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原非西風笑 -【末世之絕對控制】《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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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6-5-23 05:49 PM

第075章 公事私怨

  唐小藝乖巧卻不掩得意的笑容一僵,然後用一種很受傷的眼神看著左安安,彷彿她做了什麼多令人傷心的事一樣:「姐……左小姐,我們幾天前才見過,你忘了嗎?」

  除唐小藝外還有幾個男人,看起來是領頭的那個見左安安一上來就這個態度,皺了皺眉,然後整了整衣服,笑著伸出手掌:「左小姐,久仰你大名,看來你是貴人多忘事,不過我們不會忘記你對唐市長父女的救命之恩,我這裡再次感謝過。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唐市長的秘書,馬景富,這次是代表市政府來濕地,指導濕地的遷移工作,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馬景富?馬景豐?

  左安安看陳英憤怒的神情彷彿明白了什麼,淡淡說:「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談公事的話,請去找馬主任吧,這裡是我的個人地盤,我不希望被人打擾,你們最好馬上離開。」

  馬景富的臉也有些僵硬住,加重了語氣:「左小姐,我想你沒聽清吧,我是奉了唐市長的緊急命令來的……」

  「所以更應該公事公辦不是嗎?」左安安瞟了他們所有人一眼,「既然是『緊急』,為什麼還在我這浪費時間?」

  「你……」馬景富沒想到她連張嘴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直接就趕人。

  事情還要從他們的車子無故拋錨說起,那天他們本來準備來的,和大學城的駐兵爭一爭,誰知道出了那樣的意外。大樓營地離濕地太遠,中間那段一號公路還可以行駛,而且因為地勢沒有積水,要是沒有車子代步。要多花好幾個小時,所以他們只能去找別的車子,一來二去的,那天就沒時間過來了,後來馬景豐全權掌控了濕地的消息傳來。

  大多數人是高興的,畢竟只要濕地沒落到駐兵手裡就行了,可是馬景富心裡不舒坦。馬景豐是他的哥哥。卻也是他花了不少力氣才丟到濕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來的,現在居然還給他崛起了,雖然只有三萬多人。但誰知道這會不會是一個起點,一個機緣?

  唐市長也不樂意,誰叫馬景豐和他以前跟的主子是被他擼下去的,馬景豐得勢了豈不是會回頭找他的麻煩?

  於是兩人都想搞破壞。

  正好研究中心需要一個地方做試驗點。馬景富就屁顛顛地跟他們推薦了濕地營地,因為是他拉的線帶的隊。到時候垃圾清除之後,在濕地人民眼中,功勞自然也是他的,他一個市長大秘。又做了這樣大的事,還怕民望比不過馬景豐這個以前犯過政治錯誤,有污點的人?

  當然等他把馬景豐趕下台。他可不會自己在這個沒前途、條件惡劣的濕地貓著,他會找個自己人在這裡當家。以後濕地發展得好,自然有他馬景富的好處,發展得不好,也礙不著他什麼事。

  而做這種種一切,也要先在濕地立下腳跟,他只要稍微調查一下,就能知道馬景豐能從光桿司令,壓倒大學城的駐兵們做到足以調動濕地的全部資源為他所用,其中一個叫左安安的女人起到了決定性作用,這個左安安還正好是救過唐市長父女的人,這真是瞌睡遇到枕頭。

  誰知道左安安是這個態度。

  「左小姐,我們借一步說話如何?」馬景富笑瞇瞇地惋惜地說,「我都聽說了,大學城的駐兵趾高氣昂地來,想要區區二三十人來做濕地的主,是左小姐打消了他們的氣焰,按理說,這個濕地應當由左小姐來當家,可馬景豐仗著你是個外來的,又年紀小什麼都不懂,轉過頭就過河拆橋,實在是……左小姐就不會不甘心嗎?」

  左安安冷眼看著他深情並茂一副為自己叫屈的模樣,彷彿看著一個小丑,冷漠地說道:「我說過了,有事去找馬主任商量,再不走,別怪我一個一個把你們丟出去。」

  「你……」

  好在馬景豐終於得到消息趕來了,一來就中氣十足地叫了一聲:「馬大秘書!好久不見啦!」

  伸出雙手熱情無比地說:「沒想到被派來的人是你,濕地這麼個旮旯角落,我還以為唐市長隨便派來個人基層的也就是了,沒想到竟然把你這個心腹愛將給調過來,我實在是受寵若驚。」

  當日馬景富把馬景豐弄到是地來時,也是說這麼個旮旯角落,一個基層的過來轉轉足夠了,今日馬景豐把這話完完全全地換給了他。

  馬景富臉上閃過怒容,馬景豐馬上又說:「不過我們說公事得有個說公事的地方和樣子,咱們下去下邊我的工作帳篷,把陸征陸隊長、柯北柯排長,還有林晟林先生都請來,咱們就濕地管理、遷移的工作好好匯報匯報,商議商議。」

  他都這樣說了,馬景富哪裡還能賴著不走,不過還是說:「我們到這裡來,而是預料到濕地條件落後,不過我們幾個大老爺們沒關係,但唐小姐一個纖纖女孩子可不能太吃苦,這樣吧,她就留在這裡休息,這間房子正好給她住幾日。」

  馬景豐一臉的訝異不解:「唐小姐?她是什麼職務?咱們市政府裡什麼時候有這麼年輕的職員了?大學畢業了嗎?」

  「你——」

  「哦,我忘了,唐小姐是唐市長的獨女,不是工作人員,這是來見見世面的吧,跋涉這麼遠來,可真是精神可嘉,不過既然不是正式政府員工,那我們可沒理由安排宿食,一切都要按照規章制度來不是?」

  馬景豐說得一臉為難,馬景富竟然反駁不了,他其實一直不是這個哥哥的對手,仕途上也始終被壓一頭,要不是當初得了機會落井下石,今天w市哪裡有他說話的地方?

  一行人最終灰溜溜地走了,唐小藝還想說什麼,可是一直跟在左安安身邊的阿全忽然抬起頭,漠然地看她一眼,她就好像喉嚨口被人掐住一般,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一種死亡的恐懼攥緊了她的靈魂,她禁不住顫抖了起來,逃命似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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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6-5-23 05:50 PM

第076章 套話

  左安安沒看到這一幕,她只看到唐小藝露出最後那個哀怨的表情,就反感地轉開了頭,心裡覺得挺滑稽的,搞得她好像就是個拋棄閨蜜獨自享福的自私女人,或者不顧大局膽小怕事的惡毒反派一樣。

  她問陳英:「你們之前有私人恩怨?」

  陳英點點頭:「我爸爸就是被他們拉下馬的。」

  左安安早有感覺陳英以前的家庭背景應該不簡單,這時一聽就更確定了,不過她也沒深問:「看來他們是攜著私怨來的。」

  陳英點頭:「我爸爸和現在的唐市長唐鈞本來是政敵,後來被他弄下台,馬叔叔和馬景富雖然是親兄弟,但從來沒停止過爭鬥過,現在他們佔了上風,一定不願意看到馬叔叔東山再起,只是我沒想到他們會自己迫不及待地趕過來,他們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罷休的。」

  第一條路,拉攏左安安是走不通了,他們還有什麼招數?左安安想到下面的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影,心裡就輕鬆不起來。

  果然第二天,下面喊聲大作,濕地的人們被抽調去了一部分梳理垃圾。

  說是梳理,其實是用巨大的耙子、漁網,或者別的什麼東西,把水裡的垃圾弄到一起,形成了一個個垃圾丘,然後一個個小丘又彙集到一起,形成一座龐大的垃圾山。

  周圍還要立起護欄,防止垃圾山被接近,或者再被水沖走了。

  一時間整個濕地上空都臭氣翻滾,下面的積水因為被反覆攪擋而污濁腥臭不堪。

  接著一則消息在濕地傳開,市委大秘帶來的研究團隊已經研究出消滅垃圾的方法,不久的將來就將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示如何使垃圾憑空消失。

  馬景富一行人很得意,這是多麼重要重大的事情啊,對w市的重建具有無可想像的意義,而這件事將在他們手裡做成,別說一個小小濕地,就是整個城市都將記住他們的名字。到時候還怕濕地的人民不擁戴他們,不支持他們?

  可是他們沒高興多久。馬景豐就發話了:既然人家研究人員有進展了。咱們就等著看吧,不過比起垃圾問題,當務之急還是生存問題。所以還是爭分奪秒地建房子,然後大家都遷上去吧。

  於是因為垃圾問題而有些鬆散了的民心又凝聚起來,山上的興建工作就沒停過。

  他還當著許多人的面問馬景富:「馬秘書你什麼時候能幫我聯繫氣象中心,你說需要時間。這一整天都過去了,怎麼還沒消息啊?這天雖然晴得很。但我心裡沒底啊,就怕什麼時候突然又下雨了,上次雨不是毫無預兆說下就下嗎?有個天氣預報,咱這心裡也踏實點。大傢伙也都有個準備。」

  因為馬景富代表政府方面過來,氣象中心的消息也被他給掐斷了,還好他們這有陸征。陸征直接就通過他們隊伍內的僅有的兩個特質聯絡器,聯繫上了還留在大樓營地的那個中隊。預計傍晚前能拿到最新的氣象預報。馬景豐故意這麼說,其實是讓馬景富難堪。

  你不是關心濕地的建設問題嗎?天天把處理垃圾掛在嘴邊,現在只是讓你遞個消息你都做不到,不是你居心不良,就是你沒本事,連這麼簡單的一件事都辦不到。

  馬景富再一次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只好裝模作樣去聯繫。

  馬景豐就讓人和那些研究人員套近乎,想從他們口中知道清除垃圾到底是怎麼個清除法,什麼叫讓垃圾憑空消失?變戲法嗎?

  被左安安一提醒,馬景豐也對這件事警惕甚至懷疑了起來。

  可惜怎麼都問不到重要的東西,這些人只是邊緣人物,先來探探情況的。

  左安安也有些急,但沒「知道」他們的秘密武器是「清道夫」之前,她也不能貿然說什麼,就算是危機預判、猜測,那也不能瞎說啊。

  傍晚的時候她也下來轉悠,想探探消息。

  結果看到了一個頗為熟悉的影子。

  「高天喜?」

  正在抱著饅頭啃的男人詫異地抬起頭來,差點噎住,手忙腳亂地喝了一大口水壓下去,對左安安說:「是你啊,好巧!對了,你說過你住在濕地的,你上次背的那個孩子呢?我上次看他好像病了,現在好了吧?」

  「早就好了。」左安安在他邊上坐下來,「沒想到你來了濕地,你們工作時都穿著防護服,根本看不到臉……對了你那位廖博士呢?」

  「廖博士還沒來呢。」

  「也對,你能被派出去捉蟲子,這種開路、做準備的累活,自然也是你提前來幹,他還帶著另外的學生在研究中心休息吧?」左安安故意這樣說。

  高天喜連忙說:「不是的,其實博士和幾位師兄師姐也很忙的,忙著做各種研究,我只是因為是其中腦子最不好使的,才比較喜歡干體力活,這是各司其職。」

  左安安眼裡閃過一道暗光:「忙著做研究啊,我還以為你們都來選場地,是萬事俱備了呢。」

  「哪有那麼容易……」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高天喜連忙打住。

  左安安也不多問,看到他手裡的饅頭:「你們這麼累,我看一整天都在水裡泡著,怎麼吃這個?都不是純白的。」

  這些研究人員過來,對濕地最不好的一個地方就是,他們的吃喝需要濕地來包,這個可和唐小藝的住宿問題不同,哪怕這些研究人員是馬景富帶來的,可在所有人看來,畢竟是給濕地做好事的,要是不包吃喝住,實在是過分了點。

