手法怎麼跟滿春院的姑娘這麼像?”

  師妹王花眼睛一寒,問道:“師兄啊,你爲什麼對這種事這麼清楚?”

  陳竹一時如臨大敵,說道:“聽說,師妹,我隻是聽.啊.”

  一根長針冷不丁紮在他屁股上,師妹王花壓低聲音道:“下次伱再敢背著我去那種地方,我紮的就不是這了。”

  陳竹紅著臉,承受著痛苦,說道:“大師,這兩雜碎的話問完了吧?”

  “問完了。”

  “好,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隻見陳竹輕柔的把屁股後的針扯了出來,提起了背後的“棺材”。

  隻見棺材一開,跟一張大嘴一樣,一下子就把馬供奉和芸供奉吞了進去。

  器物門曾和早已沒落的墨家有不淺的淵源,擅長天工巧術,而這口“黑棺材”被稱爲“黑木匣”,有諸多變化,隻有器物門內門弟子能掌握。

  “大師,你的意思是,這風蓮教正在祭祀野神,那跟去的百姓恐怕已兇多吉少了。”陳竹一邊走著,一邊說道。

  “唉,大抵是如此了,不過我等必須得阻止那野神蘇醒,不然會有更多禍事。”

  “放心,雷火蛋帶著,不過一把火的事。”

  這時,師妹王花不禁說道:“大師,看你來信,說是有一位英俊少俠助了你,有多俊?”

  師兄陳竹一聽,郁悶道:“師妹,你都快三十了,怎麼還這麼.”

  “閉嘴!去青樓的敗類!”

  王花眼神一冷,陳竹頓時不敢多言。

  靈玉和尚早已習慣了兩師兄妹的相處方式,笑著道:“那少俠驚爲天人,風骨很難估量。”

  陳竹不服氣道:“大師,你就別打這些玄機了,就說和我年輕時比如何吧?”

  靈玉老和尚思索片刻,說道:“三七分。”

  陳竹郁悶道:“我怎麼才占七啊。”

  “占七的是季少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年輕時是器物門最雪白、最英俊瀟灑的人物,師妹就是看上我這英俊的容顔,才願意和我在一起的。”陳竹一臉自信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實際上二八分,老僧還是太顧及你臉面,犯了妄語戒。”靈玉老和尚一本正經道。

  此語一出,陳竹一下子整不會了。

  王花一臉欣喜道:“這位小少俠這麼厲害和俠義心腸,是該結交結交。”

  “幹活了,幹活了,降妖除魔才是正事!”陳竹戴上了一頂鬥笠,臉色發綠道。

  一個時辰後,陳竹郁悶道:“大師,確定是這一帶,這兩東西沒有誆你?”

  這裏是青玉縣北邊的一片野林,草木茂盛,一點人跡都沒有。

  風一吹,林間泛起了一層水霧。

  “按那姓馬所說,他們隻傳過三次道,傳教隊伍每次到了這裏,就會由一陣風鈴聲引去,他們也不知道具體方位。”

  就在這時,師妹王花忽然指著某處,說道:“那裏是不是有隻鞋?”

  三人走了過去,發現那不是一隻鞋,而是一面並不完整的鞋底。

  既然有鞋底,自然有人經過這裏。

  三人一下子打起精神,目光銳利的掃過四周。

  片刻之後,師妹王花擡起了腦袋,忽然嚇得一抖。

  隻見一張烏青的人臉正卡在樹枝的間隙裏,在昏暗的環境下,盡顯驚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69001122 發表於 2023-4-21 08:16 PM

第13章 你發現了啊

  樹上那張烏青的人臉主人既不是怪異,也不是死人。

  這是一個中年人,穿著深青色華服,看起來應該挺有錢。

  他很快被擡了下來。

  他活著,隻是中了蛇毒。

  “青竹鏢的毒,很快就好。”師兄陳竹說道。

  下一刻,他背後的黑棺材一抖,唰唰唰射出了幾十根銀針,紮在了中毒男子臉上。

  看著男子刺蝟一樣的臉,師妹王花說道:“用得著這麼多?”

  陳竹趕緊將大部分針收起,解釋道:“這機關卡了,弄多了。”

  王花:“.”

