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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3-14 09:35 AM

蘇行樂 -【夫君,悠著點】《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3-20 11:35 AM 編輯

【書名】:夫君,悠著點(簡體出版書名:夫君,不靠譜)

【作者】:蘇行樂

【內容簡介】:
 
  人前,一個溫良謙恭,一個溫雅賢淑,他們是人人稱羨的夫妻典範;

  人後,……

  裴瑾:愛妃,您真虛偽。

  顏世寧:那是夫君教導有方。

  其實這就是一對常被炮灰的裝逼夫妻倆在房內相愛相殺在房外相依相靠最後走向幸福美滿的溫情感人催淚大戲【你夠了沒!】

  【友情提醒:】

  天雷狗血是再所難免的

  搞笑抽風是不可缺少的

  宅鬥宮鬥是要來點的

  夫妻生活那是主打的

  大魚大肉什麼的,你們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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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3-14 09:37 AM

☆、01桃花開得太可憐

  顏世寧這輩子的桃花少到可憐,可憐到她活過十八個年頭都沒看到一朵盛開。
  
  想她不醜不殘腦子正常,容貌上佳品行優良,為何竟無一人問津?其原因可謂作孽!
  
  顏世寧乃當朝宰相顏正的嫡女,聽起來風光無限,實則分外悲催,只因顏正的正妻並非只有她母親一個,因此她這個嫡女也並非獨一無二。
  
  顏正出身貧寒,十年寒窗苦讀,是髮妻容氏一路相伴,相濡以沫,是恩愛非常。誰知待他金榜題名上殿為官,又被康華郡主一眼相中。

  一邊是深情厚意,一邊是錦繡前程,顏正為難再三,周旋再三,最後欲魚肉熊掌皆得,將二人併為平妻。本以為是再圓滿不過的結果,誰知新婚那日,容氏收拾行囊回了老家,而後,再沒回來。哪怕之後誕下一女。

  之後的日子,顏正多半與郡主在京城,偶爾才回老家看望,倒不是他不想念妻女,而是郡主太強勢,常常阻攔。

  十來年轉眼過,容氏在素手持家的辛勞之際,染了風寒,藥石無效之下,赴了黃泉。顏正知曉後,痛哭不已。而後將長女接至京城。
  
  那一年,顏世寧十六歲。
  
  十六歲,本該是媒婆踏破門檻的年紀,可她這身份著實尷尬,為難煞了人。若說高貴,她也是宰相嫡女,平常人家是萬萬不敢奢望的。可這高貴又是值得商榷的,畢竟她是嫡女不假,但宰相府裡還有個嫡女呢,而另一個的身後是郡主,是老王爺府,實力雄厚。相形之下,她顏世寧無依無靠,孤苦伶仃。於是,真正達官顯貴之家,也都不願娶這麼一個人,只將目光看準了相府另一個在他們看來才是名副其實的嫡女。
  
  如此這般,顏世寧在京城中耗了兩年,始終無人問津。
  
  閒暇之餘,顏世寧總結出了兩點:

  一:大齡而未婚的,高不成低不就絕對是罪魁禍首;

  二:這年頭,什麼事都要拼爹拼娘拼後臺,成親這事也不例外。
  
  然而儘管自己一日大過一日,成了個老姑娘,顏世寧卻也並未太在意,別人對她抱以同情時,她也只是笑而不語,繼續扮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
  
  容氏臨終前說道:京城比不得宣城,妳去之後,再不能恣意任性,康華郡主不是善茬,妳若妄為,她必追究!妳要謹言慎行!

  於是,顏世寧當真開始收心斂性,低調隱忍,只做出個賢良淑德討人歡心!
  
  一開始她還真有些不習慣,天知道她曾經是多麼張牙舞爪的人,笑不露齒之類淑女的事,真心跟她沒半文錢關係。

  好在,裝著裝著,也就習慣了。
  
  而在這兩年間,也許眾人在茶餘飯後談起的多是相府的二小姐,但只要談起顏世寧,無人不誇讚聲——「此女真正配得上賢良淑德這四個字!」

  當然,後面也多半會再加一句——「只是可惜了,始終未能出嫁。」
  
  可惜嗎?不覺得。天知道顏世寧極為享受自己的光棍生活,她甚至做好了一輩子打光棍的準備。

  但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這不,很快就有人嫌她礙事了。
  
  顏世寧搖著扇子望天:原來成親這事也是有擋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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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3-14 09:42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3-18 12:52 AM 編輯

☆、02不虛偽你會死嗎

  「世寧,太子殿下看中了世靜,宮裡傳來話,準備最晚在明年年初操辦婚事。」

  顏世寧的寧心院裡,父女倆相對而坐。而在沉默了甚久之後,顏正才開口說話,表情是一貫的愧疚與煩惱。
  
  他對這位長女,從來是覺得虧欠太多。
  
  顏世寧聽著這話,低頭輕笑——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當然,她也不會天真的以為顏正告知這喜訊是為了聽她說些「恭喜妹妹」之類的話的。

  顏正的言外之意是:妳妹要成親了,為了妳妹妹,為了這相府,只怕她會在明年到來之前,給妳找個人家嫁出去,時間倉促,難免草率,妳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個她,自然是那位康華郡主。

  而他今日前來,只怕也是被她逼迫的無可奈何了。
  
  康華郡主,可實實是個強勢到極點的人啊!
  
  「姐未出嫁,妹如何能先行呢?於禮不合啊!都怪爹不好!」這邊,顏正又是哀嘆又是自責。

  顏世寧卻比他更自責,「是世寧不好,讓父親煩心了。」
  
  又要開始比自責了嗎?顏世寧只覺無聊。
  
  對於父親的愧疚,她已經習以為常,甚至麻木了。而每當父親擺出這副模樣,她就喜歡做出這個樣子應對,為的,就是讓他更加的良心不安。
  
  果然,顏正看著女兒這副模樣,更加覺得無顏以對。

  「世寧,妳可有相中的人?妳跟父親說說,我會給妳做主的。」顏正不忍道。

  顏世寧聽著這話,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收斂住後又以一種溫和的口氣說道:「世寧心中並無人,一切爹娘做主便是了。」

  那話說的,好一派無謂大氣,孝順至極。
  
  可事實上——

  你會為我做主?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與其跟你多費唇舌浪費時間,倒不如扮一副乖巧懂事惹你相憐。不然,我說相中了太子,你還能不顧那對母女的把人給我搶下來?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到最後終歸是擇了個所謂的「門當戶對」的良人嫁了。

  顏世寧帶著惡趣味的想著,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倒楣,最後會娶了我。
  
  女兒沒個表態,顏正這話也說不下去了,想了想,無奈道:「後天太子大壽宮中大辦筵席妳也是知道的,到時候許多人會去,妳仔細看看,有看中的回頭跟我說……」說到這又覺得不妥,嘆一聲後轉而道,「世寧,妳放心,爹不會允她們隨便找個人把妳嫁了的,妳的婚事,不得到妳首肯,爹是不會同意的!」

  說完,深深的看著依然低垂著頭的女兒,見還是沒什麼回應,只好悵然離去。
  
  感覺到他走遠,顏世寧方抬起頭,嘴角卻是噙著一抹嘲意。
  
  如果我真看中了哪個高不可攀的人,難道你還能捨下臉面到皇上跟前求去不成?
  
  我的清峻耿直的父親哦,做不到的事,為什麼總要提前把話說得那麼滿呢?話說得那麼漂亮,當時讓人聽得那麼感動,可等到你食言的那天,這難受的滋味又讓人如何承受?

  就像你當年口口聲聲對娘親說「此生有妳一人足矣」,可回頭,為了你的大好前程,你又拋下誓言,另娶他人了!
  
  ……
  
  第三日一早,顏世寧正在梳洗,門就被推開了。而空氣裡,立馬傳來一股甜香味,顏世寧不用猜,就知道妹妹顏世靜來了。
  
  顏世靜比她小兩年,此時正十六歲。客觀的來講,顏世寧覺得她這一個妹妹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皮膚白皙嫩淨,吹彈可破;又是窄肩纖腰細長腿的好身材,穿任何衣裳都只有一個合適,且她又是個知打扮的,於是無時無刻都是個光鮮亮麗的模樣。顏世寧初見著她時,就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國色天香。
  
  而事實證明,當初這一個「國色」,真被料中了。
  
  如此美色,非國君不可享,而當今聖上年事已高,已難享此福,如此,便把目光對準繼任儲君吧!
  
  顏世寧不得不佩服,這一手算盤打得極好。

  太子殿下娶了相府嫡女,太子勢力更加牢固;相府嫡女嫁了太子殿下,宰相前程更加無量,雙贏的局面,正可謂皆大歡喜。

  只可惜,她顏世寧就成了擋路石了。
  
  想起這事,顏世寧又是無奈一笑。而這時,顏世靜已走到了身側。
  
  「妳倒是快點,我都等妳半天了!」
  
  顏世寧轉過頭,看著她皺著眉頭揚著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氣勢,微微一笑,「妹妹辛苦了。」

  顏世靜聽著這個稱呼,撇了撇嘴,眼中閃過不屑——天知道她多希望沒這個姐姐,那樣她現在就能是太子妃了!
  
  看著顏世靜穿著海棠紅的衣裳,顏世寧毫不猶豫的拿了條蟹殼青的裙子就要穿上——綠葉配紅花,妳瞧,我多自覺。

  顏世靜見狀卻阻攔道:「妳就穿這身,難看死了,也不怕丟人!」說著,從邊上丫鬟手中拿過一包裹塞給她,道:「妳穿這個吧,新的,我嫌大,一次都沒穿過!」
  
  顏世寧接過,微笑,「多謝妹妹。」

  顏世靜哼了一聲,走了。若不是希望她今日能被人看中順利嫁出去,她才不會捨得這麼好的一身衣裳呢!
  
  宮中宴會大同小異,顏世寧參加過幾次,頗有心得體會。宴會時,長輩皆在,於是眾人循規蹈矩,吃菜喝酒聽曲賞舞外加幾對膽大的未婚男女眉來眼去;宴會完畢,長輩不在,小青年遊園,於是三三兩兩圍成一處,表面上看著正大光明斯文有禮,實則說的話全是打情罵俏,若是見著無人,摸摸小手親親小嘴也是有的——顏世寧就曾撞見好幾回。
  
  而現在,又到了這些小青年交流的時間了。
  
  顏世寧搖著扇子,坐在花架上,看著一對對一雙雙,瞇著眼睛笑——天知道她最喜歡這時候了,看著一副副你儂我儂的畫面,真正是有趣死了人。
  
  顏世靜見狀,卻很不滿,狠狠掐了她一下道:「喂,妳別這樣乾坐著呀,看到喜歡的趕緊上去啊,最討厭妳這副假正經的樣子了!」

  顏世寧吃痛,輕呼出了聲——這位主沒事就喜歡掐人。
  
  顏世靜本來還想訓些什麼,餘光瞥見一人走過,也顧不得什麼了,說了句「妳別忘了今日來的目的」後,就提著裙子跟了上去。
  
  顏世寧看著走過的那人,抿嘴笑了,看來園子裡又要多出一對了。
  
  顏世寧不會天真的以為她這死了十八年的桃花樹能在今日就盛開的,妳看看園中所有人都無視她的存在就知道了。

  能參加宮宴的人無非就那幾個,對於她的事眾人也早就知之甚詳,因此,誰都不會在她身上浪費時間的。

  而她,好歹也裝出了個賢良淑德的美名,自然是不會主動上前的。
  
  於是,從袖中拿出酒壺,一個人慢慢喝著,自得其樂吧!
  
  東瞅瞅西看看間,她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一個男子的身上。
  
  頓時,臉上始終保持著的矜持笑容消失,「擦!這廝!」
  
  想了想,趕緊起身走開,對於這貨,還是避而遠之吧,要是為他破了功,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可是這廝不是去南疆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而那邊,裴瑾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匆匆離去,眉頭一皺,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顏世寧一路穿花拂柳的走,步子邁得極大,邊上有人見著不由疑惑——她不是一向淑女的很,怎麼突然這麼匆忙?真是風範全無!
  
  也不知走了多久,見此處假山密林極為隱秘,顏世寧便停了下來,想來如此僻靜也無人會到來,她又擇了一處坐下歇息。

  而在這時,從假山後傳來了低吟聲。
  
  「啊……啊,你輕點。」

  「我想死妳了。」

  「你……啊……別把我裙子弄髒了。」

  「……」
  
  偏頭一看,透過假山縫隙,隱隱見著一人手撐在山石上,而另一人正扶著她的腰進出著。顏世寧一看,面紅耳赤。而待那女子轉頭與那男子纏吻之時,她更是驚詫。因為那女子竟是她的妹妹,顏世靜!
  
  那麼這男子,自然就是太子殿下了!
  
  顏世寧深吸一口氣,想到什麼後,笑了——怪不得那對母女倆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原來如此。

  提著長裙趕緊走開,顏世寧看著藍天白雲,搖了搖扇子,「人生如此美好,我卻在聽壁角,不好不好。」

  而就在她要拐彎時,卻一個不察,撞上了一人。
  
  抬頭看到那廝的盈盈笑意時,顏世寧差點就要開口。裴瑾見狀,趕緊捂住她的嘴,而後拉著她趕緊離開。
  
  「你放手!」見走了老遠,這廝還捂著自己嘴,顏世寧趕緊甩開,怒道。

  裴瑾看著她這模樣,忍不住笑了,「我就說,顏家的大小姐怎麼會是賢良淑德的典範,印象裡,這可是隻尖牙利爪的小獅子啊!哦不對,現在該是老獅子了!」

  顏世寧看著他戲謔的表情,忍住想抽他的衝動。
  
  「不過妳也好雅興,居然去聽壁角,難不成是寂寞難耐了?」裴瑾還是笑若春風。

  顏世寧眼神如刀,轉而想起當年他就常以自己取樂,又收起憤然,堆上笑容,「九王爺說的是。」
  
  裴瑾,聖上第九子,今年二十四,素來溫和謙恭,人稱九賢王。
  
  但顏世寧知道,「溫和謙恭」四個字,真心跟這廝沒半文錢關係!這就是隻表面溫文而雅內在卑鄙無恥天下第一虛偽的衣冠禽獸啊!
  
  正在這時,假山後的兩人辦完了事,為了避嫌,太子先走了出來。

  見到兩人在不遠處站著,太子心裡一個咯噔。
  
  裴瑾早已收起無恥,擺上了溫和,「十弟怎麼在這?真是巧了。」

  顏世寧暗罵:真狡猾!
  
  太子聞言知曉他們並未發現,不由鬆了口氣,「哦,我正好從瑞慶宮趕來,你們怎麼也在這?你們倆這是?」

  「我正要去瑞慶宮,不巧與顏姑娘相遇,想來同行,便聊些詩詞。顏姑娘果然是才貌雙全啊!」說著,裴瑾向顏世寧投來讚許的目光。
  
  顏世寧嘴一抽,乾笑道:「九王爺才是才華橫溢。」
  
  擦,不虛偽你會死嗎!
  
  ----------------------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他們倆比的是誰先把誰噁心死,呼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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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3-14 09:45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3-18 12:53 AM 編輯

☆、03成親前夕來爬牆

  看著太子離開,顏世寧也不想再搭理那廝,快步走到了繁鬧之處。
  
  裴瑾看著她婀娜的身段,琢磨著:倒是比小時侯長開了。
  
  「你在看什麼?」

  裴瑾正想得出神,忽然聽到身後冷冷的一聲,心裡一跳,回過頭見著是七皇子裴璋時,淺淺施了個禮,微笑道:「原來是七哥。我在看這園子,你瞧這繁花似錦美人如雲,當真是人間仙境。」

  「不過都是些庸脂俗粉。」七皇子貶斥的毫不客氣。

  裴瑾微笑不語。
  
  裴璋掃了一眼,把目光落在對面的顏世寧身上,「你知道十弟跟顏家二小姐的事了嗎?」

  「我剛從南疆回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七哥不如說來聽聽。」裴瑾一臉好奇。

  裴璋瞇了瞇眼,道:「最遲明年年初,你便能喝到他們的喜酒了。」

  「是嗎,那真是件喜事啊!」

  裴璋看著他的笑容,只覺刺眼,沉沉道:「是喜事,到時候太子得到顏相的輔佐,只怕會更高枕無憂。」

  裴瑾回得從容,「顏相人如其名,正直不阿,不管是誰,想來他都能盡心盡力的。」
  
  裴璋見他說話滴水不漏,不由沉眸。他欲奪嫡之事只怕眾人皆知,他也一直想拉攏這位九弟,可兩年前試探著只提了一句,他便主動請旨前往南疆平叛,是一走了之,現在再次試探,他又不偏不倚看不出什麼意思……裴璋很想乾脆捅破逼他表態,但一想時機並未成熟,便決定作罷。
  
  他將視線繼續挪到一旁逗著小孩玩的顏世寧的身上,半晌後道:「顏世靜要出嫁,可她還有個長姐未出閣,這幾日相府都在為這事煩惱。」

  裴瑾聽他提起顏世寧,心一怔,他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見裴璋翕動嘴巴又要開口,也顧不得別的,忙道:「是嘛,說起來我跟顏家大小姐還相識,剛還見著聊了幾句,感覺挺好。七哥,你說我娶了她如何?」
  
  裴瑾說完,笑意盈盈的看向裴璋,如果他沒猜錯,他這位七哥可打起了顏世寧的主意。

  那可不行,他這七哥可是冷血無情的主,正妃小妾娶了好幾,可多半也是為了利益。
  
  裴瑾知他頗甚,自然所料無誤。太子娶了顏家二小姐,為了不讓顏相一邊倒,裴璋正準備要跟顏正提親,娶了這顏家大小姐,立為側妃!而他剛才,正準備說起此事,卻沒想到,裴瑾先開了口。
  
  裴璋看著他明亮的雙眸,不由皺起了眉——這口開得也太巧了,這是看破了他的心思故意先下手為快?原因呢?真的是看中了顏世寧還是存心跟他作對?