  好在現在山上大忙,伙食本來就是弄幾個大大的炊事組,集體做、集體吃的,每家按人頭出糧食,沒有糧食的出體力,反正一樣樣都事無鉅細地記錄在冊,這關係著建好房子後的分配問題,出人出物出得多的,到時候分得地段就好、房子就大,這個事情全部是林晟帶著人在搞,左安安想想就覺得是挺麻煩的事,據說三天下來了,還一點矛盾都沒發生過,林晟也確實是個人才。

  所以都是要做飯的,多十幾個研究人員也不算什麼。

  至於睡的,就在山腳邊擠出一個空地,搭兩個大帳子,讓他們睡大通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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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6-5-23 05:51 PM

第077章 他很像我一個認識的人

  因為糧食來自家家戶戶,良差不齊,加上前些天的雨淋壞了不少糧食,所以每頓飯都做得五花八門,饅頭算是不錯的了,但因為有些麵粉是變質了摻進去,所以做出來的饅頭顏色就不純,還有股淡淡的味道,總之一點都不好吃。

  「上次路上我還沒感謝你,這樣吧,我請你吃飯,我的住處就在上面不遠。」左安安笑著說。

  高天喜連忙擺手:「不行不行,我也沒幫你什麼,怎麼好吃你的東西,你留著吧,現在食物可金貴了。」

  左安安一想:「也是,讓你一個人吃獨食不好看,你等著。」起身上去了。

  沒過一會就拎著一個塑料袋的東西下來,餅乾、八寶粥、方便面都有,讓高天喜給他同事們拿去分。

  那些脫了防護服的研究人員們頓時又是激動又是興奮又是不好意思。

  左安安這次把陳英帶過來的,陳英代替左安安出面:「不是什麼好東西,大家為了我們濕地這樣出力氣,我們卻連頓好的都供應不上,實在是很過意不去……」

  陳英比左安安會說話多了,也更有親和力,很適合做外交。

  左安安樂得不說話,不過雖然她不說話,但誰都知道食物是她的,有人就說:「你就是那個左安安是不是,一個人一間大屋子,獨佔三百多平方米的地,聽說你是濕地第一人啊,怎麼光拿這些東西出來,太小氣了吧?」

  左安安瞇了瞇眼,她是想和這些研究人員搞好關係,不過人家不領情的話。她也不會犯賤地硬湊上去。

  陳英看了看她的臉色,頓時會意,皮笑肉不笑地說:「既然這些東西大家看不上的話,那就算了。左小姐住那房、用那地,是因為她有那個能力,值得,連陸隊長和馬主任他們都沒有異議。什麼濕地第一人。別說能不能這麼說。就算是,也不是濕地第一富翁,現在物資都緊巴巴的。更別說這些能填飽肚子的,左小姐省了自己的吃用給你們送來這些,我看著都心疼,你們既然看不上。那左小姐,不如給了我吧。我稀罕!」

  她說著很是潑辣地就要收回這些食物,那些人連忙緊緊護著,一個地指責那譏諷的人。

  高天喜也很是抱歉,左安安是因為他才拿出這麼多吃的。現在卻搞成這樣。現在物資這麼緊張,一個帶著個小孩子的女人能弄到多少東西,一下子拿出這麼多。他覺得很愧疚。

  他看過左安安背著孩子在雨中艱難前行的畫面,所以本能覺得她不容易。

  左安安對別人無所謂。但對高天喜是想搞好關係的,雖然他的愧疚是意外,不過倒也正中下懷,於是安慰了他幾句,便和陳英離開了。

  不過她不知道,她離開之後,一個人出現了。

  他問高天喜:「你居然和左小姐認識,好像關係還不錯,真是羨慕你,我想和她說幾句話都難。」

  高天喜看看這人:「也是路上湊巧碰到。」

  「我就沒那個運氣,你們什麼時候碰到的啊?」

  「好像是下暴雨的第二天吧。」

  兩人慢慢聊了起來,那人很有技巧,高天喜又是個警惕意識不高的人,很快就聊得很歡。

  那人後來又說:「左小姐真是不容易,一個女人打倒了二十多個人呢,聽你的描述,暴雨第二天她還背著一個小孩子跋涉,一般人都不敢出門呢。」

  高天喜順著他的話頭就提到當時的具體情況,這人邊聽邊應,暗暗套話,完了就假稱還有事離開。

  他走到一處較為僻靜的帳篷前,林晟正在這裡煮方便麵,這人連忙快走幾步:「頭兒,我來吧。」

  林晟讓了位置:「問出來了嗎?」

  「嗯,聽那話裡的意思,那個阿全當時應該病得很重,昏迷不醒,那一個小時內,動也沒有動過,高天喜還說覺得這孩子快不行了。」

  林晟微微合眼看遠處天際燦爛的晚霞:「之前左安安是孤身來濕地,幾進幾出都是一個人,暴雨那天出了趟門,第二天回來就帶回來一個孩子……」

  那人點頭:「這個時間點是很微妙,正好符合……但我們沒有證據。」

  「有沒有禿鷲小時候的照片,畫像之類的?」

  「應該沒有吧,據說那人過去的一切痕跡都被銷毀了……不過,陸征應該知道他的長相,可惜陸征根本不會往那方面想。」

  ……

  左安安回去的時候,居然看到了陸征。

  他好像試圖和阿全說話,但彷彿得了自閉症的阿全自顧自低著頭,藉著晚霞的光輝翻看一本書,根本沒理會他。

  陸征歎了一口氣,漸漸濃重的夜色中,挺拔冷峻的身影彷彿有些疲憊,看著阿全的目光裡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懷念。

  左安安微微一怔,這樣的陸征倒是陌生的,強大的人偶爾露出一抹柔軟來,比常人看起來更加脆弱和觸動人心。

  左安安晃晃頭,自己是瘋了嗎,居然覺得這個時候的他柔軟脆弱?別忘了他是什麼人,又曾經做過什麼事!

  她神色漠然地走過去:「阿全,天色晚了別看了,傷眼睛。」阿全抬起頭看了看她,點點頭,便合起書進屋了。

  他看的書是一本農業書,左安安先前沒有收集書籍的計劃,所以她現在所用有的都是特意弄來的教授種植方面的書。

  這種書有什麼好看的,尤其左安安注意到他看的還不是那種帶著彩色插畫,輕鬆易懂的。

  這個孩子……

  她眼裡轉過一抹深思,實在不像一個孩子啊。不過這些天她也試探過,她覺得他的失憶不是假裝的,一切異常只能越發說明這個孩子的來歷不簡單。左安安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了一個寶,還是攬上了一個麻煩。

  她看向陸征:「陸隊長怎麼來了?」

  陸征沒有回答,反而看著阿全的背影說:「他很像我一個認識的人。」

  「哦?那人也是一個小孩子?也這麼大?」左安安心裡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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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6-5-23 05:53 PM

第078章 南邊來的倖存者

  「嗯。」陸征的眼神暗了暗,「可惜很早就不在了,我能時常來看看他嗎?」

  左安安微微鬆了一口氣,又說:「可是他好像不是很喜歡你。」

  我也很不歡迎你。

  陸征感受她很克制,但還不能完全掩飾住的敵意和不喜,笑了笑,他很少笑,所以笑容總是十分僵硬,而且弧度淺得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他轉移了話題:「氣象預報拿到了。」

  「哦?怎麼說?」

  陸征看著她的臉,他知道馬景豐這麼關心氣象預報的事,是因為這個女孩曾經很鄭重地提醒他注意天氣。

  誰都覺得這樣天天的艷陽天氣,不可能再下雨,甚至酷熱之下,人們已經忘記了被雨淋的滋味,要不是下面積水時刻提醒著,幾天前的連續降雨彷彿已經是久遠記憶裡的模糊片段。

  可是她卻想到了提前戒備,而且十分看重這件事。

  他說:「預計今天夜裡,或者明天又將開始降雨。」

  左安安點點頭,一點都不意外。

  「那這個消息要趕快傳播出去,天還沒徹底黑,大家還能做不少準備。」

  陸征說:「那我去找馬主任了。」

  他走了幾步,又停下來,遲疑了一下,就十分乾脆坦然地問:「我一直有個疑問,你為什麼好像對我很有敵意?好像不僅僅是因為之前陸靜的事吧?」

  左安安這些天對他一直沒有什麼好臉色沒。

  一來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很喜歡、很擅長偽裝的人,尤其在這件事更不願意太憋著藏著;二來,軍人感官很敏感,尤其是陸征這種特種兵出身,又去幹特警的。他手上都不知道多少條人命了,對敵意這類情緒自然十分敏銳。

  她抿了抿唇,很理所當然地說:「敵意也談不上,我只是不喜歡比我強的人,沒看到我也不是很願意搭理林晟嗎?」

  陸征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搖搖頭走了。

  左安安看著他的背影。其實陸征這個人看起來冷峻不可接近。似乎稍微靠近一點就會被凍傷,可是幾天看下來,為人倒是不錯的。性子幾乎算得上好了,而且人也很有責任感,她親眼看到他很負責任地到處巡邏,需要的時候也會親自擼袖子上前幫忙。

  正直、寬厚、有責任心。這是左安安對他的印象,她這樣牴觸男人接近的人。也覺得他不討厭。

  加上他雖然沒有出手過,但一直給左安安一種很強的壓迫感,實力必定很強,若能和他成為朋友倒是很不錯的。

  可惜……

  手突然被一隻微涼的小手拉住:「看什麼?」

  她低頭看阿全。阿全卻看著陸征離去的方向,眼神漠然,雖然他平時也大抵如此神色。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暮色太模糊,左安安覺得他眼裡流轉過不同的色調。澀澀的彷彿冰層下的一道暗流。

  「不好看,別看。」他拉她進屋,「我餓了。」左安安訝然,這還是這個孩子第一次主動喊餓,恐怕是真的餓壞了,她忙說:「抱歉,我忘了時間,你晚上想吃什麼……」

  後面的聲音消散在暮色中,接著卻又柔和的燈光從門口透出來,左安安走過去關上門,把轉涼的、渾濁的夜關在了門外,裡頭是略嫌狹窄卻很整潔、乾淨、溫暖的空間,彷彿一個小小的家庭,飯菜香味很快飄了出來。

  ……

  當晚雨水果然嘩啦啦地落地,濕地處處失望咒罵聲,但無論如何人們多麼不樂意,山上興建工作還是不得不告一段落,人們還是難民堆一般地擠在山腳下,還沒有落下幾公分的積水繼續上漲,民眾也越發焦慮恐慌起來。

  高天喜等研究中心來的人也不得不停止手頭的工作,第二天便淌著水回去了。

  左安安心裡暫安。

  在末世第二十天這個日子,雨水還沒停,但濕地以南的方向卻遠遠傳來奇怪隱約的聲響,濕地也不安起來,大半夜大學城營地也似乎意識到什麼,火光隱隱耀天。

  左安安從屋裡出來,沿著小路出來,就看到陸征在集結人,柯北和陳青雲帶領的人們都被調集起來,場面十分緊張,好像要去打戰一般。

  「發生什麼事了?」她問。

  「南邊來了一大群倖存者,是別的城市來的。」陸征快速解釋道,「政府在那邊設了障,但估計撐不了多久。」

  左安安一驚,應該是與w市交界的小城鎮來的,不然才二十天,這個路況和天氣,還到不了w市。不過這也很麻煩。

  「萬一他們其中有被衰……喪屍咬傷的……」

  左安安和陸征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擔心之處。

  左安安重生而來,很明白衰老者的恐怖之處,而陸征因為得到了首都方面傳來的情報和數據,也很清楚事態的嚴峻,他們或許是濕地、乃至於整個w市最明白這場災難的毀滅本質的人。