  靈玉和尚:“.”

  之後,銀針扭動,昏迷的男子眉頭一動,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黑血,醒了過來。

  陡然見到三人,其中有兩個還背著棺材,這位中年人嚇得就要尖叫起來。

  老和尚見狀,一把捂住他嘴巴,一臉和藹道:“別怕,我們是好人。”

  中年人看著這和尚肩頭上那可怕的獨眼青龍紋身,眼眶都濕潤了。

  這是好人?

  不過他最終確認了他們是好人,緣于他被毒蛇咬中了屁股,裏面的毒都是大和尚用大力捏出來的。

  一番交流後,靈玉和尚三人這才知曉這人確實是桑水縣被帶走的百姓之一。

  按照這位劉成的說法,他是桑水縣東城梨花巷人士,那晚稀裏糊塗的跟著風蓮教出了城,清醒過來時,已來到了荒郊野嶺的一間屋子旁。

  那屋子很新,像是剛塗過紅漆,屋頂上有兩處凸出的邊角,看上去就像一對耳朵。

  當時周圍的人皆渾渾噩噩的,隻有他一個人是清醒的。

  他想喚醒身邊的夫人,卻發現做不到。

  之後,劉成不敢有什麼動作,隻能亦步亦趨的跟著縣裏的人進入了那屋子。

  那房子裏竟然有一片蓮池,蓮池後方是一堵牆,他根本看不到裏面是什麼。

  而這期間,劉成發現了一件格外恐怖的事情,那就是那堵牆後面總會傳來可怕的咀嚼聲響。

  他覺得是裏面的東西在吃人。

  可詭異的是,本來進去的人後面也會出來,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可是劉成越看那些出來的人越害怕,總覺得他們.不再是人了。

  按照劉成的說法,每月隻有初十、初十五的兩天,才會有人被驅使去牆後面。

  這種時候,那裏會來一個男人,其餘時候是一個穿著紫蓮袍的中年女人掌管著這一切。

  劉成在那裏裝瘋賣傻,一直悄悄往後靠,避免被送去牆後面。

  可是就在前兩天,他發現裝不下去了,因爲那裏隻剩下了最後一批百姓,于是趁著夜色,他竟然逃了出來。

  他當時逃到這裏,總覺得有東西在前面,非常害怕,于是躲在了樹上,誰曾想被蛇咬了。

  聽完劉成的描述,靈玉老和尚不禁問道:“劉施主,那個每月初十、十五來的男子長什麼樣?”

  劉成思索道:“看起來很老實,有時候穿著草鞋,腿上還有泥點,就像是剛種過地一樣。可是我知道,那紅袍女很怕他。”

  聽到這裏,靈玉老和尚已然知道那人便是神使指頭了。

  這時,劉成激動道:“三位,趕快報官吧,我媳婦兒跟著我一起,再晚就要去牆後面了。”

  陳竹笑著道:“有我們在,還報什麼官?降魔者聽過沒?”

  劉成搖頭,一臉懵逼。

  靈玉和尚和陳竹兩人很快商量了一下,決定現在就去救人。

  今日是初七,離初十還有幾天時間。

  神使指頭不在,這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即便在,他們也不懼。

  至少陳竹兩人不懼。

  這時,師妹王花不禁說道:“我們要不叫上那位季少俠一起吧。人家挺想.”

  陳竹忙道:“師妹,別鬧!斬妖除魔,拯救百姓刻不容緩,出發!”

  “那房子在哪兒?”

  劉成一聽這三人很有本事的樣子,忙道:“前面有棵老樹,老樹上掛著幾串鈴鐺,隻要走過去,很快就到了。”

  “鈴鐺,果然和那姓馬的說的一樣。”靈玉和尚思索道。

  “大師,那我們.”王花遲疑道。

  “走吧,小心一點。”

  迷蒙的水霧,在這裏越發濃厚,而靈玉和尚終于看見了那棵老樹。

  那棵樹確實挺老的,有三人合抱粗,樹幹有些扭曲,枝葉稀稀落落的,落出了灰色的樹枝,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