  裴璋想了又想,最後笑道:「她有著賢良淑德的美名,倒真與你般配。」

  為了一個女人跟他搶,太不值得了,倒不如成全了。

  「不過,九弟可要記得我這一個人情啊!」
  
  說完,斂袖離去。
  
  裴瑾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抿嘴笑了,而後把頭轉向顏世寧處,「小獅子,我幫了妳這麼個大忙,妳說妳該怎麼謝我呢?」
  
  ……
  
  當天下午,裴瑾便向老皇帝提起了此事。

  老皇帝對這個兒子向來不太關心,聽他說完,想著無甚不妥後也就同意了。

  於是第二天一早,裴瑾便來丞相府提親了。
  
  本來顏世寧昨天參加宮宴回來並無喜訊,顏正夫婦一個是搖頭苦惱一個是蹙眉煩躁,冷不丁見著九賢王竟上門來提親了,真是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按他們的想法,顏世寧最後會下嫁了,沒想到竟是高攀!而這高攀的對象,還是一臉認真,言語之間更是表達著對她無限的仰慕與憐惜。
  
  康華郡主不由想著,是不是這位九賢王搞錯對象了?
  
  而當顏世寧聽說這廝竟來提親時,毫無風雅的將一口茶噴了出來。
  
  她睜大眼睛看著顏正,一臉難以置信。
  
  彼時,他們父女倆又在寧心院裡面對面的坐著。
  
  「世寧,九賢王身份尊貴,雖然勢弱,到底是個皇子。而且據我這幾年的觀察,他是沒野心的,也無意插足他們兄弟倆的爭鬥,妳跟著他,是能過安穩日子的。」顏正語重心長的說道,說完又是輕輕一嘆。
  
  其實他並不想捲入皇位紛爭之中,奈何因為康華郡主的干涉,他已在不知不覺中被捲入。而皇位爭鬥的結果從來是你死我活,如今雖然太子勢力稍強,但七王也不可小覷,誰知道最後會是怎樣呢!他如今已再脫不得身,能做的,只有保護好這個他虧欠已久的女兒。而她若是能嫁給九賢王,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到時候不管誰贏了,她都會安然無恙的。
  
  顏世寧這會兒已在震驚中回過神,聽著他的話,自然也明白他的苦心,不過她也沒說什麼,只低著頭擺出個安靜聆聽的樣子,然後在心裡飛快盤算著。
  
  關於七皇子與太子的皇位之爭,她也是有所耳聞的。老皇帝共生有十子三女,如今只剩下四位皇子一位皇女,其餘全部夭折。

  四位皇子,一個是七皇子裴璋,穆貴妃所出;一個是九皇子裴瑾,宮女所出;一個是十皇子也就是太子裴琳,皇后所出;還有一個是十三子裴瑉,年僅三歲,母妃也無甚靠山。

  裴瑾為人淡泊,對皇位並沒什麼興趣,只做個閒散王爺。裴璋卻是個野心勃勃的,且母系勢力龐大,又與后系不合,因此一直覬覦著皇位。

  在這幾年間,兩股勢力的爭鬥愈演愈烈,朝中大臣都已經紛紛擇立隊伍了。
  
  而康華郡主把顏世寧嫁給太子,也不過是把注都壓在了太子這一方。
  
  「另外,九賢王雖然在六年前有過門親事,但女方未嫁入便沒了,之後他一直未娶,說是心中悲痛,如此可見,也是個重情意的……」說到這,顏正臉上浮現出愧色,估摸著又是想起了自己的忘恩負義。
  
  顏世寧聽著這話,卻是嘴一抽。

  心中悲痛?重情意?才怪!六年前他來宣城的時候,人前是一副憂鬱哀傷的樣子,人後,那可是揚著一張欠抽的臉一個勁的欺負她折磨她啊!
  
  嗷!往事不堪回首啊!
  
  「九賢王人品相貌都是好的,他也保證再三,妳嫁過去他定不會委屈妳的……世寧,妳意下如何?」見自己說了那麼多,女兒始終沒個反應,顏正不由問道。

  不會委屈嗎?只怕他會下死裡整。更何況,顏世寧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心裡冷笑,你都為他說了半天好話,是已經拍板了吧,現在還來問她意見還有什麼意思!
  
  不過很快,顏世寧便點了點頭柔聲道:「父親做主便是了。」

  雖然她比較厭惡裴瑾這廝,不過她也是個能認清現實的人,既然他都來提親了,只怕這門親也是拒不了的了!

  再者,顏世寧雖然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說,嫁給裴瑾真是再好不過的出路了,既不失了身份,又不攪入是非,正好應了娘親給她取名時那個「只願妳衣食無憂一世安寧」這話了。
  
  那麼,就這麼決定吧!

  至於以後的日子,最多鬥智鬥勇鬥心機,比虛偽比臉皮厚比誰先把誰噁心死吧!
  
  ……
  
  男方提親,女方同意,老皇帝再湊一腳指個婚,於是這門親就這麼定下來了。之後又看了下黃道吉日,發現年前大好的日子也就兩個,一個是下月初六,一個要等到三個月後。

  老皇帝拿著兩個日期問裴瑾,裴瑾則溫和又恭謹道:「那便下月初六吧,三個月後也快過年了,到時候十弟大喜,只怕影響了他。另外,最近南線戰事吃緊,國庫稍虛,兒臣的婚事,簡單便是。」

  老皇帝聽著這麼謙和懂事的話,是連連點頭,四個兒子中,雖然他最沒存在感,但無疑,他也是讓人最省心的一個。
  
  而裴瑾走出門時,嘴角卻露出一絲獰笑,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折磨調戲小獅子了。
  
  ……
  
  合八字,定吉日,下聘禮,做衣裳,辦嫁妝……一樣樣事情辦下來,一晃就到了八月初五。
  
  秋已至,暑氣未消,顏世寧敞著衣領躺在床榻上,想著心事。明日就要出嫁了,怎麼都覺得荒唐,不過那廝一定得意的很。

  想著想著,她的腦子裡浮現出了那張溫和又無恥的笑臉。
  
  天下女人那麼多,你為何偏偏要招惹我呢!
  
  從六歲到十八歲,每次見著你都沒好事!
  
  回顧這十來年的幾次見面,顏世寧總覺得自己就是那可憐的老鼠,被裴瑾這隻狡猾的貓抓住,也不一口吃掉,只不停用爪子撓撥著,戲耍著,真是氣死人了!
  
  不過幸好,她也不是十二年前那個顏世寧了!
  
  突然間顏世寧又覺得有些奇怪,按照裴瑾這性子,這一個月內也不該如此安靜啊,他們有了婚約,來往也沒那麼多講究,那麼他總該想法設法的尋著她消遣的,怎麼就一點動靜也沒有?甚至也就下聘禮那天露了個面,其餘的一次都沒來過相府。
  
  這廝究竟在搞什麼鬼?
  
  顏世寧正奇怪著,突然聽到視窗傳來了細微一聲響,轉頭一看,只見一個人正從窗口爬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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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介個男主肚皮是黑的啊!黑的都亮油油的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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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3-14 09:54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3-18 12:53 AM 編輯

☆、04錯把酥胸當蠻腰

  黑燈瞎火之中,顏世寧見著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是嚇得騰得坐起,臉色大變。

  小偷?採花賊?諸多猜想紛紛閃過,眼看他就要爬進來了,顏世寧再顧不得別的,順手抄起枕頭就往那人砸了過去。
  
  而後,連續三聲傳來。
  
  「砰!」——那人躲閃不及,被砸中腦門。

  「哎呀!」——那人被砸中腦門後,重心一失,從窗口掉了下去。

  「砰!」——那人掉到了地上。
  
  顏世寧深知不為那對母女所喜,所以來到相府後自己挑了個靠牆的僻靜小樓居住。而從樓上這麼摔下去……顏世寧咧了咧嘴,趕緊跑到窗口看那人死活。

  樓下是條青石鋪就的小路,那個人已經爬起來,卻也不走,只小聲喊著什麼,顏世寧正想仔細聽,卻聽到外間丫鬟聽到動靜醒來了。

  「大小姐,妳沒事吧!」
  
  而在這時,顏世寧終於聽清下邊那人喊什麼了,「小獅子,是我!」
  
  「……」顏世寧看著那人捂著屁股的模樣,已經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擦!就知道這廝不消停!
  
  那現在怎麼辦?
  
  她的腦海裡首先反應過來的就是大喊「有賊」,然後全府出動把這傢伙逮住,從而揭穿他一貫虛偽的表像,讓他的臉徹底丟盡!——什麼謙謙君子,其實就是個半夜爬窗的淫賊!

  不過……
  
  想到什麼,顏世寧趕緊對著外邊道:「我沒事,起床喝水的,妳睡吧!」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顏世寧的腦海裡浮現出的是,就算這廝被抓住了,他也一定會擺著個誠懇又委屈的表情說:「明日大婚,心情甚是激動,輾轉難眠之下,便想見她一面。此舉甚是不妥,可實在是思念得緊,便也難以克制了,還請顏相原諒則個!」
  
  到時候,非但不能剝下他偽善的面具,還能成就他深情的美名啊!
  
  這廝就是這麼狡猾的!
  
  嗷!顏世寧想想都想踹他一腳。
  
  而外間的人聽到後,咕噥了聲,翻個身又睡了。
  
  這咕噥自然是極不耐煩的,對於底下人的陽奉陰違甚至乾脆的冷言冷語,她也早就習以為常了,所以聽著也就蹙了下眉,而後轉頭再往窗下看去。

  這一看,又無語了,只見裴瑾又開始爬牆了。而那手腳,真是相當之利索啊,一看就是個慣犯!
  
  慣犯?!
  
  眼看著他的半個身子已經到窗臺,顏世寧趕緊闔上半扇窗戶不讓他進來。

  「你來幹嘛!」顏世寧低聲道。

  裴瑾一手撐著窗臺,一手將枕頭遞來,笑道:「明日大婚,心情甚是激動,輾轉難眠之下,便想見妳一面……」

  顏世寧翻了個白眼。
  
  「可妳也不該拿枕頭砸我啊!妳看,我這額頭上都一個大包了!明天可怎麼辦哦!」裴瑾委屈道。

  「活該!」顏世寧接過枕頭,又道,「你該慶倖這只是個木枕!」要是石枕玉枕之類的,只怕就不是個大包這麼簡單了!
  
  裴瑾見她嚴守窗口也不讓他進去,又道:「妳再不讓我進去,我堅持不住就又要摔下去了,到時候摔個下半身不遂,妳這下半生的幸福也懸了啊!」

  「去死!」顏世寧見他又開始說渾話,一把就想將另一扇窗也關上。

  這一關,可真要摔下去了,裴瑾騰出一手趕緊攔住,無意瞥了一處,又笑道:「妳是不是沒穿肚兜?」
  
  顏世寧一聽這話,意識到什麼,忙低頭看去,果然,敞開的褻衣裡,酥胸半露——因為天熱,所以晚上睡覺之時她都是解了肚兜,只穿個寬敞的褻衣。
  
  而在她雙手忙著攏緊衣衫的當裡,裴瑾縱身一躍,已跳了進來,而後,又一把竄到了床上躺下。
  
  「你給我起來!」顏世寧見狀,跑到床邊就要將他拉起。

  裴瑾笑得躲閃,一下滾到了裡邊。
  
  這時,外邊又傳來了聲音,「大小姐,妳這又是怎麼了!」
  
  顏世寧立馬噤聲,不敢再動了,而裴瑾見著,則是支起身攬過她的腰,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滾到床上,臉上笑得那叫一個得意洋洋。
  
  「妳再叫啊!再叫啊!」裴瑾說著,又在她耳邊吹了口氣。
  
  顏世寧被他抱著,本來就已經身體繃緊,再被他在耳邊這麼曖昧的一吹,臉瞬間紅了,不過她慶倖著夜黑,臉紅他也看不出來,不然準又被他嘲笑。

  誰知這想法還沒落下,一隻大手已經摸上她的臉頰,「呀,臉這麼燙,別不是不好意思了吧!」
  
  顏世寧眸一沉,抓起他的手就咬了下去。
  
  「嗷!痛痛痛痛!」裴瑾痛得直吸氣,見她野性又上來了不會鬆口,趕緊又伸出一手掐向了她的腰間軟肉。
  
  那可是她的死穴啊!
  
  本來裴瑾的本意是撓她腰間癢癢的,可這邊顏世寧邊咬邊還掙扎著,因此一個不小心,這手就放錯了位置。
  
  額,她什麼時候長那麼胖了,這腰上怎麼這麼多肉?
  
  而顏世寧被那麼一掐,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這時,外邊的丫鬟見半天得不到回應,打著哈欠就要推門進來查看。
  
  裴瑾一個警覺,彈起身就扯過繫簾帳的繩子,於是在丫鬟推門而入的瞬間,見到了就是簾帳放下正好密合。
  
  「大小姐,妳沒事吧,我怎麼老聽著屋子裡有聲音呢!」
  
  顏世寧已回過神來,看著趴在身邊眨著眼睛無比老實的裴瑾,深吸一口氣,沉沉道:「沒事,我打蚊子呢!」

  說著,揮起一掌,就打向裴瑾的胳膊。
  
  「啪!」聲音清脆又響亮。
  
  那是火辣辣的疼啊!
  
  丫鬟聽著,見屋內確實沒什麼異樣,打了個哈欠,又轉身出去睡去了。
  
  見外面沒了動靜,裴瑾舒出一口氣,「好懸,差點就被發現了。」

  顏世寧冷笑,「你還怕啊!」

  裴瑾側身微笑,「當然怕了,這萬一被發現了,明天一傳,都說顏家大小姐寂寞難耐半夜偷會野男人那可如何是好。」

  「……」顏世寧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後又道,「你還不走?」
  
  「走?當然要走了!」說著,裴瑾起身,脫下鞋子,又扯過被子躺下,「不過得到明早!」

  顏世寧聞言一把坐起,見他閉著眼睛睡得坦然,氣得肺都炸了。不過很快她又沉住了氣,這塊狗皮膏藥只怕是貼在這了,趕也趕不走了,倒不如隨他去,反正她就不信,這廝還真能睡一夜!
  
  這麼想著,也繼續躺下了,不過是離這狗皮膏藥很遠的位置。
  
  「話說,妳怎麼都不來個逃婚的?我這麼晚來,其實就是想看妳有沒有偷偷跑掉的!」半晌後,裴瑾挪近身子笑道。

  顏世寧看著他,心中疑惑,他是為這原因來的?一想這廝嘴裡的話十句能有九句是假的,便又道,「多謝九王爺提醒。」

  「那看來我還真是走不得了!」裴瑾說著,乾脆又開始脫起了外衫,一副長睡的打算,「反正明晚開始就睡一起了,今晚就當是攢攢經驗,嘻嘻。」

  「……」顏世寧氣噎。
  
  本來以為他還要跟剛才那樣動手動腳,所以顏世寧也不管熱,抱緊被子就把自己裹嚴實了。

  裴瑾看得分明,不由嘴角咧笑,小獅子看著無畏,心裡緊張著呢!
  
  哈哈哈,太好玩了!
  
  「小獅子,妳真的願意嫁給我?」裴瑾見她半天不說話,又開口道。而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聲音輕快像是調侃,目光裡卻是無比的認真,只是被黑夜掩蓋,讓人看不真切。
  
  顏世寧睜開眼,瞅了他一下,本來想說「我能說不嗎」,可話到嘴邊,又覺得事到如今說這話沒什麼意思,只會讓他更為得意,便轉而柔聲笑道:「能嫁給王爺是我三生有幸。」

  「哦,原來妳是這麼想的?」裴瑾挑眉。

  顏世寧繼續微笑,「自然,王爺身份高貴,相貌堂堂,文武雙全,又溫文爾雅,不知多少閨閣女子想嫁給您了。我薄柳之姿,又無甚才能,嫁給您,實在是祖上積德,自當感激不盡。」
  
  這番話顏世寧說得好生流暢,那表情那語態更是真誠之極。

  裴瑾聽著不由失笑,「妳這是睜著眼說瞎話?」

  「那也是跟您學的。」顏世寧繼續笑若春風。
  
  裴瑾終於忍不住低低笑了出來,好不容易忍住後,又正色道:「原來妳那麼想嫁給我啊,可惜啊,我是逼不得已才娶妳的!」
  
  顏世寧側目:「什麼意思!」難道不是他跑去求親的!

  裴瑾看她神色,忍住笑,只嘆了口氣,哀聲道:「妳也知道,太子要娶妳妹妹,妳這個姐姐擋人道了,準得當炮灰!本來吧,妳也就被隨便找個人下嫁了,跟我沒什麼關係,可誰知我一腦抽,偏偏在這時候從南疆趕回來了。看著他們惆悵,我一想,不好,只怕這事最後要落我頭上,我也得被炮灰!結果,我還真被炮灰了!」
  
  「妳想啊,妳也好歹是丞相之女,妹妹又是未來的太子妃,這婚事自然是宜上不宜下的。我沒回來之前,是京中沒個合適的,只能往下裡挑,可我回來了,就不一樣了。妳沒見著他們瞧我那眼神哦,一個無權無勢的王爺,一個無權無勢的丞相之女,多麼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說到這,裴瑾又重重的嘆了口氣,「所以啊,我就這麼被逼無奈的來娶妳了。」
  
  說完,一瞬不瞬的看著顏世寧。
  
  顏世寧也在盯著他看,這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落入耳裡,砸在心上,堵得人難受。她也知道自己不管指給誰,對方多半也是不情不願,可沒想到有一天竟被當著面這麼說出來,還是被這個傢伙。
  
  不過很快,她又輕輕笑道:「那可真是為難王爺了。」

  說著,轉身睡去。
  
  懶得理你!
  
  然而裴瑾見狀卻是急了,他本來還以為聽完這些話小獅子能跟之前一樣暴跳如雷然後飛起給他一腳呢!他編了這些聽上去太像真的的假話也不過是想惹她生氣,天知道看著她虛偽的笑他有多彆扭。可誰知居然是這平淡反應,那這是生氣了?
  
  唉,趕緊上去哄著吧!只希望還跟以前一樣好哄。
  
  「哎呀,我說著逗妳玩的,妳可別當真啊!我是聽到消息說太子跟妳妹妹好上了想著妳準得立馬被嫁掉所以才急忙從南疆趕回來的!妳都不知道南疆那米老頭見我撂攤子要走是死活攔著我不放!甚至還抱著被子搬到我住的地方去了,生怕我偷溜了!我是半夜爬牆跑出去的啊!快馬加鞭一刻不得停啊!我的小獅子怎麼可以嫁給別人呢,天知道我等妳長大等了這麼多年!」
  
  聽到這最後一句,顏世寧刷的回過了頭,咬牙切齒道:「你不說假話會死嗎!」
  
  類似的話,她已經聽了很多次了!以前每次見著,他都要拿這些花言巧語來調戲她!她要再跟第一次那樣輕易就信了,那她也真是太白癡了!
  