  「絕對不能讓病毒流進來,我需要集結大量人手過去穩住場面,濕地離南邊最近,就拜託你了。」

  左安安微怔,陸征的神色太鄭重嚴肅,鐵血剛硬,彷彿將一件重大的使命托付給了左安安,左安安很想拒絕的,但想到濕地的安全和自己也關係密切,而且陸徵調走這麼多人,這裡也確實武力空虛,別說外來的危險,單單是內部萬一發生暴動,都很難說壓制得住。

  她想了想說:「我會協助馬主任的。」

  陸征等人整裝而去,留下了他的副手方遠及兩個特警隊員,柯北那留下了那個武者士兵劉明偉和三個普通士兵,陳青雲那留下了王從和另外一人,加上一個林晟,這些「外來成員」正正好是十人。

  以這十人為核心,馬景豐快速抽調出濕地的青壯年們,其中包括兩個武者(按比例濕地應該約有一百個武者才對,但武者基本不願意留在濕地,都自謀出路去了,陸征又帶走了好幾個,最終只留下兩個武者),形成了二十組五人自衛小組,負責守衛三萬多人。

  夜晚安然度過去,不過左安安沒想到,第二天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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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6-5-23 05:55 PM

第079章 工程啟動

  看到那穿著防化服、白大褂、劃著汽艇、小木船(因為積水位置日漸身高,如今出入一邊都要坐「船」了)而來的浩浩蕩蕩的人們,左安安的心沉了下去。

  她跟在馬景豐身後去迎接,但馬景富那幫人已經很有主人風範地迎了上去,自打一大群武力離開後,馬景富覺得馬景豐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姿態越發囂張難看起來,到現在已經是明著不給臉了。

  「廖教授,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他和那個領頭的教授寒暄了好一會兒,連連說:「這就開始這就開始,我這就安排。」說著一副要指揮眾生的樣子,左安安在馬景豐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馬景豐就揚聲說:「廖教授,你們辛苦而來,先休息一下吧,你們帶的東西也可以先放一放,我看拎著也挺不容易的。」

  那廖教授年約五十,因為做成了一項大工程,而顯得倍加意氣風發,對馬景豐兩人的恭敬奉承很是滿意,他的一個助理瞧了瞧他的臉色,趾高氣揚地說教道:「這可耽誤不得,其他城市的倖存者們已經大量投奔過來了,我們城市卻還是垃圾遍地、建築物倒塌而堵塞了街道馬路,這垃圾和交通問題不解決,就排不了水、空不出地方,談何重建?等這裡首試通過,咱們馬上要投入生產,去各個關鍵地點清除垃圾,一刻工夫也不能浪費。」

  這些人來勢洶洶,眼裡湧動著要「建功立業」、「名揚天下」一般的野心,根本容不得任何人阻撓。

  左安安知道阻止不了他們,她忽然出聲:「至少讓我們知道你們將要怎麼做吧,我們也好配合。」

  那助理得了廖教授的指使。讓人把帶來的大箱子取出來,裡面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箱,裡面液體很渾濁,似乎有無數細小的東西在游動。

  「如大家所見,這是一個大型的液體培養皿,裡面養著一種真菌,我們稱之為『清道夫』。每一個真菌都能吞噬千百倍於它們體積的垃圾。只要將這一整箱清道夫倒下去,這座垃圾山將會就此消失。」

  眾人嘩然,真的會吃垃圾。真的會是垃圾山消失。大家興奮無比,他們天天看著這些垃圾,聞著腐爛的臭味還有那越來越多水裡游的到處都是的蟲子,都已經快要崩潰了。現在知道這麼簡單就能讓這些垃圾消失,簡直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

  左安安問:「那麼吞噬之後呢。這些蟲子會怎麼樣?」

  「當它們吞噬到極限,會因為被撐爆而死亡,我們會回收所有的真菌,還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有些不放心。我們另外選試驗點就是。」

  廖教授不耐煩地說道。

  他身邊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都看了看左安安,似乎都覺得她很煩人。

  濕地人們也很擔心左安安壞事,只是礙於她的實力。不敢出聲。

  大勢所趨,左安安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了。退而求其次說:「畢竟是第一次試驗,這什麼真菌能吞噬垃圾,誰知道還未吞噬什麼,萬一順著水漏出來,我們人體可也是有機物,被沾上誰知道會不會也被吃掉,所以我要求減少用量,而且我要需要時間做好防護措施。」

  濕地的人一聽也是。

  廖教授皺眉:「這是誰?」

  「左小姐可是一個了不得的人,我父親曾經想要聘用她到身邊做事,都被她一口回絕了呢。」唐小藝穿著自己帶來的雨衣,嬌聲說道。這話聽起來是在稱讚左安安能力強,但更側重於「一口回絕」的狂妄、無禮,唐小藝要大家都知道左安安是個連市長都不放在眼裡的人。

  這些教授果然一個個皺起眉頭。

  馬景豐趕緊說:「陸征陸隊長去了南邊高速公路上的防線上,臨走前親自囑托濕地的事都由左小姐負責。」

  陸征?

  這個名字大多數人都知道,他們一時息了聲。

  唐小藝和馬景富急也沒用。

  最後左安安叫人在一處地勢較高沒被淹住,但泥土鬆軟連腳都撐不住的地方挖了一個深坑,將垃圾耙進去,無關人員遠遠離開,她將林晟、方遠、劉明月等五個武者都喊過來,成一個圓形守住深坑四周,每個人還都配備上槍支、刀具,其他自衛隊的普通成員就依次在後面展開隊形。

  這樣裝備起來左安安還是覺得不夠,她找到了這次也有過來的高天喜,向他借防護服。

  「沒必要這樣吧。」方遠訝異不已,「不就是個試驗嗎,弄得跟拆彈一樣。」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左安安托著下巴思考著還需要做什麼。

  她心裡是很緊張的,前世那場悲慘壯烈的首試活動到底是什麼場面她不知道,但她聽說過當時在場的人,包括周圍路過的、活動的人還有幾個營地都被吞噬一空,據說軍隊趕到時,那上千畝地方已經被夷為平地,最後軍隊不得不投下導彈來毀滅氾濫成災的清道夫,即便如此軍隊的傷亡還是很慘重。

  她眼下阻止不了這件事,如果放任的話,對她來說也是滅頂之災,只能盡力將後果減輕到最低,可惜偏偏是濕地武力空虛的時刻,就這麼寥寥幾個武者,到底能不能撐住啊?

  偏她還不能說出自己的顧慮,別的不提,單單林晟那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目光就讓她忌憚不已。

  她只好說:「雖然他們說清道夫吃撐之後會死去,但萬一不死呢,萬一一吃就不停下呢,總之要小心點,這畢竟是基因變異的產物。」

  幾人一聽也是,方遠笑著說:「還是左小姐考慮得周到,成,你就說我們該怎麼做吧。

  怎麼做?左安安最後讓每個人跟前都立一塊巨大的石碑,據她所知,最初的清道夫是只吃有機物的,分解石塊、金屬、塑料的真菌和蟲子們是很久之後科學家們才陸陸續續分離出來的。

  不顧眾人不可思議和嘲弄的眼神,加上左安安七個武者站住了位置,隨著箱子裡液體的倒下,深坑立即響起刺啦啦、卡擦卡擦的聲響,像是腐蝕,又彷彿怪物啃食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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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6-5-23 05:56 PM

第080章 恐怖後果

  廖教授和他們的同事、助手們卻彷彿聽到人間最美妙的聲音,還向人解釋,就是這樣的,這是正常反應,不過是難聽一點,轉眼就能處理掉無數垃圾,這是天底下最高效節能的垃圾處理廠啊。

  倒清道夫的那人正是最初給廖教授代言的人:「有什麼危險?像你這樣的什麼都不知道、不懂就一味投反對票,才是整個人類社會進步的絆腳石……」

  他背後忽然冒起一陣白霧,隨即在所有人驚恐到極點的尖叫聲中,深坑裡刷地冒出一個巨大的白色的桶狀粗長物體,「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左安安瞳孔猛然放大,驚呆了,竟然是這樣……

  「動手!」一聲低沉凌厲的聲音,林晟率先出手,一把砍刀擲了過來。

  砍刀縱向破開了白色物體,唰啦一聲,無數白色膿液飛濺出來,那白色物體向兩側分開,同時好像一個巨大的積木般倒塌了下來,一顆一顆猶如鵪鶉蛋那麼大的白色東西灑落一地。

  這些「蛋」本來是圓溜溜的,但一落地就馬上「變身」,頭部伸長變出了腦袋,尾部抽長伸出了尾巴,一枚枚手指般粗細長短的蟲狀物爬滿了一地,向最近的他們幾人爬去,速度快得離譜。

  砰砰砰!方遠連忙開槍,一槍一個崩碎,但根本趕不上它們爬攏過來的速度。

  啊!幾隻蟲子略過了六人竄向後面的人,一個自衛組的人腳上被黏上一個,大家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小腿肉飛速消失,而他腿上那個白色的蟲子吸水般膨大起來。

  左安安一把飛刀擲出,刺爛了那玩意。

  啊!啊!

  慘叫此起彼伏。研究中心的幾個靠得近而又沒有穿防護服的人陸續遭到了毒手,而自衛組的人雖然有些武力在身上,但絕大多數是普通人,頓時完全亂了隊形,只顧著包頭逃跑。

  左安安拿的依然是消防斧,一斧頭好幾個砸爛下去,這些噁心的東西居然很脆皮。不需要用太多力就跟轉了水的氣球似的破了。

  有一隻黏上了她的褲腳。她抬腳甩開,防化服上卻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她腦中靈光一閃:「大家不要慌,這東西吞噬不了防護服。而且它們很脆弱,用石板壓死它們!」

  她邊說邊舉起石板砸了下去,壓死一片。

  深坑裡不斷爬出這些東西,她一砸一個准。弄死無數,膿液水一樣地流淌。大家發現這個方法殺傷力強,連忙照做,但是深坑裡竟像是爬不完一樣。

  六個人死死把深坑周圍堵住,下面卻已經亂成一鍋粥。踩踏、瘋叫、逃亡,比世界末日還世界末日。

  忽然左安安看到那兩個守著剩餘的清道夫的人一撒手就跑,那玻璃箱歪倒了下來。她的心幾乎跳到喉嚨口:「不要——」

  可是下一刻那玻璃箱卻沒有繼續倒下去。而是移正了回來,裡頭液體激盪。卻沒有灑出去分毫。

  一個小小的人影衝過來,站在玻璃箱旁邊,抬眸冷冷地看著左安安。

  左安安放心下來:「阿全,看好那個箱子。」那不是一箱液體,那是一箱魔鬼。

  她回頭看著幾人聯手亦手慢腳亂的場景,忽然道:「火!用火燒!」

  可是正下著雨,點火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他們手裡什麼都沒用。

  林晟說:「我去!」

  轉身掠了下去,經過阿全身邊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接著很快他拎了個油桶回來,往深坑裡一道,打著打火機扔下去,頓時火光沖天而起。

