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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恐怖鬼故事)異聞錄—每晚一個離奇故事(長篇共34)[複製鏈接]

  中學生(1000/4000)

儒門天下龍首 定吾罪者,誰?世上哪個聖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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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自從他從醫科大學畢業後繼承了父母豐厚的遺產,即便是一輩子不工作也夠他揮霍的了。不過他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享受。他樂衷於搜集各種千奇百怪的故事。大部分時候他都不在家而是在外面旅行,他沒有其他的朋友,在別人眼中他是一個怪人,但碰巧我也是個獵奇者。所以每每遇見奇怪的事他都願意找我來分享他探奇的快樂。這不我剛接到他的電話。說是他在外周遊一圈回來又帶了許多新鮮而有趣的故事。我立刻趕了過來,因為我在休年假,於是乾脆搬到他家去。每天晚上都聽他講述那些奇異的故事。正好一晚一個。


第一夜 食指
朋友一邊抽著煙一邊神秘的豎起他的食指給我看。“看,每個人的食指都代表著人的貪婪,因為吃的欲望是人類最基本和最原始的欲望。知道為什麼叫食指麼?因為古人說一旦看見好吃的東西食指就會跳動,不是有句成語叫‘食指大動’麼?我現在就告訴你一個關於食指的故事。”說著,他把香煙熄滅,開始敍述這個故事。
“我到西南一個小鎮的時候寄宿在一戶人家裏,那裏有一位年歲很大的老人,老人精神很好,我沒事就和他談天。也就從他口中知道了這樣一個故事。在民國的時期,這裏的女孩要嫁一個好人家的話首先要有一個好身材,尤其是腰。據說一些人家都有明確的規範尺度,精確到毫米呢。(我笑道:“這也太誇張了”)。越是瘦的女孩他們越覺得漂亮,看來恰恰與唐朝的胖為美相反呢。可能當地的人對豬非常的反感,也就蕃衍的認為只要是肥胖的都是醜惡不堪的。於是那裏的女孩都拼命的節食,為了能有一個一步三搖,風吹柳絮飄的輕柔身段。
其中有一個叫秀的女孩,自從她明白自己一輩子的幸福要和自己的腰圍成反比就不在吃肉了,而且包括麵食。但似乎命運很喜歡和人開玩笑。即便秀從早到晚不停的運動,只吃一點水果,她也會長胖。或許按現在的話來說是基因的問題,或許根本就是一種病。但當時的人可不這麼認為。那些瘦瘦的女孩子都在後面嘲笑著秀,說她是豬精投胎。家裏人也不住的唉聲歎氣。因為秀的身材已經越來越胖,別說嫁個好人家,恐怕就是當地最窮的老四家也不要她了。
說到老四,其實與秀家裏到能尋到幾絲親戚關係,但這種親戚就象頭上的頭髮,多的數不過來,每天不得掉上幾把。不過老四的兒子月秀到是青梅竹馬,兩人幼年時經常一起玩耍。不過自從秀立志嫁入富人家後就斷絕和老四兒子的關係了。不過老四的兒子卻一直把秀放在心裏。現在這種時候秀的父母也顧不了了,他們最大的願望是趕緊把秀嫁出去,省得留在家裏丟人顯眼。畢竟,他們認為女兒這種貨物家裏還是有很多的。
老四的兒子叫民,其實論相貌道也英俊,只是家貧,穿著很破舊,但十分乾淨,無論是人還是衣服。秀的父親把這事向老四一提,老四父子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結果在一天之內就完成了提親,下聘,回書,過門酒席之類的煩瑣程式,在當時也算一項記錄了。
秀雖然百般怨氣,但也沒辦法,誰叫自己命不好。再不嫁,過幾年恐怕連民都看不上自己了,何況丈夫對自己千依百順,疼愛有加,日子到也將就的過了。
事情往往這麼湊巧,或許是風水的緣故,或許是心情的緣故。秀嫁到老四家後反而日漸消瘦,最後到成了當地有名的瘦美人。可惜她早已為人婦。不過依舊很多人打她的主意。那裏的人可不在乎什麼頭婚,二婚。因為媳婦對那些人來說不過是生育的工具和對家裏風水的改良作用罷了。
秀自己也不安分起來了。而且她堅持不要孩子。這點令民十分的苦惱。他知道沒有孩子自己是留不住秀的。其實有孩子有能留住?秀家裏活也不幹了,見天和一些朋友聊天逛街,或者去大戶人家做客。哪裡像一個窮苦人家的媳婦。
看來都是瘦若的禍,民知道,只有秀再次胖起來,她才會安心呆在這個家。

月兒生得非常漂亮,吸取了父母的優點。不過似乎她也一直都處於不胖不瘦的狀況。甚至偶爾還會豐滿一些。其實按照現在的標準一點都不胖。不過秀不願意女兒重蹈自己的覆轍。她很早就開始控制月兒的飲食。不過功效不是很大。眼看著月兒快十六了。但腰卻比起他同齡的女孩要多筐一圈。急的秀天天睡不著。
看著自己的妻子天天熬的黑眼圈。民終於忍不住了,或許他認為時間已經沖淡了一切。這時候告訴妻子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這天兩人和衣睡在床上。秀依舊翻來覆去睡不找。民把她身體掰過來。正色道:‘你知道你過門的時候怎麼突然瘦了麼?’
秀奇怪的搖著頭,隨即問道:‘為什麼?’
‘那是因為我,我們家雖然窮,卻知道一個可以讓人變瘦的法子。不過祖輩們交代是禁術,用多了控制的不好會得報應,不過究竟什麼報應卻不知道。你來到家後我就對你施了這個術,後來你想走我又把術解了,所以你又變胖了。’民黯然的說道。
秀已經過了生氣的年紀了。其實她早覺得自己突然變瘦又變胖可能是丈夫搗鬼,不過聽見這種奇妙的方字到也覺得好奇。‘算了,都過去了,我不怪你,不過你不能耽誤月兒啊,我可要讓她嫁一個好人家!你趕緊告訴我啊!’
民望著著急的妻子,欲言有止。終於他舉起自己的食指,對秀說:‘是指頭。’
‘指頭?什麼意思?’秀奇怪的問。民告訴秀,相傳在幾百年前,祖先在饑荒的時候好心收留了一個叫花子。據說這個叫花子不是凡人,是遊歷民間的茅山術士,不過是裝做要飯的來看看眾人的善心。他見民的祖先心地善良。就教會一些法術給民的祖輩。後來一代代傳下來,大部分都已經失傳,只有這變瘦一法卻奇怪的保留下來。但民的家族自此就開始敗落下來。恐怕這和民間流傳著使用茅山法的諸多忌諱有關 。茅山術禁忌極多,一旦破壞,輕則破財倒楣,重則有血光之災甚至禍連後代。相比民的祖先定是用法術做了些什麼不義之事才有所報。
至於這個法術,民告訴秀,其實只要將吞下自己食指的指甲就可以。但這個術最多一次只能維持數年。而且每個人可以瘦得程度是有限的。用的多了,據說最後會發生很KB的事。由於只是變瘦,民一家人也很少去使用,不過民的父親還是教會了民使用。
‘難怪後來你每次見到我都那麼好心幫我修指甲。’秀語氣怪怪的說。民覺得有些尷尬。摸著妻子的臉,‘我這不還是因為喜歡你麼。’
‘算了,我也不生氣了,明天你就施這個術,趕快讓月兒瘦下來。’
民點了點頭,夫婦倆又安心睡下了。

果然,沒過多久,月兒果然瘦了下來而且是十裏八鄉瘦的最漂亮最精神的。鄰裏都誇民和秀養了這麼一個好女兒,肯定可以嫁一個好人家。夫妻二人聽了笑的合不了嘴。
但事情很不湊巧,當地最大的一戶財主要找兒媳婦。這個財主就是前面提過的兒媳婦的體重腰圍都精確到最小單位的那種人。秀當然讓女兒去試試了。可惜就差那麼一點。而且月兒已經是最輕的了。財主放出話,在過一星期沒人合格的話,就去外地找了。秀一心想讓女兒嫁進去。就逼民再次施法。民無奈的說:‘你聽過神行太保戴宗麼?其實像那種術也是有不同程度的。據說有一位信使在送信的時候耽誤了時間。怕被責駡,一位好新的茅山術士教他以銀針刺腳底,忍住痛,放出雜血。可以日行三百,夜行三百。果然如實。後來信使再次向術士討教跑的更快的辦法。術士說,只要將雙腿膝蓋骨挖去,可以日夜行兩千裡。結果信使嚇跑了。’
‘你和我說這個幹什麼?’秀奇怪的問。
‘我是想告訴你,如果你還想讓月兒瘦下去的話,所付出的就不是指甲了。’民擔憂地說。秀沉默許久,最後還是要堅持讓月兒一定要進那個有錢人家的豪門。民問了女兒的意見,月兒自然想母親高興,家裏擺脫貧困,一口答應了。民呦不過二人。不過這次需要的是月兒必須吃掉自己的食指!
大戶人家並不在乎少跟指頭,只要其他標準到了就可以了,指頭可以說以前小時候弄傷的。於是月兒只要咬著牙剁掉食指,並吃了下去。果然,第二天月兒就又明顯的消瘦了,手上的傷一好,馬上去財主家,財主正發愁呢,一看月兒就大喜過望。這樁婚事很快就定下了。指頭的事大家似乎也都漸漸忘記。事情慢慢恢復了寧靜。民和秀也靠著財主家的錢過上了富裕的生活。這個時候雖然中原正在打仗。但戰火卻燒不到這個地方,這裏依舊一片世外桃源。
沒多久,過門的月兒懷孕了,生下一個兒子。似乎是好事。但很快月兒的身體就像吹氣球一樣漲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丈夫一家人對月兒突然變胖感到費解,他們把這事轉告給民和秀,並說婚後胖一點可以,但像月兒這樣恐怕難以作為他們家的兒媳這樣的身份。如果月兒還繼續胖下去,他們決定休掉她。
秀哭著問民,民苦思良久。查閱了些書。終於知道,產婦在分娩的時候,大量的失血會破掉這個法術。秀在生月兒的時候已經變胖,所以民沒有在意這個術居然會被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秀看著女兒如氣球一般的身體哭著責問民;‘就算會變回原樣,我們月兒也不應該變成這樣啊!’
民告訴秀,法術一旦被救,身體就會像積壓很久的彈簧猛的反彈,而且做月子的時候營養豐富,就是普通人也容易胖啊。
‘我不管,這樣下去我們一家人都沒辦法在這裏立足了,而且我的外孫,秀的兒子也見不到了,你忍心啊?’
民抓著頭,望著在一旁哭的淚人似的女兒和老婆,終於艱難的說到;‘這個術還是可以在做一次的。但是……’
‘不要但是了,能救女兒我付出什麼都可以的。’秀哭著求民,月兒也跪在地上求父親。
‘我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因為就算是祖輩們也從未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施法,他們再三告戒後人,用多了術是會遭天譴的。’
‘說不定只是那個道士嚇唬你們啊,你也說沒人用過,你又怎麼知道會遭到天譴呢?’秀反問道。民默不作聲,最後只好答應最後一次施術。
這一次不是要月兒的指頭了,而是要民和秀兩人的食指,因為兒女和父母有著看不見的紐帶。如果一方以轉嫁的方式把自己的以些疾病或者痛苦是可以轉移到另一邊的。所以月兒吞下了父母砍下來的食指。民和秀忍著劇烈的疼痛安頓好女兒睡下。倆人徹夜不眠的守在身邊,深怕出現什麼不好的事,不過似乎一切順利,第二天早上,月兒就恢復了結婚前的身姿,就像少女一樣。夫婦二人這才安心的送月兒回到公公家,那邊丈夫等人一看也大吃一驚,不過既然變瘦了自然是好事,也就笑逐言開的一家人回去了。民和秀也回家好好的養傷。
但第二天深夜。正當民和秀熟睡之際,親家突然派人報喪,叫民和秀趕緊來。原來當夜月兒就暴亡了。而且死狀KB。秀一聽當場就暈了。民只好獨自一人去認屍。一路上民腦袋一片空白,猶如行屍一樣被人牽著走進現場。女兒一下就這麼去了,實在令他難以接受。但當他看到女兒的屍體,姑且稱做屍體時候,他也幾乎嚇暈過去。
月兒整個人就像被什麼動物啃咬過一樣,周身沒有一塊好肉,已經和骷髏差不多了。從床上到地上將近兩米的距離都是月兒拖出來的痕跡,血和碎肉散落的到處都是,月兒的頭高昂著,手伸向門外,估計是從床上翻下來想去開門,但只爬了幾米就咽氣了,而且死前恐怕是受盡痛苦。民怎麼也不明白,難道這就是所說的報應?看著女兒的屍體,他一屁股做在地上,頓時老淚縱橫。
由於死狀KB加上這位財主門風甚嚴。月兒的死的真相沒幾個人知道。對外就說少奶奶得急病死的。財主給了民和秀一大筆錢讓他們離開這裏。可惜秀知道女兒的慘死後自責不已,後來也自盡了。民也人間蒸發。
據說,茅山術本身就是一種驅鬼和轉嫁的法術。比如施術的人可以把別人家的肉或者食物變到自己手中,也可以讓自己的傷痛轉移到他人身上。估計這個術也是將本來在自己身上的肥胖轉移到別人身上。但凡是術總有自損的一面。民一再施術終於遭受到報應,可惜還是報應到自己家人身上。至於月兒的慘死。其實是術的反噬。在佛教中六道之中有一種鬼是餓死鬼,他們很小,如螞蟻一般,但數量眾多。他們生前饑餓,死後化為鬼會吃掉一切東西。食指是人食欲的象徵。吃掉自己的食指其實就是與餓死鬼達成了契約。它們會幫你吃掉你不想要的那些討厭的脂肪和肥肉。但一旦契約無法控制或者過量,它們就會把你整個人也吞掉。”
朋友說到這裏,湊過來對我低聲說道:“當我聽完這個老人說的故事,我也忍不住撫摩著我自己的食指,我想,難道真吃掉自己的食指就能變瘦了?正當我疑惑的時候,老人笑了笑起身而去。我注意到他的一隻手上只有四個指頭,唯獨少了那跟食指。我後來四出打聽,旁裏的人都說不認識老人,說老人好象是解放後才來的,大家都叫他民伯。”
我聽的張著嘴不說話。我也如朋友一樣輕撫自己的食指,腦海裏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看到的螞蟻群。忽然感到一陣發麻。朋友看我發呆,笑得猛拍一下我的肩膀,“不用擔心了,有些東西就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不應該靠人力強求的。”
“那也不一定啊,事在人為啊,你不要惟命運論啦。”我也笑著反駁。
朋友望瞭望我,“那你聽說過半臉的故事麼?”
“沒有。”我朝他望去,他的臉上突然帶著幾絲詭異,那臉仿佛似泥塑的一樣。
“算了,明天講吧,你看太陽都出來了。”朋友突然恢復了常態,指了指窗外的太陽。我也只好壓抑下自己的好奇,先去睡了。等晚上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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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簫~白玉琴~
宮燈夜明曇華正盛,共飲逍遙一世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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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夜 半臉人
“夜晚才適合講那些離奇的故事啊。”朋友伸了伸腰。把上衣拖去,盤腿做在地上。他家裏沒什麼傢俱,來客人都做地上。因為他說討厭椅子,席地而做才是古人風範。
“繼續講啊,什麼半臉的故事。”我催促道。
“恩,對的。恐怕這是我所知道的眾多故事裏最詭異的了。甚至連敍述的我講起來都有些打顫。

我照例做著沒有目的地的旅行,但我一般都選擇比較偏僻的地方,你知道那裏往往有很多奇怪有趣的故事。不過以前我都是聽說而已,而這次我卻親身經歷了。
我來到了一村落,其實這個村子很大,幾乎可以算是一個微型的城市了。村裏人都有不同的工作,剛好構成了一個需求環,大家自給自足。於是慢慢與外界有些隔離了。不過他們依舊很好客,當我來到時候他們都很友善的招待我。加上我還學過幾年醫術,還可以幫他們治療一些普通的疾病。他們就把我當成上賓了。而且把傳 成了個神醫。哈哈。”朋友得意的笑著,我知道其實他在大學的時候成績就很出眾,雖然他不喜歡做醫生,但他屬於那種即便不喜歡但也要學好的那種人。所以即使他不繼承那比遺產,他也會成為一個優秀的醫生。看他這麼高興,估計當時那村子的人對他的確很尊敬呢。

"不過沒過多久。村長就把我請到他家去了。村長是村裏最德高望重的人,相當與族長一樣。可以說幾乎是當地的國王了。當然,他也是非常友善的。不過他始終保持這一份應該的尊嚴和威儀。但這次他卻顯的很卑微,似乎像是有求與我。
‘您簡直成神了,村子的人都說您醫術超群,甚至還解決了幾個長久折磨他們的疑難雜症,您正是太厲害了。’村長不停的恭維著我,幾乎把我吹的飄飄然了。
‘說把,您家裏難道也有人生病了?’我笑著問他。但村長面露難色,似乎很難啟齒,每每想說話又咽了回去。最後他像下定決心一樣小聲對我說;‘是我的兒子,與您年紀差不多,本來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把自己關了起來,每天呆在房間裏,只吃我們送去的飯菜,卻從來不見我們家人。我和他媽媽都快急瘋了。結果老天爺把您派來了,您可一定要救救他。’村長說到最後聲淚俱下,幾乎要跪下了。我覺得事情似乎不那麼簡單,恐怕以我的醫術管不了。但我還是答應隨同村長一起去他家瞭解下情況再說。
村長的家果然要氣派很多,不過究底也是普通的磚瓦房。不過比一般村民的房子要稍大一些。房子有兩層。門前還有一個不小的院子,放養著一些家禽。房子的右邊飄來一陣陣的原始的蔬菜的味道(其實就是農家肥)。相比那裏是廁所和菜園。唯一令我不安心的是那只半人多高黑粽色的大狗,見我是生人就嘶牙咧嘴的對著我,喉嚨裏咕咕的叫喚。我知道這種狗是及其危險的。所以我停了下來。村長連忙呵斥它走開我才敢走了進去。
村長的家人很友好,是典型的好客的農家人。我始終奇怪這樣普通家庭養育的孩子到底得了什麼病。
村長帶著我上了二樓,來到了一間房間面前。
“就這,我兒子叫柱子,他已經把自己關在裏面整整一個月了。我實在沒辦法了,要不是你來了,我也要出去找醫生。”村長的話語間無不煩惱。
“你和他說過話麼?自從他自己封閉起來後。”我問道。
村長搖頭,我示意他下下去,再我當時看來可能是年輕人青春期的煩躁帶來的一些心理問題,所以我讓身為父親的村長回避可能好點。結果事實上我的想法過於簡單了。

村長下樓了,嘴裏小聲嘟囔著,依稀能聽到是希望這次我能治好。我望著他的背影覺得他的確很可憐。
“裏面的是柱子麼?”我輕扣了下木門,門的質地很粗糙,還帶著毛刺,第一下打得我很疼,所以我放小了點力氣。
柱子沒有回答我,這也是意料中的事。於是我開始了所謂的心理治療。無非都是大學心理課上還沒完全忘光的東西。可惜完全沒有效果。一小時後,我開始急噪起來,忽然對裏面的人產生了好奇。我四下望瞭望,發現門的右下角有一個不規則的小洞。我使勁得蹲下來,想看看裏面。
我終於把自己的眼睛對準了那個洞。光線不夠,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還是依稀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側影坐在床頭。估計他就是柱子。他像雕象一樣坐在哪裡無動於衷。我突然產生了一種很 衝動的想法。如果我現在大喊一句我看見你了會怎麼樣?