  「額……」裴瑾聽著這話,摸了摸下巴,「是哦,這些話我好像都說過了,下次得再想想新鮮的段子。」
  
  「去死!」顏世寧終於忍不住,飛起一腳踢了上去。
  
  裴瑾閃得極快,又抱住她的大腿將她拉進了懷裡,瞇著眼笑道:「對嘛,這才像妳。」見她還是氣呼呼的,忙道,「我以後對妳說真話還不成嗎!」

  顏世寧一臉不信。

  裴瑾掃了一眼她的胸,道:「比如……我剛才掐到的是妳的胸吧?嘿嘿,感覺比小時候沒大多少嘛。」
  
  嗷!顏世寧欲哭無淚。
  
  誰來把他幹掉啊!
                          
  ----------------------

  作者有話要說:

  小九:(*^__^*) 嘻嘻……小沒關係,摸摸就大了,反正妳還有發展空間。

  小寧:......
 
  蘇渣:......

  眾人:......

  怎麼辦,小九這廝太強大了,都把小寧吃的死死的了,小寧,妳要強大啊!!老媽看好妳!!

  額不對,小寧的老媽已經嘎嘣了......

  於是......小寧!妳的老乾媽看好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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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3-14 10:02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3-18 12:54 AM 編輯

☆、05娘子洗洗就睡吧

  街上敲起二更的鑼時,顏世寧看著身邊男人睡得香甜,戳著也不動了,終於招架不住倦意,扯過被子睡了過去。
  
  感覺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傳來,裴瑾卻睜開了眼。他躡手躡腳的起了床,走到了桌案邊。

  桌上,擺著一個香爐,薰香已燃盡,香味卻依然存在。
  
  淡淡的,幽幽的,很是好聞。然而裴瑾捏著灰燼,卻是面沉如水。
  
  上次在宮中見著顏世寧,他就在她身上聞到了這種香味,當時只覺熟悉,並未多想,而在剛才他又聞到時,突然想起這熟悉的緣故。只是生怕猜測有誤讓顏世寧擔心,所以他一直閉口不提。
  
  裴瑾捏著香灰聞了又聞,確認跟當年的味道一模一樣時,拳頭猛的攥緊了!
  
  這就是當年珍貴妃宮裡用的香啊!
  
  裴瑾雖為宮女所生,但宮女在生他之時就血崩而死。當時入宮多年始終未有身孕的珍貴妃見他無依無靠,便請旨收養。

  珍貴妃雖然性子溫和柔順,身子卻極為硬朗,並在將近三十那年又懷有身孕。只是沒想到隨著胎兒一日日長大,珍貴妃的身子卻一日日虛下來。宮裡太醫多番診治皆無果,於是「噬母胎」的傳說便在宮裡流傳開來。
  
  噬母胎,厲魂轉世,奪母性命,危害親人。當時這句話,傳遍了宮中每個角落。
  
  而像是驗證這句話似的,在胎兒四個月後,珍貴妃油盡燈枯,一命嗚呼了。
  
  此事已過去十幾年,可珍貴妃臨死的那一幕始終浮現在面前——她抓著香爐,字字泣血的說:

  ——「是有人害我!」
  
  的確是有人害她!
  
  珍貴妃死後,裴瑾也生了場大病。而當一個剛入宮的年輕太醫給他診治時聞到空氣裡殘存的香味時,他自言自語道:香有問題!

  只是等到裴瑾病癒想要問清楚時,卻被告知這位太醫家中有事,已經辭官了。
  
  當時裴瑾留了個心眼,將香灰藏了起來,並且跑到太醫院裡學起了醫術,為的就是能察清這到底是什麼香。可是還沒等到他查個清楚,那香灰就不翼而飛了。至於這香到底是來自何方,一查之下,竟也是個無人知道的結果。

  於是珍貴妃之死,徹底成了懸案!
  
  可是沒想到,一過十二年,這香又出現了,而且居然出現在了丞相府,出現在了顏世寧的房中!那麼,又是誰要害她?
  
  裴瑾眼睛一瞇,想起了那個成日面無表情高傲又冷漠的姑母——康華郡主!
  
  她可是跟皇后好的很啊!
  
  不過現在看來,顏世寧還活蹦亂跳著,想來暫時是無甚大礙。裴瑾不由心悸,幸好他回來的早!
  
  暗忖片刻,裴瑾便想著將這香灰收起來,到時候再尋人好好問。可是找了一圈,也沒發現可以收藏的物什,最後一個眼尖,視線落在了顏世寧的肚兜上……
  
  嘿嘿,借來用用哈。
  
  等到收拾好香灰,裴瑾便打算要走,正要跳窗的時候,想起了這次前來的原因,忙拍了下腦袋道:「差點把正事忘了!」

  說著,又回到床邊,從懷中掏出個玉佩,小心的放在了顏世寧的手裡。
  
  「這是我在南疆無聊時跟地方大佬賭玉玩發現的,本來以為只是塊破石頭,沒想到是一整塊的稀世玉石,本來帶回來想賣個好價錢的,可一想,除了那些竹蜻蜓紙風箏我還沒正而八經送給妳過東西了,這個就算是訂情信物吧!哈哈,最近這陣子忙著雕琢這玩意了,到今天才算完成,手藝不好,還請見諒哈。哈哈。」

  說完,裴瑾揉了一下顏世寧的頭,而後乾淨俐落的跳窗走了。
  
  此時已是三更天,馬上就得辦喜事咯!
  
  ……
  
  顏世寧是在噩夢中醒來的,她夢到六歲那年,與裴瑾那廝的第一次見面。
  
  那時據說宮中出了大事,一位懷有四月身孕的貴妃去了,裴瑾是這位貴妃的養子,感情頗厚,故而悲痛欲絕。當時裴瑾的授業恩師正好告老還鄉,見他一蹶不振,便思索著將他帶出宮中以便緩解心情。老皇帝見著這兒子整日萎靡頗是心煩,便也同意了。
  
  而這位恩師呢,恰巧正是宣城人士,更巧的是,他的祖屋正好在顏世寧母女所住小院的邊上。於是有一天晚上,顏世寧在街上跟人打完一架凱旋而歸時,便看到了坐在夕陽下的裴瑾。
  
  當時她看著這個漂亮大哥哥一動不動的坐著,只覺奇怪,想了想,便咬著手指走了過去。
  
  「你在看什麼!」她問。

  「我在看天上掉餡餅。」他答。

  「騙人!天上只會掉鳥屎!」她很不屑。

  「我不騙妳,我剛才就等到了一個,妳看,這就是!」他從邊上拿起個餡餅邊吃邊道。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她信了,然後開始仰著頭傻乎乎的望天。
  
  「妳不能站在這,妳得站邊上一點,對對,就是那裡。」他指揮著。

  而當她走到他指定的位置時,只覺腳底一軟,接著就是整個人摔了下去。
  
  對,那下邊就是一個他挖好的準備逮野兔的陷阱!
  
  她開始很沒出息的哭起來,哭聲引來了恩師。
  
  「你在做什麼?」恩師問。

  「老師,我剛看到一個小丫頭掉到陷阱裡去了,看她哭得厲害,就想把師娘做的餡餅給她吃,並想著怎麼把她拉上來……」
  
  聽到他有模有樣的說著,她當時就愣住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呢,怎麼可以用這麼誠實的表情將謊話說得那麼順暢呢!而當發現自己再解釋都沒用的時候,她就哭得更厲害了……
  
  騙子!
  
  大騙子!
  
  而顏世寧就在自己的哇哇大哭聲中驚醒的。她先是看向床內,發現空空如也時鬆了口氣,待看到窗外的魚肚白時,又沮喪的躺倒在了床上。
  
  天!夢裡她只是跳進了一個淺淺的陷阱裡,一下就爬出來了,可現實裡,她是被那廝拖進了一個巨大的陷阱裡,是一輩子的事啊!是非死不能逃生啊!
  
  去他媽的一蹶不振,去他媽的悲痛欲絕!顏世寧想起當時的傳言,真是恨的咬牙切齒,因為在之後跟這廝幾次三番打交道中,她被告知這是恩師見宮裡有人對他不利,所以找了個藉口把他帶出來啊!

  這廝就是個擅長演戲並且無時無刻不在演戲的貨啊!而且還滿嘴謊言騙死人不償命!
  
  可是他怎麼就能騙過所有人呢!怎麼就能騙出個「溫良恭謹」的賢名呢!
  
  難道這天下人都瞎了眼嗎!
  
  顏世寧無比抓狂,直想砸床,而當她手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時,一個激靈,轉開了注意力。
  
  這是塊完美無暇的玉,小半個手掌大,背面摸起來溫潤光滑,只是翻過來一看……顏世寧吐血了,這上面竟然是隻小獅子!
  
  獅子也就獅子了!怎麼還炸毛的啊!
  
  不用想,就知道這東西是誰的了。
  
  而當在稍後她翻來覆去尋找肚兜始終無果時,真的炸毛了——你丫沒事拿我肚兜幹什麼!
  
  ……
  
  雖然裴瑾跟老皇帝說著一切從簡,但到底是皇家娶媳,婚禮依然很是隆重。街頭小巷圍滿了人,都在說著「天造地設」這一話題。

  在普通老百姓的眼裡,九賢王是溫文而雅的,是清風明月般的存在,如今娶了相府那位溫柔可人端莊賢慧的大小姐,真是再合適不過。

  而在那些稍微知情的人眼裡,這樣的「天造地設」又有著別樣的含義——都是不受寵的人,結了這對姻緣倒也匹配。本來他們還擔心九賢王遲遲不娶是另有所圖,如今見他娶了個無權勢的女子,便放下心來——九賢王果然無意皇位!
  
  當然,還有一些人見著九賢王額頭上居然有個大包時不由產生了疑惑。

  九賢王的解釋是:「得知要迎娶顏家大小姐,心情甚是激動,因此一個不察,撞到了門柱,見笑,見笑。」

  眾人心照不宣。

  顏世寧則是撇嘴:呸!
  
  鞭炮第一次響,新郎倌來;鞭炮第二次響,新郎倌走;鞭炮第三次響,新娘到。而後,拜天拜地拜高堂,最後送入洞房。
  
  全程顏世寧都很麻木,無甚歡喜,有的只是無限的愁緒,只是等到被送入洞房扶至床邊坐下時,她竟開始緊張起來。

  那廝正在邊上站著,不動也不說話,不知道又想搞什麼鬼!按理說他把她送到洞房後就該滾去陪客人嘛!

  顏世寧很想把喜帕揭開看個究竟,可想著此時屋中還有人,自己還得做出個淑女樣子,於是也就忍了。
  
  裴瑾則是在思考一個問題——揭喜帕得是回來以後,可我現在就想看,那該怎麼辦!
  
  啊,有了!
  
  「哎呀,有東西掉了。」裴瑾大呼一聲,彎下腰去。
  
  於是——

  在揀東西時,他抬頭一瞥,咧嘴一笑。

  在起身時,又湊在她耳邊飛快說了句,「等我,很快回來。」
  
  顏世寧看著那張陰謀得逞的笑臉,強按下抬起一腳的衝動。
  
  這邊裴瑾如願以償的見了自己的新娘一面後,喜滋滋的走出了門。
  
  嘖嘖,今天小獅子可真漂亮!
  
  裴瑾一走,整個屋子都安靜了。顏世寧揭開喜帕,吐了口氣,而後當真一仰躺倒下去。
  
  呀,什麼東西,這麼磕人!
  
  一看,花生紅棗若干。
  
  顏世寧躺著無聊,撥花生吃——「呸,生的!」

  吐掉後又開始吃起紅棗……
  
  而正如裴瑾所說的,顏世寧只覺自己剛瞇了一會,他就回來了。顏世寧趕緊披上喜帕坐正身子。
  
  「你們別扶我,我怎麼可能醉呢!呵呵,王大人說笑了。啊?不是王大人,可你肯定是李大人!不是?那你到底是誰?哦,是七哥啊。哦呵呵,那大概真是我喝醉了。不甚酒力有失體統,七哥見諒啊!難得喜事實在高興多喝了幾杯……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你們繼續喝啊!呵呵,我先告辭了!額,這門在哪呢?哦,在這啊!不對啊,這門檻怎麼這麼高啊!」

  「王爺,那是窗!您可不能爬!」
  
  噗!顏世寧聽著外邊傳來的聲音,差點笑出來。趕緊這廝爬窗還爬上癮了!
  
  額不對,這廝酒量無比的好,當年可是幹掉一罎子酒而安然無恙的!他不勝酒力才怪!
  
  擦!這貨又開始裝起來了!
  
  果然,等到裴瑾踉蹌的推開門,將眾人攔在門外,又拴上門後,頃刻間醉態一掃,兩眼放光,麻溜的跑到床邊,嬉皮笑臉道:「娘子,久等了吧!」
  
  說著,伸出手揭開了喜帕。
  
  紅燭下,顏世寧粉面朱唇,目若秋水,裴瑾不由看呆了,只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顏世寧被盯的發毛,「你看什麼!」

  裴瑾伸出手,撫了下她的唇——
  
  手指溫熱,觸碰在嘴唇上的一剎那,顏世寧心猛然一窒。抬頭看向面前那人,他的眸子也是一瞬深邃,讓人看著慌張。
  
  顏世寧心跳加快了。
  
  誰知裴瑾卻突然笑起來了,「瞧妳緊張的,我只不過是看妳嘴上有東西給妳弄掉。」

  顏世寧一看,他的手指上,赫然是一塊棗皮。
  
  擦!嚇死了!
  
  「是不是有人剛才想多了?」裴瑾說著,坐下開始脫靴子,「不過想多也沒關係,反正是早晚的事!來吧娘子,咱們趕緊辦正事吧!」

  「什麼正事!」顏世寧又開始緊張了。

  「妳說呢?」裴瑾開始脫衣服。
  
  顏世寧想起了「洞房花燭」四個字!
  
  裴瑾看她緊繃的身子,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還能有什麼正事,當然是洗洗早點睡啦!」
  
  ……
  
  片刻後。
  
  「你輕點!」

  「重點不是更舒服嗎?」

  「痛啊!」

  ……
  
  那些貼著門窗站著的人聽到這樣的聲音,各個露出了猥瑣的笑意……
  
  ----------------------

  作者有話要說:

  嗷!!!吃還是不吃!!!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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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3-14 10:05 AM

本帖最後由 adanp0504 於 2016-3-19 10:08 AM 編輯

☆、06洞房花燭夜太長

  此時顏世寧坐在床上,手撐著床,還攥緊了被子,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般。而她的身下,裴瑾抿嘴含笑,時不時的還舔一下唇。
  
  「你好了沒有啊!」顏世寧終於受不了了。

  「快了快了。」裴瑾說著,手上還不停揉捏著。
  
  顏世寧被按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雖然這的確很舒服,可是也很痛啊!
  
  誰能告訴她這廝什麼時候學會揉腳了!
  
  他學會揉腳了為什麼又非得纏著給她揉啊!
  
  好不容易等到裴瑾鬆開她的腳,顏世寧趕緊爬上床滾進了裡邊,死活再不肯讓他揉了——這手藝也太渣了!
  
  裴瑾見狀,嘿嘿一笑,聽著屋外沒了動靜,也不再繼續,只低聲戲謔道:「娘子這麼心急的爬上床,是不是等不及了?稍等片刻,為夫一定會讓妳滿意的。」說著,邪邪一笑後,轉身走了。
  
  「無恥!」顏世寧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暗罵。
  
  裴瑾很快就梳洗完回來了,見顏世寧抱著被子坐在床角一臉警惕的樣子,笑道:「難道娘子準備就這樣子睡一宿?」
  
  此時他只穿著個褻衣,還敞著,於是胸膛半露,再配著唇紅齒白盈盈笑意,說不出的風流。而顏世寧卻是穿了個整整齊齊,扣了個嚴嚴實實,再配上臉上神情,整一個嚴陣以待。
  
  裴瑾見她手緊攥著被角,抿嘴一笑,上床後也不逼近,只側身躺著,手撐著腦袋道:「娘子不是賢良淑德嗎,那定是頗懂為妻之道的,來吧,為夫已經迫不及待的等著被伺候了。」

  顏世寧聞言,目光如刀——她就知道今天晚上準被消遣死!
  
  裴瑾看她這憤憤神情,笑得更加燦爛,卻也不再逗,乾脆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來,春宵苦短,別浪費時間。」
  
  摟緊腰,貼緊身,呼吸可聞。
  
  顏世寧身子僵硬了,回過神來後忙伸出手將兩人隔阻開。可是當手觸碰到他的胸膛時,又像是被灼燒了般,趕緊收手。

  誰知卻被裴瑾一把抓住,「想摸就摸嘛,千萬別客氣。」

  「……」顏世寧看著他笑得流氓,牙齒又癢了,低頭張嘴又朝他手上咬了下去。
  
  裴瑾早有防備,抓起她的手就放到她的頭頂上,然後翻身壓上,目光挑逗:「又想咬人了,嗯?」

  手被束住,雙腿被纏住,小腹又被壓著,這姿勢真是要多曖昧就多曖昧,要多彆扭就多彆扭,顏世寧只覺自己又被吃的死死的,真是憤懣到了極點。
  
  「我怎麼覺得妳有點抵死不從的意味啊,怎麼,難道不想跟我……嘿嘿,如果妳真的不願意,妳就直說嘛,我肯定不會逼妳的。妳要相信我,我會尊重妳的選擇的。」

  這番話,說得那麼正經那麼誠懇,好一番君子作風。可顏世寧卻掙扎的更厲害了!
  
  擦!你都說了尊重我了,為嘛這手還在不停解扣子!
  
  這手法還那麼嫺熟,一眨眼都從脖子解到腰間了!
  
  顏世寧掙扎不得,怒極反笑:「那王爺倒是說說,我還能有什麼選擇?」

  裴瑾點頭微笑,「妳可以選擇待會是什麼姿勢。」
  
  「……」
  
  嗷!混蛋!
  