  六個人保持著警惕的動作死死看著,知道火光逐漸小下去,深坑裡一切都被燒得焦黑,才一個個劫後重生般放鬆下來。

  左安安也扶著一塊石頭坐下去,剛才實在是太凶險了,要是他們六個人沒有賭注,那後果……

  她抬頭看去,場面已經得到了控制,濕地裡氣氛,沉重、壓抑、緊張,彷彿正經歷過一場大型喪禮一般,還有人在嚶嚶哭泣,被踩踏傷的人強忍疼痛——這個時候真的沒有什麼藥。

  幾個被清道夫咬壞了的人還在嗷嗷叫著,無法從恐慌裡走出來,雨水淋漓,人們的情緒卻像火星下的石油桶,稍有不慎便會爆發。

  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就那麼攤在地上。

  是那個倒清道夫,也是第一個受害的人。

  他面目全非,肩膀整個沒掉了,身上肉沒剩下幾兩,哪怕骨頭都有缺損,總之形狀之淒慘膽小點人看了會做噩夢。

  左安安盯著屍體看。

  「這、這只是意外……」那邊廖教授艱難地開口,「科學研究總是有意外的……那個,我回去再研究研究……」

  說著就要趁亂逃跑。

  左安安眼神一厲,喝道:「抓住他!」她起身,走到阿全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打開玻璃箱用試管取了少許懸浮液,走到被死死按著的廖教授面前,看了他一會,忽然掰開他的嘴巴要往他嘴裡灌。

  「不!不!救命!不要!」廖教授死命掙扎著,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恐懼讓他整張臉扭曲得好像鬼怪,鼻涕眼淚都留了下來。

  濕地的人們冷眼看著他涕淚俱下的模樣,沒有一個人覺得左安安過分,甚至他們還很解氣,家人有受傷嚴重的,直接撲上來廝打他和其他研究人員,那些研究人員沒有一個敢還手,被折騰得不行。

  「殺千刀的,這麼危險的東西都敢拿到我們這裡來!」

  「你們不是說試驗過嗎?試驗過會這樣?我殺了你們這些不負責任的,要死別帶上我們老百姓!」

  「恐怖分子,這些人比恐怖分子還恐怖分子,弄死他們!往死裡揍!」

  左安安收了手,看著人們使勁地毆打這些研究人員,瘋狂的情緒都發洩了出來,一旁緊緊繃著臉的馬景豐長長吐了一口氣,對左安安點點頭。

  他剛才多怕人們不管不顧地爆發,濕地才剛剛有些起色,他是很想帶著這三萬多人建設新家園的,萬一這會兒失控,別說之前這麼多天的努力都白費了,今天很可能就會有很大的傷亡,而大家明天的希望也會全都變成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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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6-5-23 05:57 PM

第081章 有些權,必須爭

  左安安沒有回應,她也不是單純為了讓這些人發洩出來而這麼做,她是真的生氣。

  生氣這廖教授等人真的這樣不負責任不靠譜,也生氣自己明明知道清道夫工程的嚴重後果,可她非但阻止不了,甚至還險些沒有控制住事態。

  這種事態不能由自己掌控的感覺太不好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似乎陷入某個思維困境。

  馬景豐看著差不多了,便讓大家停下來,大家也都累了,還算冷靜的人就好幾個攔一個地把人群給分開,馬景豐沉著臉,用兩隻冒著森森寒光的老眼死死盯著進氣多出氣少的廖教授:「意外?之前廖教授可是信心滿滿啊。要不是左小姐堅持,那麼一大箱東西倒下去,現在我們所有人都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成為那些噁心的膿液,這是一個意外可以掩蓋的嗎?」

  大家紛紛瞪著眼,青筋直冒地點頭贊同,馬景豐又罵了廖教授等人許久,看大家的餘氣也消得差不多了,而那些研究人員無一不垂著腦袋蔫啦巴卿,這才清清嗓子問左安安:「左小姐,你看現在該怎麼辦?」

  左安安從自己的思緒中抬起頭,想了想,微微抿唇說:「好在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我們濕地大家收拾一下,以後還是要接著建設我們的新家,不要被這件事影響了心情,受傷的人們,我們不敢說給多好的待遇,因為大環境是這樣,但我們大家會發動集體的力量好好照顧你們,總之我們要盡快從這件事的陰影裡走出來。」

  「至於這些人……過了這麼多天,我們w市市內的通訊系統也搶修了不少。不久之後就能進行市內通訊了,我們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寫下來,傳單和信息會發到w市所有營地,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而這些人的名字,也將家喻戶曉,我們讓大家評一評。這個意外到底是不是很意外。」

  勉強能坐起來的廖教授臉色一變。這真的是要他聲名掃地,出了這樣大的事故,還被所有人知道。他以後根本別想再進實驗室了!

  他壓下眼裡的怨毒,嚅囁地說:「現在民心動盪,大家需要的是振奮人心的消息,傳出去會引起暴亂……今天是我們的錯。我們一定改,而且你看。死的都是我們研究中心的人,你們也沒太大損失嘛,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求、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

  說到最後,左安安冰寒的眼神讓他再也說不下去。

  左安安看著他,心想他倒是好素質。剛才恐懼太過才會那麼失態,看這才一會會兒。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她冷笑說:「死的是你們研究中心的人我們就不用追究了?是不是只有我們濕地的人死了一兩個了,才能找你們算賬?」

  廖教授張口莫辯,左安安繼續說:「被你這樣的人掌控著這麼可怕的研究課程,這才是災難,而管理著你們的政府,造成了今天這一切的管理者們,也才是拖w市後退的真正敵人。」

  她緩緩說道,眾人聽了這話,反應不一,有吃驚,有意外,有恍然,有憤怒,尤其是那些比較單純的普通老百姓,馬上就認同了左安安的話,而馬景豐林晟方遠等人想得卻更深一層。

  這話裡頭的意思……是要推翻政府的統治地位,讓這w市的天大變色了嗎?

  林晟不由看了她一眼。

  左安安環視著所有人:「這種危難時刻,本該是團結一切力量才有可能度過難關的,可真正關鍵的東西卻掌握在一群不知所謂的人手裡,被硬生生變成駭人的生物武器,這樣的管理層,我實在是十分失望寒心,而且更加後怕,今天我們是躲過去了,明天呢?以後呢?」

  「我們需要的是英明有遠見的領導者,而不是會把嬌滴滴的女兒和沒用的秘書派出來亂吠亂叫搗亂的蠢貨,更不是隨手支使一群連實驗都沒做好就跑來的研究人員來屠殺百姓的急功近利者,你們說呢?」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左安安。

  這個身軀纖弱的少女,筆挺地站在那裡,面容堅毅而果決,烏黑的杏眼彷彿深不可測的潭水,她一字一句是那麼有力,蘊含著一股由憤怒轉化來決心,有著令人絕對信服的力量。

  人們這才發現,這個平日看起來都安靜而和氣的姑娘,一旦被惹毛了,惹怒了,她的反應是那麼強勢而有力,直擊核心,直指命脈,而且,她似乎也有著這樣的能力。

  想到之前是她一力主張做好防護工作,是她先出頭教訓廖教授,也是她在一步步地帶領著大家,保護著大家。

  一時間濕地所有人對這個少女的信服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齊聲喊道:「左小姐說的是!」

  「這樣的政府沒用!孬種!不能再讓他們迫害我們了!」

  「我們需要有能耐的領導者,我們需要真正為我們老百姓辦事的管理層!」

  這些人的吶喊,隨著左安安的話語在不久之後,便和今天濕地發生的事一起傳揚了開去,所有人都開始知道左安安這個名字,當日後w市真的開始搞森嚴的軍政,一切變得井然有序、蒸蒸日上時,人們都會記起,是一個叫左安安的人最初提出了這個大膽的想法,促進了統治體系的改革。

  此時左安安看著這些人吼叫著,激動著,交頭接耳著,微微一笑。

  重生以來,她似乎就走進了一個誤區。

  她一直覺得這個世界負了她,那麼當她有能力之後,她不會去管任何人,她一個人收集物資,從南到北,一個人住山上的屋子,把屋子裡外弄得乾乾淨淨,當她的居住受到威脅時,她才出手,挑戰、比試,用實力給自己劃了一塊地盤,然後準備繼續窩著。

  除了個別幾個人,如阿全、陳英他們,她很冷漠,她沒打算過問別人的生死,外界哪怕洪水滔天,只要不波及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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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6-5-23 05:59 PM

第082章 金色的蟲子

  但其實不是這樣的。

  她只要一日在這個人類社會裡,周圍的環境就會影響她,像她之前說的,大環境好了,她才會好,相反,如果有一群不知所謂又有著大權力的人在那裡搞風搞雨,她就永無寧日,而且她的平靜生活也會隨時被破壞。

  就好像今天這件事,她若放手不管,或從一開始就不聞不問,現在恐怕已經給濕地陪葬了吧,可她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等於同時將風險也一併抓在了手裡。

  她的命,她的生活,她的未來,本該由她來做主。

  所以這個大環境,她是有義務也有必要參與建設的。

  左安安深深吸了口氣,給方遠打了個眼色,轉身離開。

  方遠連忙跟上來。

  左安安問他:「你能和陸征聯繫上嗎?可以的話,讓他馬上回來。」

  方遠被她肯定而強勢的語氣弄得不由自主就有些氣短,自己都沒有察覺他把自己放到了從屬的地位:「你真的要把市政府推倒?」

  「我只是想讓這個城市換一個主人,一個有腦子、有見地的明確的主人。陸征現在帶著一班人去南邊,可是以後還會有西邊、有北邊出現這樣的情況,他一個人能到處跑?」

  w市東面臨海,所以東面不需要擔心。

  「最關鍵的是全權掌控這個城市,當他下達下去的命令有人聽從,並且會被嚴格執行,他就可以制訂一套有效而完整的體系和規則,讓這個城市有機化地運轉起來,這才是治本。一勞永逸不是嗎?不然做再多也只是無用功。」

  方遠聽得愣住,然後兩眼冒光。

  其實他也早就覺得w市就該搞軍政,一群人正事沒干多少,天天費盡心機地鬥來鬥去,十幾個營地,就有近十股力量在那攪來攪去,兩大巨頭軍和政天天想著怎麼把對方給丫頭。就是一個政府大樓裡。也爾虞我詐烏煙瘴氣的,這都算什麼事啊!

  可惜他們作為空降的特警,人數只有三四十人。而且w市只有五百駐兵,沒有自己的軍區,軍政的基礎都沒有,頭兒只能留在政府那邊。為老百姓們做一點事。

  他其實多希望頭兒能拍案而起把那些個市長主任的都踹下去,自己坐上頭把交椅。那多省事,可是頭兒有頭兒的顧慮,w市僅僅是地震之後的災區,政府還在。還有著法律上正兒八經的權力,這裡不是首都,不是其他別的被喪屍弄得亂七八糟的地方。這裡的人民不那麼能接受政府倒台這樣的事,他們甚至將政府當做最大也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所以新的統治力量上台的阻力其實非常大。一個弄不好,只會把情況越弄越糟,所以頭兒打算等首都的人到了,他們有了決定性力量了,再一次性把w市的天空給換色。

  可是左安安說得對,政府管事,他們根本做不了什麼,二十天過去一點起色都沒有,好容易搞個研究還跟自殺式恐怖襲擊似的。家裡面還沒處理好,外面的倖存者和後面的喪屍已經逼來了,不做點什麼,w市就沒救了。

  一旦w市淪陷,上面要把這裡建成大後方的設想,也只會打水漂。

  他雙腳一併,敬了個無比標準的軍禮:「明白,我這就去聯繫頭兒!」

  左安安點點頭,轉過頭忽然就對上了一雙冷冷的眼鏡,阿全穿著她改過的衣服,帶著兒童鴨舌帽,雙手插在兜裡,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她的表情和心情都柔和了下來,過去想摸摸他的頭「今天又要謝謝你了。」

  阿全偏過頭躲開了。

  左安安微愕:「怎麼了,不高興?還是嚇到了?」

  阿全的俊臉繃得緊緊地,紅潤的唇抿了抿:「你和他們戰鬥,卻沒叫上我。」

  左安安愣住:「我這不是沒想到那麼嚴重嗎?」

  而且你一個五歲大的小孩,身高將將超過一米線,而且是精神師,身體並不強悍,走路慢吞吞,說話惜字如金,一看就知道身體反應恐怕也不快,喊你過去做什麼?