我這樣做了,對著門大喊一句:“柱子,我看見你了,你正坐在床沿上!”
他果然有反應了,而且很劇烈。他抱著頭恐懼的在床上打滾。嘴裏高喊著:“不要找我!我已經得到懲罰了!”看見他這樣我意識到情況不秒。緊接著他在床上不動了,仰面躺在床上, 成了一個大字形。
我趕緊叫來村長。讓他把門撞開。門很結實。我和村長費好大力氣才撞開。但是當我和村長進去後村長疑惑地看著躺在床上的人說了句令我詫異的話:“這,這不是我兒子!”
我吃驚的望瞭望村長又看了看床上的年輕人。他的面部皮膚很黑,額頭很寬闊,碩大的鷹鉤鼻子,肥厚的嘴唇上稀疏的長著幾根看似堅硬的鬍子,讓我想起了食堂還沒拔乾淨豬毛的五花肉。的確從任何角度來看都不像村長。
“這個是小六,是柱子的好朋友。”村長又補充說道。
我看著小六的臉,似乎總覺得有那裏不對,但又看不出來。其實事後想想,如果當時再仔細點是可以看出來的。
小六很快醒過來。他還是很恐懼。而且一直捂著右臉不說話。顯然柱子的下落他應該知道的。可是他情緒很不穩定,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我們只好讓他先休息下,我和村長一起來到樓下。
“這個小六住哪裡?是個什麼人?”我必須先搞清楚小六這個人。
“他是柱子從小一起拉尿活泥的好兄弟。兩人就跟膠布一樣粘在一起。”村長長歎了口氣。“其實我是很反對的,因為這個小六平日裏遊手好閒,整天想著如何一步登天發大財。經常鼓動我們柱子和他一起去做一些無聊的事,說是為以後發財做準備。柱子也傻呼呼的跟著他。哎,真造孽。”

看來這個小六只是一個無業遊民而已。但他怎麼在柱子的房間裏,而且一住就是半個月?
“你最後看見柱子是什麼時候?當時什麼情況?”我突然覺得我不是在行醫了,而是在破案了,從小夢想做神探的我感到莫名的興奮。
“一個月前啊,那是晚上,他急急忙忙的趕回家,說是肚子痛就跑上樓了。結果就再也沒下來。”
“你確定那是柱子?你後來又沒有發現小六來過?”
“絕對是柱子,我自己的兒子我會不認識?”村長堅信不疑的說。
其實以村長家的格局,柱子如果後來偷跑出去讓小六進來頂替他也是可能的。不過他到底在逃避什麼?而且當我喊出那句話是他為什麼那樣慌張和恐懼?不過我還是覺得先去躺小六家為好。
我在村長的帶領下來到小六家裏。果然這樣的人家中往往十分貧寒。小六的父母都是極為老實的農家人。我還為小六的母親看過腿。所以他們還是認識我的。

一陣寒暄過後,我們向他們詢問最近小六的近況,兩人都搖頭說他已經失蹤快一個月了。因為他平常經常四處溜達不著家,所以老兩口到也沒在意。到是母親警惕的問了句:“小六是不是在外面闖禍了?”
“沒有沒有,是柱子讓我來看看他。”村長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話來應付。兩夫婦也稍微顯的安心了點。
從小六家出來,村長更加擔憂了。
“從時間上看,果然是小六再柱子來的那幾天就呆在那個房間了。”我摸著下巴,這是我習慣的姿勢,雖然我沒什麼鬍子。
現在的問題是柱子到底去哪裡了,要想知道只有等村長家裏的小六醒過來了。
但小六醒不過來了。我和村長剛回到他家就知道了。小六在我們出去不到半根香的工夫就在房間裏暴斃了。和我們走的時候姿勢一樣。可是當我們離開的時候他還是有呼吸的。
死人了事情可就不一樣了。我感覺到我已經無法應付了。我讓村長報警。
“pol.ice?我們這裏沒有。”村長的頭搖的像撥浪鼓。
“那平時出點什麼事你們怎麼解決?”
“我們靠村子裏的人共同裁定啊。”村長理所應當的說。還真是個奇妙的村子,居然好保留著這樣如同周文王一樣的法規。
我只好叫村長去把大家著集過來,先不要告訴小六的父母。我不忍看他們傷心,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如果哭鬧勢必會讓事情更麻煩。我一個人呆在小六死亡的房間裏看著他的屍體,因為我相信他應該死的很不甘心的。
我不是法醫,但我好歹還是個醫學院畢業的。我依稀還記得解剖課上教授教授的東西。我開始細心的看著小六的屍體。
表面沒有任何創傷,起碼肉眼看上去是的。我剛和村長出去大概一個多小時,村子雖然不大,但小六家與村長家住得正好是兩個極端,所以步行去還是花了些時間。屍體還是很熱乎的,不過已經開始出現屍斑了,雖然還不是和顯著。但最令我感興趣的是他的左臉。
他的左臉已經完全和右邊不對稱了。幾乎可以說是兩張不同的臉被裁減下一半拼湊到一起。而且我發現左邊的臉的屍斑有些差異。
屍斑最早在人死後30分鐘出現,一般在死亡1---2小時開始出現。屍斑的形成、發展可分為幾個階段。
屍斑形成的最初階段,稱為墜積期。此期在死後5---6小時內達到明顯可見。可持續6---12小時。墜積期屍斑被按壓屍斑退色或消失,出去按壓則屍斑又重現。在此前階段如果變動屍體位置。屍斑也隨之改變,在新的低下部位重新出現。
屍斑發展的第二階段為擴散期。從死亡後發展到擴散期約需8小時,延續至26---32小時。此期被血紅蛋白染紅的血漿浸透到周圍組織,此時按壓屍斑已經不能完全消失,只是稍許退色,停止按壓後屍斑恢復原色也慢。變動屍體位置,部分屍斑可能移位元元,部分屍斑則保留在原來形成的部位。
  屍斑發展的第三階段為浸潤到組織中的時間較久,此期用手指壓迫屍斑不再改變顏色,也不再消失,變動屍體位置則屍斑不再轉移。
小六屍體其他部位的屍斑屬於第一階段,這也很正常,但費解的是他左邊臉的屍斑居然在拇指積壓下也不變色,也不消失。明顯是屍體放置一段時間才會產生的屍斑。
而且,左臉的屍斑呈現一種紅色,凍死的人才會出現紅色屍斑。
凍死的?
現在是夏天啊!


我皺著眉頭離開了這裏,雖然我接觸了很多屍體,但已經很久沒見了,還是有點不舒服。我來到了樓下。
村長已經把幾個重要人物找來了,他們都在村裏擔任一些職務的人。他們都相信村長首先肯定不會去加害小六。然後他們商議是否就這樣把小六埋了。我站在一邊等他們都散去才過去和村長詢問。
“這附近有什麼地方是很冷的麼?冷到可以凍死人?”我問道。
“冷?”村長奇怪地看著我,這也難怪,不過他想了一下,居然告訴我:“有的,這裏夏天有時候太熱了,我們就在後山開了一個冰窖,儲存了一些冰塊,怎麼了?”
“馬上帶我去,快。”我用毋庸質疑的口氣說到。村長只好帶著我過去,雖然他顯的很詫異。
我們很快來到了那個後山的冰窖。說是冰窖,其實不過是個地下室罷了。估計以前是用來存菜的。不過光靠近就覺得有點冷了。
村長在我的央求下打開了冰窖。我和他走了進去。果然,我靠著直覺找到了我要找的東西,不,因該說是人,或許準確的說因該是屍體。
這具屍體不住柱子的,而且很奇怪,這個的穿著不像是村子裏的人,到很像是城市來的,他穿著還蠻考究的,看樣子應該是凍死的,因為他還保持著蜷縮的狀態。而且,這具屍體沒有臉。

你可以想像一下沒臉的屍體什麼樣子,雖然在冰窖裏他的臉落滿了冰霜,但反倒顯的更加KB。不過從體態來看,我還是能看出他大概是一名三十左右的男性。
我們很快就帶了人來,不過我沒讓他們把屍體般出來,因為這樣很快會高度腐爛,如果我腦中的想法是對的話,他應該和小六的死以及柱子的失蹤有很大關係。
大家議論紛紛的站在後面,我突然發現村長的臉色很難看。在人群的小聲議論中,我好象聽到了柱子和是管理這個冰窖的,冰窖的鑰匙也只要柱子和村長有。這樣一來,柱子的嫌疑就象和尚頭上的蝨子一樣明擺著了。
你可以想像一下沒臉的屍體什麼樣子,雖然在冰窖裏他的臉落滿了冰霜,但反倒顯的更加KB。不過從體態來看,我還是能看出他大概是一名三十左右的男性。
我們很快就帶了人來,不過我沒讓他們把屍體般出來,因為這樣很快會高度腐爛,如果我腦中的想法是對的話,他應該和小六的死以及柱子的失蹤有很大關係。
大家議論紛紛的站在後面,我突然發現村長的臉色很難看。在人群的小聲議論中,我好象聽到了柱子和是管理這個冰窖的,冰窖的鑰匙也只要柱子和村長有。這樣一來,柱子的嫌疑就象和尚頭上的蝨子一樣明擺著了。
連續兩具屍體了,而且都是非正常死亡。我還是報了警,儘管村長反對,不過眾人還是認為報警為好,在人群中的一部分人的臉上我看到的不是一種責任,而是一種像是落井下石幸災樂禍的神態。他們似乎都有兩張臉,一張在義正嚴詞的要求報警替死者還以公道,另一張臉卻在偷笑。
pol.ice要來還是要些時間的,我得看看我還能做些什麼。村長似乎很不高興,難怪,似乎我一來就給這個寂落安靜的山村扔出兩具死因蹊蹺的屍體,換做誰也不會高興的。
無臉的屍體,以及小六那離奇的左臉屍斑。我突然想到那冰窖死者的右臉呢?我忽然把所有的一切想了一下,得到一個答案,但我必須先向村長證實。
:我猛的望向村長,他神色恍惚的四周回望。我把他拉到一邊。低沉著聲音問他:“說吧,你把柱子藏哪裡了?”
村長大驚,:“你說什麼呢,我家柱子我自己都一個多月沒見了,你到問我。”
“小六不是自己願意呆那裏的吧,或許是你把他關在那裏的?”我劃找一跟火柴,點燃了煙。我沒望村長,因為眼神是對話的武器,用濫了就沒用了。
果然村長開始六汗了,眼睛象色盅裏的色子一樣亂轉。但他還是一言不發。
“我剛來的時候幫小六母親看病的時候,她就提到過他兒子,說他兒子患有長年的咽喉病,說話聲音和嘶啞,和別人差距很大。你該不會在這一個月都沒聽過裏面所謂的柱子開口說話麼?就算沒有。你說你每天都要送飯,但小六的皮膚很黑,而你們家柱子因該不黑吧?難道你從來沒懷疑過?好吧,我承認我都是假設,不過等pol.ice來了,你再隱瞞下去也毫無用處。”
村長的額頭佈滿了汗。“柱子是我藏起來了,但我不會把他交出去,因為他已經得到報應了,就算把他交給pol.ice,也不過是造成混亂而已。”

“報應?”我疑惑地問。
“是的。”村長低著頭,開始敍說一個月前他看到的KB景象。
“那天我和柱子媽剛出過晚飯,柱子就氣喘吁吁的趕回家,翻箱倒櫃,還問我們要錢,說是要和六子出去一段時間。我開始覺得不妙,支開他媽後逼問他。這孩子沒什麼心計,我一逼就全招了。那時候我才知道,他和小六殺人了。”村長說到這裏,老淚縱橫,幾乎哽咽的說不出話,我只好拍拍他肩膀,示意不要太激動。
“他說他和六下騙了一個外地人來買冰。據說那人想開個冰吧,要的就是我們這裏那種無污染的水質做的冰,反正是賣給有錢人。柱子在小六的勸說下只好帶著那人來到了冰窖。但那人說要全部買走,並威脅說不賣也得賣,否則他會帶人來。冰窖裏的冰是全村人的,村子沒冰箱之類的,消暑避夏都靠這個冰窖。所以柱子不想賣了,結果這樣三人其了爭執。推搡的時候,那人被小六猛推一下,臉砸在佈滿稜角的冰塊上,砸的面目全非。他高喊著殺人了,殺人了。結果柱子就用冰在他腦後砸了一下,那人就倒下不說話了。兩人見出事了就趕緊互相逃回家想約一起去躲下風頭。”
“那冰窖的死屍那張臉怎麼沒了?”我問到,就算是砸的稀爛,但與臉被撥去是不一樣的啊。
“我也不知道,或許這就是他們的報應。”村長接著往下說。
“知道這事我肺都氣炸了。我拿著板凳就往他身上砸,但怎麼說他也是我兒子。冰窖的事一旦被村裏人的知道,他是逃不掉幹係的。我只好答應把他藏起來,而且打算過些日子就找個藉口把冰窖封起來。但沒過了幾天後,柱子的臉發生變化了。”村長的口氣突然變的很KB。
“他的右臉開始是很癢,然後經常說冷,接著是長了很多斑點,最後居然爛了,而且很臭,一個一個的膿包。他天天叫疼。可是我用了很多辦法都沒用。等過了一段日子,臉居然又好了,可是,可是……”村長停頓了下。

“可是他的右臉居然沒知覺了,就像中了風的人一樣,那邊的所有動作都做不了,眼睛也合不上,吃飯喝水都漏出來。他經常喊著有鬼有鬼。我怕招惹來別人,只好把他藏了起來,就藏在房子後面的埰地廁所附近。而且小六也來了,他說他也有相似的症狀,害怕了所以來找柱子。我只好把小六又藏在柱子的房間。對外就說柱子得了怪病不願意見人。那時候你正好來了,我就像讓你做個幌子,畢竟來了個醫生卻不讓他給柱子瞧病會引人話柄的。”
村長終於說完了。我的煙也抽完了。我慢慢的對村長說:“那個人是凍死的,估計當時柱子和小六只是把他砸暈了。但其實可以救活的,可他們兩個害怕的居然把他關在冰窖裏把他活活凍死了。至於柱子和小六的怪病,我也說不清楚,雖然我理論上是個無神論者。你還是先帶我去見見柱子吧。”
村長看著我,最後還是相信了我,他點了點頭,交代別人處理了下事。帶著我回到家裏。
我在後院的陰暗的房間裏終於見到了柱子。他已經接近癡呆了。延伸渙散怕光。一個勁的傻笑。但那笑很KB。只有半邊臉在笑。村長抹著眼淚說到:“就算養他一輩子,我也要養他啊。”
“不要打他啊,小六,不要啊。”柱子突然高喊了一句,然後又發瘋似的跪在地上昏了過去。村長和我趕快過去扶他。可把他扶正一看。他的那本來沒有表情的臉居然有一絲笑容,雖然僅僅是一瞬間,但我確定沒看錯。那是一種報復過後得意的笑容。而且在那半邊臉上,我看到了小六臉上同樣的屍斑。
“他死了。”我看了看柱子的瞳孔,輕聲說到。村長如同一個孩子一樣防聲大哭,抱著柱子的屍體不放。眼淚和鼻涕都粘到柱子的臉上。
我站了起來。走出房子。腦袋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看過的一本書。說是人在臨死前帶著極強的怨念割下自己的臉可以報復別人。當時以為不過是胡扯,沒想到居然確有其事。