  樹枝上果然掛著幾串銅鈴鐺,風一吹,鈴聲低沉,跟在招魂一樣。

  三人帶著劉成繼續往裏走,涉過了一條小河,緊接著,他們就看到了那間林中的房子,和不少人。

  這些人就在林間,神情木訥,沒有任何生機。

  老和尚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和之前那些風蓮教教衆是一樣的。

  他們隻剩下了一具空皮囊。

  老和尚建議劉成在這裏等他們,可是他應該是害怕了,不斷搖頭,說自己妻子還在裏面。

  于是他們隻能帶著他,往那木房子走去。

  這是一片野林,樹木雜亂,卻並不茂密,半人高的野草如湖泊般,一片幽邃。

  天氣陰沉得厲害,即便是靈玉和尚他們幾個老道的降魔者,從那些神情木訥的百姓身前走過,都感到了壓抑。

  他們甚至有一種錯覺,這些人空洞的眼神,就像是在給他們送終一樣。

  那間刷了紅漆的房子已近在眼前了,和劉成說的一樣,屋檐上有突出的兩個角,就像是兩隻怪異的耳朵。

  靈玉老和尚在前,陳竹、王花兩人在兩側,互成犄角,走進了屋子裏。

  氣氛有些凝重,因爲三人已隨時準備出手。

  隻是他們終究沒有出手,因爲劉成口中的那個紫蓮袍女人並不在裏面。

  這房子一走進裏面,竟然有一種別有洞天的感覺。

  房子中間有一處天井,黯淡的天光灑落下來,正好落在那片蓮池上。

  蓮池裏蓮花蓮葉簇擁著,伴隨著清澈的池水,仿佛仙山蓮池的畫面。

  可是當它和整個屋子灰暗的底色混在一起時,一時又顯得鬼氣森森。

  四人亦步亦趨往內走去,搜尋著幸存的百姓。

  蓮池後面果然是一堵白牆。

  準確的說,他更像是大戶人家庭院的那種照壁,並不能阻擋人,起一個裝飾的作用。

  牆後面一片幽邃,隻能模模糊糊看見一些布條垂在那裏。

  這房子裏有一些昏迷的百姓。

  他們應該很久沒吃過東西了,氣息皆很虛弱。

  劉成一副很著急的樣子,因爲他一直沒有找到他的妻子。

  難道在後面?
  不由自主的,他看向了那堵牆。

  這個時候,靈玉和尚他們也發現了劉成的狀況,靠了過來。

  他們本來就要去後面的。

  如果他們猜得沒錯,那尊被祭祀的野神就在後面。

  北地荒涼偏僻,民衆門信仰繁多,有的隔一個村,一個鎮,都能信不同的神。

  這些神被稱作“野神”,大抵是些草頭神。

  它們千奇百怪,形態各異,除了信徒外,沒多少人知曉其名號。

  而降魔樓的降魔者在降妖除魔的過程中,有接觸過這種東西。

  北地這些愚昧的百姓,會用些千奇百怪的方式祭祀野神,而他們偶然發現,有的野神真的有複蘇的跡象。

  本來是木雕泥塑的它們,竟然能口吐人語,給信徒指引。

  不過這並不是它們真正來到了這個世上,隻是一股意志,隻要用火燒掉就行。

  對此,陳竹兩師兄妹早有準備。

  結果這時,劉成忽然渾身一抖,帶著顫音道:“神使。”

  靈玉和尚三人嚇了一跳,趕緊擺開陣仗,環顧四周。

  可是他們並沒有什麼發現。

  這個時候,靈玉和尚發現,劉成身前不遠處,有一面銅鏡。

  他正看著鏡子,一臉惶恐。

  于是他跟著看了過去。

  這面半人高的銅鏡上面有些雜質,可能看清映照的場景。

  鏡子裏,是他和劉成的臉,以及陳竹兩師兄妹的背影。

  “他在鏡子裏。”劉成戰戰兢兢道。

  靈玉老和尚心中一驚,凝神去看,隻覺得這銅鏡映照的橫梁上,是像是有一個人的影子。

  可仔細去看,又不是。

  這個時候,靈玉老和尚忽然發現了一點異樣。

  銅鏡中,劉成的影像近在眼前,他不知什麼時候把外面那件絲綢衣衫脫了,落出了裏面的粗布衫。

  而他的臉,是那般老實,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夫,和之前那家裏有些資産的中年人形象相去甚遠。

  難道?