  阿全卻還是很不高興,繃著臉轉身,管自己走。

  左安安有些好笑,想著他也是擔心自己,同時還有些被丟在一旁的小孩子心理罷了,就追上去安慰他:「好了,下一次我一定叫上你好不好?你很厲害呢,比所有人都厲害,今天要不是你,那箱東西灑出來,這兒不會有半個活口,恐怕埋怨出去,就是整個w市,接著是整個國家被吞噬掉……」

  左安安說著,心裡也是陣陣後怕。

  這些都不是單純的假設,而是有可能成為事實的。

  前世首都倖免於難,不也是軍隊及時開到嗎?

  有評論家說,要是軍隊再遲一步,沒有控制住清道夫,那麼整個首都,接著就是全國範圍,再是全世界,最終都將淪陷在蟲潮中,那才是沒有四號希望的世界末日。

  這樣想來,阿全真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這真是個寶貝。

  她歡喜地揉揉他的腦袋,把他抱了起來:「哎呀,好想讓大家都知道你做了什麼,可是你還這麼小,精神力也還弱,還沒有自保能力,要是被人知道你是精神師,我怕我保不住你,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在人前使用精神力知道嗎?」

  阿全被揉得不好意思,尤其是左安安突然抱起他,這讓他有些驚慌失措,連忙掙扎了起來。

  可是左安安的懷抱那麼柔軟,他越是動就越是好像要陷進去,最後明智地安靜了下來,但兩隻耳朵卻悄悄紅了。

  左安安很驚奇:「你害羞啦?這有什麼害羞的?」

  「哼。」阿全不說話,扭過頭趴在她的肩上掩飾自己的窘態,嗯,香香的,暖暖的,他最喜歡她身上的氣息,彷彿很早之前就聞過,深深刻在了心底。

  她是唯一讓他感到踏實安全和舒服的人。

  左安安遠遠看著那個深坑,深坑早已被土埋起來,這會兒天色已經很暗,什麼都看不清楚,她回想著白天的一幕幕,還是有些後怕,要不是穿著防護服,因為那衣服從頭包到腳,而且材料特殊,這會兒她身上也得少好幾塊肉了吧?都不知道被清道夫咬了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忽然,她好像看到那邊有一閃一閃的金光,她遲疑了片刻,對阿全說:「你先回去好不好?我到那邊去看看。」

  阿全剛剛回轉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扭身要從她懷裡下來。

  「好啦好啦,我們一起去,真是大脾氣呢。」

  過去的路上有淺淺的積水,左安安是穿著水鞋的,但阿全還是木屐,她一路抱著他過去,走到近處反而看不大那金光了。

  左安安不只是疑惑還是遺憾:「算了,是我看錯了吧,我們回去吧。」

  阿全卻沒動:「看。」

  左安安蹲下去和他一個高度,然後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幾塊石頭下面是一隻一閃一閃放金光的甲殼蟲似的小蟲子,竟有雞蛋那般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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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6-5-23 05:59 PM

第083章 噬金蟲的逆天價值

  藏得這麼嚴實,難怪不蹲下來就看不到,或者看到了也只會以為是螢火蟲吧。

  左安安看了半天,眼神越發明亮起來,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讓阿全站後面一點,從身上拿出匕首。

  經過一次次打鬥,這匕首已經磨損得很厲害了,出現一個一個崩口,該退休了。

  左安安將匕首伸過去。

  那甲殼蟲縮在角落裡,腦袋和六隻足都蜷得緊緊的,恨不得縮到肚子裡去,但左安安伸過來匕首,它就微微一震,轉動腦袋,轉動腦袋上綠豆似的一對眼睛,怯怯地、悄悄地湊過來,伸出腦袋,彷彿嗅了嗅一般,卡嚓一口咬下了匕首刀身的一處,然後飛快縮回去,好像把匕首要出一個缺口的傢伙不是它一樣。

  「天哪!」左安安驚歎。

  阿全微微偏了偏頭,他聽得出左安安這一聲不是震驚,而是驚喜。

  她知道這蟲子是什麼東西。

  接著就看見左安安用帕子包住手,伸進手去,他微微皺起眉,那蟲子連刀都咬得下,她的手……

  下一刻卻是左安安順利捉出了那雞蛋大小的奇怪蟲子。

  「噬金蟲!我運氣要不要這麼逆天!」左安安難得笑瞇了眼。

  阿全問:「什麼叫噬金蟲。」

  「噬金蟲就是會吞噬金屬的一種蟲子,它們以金屬餵食,金屬會在它們肚子裡分解,然後其中的元素被它們重新利用,改造成一種特異的金屬,喏,就是它身上這層厚厚的殼。」

  阿全摸了摸噬金蟲背上的殼:「是挺厚。」就算是金屬。也不是地球上任何一種原有的已知的金屬。

  他見左安安喜得好像得到寶:「能利用?」

  「嗯。」左安安把噬金蟲用帕子抱起來,確認它不會鑽出來跑掉,就用手托著,一邊回答:「這種蟲子就好像蛇、海裡的螃蟹一樣,長大一圈,到了一定程度就會褪下一層厚厚的殼,那殼就是它們製造出來的特殊金屬。是極難得的材料。無論是做武器,還是做盾牌、防護衣之類的東西,都是一等一的好材料。」

  前世自清道夫被再次回爐改造。得到溫順的、可控制的新一代清道夫後,科學家們對這類吞噬蟲子的基因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他們確認清道夫只對有機物敏感,對其他卻無能為力,就發散思維。是不是還有針對其他材料的吞噬基因?

  於是吞噬水泥的、鋼筋的、岩石的、橡膠的,各種各樣的蟲子、真菌。層出不窮。

  噬金蟲是其中算是極為高等的了,首先它們基因特別穩定,一旦形成,一生不變。其次它們性格十分溫順,雖然再堅硬的金屬也咬得下,但那牙齒也不知道怎麼長的。對其他事物卻根本下不了口,養在身邊不用擔心它叛變或者傷害你。

  最重要的。當然是它能生產獨特珍貴的金屬這個特點了。

  市場上就有人專門販賣噬金蟲,噬金蟲也分等級、天賦,左安安對此瞭解不多,反正越是優質的噬金蟲產生的金屬質量也越好,而噬金蟲的優質劣質,除了本身基因決定,也和他們吞噬的金屬相關。

  一般基因優良的噬金蟲都是野生的,人工比不上大自然太多,總有這樣那樣的缺陷,壽命也不長。

  但一隻最最劣質的噬金蟲,那也不是普通人買得起的,左安安記憶中也只有那些強者,基地首領家的公子小姐們才玩得起這種東西,前世佟嘉坤也有一隻還算不錯的噬金蟲,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家當才得到,寶貝得跟什麼一樣,左安安也只遠遠見過一兩次。

  比噬金蟲低等的有石灰蟲,顧名思義它可以吞噬石灰,也就是房子、水泥,然後長出一層厚厚的石灰殼,這種殼是需要人們主動去割的,割下來加入某一種溶劑,它們就會溶解,然後曬乾,變成任意使用的石灰粉。如果不割,石灰蟲會因為吃得太多,長得太快,被身上的大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然後被自己活活重死。

  石灰蟲價格便宜多了,如果有自己的實驗室,一天可以生產出一大批,所以一般基地裡都會採用讓它們自然死亡的方式,將整個蟲體溶解,只要多處理一步,就能得到純正的石灰粉。

  所以末世第三年下半年開始,那些廢墟已經不是問題,只要放進去一批石灰蟲,等個幾天,廢墟就會變成一隻隻撐死的蟲子,把蟲子回收,然後得到新的建材,建造起新的都市,想想都覺得美妙了。

  吞噬蟲基本都是這樣的用途,廢物利用,順便提高那材料的質量,一般來說只有高級野生噬金蟲才會被當做寵物精心養起來,低等的噬金蟲也不過是回收廢鐵的處理廠罷了。

  阿全聽了左安安的話,略微不解:「它怎麼會在那裡?」

  左安安想了想:「大概是那些清道夫濺出來的膿液裡的基因侵襲了這只甲殼蟲,使它發生了變異吧。」

  反正自己的運氣好到爆了,天然野生噬金蟲啊,她慣用的武器是匕首,卻一直很發愁沒有合適的匕首好用,有了噬金蟲還怕沒材料嗎?只是有一點,在科學家研究出相關的溶解劑和鍛造方法之前,就算得到噬金蟲的金殼,她也是用不了的,那金殼可是刀槍不入,水火不容的。

  看來科學研究什麼的,還是不能鬆懈,左安安決定,就是為了自己能早一日用上這噬金蟲產生的金屬,自己也要在w市的科學研究事業上推動一把。

  不過現在不能用也不妨礙左安安興致高漲,回去後還對著噬金蟲研究了老半天,最後還是阿全喊餓,她才戀戀不捨地拿了個裝過水果罐頭的玻璃罐將它裝起來。

  小傢伙還小得很,距離它褪殼還沒著呢。

  不過她以後就多了一件事情做,找金屬給它吃,而且還得是質量好的金屬。

  至於今天晚上,噬金蟲的晚餐就是那把退休的匕首了。

  第二天放晴了,第二次雨後放晴,濕地又開始卯足了勁的搞建設。與此同時,陸征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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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6-5-23 06:00 PM

第084章 大傢伙

  陸征去的時候是跋山涉水,回來的時候卻是駕著直升機。

  直升機嗡嗡降落,在貧民窟一般的濕地上方,是很吸引眼球的,更吸引眼球的是從機艙內跳下來的那個穿著制服的男人。

  讓左安安不由想起了當時在小廠房前面看到的場景,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陸征,帶著一種仇視的、冰冷的、敵對的心情,這種心情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抹去。

  但有些東西還是要改變的。

  她看著陸走近,問道:「南邊情況怎麼樣?」

  陸征臉色不大好看:「我們在高速公路一帶拉了一條長長的防線,設置了接收點,但是逃難來的人太多,不好控制。」

  一個不好控制涵蓋了太多內容,不好管理,不好安排,不好檢查——檢查有沒有被喪屍弄傷的痕跡,若非陸征和首都方面一直有聯繫,知道他們那邊的檢查和判定程序,絕對會手忙腳亂。

  陸征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說:「現在還能肯定還沒有喪屍病毒流進w市,但隨著時間推移,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所以你需要人馬,需要權力。」左安安看著他說。

  兩人對視著,不需要太多話語,就看出了彼此的想法,陸征點頭:「昨天這裡的事我都聽說了,你說得對,現在這樣真的不行,不能再這麼放任下去了。」

  「你打算怎麼做?」

  「控制大樓營地,從唐鈞手上拿過管理權,然後震懾其他營地,拉攏駐兵手下的三個營地,我需要人手。需要你的幫忙。」

  左安安沉默了一下:「我不是幫你,我是幫我自己,準備好出發了就通知我。」

  她轉身回去住處,陸征看著她的背影,然後對跟在一旁馬景豐說:「麻煩馬主任召集其他人,我有事情要宣佈。」

  之前他幾乎把濕地裡有本事點的人都帶出去了,如今那些人大多留在南邊高速公路上。沒有回來。也根本抽不開身回來,他手裡說的不好聽點,真的是獨木難支。要靠的,還是濕地的這三萬多民眾。