事情很快結束,村長也不在是村長,柱子和小六的屍體也被帶走。現場的證據也表明的確如村長敍述的一樣。而且也和我想的一樣,冰窖屍體的臉是他自己割下來的。
我離開了村子。臨走前看望了下小六的父母。他們依舊沒有過多的悲傷,或許只是我看不見罷了。
我被送走的時候,村子裏的人已經商量著如何重新建一個冰窖並打算如何賣出去了。”
我望著朋友,似乎他的臉也帶著詭異的笑。
“真的有那種事?自己割下臉可以報復別人?”我好奇的問。
“誰知道呢?或許柱子和小六不過是自己嚇自己,但他們臨死前究竟看見了什麼誰也不知道。還有,後來據說在屍檢中,他們的臉上的屍斑又消失了。呵呵,奇怪吧?”
“是挺奇怪的,哎,有時候犯罪只是一閃念的事啊。得到報應也是無法推卸的。”我感慨。
“那到不見得,有時候,厄運會自己找上你。就像我知道的那個一心想要讓自己皮膚變白的售貨員一樣。”
“哦?那是什麼故事?”
“一晚只講一個。”朋友站了起來,笑著說:“明天晚上在說吧,聽太多小心做噩夢。快睡吧,我講的也很累的。”說完就去自己房間了。
我只好躺下睡覺,很快就睡著了,還好,或許白天睡覺不容易做噩夢吧,我睡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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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門天下龍首 定吾罪者,誰?世上哪個聖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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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夜 油
“每個人渴望美麗,尤其是女孩,它們絕對不會像白巖松一樣渴望年老。她們會花大量的金錢和時間在臉上皮膚上或者其他的身體部位。這是女孩的通性。”朋友笑著說,我並不知道他曾接觸過什麼女性,不過他說的還是很有道理。
“我曾經見過一個女孩,她很漂亮,屬於五官特別端正的那種,小巧而精緻,身材也很不錯,既有東方女性的苗條也不失豐滿,的確是減一分太瘦,增一分太胖。但上帝打開一扇窗子就會關閉一扇門。她有個無法逃避的缺點。她的皮膚很黑。雖然黑是健康。但她似乎來自遺傳。其實我們常說別的國家有種族歧視,恰恰想反,我們是最排擠與我們不同的異類。她經常被同事取笑。包括一些男性,即便有男孩想追求她,但也會在人言中退縮。更可笑的是她的工作離賣美白化妝品的櫃檯只有幾步遠。這更令她難過。但生活總是要繼續。這個叫梅子的女孩也就這樣過著日子,直到那一天。
梅子在和我交談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幾乎很難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我不的不經常性的停下來抱著她。(我笑著看他,他也笑道:“不要想歪,我只是想安慰她,擁抱是身體接觸中最能令人放鬆的。)平靜很久她才能繼續敍說她的故事。
那是普通的一個週末,梅子獨自一人挎著包,撐者遮陽傘走在步行街上。不料和另一名女孩撞了下。女孩看了看梅子,用無不嘲諷的口氣說:“這麼黑還撐什麼傘,多餘。”說完扭頭就走了,梅子氣的差點哭了出來。身材胖可以減,五官歪可以整,可皮膚的顏色從娘胎出來就註定的,梅子不相信那些美白的化妝品,姐妹們賣這個的,自然知道用了也只是白白損失錢罷了。一想到這裏,梅子就非常沮喪。謾無目的的瞎逛。
忽然一輛豪華的轎車從身邊穿過,嘎的停在梅子的身邊,把梅子嚇了一跳。梅子剛想罵人。卻見車子上下來一位衣著考究的年輕人

年輕人看樣子比梅子大幾歲,但身材高大,而且相貌英俊,他始終注視著梅子的臉,把梅子看的怪不好意思的,她下意識的轉了轉身體,但身子卻依舊感覺到年輕人如火一樣眼神。
“真不好意思,嚇著你了麼?”年輕人做了個抱歉的動作。
“不,還好,您有什麼事麼?”梅子儘量顯的溫溫有禮,雖然這和她平時的個性不符。
“如果賞光和我吃個飯吧?”
事情有時候進展的就是如此順利,梅子和這位叫展越的年輕人一下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梅子不禁感歎造物主的奇妙,或許失去一些東西必定會在另外一些地方得到補償。身邊的同事都羨慕梅子找到一個這麼帥氣和富有的男友,以至於他們經常撐著傘在馬路上轉來轉去,希望也能有個富家公子看見他們。但這充其量導致了幾場交通堵塞罷了。
在又一次充滿愛意的約會上,展越忽然溫柔的對梅子說:“梅子,知道我為什麼第一眼就愛上你了麼。”
“不知道,或許是神的安排吧?”梅子笑道。
“不,因為你和我以前的一個青梅竹馬的女孩長的太像了,你有和她一樣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樑,和頑皮的嘴。”
梅子略有點不快,原來自己只是替身而已,她怏怏的說:“那你找我做什麼?哪個女孩呢?”
“她走了。”展越神色暗淡的說。見展越不快,梅子也有點難過,畢竟男孩念舊也很難得,這不正說明他癡情麼,這樣一想梅子反而高興了。
“其實和你在一起我幾乎把她忘記了。”展越忽然又說。
“對了,梅子,你不是老抱怨自己的皮膚不好麼,我家有種祖傳的配方,是一種增白油。很有效果,不如你試試吧?”
“有用麼?我可是試過很多方法都不見效啊。”梅子不想拒絕展越的好意,但又對這種藥沒什麼信心。
“要相信我啊 ,一定有用的,我今天正好帶了點,你拿去試用下,效果好就繼續用,如果我們梅子皮膚又白,那就是天下最漂亮的女孩了。”
梅子沒有拒絕,接過了展越給他的一個黑色的小瓶子,或許偏方都是這樣神神秘秘的。就如同童話裏巫女的藥水,充滿誘惑力和未知。

梅子回家後就在手上試的抹了一下,的確是一種油壯物,而且聞起來怪怪得,似乎有一種獨有的刺鼻感。不過效果很好,第二天手上塗了的地方就和其他地方有明顯的改觀和不同。梅子也就放心的在臉上塗抹起來。
這幾天梅子的家人和同事都瞪著大眼睛望著梅子,幾乎都不認識她了,有道是一白遮三醜,像梅子這樣本來就美麗的女孩皮膚一白就如同選美小姐一樣耀眼了。那些以前嘲笑過她的人都躲在一邊暗暗看著自己的皮膚又看看梅子的。如同墨汁與白雪一樣對比鮮明,都忍不住儘量把露出來的地方有衣服遮住。大家一邊交口稱讚,一邊詢問增白的秘密。梅子總是笑而不答,心種只感激展越。
“今天去我家吧。我們一起吃一頓燭光晚餐。”展越看著越來越白皙的梅子,眼神有點渙散。
“好,我還是第一次去呢,我晚上好好打扮一下。”的確,兩人認識這麼久,梅子從沒有去過展越家,至於住哪裡更是無從知曉。
傍晚的風景總是十分美好,但卻帶著少許的不安感。坐在車子裏的梅子被車速帶起的風吹的睜不開眼睛。只知道車開了很久。久到梅子已經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了,眼前的景色是那樣的陌生。
“到了。”展越的車在一所別墅邊停了下來。他把車子開進車庫。然後牽著梅子的手了進去。梅子感覺這地方很冷,雖然現在才八月份。梅子望瞭望旁邊,幾乎沒有別的人家。空曠的周圍只有展越的這一棟房子。而房子的外形也是比直的長方形。說句不好聽的,遠遠望去,這房子猶如墓碑一樣矗立在這裏。
被展越牽著的手有些濕濕的,或許是緊張。年輕男女在晚飯後共處一室,或許會順理成章的走到一起。梅子不是保守的女孩,但也絕對不是豪放女,雖然她從第一天認識展越就有所準備,不過這天真的來了,她還是很緊張,畢竟這是她相處的第一個男友。
進去後才發現別墅內部真的很華麗,有好多梅子數不上名字的古玩和名畫。在一旁的客廳擺了一張很長的餐桌,桌子上有牛排,龍蝦,烤鵝紅酒等美食。旁邊是一個正在燃燒的暖爐。
“來,梅子。”展越做了個邀請的動作,兩人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食物很好吃,展越似乎很開心,胃口也很好,但梅子心不在焉的吃著盤裏的食物,一邊拿眼睛瞟著展越,而且梅子似乎感覺這麼大的房子好象連一個傭人都沒有。
“你平時就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不害怕?”
“不,應該不能算一個人吧。”展越看了看梅子,“最少從今天起我不會一個人住了,有你陪著我。”
梅子的臉燒了起來,紅的就像杯子裏面的紅葡萄酒,酒可以醉人,梅子白裏透紅的臉同樣可以醉人。展越幾乎看呆了,他起身走了過去抱著梅子。
“我,我想去先洗個澡。”梅子被展越抱的很緊,喘著氣說。展越猶豫了下,然後指了指上面。“二樓左邊第三間是浴室,裏面有浴袍。”
梅子趕緊跑了上去,快上樓前還沖展越做了個鬼臉,“我馬上來!”
展越看著梅子的背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將自己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梅子跑上二樓,一間一間數過去,忽然她聞到一陣很刺鼻同時也很熟悉的味道從旁邊的一個房間飄過來。梅子知道,這是展越送給他的那種增白油的味道。
梅子不知道沒什麼力量驅使著,她沒有去浴室,而是一步步的往那間房間走去。越多走一步,那種味道就重。等到門口的時候,梅子已經忍不住要捏住鼻子了。因為這味道似乎不僅難聞,而且有些沖眼睛了。
梅子轉動了把手。很好,門沒鎖。她看了看四周,估計展越以為她已經洗澡去了。反正只看看,看他們家祖傳的秘方是什麼。好奇心人人都有,尤其是女人。
說到這裏,梅子的再次停頓了下,深吸了口氣。我知道,我也很想瞭解那有神奇美白作用的油到底是什麼東西。
房間不大,但充斥著那種味道。很臭,甚至有點熏眼睛。梅子想,好象很多香水之類的太濃的話都會臭的。或許這種也是。但這種味道很像那種肉類腐爛變質的氣味。
梅子環視了下房間。整個房間鋪設著墨綠色的地板。房間只有一個黑色的瓶子,瓶子似乎正在接著由一個大箱子漏出來的東西。估計就是那種油了。梅子靠近了那個箱子。箱子有一人半長。橫著放在屋子的牆角。梅子走了過去。對著蓋子稍微用了一下勁。很好,蓋子沒有上鎖或者盯死。但蓋子很沉,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梅子費了很大勁才推開一條細縫,梅子用自己手機當做光源向裏面照去,想看看裏面是什麼東西。
估計梅子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看見了什麼。手機淡藍色的光正好照在一隻眼睛上。對,沒錯,是一隻眼睛,而且是一個女性的眼睛,一隻睜開的眼睛。帶著很強的怨氣和不捨。梅子嚇的連推幾步,腳一軟癱在地上。電影裏的女主角經常在發現KB的事會尖叫。梅子也這樣認為。但她現在明白了,人到了真正KB的時候不是會尖叫,而是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的。梅子馬上站起來轉身想離開。但她馬上停住了。因為展越就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跟繩子。

估計梅子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看見了什麼。手機淡藍色的光正好照在一隻眼睛上。對,沒錯,是一隻眼睛,而且是一個女性的眼睛,一隻睜開的眼睛。帶著很強的怨氣和不捨。梅子嚇的連推幾步,腳一軟癱在地上。電影裏的女主角經常在發現KB的事會尖叫。梅子也這樣認為。但她現在明白了,人到了真正KB的時候不是會尖叫,而是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的。梅子馬上站起來轉身想離開。但她馬上停住了。因為展越就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跟繩子。
這個男人臉上已經沒有了平日的溫柔善良,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和漠然。
“為什麼你要打開這間屋子?如果沒有笑雪,如果不認識笑雪我可能真的會愛上你。我本打算讓你沒痛苦的死去。但你的好奇心激怒我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訴你。”展越說著大步跨過來,一把把梅子用繩子綁起來。然後自己走到那個箱子面前跪下來。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梅子說。

“我和笑雪從小就認識了,她完全是個善良沒有任何心計的女孩。我出身名門,她也曾經是。但我長大後他的家族生意就敗落了。像我們這樣的所謂富豪錢來的快去的更快。很快,笑雪家就一無所有,甚至還負債累累。她的父親承受不了打擊跳樓自殺。母親也瘋了。她只好放棄名牌大學的學業來陪伴母親。我想幫助她,但她從來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她是個非常自立自強的女孩。本來我們決定大學畢業就結婚。但我的父親卻不答應。他希望我去娶一位生意夥伴的女兒。百般無奈,我想叫笑雪一起走。但她放不下她的瘋子母親,或許那時候如果我們走了就不會又以後的慘劇。”展越的聲音帶著哭腔。梅子很害怕,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但她猜到盒子裏的那個人估計就是笑雪了。
我最終還是和那個我不愛的人結了婚。後來笑雪的母親死後,我們又在一起了。笑雪不求什麼名分,只希望我能抽出些時間陪她。可是很快這事被我妻子和家裏人知道了。她帶人沖過去羞辱她,責駡她,毆打她。第二天,笑雪就服毒自盡了。我永遠失去了她。但是,我看見了你,你長的笑雪太像了。”展越猛的站起來,把盒蓋用裏推開。梅子終於看見了裏面的人的全貌。那是一具高度腐敗的屍體。就算她生前多麼美麗苗條,現在也是一堆爛肉。這具屍體已經膨脹了起來。身體到處都流淌著屍油。只有眼睛卻扔同活人一樣,死死的睜著。
“你看,你們是不是很像呢?不過你比笑雪黑多了。”展越一邊撫摩著沾滿腐肉和蛆的臉龐,一邊問。
梅子只能看著他,梅子想他的確發瘋了。
“我很早就注意你了。很幸運,我通過很多管道知道在泰國的巫術中有一種換術。將死者的屍油和非常保密的巫油想混合。擦在另外一個人的臉。這個人就會慢慢變的像死者。到最後,死去的人就可以完全在那個人身上復活,和生前一模一樣。所以。”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把那巫術用在我身上?你不覺得你很殘忍麼?我又和你無怨無仇?你幹嗎不用你妻子身上?是她害死笑雪的。”梅子大聲辯解道。
“這種術如果用在相似者之間會安全和快很多。不要怪我,怪只怪你和笑雪太像了。”展越走了過來。
“今天是最後一天,你要你把這裏的油喝下去,你就完全變成笑雪了。”展越把那個黑色的瓶子拿了過來。
梅子嚇壞了,瓶子裏裝的可是屍油啊。她奮力掙紮,但繩子綁的很緊。展越的瓶子已經喂到她嘴邊了。梅子依稀看見黑色的瓶子了漂浮的蛆蟲和那種及其噁心的腐屍味。
這個時候,梅子看見盒子裏笑雪的屍體站了起來,梅子以為自己看花了,但她的確看見了。展越看見梅子死死的看著他後面。也回頭看了下。
笑雪的確站了起來,不過走的很緩慢,不過用爬更合適,每爬一下,地上都留一下一到屍油的痕跡,就如同蝸牛一樣。
“別,別過來,別過來!”出乎梅子的意料,展越似乎很害怕,害怕的連連往後退,瓶子也扔到一邊。
展越一邊高喊著,一邊去開門。但門剛打開,笑雪忽然如同青蛙一樣猛的蹦了過去,撲在展越身上,和展越粘在一起。展越一邊哀嚎一邊在地上打滾。最後聲音越來越小。然後躺在那裏不動了。
梅子挪著身體過去一看。原來笑雪的屍體如同強酸一樣把兩人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展越的臉已經完全認不出來了,就像一堆碎肉。
梅子足足坐了幾十分鐘才恢復過來。然後自己解開了繩子,打電話給pol.ice。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梅子後來才知道,原來是笑雪希望展越離婚,而展越在爭吵中把她掐死。展越希望的巫術其實是想讓笑雪的靈魂束縛在梅子的體內,而無法報復他。
不過梅子雖然差點送命,到真的讓自己皮膚變白了。說完故事後她也輕鬆的笑笑。說事情結束她以後也慢慢會忘記。”
我半天回過神,不解的問:“那個梅子現在怎樣了?”
朋友對我笑了笑,“其實世界上的事大部分都是聽人訴說,在梅子和我告別的時候,我隱約看見了她手上有紅色的斑點,雖然很小,但我不會看錯。那是屍斑。”
“屍斑?”我驚喊道。
“不要叫,的確是屍斑,但我沒有說破,其實當時的事情誰又能知道?我去查看了當時的新聞,沒有記錄,後來輾轉到我一個當地的pol.ice朋友才知道這個案子現場過於詭異被列為疑案。而且的確般出了兩具屍體。一個男的,一個高度腐爛的女屍。不過梅子是否真的還是梅子誰又能知道?其實只要她以後好好活下去,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就夠了,我的工作只是記錄這件事罷了。”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時間又快到早上了,看來今天晚上的故事也到此結束了。我剛要躺下睡覺。忽然朋友的貓從外面跑了進來,渾身很髒。
“你的貓好玩,我也養只,和玩具一樣。”我指著貓說,貓很不友好的望著我,低吼了聲。
朋友嚴肅的說:“貓是很有靈性的動物,如果你知道八尾貓的故事恐怕你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了。”
“八尾貓?”我興奮的說,不過我知道朋友又要去睡覺了。
“是的,晚上再聊吧。”說完,他有閃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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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夜 八尾貓
“在古埃及的神話中,貓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據說在很久以前,貓統治著人類,它們狡詐,殘忍而非常聰明。它們把人類當成奴隸驅使。知道最後狗的出現,他們趕走了貓,並讓貓從統治者變成了人類的寵物。於是狗被埃及人當成了生活中最重要的朋友。而且埃及人深信貓會帶來死亡。”朋友喝著茶,緩緩道來。
“只有埃及的神話涉及到貓麼?”我四下望瞭望,那可愛的小貓又出去鬼混了。
“當然不,我今天講的就是一隻東方貓的故事。”朋友笑著敍說。
“據說當時佛祖說過,世間反是有七竅者皆可修煉成仙。所謂七竅其實按今天的話說就是生物吧。貓自然也算其中。而且據記載。修煉的貓每過二十年就能多長出一條尾巴,當尾巴長到第九條的時候,它就能修到一定的境界了。
但這第九條尾巴可不好長,當一隻貓擁有八條尾巴的時候,它會得到一個提示,它必須去滿足一個人的願望。而每實現一個願望,貓就必須消失掉一條尾巴來實現。所以這幾乎成了一個閉環。但我所說的貓確非常虔誠的完成這個迴圈。所以它雖然一直是八條尾巴,但已經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幫多少人達成過願望了。它也曾經向佛祖抱怨過,這樣下去如何才能修煉得道?佛祖去笑而不答。”朋友停了一下,神秘地說:“其實上面的話我只是聽我的祖輩們談起罷了。因為八尾貓不會隨便幫助人,它只會幫它第一人主人的後代實現願望。在我的家鄉,八尾貓的傳聞是很普遍的,大家都希望可以遇見它,因為它如果願意幫助你的話,你能實現任何願望,任何願望。”
我望著,隱約記起他繼承遺產前去過一次家鄉,我不禁問他:“難道你有見過它?所以你才能繼承這樣一筆遺產?”
“傻瓜,我父母早去世了,遺產只是我到了父母規定的大學畢業就能接受的。”朋友大笑。笑的我也有些窘迫。
“不過那次我回去,的確知道了些八尾貓的故事。”
“我的家鄉是個物產十分豐富的地方,當然老鼠也很多,為瞭解決鼠患,從很早以前家家戶戶都會養貓。很奇怪,我們當地沒有一個人養狗,我們也從來不吃狗肉。貓的存在給了當地人很大的實惠。沒有老鼠的侵擾,糧食豐收,也不會傳播疾病。所以大家對貓都疼愛有加。而貓的傳說自然也很多。
我所知道的第一個是我的叔祖父告訴我的。他去年已經過世了。當時他和我敍述這個事的時候依然健碩,老人雖然將近八十了,但鶴髮童顏,說話清楚俐落。只是眼睛深深的凹陷,猛一看有些嚇人,因為有嚴重的白內障,他又及不願做手術,也只好這樣。
為了方便敍述,下麵是以他的口氣來說的。
“那年我和你阿公(我祖父)才十來歲。村子後面有座山。我們經常上山去玩,或者運氣好可以打到一些小動物,要知道,農村的孩子很早就會自己養活自己了。當然,我們知道山上有狼,可我們一般不走遠,只在山腰,而且你阿公很會辨別狼的領地,他知道那些地方是去不得,那些地方可以去。
在以前我們也聽說過村子裏有八尾貓的傳說,據說它是幾百年前村子的一位少年飼養的,是一隻身材非常大的貓。大到幾乎可以和普通的狗一般。而且全身通體雪白,尾巴有粗又長。當時的人對這只貓都很敬畏。他們認為這只貓可能就是貓裏面的貓妖。
在少年去世後,這只貓就不見了,然後陸續有人宣稱看過這只貓,而這個少年的後代無一不是飛黃騰達。最後成了村子裏有名的望族。大家都認為這是貓妖的福賜。但少年的後代決口不提。因為在禁忌中,如果把你和八尾貓的故事告訴旁人會折壽的。不過反正我也活夠了,告訴你也無所謂(說到這裏,叔祖父爽朗的笑著)。