  說話間,裴瑾已解開了她的外衫,並丟到了一邊,現在她的身上就是一個輕薄的褻衣了,裡面的月色肚兜都能隱隱瞧著痕跡。

  昨日在相府時都沒穿,現在倒穿上了,不嫌熱了?裴瑾笑著搖頭,然後再次覆上身來。可是很快他發現不對勁了——小獅子怎麼突然不掙扎也不反抗了?
  
  「怎麼突然這麼老實了?」老鼠不動了,貓覺得玩著沒意思了,也停了下來。
  
  顏世寧瞇眼笑:「突然想著,不管嫁給誰,都會挨這麼一次的。早死晚死都是死,倒不如早死早超生。王爺,您慢慢享用。」

  說著,躺平身子,閉上眼睛,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她算是想開了,這廝就是以折磨她為樂的,與其被他一次次的調戲供他歡娛,倒不如乾淨俐落的配合了事!反正夫妻這事也是逃不開的!
  
  丫的,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裴瑾看著她視死如歸的樣子,啞然失笑,好嘛,找到新的應對策略了啊!
  
  不過——
  
  嘿嘿,想裝死?哪那麼容易。爺還沒玩夠呢!
  
  笑著,手又開始動起來。
  
  本來顏世寧想不管裴瑾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一動不動裝死的,可當裴瑾的手伸進她的褻衣觸碰到她的肌膚時,儘管她克制著不動,可全身還是起了雞皮疙瘩。

  而裴瑾看著她翕動的睫毛抿緊的唇,笑得更壞了,手也更加往裡伸去,外加柔情似水道:「娘子,既然已經準備好了獻身,就不要那麼緊張嘛,為夫會很溫柔的……」
  
  「……」我忍!
  
  裴瑾見她真的不阻攔,手更放肆了。
  
  當他的手摩挲著自己的小腹時,顏世寧繃緊了身子;待它伸至腰間有意無意的打著圈時,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了;等到它繞到後面在背上上下輕撓,又癢又麻的感覺爬遍全身時,她不由自主的就弓起了身,只是,她依然死死咬住了唇!
  
  我再忍!
  
  而這邊,裴瑾見自己都這樣了她還一動不動,開始蹙眉了,「為夫都這樣了,娘子都沒個反應,看來為夫還得再接再厲啊!」

  而後,手指摸到肚兜的結,輕輕一抽。
  
  顏世寧感覺到胸前一涼時,終於忍不住了。看到自己的肚兜被扯掉,酥胸又半露時,臉騰的就燒成了火。
  
  肚兜被扯掉,褻衣裡面再無遮攔,那隻手,也再無阻礙!
  
  顏世寧有些慌,抬頭看向裴瑾,卻見他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戲謔笑意,「天氣還不夠涼快,穿那麼多作甚,不如解了舒坦。」
  
  而這時,她感覺到那隻手又移動了。
  
  肚兜都被扯掉了,那手還能去哪!顏世寧的拳頭握緊了。
  
  誰知,那手只是從後背挪到了腰間,重重一掐後將她整個摟住抱在懷裡。
  
  兩個人,再無一絲縫隙!
  
  當顏世寧感覺到頂在小腹上的那硬硬的東西後,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只是還沒作何反應,裴瑾已經俯下了頭,堵住了她的唇。
  
  轟!
  
  頃刻間,整個世界坍塌了。顏世寧瞪大眼睛,好似魂飛魄散了。
  
  停留在她腦海裡最後的畫面是,裴瑾低下頭時,那一閃而逝的表情。
  
  清清亮亮的眼神,卻有著熾熾熱熱的慾念,無法掩蓋,無法阻攔,可臉上,卻是難得一見的鬱悶。
  
  她來不及想,又一股衝擊已將她砸得暈眩。
  
  先是輕輕含著唇,接著是抑制不住的用力吮咬,到最後是長舌直入攻城掠地。顏世寧感覺著貝齒被舔噬,軟舌被糾纏,一瞬忘了呼吸。

  而裴瑾的呼吸卻越來越重了,摟著她腰的胳膊也箍得越來越緊了,簡直就像是要把她揉進骨子裡。
  
  紅燭在燃燒,猛龍在叫囂,只待顛鸞倒鳳無止境,成就這良宵。
  
  可是……
  
  片刻後,裴瑾竟放開了顏世寧。
  
  「娘子,這滋味可銷魂?」裴瑾舔了舔唇,笑道。

  顏世寧猛然回神,重重的喘了口氣——她剛才驚得忘了喘氣都快憋死了!聽到他無賴的語氣,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去,卻見他的眸中情慾之色也已不在,只剩下了一片清明。
  
  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剛才看錯了?
  
  不會啊,剛才明明看到了!
  
  顏世寧深吸一口氣,她又被這廝騙了!
  
  「是不是以為我剛才就要吃了妳?」裴瑾一手攬過她,笑道。

  顏世寧還在心潮起伏,也不回應。不過剛才她確實以為那事就要發生了。

  「剛才逗妳玩呢,嚇妳的!」裴瑾說著微微側了側身,「為夫可是個君子,從來不強人所難。更何況,剛才我也說過了,不會逼妳的嘛!所以妳放心,不到妳心甘情願的那天,我是不會碰妳的。」

  顏世寧聽著前面的話,心裡想著果然是尋她開心的,聽到後面的話,則是想著這廝又開始虛偽了!

  不想再看到他那張臉了!顏世寧低下頭挪開視線,誰知一個不小心,又看到他褻褲上一處正高高頂起。
  
  趕緊再把視線挪開!
  
  等等!不對啊!
  
  不是逗她玩的嗎,怎麼會有反應?
  
  既然有了反應怎麼又要推開她?
  
  難道他是克制住了衝動?
  
  顏世寧狐疑的看著他,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可是除了溫和微笑,再無其他。
  
  啊啊啊,這混蛋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啊!
  
  顏世寧抱著被子想了半天,終於決定相信他後面說的!畢竟他雖然嘴上總是不正經——當然手腳也沒見得多規矩,但總體來說,也不是個會強逼著別人做這事的人!
  
  想到這,顏世寧對他暗暗恢復了一點好印象。
  
  而那邊,裴瑾看著顏世寧身子放鬆下來,知道她是相信了自己的話,不再警惕了,於是在心裡開始叉腰大笑:又被騙了吧!不是老子不想吃了妳!而是還不到時候!等妳把體內的毒排了,老子再將妳吃乾抹盡!
  
  隨後又無語長嘆,天知道他一開始只是想逗她玩的,誰知玩著玩著,竟是玩火自焚了!要不是自持力驚人,還真要出大事了!
  
  昨晚想著好歹要等到洞房花燭,所以死死忍著,可沒想到今晚還得死死忍著!
  
  裴瑾看著燃了一半的紅燭,欲哭無淚,人家都是春宵苦短,他倒好,怎麼都覺得是個漫漫長夜啊!
  
  真是太鬱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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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蘇渣正色:永遠不要相信裴瑾的話,因為他永遠在騙人。

小九微笑:母親大人,您是個勤勞勇敢美麗善良的人。

蘇渣望天:額,這個話大家可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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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3-14 10:08 AM

☆、07狐媚丫鬟要爬床

  第二天早上,顏世寧睜開眼,就看到了撐著頭正看著他的裴瑾,那眼裡,真叫個含情脈脈。

  顏世寧卻是嚇了一跳,天知道剛才她正夢到這廝不停獰笑。
  
  裴瑾掀開她捲在身上的被子,柔聲道:「娘子,該起床了,還得去宮中請安呢。」
  
  顏世寧看著窗外濛濛亮的天,撇了撇嘴,道:「那我去拿衣服。」
  
  她的嫁妝放在內間,也不多,就幾個箱子。她打開其中一個,翻出了一套看上去挺鮮豔華麗的衣裙。
  
  然而裴瑾摸著那料子,卻是微微的蹙了蹙眉,面子雖好,裡子卻不行,甚至還不如上個月在宮筵上時穿的那身。
  
  「怎麼,有什麼問題?」顏世寧回頭見他神色不對,疑惑道。

  「沒什麼,」裴瑾換上笑臉,「只是突然想起上次見面時娘子的曼妙風姿。」
  
  裴瑾有意轉開話題,奈何顏世寧心思縝密,還是看出了什麼,不過她也不在意,只順水推舟道:「風姿再甚,終不及王爺。」
  
  顏世寧的新衣,都是康華郡主撥下銀兩讓人趕著縫製的。康華郡主對這個女兒一貫冷淡不曾善待,這兩年,她從來沒有過問過她的衣食住行,只每月撥給她所需的東西就算完事。就說之前穿的衣裳,顏世寧最好的也比不過顏世靜最普通的。所以輪到這新衣上,也不過是比原來稍微好些。
  
  對於這些事情,顏世寧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這些東西都不重要,爭之也無益,倒不如一笑了之。
  
  裴瑾看著她繞至屏風後更衣,沉了下眸。而後想到什麼,搖頭一笑,趁她看不到忙走至床邊,拾起白錦帕,又咬破了手指……
  
  這時,外邊傳來嬌媚一聲,「王爺,奴婢可進來了啊!」

  裴瑾收好錦帕,回頭見顏世寧穿得差不多了正走出來,就應了。而顏世寧聽著這都能讓人聽酥骨頭的聲音,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門被推開,丫鬟們端著漱洗之物魚貫而入。為首的那個十七八歲,盤著鬆鬆的雲髻,插著珠釵,下邊則是留了一束青絲垂在胸前;身上是著一襲曳地長裙,蓮步微搖時,分外嫋嫋婷婷。
  
  顏世寧心中暗讚,倒也是個美人兒。不過這又是誰?
  
  疑惑間,那人開口了,「王爺,奴婢給您更衣。」
  
  顏世寧聽聲音認出她就是剛才說話的人,心下暗忖:她居然是丫鬟?那怎麼打扮成主子樣?

  再看她抿嘴一笑,媚眼一拋後就挪到裴瑾身邊要給他更衣,顏世寧有些明白了,看來這丫鬟可不是個普通的丫鬟啊!
  
  那邊裴瑾見著秋月又纏來了,心一抽,轉眼見顏世寧笑得古怪,忙道:「秋月,我自己來就好了,妳先去伺候王妃。」

  「啊,原來奴婢不是一直伺候你的嘛!」秋月蹙起眉,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真的不用,妳快到王妃那去吧,時辰不早了還得進宮,可耽誤不得。」裴瑾繼續溫言推辭。

  秋月見他執意,無可奈何,只能不甘不願的走到顏世寧身邊。
  
  顏世寧看她冷著個臉完全沒了先前的眉開眼笑,不由抿唇思索,這是全然不把她放在眼裡啊,還不帶半點掩飾的。一個丫鬟,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

  顏世寧的腦子裡很快冒出了恃寵而嬌這個詞,不由又掃向了站在一旁的裴瑾,依著剛才這秋月的熱絡,你們倆沒貓膩才怪!
  
  哎呦,有就有嘛,何必要在我跟前撇清關係裝清白呢?人家可是美名在外的,胡亂吃醋這碼事可有違這個賢字啊!

  想著,顏世寧抿嘴一笑。
  
  那邊裴瑾冷不丁的回頭,正好碰到顏世寧笑得個春風化雨,不知怎麼的,他覺得背上一陣涼。
  
  而秋月看著他們倆眉來眼去把自己當個死人似的,不高興了,就剛才裴瑾讓她伺候王妃她心裡就堵著口氣呢,想她三年前來到王府就一直是王爺跟前的,哪裡還伺候過別人啊!更何況,就這麼個沒什麼來頭的,居然讓她伺候她?!真是太過分了!
  
  心裡有氣,手上也失了輕重,於是只聽「哎呀」一聲,顏世寧捂住了頭。

  而那梳子上,好幾根纏發。
  
  「怎麼回事!」裴瑾聽到聲音,趕緊過來。

  秋月心知自己犯了錯,忙道:「是奴婢笨手笨腳,把王妃的頭髮扯下來了。」不過隨後她又小聲嘀咕道,「奴婢伺候慣了王爺,伺候別人還不順手嘛……」
  
  顏世寧一聽這話,目光一瞬深邃,不過很快她又抬頭看向裴瑾,笑道:「既然如此,那她便繼續伺候王爺吧!」

  裴瑾還來不及開口,秋月已經插話道:「說得就是嘛,王妃還是由自己的貼身丫頭伺候的好,奴婢是王爺的貼身丫頭,還是服侍起王爺利索點。」

  兩個「貼身」,音咬的都很重,那是皆有所指!
  
  顏世寧出嫁,相府陪嫁了幾個丫鬟小廝,卻沒一個貼身的。而顏世寧活到十八歲,也從來沒有一個像樣的貼身丫鬟。

  原來她跟容氏住宣城的時候,雖然顏正時不時的寄錢來,然而容氏總是分文不要悉數退還,僅靠著自己開著雜貨店掙錢養家,雖然能吃飽穿暖,卻也並不富裕,家中也就只請了一個寡婦下人。

  後來容氏死了,顏世寧本來想帶著寡婦一起上京的,她想著娘親死了,也就這麼一個熟悉的人了,誰知寡婦卻說要去投奔遠房親戚不跟她一道去了。於是她就孤身一人來到了京城。

  相府裡,眾人都是看康華郡主臉色行事的,雖然顏正給她撥了幾個丫頭,但沒一個是把她放在眼裡的。

  所以等到出嫁,顏正詢問要帶她們哪幾個時,顏世寧乾脆全部回絕了。與其身邊跟幾個不聽話的丫頭,倒不如孤軍奮鬥。
  
  而現在秋月說這話,自然是明知顧問,是在嘲笑她底子薄孤苦伶仃。
  
  至於後一個「貼身」的含義,那就再明白不過了,無非就是想告訴她——王爺跟我,可不同一般!
  
  顏世寧心知肚明,卻不說話了,只笑瞇瞇的看著裴瑾——王爺,您看著辦吧!
  
  裴瑾覺得後背更冷了,這頭也更大了。府上所有的人中他最煩的就是這個秋月,可偏偏她又是身份最特殊的一個,不好尋著由頭將她趕走,本來想著趁機讓小獅子訓導訓導,誰知她竟只是不管不問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得了,差點忘了她可是「賢」名在外了!
  
  這妮子這會兒準又開始裝了!
  
  「算了,反正都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就進宮去吧。」裴瑾想了想,吐出這麼一句。
  
  收拾秋月那幾個,不急於一時。
  
  而顏世寧聽著這話,確認了,裴瑾這廝果然寵著這丫鬟呢!
  
  好嘛!
  
  收回視線,沉住氣,自己把鬢角的幾縷碎髮壓住,餘光瞥見秋月轉身要走,腳尖微移,踩住曳地長裙……
  
  而後,只聽「哎呀」一聲,秋月頓時摔了個狗啃泥。
  
  「哎呀。」顏世寧也佯裝驚慌,趕緊起身相扶,「好好的怎麼就摔倒了,大概是拌到椅子腿了,怎麼樣,摔得疼不疼?」
  
  秋月為了顯示出高胸細腰,將束腰綁得緊緊的,這麼猛一摔,束腰「啪」的一下就裂開了,然後便是衣衫凌亂狼狽不堪。

  眾人看得側目,她卻好像絲毫不在意,只推開顏世寧的手,梨花帶雨的看著裴瑾,嬌啼道:「王爺,奴婢摔的好疼啊!」
  
  裴瑾這會兒都快笑斷腸子了,剛才顏世寧這點小動作他可全看在了眼裡,他就知道小獅子可不是好惹的,是個有恩有時候忘記報——比如對他,有仇卻從來不會忍過十年再報的人,一般她都不記仇,因為她都是當場就報了!
  
  啊哈哈!這一大早的太歡樂了!
  
  但是,儘管裴瑾心裡笑得直抽,臉上卻還是一副驚訝又心疼的模樣,「怎麼就摔著了呢,來人啊,趕緊把她扶起來,送到北斗先生那裡去看一下,千萬別摔出什麼事來!」

  說完又對著顏世寧溫柔道:「愛妃好了吧,那我們就走了,省得宮裡等久了。來,我扶著妳。」
  
  秋月看著他們走開,傻眼了,不是王爺該將她抱起然後噓寒問暖嗎,怎麼反而扶著那女人走了!

  她又沒摔疼,有什麼好扶的!
  
  想到昨晚聽到的聲音,她又一瞬了然,然後氣得更厲害了。
  
  而這時顏世寧突然又回頭道:「哦,我差點忘了,穿長裙挺不方便的,以免摔倒,秋月姑娘還是換個別的衣裳吧。」
  
  秋月聞言,也不理她,只委屈著向裴瑾道:「王爺,可是您說奴婢穿長裙特別有風韻奴婢才一直穿長裙的。」

  裴瑾看著顏世寧又笑瞇瞇的看向了自己,乾笑道:「是嘛,呵呵,不過秋月這麼漂亮,想來穿別的也一樣好看的。呵呵,愛妃,我們還是快走吧。」
  
  等到他們走遠,一個丫鬟走到秋月跟前,小聲道:「秋月姐姐,要不要扶您去北斗先生那看看。」

  秋月聞言,挺起了身子,罵道:「我才不要去見那鬼東西呢!」
  
  北斗先生在賢王府裡,可從來是個讓人又懼又怕的存在。
  
  馬車裡,顏世寧坐得端莊持重,臉上始終矜持笑意。

  裴瑾托著腮看著她,頗覺有趣,「愛妃剛才可是吃醋了?」

  「妾身不敢。」顏世寧看都不看他。

  裴瑾卻忍不住一把把她拉在懷裡狠親了一口,「哈哈,那妳為什麼要踩她裙子讓她摔倒?」

  顏世寧連忙推開他,知道剛才準是被這廝看到了,又道:「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定是王爺看岔了。」

  裴瑾看她狡辯,歡喜的不得了,要不是顧著儀容還真想把她狠揉一把。
  
  「她叫秋月,是我外祖威國公送來的人,是國公府上老管家的孫女,仗著身份特殊,難免胡鬧了些。」想了想後,裴瑾還是解釋道,不過再深一點的,比如「身份特殊」的更深層的含義,就不能多說了。
  
  顏世寧本來聽到「外祖」一詞還有些疑惑,一想後明白那指的不是他生母的娘家,而是珍貴妃的娘家。不過聽到他後面的話,又瞇眼笑了,「難道不是王爺寵著的?」

  看著裴瑾又想解釋,她趕緊道:「不用解釋不用解釋,妾身理解。呵呵,不想當主子的丫鬟都不是好主子,人家秋月姑娘也是個有追求有理想的人嘛!」

  「哦?愛妃不介意別的女人爬上為夫的床?」

  「當然不介意了,妾身還想著,多多益善啊!」

  裴瑾看著她無比認真的表情,強忍住掐死她的衝動,他剛才是多天真還指望著她能吃下醋?
  