  左安安回屋就拿出一個大包,裝食物、水,阿全在一旁看著:「你要幫助那個人?」

  「我說了。我是要幫我自己,這個城市一天不步入正軌。我就一天沒有好日子過。」左安安對他笑笑,「快自己來看看要帶上那套衣服,我們可能今晚回不來了,也許明後天都不回來。要準備什麼自己看。」

  阿全微微偏頭,眼裡的光芒輕輕閃動:「我也去?」

  「當然了,我說過以後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自己行動的嘛。不過如果你不想去就算了。」

  阿全一聲不吭去行李箱裡翻衣服。

  左安安笑了起來。

  最後食物和水裝了一個大包,兩人的換洗衣服裝了一個小包。大包左安安背,小包阿全背。左安安出門去隔壁,陳英不在,她就和陳亮說了下,接下來幾天,她家的小毛驢還有屋子,就請他們幫忙照看一下了。

  沒等太久,陸征那邊也好了,他這一次把本來留在這裡的方遠、林晟這些人全部帶出來了,浩浩蕩蕩的七八人,還有一個被死死捆起來的廖教授:「登機,先去一趟大學城。」

  左安安坐在窗邊,隨著直升機的升空看著下面,滿目瘡痍的這個城市,沐浴在陽光之中,幾乎處處都是積水,但也處處都是重建的動靜,人們雖然艱難,但還是很自由安全地在街道裡穿行、活動。

  阿全坐在她腿上,靠在她懷裡,頭頂戴著卡通鴨舌帽,帽簷將他整張臉都幾乎遮了起來,林晟就在對面:「帶著孩子出來,會不會不大方便?」

  左安安簡潔地說:「我會看好他。」

  林晟又說:「不過這孩子機靈敏捷,那天要不是他,那一大箱清道夫都要倒出來了。一會兒他也會幫上忙呢。」

  這話一說,機艙裡其他人都看向阿全,左安安撫了撫阿全的後背,看向林晟,眼神有些冷:「多謝誇獎,只是巧合而已。」

  當時阿全是用精神力穩住玻璃箱的,林晟看到了那一幕嗎?

  林晟不以為意,很喜歡孩子一樣地去逗弄阿全:「小弟弟,怎麼都不露臉,害羞了?」

  左安安覺得林晟有些古怪,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她不大喜歡藏頭露尾的人,讓人捉摸不透意味著危險,因此下意識地不想和林晟扯上關係,也不想讓碰到阿全。

  陸征看出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大好,便開口調節:「大學城到了,林先生麻煩你去複印一下了。」

  他們將廖教授所帶領的研究團隊在濕地所做的事,差一點就造成的嚴重後果寫成文字,準備複印出來,然後分發下去,不久後城市內部的通訊系統重建起來,他們還會通過廣播和視頻播報,這是嚴重的能夠打擊如今政府的醜事,也是他們抓住民心的第一步。

  只是打印機這種東西,在濕地還真的沒有,滿大街去找顯然不現實,只好來大學城,陸征也需要和這裡的趙同州說些話。

  林晟優雅微笑說:「交給我好了,怎麼都是在大學城做過事的,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回來。」

  他下了直升機臉色就是一變,變得冷峻和陰沉,從前的打印機店裡,打印機在呲呲地工作著,一張一張紙張吐出來,他低聲說:

  「這是最好的機會,通知大樓營地的人,無論如何把那個小男孩給我留下來。」

  「可是左安安這半步不離的架勢……」

  「那就給她找點麻煩。」林晟碧色眼眸斜過去,「她抓了廖教授,讓研究中心名譽掃地……」

  打印的人一凜,立即回到:「我明白了,這就發簡訊。」

  「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這人點頭,小心地取出一個箱子,林晟接過來打開看了眼,這樣東西也是他提議要來大學城的主要原因。

  之前去濕地,還不確定情況,未必面打草驚蛇,這個大傢伙留在了這裡,現在回來拿走。

  打印的人吞了口唾沫,只是抓一個小孩子而已,居然要用上這種大傢伙,是不是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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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6-5-23 06:01 PM

第085章 小小年紀別盡學不好的

  直升機停在一樁教學樓的天台上,左安安向下俯視著擁擠的校園:「這裡可真完整,排水系統也好,地面乾乾燥燥的。」所以空地上全是帳篷,比濕地可好多了,很有秩序。

  「你就是想讓w市也變得很有秩序嗎?」阿全仰起頭,小臉上滿是認真,「你會在這裡定居嗎?」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不,以後可能會回來吧,但有一件事我必須離開這裡去做。」左安安說。

  「什麼事?」

  左安安微微瞇眼:「報仇。有一個我很討厭的人,只要想到他還在這世上活著,我和他呼吸的是同樣的空氣,我就覺得很噁心,我得去殺了他。」

  「那你為什麼不現在就去殺他?」

  左安安蹲下身:「因為我現在還不夠強大,去找那個人的路上,會碰到好多好多的喪屍,你知道喪屍嗎?是很危險的東西,我必須再強一點,不然還沒找到那個人,我就先死了呢。」

  阿全想了想,睜著漆黑的杏核一樣的眼睛:「我會幫你的。」

  左安安摸摸他的頭,不過她沒想到,那個她恨到骨子裡的人,她不用去找,很快就會遇上,就在這座城市裡。

  林晟和陸征都回來了,一個帶來了好幾箱的傳單,一個是和趙同州一起來的。

  趙同州握著陸征的手:「陸隊長此去小心,我們大學城營地一定會支持陸隊長的行動,這個城市需要的是鐵血般的領導和制度,而不是那些軟綿綿、滿肚子壞水的政客,你的做法是對的,我這裡人手太短缺。只能再資助你兩部直升機和十個戰士,實在是慚愧。」

  居然借到外援了!

  於是一部直升機變成了三部,氣勢馬上漲了一個台階,浩浩蕩蕩地向著大樓營地裡飛去。

  「大樓營地的武裝力量也不弱,警察、保安,原本的有錢人有地位的人大樓營地裡不少,他們會有自己的私人保鏢。那股力量如果擰在一起也很棘手。所以我們的目標是盡量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迅速拿下營地自身的武力,同時控制住以唐鈞為首的執政者。」

  大樓營地已經遙遙在望。陸征又確定了一次計劃:「營地的武力主要分佈在最外面一圈,林晟,你帶兩人去東邊。」他直呼姓名了,「左安安。你帶王從兩人去南邊,劉明偉。你們四人去西邊,方遠,你們三人守著北邊,就算不能控制住那些人。也要盡量牽制住,等拿住唐鈞了,我給你們消息。」

  加上新借來的十個士兵。不算阿全這個小孩子,他們一共也就十八人。外圍就安排掉了十一人,陸征自己也就只剩下四個人手了。

  他環視一周:「速戰速決。」

  接著開始發槍支,發完了,直升機在離大樓營地不遠降落,王從和他的夥伴來到左安安身邊,有些緊張地舔舔唇:「感覺咱們就是干革命的,要打入敵人內部,刺殺敵軍主帥有沒有?這法子真的管用嗎,抓住一個市長,就能讓這做城市變天?左小姐你緊張嗎?」

  「緊張倒不會,還挺新鮮的。」前世基本只和衰老者做鬥爭,這種奪權大戰,還真沒咱們經歷過。

  「一會兒咱是看到人就打,還是怎麼來的?」

  左安安說:「就囂張點,擺著副踢館的架勢去,吸引來足夠多的人就對了,走吧。」

  說是要擺出副踢館的架勢,但走到近前,左安安改變主意了。

  一群人在那邊百貨商店裡搶東西,不遠處就是大樓營地的巡邏人員,只不過那些搶東西的人就是嗓門大,也沒怎麼打鬥,那些巡邏人員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左安安摸了摸下巴,牽著阿全的手對跟王從兩人這般那般地耳語了一番,然後說:「一會兒可記得要凶一點啊。」

  然後便先走了過去,衝著一個往商店外搬大椅子的人一腳踹過去:「我你媽的,老娘的店你們也敢搶,都把東西給我放下!放下!信不信我去告你們!」一邊大罵一邊就打過去,店裡店外的人都被她打了個遍。

  這些人一愣一愣的,被左安安的氣勢嚇壞了,反正店裡也只剩下些破爛貨,他們也不想惹麻煩,就想走,這時候王從不知從哪裡衝出來,揪著左安安的胳膊就罵:「臭娘們,什麼你的店,這是老子的店,老頭子留給我的管你屁事啊!」

  「管我什麼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瞞著老頭子,想把這百貨商場改成超市,倉庫裡堆著不少貨吧,你想獨吞怎麼?我告訴你,老頭子的錢也有我一份!」

  超市?倉庫?存貨?周圍的人聽得都愣住了,然後眼冒賊光。

  又一個大塊頭就喊起來:「天哪,這裡還有超市存貨,倉庫在哪?」說著就要闖進去。

  王從當然連忙攔住,兩個大男人打了起來。左安安在旁邊拉架,越拉越亂,然後周圍的人不可避免地被波及到。

  一會兒工夫就上升為了群毆。

  那邊的巡邏人員連忙趕過來。

  然後毫無意外地被揍慘了。

  聲勢越鬧越大,喊聲沖天,趕來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裡離大樓營地本來就近,就隔過一條街的距離,守衛在大樓營地外的便衣警察保安們也趕過來。

  左安安和王從兩人早就從戰鬥圈裡出來了,看到果然來人了,就躲在人群裡下黑手,務求來一個弄趴一個。

  混亂、群架、暴亂,到最後根本都不用她們插手了,大樓營地南邊把守的人們都趕來了,還有好些人民趕出來看,整個南邊亂糟糟的,把東邊和西邊的人也吸引過來了。

  王從看著暴亂的場面,呆呆地說:「這可怎麼辦?不會出人命吧?」

  左安安僵著臉:「應該不會吧?」

  阿全語出驚人:「政府管理不當,人民群眾內心不滿,情緒壓抑,警務人員襲擊平民……」他抬頭看著左安安,「這樣一來,政府更該下台了吧?」

  左安安揉揉他的腦袋,把他在人群裡擠歪了的帽子戴正:「小小年紀,別盡學這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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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6-5-23 06:02 PM

第086章 你這個瘋子

  混亂沒有持續太久,就在大樓營地方面出來了很多拚命還有警務人員,終於控制了場面之時,營地裡面忽然喧鬧起來,彷彿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然後所有警務人員被匆匆召集回去。

  左安安四人也跟著人群進去。

  大樓營地是以市政府大樓為中心,整個區域涵蓋了周圍的一所中學、兩所小學、一所幼兒園、一個公園、一個影院、一個劇院、一個博物館,以及好幾片公寓住宅區、一幢幢大廈等等。

  因為這一處代表了w市的整個形象,所以基本所有的建築質量都很好,地震中倒塌是少數,以河流和大馬路為界限,將中間一個面積巨大的區域圍了出來,形成一個營地。

  左安安他們鬧事的地方,恰恰是離南邊這條馬路上的主要進出口不遠的地方,而這個進出口離政府大樓又近,所以警務人員本來就很多,事態才能發展得那麼迅速,這會兒跟著人群趕去出事的政府大樓,穿過一個住滿人的博物館,跨過一條河流,很快就到了。

  政府大樓的空地上,已經圍滿了人,陸征逮住了唐鈞等人,將他們排排地拎出來,前方是跪著的廖教授等人,林晟印出來的那些張傳單已經分發到四周每個人的手裡,陸征一個嘴皮子利索的手下正在和唐鈞對峙。