那天天氣本來是很好的,但六月份的天氣在樹分鐘內都會變化,即便像我這樣觀察天氣的好手也疏忽了。那次我沒有叫你阿公同去。因為他已經要去省城上學堂了。不能像我這樣野了。所以我獨自一人想去山上摘點口菇或者打點野味。可沒等我走到山腰。就下了好大的雨,回想我這幾十年從來沒再遇見過那樣的暴雨。我只好找了個樹葉比較茂密的地方躲了一下。天空灰暗的緊,空氣也很壓抑。我幾乎忘記這是早上了。就在暴雨和閃電交加的時候,我隱約聽見狼的叫聲。照理這個時候,而且又在下暴雨狼是決不可能出來覓食的。但很快第二聲狼嚎證實了我的猜測。

還沒等我走,我已經看見四隻狼已經把我包圍起來。我不是第一次見狼,以前隨父親上山打過狼。但那時後只是跟著大人後面玩玩。但這次我可能真要淪為狼果腹的食物了。我開始打抖,也說不清楚是害怕,還是被雨澆得。
四隻狼都是成狼,在雨水中他們的毛髮都緊緊粘在一起,這讓他們的身形很徹底的展示出來。我甚至可以數的清他們的肋骨有幾跟,看來他們是餓了很久了。我就這樣和他們對持著,我知道狼不會一下攻擊你。它們會細心的,有耐心的觀察,尋找最好的機會保證一擊必中。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許下一秒我的喉嚨可能就會被撕開了。

這時候,我看見狼忽然在退縮,口中還不時的發出低吼,我知道那是帶著威脅和恐懼的吼叫。我四處望去。果然我看見了它。
它的身長幾乎超出我的想像,幾乎可以算是一頭小獅子了。但渾身雪白,雨似乎根本碰不到它漂亮的毛髮。眼睛如同兩顆黑色瑪瑙,泛著不詳的光。而且最醒目的是它的尾巴。是八跟,就像皇帝出巡的依仗一樣散立在後面。
我突然想起,村裏人都說,八尾貓通常會在不尋常的暴雨中出現,而且會尋找需要實現願望的人。

狼很快被嚇跑了。八尾貓也信步走到我面前。在它面前我幾乎忘記自己是一個人,一個本應該淩駕與眾多生物的人。我覺得自己很渺小。但我又渴望擁有它,因為它實在太美了。(說到這裏,叔祖父的眼神很柔和,望著前方,幾乎沉浸在以前的記憶中)
它輕搖了下尾巴,然後搖了搖頭,伸了個極長的懶腰,然後望著我。
我知道它在等我提出要求。原來我們家就是那個少年的後裔,這讓我又激動又興奮。但它突如其來的到達又讓我手足無措,我真的沒想好我該讓它幫我實現什麼願望。我小心的問它:“我可以摸摸你麼?”

它沒有表情的眯著雙眼,這個時候雨已經停了。太陽很快又出來了。它白色的毛髮居然在陽光下成了半透明的狀態。可能它答應了。所以我用顫抖的雙手摸了摸它脖子附近的毛髮。
人一生會摸過很多東西,那些手感好的有絲綢,緞子,光華的瓷器,或者年輕女人的皮膚。但八尾貓的毛摸起來感覺和我所摸過的毛髮不一樣。不像普通的貓毛那樣雜亂,也不像別人送給我們狐狸皮毛那樣柔軟。不知道是什麼一種感覺,但摸著很舒服。我的手仿佛粘在那裏了。我甚至想就這樣枕著它的皮毛睡過去。
不過它很快就躲開了,或許它不喜歡太靠近人累。我知道它還在等我的願望,它的八跟尾巴在不安分的晃來晃去。我實在不知道要實現什麼願望,只好對它說要不先跟我回家,等我想到在告訴你。
八尾貓望著我,忽然全身閃耀了一下,幾乎晃的我睜不開眼睛。然後我在地上看到了一隻貓。一隻和普通毛沒什麼兩樣的白貓,而且,只有一隻尾巴。
我知道它是八尾,我高興得把它抱起來,興奮的往家裏回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幾乎每天都和八尾貓玩耍。村子裏的大人不會干涉孩子和貓玩。反正那時候我又不願意和你父親一樣去讀書,家裏又富足,也就由著我性子瞎混唄。但八尾起初很不願意這種玩耍。每當我像逗其他貓一樣把紙團毛線球之類的扔給它。它總是無動於衷的望著我。就像一個老人看幼稚的孩子一樣。我終於意識到這樣逗它其實是對它的不尊敬呢。
它每天都對我叫喚,要不就搖著尾巴蹲在門口。我知道它不想呆在這裏。它想儘快滿足我的願望,少一跟尾巴,然後又重複那樣無休止的修煉。望著它的背影我覺得它很可憐。
那天我坐在它面前問它:“是不是所以願望都能實現?”
它沒做聲,只是懶洋洋的望著我。
“那,我的願望就是你能有九跟尾巴。”我一字一頓的說。
八尾貓呆住了。黑色瑪瑙般的眼睛充滿了疑惑,隨後是一種後來我知道名為感恩的眼神。或許它終於明白佛祖的意思,只有遇見個肯讓它圓滿的人所提的願望,它才能有九條尾巴。以前的人都自私的為自己考慮,他們認為八尾貓為他們實現任何願望都是因該的,他們不會考慮八尾的感受,因為每一條尾巴都必須經歷幾十年的修煉。
八尾貓慢慢的起身,伏在我面前,舔了下我的手,很溫暖。我看見它的眼睛有些濕,或許是眼淚吧
八尾不能在叫八尾了,我看見它長出了九條尾巴,是那樣華美壯麗,它的身體閃爍著白光。以至後來同村的鐵蛋一直賭咒說那天看見我家閃著白色的強光。
我目送著它離去,還是有些失落的。我知道我這輩子不會在和它見面了。
不過似乎以後的日子冥冥之中都受到了它的庇護吧,我這一輩子沒什麼作為反而過的快樂而安詳,我的子女都很孝順,我的身體非常健康。或許都是托它的福,還有,昨天我夢見它了,它說它就要來接我了。”
上面就是叔祖父的敍述,當時的我聽完只能將信將疑,我知道醫學上有種病是意想。多發為老人身上,他們身體很健康,但記憶卻混亂。他們往往把一些不相干的事串聯在一起組合我自己所謂的記憶。我不知道是否叔祖父也有這種病。
但很快,在我離開家鄉前他老人家就過世了。走的非常之安詳。就是白天睡在籐椅上走的。家裏人也說了,這,叫喜喪。


在葬禮上,我是我那輩最長的。所以第一天的靈是我來守,那晚發生的事證實了叔祖父的故事。
大概淩晨兩點後,大部分人都散去了,只有幾個守靈的人還在,不過大都已經睡死過去。但我卻出奇的清醒。一想到前幾天還和我談笑風生的親人一下就陰陽兩隔我多少有點悲傷。但在寂靜的夜晚,我卻聽見了一聲貓叫。並非像電影裏的那樣KB詭異,卻充滿了溫柔的叫聲。
我也看見了,看見了八尾貓,不,應該稱它為九尾了。如叔祖父描述的一樣,第一次見它的人都會驚歎與它的美麗。白色如雪般的毛髮卻有著漆黑如墨玉般的雙眼。而且那漂浮的九條白色的尾巴更加顯的雍容華貴。
它向我徑直走來,全然沒有理會我的驚訝。我很想叫醒其他人。但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就看著它走到叔祖父的靈柩前,像叔祖父當年和他離開時一樣,舔了舔他的手,然後就如一陣煙一樣消失了。
過了很久,我發現我才能說出聲來。但我沒告訴其他人,我知道這無非招惹一頓嘲笑而已,而且在這樣嚴肅的喪葬期間說這個在我們那裏是很避諱的。結束叔祖父的葬禮後我才又回到家。而且以後我也再沒見過八尾貓了。它的傳說似乎也終止了。”
“好神奇的貓啊。”我忍不住感歎道。
“的確,不過你相信麼?”朋友問我。
“當然,如果別人說我可能不會相信,但你說的再離奇我也是確信的。”我堅定地說。
“那就好,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有你相信就夠了。”朋友笑著拍拍我肩膀,示意我早點休息。我知道今晚的故事結束了。當朋友出去後。房間又恢復我一個人的寂靜。這時,朋友那只貓又從外面回來了。我看著這只可愛的貓咪,心想,它會不會就是那只八尾呢。如果誰有緣看到八尾貓的話,記住一定要向它提讓它有九條尾巴的願望,因為徘徊在人世的他們是很孤單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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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 手術刀
“有很多人學醫都是帶著強迫性的。我的大學同學林就是。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他家是醫生世家。他家三代學醫,爺爺父親都是醫學界非常著名的人物。所以他自己說,當年高考志願從第一到第八全是醫學院。
不可否認遺傳的確很有用。林似乎天生就是當醫生的料。在難在厚的課本他都記的非常牢。按照同學的說法是他能熟悉的知道人體的每一跟血管但卻經常在回自己家的路上迷失方向。
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並且拒絕了留校做保送研究生。在我們看來他有點怪異,居然拒絕這麼優厚保送機會。但是最近我在外地旅遊的時候突然接到他的電話,要我立即來一躺,說是有要緊的事,所以我們兩人在畢業後又坐在一起聊天,自然我也問了問為什麼他拒絕保送。
拒絕保送其實並不是林的主意,而是他家裏的決定。他的爺爺並不贊成林去讀研,他希望林現在就來到自己和林父親的所在醫院。或許老人家已經迫不及待了。林自己並沒有反對。因為本身這條路也是爺爺幫自己選定的。

可惜的是,還沒等林正式在醫院上班,林的爺爺就突發腦溢血去世了。
爺爺的去世給家裏不小的打擊。他們家人丁並不昌盛。林是獨子,父親也是。在葬禮結束後。林的父親給了林一個盒子。”
“拿去,這是你爺爺生前經常交代的,一定要給你。”父親把盒子鄭重的交給林。這讓林很吃驚,因為在林看來爺爺有時候是很嚴厲甚至有些專橫。他一直認為爺爺並不關心自己,只是為了所謂的世家的名望才強迫自己學醫。
“這個是爺爺的珍藏,你要小心保管,要知道我都沒資格繼承呢,你爺爺經常對我說,你是學醫的料,這個東西到你手上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父親緩緩地道來。林心中卻湧起了悲傷和對爺爺的懷念。
當林說到這裏,我忍不住問林,到底盒子裏是什麼?
林說,爺爺當時的交代是,不到你對病人束手無策的時候,不要打開盒子。
林自然成長為一名優秀的醫生,但似乎行醫的道路異常順利,他自己常自我調侃或許是爺爺在天之靈的保佑。但很快他遇見了他窮盡氣力也無法解決的病患。

“那個病人就是上個星期來的,當他來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肥碩的圓球,有人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但這個胖子雖然穿了一身的名牌我也能感到他的低俗和平庸,最重要的是他一進來我就聞到一股子臭味。他身後還跟著一票人,那裏像看病,簡直是B社會談判。雖然穿著得體,衣服名貴。還有眾多的手下。但我知道他的病痛把他折磨的不輕,因為我看見他那如麵團一般胖臉上,就像被一個人揉了一下,五官都分不清楚了。”林在敍述的時候經常帶著一點點講課的感覺。
“當時我很奇怪,因為在冬天,他居然在外套下只穿了件很薄的內衣,而且我看見他的手下手上還有很多套相似的衣服。
當我詢問他的病情,他面露難色,最終他讓所有人都出去,只留我們兩人在房間裏。
我永遠不會忘記他脫去外套和衣服給我看的東西。那是我從醫那麼久從未見過的惡疾。”林的聲音有點抖動,喉結在不自覺的上下翻動,雖然很輕微,但我還是看見了。
“他的背已經不能叫背了,你可以想像一下,你所能見過的馬蜂窩是什麼樣子。高度的潰爛和傷口高密度使得他的肉芽怎麼也長不好,傷口之間互相撕扯。他能活下來我都很吃驚了。我還聞到了非常刺鼻的膿臭味。但我是醫生,我只好屏住呼吸,近距離的觀察傷口。
那的確是非常奇特的傷口,如果你看了你會感覺像是有人用武俠小說中大力金剛指按過一樣。每個傷口都是規則的圓形。但都已經凹陷並且開始壞死。而且就在我觀察他傷口的的時候我有看見了令我驚訝詫異的一幕。

我親眼看見就在他脖子右側靠近鎖骨那塊為數不多的還是完好肌肉的地方居然慢慢出現一個指印,先是普通的凹陷,然後越來越深,最後開始發黑,我知道血管已經開始壞死了,最後像是戳破的了水袋一樣,傷口形成了。但奇怪的是,雖然這一切在慢滿發生,但這個人似乎沒任何知覺。
檢查結束,我示意他穿好衣服,因為多看兩眼我真的受不了。
我問他到底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他痛苦的回答到已經快一個月了,開始沒在意,因為也沒什麼疼痛,但後來發現脫下來的衣服全是膿血,身上也充滿了腐臭味。就不得不去看醫生了。我這才明白為什麼他手下帶那麼多套衣服。”說到這裏,林突然望著我,“你知道當時我又多驚訝麼,因為我並不是主治皮膚病的醫生,更何況我出道沒多久,為什麼他如此嚴重的病會來找我醫治?”
“當時我問過他,但他閉口不答。我也沒辦法,只好讓他先回去,我在想辦法。望著步履盤跚的離開。我突然想到了爺爺留下的遺物。那個盒子正靜靜地躺在我家中床頭。現在或許是時候打開了。”
這個時候林走到房間裏面,然後拿出一個盒子。盒子通體是墨綠色,大概一手掌長。當林從房間拿出來時候我就被盒子吸引了。因為它泛著神秘的綠光。
林在我面前慢慢打開盒子,開盒的瞬間我懷疑自己的眼睛,因為我好象看到什麼半透明的物體從盒子裏離開似的。
我和林終於看見盒子裏的東西了。略有點失望,盒子裏只是把普通的手術刀。不過有有點不普通,因為刀柄是金色的,而刀刃,刀刃居然沒有!