  一股涼意冷不丁的從老和尚的腳底直竄到了天靈蓋。

  “你發現了啊。”

  忽然之間,銅鏡中的劉成忽然笑了起來,輕輕說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69001122 發表於 2023-4-21 08:17 PM

第14章 季少俠,救命!

  “小心!”

  靈玉和尚心頭大駭,脫口而出道。

  可惜晚了。

  砰砰砰三聲悶雷般的聲音響起,靈玉老和尚、陳竹、王花紛紛倒地吐血。

  隻有王花運氣好,穿著一件刻有符文的軟甲,才沒有遭重創。

  陳竹指著此刻眼神陰冷的劉成,嚎道:“無恥,偷襲!”

  劉成露出了一個老實巴交的笑容,胸口皮膚湧動,浮現出了兩張清晰的人臉。

  他站在那裏,頭顱微微揚起,明明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形象,卻給人一種不可直視的威嚴。

  靈玉老和尚忽然想起了馬供奉的那句話——“那一刻,他就像是一尊神祇,不可逼視。”。

  “你們的滋味,神女定然十分喜歡。”神使指頭微笑著,說道。

  這一下,他竟更不像是人了。

  靈玉和尚掙紮著,啪的一聲把自己吐的血拍在了肩頭獨眼青龍上。

  “你們快走,我擋住他!”

  “魚花巷,找季.吼!”

  一聲怒吼聲響起,和尚肩頭的獨眼青龍一下子活了過來,形成了一道盤旋的龍影。

  這是老和尚最後的底牌——以血喚青龍。

  蓮池裏的荷花搖曳,張牙舞爪。

  陳竹受傷嚴重,自知跑不遠,叫道:“師妹快走!”

  “大師,我來助你。”

  說著,手中黑棺材一橫,唰唰唰射出一串連綿的針雨。

  王花並不矯情,前一刻看似重傷吐血,下一刻已一個鯉魚打挺,飛身而起。

  她背後的棺材一抖,彈射出一根飛索,帶著她離弦箭般飛射了出去。

  之後,棺材闆落下,上面符文一個流轉,帶出一股氣流,如飛舟般載著她在荒草中竄行。

  魚花巷左三間,找季缺!

  喜歡欣賞俊男的王花清楚記得那位叫季缺的高手住址,如今她心中也隻有一個念頭——“找到他,救命!”。

  這時,王花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鮮豔如血的房子破開了兩個洞口,大師的青龍影已若隱若現,門口更是飛出了一塊棺材闆。

  師兄他們恐要敗了!

  王花和師兄一起降妖除魔六年,大大小小完成了六十來份委托,卻從未遇到這麼棘手的情況。

  陰險、毒辣,並且很強!

  這是她對假扮成“劉成”的指頭神使的評價,心頭一片駭然。

  萬幸,靠著這黑木匣自帶的“飛舟術”,她轉眼已沖到了那棵老樹附近。

  師兄和大師幫她爭取到了時間。

  她一定要找到季缺!

  結果這時,一陣沉悶的鈴鐺聲響起。

  王花扭頭,隻見一個紫色身影突兀的沖來,她還來不及反應,已被啪的一掌拍翻在地,滾入了荒草中。

  一時間,王花隻感覺天旋地轉,當她清醒了一點時,就看到了那張老實巴交的臉。

  神使指頭和一個紫袍女站在一起,他雙手上染著血,臉上掛著老實的笑容。

  “伱想找魚花巷的季少俠?讓我幫你吧。”

  說話的時候,指頭胸膛上的一隻女人臉滾動著向臉上湧去。

  緊接著,指頭那老實巴交的臉就變了,說話的聲音也變了。

  一時間,王花隻覺得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心頭生出了絕望的感覺。

  下一刻,她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桑水縣,魚花巷,枇杷樹下的院子裏,季缺正在生火。

  一塊幹淨的黑色大石闆鋪在上面,隨著火焰升騰,石闆變得炙熱。

  之後,一塊塊被醬料仔細腌制過的上好五花肉鋪在了上面,發出了滋滋的聲響。

  他左手拿著毛筆,在肉上時不時刷著油料。

  季缺實在弄不懂,今日明明該唐衣請客弄飯,爲什麼最後還是自己在烤肉。

  沒辦法,都是自找的,他看不慣唐衣笨手笨腳的樣子,害怕浪費了這大好食材。

  此刻,唐衣正躺在屋檐下的藤椅上,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著,如一隻慵懶的貓。

  他看著季缺,疑惑道:“哥,你確定要在那裏烤?”