  「你知道廖教授的研究內容嗎?」

  「你知道這項研究有多危險嗎?」

  「廖教授去濕地做試驗,是你批准的嗎?」

  「你想過一旦失敗,濕地將會如何,w市將會如何嗎?」

  「你讓你的女兒在無權無職的情況下,對工作人員指手畫腳嗎?」

  一句一句問得唐鈞無法反駁。他一反駁,那人就會例舉種種事實來反駁他。

  這樣進行了很久,唐鈞還沒有鬆口,其他人在槍支的威懾下,開始被那人引誘著互相揭露失職之處,什麼以權謀私,什麼中飽私囊。什麼拉幫結黨。讓周圍人群一聲又一聲地爆出驚呼。

  唐鈞恨恨地說:「陸隊長好手段,讓人們看到一個失職無能的政府,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陸征說:「當然不止如此。現在,給濕地方面道歉,然後自承能力不足,把職權放給我。」

  他槍支頂了頂。眼裡滿是威脅之意。

  唐鈞怒道:「你們這是叛國,是違法的!」

  「恰恰相反。這正是首都方面給我的指令,你治理不好w市,我來幫你。」

  左安安來到陸征身邊,唐鈞看到她。又看看陸征,再看還遠在人群之外的他的人手,忽然頹然。

  就算他手裡握著的人遠遠超過陸征他們的人數。可是現在自己的命被人捏在手裡,這一對男女絕對能在自己大聲呼救前把自己給弄死。

  他痛心地對左安安道:「左安安。你是一個有良知的良好市民,你真的要和這個軍匪同流合污?」

  「省點力氣吧,別再演了。」左安安冷淡地說,「我有沒有良知不需要你來評斷,但你不該縱容你的女兒跑到我那裡噁心人。看到你這樣,我很欣慰。」

  唐小藝讓她不痛快,她當然要讓他們父女更不痛快,她本來就是眥睚必報的人。

  唐鈞險些被氣吐血。

  左安安又說:「你們不是喜歡把我救過你們的事情放在嘴巴上嗎,那就做點實際事吧,痛痛快快自己下台,不然我會讓你們以後的日子很難過。」

  「你就是阻止了清道夫災難,把廖教授抓起來的人?」

  忽然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從人群外擠進來,一個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廖教授等人,帶頭的那個說:「科學研究事業總有失敗的時候,雖然廖教授是大意了一些,但他的出發點是好的,就因為這樣一次失誤,你讓他們這樣跪著,顏面、人格都遭受了巨大的傷害,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一個女研究者跟著說:「廖教授是在清道夫工程方面造詣最深,最有心得的,你們這種態度,是不想讓他繼續研究了?這滿城的垃圾也不想清理了?」

  他們不和陸征說話,只針對左安安,說得她好像是城市重建工作的最大阻礙,反動派大敵人一般。

  左安安冷漠地看著這些人:「你們是什麼人?」

  女研究者昂起頭:「我們是研究中心的工作者,我是研究通訊材料的,這位是邢程教授是研究異能的,這位毛一川教授是研究地質的,那位是研究氣象的。」她一口氣介紹了好幾個人,很是享受人群投過來的崇敬的眼神,末了又說:「城市的重建,我們所有人都在出力,就比如我,原先的通訊系統的材料已經不適應現在了,我做了幾次嘗試,成功地改善了通訊建材,整個城市內部的通訊系統重新建立指日可待……倒是你,你又是做什麼的?」

  左安安垂下眼眸,就在這些研究者們覺得她是受挫虛心的時候,她摸出了一個試管,捏著一端舉在面前。

  「我是做這個的。」

  「這是什麼?」女研究者嗤之以鼻。

  「怎麼,你們都認不出來?」左安安看著面無人色的廖教授,「這就是你們的清道夫啊,只要我一鬆手,裡面的真菌流出來,一分鐘之內,或者半分鐘之內,我們在場所有人都會完蛋。」

  「你,你幹什麼?你瘋了!快收起來!」

  左安安捏著試管走上前去,往這些白大褂面前晃了晃:「怎麼,覺得怕了吧,還覺得廖教授只是犯了一個小小錯誤嗎?」

  「你!你這個瘋子,居然隨身帶著這東西!這裡還有這麼多民眾呢!」她厲聲指責左安安。

  左安安笑了起來,眼神卻極為冰冷:「廖教授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一大箱子呢,丟掉多可惜啊,我那還有很多很多,你們哪個覺得這東西被製造出來,還給弄到實驗室外面是無關緊要的,我免費送你們一支品嚐。」

  她看過有些恐慌的人群,「嘴裡說得那麼了不起,為城市重建付出了一切的樣子,可這不正是你們的工作嗎?覺得自己那麼崇高,是救世主嗎?有本事出去邊線上抵擋喪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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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6-5-23 06:04 PM

第087章 我就是這麼狂妄

  「你們要搞清楚,是我們這些人保護你們,是你眼前的這些民眾給你們資金資源,供你們吃喝住行。吃我們的喝我們的,叫你們做點事還老大爺一樣,不爭分奪秒地搞研究,一群人一起跑出來給一個犯了錯的人撐腰,是不是犯了錯還不讓人懲罰,是不是要集體罷工來施壓?」

  「真以為這個城市沒你們不行是不是?真以為我們幾百萬的群眾,就指望著你們這些人過活是不是?簡直可笑。」

  隨著左安安的說話,人群的表情也都變了,指責不善的目光都指向了那些白大褂們。

  左安安流露出一股濃濃的不屑:「讓廖教授在這裡接受批評,自我檢討,就威脅我說不想解決垃圾問題了,真是好有份量的威脅啊,這是你們還沒做出什麼成績來呢,要是真給你們做出來了,我們是不是要把你們當成皇帝供起來?」

  「而且今天是政治大面上的問題,不是你們這些整天呆在實驗室裡的人該管能管的,要麼就別干滾蛋,要麼就做好你們本職的事情,幾百萬人裡我就不信找不出幾個專業的,再不行周邊的城市裡肯定也有不少人才,就算拼著危險,我也要去弄幾個專家教授來。真當這世界沒了你們幾個就不轉了呢!」

  她語速不算快,卻硬是讓人插不進話來講;語氣不算重,卻一聲聲都砸在人心頭一樣;表情一直是淡淡的,但無端就是能讓人相信,她說的那些事,她真的會去做,她是真的很不屑眼前這群白大褂。

  「說得好。這些人天天自我優越感爆棚,眼睛都長在頭頂上,其實根本就沒那麼了不起嘛!」

  「天天要吃這個好的,那個有營養的,電那麼少了,我們開個燈都難,他們天天吹空調。開冰箱……」

  「我們天天在泥水裡泡著。你看看他們的白大褂多白啊,聽說天熱的時候每個人一天洗好幾次澡呢,真是作孽!」

  人群裡不滿的聲音越來越大。左安安太瞭解這種情緒了,仇富!對,就是仇富!底層的人過得太累太苦,對有特權的人無論表面上如何。都是非常仇富憎恨的。

  對這些養尊處優的研究者,對唐鈞這種高高在上的領導人。都是如此,大抵只有一種人,他們會法子內心的尊敬信賴,那就是武力值強大的強者。

  她原先還覺得陸征就這麼揪出一個唐鈞。會有些牽強,正好這些白大褂送到面前,不拿他們開刀拿誰開刀?

  「你。你狂妄!你算哪根蔥?聽說你還是外省來的吧!」那些白大褂氣得要死,不甘心就這麼灰溜溜地敗北。

  左安安從地上撿了塊比她拳頭還大的石頭。拋了拋,那人覺得她要砸自己了,一面後退一面大喊:「殺人啦!殺人啦!」

  下一刻左安安卻將那石頭一握,粉末紛紛揚揚落下,她這一手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徒手捏碎石頭,那是該有多大的力氣啊!

  她一揮手石粉打了那叫喊的人一臉。

  「狂妄?我就是這麼狂妄,我有本錢!再廢話一句不去幹活,這塊石頭就是你的骨頭!」左安安幾乎是凶狠地說。

  陸征都被她的凶悍震住了,她不滿地瞟他一眼,你倒是要沉默到什麼時候,光我一個人這麼賣力地表演,你怎麼好意思?

  我唱了白臉,該你唱紅臉了!

  陸征咳了一聲,回過神來,眼神冷厲,氣勢十足地開腔:「左小姐雖然說話不大好聽,但她的意思卻是沒錯的,我們都是為這個城市,這個家園工作的,沒有誰高等一點,誰低等一點,犯了錯的,就該受懲罰,誰都包庇不了。」他看了唐鈞一眼,「唐市長,你引咎離職,在離開前跟大家說點話吧。」

  唐鈞也被左安安的氣勢所攝,尤其是那塊變成粉末的石頭,讓他覺得自己的骨頭也涼颼颼的。

  他簡直不敢跟左安安的眼神接觸,低下了頭,再過片刻抬起來已經滿眼含淚:「這次是我的失職,是我領導能力不足才造成這樣的紕漏,陸征隊長是對的,左小姐也是對的……」

  左安安鬆了口氣,忽然發覺有一道異樣的目光,她抬起頭,那個據說是研究異能的邢程教授正死死盯著自己,眼裡閃爍著瘋狂的灼熱,彷彿看著的是一樣獨一無二的研究材料。

  她皺一下眉,冷冷地看回去。

  對方笑了笑,轉開了目光。

  「要小心那個瘋子。」方遠突然從後面靠過來。

  「瘋子?」

  「嗯,這邢程以前是生物遺傳領域的,末世後就研究種種異能,曾許下豪言說要揭開其中的謎團,實現批量製造異能者。」

  「他怎麼研究的?難道直接研究人體?」

  「嗯。」方遠厭惡地說,「之前我們隊伍裡的異能者還被他糾纏過,每次都把他給狠狠打發走了,不過他很有背景,手裡物資也多,用物資召集志願者給他研究,不過誰都沒看到那些志願者從他的實驗室走出來過就是了。」

  左安安一驚:「沒有人管嗎?」

  「不然怎麼說他是瘋子,他身邊高手多,還和你一樣,手上好像有某種大殺器,頭兒都不敢動他,別人就更是不想惹麻煩了。加上那些人是自願給他研究了,誰能管?」

  左安安頓了頓,再看去,邢程一臉自然地和別人低聲交談什麼,好像之前那種狩獵一般的勢在必得的眼神祇是她的錯覺。

  她手邊的阿全卻極為冰冷地看了看邢程。

  大樓營地在匆匆半天之內就易主,陸征坐到了唐鈞的位置上後,很快一個個官員們來投誠,唐鈞的死忠們很快就被從這個體系裡清除出去。

  陸征不是政客,不擅長這些事情,就讓直升機飛回去濕地,把馬景豐和他剛剛帶起來一個小班人馬再過來,暫時主管大樓營地。

  而他自己的任務,還是盡快掌控這個營地裡的異能者。

  在他們忙碌的時候,左安安在唐鈞的辦公室裡,撬了他的保險櫃,然後將噬金蟲阿金放出來,讓它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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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6-5-23 06:05 PM

第088章 絕對控制,天際刺殺

  卡擦卡擦,卡擦卡擦,左安安一個沒留神,整個保險櫃被吃得乾乾淨淨。

  她和阿全對視一眼,完全驚呆了。

  怎麼這麼能吃!

  這怎麼養得起嘛!

  她去戳了戳吃下一整個保險櫃,但自身個頭卻沒變大多少的甲殼蟲:「它好像殼變硬了不少。」

  阿全湊過來:「色澤也純正了很多。」

  兩個人圍著阿金研究半天,發現阿金開合著口器,爬來爬去好像在找什麼。

  「哎!這支鋼筆不能吃!」

  「這窗戶質量太差,吃了沒用!」

  阿金被左安安捏在手裡,六足倒騰得歡快,兩隻綠豆眼油汪汪地盯著她。

  卡卡,吃的!吃的!