林小心翼翼的那起手術刀,奇怪為什麼沒有刀刃只有刀柄,沒想到他突然啊的一聲,這時我們才發現,並不是沒有刀刃,而是刀刃極薄,薄到通體透明如空氣的地步。而剛才林不小心,被鋒利的刀刃割傷了。血很快就流到刀面上,這是刀的原形才看清楚。原來刀刃部分比刀柄要長上很多,這樣它也比一半手術刀要長上一寸左右。正當林在包紮傷口,我卻突然發現透明的刀刃上被血浸漬後居然好象有一些條紋。我拿起來對著光仔細一看,原來不是什麼條紋,而是兩行小字。

“醫者施術救人,施仁救魂。”只有這十個字。
“這就是你爺爺留給你在對病情沒有辦法的時候的遺物?”我問道。“或許你父親可以知道其中的奧秘。”
“沒用,父親估計和我們一樣,之前從未聽人提起。但爺爺生前是非常著名的外科專家。但據說與其他的專家不同,他最擅長為人診治一些非常奇異的病,由於這些人大都不希望曝光自己的病情,所以爺爺雖然著名,但沒憑藉那些個病例成為世人皆知的神醫。”看來林的爺爺的確很低調。
但是這把刀到底能幫助什麼呢?最起碼面前的這個背部病患該怎麼醫治。我問林,林也默不作聲。


我最後建議刀先放在這裏,那個病人的病症非常奇怪,而且他為什麼只找林來看呢。林點了點頭,說我看的怪事多,想叫我一起和他調查下那個病人。我笑道,好事就沒見你來找我。
很快,我們知道了胖子的身份,果然不是一般人。他是當地的一個工程建設老闆。旗下的建築隊很多,由他承建的工程也很多。但該胖子似乎不是什麼正經商人,拖欠工資,克扣材料,不過到也沒什麼大錯。據他本人講他的飲食作息規律也很正常,更沒有接觸過什麼毒物或者有背部外傷的歷史。這可把我們兩人難住了。雖然我知道胖子的症狀是有點像苗家人的蟲蠱。但也不全像,因為像這樣強的蠱下蠱的人都很難活下來,按照他的病情,他活不了多久。而且現在這個年代恐怕要找到個會下蠱的人太難了。

“這樣,你去嚇嚇嚇那個胖子,讓他告訴你到底他為什麼要選擇你來治他的病,或許這裏能找到點原因。”
果然,胖子聽我們說他活不了幾天了,驚恐的像一條看見殺蟲劑的肥碩的蟲子。啊啊的哭,邊哭邊說,他知道林的爺爺有把手術刀,持刀者可以醫治任何頑疾。
林和我都很奇怪,看來是爺爺以前治過的病人告訴胖子的。但胖子說,沒人看過林的爺爺如何使用那把手術刀。
我和林只好再次回到他家中,把那把奇異的手術刀拿出來觀摩,我突然用刀在手上劃了一刀,果然很疼,但似乎很快就沒有感覺。我又看著傷口,傷口像裝了拉鏈一樣迅速癒合。要不是旁邊的血跡,根本沒看出一點傷痕。
林奇怪的看著我,“你瘋了。”
“你上次被割傷的手是不是也很快就好了?”我問林。
林立即想到了,“難道這把刀可以迅速恢復傷口?”
“對,也就是第一句施術救人的意思吧。”
“那第二句施仁救魂呢?”林問道。
“別管那麼多了,先救胖子再說。”
我們立即讓胖子來醫院為他實施手術,既然有這把神奇的手術刀,林打算只和我來做這個手術。其實說是手術,只不過想在胖子身上實驗下而已。

但胖子的情況已經不容許我們實驗了。他的傷口已經爛通了,我們甚至可以透過傷口的爛洞看見他那厚厚的脂肪層,和骨頭。
林立即向醫院申請手術,但醫院不同意,說胖子的病手術死亡率很高,讓胖子自己轉院。但胖子說自己已經看過很多醫生,結果越看越嚴重,如果林不給他做手術他將控告醫院和林的不作為,到時候醫院和林都要上法庭。
院方勉強答應了。林指名讓我進去。並且不要任何其他的助手,他不希望爺爺的手術刀被別人知道。
麻醉胖子不是容易的事,我心想是否要給他雙倍的分量。林用爺爺給的手術刀對著一個正在生成的傷口做圓形切割,果然,傷口開始迅速癒合,並把膿血擠了出來。
果然是把神奇的手術刀,林和我受到極大的鼓舞,傷口很多,我們小心翼翼的一個個切除,手術刀所到之處肌肉和皮膚癒合非常快,最後,只剩下背部重要的最大的一個傷口,這個傷口已經深入到脊椎骨上了。我還是無法明白,為什麼胖子沒有一點疼痛感。
正當刀剛剛接觸到那個傷口,不可思議的事出現了。胖子居然自己起來了。那種分量的麻醉伎絕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消失的。我們驚恐的看著胖子慢慢坐起來,他緩緩的走下手術臺,身上的罩布也掉下來,他整個人裸體的站在那裏,我突然想起了屠宰場裏吊這個的一頭頭豬的屍體。
“你們阻止不了我!”胖子忽然發出非常尖細刺耳的女人聲音,更奇怪的事我並沒有看到胖子的嘴動過。
“這個畜生一定要死!”胖子又“說話”了。
林渾身都在顫抖,這已經超出他醫生的能力處理範圍了。
“你是誰?”我正色問到。
“我說了,他一定要死,我不能讓你們破壞我的計畫!”聲音越來越高,恐怕在喊下去會把人喊來。
“好,我們不救他,但你也別在叫了,如果你要他死,你也要給我們講下原因。”我極力安撫這個不知道該叫什麼的東西。
胖子依舊如死屍一樣站在那裏。我注意到他心臟部位居然鼓了起來。
“我說了,他只能死!”那種東西看來的確對胖子怨氣很大,也不肯說什麼。
我一邊安撫它,一邊示意林出去喊人,現在必須先制服胖子。因為我看見他像夢遊一樣拿起了旁邊的一把手術刀慢慢的往脖子上抹。要是等林來估計胖子就真完了。
我不知道從那裏想到的,忽然高喊一句:“你丈夫也不希望你這樣做!”我完全是蒙的,或者說賭博比較好。
果然,那東西沒在繼續動作,胖子也停了下來。正好這個時候林帶著一些人沖了進來。馬上制服了胖子。
這個時候胖子又繼續麻醉過去了。我和林被弄的一身冷汗。
“背上的最後傷口不要動。我想先讓他去做下心臟部位的CT。”我對林說。
“做CT?還是心臟部位?為什麼啊?”林疑惑的問。
“被管了,照做就是。而且被讓太多人看到片子。”
幾十分鐘後,我和林都在看胖子心臟的CT。
我們已經說不出話了。因為胖子的心臟的CT清晰的看見了一張人臉。也就是胖子的心臟居然已經演變出一張人臉來。

“這算什麼啊。”林苦笑道。
“恐怕真正的病源是心臟。還需要做一次手術。”我對林說。
這次的手術林無法獨立做了,他把事情的原委告知了院方。院長很重視。幾位心臟手術的專家一起做這個手術,當然我和林也回一起去。
當胖子的心臟真實的展露在我們面前時,我們面面向望。他的心臟已經極度肥大,而且那的確是一張人臉,確切地說是一張閉著眼睛的女人的臉。
人臉的部位正好是心臟多出來的部分。現在必須讓林用手術刀切掉那一塊了。
當林的手術刀剛接觸到人臉,人臉突然睜開眼睛,並且用嘴,姑且稱之為嘴吧,忽然咬住了刀。並且發出上次一樣刺耳的尖笑。其他的醫生都嚇癱了。旁邊的一位護士直接暈過去了。
“放手吧,這樣下去有什麼意思?”我對著那臉說。
但那張臉的眼睛充滿仇恨的望著我。忽然吐出了刀子,厲聲說:“你又知道什麼?你們不過是看他錢多,看病都是富人的專利,我的娃有病又看見過你們來治過麼?你們只誰去為這些畜生看病,你們乾脆叫獸醫算了!”聽見說話,那幾位專家像發瘋一樣跑出去,邊跑邊喊鬼啊。
我不得不承認她的話。
“你能不能把所有一切說出來。”林誠懇的說。
人臉似乎有點觸動,聲音也柔和了。“我不想說那麼多,你們去找一個叫阿貢的工人去問吧,所有的事他都知道。我奉勸你們,像這樣的畜生你們少救點吧。我知道我沒辦法抵抗那把刀。”說著她看了看林的手術刀。然後就沒聲了。
林又試探性的碰了碰,果然沒有反映了。林馬上把人臉割了下來。割下來的瞬間,人臉就化為了血水,只留下一跟針。
事情被遮蓋了起來。反正醫院最拿手的事情。那幾個被嚇走的專家也認為當時應該是幻覺而已。而我等林提交了報告處理完所有事情後去找那個叫啊貢的工人。
我們最後在一個工棚找到啊貢。他整個人就像還沒燒乾淨的柴火,又黑有瘦。長期的營養不良和勞累讓他看上去非常虛弱和疲憊。我不禁想到,以他這種生活狀態,根本無法抵抗一些病的入侵,而一旦生病,他們就如同自然界的優勝劣汰一樣被刷掉,因為他們根本沒錢治。
啊貢聽完我們的陳述,第一句就是:“胖子死了麼?”把我們嗆了一下。最後林尷尬地說胖子已經沒事了,而且恢復的很好。啊貢對著我們冷笑了下,最後慢慢地說出事的原委。

我們在心臟上看到的那張人臉是個叫小鳳的女子,她和丈夫是阿貢的同鄉,三人一起來城市打工。阿貢和小鳳的丈夫就在胖子的工地打工。小鳳則做些散工。本來日子雖然艱苦,但還過得下去。但直到小鳳的孩子得了重病急需醫藥費。而胖子又拖欠工資,小鳳的丈夫和工人去要工資,反被pol.ice以騷擾罪抓了起來。最後沒有辦法,小鳳的丈夫以渾身澆上汽油來威脅胖子。誰知道胖子根本沒放眼裏,而阿貢的丈夫不小心靠近了工地的明火,結果在胖子面前活活燒死。阿貢沒有辦法,只能安慰小鳳。小鳳堅持要告胖子,結果可想而知。而小鳳的孩子也因為沒有醫藥費,死在醫院的過道。小鳳終於瘋了。然後消失了。生死也不知道。阿貢說完後,鄙夷地望著我們,說了句你們可以滾了。然後拍拍屁股又去幹活了。
我和林無語良久。林對我說,到底手術刀上的後一句,施仁以救魂到底什麼意思?我沒回答他,因為我也不知道。”
我聽完後,對朋友說:“或許林的爺爺的意思是救魂救的其實是醫生自己的。”
朋友恍然大悟,高興地拍著我肩膀,“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醫者仁心,這樣才是個有魂的醫生。”
“那個小鳳到底怎樣了?”見朋友說完,我暗暗為那個可憐的女子惋惜。
“不知道,我至今仍未明白她到底對胖子施了什麼術,不過林爺爺的那把手術刀的確神奇,而且來歷神秘。林已經從醫院出來了,他的父親很支持他,他現在成為了一名醫者,經常贈醫施藥。”
“施仁以救魂。”我說道。
“對。”朋友贊許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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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夜 返魂香

今天是第六夜了,現在已經是入夏了,天氣漸漸炎熱,不過這也更適合聊天聽故事。今天朋友將說什麼呢,我早早就泡好兩杯茶。
等了許久不見他來,剛要去找他,發現他從沒外進來,兩人差點撞個滿懷。
“急什麼?”朋友責怪道,“我去拿東西了,這玩意寶貝的很,要被你撞壞了你的罪過就大了。”
“什麼東西啊,這麼金貴。”我好奇的去望他的手,卻看見一個一個黑色大小如雞蛋,光滑同瑪瑙般的物體,甚是好看。我忍不住拿手去摸。他卻靈活的閃開了。
“先聽我講這東西的來歷,聽完後你就不會急著摸了。”他神秘地笑道。
“好,你說。”我高興的坐了下來,邊喝茶邊聽。
“去年的耶誕節,我獨自一人在上海休息。忽然接到一封信,要注意,不是電子郵件。而且最費解的是這封信的寄信者讓我看了瞬間打了個寒顫。
因為,這個署名謝依達的人分明是我數年前已經死去的朋友。
說到謝依達我不得不和你解釋下。他是一位靠古學家。注意,我說的是靠山的靠,不是考試的考。因為他專門靠販賣文物過活。
雖說是朋友,其實倒也不算,只和他有過數面之緣。因為我對這類人向來很鄙視,但有時候他總能搞到讓我好奇的東西,所以不得以還是見了幾次。而最後一次我是親眼看見他的屍體。

他的死可以說是意外,或者也可以說是得罪神靈懲罰。因為他經常賣的東西是佛器。
他在挖一個佛頭的時候不小心摔死的。那次不僅僅還有我在場,另外還有他的三個朋友。我們草草處置了他的屍首。把他叫給了他的妻子。但很奇怪。這位未亡人看上去一點都不悲傷,她非常堅毅地表示一定會救活丈夫,當時我們都以為她是傷心過度而已。
“那封信呢?到底說什麼啊?”
“你幹嗎著急。那封信的確是謝依達寫的,他的筆跡我不會認錯。我向來有記憶人特徵的本事,即便見過一次面,只要我想記得他,我會發現他與他人不同的地方。謝依達的字就是如此。因為這年頭恐怕很難找到肯寫信,而且用毛筆寫的人了。
信大意是說他遇見了神奇的事,請我們別害怕,其餘幾人他也發了信了,希望我們去下他家,甘肅的一個小城聚聚。
我已不記得那幾人的聯繫方式,不過我對這封信很感興趣。於是我收拾了下行裝來到了那個小城市,並按照信的地址來到了謝依達的家。
令我沒意料的是這個小子居然住著非常華麗的別墅呢,雖然是在郊外,但這樣的別墅估計也造價不菲。
很快一個傭人模樣的人接待了我,並讓我在會客廳等。客廳裏面更令我驚歎,裏面擺放了各個時代最優秀的藝術品。吳道子的《送子天王圖》,《清明上河圖》還有柳公權的《玄秘塔》等眾多碑貼,明清兩朝的官窯瓷器。這些贗品的仿真很高,估計也要不少錢。
“我就知道你會來。”正當我欣賞著這些藝術品的時候,我聽到了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我雖然有心理準備,但冷不丁的看見一個幾年前在我面前死去的人現在意氣風發的向我打著招呼走來,還是鎮了一下。
現在的謝依達已經不是我以前認識的文物販子了。他全身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無框眼鏡,向後統一梳的大背頭在不亮的房間裏可以充當燈泡了。惟有那碩大的酒糟鼻卻一如既往。
“我就知道你會來。”謝依達似乎很興奮,居然重複了兩遍。我皺著眉頭:“別重複,我還聽的清。”
“呵呵,不好意思,我實在很激動,你想想一個死去的人又能看見老朋友你說我抑制的住麼?”他走近了些。我也看到了他頭左深深向下的凹陷。那應該是當年摔傷的地方。
我把手迎了上去和他握了握。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和普通人一樣。如果硬要說有的話,我感覺他的手掌比普通人要更硬一點。
“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我很忙,不想老瞻仰你。”我半開玩笑地說。
謝依達的臉色有點不自然,嘴角抽動了下,但馬上回復常態。“果然還是老脾氣,既然你直接,我也不藏了。我們上樓談。”說完便領著我去了他的書房。
如果大廳的藝術品是贗品的擺設。那書房簡直就是個博物館了。大部分我都叫不出名字,但我可以感覺到它們獨有的靈魂。好的古物是有魂的。
“你一定很詫異吧,不過你算不錯的了,那幾個蠢材要不嚇的不敢來,要不就無知的不相信。你是唯一一個來了的,我很高興沒看錯人。”謝依達一臉自信的做在沙發上看著我。說老實話我很討厭他這種自信。

“其實我能活過來多虧我老婆。”謝依達慢慢地敍述著,語氣有點蒼涼。
“當然,如果沒有那件傳說中的古物,我也活不過來。”我望著他,總感覺他的身體之中有種未知的力量支撐著。
“當年你們把我的屍體叫給我妻子後她並沒有埋葬。而是用我僅有的積蓄把我急凍起來。隻身去尋找能使我死而復生的奇寶。”
“奇寶?”我疑惑地問,然後腦子裏如同高速運轉的電腦,在幾千年的傳說中能使人復活的只有那種東西了。
“返魂香!”我和他幾乎同時說出。

“不可能。”我馬上又否定,“那種東西只是傳說而已,在說,歷史上記載的返魂香沒有那麼大的作用,充其量也只是去腐生肌,用來治療重症的藥物而已。‘返魂香。斯靈物也,香氣聞數百裡,死屍在地,聞氣乃活’是古人誇張罷了。”
“哼,我原以為博學廣聞得你會相信,原來你也和那些庸才一樣無知。”謝依達冷笑了下,“如果那是傳說,那我又是如何活過來的?”
“切,天曉得,說不定你當時根本沒死,不過是暫時性的昏厥,腦部受到重創很容易導致假死,這在醫學歷史上又不是什麼稀事。”
謝依達望著我,眼神冰冷,我只在死屍上看過那種眼神。“我請你來是要幫我,不是來聽您講醫學的!既然你不相信,我只有拿出證據來,省得你在囉嗦,不過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說完,他就站了起來,走到房間角落的書櫃旁,不知打開了什麼機關,居然出現了一個密室。
“來吧,不過你既然進去了就不要後悔。”說完他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黑暗代表著未知,我有點害怕,但好奇占了上風。雖然後來我僥倖得以活命,不過我並不後悔,因為我畢竟得到了只有在傳說中才出現的寶物。

那是條非常長的通道,幾乎走了足有兩百多米,通道裏麵點著很殘舊的壁燈,因為我知道那種鏽跡沒有些個時日是形不成的。通道很乾燥,這道很令我驚訝,因為這個地方屬於雨季非常多的區域,向下如此的深度還能保持乾燥非常不易。
走過通道後,我們來到一個非常開闊成扇形的房間。房間的四周都是石壁,刻著很多圖畫,很遺憾我對考古不是很精通,只知道起碼那應該是唐以前的,因為人物的服飾與畫法都和唐飄逸豐滿的畫風差異很大。
謝依達走到房間的正中,點亮了一盞七寶燈。接著開始脫衣服。我疑惑地問他幹什麼,他卻一言不發,一下就脫了個精光。然後轉了過來。
當我看到他的身體時候,我才知道他剛才所說的證據是什麼。因為他的上身從胸部以下就只剩下脊椎骨了,上面還掛著幾絲像破布一樣的殘肉 。左腳也在嚴重的腐爛。這可絕對不是那個假死後活過來的人可以展示的。
“夠了,穿起衣服吧,我看得像吐。”我轉過臉,對他擺了擺手。等我在轉過來後,謝依達已經穿好衣服跟沒事人一樣。似笑非笑的望著我,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
“你到底要我幹什麼?”
“很簡單,我需要一個助手再去一次陰穴!”謝堅定地說。(寫名字麻煩,以下簡稱謝吧,大家知道就可以了)。
“據史料記載,返魂香第一次出現是在漢武帝的時代,西域月氏國貢返魂香三枚。大如燕卵,黑如桑椹,燃此香,病者聞之即起,死未三日者,薰之即活。難道你妻子在三天之內就找到了?”
“我不是說過了麼,急凍可以延長屍體的保存時間。你說的沒錯,月氏過的確是返魂香的產地,但到了這個年代已經絕跡很多年了。”謝不耐煩地說。
我思考了一下月氏國的地理,按照今天的地圖,它應該在甘肅省蘭州以西直到敦煌的河西走廊一帶,這個國家在戰國時代開始興起,強盛與秦末漢初,後被匈奴所驅逐,開始走向衰弱,最後在西元五世紀被羌人漸漸吞併。如果返魂香產與月氏,那麼現在這個地方不正好是它以前的所在麼。我回望這個地方,果然很有幾分外族的文化,但月氏怎麼回建如此漢化的古墓呢,而且要說這是古墓,難道謝僅憑一人之力可以開啟的了?我帶著疑惑望著他。他自然明白,開始向我解釋這一切。
你現能猜測這裏是什麼地方吧?我可以告訴你,這裏就是張騫墓。”
“胡扯,張騫墓在漢中,別蒙我了。”我憤怒的指正他,雖然我不是很瞭解歷史,但也不要把我當傻子糊弄。
“就知道你不相信,這個墓其實是月氏國的族人為張騫修的。的確,這裏沒有他的屍體。但在這個墓室有比張騫屍體更有價值的東西。”
“你是說,返魂香?”我問道。
“沒錯,月氏人將非常貴重的寶物當做紀念為張騫修這個墓室,這個墓室在即使的記載中根本微不足道。但在像我這樣的古物愛好者眼裏它可是窮盡一生追逐的目標。”
“你剛才說的陰穴是什麼?“
“返魂香非常珍貴,月氏人在修建古墓時候就把它藏在了古墓中心。作為可以使死者複生的寶物會吸引什麼東西來搶奪我也不必多說,你知道颱風吧,在颱風的中心風眼反而是最平靜的,返魂香就是這個風眼,不過稱之為陰穴更合適,在它周圍都是那些東西,她們想借著寶物的力量重新回到人世。”謝的話讓我驚訝,難道返魂香的出現會造成死者重回人世的局面?
“返魂香曾經流傳到日本,結果在日本爆發了一場常世與現世之間人和鬼魂的慘烈戰爭,已至於當時的京都成了一座鬼城。可見它的力量之強大。”
“但它不是只能使死去三天內的死人才能復活麼?”我疑惑道。
“那不是真正的返魂香,張騫帶回去的由於沒有妥善保管加上烈日暴曬,最重要的是返魂香與其他香料混放。但即便是不純的返魂香仍然有治療重病的療效。這也是為什麼史料記載的結果。”謝繼續敍述著,我也很感興趣的聽著,的確,日本歷史上著名陰陽師安倍晴明所處的平安時代的確是那樣一個人鬼妖共存的混亂時期。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我看你的身體狀況似乎有點問題。”我指了指他的身體。謝苦笑道:“的確,當年復活我的返魂香也是不純的,雖然我的妻子以自己生命作為代價來復活我,結果仍然使我落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所以我必須找到真正的純淨無暇的返魂香。”謝望著我,我知道處在生死邊緣的人是多麼痛苦。
我答應了,因為我也是凡人啊,誰不想一睹傳說中的寶物呢。雖然這躺旅途可能會比較危險。
“為什麼不多找幾個人呢?”我問謝,
“不在乎人多,一百個廢物也不如一個有用的助手。”他邊說邊看了看我。然後走到了正前方的牆壁上。牆壁上有一個類似拼圖的東西,只見他移動了其中的幾塊。地面忽然緩緩打開,最後露出一個類似井口一樣的圓洞。不過很大,差不多直徑有兩米左右。洞口看上去很KB陰森。站在旁邊都能感覺到脊背發涼。
“現在後悔來的及。”謝看我遲疑,激我。