  自從那晚之後,唐衣對他的稱呼已然從“阿季”變成了“哥”。

  唐衣之所以會提出這個問題,緣于季缺曾經也烤過肉,不過每次都要在屋檐下或搭個簡易棚子。

  因爲他的運氣太“好”了,害怕烤著烤著,天上掉鳥屎。

  不過這一次,季缺氣定神閑,說道:“放心,阿衣,我最近轉運了。”

  “真的?”

  唐衣依舊不太相信的樣子。

  “還有,別叫我哥了,把我都叫老了。”

  “好的,哥。”

  季缺:“.”

  一時間,他真不知道這唐衣是真傻還是假傻。

  季缺烤著肉,看著對方那懶死的樣子,忍不住吐槽道:“爲什麼你這麼懶,天天躺著都有肉吃?我這麼勤快,隔幾天才敢吃一頓好的。”

  唐衣思索了一下,說道:“阿季,你前晚雖然嚇到了我,可我還是想說,這種事,是命吧。”

  “命?”

  “你功夫那麼好,還騙我,藏得那麼深,倒黴一點是正常的,我功夫這麼不好,運氣好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有與你說過,我經常撿錢嗎?”

  “撿錢?”

  唐衣點頭,說道:“特別是前幾月,我經常撿銀子,最離譜的一次是,我那天剛回家,忽然見到了一隻好肥的老鼠抱著一錠銀子從院子跑過。

  我嚇得大叫一聲,那老鼠丟下銀子就跑了。

  我把銀子撿起來一拾量,好家夥,足足有十兩之多。”

  季缺:“.”

  季缺欲哭無淚道:“阿衣啊,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撿的銀子是我的?”

  唐衣眨了眨美麗的挑花眼,說道:“你的?阿季,你雖然厲害了,但我堂堂一個讀書人,威武不能屈,你這簡直扯淡,一隻老鼠銜的銀子,怎麼可能是你的。”

  季缺一下子百口莫辯。

  可是他基本可以確定了,他埋在地下的那十兩銀子,就是被那肥老鼠叼走的!
  這時,唐衣忽然如臨大敵,叫道:“阿季,鳥!”

  季缺沒有任何遲疑,手一甩。

  啪的一聲,一隻正從空中飛過的野雞掉在了地上,身上插著一把漆黑的大剪刀。

  很快的,石闆烤肉上又多了一隻烤野雞。

  這時,五花肉的豬皮已被烤得金黃、微微翻卷,散發出了濃烈的烤肉香味。

  懶惰的唐衣已坐了過來,看著那新加的烤野雞,喃喃說道:“沒掉鳥屎還加餐?阿季,你真轉運了?”

  季缺點了點頭,感慨道:“可惜隻是暫時的。”

  是的,他黴運會隨著時間推移,與日俱增。

  這種烤肉不用擔心天上掉鳥屎的日子恐怕沒多少天了。

  這時,烤肉熟了。

  季缺根本沒有提醒唐衣,一股腦兒把肉往自己碗裏和嘴裏送,唐衣見狀,慵懶的他一下子精神了,搶食起來。

  不得不說,季缺用了兩個月悟性提升的烤肉功夫也是有效果的。

  他的火候把控精準,烤肉炙烤出的鮮嫩滋味,對味蕾刺激堪稱一絕。

  唐衣恨不得把自己舌頭都吞了。

  結果正在兩人大快朵頤,分野雞腿的時候,隻聽見啪的一聲悶響,從院牆那裏掉下來一個灰衣女人。

  那女人擡起頭來,鼻子都摔出血了,灰頭土臉道:“季缺少俠,救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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