  阿全說:「我帶它去找點質量好的金屬。」

  這只吃貨,昨天還沒暴露出這個屬性呢!左安安瞪著阿金說:「我跟你一起去吧,這裡不大安全。」

  這會兒方遠進來:「左小姐,能不能下去幫忙,營地裡的異能者很多,我們一時管不過來。」

  阿全說:「我會盡量往人少的地方去。」

  「可是……」

  「讓我一個人活動一會兒吧。」阿全眼睛亮晶晶的,「難得出來呢!」

  都這麼說了,以阿全的能力,如果不是刻意被刁難,左安安倒也不是很擔心:「不能走遠,半個小時之內回來。」

  阿全背著小包,提著用布籠罩起來的裝著噬金蟲的玻璃罐頭,走到公園一角,那裡對著一堆雜物,其中有一個被放倒的金屬雕像。阿全將罐頭打開,個頭長大一些的阿金艱難又歡快地爬出來,一把撲在雕像,卡擦卡擦啃了起來。

  「鑽到底下去吃,別被人看見了。」

  阿金抬頭瞅瞅他,很聽話地鑽到了雕像下面去,不一會兒。那裡就傳來了卡擦卡擦聲。

  「聲音輕點。」

  「……」咀嚼聲變得微乎其微。

  一個人影走近這裡。白大褂在風裡飄飛:「你來了。」

  阿全沒有回頭。

  那人就嘖嘖嘖:「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難怪那些傻瓜警察都抓不住你,現實版的名偵探柯南啊。」

  看著走到面前的那雙鞋。阿全平靜地看著別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你就不會過來了。」邢程蹲下來,「有個人給我下了死命令,要把你給抓起來。你行蹤已經暴露了知道嗎?」

  阿全終於淡淡地看他一眼。

  「不過那個人曾經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不能告訴你他是誰。而他要求的事情,我好像又不能不做,你說怎麼辦呢?」

  說到這裡他仔細地觀察阿全的表情,發現一點破綻都沒有。有些挫敗地抓抓頭髮:「要不這樣吧,找個機會把你送離這裡,你的人還在等著你呢。不然你繼續留在w市,不但你的安全沒有保障。你身邊的那個姑娘也會很危險。」

  阿全眼神一厲:「不准動她!」

  邢程聳聳肩:「你不走,我就必須搞定她,我得信守承諾啊,要不我就得把你抓起來。」他摸摸下巴,眼露癡迷,「說實話我倒是挺想抓你的,變成這個樣子,不知道你的基因發生了什麼樣的改變,想想都令人激動。」

  他臉色一肅:「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我也只能拖得住一天了。」

  他在這裡說這話,白大褂的衣領後面有一個小小的黑點,聲音由此被完全接入到一個耳麥裡。

  林晟摘下耳麥,臉上淡淡的,兩指一捏就把這東西捏得粉碎。

  他拿出一個手機,語氣像是今天格外開闊清淡的天氣:「已經確認了,殺了他。」

  左安安似乎感受到什麼,轉頭看了他一眼,他回之十分優雅的一個笑容,款步走過去,看著面前熙熙攘攘的異能者群:「這裡四十多萬人,異能者已知的就有五六千人,如果能夠完全收服,這將是一個無比龐大的力量,可是你覺得我們能夠收服嗎?」

  左安安覺得現在的林晟好像有點奇怪:「想要完全收服,目前看來很困難,我們自己的人太少了,而且或許並不需要收服,只要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就行了。」

  林晟笑了起來,眼裡有一股驚人的銳氣:「目的一致?誰知道呢?敵人可能變成朋友,朋友也可能變成敵人,世事難料,人心也難以揣測,對我來說,只有絕對控制是最安全的,控制不了的東西,我寧可毀掉。」

  最後一句話尤其低沉,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左安安,左安安心頭一跳,竟然有一種感覺,他說的那種控制不了就毀掉的東西是自己……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一股強烈的心慌襲來,她四周看了看,阿全……

  阿全靜靜地站在原地,很久都沒有動,噬金蟲已經把雕像啃出了一個洞,在洞裡鑽進鑽出地想和他玩遊戲,他卻一動不動,眼神也不帶往這裡瞥的。

  「卡卡……」

  阿全看著自己的手,小小嫩嫩的一個巴掌。

  剛才那個白大褂說的事,他一點頭緒也沒有。

  他腦海中還是一片空白,但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能看懂邢程找他單獨說話的暗號。

  他能判斷出邢程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他也有預感,危險在逐漸靠近。

  那麼,他丟失了的過去,本來覺得無關緊要,但現在看來,還是有記起來的必要。

  一旦出現這個念頭,腦海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甦醒過來,也發出卡擦卡擦聲,似乎有一把鎖在慢慢打開,他微微低下頭。

  遠處的樓頂上,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這裡。

  驟然開出一朵霹靂妖艷的花。

  「阿全!」

  一個人影飛奔過去,將他撲倒,滾進了廢物堆中。

  鮮血從左安安的背後上湧出來,阿全瞳孔一縮,她自己卻跟感覺不到一樣,抱著他匆忙找掩蔽物。

  子彈不停地掃射下來,她看到了那個雕像,一把扛起來。

  雕像很重,扛得很累。

  雕像很厚,防子彈很不錯。

  雕像上還有一個洞,左安安通過洞口看到了對面樓頂一身烏黑的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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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6-5-23 06:06 PM

第089章 有沒有辦法恢復記憶

  左安安眼中一寒,手上一翻,一把烏黑的手槍憑空出現,她抬手欲射擊,背後卻劇痛起來,痛楚像電流一樣竄到肩膀。

  手槍險些沒握住。

  「我來!」

  阿全槍過她的槍,掃了一眼洞口,然後槍口對上去,不需要再有任何瞄準動作,直接扣動扳機。

  「這樣不……」行。

  左安安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只聽見遠處樓頂傳來噗的一聲,往這裡打來的子彈就此停止了。

  她探出頭去,那個狙擊手歪在天台上,一動不動,整個頭都爆開了。

  她眨了眨眼,又看看阿全,這槍法也太準了。

  阿全卻沉著臉來到她背後:「別動!子彈打碎了椎骨棘突,還有一些子彈碎片卡在裡面,你千萬別動,傷到神經就壞了。」

  怪不得那麼疼,骨頭都碎了嗎?

  左安安大口大口呼吸,血液迅速流失的感覺很不好。

  她開始調動真氣覆蓋到那個區域,阻止血液和溫度的流失。

  阿全抓過噬金蟲,放在左安安背上:「快把子彈碎片吃掉。」

  左安安臉更白了,這樣靠譜嗎,不該馬上叫醫生?

  「阿全……」

  「閉嘴!」

  一向乖巧沉默的小孩子突然暴躁起來,左安安有些反應不過來,然後就感覺有個東西扒在她背上,體內有什麼東西被弄出去。

  卡擦卡擦,噬金蟲沾了一嘴巴血,血液的味道刺激得它直哆嗦,尖銳的足險些刺進左安安的傷口裡。

  阿全拎起它的須,看也不看把它遠遠丟開。從背包裡拿出傷藥、繃帶,快速地包紮起來。

  等陸征帶著人趕到時,左安安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了。

  「怎麼回事,剛才聽到有槍聲!」

  阿全指了指對面樓頂:「有人襲擊,麻煩你把她背回去,小心她的傷口。」

  左安安整個背部都被血浸透了,好像一個血人。臉色無比蒼白。看著格外恐怖。

  她被安置在休息室中,阿全寸步不離地陪著她,醫生基本是在他無比冷漠虎視眈眈地目光中給左安安檢查的。

  醫生抹了把汗。這孩子的眼神太可怕了:「還好沒有傷到神經,你們的藥很有效,傷口已經開始收斂了,接下來只需要靜臥調養就行了。多吃點補血的東西。」

  絮絮叨叨說了一堆,還給掛了好幾瓶藥水。

  阿全把人都趕出去。關上門,沉了沉小俊眉,他很清楚自己上的藥只是很普通的藥,應該不可能這麼快就見效。

  他回來盯著左安安迷迷糊糊的臉。輕聲說:「睡一會兒吧,對傷口好。」

  左安安趴在那裡,臉色跟紙一樣蒼白。幾乎能看到皮膚下面纖細的血管,一臉的疲憊。她剛才用了幾乎所有真氣到傷口處。好歹把傷勢給控制住了,她疲憊多半是因為真氣用得太多,至於傷口,她清楚自己的體質,只要沒有傷到要害,很快就能復原。

  她無力地睜著眼:「是誰想殺你?」

  阿全說:「敵人。」

  左安安翻個白眼,這個動作將幾乎耗盡了她全部力氣,林晟的臉在眼前一閃而過,她虛弱地問:「人家都殺到門口了,你就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阿全沉默了一下:「我忘記了以前的事,我會試著去回憶。」

  左安安趴在枕頭上:「回憶啊……我總有種感覺,你記起過去的事情,就不會留在我身邊了,我當時就擔心,我到底是撿了個寶,還是撿了個大麻煩呢?如果是個寶,我能不能留得住呢……」

  她有些支撐不住,慢慢合上眼,抓住了阿全的小手:「你別離開,一切等我醒了再說,誰來都別跟他走,別聽他的,知道嗎?尤其是林晟,那個人,不大對勁,離他遠點……」

  阿全輕輕動了動,她的手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可以輕易抽出來,可是他卻一點都不想離開。

  他挨過去,坐在她身邊邊,靜靜地看著。

  門突然被推開,邢程急匆匆地進來:「我都說了危險吧,我一走你就差點被槍殺了……你幹什麼!」

  一把手槍對準了他。

  阿全轉過身來,稚嫩的聲音卻是無比冰冷:「我們前後對話沒兩分鐘,你一走,狙擊手就開槍了,那幢樓爬到樓頂都不止兩分鐘。」

  邢程睜大眼:「你覺得是我出賣你?」他氣得鼻孔都一抖一抖,「我要出賣你還需要和你說那些話?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這個小身板,我兩個手指就把你給捏死了,還需要大費周章弄一個狙擊手出來?」

  阿全對他的指責無動於衷,忽然說:「蹲下來!」

  「蹲下來幹什麼?」邢程一臉憤怒地照做,然後就看到自己衣領裡被弄出個小東西。

  「竊聽器!」

  阿全瞥他一眼:「蠢貨,被人裝了這個都不知道。」

  邢程臉色鐵青,林晟欺人太甚,一面對他掏心掏肺,一面又算計他,這算什麼?

  「到底是誰要我的命?」阿全問他,他閉著嘴巴不說話,阿全就拋出一個名字,「是林晟嗎?」

  邢程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

  「果然是他,為什麼?」

  「為什麼?我哪知道為什麼,大概他和姓陸的都有仇!」他一屁股坐下來,看著阿全說,「走吧,離開這裡,他已經咬住你了,人現在就在外頭,他不會放過你的,陸征那個蠢貨什麼都不知道,不用指望他了,你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是林晟的對手。」

  阿全看著床上的左安安。

  「你要不放心,我替你照顧她,這女人強悍得很,你走了,林晟不會再為難她,只要她一復原誰都沒辦法欺負她。去聯繫你的人,暫時避一避。」

  阿全沉默了一會兒:「先不說這個,我有件事要你幫忙。」

  邢程乾脆地說:「說!」

  「你搞研究不是很厲害嗎?我失憶了,你看看有沒有辦法讓我恢復。」

  「你……」邢程不敢置信,「你說什麼,失憶?你的意思是……」

  阿全平靜地看著他。

  邢程幾乎跳起來,臥槽!他和一個失憶的人說了半天話,愣是一丁點不對勁都沒察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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