“別用激將法,我決定了就不會更改,不想去你殺了我也沒用。不過我想說我們怎麼上來。”我看了看洞,深不可測。
“這裏有台電轉輪,時間一到,自己會拉我們上去。我們時間不多,只有這個時候才是相對安全的,如果過了這個點,我就要在等十年,恐怕我是等不了的。 ”謝低頭收拾著行囊,我沒注意他已經換了套衣服,而且居然在旁邊拖出來一台機器,機器有著巨大的轉輪,上面綁著類似攀巖保護的繩索。
他把一套衣服和一個工具包給我。“換上,行動方便點。”
數分鐘後。我們準備停當。謝看了看表。然後做了一個跳的動作。我們邊一齊跳了下去。
洞並不深,不過也有十幾米,我們靠著繩子慢慢的劃下去,不過洞壁非常光滑,使得我們很不順利,半小時後我們好不容易才踩地面。
我們點亮了隨身攜帶的手電筒,是那種可以咬在嘴巴上的。謝告訴我,兩小時之內他可以控制轉輪拉我們上去,兩小時之後轉輪也會自動拉我們。不過這種地方還是少呆為妙。
原來整個墓室設計成一個沙漏形。不過下麵的還有更大。手電筒的光源不強,但也能照幾米,下盤全部由數十塊完整的正方形石壁構成。每一面石壁都記載著奇怪的文字,也有圖畫,文字我看不明白,但圖畫大致還是能看懂的。第一面似乎是一位僧人坐化。但從衣飾上不像是中國人。第二副則是一隻狐狸望著前面那位僧人。僧人則躺在了一堆木柴上,旁邊似乎有他的弟子之類的舉著火把。看來是要把他火化。而第三副則是一位女子陪伴著一位元君王的畫面。但那女子的眼睛去始終盯著君王旁邊的箱子。
我忍不住問謝,這些壁畫和文字到底說什麼。
“這些壁畫完整的講述了返魂香的來歷。”謝看都沒看,一邊在地上尋找什麼,一邊回答我。

“哦?說說看,那第一副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那是一位高僧在坐化,然後當時的著名妖怪九尾狐為了得高僧的捨利,幻化成人形嫁給了當時的印度君王也就是那位高僧的兒子賓頭沙羅。”
“兒子?和尚有兒子?”我聽的費解了。
“賓頭沙羅的確是那位高僧的兒子,第一幅畫中的僧人叫旃陀羅笈多,他是孔雀王朝的建立者,同時也是個虔誠的耆那教信徒。耆那教是筏陀摩那在西元前6世紀所創立的宗教,同印度教和佛教一樣,相信靈魂解脫,業報輪回,主張非暴力、不殺生、行善積德。當他死後被火話,留下了三顆類似與寶石的東西。九尾狐希望得到這三顆東西。而這些都交給了旃陀羅笈多兒子保管。但是九尾沒想到旃陀羅笈多兒子也過於厲害,識破了它的身份,所以把它趕出了印度。”
“旃陀羅笈多的兒子?我聽的混亂了。”
“你一定很熟悉的,他就是阿育王。”原來如此。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我好奇地問,我可沒想到他能看懂印度文字。
謝默然很久。忽然說道:“我妻子是印度人。”然後就什麼都不說了。我只好繼續看壁畫,果然後面描繪了九尾被一個英武的年輕人提著劍趕出了皇宮。不過似乎後來它又來到了另外個國家。而後面的畫在熟悉不過了,因為上面的人物很明顯就是中國春秋戰國時代的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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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門天下龍首 定吾罪者,誰?世上哪個聖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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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2-21 02:36 AM|只看該作者
其中的一副也是一位君王手拿一塊圓形的透明的東西在與一位妃子把玩,而那位妃子正式前面出現的九尾巴。而那塊東西很像傳說中描述的和氏壁。
“還還是跟我解釋下吧,我又看不明白了。”我只好再次央求謝。
印度的一位高僧把那三塊類似捨利的寶物中的其中之一帶到了中國,並且央求當地有名的玉石工匠將其和一塊名玉鑲嵌在一起,那塊玉就是和氏壁。所以傳說和氏壁有神奇的力量,更有人說得壁者得天下。九尾自然又打它的主意。不過戰亂紛爭,九尾後來與玉都失蹤了。後來三塊捨利一塊留在了印度另外一塊在輾轉中落到了月氏族人手中,在後來你也知道了,張騫把他們帶回了中土,印度的一塊在玄奘法師與印度的佛法交流時候也帶到了大唐長安供奉。一塊在後來唐嚴宗的時候也就是753年隨著中日佛法交流被鑒真和尚帶去了日本。帶去日本的那塊卻引起了日本的動盪,成為了眾多妖魔爭搶的寶物。在西元794年,恆武天皇建京不到十年,被錯殺的皇太子早良親王怨靈不散,天皇被迫移都至平安,設了幕府將軍扳之上田村麻呂像鎮攝皇太子的鬼魂從此拉開垂天下以治四百餘年的平安時代的序幕。而追蹤而至的九尾卻沒想到被一群凡人打敗,並永遠封在了殺生石裏面。那塊捨利最後也失蹤了。”
“它到挺可憐的。”我不禁惋惜道。“但這和返魂香有什麼關係?”
“我們找的是玄奘從印度帶回來的最後一塊。這塊後來被張騫的後人拿到後歸還給了月氏族人,並且希望可以歸還它的故鄉印度,不過沒有成功,但一位印度僧人畫下了這些壁畫在這裏,一證實它的來歷。而這塊東西最後還是放在了由他們修建的張騫墓中。”謝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明白了,那最後的捨利子就是返魂香?”我恍然大悟。謝對我點了點頭。
原來擾亂天下將近一千多年的寶物就是這個啊。“別多想了,我們時間不夠,趕快找吧。那位印度僧人畫了這些壁畫,同時也設計了這裏的機關。月氏族人也不會輕易讓人拿走返魂香。”
我點頭稱是,也和謝一起尋找。果然,半小時後我們找到了最後一幅壁畫,也就是一位印度僧人修建墓室的那副。看上去好象可以推動一樣。不過無論我們從哪個方向用力都沒有反映。最後謝讓我和站在相反的方向使勁。我笑道,這樣那能推開,不互相抵消了麼。但沒想到。這副畫原來是兩個空心石牆互相套在一起。果然,推開之後出現了兩扇僅可以由一人進出的小門。
時間不多。我們只好分開走。誰先找到返魂香就扯動互相綁在腳上的繩子,一來不容易迷路,二來也好儘快通知。而且我們互相帶了對講機。
謝走左,我走了右邊。如果我在選一次,我絕不選右邊。(朋友笑著對我說,我心想以他那什麼都不怕的性格,必定是遇到了極其兇險的事了)
通道很狹窄,我若胖點還真走不過去了。大概走了二十米之後,右邊出現了一個不長的臺階,每一級臺階都很凹凸不平,踩上去的感覺很怪異,不過光線很黑,我也就沒有多去留意。當走下臺階的時候。我感到了前方有著不尋常的亮光。果然,在臺階下去的房間盡頭,一位類似與木乃伊似的僧人打扮坐著的骸骨上有一個黑色的盒子。我猜想這應該是了,馬上呼叫謝,但聲音很嘈雜,可能信號不好。我只好拉動了下繩子,並且自己去拿盒子。
我不是傻瓜,當然先用東西試探性的動了動,很好,沒有機關。盒子很沉。應該是金屬制的。很奇怪盒子並沒有看見外面有鎖一類的東西。這個時候好奇心害我不淺。誰又不想看看那能令人起死回身的寶貝麼?我用顫抖的雙手打開了盒子。但我忘記了,我身邊就有死屍。
盒子剛打開,就聞到攝人的香氣,是那種聞到會讓人精神一振的味道。而且感覺會上癮一樣。我一看盒子裏面。一塊如雞蛋大小的光滑的物體被四條龍嘴牢牢鑲嵌。盒子裏面還刻好象印度文一樣的文字。看來就是它了,我高興的把盒子關上放到被囊裏面。全然沒留意後面有東西正正慢慢朝我爬過來。
這個時候對講機響了,我暗罵,這玩意不需要的時候反而靈光。馬上接通,謝在裏面著急的喊叫:“你是不是拿到了?拿到後千萬不要打開,趕快出來。”
“為什麼不要打開?”我剛說完,忽然感覺後面一陣涼風。下意識回頭一看,居然身後站著數個形如僵屍手持古代兵刃的戰士,他們大部分都已成了骷髏了,看來剛爬起來不久,因為我看見他們的臉上還直往下掉粉末。我暗叫苦也,難道是剛才打開盒子使他們蘇醒了?難怪沒什麼機關,原來它們就是最大的機關。我回頭望瞭望那坐化的僧人,奇怪的是他卻沒蘇醒過來。也好,少一個就少對付一個。不過面對這群非人的怪物我可沒什麼辦法。房間裏空間有限。它們正拿著兵器向我一步一步逼近。我只好一步步往後退。邊退邊對著對講機大喊:“沒時間廢話了,快來救我!”

剛說完我就聽見謝在另一半罵娘了。
我看了看剛才下來的樓梯居然不見了,又看見其中一位士兵的肩膀上赫然有我的耐克運動鞋的鞋印,原來他們一直都一裸躺在哪裡,我說怎麼臺階睬上去怪怪的。不過現在沒時間思考了。一柄長槍帶劃破寒風已經刺向我面前了。我心裏叫到,這下完了。忽然聽見砰的槍響長槍落地,那些怪物猛的回頭。其中一個的骷髏腦袋馬上隨著第二聲槍響被轟的粉碎掉在我手上。我趕緊扔掉,那手感真的很噁心。
“你來的真及時,開始我看著他們還以為是你親戚。”我趁那幫怪物注意力轉向高臺處的謝依達的時候撞開一條路,被謝身手拉了上去。謝一拉我上來就趕緊叫快跑。
“怕什麼,骷髏難道還能跳上來?”我拍了拍土,回頭一看,她們的確不能跳,不過她們一個一個踩著對方上來了。看來它們遠比我想像得要聰明的多。
人在危難中表現出來的運動力果然非同凡響。我和謝依達飛快的跑出過道。並且在那些怪物出來的一瞬間把石門再次拉上。任憑它們在後面在怎麼擊打也沒辦法。畢竟它們不是練了乾坤大挪移的張無忌。
我和謝一下累的坐在地上。我指了指門:“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估計是當時造墓留下來的衛兵。只要有人碰箱子它們就會蘇醒。都叫你別開了,要不是你拿到箱子真不想救你。”謝依達責備我道。我自知理虧,只好笑了笑。
“返魂香的力量果然很強。我們得馬上離開。你把它搬離了原來的地方很快這裏就不得安寧了。不走的話就沒機會了。”謝拿出了一個類似遙控的裝置,按動了按鈕。我們等著被拉上去。我看了看表,剛好離兩小時還有五分鐘。
但是我們並沒有如計畫得被拉上去,謝按了幾次都沒反映,看來機器出故障了。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一陣很灼熱的風。回頭一看,壁畫上的九尾狐走了下來。
它的火焰幾乎把整個房間照的如同白晝。全身通紅的毛髮全部豎立了起來,使得它本來就十分巨大的身軀幾乎塞滿了房間。還有它標誌性的九條尾巴。我幾乎被這神話中的妖怪嚇得呆滯了。
“沒想到它也來了。”謝懊惱的叫到。
“你不是說它被封住了麼?”我問謝依達。
“這不是它的本體,而是它對返回魂香執著的意念形成的新的妖怪。它的腦子只會思考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殺了我們,拿回箱子。”謝頓了下,一字一字的說。
如果剛才的幾個骷髏士兵我們還能用搶對付,恐怕對它就沒用了。九尾狐的意念體一邊向我們靠近,一邊露出鋒利的牙齒。它的眼神像火一般燃燒著盯著我的背後裝著盒子的行囊。
“怎麼辦?這鬼時候機器又壞了。我們只能硬抗到機器自動拉我們上去。”謝依達無奈的說。
“你認為我們能抗五分鐘麼?”我指著步步把我們逼到盡頭的九尾狐。
“別怕,它不過是個意念體,估計應該沒多少本事。”謝依達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那個所謂的意念體一爪子拍向一塊石碑,那塊石碑像豆腐一樣碎成一地。我們吞了口唾沫。
我已經可以清楚感受到它對我返魂香的熱情了,我衣服邊角都已經開始冒煙。
“你不是很瞭解這個墓室麼,想想辦法啊。”我拉著謝依達的衣服。
謝依達迅速打開我的行囊,從裏面掏出一件半圓形的透明物體,並且從自己的口袋裏也拿出同樣的一塊。兩下一合併居然發出宏亮的撞擊聲。他手中居然多了一塊圓形的透明玉盤。
“和氏壁?”我驚呼道。
謝依達沒有理會我,而只口中念到希望管用,接著就將它朝九尾扔了過去。
“你瘋了?那是和氏壁麼?”
“是,不過已經沒用了,裏面的那塊返魂香已經被我用掉了。否則我也醒不過來,不過希望他可以暫時安撫下暴躁的九尾的怨靈。”
果然,九尾狐的念體似乎對和氏壁很感興趣,它的怒火平息後身材也小了很多,就如同一隻貓在玩耍玩具一樣,把和氏壁叼來叼去。
“還有兩分鐘,希望它別發覺。”我看了看表。
時間過的真慢,兩分鐘如同兩年一樣,我知道這比喻很俗,但的確是這樣。
“還有10秒。”謝依達長舒了口氣。我們也聽見了頭上機器發動的聲音了。正當我感覺繩索一緊,九尾忽然發現我們要離去似的。猛的沖過來咬住了謝依達的腿!
我啊的一聲叫了起來。的確很奇怪,被咬住的謝依達沒什麼反映,我到叫了起來。但見他拿出腰間隨身帶的砍刀一下就把自己腿砍掉了。奇怪的事他也並沒有流血。
我們目送著狂暴的九尾在下麵怒吼,謝依達的殘腿也被它扔到了一邊。
“你,沒事吧?”一邊上升,我一邊問著他。謝依達只是滿臉的無動於衷,從鼻孔哼出一個恩。
我們兩人迅速的上升終於脫離了洞口,但恐怕我們沒想到,還有客人在歡迎我們。
剛剛上去就是當頭一棒,我被打暈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人還在洞邊,不過早已經五花大綁,謝依達自然也比我好不到哪裡。我看了旁邊的人。居然有幾個好象似曾相識。
“老謝,收到你的信我就趕來了,你看我對你多夠兄弟。”其中一個身材矮小戴著茶色眼睛的中年人冷笑著對謝依達說。我終於想起來,他們就是當年和我一起見證謝依達死亡的人,謝依達說給他們也寄了邀請信,不過不是說他們沒膽量來麼。
“沒想到你小子和這個楞青居然真的拿到了返魂香,真不簡單啊。”兩外一個穿著風衣的高個子我認識,他是現在黑市上最大的文物販子。他的手裏正拿著我們辛苦拿來的返魂香!
“還給我們,有本事自己下去拿!”我高喊了一句,換來的只是肚子和臉各挨了一拳。
“別衝動。”謝依達勸道。隨後厲聲喊道:“你們不就是要返魂香和和氏壁麼?犯的著殺我這樣一個半死之人麼,只要你們放了他,我告訴你們怎麼使用。”
“那太好了。”站我旁邊打我的那個人說話了,這個留著光頭的禿子也是當年的三人之一,看來他們全來了。原來只有我不知道返魂香的事。
“當年大嫂用那不純的寶物把你暫時救活我們就跟上你了。你和大嫂還真不愧是我們這一行的翹楚。連月氏人和印度自己都沒史料記載的張騫墓你們都能找到。可惜大嫂為了救你吸了過多瘴氣已經死了。你現在這個樣子拿了也是浪費,不如給我們幾個去造福人類多好?”矮子一嘴的冠冕堂皇。
“好,好的很。不過沒死人我怎麼幫你們演示呢?”謝依達輕輕的一句就讓他們三個忽然楞了一下。站我旁邊的光頭還沒說話,我就看見高個子的手抬了一下,光頭哼都沒哼聲就撲通倒我旁邊,眉心一個小洞還在流血。回望高個子手裏那把消音手槍還在冒煙。
高個子把謝依達鬆開。一隻手扶著他到不如說用槍指著他。一旦他們知道使用方法我和謝都活不了,不知道謝到底想幹什麼。
謝依達把返魂香拿到手中,看來那三個人已經把它徹底撬出了盒子的龍嘴。現在這塊形同黑瑪瑙一般的寶物徹底擺在我們面前。謝依達將雙手用力擦拭著香的兩側。沒多久,我們都聞見一陣幽香,接著眼皮開始打架。後來我竟睡著了。
“醒醒!醒醒。”我感覺有人大力地抽我嘴巴,正要發怒,發現居然是謝依達,在看看旁邊的那幾位都像死豬一樣睡在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我站了起來,發現繩子也解開了,不過腳還有點軟,差點沒站住。
“返魂香還有另外一個功用,在香的兩側以雙手摩擦可以使人暫時昏厥。”謝依達解釋道。
“那你怎麼沒事?”我摸著頭問他。
“因為那只對活人有效。”謝依達低聲回答。我沒做聲,而是問他這幾個人怎麼辦。
“扔下去吧,下面的九尾正在發怒呢。”謝依達冷笑了,樣子很是駭人。
“扔下去?”我有點不忍。
“你忘了他們剛才要殺我們了?”
我無力爭辯,按照他的吩咐把三人包括光頭的屍體扔了下去。矮子下去的時候似乎沒死,看來應該是摔在高個子身上。
“謝依達!救我上去啊,求求你了!我所有財產都給你!你也念在我給你那麼多古玩字畫的份上救我出去啊!”矮子的哀號不斷,接著聽到了九尾暴怒的吼聲和矮子驚恐的叫聲。沒多久就沒聲音了。矮子臨死最後一句話如同地獄發出的哀號。
“謝依達!你不得好死!”
謝依達在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正往洞口出去,聽到這話回頭笑著說:“我已經是死人了。”
我攙著他走出了墓穴,再次回到他的書房。書房已經被翻得一塌糊塗。不用說自然是剛才幾個傢夥幹的。估計機器的故障也是他們搗鬼。
“走,快,背我去萊伊的房間。”謝似乎很著急。我只好背起他在他的指點下來到了他妻子的房間。
我一進去就感到一陣寒意,原來菜伊的房間完全是一個冰庫。冰床上躺著的正是謝依達的妻子菜伊。她幾乎沒什麼變化,不過面無生氣。
“她死了幾年了,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尋找真正的返魂香救活她。我一個已死的人不值當她為我付出。”謝依達邊說邊哭著,原來他找返魂香不是為自己完全復活,而是為了救他的妻子。
“返魂香只能救一個人?”我問他。
“不,但每使用一次就要三十年,當年李世民死去數天後複生就是依靠返魂香的能力。不過要復活首先要死者的屍體不能腐爛,所以我建了這個冰庫。”