  片刻後,顏世寧想到什麼,從懷裡掏出那塊玉佩,道:「你那天把這東西落我床上了,昨天忙忘了也沒給你,剛才又沒得空。」

  裴瑾見她誤會了,也沒解釋,只往她手裡一塞,道:「這玉佩是我在南疆撿來的,看著跟妳很像,果然啊,它一見到妳就不想走了,肯定是倍覺親切。哈哈,既然這樣,妳先收著吧!」

  「……你才跟它親切呢!你全家都跟它親切!」顏世寧無語,「那你拿我肚兜幹什麼!」

  「額,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拿了,也許是它覺得跟我親切偷偷跟我走了吧。」裴瑾見終於把她也激惱了,趕緊再接再厲。

  果然,顏世寧目露凶光,又想咬他了!
  
  「乖啦,想咬咱們晚上回家慢慢咬,馬上就到了。」裴瑾給她扶好金釵,又笑道,「別瞪我,記得賢良淑德哦,別一下就給露出狐狸尾巴了。」

  「王爺您臉上這面具也得戴緊了哈,省得一不小心掉了,露出你虛偽無恥的嘴臉。」

  「呵呵,彼此彼此。」
  
  於是,等到了宮門處,兩人從馬車上走下時,又是一個溫良恭謹,一個溫雅賢淑。
  
  而宮裡的很多人,早就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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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3-14 10:10 AM

本帖最後由 adanp0504 於 2016-3-19 10:08 AM 編輯

☆、08針鋒相對不停歇

  皇上在早朝,於是兩人首先去的便是棲鳳宮。
  
  皇后今年四十來歲,只是容貌清麗又保養極好,因此看著只有三十出頭。此時她正穿著一襲暗繡百花齊放的鑲金線華服端坐在高位,笑吟吟的看著顏世寧,朱唇輕啟道:「兩年前初見著妳時,本宮便想,這丫頭好生標緻,也不知以後便宜了誰,倒沒想,最後竟便宜了九兒。早知道如此,就該早早把九兒妳喊回來,也省得浪費了這大好時候。」
  
  這話聽著好生親切,好生隨和,顏世寧卻不敢掉以輕心。雖然她與皇后之前未曾打過交道,但通過顏世靜,她早就知道康華郡主與皇后娘娘是嫡親的姨姊妹,感情好到沒邊。那麼康華郡主如此厭惡她,與她交好的皇后娘娘自然沒理由喜歡的。

  所以她這話,無非就是場面話罷了。畢竟若說虛偽城府,後宮之中可都是高手。
  
  「母后過獎了,嫁給王爺是世寧的福分。」說著,顏世寧朝裴瑾溫柔又嬌羞一笑。

  「不,能娶寧妹這位賢妻是瑾的福分。」裴瑾笑得更溫柔。
  
  顏世寧嘴角忍不住一抽。早上當著丫鬟的面迸出個「愛妃」就把她噁心的夠嗆,這會又冒出來個「寧妹」!

  擦,你還能再噁心點嘛!
  
  皇后聽著他們夫妻這麼個對話,手也僵了僵——這感覺怎麼那麼熟悉,就跟當年她嫁給皇上時一樣,不過他們倆是逢場作戲,也不知道這兩個……應該不是了,裴瑾的眸中可是化不開的濃情。
  
  突然間,她覺得裴瑾溫柔的笑意有些刺眼,端起杯子擋住嘴角的冷笑,抿了一口茶放下後,臉上卻又恢復了慈祥笑容,「看著你們夫妻恩愛本宮頗覺欣慰,本來還想著九兒多年不娶,是心裡放不下盈兒那孩子……咳咳,果然是老糊塗了,沒事說這作甚,來,吃糕點,這糕點味道很不錯……」
  
  皇后點了一句,假意扯開話題,看到顏世寧如預料中的蹙了蹙眉後,滿意的笑了。等到再去觀察裴瑾時,他已端起了杯子低下了頭。
  
  盈兒?是誰?這冷不丁冒出來的名字讓顏世寧一陣疑惑。想了想,終於想出來了。
  
  六年前,裴瑾十八歲的時候,皇帝曾指過一門婚,女方也是王侯之女,身份高貴,名字裡就有個盈字。當時顏世寧從隔壁師娘那聽到這消息後,還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心想那混蛋娶了娘子,就不會再來找她麻煩了吧!

  誰知這門親事定下不到兩月,此女便突染惡疾一命嗚呼了,於是裴瑾又一次憂鬱哀傷了。當時宣城水患,朝中頗為頭疼,裴瑾便主動請旨前去治理水患,說是避免觸景生情。再於是,就輪到顏世寧憂鬱哀傷了……
  
  那麼現在皇后有意無意的提起這人是為了……挑撥離間給他們添堵?

  哦呵呵,皇后娘娘,您白費心了!

  別說還沒娶進門了,就算娶進門了,咱也不會堵啊!
  
  這時,門外宮人喊道:「皇上駕到!太子殿下駕到!穆貴妃娘娘駕到!」
  
  屋內眾人趕緊起身相迎,各自行禮。
  
  顏世寧跪在地上,感覺到一抹明黃色的衣袂打跟前晃過,雖然極力穩住心神,但還是緊張了——這可是她第一次見著她這位公爹啊,是這天底下至高無上的一個人啊!
  
  「都起來吧,一家人,禮就免了。」延帝說著,逕自坐上高位,又從皇后手中接過茶喝了起來。

  眾人依言,擇席而座。皇后坐於延帝左下側,太子坐她旁邊;穆貴妃坐於右側,她的下方是裴瑾二人。
  
  坐定後,皇后掃了一眼穆貴妃,見她打扮的富麗堂皇遠甚於己,輕輕一笑後,閒閒道:「妹妹今日打扮的真美。」

  這兩人明爭暗鬥幾十年了,皇后再厲害的招都接過,此時這幾句暗藏玄機的話還真是小菜一碟——想要說我搶了新娘子的風頭不知分寸嗎?呵。

  「妹妹再美,終不及姐姐。」穆貴妃輕飄飄的說完一句後,又嘆道,「只不過啊,歲月不饒人呀,現在出門都得打扮了才能見人,穿衣服也都得挑著穿,哪像新娘子年輕,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皇后一聽這話,身子挺直了。顏世寧身上這衣裳是什麼貨色她一眼就瞧出來了,見著時還無奈搖頭,自己那姨妹果然是將她們母女厭惡到了極點,一分銀子都不願意砸在她們頭上。

  不過雖然她心底有點埋怨康華郡主做的太明顯,但也沒當一回事,誰知一轉竟被穆貴妃尋著話頭點了出來。
  
  新娘子的衣服不夠好,那是娘家財力有限。可堂堂相府財力怎會有限?想來便是康華郡主不願盡力罷了。

  為什麼不願盡力?是因為這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還是因為只嫁了個不受寵的王爺?還是兩者皆有?這裡面的文章可多了!

  但不管是什麼,那總是妳娘家人的問題,妳這個皇后難免要牽連。
  
  果然,延帝聽著這話,看了眼顏世寧後微微皺了下眉,雖然他自己對這個兒子並未當回事,但他可容不得別人把他的兒子不當回事!

  「朕記得康華小時候做事就沒什麼分寸,沒想到老了還是這樣,妳這個做姐姐的,也不知道提點提點。」延帝擱下茶盞,淡淡道。

  皇后趕緊低頭,「是臣妾疏忽了。」心裡卻是對穆貴妃咒駡了好幾回。
  
  穆貴妃則是見好就好,不再多言。
  
  底下的顏世寧聽著這兩個女人扯到自己,一開始還有些緊張,琢磨著到底該怎麼回應,是該為康華郡主說幾句話顯示自己的無爭無求豁達開朗呢,還是該裝出一副委屈博人同情——這樣字字句句暗含玄機的針鋒相對的場面,她還真沒經驗啊!

  等到餘光瞥見邊上裴瑾低著個頭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頓時豁然開朗——得,裝死才是正道!
  
  不過很快她就發覺到了不對勁,為什麼她老感覺有人在盯著她看呢?
  
  疑惑的抬頭尋覓目光,誰知一下與對面的太子來了個四目相對。

  太子像是被當場逮住般,嚇了一跳後趕緊挪開了視線。

  顏世寧見狀更疑惑了,太子老盯著她看幹什麼?看就看了,被發現了那麼心虛幹什麼?
  
  太子裴琳,今年十八,長得唇紅齒白,清秀之極,有時臉上還能見著羞色。當初顏世寧頭一回參加宮筵看見他時,還以為是哪家扮男裝玩的小姐。

  而他之所以要看顏世寧,則是因為他惦記了很久了。
  
  他早就知道顏家還有個長女,卻一直沒在意。在最近幾次宮筵時他又被顏世靜纏著,根本無暇顧他人。直到上次見了個正面,頓時心上一窒。

  雖然相比之下,顏世靜更美,但其實他對她說不出多麼喜歡,要不是被皇后逼著,要不是端午那天多喝了杯犯了大錯,他根本沒想過娶顏世靜。

  顏世靜太厲害了,他總覺得溫婉的女子才適合他,而那天,顏世寧一身月色長裙站在花架旁低頭含笑的樣子,就深深的撥動了他的心弦,並且惦念至今。
  
  當聽聞九哥要娶她時,他甚至還悵惘了下。
  
  ……
  
  午膳是在宮裡吃的,雖然也是談笑風生,但顏世寧總覺得拘謹。而且她發現,同樣是兒子,延帝對七王跟太子明顯熱絡許多,對裴瑾卻很是冷淡。

  皇上如此,其餘人自然也有一學一,於是,雖然今天他們這對新婚夫婦才是主角,但到最後,顏世寧竟發現他們倆成了擺設。

  一開始她還覺得這種氛圍太過古怪,一想又了然,這不就跟她在相府時一樣嗎,不過就是多餘的人。綜其原因,就是一個不受寵而已。
  
  然而,在相府中,雖然她那個父親很是沒用,但好歹也給了他支撐,但在這,裴瑾整一個孤立無援。
  
  顏世寧心裡微微有些不是滋味,看向裴瑾,他卻是人前一貫的溫和笑意。
  
  好像渾然不在意。
  
  ……
  
  好不容易吃罷午筵,各自離去。

  顏世寧跟裴瑾延著小徑正往宮外走去,卻見前頭花園處站著幾個人,是穆貴妃與七王裴璋等人。
  
  「本宮見著這裡的花開得正好,便準備折幾枝,倒沒想又遇到你們了。」穆貴妃說著,看向顏世寧又笑道,「本宮見著妳這孩子就心裡歡喜,你們不如隨本宮回宮坐著說說話。」

  顏世寧正想答話,卻聽裴瑾道:「甯兒好像身子有些不太舒服,兒臣想著還是先讓她回去歇著。」
  
  額?我什麼時候身體不舒服了?疑惑只是一瞬,顏世寧很快附和,「世寧也覺得貴妃娘娘甚是親切,只是今日身子突然不適,只怕是不能前去了,還請見諒。」
  
  不知道裴瑾為什麼不願去,但總歸是有理由的。
  
  穆貴妃聽到這話,臉上自然是很惋惜,不過也不強求,只退下手上一串瑪瑙珠給顏世寧戴上,讓她好生照顧身子。
  
  只是看到他們走遠後,穆貴妃臉上的笑容落了下來,「看來他確實是不想助咱們啊,連我宮裡都不願去,是不想跟我們扯上一點關係啊!」

  裴璋嘴角泛出冷笑,「他從南疆回來我尋了他多次,他都是藉口避開,一點機會都不給。不過好在,他跟那邊的關係也撇得極清。」

  穆貴妃掐下一朵盛開的花朵,拿著尖長的指甲劃著嬌嫩的花瓣,露出一絲詭秘的笑,「沒關係,總有一天他會幫咱們的。這局,我早就佈下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小九:老子只想當個閒王!老子只想跟小獅子玩打滾!一個個跑來讓我幫忙,煩不煩!惹惱了老子,小心一個個收拾你們,自己去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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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3-14 10:14 AM

☆、09我對皇位沒興趣

  那邊,上了馬車出了宮門後,顏世寧忍不住戳了戳裴瑾的胳膊問道:「你為什麼不去穆貴妃那?」

  「去那作甚,妳不嫌無聊嗎?」

  顏世寧自然不信他這話。

  裴瑾摟過她,笑道:「小獅子,以後進宮時能不要跟穆貴妃打交道就不要跟她打交道。」

  「為何?」

  「我怕妳太笨,被她坑了還不自知。」
  
  顏世寧忍住氣,微笑道:「王爺還有何教誨?」

  「那多了,比如,不要隨便吃人的東西,不要隨便拿人的東西,也不要隨便相信別人的話,總之,多吃飯少說話,沒事裝傻笑哈哈,哦不,妳也不用裝,就這樣挺傻的了。」裴瑾又忍不住撓她的頭了。
  
  顏世寧逮住咬了他一口後就閃開,只是心裡卻是記下了他說的話。因為她知道,裴瑾狀似調笑,實際上,卻是說著最為深刻的至理名言。
  
  回到王府,顏世寧本來想回房歇著,裴瑾卻攔住了她。

  「不忙,先跟我去認識認識府上的人。」
  
  府上還有誰要認識?顏世寧很是疑惑,不過看著裴瑾一臉認真,也就不再多說。
  
  賢王府坐北朝南,臨湖而建,府邸大方穩重,園林精巧雅致,兩廂交融,頗有一番奇妙韻味。

  早上出門時顏世寧就小小的觀了府中一角,此時走在穿花遊廊裡,看著身周景色,更覺賞心悅目,她雖對園藝不太瞭解,但看著這佈局設置還是感覺到了別具匠心之處。
  
  裴瑾要帶顏世寧見的人,就住在遊廊尾端的一處僻靜屋子裡。
  
  尚未進門,陣陣藥香便迎風吹來。
  
  裴瑾看著門口正撥弄藥草的黑衣男子,道:「這是我們府上的醫師,北斗先生。」

  「你帶我來看醫師做什麼?」顏世寧感到奇怪。

  裴瑾笑道:「他是個醫師,卻也是我朋友。」

  顏世寧明白了。
  
  裴瑾不結黨,常獨來獨往,能讓他稱為朋友的,地位就非同一般了。

  於是在裴瑾的介紹間,顏世寧不由默默打量起了這位北斗先生。

  此人看上去二十出頭,身材瘦長,穿著黑色長袍,沉默寡言,始終面無表情,讓人生不出半分親近,裴瑾居然跟這樣的成結為朋友,這不免讓她微微詫異。
  
  正在疑惑間,顏世寧突然看到他轉過頭來了,並冷冷問道:「妳身上可曾抹香?」

  顏世寧一怔,答道:「不曾抹香。」

  「那妳身上的香味是怎麼回事?」

  顏世寧嗅了嗅,蹙眉疑惑,沒有啊!

  「妳最近可有用過熏香?」北斗繼續追問。

  顏世寧道:「這倒有,原來在相府用過。」

  「用了多久?」

  「不足一個月吧。」

  「這香哪裡來的?」

  「是我妹妹送來的,說是宮裡賞的,當時有兩種,我挑了個味清淡一點的。」顏世寧見他問個不停,越來越奇怪了,「這香有問題嗎?」

  「沒問題。這香不適合妳而已。」說著,北斗又從桌上那一堆瓶罐裡隨手拿了個玉瓶扔了過來,然後轉過頭繼續收拾自己的藥草去了。
  
  顏世寧愣住了,這對話突然發生又突然結束,整一個奇怪了得。她看向裴瑾,目光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裴瑾這會兒是無比汗顏,他不過是想讓北斗旁敲側擊詢問熏香之事,誰知這貨簡單粗暴直接發問!
  
  將一頭霧水的顏世寧送回去後,裴瑾趕緊又折了回來。

  「我說你最起碼也含蓄一點吧,讓她生疑了怎麼辦!」裴瑾往椅子裡一坐,無語道。

  「含蓄從來不是我的風格。」北斗回答簡潔。

  裴瑾揉了下腦門,道:「昨天早上給你聞了香灰你說我不能洞房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昨天早上他從相府回來後,直接就把熟睡中的北斗拉了出來,然後把香灰拿給他看。之前裴瑾就曾給他說過關於那薰香的事,只是只憑耳聞未曾親見也不能判斷,所以關於薰香的問題始終是個謎。如今他找到了,自然要讓他好好研究一番。

  而北斗一聞,便皺眉,「此香有毒。」

  等到裴瑾細問,他又說還需再行研究,最後只來了句——「今晚不宜洞房。」
  
  「這香七味製成,其中一味,是陰葵。陰葵產於西寧一山谷,極為稀少,採摘不易。十年開花,十年結果,果實有淡香,似茉莉,常人難以分辨。陰葵有毒,卻不明顯,初聞之,只覺心曠神怡,常年累月之下,此香才會慢慢累積,鑽入血肉骨髓,奪人元氣,要人性命。並且此毒對男子無效,只對女子有害,特別是孕婦。女子聞一年致死,孕婦只需三個月。」
  
  北斗聲音平靜毫無感情,裴瑾聽著卻是從頭寒到了腳。珍貴妃慘死的景象在眼前浮現,三個月前豐潤鮮活,三個月死時已是瘦削憔悴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

  什麼「噬母胎」,什麼「害親命」,全是有人陷害!
  
  北斗看著裴瑾攥緊了椅子的扶手,並未說些安慰的話,只是以一種冷靜到殘酷的聲音繼續道:「女子中了陰葵之毒,便不可與男子交合,交合一次,這毒便厲害一次。並且,到時就算懷孕,母子也總免不了一個死。」

  「那該怎麼辦?」裴瑾道。
  
  北斗答道:「幸好她所中之毒不深,停止聞吸後,毒可慢慢消除。再用以解藥,半個月後便好了。」

  「解藥在哪?」裴瑾急問。
  
  北斗看了他一眼,道:「剛才給她了。」

  「……」裴瑾鬱悶了,「你為什麼不早說,剛才回去時她聞著味道不喜歡差點給扔掉了,還好我想著你不會平白無顧給她東西便攔下了……」
  
  「扔了也沒關係,這解藥很好配。」北斗丟了一句便又忙自己的去了。
  
  看著他走開,裴瑾又道:「那這半個月我就要不停受煎熬了?你有什麼好的法子?」半個月溫香軟玉再懷卻不能碰不能吃,是能憋死人的!
  
  北斗道:「有。」

  「什麼法子?」

  「閹割。」

  「……」
  
  裴瑾氣噎,不再看他,自己陷入沉思。
  
  半晌後,北斗突然先開口了,「你會追查此事嗎?」
  
  裴瑾動了動身子,目光深邃,「母妃之死,是有人忌憚她腹中胎兒。她的身後是國公府,收養我之後,她們就已感到惶恐,等到母妃再有身孕,她們就更加坐不住了!使下陰葵之毒,同時要了兩個人的命,又讓我再無依附之勢……斬草除根,一箭三雕,真是好計謀啊!」
  
  「皇后從來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北斗淡淡道。
  
  「只是我再想,她們給世寧下毒又是為何?」

  本來裴瑾還以為是康華郡主不喜顏世寧想將她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可是從剛才顏世寧的話裡,這個推論不成立,她是最近才拿到這香的。如果康華郡主真想除掉顏世寧,在她來到相府之後就該行動了,斷不會到現在才開始。
  
  「這也是個一箭雙雕之計,皇后為的是阻止你誕下子嗣,郡主是想除掉王妃。王妃死在相府惹人嫌疑,死在王府,一乾二淨。」北斗看得徹底。
  
  三位皇子,如今除了七王有一個兩歲女孩外,其他再無所出。朝廷上下皆為之所慮,倘若現在誰先誕下龍孫,只怕變數難以預料。
  
  裴瑾深吸一口氣,沉沉道:「我不爭不求到了這般地步他們依然不放過……呵!」

  「那便去爭去求吧!」北斗看向他的雙眼,「你比他們都適合那個位置。」
  
  屋子裡一瞬寂靜。
  
  半晌後,裴瑾笑了,「北斗,不要試圖慫恿我。我知道你想報仇,我也會給你報仇的機會,但不是現在,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另外,我再說一遍,我只想做個閒王,閒得沒事幹的閒。」

  說完,站起身,撫平衣衫,微笑出門。
  
  北斗看著他的背影,陰鬱的眸子裡閃現出了些許失望。
  
  五年前,他說:「我可以救你,但你要答應我,不許輕舉妄動,不許擅自報仇。」

  他為了活命,答應了。

  而在跟隨他的五年裡,他無時無刻不在鼓動他,可他只一句,「我對皇位沒興趣。」
  
  你真的對皇位沒興趣嗎?
  
  那邊,裴瑾忙著回去找顏世寧,走到半路的時候,看到假山處,她正拿著個扇子站在一塊高石上,偏著個頭也不知再看什麼。
  
  難道又跑去聽壁角了?
  
  顏世寧回房後換了身輕便的衣裳便又出來了,閒著無事,她正好把園子逛個遍,誰知一個不小心,就看到那位秋月姑娘拎著一個十二三歲小丫鬟的耳朵往假山後走了,邊走還邊罵,「妳個小賤人,我讓妳不長眼!」

  顏世寧是個好湊熱鬧的,在相府裡裝相的這兩年差點沒憋死,這會兒正好逮著熱鬧,還是這位主的,焉能錯過,於是看著四下無人,忙提著裙子跟上前去。
  
  一聽之下,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個小丫鬟早上時候奉了裴瑾的命,讓廚房裡燉了山雞蘑菇湯。中午時候,秋月覺得肚餓,便去廚房尋食,一看爐子上香氣四溢,便舀著吃起來。

  小丫鬟剛被喚去做別的事,回來一看,急了,便道這是王爺特意吩咐給王妃燉的妳怎麼可以吃了!

  秋月一聽,火了,卻也沒當場撒,而是過後挑了小丫鬟別的刺,開始發難。
  
  此時她正邊打邊罵:「妳看著王妃過門就緊趕著巴結不是,哼,我告訴妳,她不過就是個相府不受寵的貧賤女子,王爺娶她不過是被逼無奈!妳要巴結她,這是白費工夫!喝了雞湯又怎樣,妳覺得王爺捨得打我還是罵我!睜開妳的狗眼,好好認清形勢,不然的話我要妳好看!」

  說著,又一個耳光甩了下去。
  
  她的指甲很長,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小丫鬟的臉上劃出了一道血痕。小丫鬟又痛又驚,淚珠不停滾落。

  秋月尤覺不解氣,又在她身上踹了一腳才氣哼哼的走開了。
  
  她從今天早上就憋了一肚子氣,這小丫鬟撞在槍口上,正好遭殃。
  
  等到秋月走後,小丫鬟哭了一會後也爬起來走了,顏世寧這才想跳下石頭也走,誰知一低頭,就看到裴瑾正站在下邊。

  顏世寧嚇了一跳,這跳下的姿勢也就偏了,幸好裴瑾伸手接得及時,這才只是撲到了他的懷裡而不是摔到地上。
  
  顏世寧站穩後道:「你怎麼在這?」

  「我也是來湊熱鬧的。」說著又是一笑,「我本來還以為妳會現身給她做主的。」按照顏世寧以前的性子,是該上去扇那秋月兩耳光的。
  
  顏世寧嫣然一笑:「我倒是想。可某人說了,秋月姑娘身份特殊,萬一我得罪了她,讓某人為難了怎麼辦?」
  
  裴瑾一怔,原來她是為著自己著想啊。
  
  不行不行,得讓她沒了這顧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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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3-14 10:18 AM

本帖最後由 adanp0504 於 2016-3-19 10:09 AM 編輯

☆、10愛妃可是想要了

  晚上,裴瑾在書房給南疆米老頭寫回信時,腦子裡不停浮現出晚飯時候顏世寧喝著魚湯時的模樣——低著頭,含著笑,時不時的瞥站在一旁的秋月一眼。

  裴瑾敢打賭,那時候她準是在算計秋月。
  
  她會怎麼做呢?裴瑾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了,所以在信尾匆匆寫了幾筆後就趕緊回寢室。
  
  顏世寧正在床上盤膝而坐,皺著眉,努著嘴,實在不雅的很——沒別人,她也懶得再裝出賢淑的樣子。不過等看到裴瑾進來,她立馬挺直的身子。

  裴瑾看她又開始警惕了,也不給她躲閃的時間,踢掉鞋子直接將她撲倒。
  
  「嗷!」看著自己又被整個抱住,顏世寧發出痛苦的哀號。

  「嘿嘿,妳剛才在想什麼?」裴瑾說著,又開始給她解扣子,穿這麼多睡一準悶熱難耐。

  顏世寧可不知道裴瑾心中所想,還以為他又想強來了,邊阻攔邊道:「你昨晚不是說我不情願你不會碰我嗎!」
  
  裴瑾手腳利索,一會又把她撥的只剩下了褻衣肚兜,本來還想將肚兜解掉,可生怕自己又忍不住,便只好作罷。

  看她又滾到一邊坐起身,手緊捂著褻衣的衣襟,裴瑾嘿嘿一笑道:「不要那麼緊張嘛,我只是怕妳睡得熱給妳脫衣服。妳要不想讓我脫,以後就乖乖的不要穿那麼多上床。」說著自己脫了衣,躺下了。
  
  顏世寧盯了他一會,看他確實不再動手動腳,才鬆開了捂住衣襟的手,又在離他遠遠的地方躺下,還不忘將薄被扯來蓋住。

  裴瑾見狀,狡黠一下,一個打滾,又將她攬在了懷裡。
  
  嗷!
  
  嘿嘿。
  
  半晌後,裴瑾鬱悶的挪開了點身子。
  
  為什麼現在只抱著她都有反應啊!
  
  得趕緊轉開注意力!
  
  「告訴我,妳吃晚飯的時候不停看著秋月是想幹什麼?」

  顏世寧瞅了他一眼,道:「呀,別人看都不能看啊,王爺可真是心疼她。」

  裴瑾捏了她一下臉,道:「為什麼我覺得這屋子裡酸酸的?」

  「那是因為您沒洗澡,身子發酸了。」顏世寧吸著鼻子做了個嫌惡的表情。

  「是嗎?為夫可是洗得乾乾淨淨香噴噴的,不信妳仔細聞聞。」說著,裴瑾又一把將她拖進了懷裡。
  
  眼看著臉就要撞進他的懷裡,顏世寧趕緊伸手推開,脖子也梗直了往後仰。這麼一來,她雪白細長的脖頸就正好展露在了裴瑾的視線裡。

  裴瑾只覺騰的一下,心上就著火了。
  
  他低下頭,咬了上去。本來他只想輕輕的啄一口,只是當嘴唇觸碰到光滑柔嫩的肌膚時,這力道就失去了控制。
  
  顏世寧被吮吸的又癢又疼,心底卻生出了一些怪怪的感覺。而感覺到裴瑾那隻手又伸進自己的褻衣裡時,她猛一回神,趕緊阻止。

  可裴瑾熟門熟路,早就解了結又將肚兜扯掉了,並且這回再沒控制住,一手毫不猶豫的就覆上了兩處柔嫩。
  
  手掌火熱,猛得被握住,只覺一股熱流竄滿全身,顏世寧的臉瞬間燒了起來。

  而當裴瑾感覺到指尖的滑潤時,清醒了,然後無語了——老子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怎麼一碰到她就蕩然無存了呢!
  
  可是,好捨不得放開啊!
  
  裴瑾小心的撫摩著,像是對待一件珍寶般。嘴順著脖頸一路吻至耳垂吻至臉頰,最後再落在唇上。卻也不敢貪戀,下面已是如鐵般硬了,再這樣下去,無疑是自虐,所以他準備再狠親了一口後,就放開了她。

  誰知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聲痛苦的吟聲。
  
  一看,見顏世寧臉紅通通的,眉頭緊蹙著,貝齒緊咬著唇,顯然是意識到剛才自己情不自禁的吟出了聲。

  裴瑾不由笑了,「愛妃可是想要了?」

  顏世寧看著他促狹的表情,又羞又惱,在他胳膊上狠咬一口後,翻過身去,只是這臉紅得更厲害了。
  
  剛才那一刻,她都快覺得自己要整個炸掉了。
  
  裴瑾不敢再碰她,只能看著床頂,好一陣苦惱。
  
  好久之後,兩個人終於都平靜下來了。
  
  感覺到天有點變涼,裴瑾給她蓋上被子。顏世寧這時弦繃得緊緊的,冷不丁感覺到身邊人的動靜,立馬瞪眼盯視,一副「你要敢上來我就咬死你」的架勢。

  裴瑾看著發笑,「妳放心,我真不會再碰妳了。不過給妳揉揉胸是好事,妳那太小了,得揉揉大,嘿嘿。」
  
  顏世寧氣得半晌說不出話,最後才冒出一句——「你先把你自己的揉揉大吧!」

  說完,轉身趴倒——嗯,這姿勢他就摸不到了。
  
  裴瑾不再逗她,繼續問道:「妳是不是想著怎麼整秋月?」

  「你捨得嗎?」顏世寧道。

  「有什麼不捨得,只要妳高興就好。」裴瑾答道。

  顏世寧轉頭看著他,見他不像撒謊的樣子,哼了下,道:「我還沒想好。」

  裴瑾笑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裴瑾說完,就閉上眼睡去。而顏世寧一怔後,卻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些事。
  
  那時侯她被欺負,癟著嘴回家,卻在路上遇到裴瑾。那時候顏世寧已被他整的看到他就跑,所以這回見到他,只裝沒看見的走過,誰知,卻被攔了下來。

  「小獅子被欺負了?」他笑著問。

  「關你屁事。」她不理他。

  「要不要我幫妳報仇?」他甩出魚餌。

  她看他人高馬大,順利上鉤。
  
  於是第二天,他幫她做好了陷阱,帶著她趴在草叢中,然後就等著那壞小子放學回家。

  最後,壞小子絆到繩子,摔倒在地,樹上的沙包又應聲砸下。

  嘩啦啦,小木塊,小石子,雜草亂花,還有條小蚯蚓,全部撒在了壞小子的頭上……
  
  想著想著,顏世寧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泛出了笑容。那時候,她可真沒想到這個以整她為樂的小王爺能給她報仇,還以這麼一種方式,本來她還以為他會捲起袖子直接把壞小子揍一頓呢!

  不過,恩哼,如此正好證明他骨子裡就是這麼一個卑鄙無恥的人!
  
  卑鄙到給她收拾完了壞小子,他就提出要報酬。
  
  當時她就傻了,報酬?一開始沒提啊!那是要多少呢?

  他笑著比了三根手指頭——不多,三文就夠。

  她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荷包,沮喪了,因為她的全身家當只有兩文錢。
  
  錢不夠,怎麼辦?好辦,就給我抄書吧!

  於是在之後的幾天,她就整天被他抓著給他寫字——天知道那時候她最討厭毛筆了!
  
  好不容易完成任務了,本來以為可以遠離魔爪繼續玩去了,誰知這廝又跟恩師說道:「老師,以後就讓世寧在這跟我念書寫字吧,我看她聰明的很。」
  
  看到老先生點頭以及那廝奸詐的笑容時,她徹底淚奔了。
  
  而在以後的一年裡,她每天早上醒來都在床上挺屍,可是每次挺屍的時候都能聽到門外這廝溫和的聲音:「容姨,世寧起床沒,一日之際在於晨,她該早些起床讀書。」

  然後每天她都會被母親抓起塞到那廝跟前,然後一整天,她都是一臉怨念的看著這廝人面獸心……
  
  嗷,好悲壯好慘不忍睹的往事啊!
  
  顏世寧現在想想,都要為過去憋屈可憐的自己抹一把辛酸淚,轉頭看向一動不動的裴瑾時,臉上也重現了當年的怨念——太狡猾太卑鄙了!
  
  不過,到底該怎麼對付秋月呢?
  
  那邊顏世寧又陷入了新的思索中,這邊裴瑾嘴角泛出了一絲笑意,他剛才,正好也想到了這段往事。
  
  ——小笨蛋,妳那兜裡從來只有兩文錢,我都翻了好幾回了妳還不知。

  ——沒事跟那些小子打架亂混幹什麼,教妳讀書寫字多好!妳現在那一手娟秀小字可都是我的功勞啊!
  
  ——我欺負欺負妳也就算了,別人欺負妳,怎麼行呢……
  
  第二天一早,裴瑾醒來時就看到顏世寧坐著,正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

  裴瑾被看得發毛,「妳這是在看什麼?」

  顏世寧狡黠一笑:「我終於想到了法子,不過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噗,敢情妳想了一夜啊!
  
----------------------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覺得,小裴這廝怎麼這麼腹黑啊!那時候小寧才六歲啊!你丫的就開始管她了!你就開始培養她讀書寫字了!

你這是在玩小王妃養成咩?【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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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3-14 10:21 AM

本帖最後由 adanp0504 於 2016-3-19 10:09 AM 編輯

☆、11夫妻組團來騙人

  秋月今天起來時眼皮子就一個勁的跳,看看外邊天晴日麗,也沒個不好的兆頭啊!

  得了,還是趕緊收拾好了去伺候王爺吧,看樣子王爺對王妃還有點喜歡,那怎麼成呢!不過王爺應該還是喜歡自己多點,好歹好幾年的情分了,這不昨晚聽到雞湯被喝掉也沒個反應……
  
  秋月這麼想著,不由挺起了胸,一陣得意。抹好唇脂,又挪動蓮步又去了裴瑾二人的寢室。
  
  而顏世寧,已經等她很久了。
  
  「王爺,奴婢給您更衣。」秋月貼了上去。

  「不用,妳去幫王妃吧!」裴瑾溫和拒絕。

  「可是奴婢怕伺候不好惹王妃生氣。」秋月堅持不懈。

  「那,那妳就站邊上歇著吧。」說著,裴瑾走到屏風處,準備更衣。

  秋月一看,趕緊跟上。
  
  屏風的邊上,是梳粧檯,顏世寧正坐在那梳頭。看到秋月走來,她突然皺起了眉頭。

  「哎呀,我的肚子好疼,秋月姑娘,快過來扶我一把。」說話間,她彎下腰似經受不住要摔倒,而一手已經伸出來抓到了秋月的裙子。
  
  秋月看她臉色刷白,嚇了一跳,又是怕又是嫌惡的,趕緊退了幾步,而她身後,是一個架子。這架子上,不知什麼時候放了一個青釉雲紋瓷瓶。

  秋月撞到架子,瓷瓶搖搖欲墜卻也並不摔下,裴瑾一看不好,快步上前去扶顏世寧,順便,走過架子的時候,再輕輕的搖了那麼一下。
  
  於是,瓷瓶墜地,摔成一地渣。
  
  聲音在腳邊響起,秋月趕緊閃開,待看到碎裂之物是什麼時,臉刷的一下白了——這可是皇上御賜的!王爺最喜愛的一個瓶子啊!這就被她碰翻了!
  
  還沒等她回神,那邊顏世寧又發出了極為痛苦的聲音,「秋月,妳為何不扶我?」
  
  秋月回頭一看,見顏世寧已摔倒在地,而裴瑾正欲抱著她。
  
  裴瑾聽到顏世寧說這話,目光也轉向了秋月,神色極為不善,「秋月,難道妳現在連人都不會扶了嗎!」

  說話間看到了地上的碎片,臉色更是難看,「這可是父皇賜我的瓶子,竟被妳打碎了!」
  
  秋月已知自己闖了大禍,趕緊跪下,「王爺,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被王妃嚇著了……」
  
  裴瑾氣極,也不再理她,抱起顏世寧就到床上,又道:「快去把北斗先生喊來。」
  
  北斗正在晨練,看到小丫鬟慌慌張張的跑來,還以為出了大事,比如顏世寧毒發了,於是趕緊過去!誰知診治一番,氣息平和,脈象稍虛,除了臉色發白之外,竟是一切正常的結果。

  那這是怎麼回事?
  