“三塊之中,和氏壁的那快威力已經減弱,而且你已經使用過了,帶去日本的那塊也不知去向,那這塊就是最後的一塊了?”我問謝依達。
“是的,但我沒把握是否真能救活菜伊。”謝依達返魂香點燃,靠近妻子的鼻子。我又聞到了奇特的香味,不過這次沒再暈倒了。
奇跡出現了,菜伊的臉漸漸紅潤起來,而返魂香的光澤卻在慢慢暗淡。最終變成了塊普通的光滑的黑色石頭。
看著妻子的眼睛慢慢張開,謝依達的眼睛卻如同返魂香一樣漸漸失去光彩,倒在了菜伊身上。然後迅速的枯萎不到幾秒種就如同一副被燒盡的柴火,我剛要用手去扶他,誰知道一碰他的身體就化為了灰燼,我呆呆地站在菜伊床邊,看著那些灰一點一點消失。
“他真傻。”菜伊醒了,面無表情,但臉上卻掛著淚水。
“的確,不過他走的時候是很高興的。或許你根本不該在幾年前救活他,本應死的就應該死,本應活的最終還是活了下來。”我用手拍了拍菜伊。把返魂香交給他。
“這是他最後的遺物。”
“不了,我看著這件東西會想起太多的事。你能和謝一起去冒險拿出返魂香相信他一定很信任你。這個你送給你做個紀念吧。”菜伊剛活過來,話一說多就喘氣。
我望著手中的返魂香,雖然它已失去光澤,卻依然散發著神秘的魅力。我無法拒絕,於是這個世人皆想佔有的寶物卻戲劇得落到我手中。”朋友笑嬉嬉眯著眼睛看著返魂香。
“菜伊後來怎樣?”
“我一直和她保持聯絡,她已經致力與保護文物事業了。她說印度和中國都有幾千年的文明,裏面蘊涵的神秘力量是我們無法想像的,她希望有生之年能多挖掘一點。”
我望著那塊神奇的石頭,忽然問道:“現在它還有什麼力量麼?”
“有!”朋友肯定地說,“雖然無法使死者再生,但是對治療頑疾很有用,而且帶著它睡覺,你會在夢中見到你已經過世的親人或者朋友。”
“真的?今晚借我用下吧。”我上去拿返魂香,不料被拒絕了。
“不行,惟有今天不行。我去睡覺了,明天在借給你吧。”他逃似的跑了出去,生怕我和他搶。
“真小氣啊。”我抱怨著躺了下來,看了看表,表上的日記清楚的記著今天是七月十四,我猛的想起,他的父親就是今天去世的。
“祝你晚上能做個好夢。”我輕輕地說道,隨即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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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門天下龍首 定吾罪者,誰?世上哪個聖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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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夜 七月半
七月半是中國傳統的鬼節,這一天小孩都被大人們提溜著耳朵告戒道,一旦天黑千萬別在外面溜達,如果有人喊你的名字,千萬不要答應。
“名字哦,有什麼關係,名字不是用來喊的麼?”我流覽著網上的這段話自言自語道。
“你個蠢材,你肯定沒聽過阿光的故事吧,如過你知道,七月半的夜晚有人喊你名字就不會爽快答應了。”
“哦?那時個怎樣的故事?”我知道他又要開始了,果然,朋友把手上的書一扔,拿出兩罐啤酒,講起了阿光的故事。
“阿光是我在鄉下的兒時的玩伴,我記得和你說過,托八尾貓的福賜,我們家在當地是有名的望族。阿光的小時候其實是作為我的陪玩比較恰當,因為他的母親就在我們家工作。
兒時對他的記憶就是聰明,聰明的有點狡詐了,他巨大的腦袋上為數不多的裝飾著幾跟爛草,一雙鬥眼經常四處亂轉,他比我矮半頭,身手異常地靈活,爬樹掏鳥窩下河摸魚都是他去。雖然我比他大半歲,卻老顯地我是他小弟一樣,經常跟在他屁股後面,他也總是教我些新奇的玩意。雖然我只在鄉下呆到讀書的年齡就回城裏了,但阿光無疑是我童年無法忘記的重要記憶。
那年我中學畢業。我很想念兒時的玩伴,想念小時候無憂無慮的生活。
八月的一天,我終於又回到了家鄉。見到了阿光。
阿光的個頭已經比我高了,身體也比我結實的多,渾身裹著緊繃而健壯的肌肉。他已經是家裏的主要勞力了。雖然長年辛苦的勞作,但他依舊看上去非常機靈狡猾。
“你回來了。”阿光看見我,咧著嘴笑道,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手上正忙著農活。
“恩,走,去玩玩吧,我們很久沒見了。”我熱情的邀請他。阿光看了看父親,一位已經靠拐杖走路的老人,阿光是老麼。所以他父親也快六十了。
他父親笑著揮揮手,示意可以去。阿光興奮地拋掉手頭的東西。在身上擦了兩下。朝我走來。
那天玩的很瘋,幾乎把小時候玩過的遊戲都重複了一遍。連空氣都充滿快樂的味道。但我們沒發覺,天已經黑了。八月份的天黑的很突然。好象剛才還有夕陽點點殘光,眨下眼四周就漆黑了。
“走吧,天黑了,今天是七月半呢。”阿光抖抖身上的土,拉著我回去。我有點不情願,畢竟我覺得能來這裏的時間太短暫。
“好吧,明天再來哦。”我也站了起來。阿光似乎很急,步子很快,我們一下就拉開了幾米。
走在回村的山路上有點嚇人。白天不覺得,一到天黑感覺路十分難走,我差異阿光竟走的如此之快。
忽然他停住了,對著我說了句:“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我奇怪的趕上來問他。
“你剛才不是叫我麼。阿光阿光的叫。”他也奇怪地問。
“沒有啊,你聽錯了吧,估計是風聲。”我解釋道。
阿光的臉色大變,黑夜裏他的眼睛閃著光,很像老人描述的鬼火。他不停的是處看著,脖子轉動的很快。
“你,你怎麼了?”我有點害怕,畢竟我那時才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阿光沒有回答我,拉著我的手飛快的跑回家,他的手勁很大,我機會是被他拖回去的。
阿光把我送回家就走了,臨走前我看到他的臉慘白慘白的,一點生氣也沒有。
我在鄉下的老家很大,我睡在二樓,隔壁就是我堂叔,他就是我那位曾經見過八尾貓的叔祖父的兒子。他個子很高大,但脾氣很好,一臉長者之相。所以每天我都纏著他給我講鬼故事,今天當然也不例外。不料他今天拒絕了。
他用厚實寬闊的手掌摩挲著我的頭,笑著說:“今天不行,今天是鬼節,我們不講那些故事了,否則你晚上很難睡覺的。”說完轉身就要回去。
我忽然叫住堂叔,問道:“堂叔,如果有人喊你名字但你又看不見是怎麼回事?”
堂叔呆了一下,猛的沖過來纂住我的手,急聲喊道:“你有聽見有人喊你名字?你答應了?”
我被嚇到了,連忙說沒有,他這才安心下來,出去前又再三叮囑,最近幾天晚上不要出去,倘若聽見有人喊你,別急著答應,必要好好看看,確定是誰在叫你。
我蒙著被子睡覺,眼前老浮現阿光恐懼的眼神和堂叔著急的樣子。我隱隱覺得似乎這個村子藏著一些事情。或許那是孩子好奇的天性。
第二天我起床後第一件事就去找阿光。我生怕他會出什麼事,但具體會出什麼事我自己也說不上來,反正當時就是沒來由的擔心。
阿光揉著眼睛走了出來,打著哈欠說怎麼大清早就來吵他,我很高興自己的朋友沒事,這一天自然又是在一起瘋玩。不過我們見太陽剛剛擦邊就馬上回家了。
這樣看上去安全的日子一直持續到農曆七月的最後一天,也就是阿光的生日。那年他剛好十六歲。由於農忙,我有幾天沒去找他了。
那天早上村子很安靜,大家都去忙事了,早上起了霧,不過等我來到阿光家霧已經散了。我端著昨天晚上央求阿婆煮好的紅蛋來慶祝他的生日。
門沒鎖,我一推就開了,那時候人們不習慣鎖門,特別是家裏還有人在,我知道阿光估計還在睡呢,自從我來了他老陪我玩,回去還要忙活,當然很累,所以我也有些過意不去。想想今天一定和他好好過個生日。
“阿光?阿光?”我走了進去。阿光家很暗,雖然外面的太陽已經很大了,但他家只要進去就覺得非常陰暗,阿光的房間在閣樓上。這個閣樓是硬搭出來的,本來是沒有的。閣樓很矮,只能低著頭進去。
我一遍一遍叫著阿光的名字,但不大的房間仿佛死一般沉寂。我小心的攀上樓梯。閣樓很暗,我又呼喊了一遍,沒有人說話。我以為阿光出去了,剛要轉身下樓,忽然看見閣樓黑暗的角落裏似乎有東西在蠕動。

“是阿光麼?怎麼不說話?”我高興的爬過去,前面說過了,閣樓很矮,我只能爬著過去。
閣樓有一扇窗子。當我爬過去一點一點地靠近,陽光也一點一點的射進閣樓。最終我看到了,看到了阿光。
我驚訝地張著嘴,才幾天不見他整個人我幾乎完全不認識了。以前那個健壯的阿光似乎死掉了。在我眼前的他非常地瘦弱,黑色的眼圈深深的凹陷進巨大的眼眶,顴骨高聳,整個人瘦地嚇人,他沒有穿上衣,我看見他的肋骨像琴鍵一樣跟跟凸起。
只有眼眶裏偶爾翻動一下的眼白我才知道他還活著。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啊?”我一邊搖著他碩大的腦袋,一邊哭著問他。他一言不發,呆滯地望著我身後。
“它在叫我名字了,它又在叫我名字了。它要帶我走了。”阿光如同夢囈般從喉嚨裏嘀咕著這幾句。
“它?它是誰啊?阿光你別嚇我,我這就去找人救你。”我放下阿光,剛要下去找人,忽然他死死抓住我的衣角,力氣非常大,幾乎把我拉翻。
“別走!它來了,我看見了,它就在你後面!”阿光聲嘶力竭地高喊。手指著我身後漆黑的閣樓,非常激動。
我恐懼地轉過頭,發現身後什麼也沒有。我趕緊抱著阿光的頭,看著他的眼睛,希望他能緩過來。
“沒有,阿光別害怕,什麼也沒有啊。”我安慰他,可沒等我說完,我在阿光無神的眼球,不,因該是瞳孔吧,看見了一樣東西!
我以為自己眼睛花了,在靠近一點,果然,他眼睛裏的確有東西,我慢慢地轉過頭,但我什麼也沒看到。可我感覺地到,有東西正從我後面一點點靠近阿光,就像有一條蠕動的物體從我腳邊慢慢爬上阿光的身體。
阿光痛苦的抽動起來,我按都按不住。我看見了,他的眼睛睜得很大,幾乎要跳出眼眶了,在黑色的瞳孔裏面有一個人形的白影,由遠及近,漸漸變大,最後充滿了阿光整個瞳孔。
阿光在我懷裏最後抽動了幾下,死了。死前帶著微笑。我知道他終於解脫了。我雖然抱著他,但感覺懷裏空蕩蕩什麼也沒有。我無法抑制自己的恐懼和悲傷,號號大哭起來。就這樣我抱著他的屍體哭了足足幾個小時,一直到大人們上來,然後我就暈了過去。
當我醒過來我在自家床上,頭很疼,嗓子也很疼。我看著站我床邊的堂叔,掙紮著起來問他阿光究竟怎樣了。堂叔神色暗淡地說死了。
我又暈了過去。然後是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期間仿佛看到又道士一類的在我床邊做法,好象又有親人在旁邊詢問,好象又看到阿光在向我招手。就這樣三天後我完全蘇醒過來。
堂叔見我醒了,趕緊通知家人,大家都很開心,阿婆更是求神拜佛。我問堂叔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卻避而不答。最後實在被我追問地沒有辦法,才告訴我。
村子裏的人都很在意,在七月半夜晚,千萬不要上山,更不要隨便答應別人叫你的名字。後山曾經是古代戰場,裏面據說有萬人塚,埋葬著無數不知道名字的陣亡士兵。每逢這個時候,村裏都會請人來做法事安撫他們。
我聽完後感到自責,我知道是我間接害死了阿光,他定是知道這一禁忌的,如果不是和我玩瘋了怎麼會忘記?或是如果不是和我在一起誤以為是我在叫他他又怎麼會答應?我對不起阿光,對不起我這兒時唯一的夥伴和朋友。
病好後我去了阿光的家,他的父母沒有太大的悲傷,反對我的道歉很忙亂,他們擺著手說這不關我的過錯,都是阿光的命,最後阿光的母親還是哭了。
我離開了那個村子,以後很少在回去。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那天為什麼是阿光被喊了名字,而不是我,或許阿光在潛意識下為我答應了?
總之,七月半的夜晚不要隨便答應人家的喊話,尤其是在喊你的名字”
“阿光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我把啤酒喝完忽然感到一陣涼意。
“不,恰恰是開始。”很少見他嚴肅的樣子。
“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或許的確如此,後來我忙著考大學,後來父母也去世了,這些你都知道。但當父親去世我按照規矩回了家鄉一次,把他的骨灰埋葬到祖墳。但沒想到兒時那KB的記憶居然如錄像到帶一樣居然完全重複了一次。”他喝掉最後一口啤酒,繼續說。
“父親的死沒給我太多悲傷,因為如果你的親人是一下離你而去,比如車禍或者其他之類你可能會很難受。但父親一直身體不好,幾乎是給癌症折磨著,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完那痛苦漫長的路。所以他去世我覺得對他到是種解脫。當然,我不是冷血動物,畢竟世界上我最親的人走了。當時的我只覺得壓抑,非常的壓抑。來到村子後又想起了阿光的死,更加煩躁。我把父親的骨灰埋下去之後的第二天晚上正是七月十五。
當時我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村子裏自釀的酒不停的喝,那種酒很純很好喝,但後勁很大。我邊喝邊無目的地走著,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走到了村子裏最為禁忌的後山裏了。
扶著牆吐了一陣,感到頭很疼,接著忽然一下非常涼爽的冷風把我吹醒了些。我開始有點知覺了。七月半大家很早就睡了。從後山看村子只有點點微弱的燈光,像燭火一樣。
我開始知道我走到哪裡了。但我還未覺得害怕,我忽然想起了阿光,在曠野裏仗著酒大聲喊著阿光的名字。邊喊邊往回走。
就在我剛要離開後山回到村子的時候,耳邊似有似無的聽見一句“小四!”小四是我的乳名,極少有人知道,但阿光也是其中一個。