  北斗掃了一眼裴瑾,見他跟自己使顏色,不由無語,站起身道:「王妃無甚大礙,但也需細細診治。」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不過他也不知究竟,只能說這麼多。

  而那邊秋月聽著這話,暗鬆一口氣,要是她真有什麼事,自己更沒什麼好果子吃了。轉瞬又有些失望,她要得了絕症然後頃刻間一命嗚呼多好!
  
  裴瑾此時也緩了臉色,拉著顏世寧的手柔聲道:「愛妃無事便好,剛才可急煞我了。」

  顏世寧虛弱又慚愧的說道:「讓王爺擔心了。」
  
  安撫好了顏世寧,裴瑾又看向秋月,臉上再無笑意,「本王待妳們從來不薄,王府之中也從來不曾有過責罰,然而今日妳實在做的太過。現在王妃幸好是無甚大礙,倘若有事妳又如何擔當得起?更有甚者,妳竟還如此莽撞打碎了父皇的恩賜!妳叫我如何是好!」
  
  「王爺!奴婢知錯了!求王爺饒恕!」秋月說著又挪著膝蓋到了裴瑾跟前,抓著他的衣衫求饒著。

  北斗見狀,嫌惡的避開了身子。而顏世寧則是撇撇嘴,眼睛一閉,來個眼不見為淨。
  
  裴瑾嘆了口氣,似有不忍的說道:「算了,妳好歹也跟了我幾年了,我也不忍心重責妳,妳就在自個屋中閉門思過一個月吧。」

  秋月聽到前面那話,還一陣竊喜,待聽到後面一句,傻眼了——閉門思過一個月,那她還有什麼戲唱!
  
  裴瑾卻是我意已決,看她還要開口,打斷道:「妳無需多言,就這麼辦吧!」
  
  ……
  
  秋月等人退下去了,北斗見沒自己什麼事了,也揮袖離去了,寢室裡,只剩下了裴瑾跟顏世寧二人。
  
  「愛妃,為夫的表現可還滿意?」裴瑾一仰身,也往床上一躺,嬉笑道。

  顏世寧見他又要摟來,趕緊往床裡邊一滾,拿起個枕頭隔在中間,道:「果然是騙子,說謊作假都是信手捏來的!」想想他剛才看到瓶子被摔時的心疼,斥責秋月時的憤怒以及責罰她時的無奈,嘖嘖,就跟真的一樣!
  
  「大騙子!」顏世寧又咕噥了一句。

  「彼此彼此。」裴瑾笑得純良。

  「……」顏世寧想著一開始還是自己先掀起這騙局,瞬間沒話說了。
  
  裴瑾看她吃憋,暗笑,而後趁她不備伸手捏了她一把臉,道:「趕緊把臉上鉛粉洗掉,塗那麼厚,傷臉。」

  顏世寧這才想到這回事,趕緊下床洗臉去——剛才為了嚇秋月,她偷偷的抹上的厚厚的鉛粉,臉刷白刷白的,跟鬼一樣。
  
  走到架子邊,想到什麼,又回頭疑惑道:「哎,我就是讓你隨便拿個易碎的玩意,你把皇上賜給你的拿出來幹什麼?摔了多可惜。」

  裴瑾笑道:「戲嘛,總要做做足。不拿個稀罕物,怎麼震得了場呢?」

  顏世寧聽著他無所謂的口氣,有些奇怪,好歹是皇上賜的,而且根據剛才秋月的驚慌表情,想來這瓶子意義非凡,可他現在這副不在乎的樣子……顏世寧狐疑的看向他,只是他抱著頭又隔得遠,也看不到臉上的表情。
  
  不過,嘿嘿,他還真捨得下本。
  
  她的計畫是這樣的,她裝肚子疼,要秋月扶,如果秋月扶了呢,那之後什麼事都沒有,要是她不扶,她後退避開,瓶子就會被她碰倒,她也將受到責罰——其實這也就是個考驗,顏世寧給了秋月一個機會,只不過秋月並未珍惜,當然,顏世寧制定這個計畫賭的就是秋月心高氣傲不會扶她。
  
  只不過要實施這個計畫她一個人不行,還得需要裴瑾的配合。首先得讓他貢獻出一個易碎的稍微珍貴一點的東西,再然後就得讓他來場主訓僕的戲。
  
  本來她還有些忐忑,想著說不定裴瑾真的是寵著秋月的,在她面前跟秋月保持距離也就是裝模作樣,而他說的那個「身份特殊」也一度讓她對秋月有些忌憚,生怕自己貿然治了秋月會給裴瑾惹麻煩。所以她提這計畫時也有些小心翼翼,誰知這廝聽完目光閃亮,來了句「愛妃喜歡,為夫一定竭力配合。」
  
  然後,他就配合至此,一點都沒她發揮的餘地了。
  
  嗷!
  
  拿巾帕擦臉的時候,顏世寧又道:「我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她,你怎麼罰她閉門思過一個月啊?」

  裴瑾笑道:「愛妃不是不想看到她嗎,為夫當然要體貼行事了。」

  顏世寧看他一副大公無私的樣子直犯噁,不過背轉過去還是抿出了一絲笑意,隨後又抬槓道:「那你怎麼不棍棒伺候,她的那點錯,閉門思過可是輕的了啊,難不成是你心生不忍手下留情了?」
                                    
  裴瑾站起身,抖平衣袍,悠然又無奈的來了一句:「誰讓我是個賢王呢,自然要寬以待人了。」
  
  「……」顏世寧無語的看了他半晌,最後翻了個白眼,拿起扇子轉身走了。
  
  這貨真是無時無刻不忘作戲啊!
  
  裴瑾在碟子裡捏了塊她吃剩下的糕點,也跟了出去,嘴上的笑容是擋也擋不住,嘻嘻,貌似她又上當了——我才不告訴妳我煩這秋月想要把她打發掉好久了!
  
  「小獅子,這次我幫了妳,妳還沒給我報酬呢!」裴瑾跟上,打趣道。
  
  顏世寧聞言,刷的頓下腳步,「你還想要什麼!」
  
  裴瑾走到她身邊,出其不意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小聲道:「我想要妳。」
  
  「……」顏世寧沉默半晌,最後一腳踹了上去。
  
  正在這時,小廝跑來道:「宮裡賜東西下來了。」
  
  一大早的,也沒個事的,怎麼賜東西下來了?還是賜這些……顏世寧看著桌上這些綾羅綢緞珠寶字畫,好生疑惑。

  裴瑾卻是知道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自己老子的性格他是摸得差不多了,昨天看著顏世寧的衣料不夠好,他肯定覺得自己臉面被掃,所以不出意外,他很快就會賜下東西,為的就是做給別人看——他對這個兒子好著呢,你們輕視他,掂量著些!
  
  裴瑾嘴角露出一抹難以覺察的苦笑,不過看到顏世寧轉過頭來,又露出溫和的笑意,「父皇定是喜歡妳呢,收著吧。」

  顏世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做了個唇型——「你騙鬼啊!」
                      
----------------------

作者有話要說:

秋月姑娘作為第一個反面人物,她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解決的!嗯,下一章,她會破釜沉舟!當然,這夫妻又將再次組團騙人,將這毒瘤徹底解除!

這倆貨組團忽悠,是要騙盡天下人啊!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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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3-14 10:24 AM

本帖最後由 adanp0504 於 2016-3-19 10:09 AM 編輯

☆、12春藥君閃亮登場

  秋月在自己的屋中待了一天,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憤懣。這一個月啊,王爺也忒狠了!

  不行,得想想什麼法子!
  
  天已擦黑,秋月撥著燈芯,咬著牙,腦子裡翻騰著各種補救的法子。最終她的視線落到了梳粧檯的抽屜上。

  走到那,打開抽屜取出一個首飾盒。
  
  首飾盒上有個小暗格,裡面放著一青一白兩個小瓶。

  秋月先是取出了青色的瓶子,眸中閃現了一絲狠意,轉瞬後又放下,拿起了白色小瓶……
  
  裴瑾正在書房,米老頭又寄來書信,除了彙報南疆的情況外,底下還是催促他回去的話,不過這回可是寫了一長串的理由,說什麼管副將不吃辣子不愛聽曲好生無趣實在難以相處等等等等。

  裴瑾想著米老頭吹鬍子瞪眼的樣子,笑得直樂,然後他就聽到門口傳來嬌啼。
  
  「讓我進去,我要見王爺!」是秋月的聲音。

  裴瑾眉頭微蹙,將信收好後走了出去,還沒走到門口,已見秋月闖了進來。
  
  傍晚時候下了場雨,天有點涼,但秋月卻穿著個薄透的素白紗裙,也沒塗脂抹粉,只素面朝天著,再配上那副楚楚可憐的神態,倒也有點我見猶憐的意味。

  裴瑾見著卻只覺頭疼,不是讓她閉門思過嗎,她怎麼還跑出來了!
  
  還真是不消停!
  
  秋月把手中食盒放在桌上後,走到他跟前,一把跪下,瞬間淚水溢出,「王爺,奴婢知錯了,您原諒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以後一定會好好伺候您跟王妃的!」

  裴瑾心一抽,他內心是真想學著顏世寧般抬起一腳,可誰讓他賢名在外呢,所以只能微不覺察的扯過衣衫,退身避開,道:「妳起來,好好說話。」
  
  「不!王爺不原諒,奴婢就不起來!」秋月睜大眼睛,抿著嘴,看樣子真是可憐極了。

  裴瑾見她胡攪蠻纏了,頭大了,聲音也冷下來了,「秋月,不要忘了妳的身份!」
  
  秋月一聽這話,眼淚淌得更厲害了,「身份?王爺,您說秋月現在是個什麼身份!老太爺把我送來您這當初怎麼說的,您忘了嗎!先前奴婢想要伺候您,您都是拒絕,一會說是念我年幼,一會又說盈小姐去了你心中悲戚,一會又說國事繁忙無心他想,可是現在了,秋月都十八了,您也娶了王妃了!外邊都以為奴婢是您的人,可事實呢!您說說,奴婢現在到底算個什麼身份!」
  
  裴瑾見她說得酸楚,轉過了身,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裝出不忍的模樣,可此時此刻,他無論如何裝不出來了,他只能轉過身,不讓她看到自己臉上的嫌惡。
  
  秋月看他沉默,心裡微慌。剛才那番話她想了很久,她想著王爺一貫溫柔,面對這樣的質問與委屈一定心生不忍然後一番安慰,到時候她再投懷送抱就事半功倍了。原來王爺不近女色或許是不知其中滋味,如今娶了王妃,不該是食髓知味欲罷不能嗎!

  可誰知,王爺竟是這樣的反應!
  
  是哪裡錯了?
  
  秋月腦子轉的極快,心想定是自己的急攻不小心觸到了他的逆鱗,於是趕緊轉換攻勢。

  她站起身,打開食盒,端出湯,哽咽道:「但是,雖然王爺不曾多看奴婢一眼,奴婢也無怨無悔,只要能跟在王爺身邊,奴婢就知足了!剛才是奴婢冒犯了,還請王爺恕罪!奴婢只是想著一個月不能伺候王爺了,心裡惶恐而已……這是奴婢熬的湯,是王爺您最愛喝的,您喝了之後,就當是原諒奴婢了,奴婢也會乖乖的思過,再也不會來煩您了……」
  
  裴瑾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湯碗,一瞬猶疑了,不過很快他又端起喝掉——秋月雖然是那邊的人,但斷不會給自己下毒的,乾脆的喝了,正好打發她!
  
  秋月見他一滴不盛的喝完,提著的一顆心放下了,然後她開始收拾東西,慢慢的,慢慢的,時不時的還瞥一眼裴瑾。
  
  裴瑾是再不願看她,坐回書桌旁繼續看書。可是很快,他覺得不對勁了,這書上的字怎麼動起來了?
  
  「妳在湯裡放了什麼!」感覺到小腹熱起來,裴瑾攥緊拳頭厲聲問道。

  秋月一看藥效發作,也不收拾了,撲到他身上,緊緊摟住,又開始流眼淚,「王爺,您就讓奴婢伺候你吧!」
  
  裴瑾此時已覺得周身力氣已散掉,只剩了一團火在小腹邊,他看著秋月把自己扶到床邊,又給自己解掉衣衫,是想阻攔又使不出力。
  
  不行,不行!
  
  裴瑾努力吸氣,然後狠狠的咬了記自己的舌頭,腦子裡瞬間清醒,力氣也似有短暫恢復,然後他猛得推開秋月,奪門而出……
  
  顏世寧梳洗完剛爬上床,突然聽到門被重重推開嚇了一跳,再看到裴瑾那副樣子,更是驚慌,「你這是怎麼了?」
  
  只見裴瑾衣衫凌亂,喘著粗氣,雙眸還微微發紅,周身散發出發狂野獸的氣味。
  
  裴瑾艱難的走到床邊,攬住她的腰往床上一滾,嘶啞著嗓音道:「我被秋月下藥了!」

  「啊!」顏世寧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身已被壓下,嘴已被堵住,感覺到抵在小腹那硬邦邦的東西,她四肢又僵硬了。
  
  難道,洞房就在今晚了嗎?
  
  正在顏世寧心緒不甯間,裴瑾卻突然放開了她。

  ……怎麼回事?

  裴瑾擠出一絲笑意,道:「妳放心吧,我說過了,不到妳情願,我是不會碰妳的。這藥性,我能忍住的!」

  顏世寧看他鬆開自己躺倒,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可是看著他皺著眉頭一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的樣子,又猶豫了。
  
  「秋月為什麼要給你下藥?」想了想,顏世寧忍不住問道。

  裴瑾又將她攬在懷裡,道:「她是威國公送來做通房丫頭的,準備以後做妾的,可我一直沒碰她,今天她又被罰閉門思過,急了,想要生米煮成熟飯吧!」

  說話間,他又忍不住吻上了顏世寧的唇,手也探進了褻衣,熟練的扯掉肚兜,然後一手覆上了那處柔軟。
  
  酥軟滑嫩,捏著真是愛不釋手,尤其是在指尖撥弄下挺立起的兩點紅莓,更是可愛極了。
  
  顏世寧被揉捏著呼吸也亂了,忙推阻開道:「那既然是你的通房丫頭,你就去讓她陪著嘛。」

  裴瑾聞言,重重在紅莓上一掐,顏世寧吃痛,呼出了聲,可是當那麻癢隨之蔓延開時,呼聲變成了吟聲。

  裴瑾看她紅著臉蹙著眉,又親了一口,道:「我只要妳一個,別的都不行。」
  
  這聲音,慵懶中透著堅定,沙啞裡又露著磁性,聽在耳裡,莫名消魂。
  
  「不過我知道妳不願意的,所以今天我會忍著。」說著,裴瑾又一次放開了她。
  
  顏世寧聽著他說的那些話,又看著他痛苦的受著煎熬,有點過意不去了。她既然嫁給他,做那事都是天經地義的,他現在這樣都強行忍住……
  
  「要嘛,要嘛,你就不要忍了吧……」說到最後,顏世寧這聲音已經低入塵埃了。

  裴瑾看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嘴角露出了奸詐的笑容,不過很快又恢復堅定的痛苦的神色,「不,世寧,我能忍的!」
  
  「……」顏世寧愣住了,她剛還以為他聽到那話後會飛快撲來的。
  
  看來,看來,他還真的挺好的——裴瑾這個小人在她心裡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
  
  顏世寧默默決定,以後再也不踹他了。
  
  ……
  
  那邊北斗無比鬱悶的收拾完剛才被翻得一團糟的櫃子——不就找春藥的解藥嗎,翻那麼亂幹什麼!

  翻完也不收拾,兩眼發光的就衝回去了,也不知道要幹什麼!
  
  ……
  
  這天夜裡,裴瑾翻騰了無數遍,揩了無數的油後才來了句「藥性終於散了」。而顏世寧念著他那高大的形象,也不再抵死反抗,其結果就是——為什麼覺得渾身上下都被摸遍了!
  
  至於書房裡的秋月,則是心如死灰,都這份上了,裴瑾都不願碰她……
  
  第二天,裴瑾早早醒來,看著懷裡睡得正熟的顏世寧,又露出了狡猾的笑,不過很快,他的目光又冷了下來。
  
  秋月,是留不得了!
  
  只是,秋月是威國公安插下來的人,如何才能名正言順的將她送回去?
  
  可要找個讓威國公無法反駁的理由啊!

----------------------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老朋友春藥君,在這個文裡,我繼續老搭檔狗血君一起上場了,當然,雖然我也很想與大肉君再度合作,但導演不給力啊!

導演說了,大肉君要自然出場,不能借助任何道具,嗯!

啦啦啦,本來以為這章就能收拾秋月的,可看來還是預估失誤。

秋月是國公安插來的釘子,說是來伺候裴瑾的,其實是來監視的,所以小裴才那麼討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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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3-14 10:27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3-20 12:44 AM 編輯

☆、13妳個小沒良心的

  看到身邊的顏世寧有了醒來的跡象,裴瑾又咧嘴笑了。顏世寧瞥了他一眼,轉個身繼續睡。

  裴瑾忙揉她,「快起來快起來!」

  顏世寧轉過身,蹙著眉頭,他那麼催促有什麼事嗎?

  誰知裴瑾純良一笑,道:「該起床讀書了。」

  「……」

  「……」

  「混蛋!」

  「嘿嘿」
  
  看到顏世寧無語翻身睡去,裴瑾忙又道:「妳個小沒良心的,妳家夫君都被人算計了,妳還睡那麼安穩。」

  這話一說,顏世寧想起了昨晚的事,隨後吐了兩個字——「活該!」
  
  你總是算計別人,遭報應了吧!
  
  「妳說我該怎麼處置她呢?」裴瑾摸著下巴道。

  「給主子下藥是大罪,自然要好好罰了。」顏世寧應道。

  「看來愛妃對她很是不喜啊,既然這樣,為夫就不心慈手軟了!嗯,我決定讓她永遠消失在我們面前。」

  顏世寧一聽這話就驚了,騰的坐起身,瞪大眼睛,「你不會是要……」說著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妳想哪去了。我是準備把她送回國公府。」裴瑾鄙夷道。

  「……」那你剛才裝出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做什麼!
  
  「不過我需要一個將她送回去的理由,給我下藥這理由不太好。她本來就是送來伺候我的,她給我下藥也是逼急了,拿這個理由,是堵不住國公的嘴的。」裴瑾又道。

  「那你想怎麼辦?」

  裴瑾等著就是這句話,他挑眉笑道:「我有一個計畫,不過……昨天是我配合妳,今天,可需要妳的配合了……」
  
  待裴瑾把計畫說完後,顏世寧怔在當場,「你費那麼大的腦筋就為了將一個丫鬟送還回去!」

  裴瑾將她摟過,笑道:「妳不是不喜歡她嗎,為了愛妃,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借刀殺人?」顏世寧一臉不信。

  裴瑾不反駁也不承認,只道:「那愛妃這刀是借還是不借呢?」
  
  顏世寧抿唇想了想,而後應了聲。裴瑾這廝太謹慎了,斷不會隨意佈下這麼個局的,他費盡心機要把秋月送回去,一定是有理由的。

  至於到底是什麼理由,顏世寧雖然很想知道,但她也明白依裴瑾這性子肯定是不會坦言的,那還不如不問了。
  
  不過,顏世寧看著他的笑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是不是早就想打發秋月了?」

  裴瑾笑而不語。

  那就是默認了!顏世寧眼睛一瞪,抬起腳就踹向他的腿——擦,又被他給騙了!
  
  昨天設局算計秋月,還以為是他為了哄自己高興才盡力配合,現在看來,這廝自己打著小算盤呢!

  我就說整你的人你怎麼就這麼積極呢!
  
  裴瑾見她氣鼓鼓的,直樂,抱著她又揉起來。顏世寧憤懣,也不掙扎,只做著個挺屍的樣子。

  裴瑾蹭了蹭她的頸窩,趕緊討好,「妳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非要將秋月弄走?」

  顏世寧斜了他一眼。

  裴瑾湊在她耳邊小聲道:「秋月,非弄走不可,因為她是國公派來的釘子。」

  顏世寧愣住了。威國公自珍貴妃死後就退出朝政,只一心養花弄草,他為什麼要監視裴瑾?更何況,若是要監視,也應該是七王跟太子那邊派來人啊!
  
  裴瑾看到了顏世寧的疑惑,苦苦一笑,而後,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
  
  秋月輾轉反側了半宿才睡著,是越想越不甘,越想越無望。今早乾脆也不起來,躺在床上稱病。

  只是等到中午的時候,她躺不住了,因為窗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愛妃,妳看這花如何?」

  「挺美。妾身倒覺得這花像極了那位秋月姑娘,皆是美豔非凡。咦,這座小院何人所住,好生別緻。」

  「回王妃,這便是秋月姐姐所住的。」一個丫鬟回道。

  「是嗎,打理的很不錯呢。王爺,這一天都過去了,您的氣也該消了。妾身突然不適,秋月姑娘也是嚇著了,也怪不得她,碰翻瓶子也是無意之失……所以妾身想,禁足一月的懲罰也就算了吧……」
  
  秋月站在窗口,聽著這些話,心裡無味雜陳。想來這女人是故作大方,在王爺跟前扮好人!秋月甚是厭惡,可心中卻也期盼著裴瑾聽到這話的反應。不過她也不奢望裴瑾能饒恕她,畢竟昨晚還發生了那樣的事。
  
  誰知裴瑾卻道:「既然愛妃這麼說,那便罷了吧。」

  秋月聞言,頓時喜出望外。
  
  「那我們就去看看秋月姑娘吧。」顏世寧柔柔一笑,道。
  
  秋月見他們走過來,趕緊整理衣衫籠好髮髻,又恭敬的施了禮。
  
  顏世寧笑得溫和,看她憔悴不堪,還好生安慰,然而裴瑾卻至始至終冷著臉,看得秋月心驚肉跳。
  
  「既然王妃肯原諒妳,我也就不再多說了。以後妳就在王妃跟前好好伺候著吧!」

  秋月一聽到還是要伺候這女人,立馬生出抵觸情緒,不過幸好及時忍下,「奴婢謝王爺王妃恩典。」

  只要不被禁足,一切還有機會。
  
  本來顏世寧還體貼的讓秋月多休息,可秋月哪還能待得住,回頭收拾好了就去顏世寧跟前了。
  
  屋內,顏世寧逗著廚房小丫鬟偷偷養的一隻小貓,裴瑾則坐在邊上看書,除了幾聲貓叫外,一切都靜悄悄的。

  半晌後,顏世寧道:「也不知道銀耳羹燉好沒有,倒是有點餓了。」
  
  裴瑾笑道:「那便差人看看吧。」說著,看向了在一旁站著的秋月。

  秋月自覺的走出去了。
  
  小廚房不遠,銀耳也燉得差不多了,秋月盛好後,看著碗裡冒出的騰騰熱氣,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
  
  顏世寧已經等了很久了,看到銀耳羹端來,眉梢都是笑意,「王爺,要不要也來點。」

  裴瑾道:「不用,愛妃慢用。」
  
  秋月看著他目光柔和滿臉愛意,心裡酸得要命。
  
  顏世寧拿著勺子攪了攪,覺得有些燙,便先擱在桌上等它涼,自己則俯身繼續逗小貓。俯身覺得累了,又把小貓抱在了桌上,取了支銀釵,撓撥小貓的爪子。

  然後,一個不小心,小貓一竄間,碰翻了碗。
  
  銀耳羹灑了一桌,溢到了銀釵上,銀釵瞬間變黑!
  
  「有毒!」顏世寧驚呼道。
  
  ……
  
  羹裡有毒,廚房的人成了嫌疑,把羹端來的秋月成了嫌疑!

  一番追查之後,在秋月的首飾盒裡發現了僅剩半瓶的毒藥。

  秋月看到那只白色小瓶時,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這是什麼毒?」裴瑾沉著臉問道。

  北斗研究一番後,沉沉道:「此為絕子散,顧名思義,斷絕子息的意思。人服之,身體大損,終生難以受孕。」

  秋月聞言,嚇得魂飛魄散!
  
  「不是我!不是我!奴婢是冤枉的!」回神過來後,秋月趕緊解釋。

  裴瑾一甩衣袖,怒道:「本以為妳只是任性了點,誰知妳竟歹毒如此!」

  「王爺,真的不是奴婢!是,是有人陷害!」秋月尖聲道。
  
  「那妳說是誰陷害妳!」裴瑾道。

  「是……是……」秋月無力了,是啊,誰會陷害她。銀耳羹是廚子小春煮的,小春她是知道的,再善良不過的一個孩子,斷不會下毒陷害她的;銀耳羹也是王爺讓她去端的,是王爺讓她惹了這嫌疑,可王爺也斷不會下毒害王妃啊!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秋月想起之前在腦海裡浮現的那個念頭,手腳冰涼了,那時候,她的確是想著在羹裡下毒的!

  害死王妃,一了百了!

  她甚至都想像著下毒的步驟!

  回屋拿毒,下毒,再端給王妃,出事後只作不知,抵死不認…
  
  那麼,難道真的是自己做的?那些不是想像而是事實?
  
  秋月驚慌之下,心亂了。
  
  「妳說,這絕子散到底從何而來!」裴瑾依然惱極。

  秋月猛然驚醒,只是看著他手中的瓶子,再說不出話來。
  
  這毒,是上個月,那邊派人送來的。

  那人沒說給她的理由,只道:「此物有毒,需妥善收藏。派什麼用場,到時候會告訴妳的。」

  她從來不知道這是什麼絕子散,只以為,這是一種毒藥而已!
  
  可是這一切她都不能說!
  
  既然什麼都說不出,那就是默認的姿態了,裴瑾深吸一口氣,道:「本王念在多年情分上,昨天的事已饒妳一回,且繼續將妳留在府上……如今妳做出這等事,我是再也留妳不得了。妳收拾東西,回去吧!」
  
  秋月聽著這話,猶如一盆冰水,從頭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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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秋月的主子夢,破碎了。掬一把同情淚。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要心存歹念,要一心向善╮(╯▽╰)╭

  當然,解決了秋月,國公府也要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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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3-14 10:29 AM

☆、14取不出章節名了

  看著秋月被架走,顏世寧皺起了眉。
  
  剛才發生的這一切,貌似跟裴瑾的計畫有出入啊!
  
  裴瑾跟她說的計畫是,讓秋月給她端湯羹,羹裡無毒,她的指甲裡有毒,在攪拌湯羹的時候,她正好將毒彈下去……說白了,這就是一齣陷害的戲碼。她本來還有些不安,誰知最後竟真的從秋月屋中搜出了毒藥!

  於是,問題來了!

  她指甲裡的毒是裴瑾事先給的,在北斗的檢查下,這毒跟秋月屋中所藏的毒一模一樣,本來她還以為秋月屋中的毒也是裴瑾放進去陷害的,可看秋月的反應,這毒真是她的!

  那麼,這就說明,裴瑾早就知道秋月屋中藏了毒!
  
  也就是說,秋月早就有了害人之心,而裴瑾,不過將計就計先發制人!
  
  一切盡在他的掌握!
  
  嘖嘖,這廝可真夠厲害的!
  
  不過,很快顏世寧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秋月這毒,是要害誰?害她,還是害裴瑾?

  並且,這是秋月擅自作為還是有人暗中指使?換句話說,這跟國公府有什麼關聯!
  
  想起早上裴瑾湊在耳邊說的那句話,顏世寧的心依然震動了下……
  
  等到最後一個人離開屋子,裴瑾走到顏世寧跟前,拉起她的手。

  「你要做什麼?」顏世寧下意識的就抽手。

  裴瑾拿出一把小剪子,笑道:「給妳剪指甲,裡面藏了毒,危險。」
  
  顏世寧從前不愛留指甲,從來都是修得光禿禿的,只是到了相府後被顏世靜批判了好幾回,所以無奈的也蓄起了長指甲。如今被剪掉,倒也不心疼。

  不過這被他握著手剪指甲的感覺……怎麼都覺得怪怪的。
  
  剪完指甲,裴瑾仍不放心,又讓她在熱水裡泡了好幾遍。

  顏世寧不耐煩,「跟你說了只在尖上抹了點,剛才早被剪掉了。」

  裴瑾笑道:「以防萬一嘛,萬一不慎入口,沒了小小獅該怎麼辦?」

  「……」顏世寧開始裝死。
  
  半晌後,裴瑾終於鬆了手,顏世寧立馬拿起扇子坐得遠遠的。

  「妳什麼時候有了隨時隨地拿扇子的習慣?如今這天也涼了。」裴瑾納悶道。

  顏世寧一怔,而後笑了。
  
  扇子這玩意,是個寶貝。妳偷吃東西時,它可以掩著,妳睏得打哈欠時,它可以擋著;妳要扮活潑開朗,可以拿它撲蝶,妳要裝文靜有才,可以把它上畫;熱天扇風,雨天遮雨,哪天裙子上見紅,還可以手放背後——顏世靜曾就拿著她的扇子做這個用。

  總之,經過兩年的京城生活,顏世寧將扇子當作一個偽大家閨秀居家出門的生活必備。

  不過,咳咳,這應該不能跟他說。
  
  顏世寧放下扇子,轉過話題,「難道王爺不該跟妾身解釋些什麼嗎?」

  裴瑾湊過去在她邊上坐下,捧著茶道:「愛妃想知道什麼呢?」

  顏世寧扯笑道:「比如王爺如何知道秋月房中有毒的。」
  
  裴瑾吸溜了幾口茶,嘆道:「看來是什麼都瞞不了愛妃!」

  顏世寧手指敲著桌面等下文。

  裴瑾放下杯子,道:「如果妳的夫君連自己府上的人屋子裡放了些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那只怕我已經投胎轉世好幾回了。」
  
  此話說得輕鬆,好似玩世不恭,可顏世寧聽著,了然於心。

  出嫁之前她就想著,如今二龍奪位,裴瑾雖無意爭儲,只怕也無法完全脫身,府上或多或少還有著別人安插下來了,所以等到嫁過來之後,在兩人獨處時她暴露本性,有外人在時她就又做出個虛偽表像,為的,就是不想落人口實。

  如今聽得裴瑾這番話,她便知道之極揣測無誤。
  
  賢王府看似一派平靜祥和,實則也是暗流洶湧啊!
  
  以後,只怕要更小心了。
  
  裴瑾看著顏世寧凝重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心上不由一暖,抓過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道:「妳不用擔心,府上那些釘子我早就派人暗中監視起來,不足為慮,如今打發了秋月,妳就更可以高枕無憂了。上房揭瓦滿地打滾什麼的,敬請隨意,嘿嘿。」
  
  「誰擔心了!」顏世寧見他提起自己小時候的糗事,一把從他懷裡跳開,「丫的,上房揭瓦還是你唆使的!滿地打滾也是被你氣的!」

  裴瑾看她炸毛,笑得更歡了。
  
  顏世寧瞪了他一眼,跑到對面坐去了。她剛才倒真忘了這廝的手段了,秋月都能解決掉,其他人,還不就是小菜一碟。
  
  替他多慮,那還真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
  
  這麼個卑鄙無恥腹黑陰險的小人,誰碰上他誰倒楣!
  
  裴瑾逗夠了,也開始說正事了,「秋月這毒是國公府送來的,一早監視她的人就彙報給我了。我也早就趁她在我跟前黏糊時讓北斗潛進她的房間搜查了。我之前跟妳說過,秋月是國公安插下的釘子,為的就是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別人安插來的我可以不用太多顧忌就給拔除,但國公的人……畢竟珍母妃對我有恩,所以就算我看到秋月潛入我書房將書信謄抄後轉交給國公府的來人,我也只能當作不知,只能想法子慢慢將她送回去。只是,要把她理由充分又不傷體面的送回去,有點困難……那時是兩年前,後來嘛,南疆叛亂,我看機會正好,就請旨平叛去了……惹不起,咱躲得起嘛!」
  
  「那你現在怎麼想著收拾了?」顏世寧問道。
  
  裴瑾看著她,臉上露出狡黠笑容:「為了愛妃身心愉悅,為夫自然要竭盡所能啊!」
  
  「……」為什麼這廝總能把葷話說得這麼坦蕩!
  
  「當然,妳也看到了,如今國公已不是想要監視我那麼簡單了,我若再不解決掉秋月,後果不堪設想!」裴瑾的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顏世寧想起那瓶毒藥,心裡也有些發寒,「你是說,那毒,是國公的意思?」

  裴瑾微微頷首。

  顏世寧深吸一口氣,想及早上他說的那句話,又道:「可是,你早上不是說國公他……如果你沒子嗣,登上那位置又有何用?」
  
  早上的時候,裴瑾在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國公一直想讓我做那位置,可我不願。

  顏世寧每每想及這句話,都心跳不已。她一直以為奪位是另七王跟太子的事,卻沒想暗中裴瑾也被支持著。

  國公雖然隱遁十來年,可他的勢力著實不小啊!
  
  可既然國公私底下支持裴瑾,又為何要讓秋月下毒?
  
  顏世寧滿心沉重,裴瑾卻笑得從容:「世寧,妳該知道,這世上有一個詞,叫傀儡。」
  
  「……」顏世寧啞然了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看著顏世寧醒悟的樣子,裴瑾輕輕一笑,身子仰後靠向了椅背。
  
  當珍貴妃還在世的時候,威國公就有那意思了,可珍貴妃並不希望裴瑾淌這攤渾水,於她來說,健康平安的長大就夠了。等到她死後,後宮之中頓時失勢,威國公也沉寂下來,不過這也只是表面問題而已。

  在裴瑾十八歲那年,威國公問了他一個問題,「依你之見,當何人為儲?」

  裴瑾很無恥的回了三個字:「瑾不知。」

  於是,威國公又很直接的問道:「你當,如何?」

  裴瑾繼續回了三個字:「瑾無能。」

  最後,威國公看著垂手恭謹的他,沉沉道:「依我看,你比他們都適合。」
  
  在後的幾年,威國公不遺餘力的給他培植勢力,而他,則不遺餘力的躲開這些勢力。

  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卻突然有了一個登天的機會,很多人都會被權勢沖昏頭腦,然而,裴瑾不在其中。

  他深刻的意識到,在威國公的扶持下登上天的那一天,也就是他從此墜落摔得粉身碎骨的那一日!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釜底抽薪,另謀他業——十來年前,躲在屏風後的裴瑾聽威國公與珍貴妃這麼說道。
  
  本來裴瑾還不太確定後半句話的意思,直到成親前夕,北斗告訴他,那人給秋月的毒藥,是「絕子散」!
  
  毒藥是準備給顏世寧下的,為的是不讓她誕下子嗣。孩子只能讓秋月或者其他國公府的人生下,這樣才既能有奪位的資本,又能方便操控。

  到時候,他登上皇位,無權無勢,便成了傀儡。子嗣再意外夭折,威國公就能輕而易舉的奪權了!
  
  一切,機關算盡!
  
  幸好,這枚毒瘤及早清除。
  
  想及此,裴瑾笑了聲,收回了所有思緒,見顏世寧站在視窗若有所思,道:「愛妃在想什麼?」
  
  顏世寧還在心驚,宮廷鬥爭從來殘酷,卻沒想有朝一日就在自己身邊上演。若不是裴瑾及早發現,後果真是懸之又懸。

  嗚呼,她這才進門第二天啊,就遇上了這等事!

  而聽到裴瑾的問話後,她故作悵然的望著天,幽幽道:「我在想,我娘親許願我一世安寧什麼的,只怕不能實現了!」
  
  裴瑾笑著走到她跟前,道:「後悔嫁給我了?嘿嘿,如今妳後悔也沒用了,誰讓妳當初不逃婚呢!」

  顏世寧白了他一眼,咬牙道:「誰讓你要娶我!」

  裴瑾彈了她一記額頭,道:「妳要不是嫁給我,只怕更不得安寧。」

  「嗯?」這話讓顏世寧有些糊塗。
  
  裴瑾卻不回答了,只笑道:「這條路也許很艱辛,妳怕不怕?」

  顏世寧抬頭看著他的雙眸,半晌後狠狠道:「我已經跟你這個天底下最可怕的人成了親,你說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裴瑾聽著這話,笑開了花。
  
  「不過,國公府設了這麼大的局,會善罷甘休嗎?」半晌後,顏世寧問道。

  裴瑾看著窗外落葉飛旋,笑道:「自然不會,不過,這不是目前最大的問題。」
  
  「還有什麼問題?」

  「比如,明天妳該回門了。」
  
  「!!!」顏世寧把這茬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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