我以為聽錯了沒有在意,繼續搖晃著回家。接著又聽見一句,這下非常清晰,仿佛就在耳邊,我甚至感覺到有呼吸就在我耳朵後面。
我這下完全醒了,把瓶子一扔,大聲喊道:“誰?誰在叫我?”
我喊了一嗓子,沒有聽見任何回音,空曠的山村除了幾聲狗叫和風聲,我能聽見的只有自己濃重的呼吸聲。
我拔腿就跑,一路跑回家裏,臉也沒洗倒床就睡。其實一晚上沒睡著,耳邊全是小四小四的叫喚。
直到第二天早上,聲音沒有了,我熬著黑眼圈下了樓。家裏人問我我也只說是傷心父親。堂叔看了看我,叫我過去,他從上衣口帶鄭重地拿出一個護身符一類的小袋子掛在我頭上,對我慈祥地笑了笑。並叮囑千萬不要弄丟之類的。還當我是小孩呢。
之後連續幾天沒有在出現那種聲音,我也沒放在心上例行公事般去熟人家裏看望。他們不住誇讚我長大成人又都懷念父親的離去。
最後,只剩阿光家了。
我本不願意去,我懼怕少年時候那段痛苦的回憶。但莫名的一種力量居然驅使著又走到他家。
阿光家已經荒廢了。阿光死後。他家裏人接二連三的出事,要麼重病,要麼發生意外。尤其是那個閣樓。據說晚上老聽見有人喊阿光的名字。不過到也沒誰親耳聽過。
後來阿光的家人般走了,房子也沒人敢要,自然廢掉了。不過並沒有鎖上。我很容易地推開了門。裏面如阿光死的那天擺設居然一樣。我感到一陣的頭痛。時間仿佛迅速倒退到那天。
一樣的擺設,一樣的步伐,一樣的尋找。我一步步走向閣樓。那個閣樓還在,房子更加陰暗了。我不想上去,但是卻有非常渴望見到他,我不知道他是否就在上面等我。我爬上樓梯,每踩一階就會嘎吱一聲,長年未使用的木制樓梯似乎已經不堪重負。
我終於進入了閣樓,很悶,裏面一股發黴的味道。不過裏面很亮,與那時不同,陽光很溫暖的充滿了這個不大的房間。
我慢慢爬到當年阿光坐的那個地方,就和他的姿勢一樣,望著前面。
“阿光,你在麼?”我在心底問道。
“小四。”就當我快要睡過去的時候,一聲清晰的呼喊我醒過來了。
“小四。”又是一聲。我恐懼了,我當然知道禁忌。這時我才清醒過來,奇異自己怎麼到了這裏。我爬到出口想下去卻發現根本沒有梯子!
閣樓離地面並高,最多三米,但這時看上去卻像萬丈深淵一樣。
“小四!”呼喊聲變的淩厲了起來。我大叫著:“別過來!”但閣樓裏什麼也沒有。
我無助的揮舞雙手,但空氣裏只有我翻騰起來的灰塵,在那束陽光裏快速的翻滾。
“小四。”
我終於看見了,是阿光,他就在那時他坐著的位置上看著我,不過他並不像他臨死時那樣KB,他一如以前一樣,似乎從來沒改變過。我仿佛回到我們一起戲耍的少年時代。他還是那樣聰明健康,而我則跟在他後面傻笑。
我哭了,淚水不住的落下來,我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激動,但我說不出話來,我只能哭泣。
阿光笑著慢慢的爬過來靠近我,一邊過來,一邊喊著我的名字。每爬一寸,地板上就會響起他的指甲掛落的刺耳聲音。
越來越近,近到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我的臉了。
“小四,我一直在等你啊。”阿光爬到我面前停住了。我睜大眼睛看著他,如同他當年睜著眼睛一樣。在我的瞳孔中他的樣子越來越大,我的眼睛幾乎快要被他的身體充滿了。
我要絕望了,或許是件好事,這世上沒什麼我值得留念的了。
這時候猛然之間我可以動了,也可以說話了。而阿光的影像卻不見了,閣樓依舊只有我,剛才的事似乎壓根沒有發生過。
我喘了好久的氣才使自己恢復過來。等我爬到入口一看,樓梯好端端的在那裏。
我恐怕是違反這禁忌而有唯一活下去的吧,我有劫後餘生般的感動。但我想錯了,當我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家裏人卻非常悲傷。
當我詢問一遍才知道,堂叔叔在客廳讀書的時候好好的就去了。沒有任何先兆,就在剛才。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堂叔的屍體,他的眼睛睜著很大。
我跪在他面前整整一天一夜。最後我暈了過去。後來他們告訴我,堂叔在臨死之前說的唯一一句是等小四回來,告訴他要多愛惜自己。
由於我,我害死了我最親近的兩個人,我不怪阿光,他無從選擇。我只怪自己,如果我能多思考一點,少衝動一點。或許事情結局不會這樣。”我第一次看他如此悲傷,朋友把脖子上的護身符拿出來。
“這就是堂叔給的,我會一直帶著的。”他望著我,又說道,“現在知道了麼?記得別在七月半的夜晚隨便答應別人了。”
我機械的點了點頭,順便寒一下自己從小到大已經答應過無數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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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夜 奇案之釘刑
“一名年輕女性被發現被人刺死與家中。”電視裏又在播放著一條新聞,攝影記者給
了屍體一個近鏡,女孩很年輕,死狀恐怖。我不由得感歎一句:“好可憐啊。”
“什麼好可憐?”朋友在我身後看著雲南地圖,忽然回頭問道。
“女孩啊,這麼年輕就死了,還死的那麼慘。”我朝電視指了指。
“是很慘,不過你如果是法醫或者是員警在現場處理的話可千萬別說這種話。”他意
味深長的說道。我知道他又要講故事了,逗他,“那有什麼關係,說句話而已。”
“嘿嘿,有沒有關係聽我說完就知道了。”
“有一次在一家旅館投宿,沒想到居然發生了凶案,當時不知道,只曉得全樓的人都
被叫起來,來了好一幫子員警把樓封了。然後一個個提審。後來才知道,一個旅客居
然在地板裏面發現釘了一具女屍。
女屍被抬出來的時候好象還沒腐爛,很年輕。但我看不大清楚,你知道員警家住客裏
三層外三層的。老闆在我旁邊,一個四十多的中年婦女,已經坐在地上了。如米奇林
輪胎一樣的肥胖身體一開始沒看清楚還以為是海綿床。她號號大哭,說不關她的事。
其實關不關她的事她這旅館都要關了。
記得當時有個非常年輕的的員警。穿著警服。(好象是廢話。)長的白白淨淨,頗有
點像香港電影明星。他看著女孩屍體說了一句:“太慘了。”剛說完,他旁邊一位年
紀比較大的警官就把拉開,然後在旁邊訓斥他,具體說什麼我也記不清楚了。
然後一些例行的公事,很巧,為我做筆錄的就是那個年輕員警。我把自己當晚的事一
字不漏的告訴他。他記錄的很認真,很像還在校園裏讀書的學生。我看他應該剛參加
工作沒多久。不然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避諱都不知道。做完筆錄他剛要走,我遞了跟煙
給他,他遲疑了下還是收下了。既然一起抽煙,自然兩人就忙裏偷閒聊了下。
“剛幹這行吧?”我試探的問道。
“恩,真是的,我剛回家還沒洗澡就接到命令了,不過這案子也忒慘了。”他還有點
後怕。
“對了,我看見有個員警把你拉過去和你說什麼啊?”
年輕人有點尷尬,不過停頓了下還是說了,可想而知這個人不會說謊呢。
“他是我師傅,他幾乎和我爸一樣大了,不過老擺一副老爺子一樣的派頭,他有個兒
子和我一般大,所以他老說要把我當兒子一樣管。”他忿忿地說,“他說我不要命了
,在現場居然說這種話,還說什麼趕快回家燒香還佛,洗個熱水澡之類的。真是小題
大做。我不過說了句太慘了而已。”
我望著他,看來他是真不知道。在現場尤其是謀殺現場有不成文的規定:都別說同情
死者或是要幫你報仇之類的話,最好就是幹好自己的工作。
“你叫什麼名字?”我想留下他的聯繫方式。
“葉旭,旭日的旭。”他筆劃給我看,“我是刑警隊的,那,這我的手機號。”他隨
手給了我張紙條。我也回給了他一張。他看了我的名片,驚訝道:“是您啊,早知道
您見多識廣了。”其實我也大不了他多少,但總感覺我比他老很多似的。年輕人還是
很好結交的,不過數年之後他是否還會如此爽快就天知道了。
“你先放鬆點,這裏很安全,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我見他狀態很不穩定,鼻尖都
滴著汗。臉是刷白。全然沒了前些日子的樣子。
“出事了,先是黎隊,馬上會輪到我了。”他抱著頭低聲說,“和你分開後,我和黎
隊,也就是我師傅。我們把案子處理完後打算開車回局裏吃點夜宵,然後繼續查案子
。那時候已經淩晨三點了。案發的旅館離局裏大概有一刻鐘的車程。黎隊開的車,雖
然我們都有點困,但畢竟熬夜對刑警來說已是家常便飯,所以當時我們絕對是非常清
醒的!不過我到寧願我睡著了反而好點。”說到這,葉旭用顫抖的手端起杯子,咕咚
一下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後似乎平靜了些。他沉默了一下又接著說。
“黎隊和我邊開開玩笑邊開著車子。大概十分鐘後,車胎莫名其妙的破了。你要知道
車胎可是我當天早上剛換的。沒辦法。我只好又下去看看。那時公路上已經沒什麼車
子了,而且我們走的路比較冷。我走下去的時候一陣涼,鑽心的涼。
我馬上發現是後胎破了。接著我居然發現在輪胎上清楚的釘著一顆釘子,足有三寸多
長,而且釘子看上去都已經生銹了。我好不容易拔出釘子,準備換備胎。
這個時候黎隊還跟我說過話,無非是詢問怎麼了,我說有顆釘子把車胎紮爆了。他哦
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我在換胎時感覺越來越冷。心想不應該啊,你也知道,這才什麼月份。而且警服的質
地還是很好的。不過也沒多想,趕緊換完就又回去了。
上車我才發現黎隊居然不見了。鑰匙還插在上面,人卻如同蒸汽一樣消失了。我四處
喊著黎隊的名字但都不見回答。我以為他去小解了,可等了一個小時也沒見人。我開
始害怕了,撥他的手機,結果提示不在服務區。沒辦法,我把車開回局,在局裏睡了
一宿。”
“那應該是昨天啊,但你為什麼昨天沒來找我?”我奇怪道。
“的確,因為早上黎隊又如常上班了啊,我問他,他只說有急事自己先走了,我還有
點怪他把我一個人晾那裏。不過見他沒事到也安心了。兩人繼續查昨天的案子。
那個死者很年輕,面容嬌好。不過應該是從事暗娼一類的職業。法醫檢查到她有性病
,而且死前也發生過性行為。不過最稱奇的是她的死法。她是被人用釘子活活釘死的
。在她嘴邊有勒過的痕跡,可能是怕高聲叫喊。雙手,雙腳,眼睛。兇手很殘忍,最
致命的是眉心一跟。也是那跟讓她送了命。然後屍體被翻過來又鋪回到地板上。”
“你不覺得這樣殺人太累贅了麼,殺一個妓女用的著這樣煩瑣麼,還把地板拆了下來
。”我忍不住問道,因為你要謀殺一個人搞的事越多破綻就越大啊,搞那麼多密室啊
,不在場證據啊最後總會有漏洞的。什麼案子最難破?你在街上隨意殺一個人最難破

“是啊,我們也奇怪,結果一致認定兇手是個變態。”葉旭也說道。
“事情本來沒什麼意,但關鍵是中午出事了。”他的聲音又有些顫了。我耐心的聽下
去。
“午飯是我去買的,那時就我和黎隊在值班了。買東西打雜一類的小事都我們新手去
幹了,再說他年紀也大了。當我買回盒飯的時候去發現黎隊捧著自己的手心大叫。我
馬上沖過。發現他疼的頭上都冒汗了。我翻過他捂著的右手但上面橫看豎看一點傷痕
都沒有啊。
但黎隊只喊疼,並形容跟針紮一樣。我知道他是條硬漢,若是普通小傷他絕不放在眼
裏,我只好把他扶到醫院去。但檢查結果也一無所獲。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黎隊喊疼。

“你是說手心?而且是針紮一樣?”我當是隱約覺得很熟悉,但卻沒想起來。
“恩,黎隊是這樣說的。後來他的疼痛稍微輕點的時候,我們又討論案子,當時黎隊
的兒子也在,他還勸黎隊不要太勞累。結果到了晚上我又被叫了回去,說黎隊又喊疼
,而且這次都昏過去了。我和黎隊即是上下級卻也情同父子。我剛到醫院就發現這次
他疼的是左腳,症狀一樣,也是沒有外傷,但也是針紮一般。”
“等等,你還記得兩次發作的時間麼?”我想起了點什麼,問葉旭。
“恩,第一次是中午,大概11點半左右,第二次是快淩晨,對,也是11點半。”葉旭
思考了一下,肯定的說。
“11點半?”我暗自想了下,當時屍體被發現也是11點半!我更加熟悉了,但有些東
西你越想想起就越想不起來。葉旭看我皺著眉頭,還以為我不舒服。
“我實在沒辦法了,我不能看著黎隊被活活疼死,我父親是被殺的,黎隊就是帶隊幫
我父親破了案,所以我也是在他的幫助下才考進來當了刑警。我一直把他看做我親生
爸爸一樣啊。”小夥子說著居然哭了起來,開始還哽咽著,最後居然哭出聲了,咖啡
廳的人都好奇的看著我們,搞的我好不尷尬。
這個時候葉旭的手機又響了,他哭的太動情幾乎沒聽見,還是在我提示下才接的。剛
說兩句他臉色就變了。馬上抄起衣服拉著我往外走。邊走邊說:“快去醫院,黎隊又
加重了。”我看了看表,11點30分整。
我又看到了那位黎隊長。現在基本上已經不成人形了。前天見到他的時候太一臉英氣
,高大魁梧。現在如同一堆柴一樣躺在床上,人黑瘦黑瘦的。
“是不是右手?”我一進來就問道。旁邊一位高大的年紀同葉旭相仿的年輕人很不高
興地看著我,然後又看著葉旭,大概意思是這鳥人是誰?一進來就沒頭沒臉的一句。
葉旭剛進來就去看望黎隊了,沒顧得介紹我。這時他才反映過來,忙把我拉過來說:
“他是黎正,是黎隊的兒子,不過他比我大幾歲,在大學讀研,好象讀的是社會學什
麼民俗之類的。”
然後葉旭又把我介紹個黎正,這小子全然沒把我放眼裏,知道後從鼻孔哼了一聲就拿
了跟煙出去了。說老實話他長的英俊,但他的姿態讓我很不舒服,而且自己的父親病
在床上他看上去一點也不關心,反到是葉旭到像個當兒子的樣。我感到奇怪,不過想
想這人家的家事,我多操心幹啥。還是先問問病情。
“是右手再次疼痛麼?”我靠近黎隊輕聲問。
“恩。”這個恩拖的很長,看來他每說個字都要費很大力氣。我想了下,把葉旭叫出
來,當然,那個黎正也在,一邊抽煙一邊拿眼睛瞟我。
“如果我沒記錯,黎隊應該在受釘刑。”我一字一頓的說。剛說完,葉旭就驚訝的很
,而黎正仿佛沒什麼表情,反問我:“你知道釘刑是什麼麼?別亂說。”
“當然知道,釘刑起源於羅馬,本來是長老會處置叛徒或者臨戰逃脫者使用的一種刑
法。成名於聖經。耶酥就是被釘刑處死的。不過最早的釘刑不是十字形的。而是T型或
者X型的。”我抽了口煙。
“是又怎樣,這和我父親有什麼關係?”黎正嘲笑著看這我,充滿挑釁,說真的有一
種人就算第一次見也有想揍他的衝動,黎正絕對是其中之一。我耐著性子繼續說。
“釘刑最大的特點顯然是受刑人很痛苦,而且釘子可以釘住被害者的靈魂,不過如果
被釘者有著巨大的怨氣,最好還是要把他(她)臉朝下處理屍體。一旦被翻過來,他
(她)就會把生前所受的痛苦加倍償還給別人,記住,不是他(她)的仇人,而是隨
機給另外一個人,而且每顆釘子相隔12個小時。剛才黎隊就是11點30分發作的吧?”
我一口氣說完,葉旭已經有些糊塗了。
“笑話,這種無稽的事你也能說出來,我父親幹了一輩子員警為什麼他要受著刑法而
不是真凶呢?”黎正激動的喊道。
“是啊,我也希望是真凶。”我望著他隨口一說,他忽然對葉旭喊到:“把這個瘋子
帶走!”說完氣衝衝進病房了。葉旭為難的看著我。我拍了拍他肩膀,讓他送下我。
我們在醫院門口又聊了下。“黎隊情況不樂觀,據你說那女屍總共有5個釘子是吧?已
經紮了三跟了,我們只有不到24小時幫她找到真凶,如果找不到,眉心那跟就會要了
黎隊的命!”我不想嚇葉旭,但必須把事情嚴重性說清楚。
果然葉旭又一臉哭相,他抓著我的手求我,“那怎麼辦?一天不到的時間怎麼去破這
個案子啊。您一定得幫幫我,要不然黎隊就沒救了!”說著居然要向我下跪。我趕緊
把他攙起來,心想這年頭居然還有這麼重感情的人。
“我不是什麼道士也不懂法術,不過我們也要盡力一試,有些事情不放棄就自然又轉
機。這樣,我們先去看看那具屍體,你應該辦的到吧?”我扶真葉旭的身體,畢竟一
名員警在這裏哭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葉旭也馬上調整過來。
“不管,我就是把槍指著法醫也要讓他給我們看屍體。”說著就拉我上車直奔停屍處
。一路上我心裏也沒底,釘刑我只聽別人說過,連書都沒記載。也不知道這兇手從哪
裏看來的,而且據說被釘死的人怨氣極大,搞不好救不到黎隊,我和葉旭的命也會搭
進去。
正思考的時候車停了,葉旭火急火燎地又把我拖進去。
經過一番交涉我們終於獲得看看屍體的權利,不過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時間不
多,我們要抓緊。
女屍的確如他們所說,很年輕,也很漂亮,而且沒有一般妓 女的那種庸俗感或者說低
賤。但死後那種邪氣讓我看得有點心寒,我只好蓋住她的頭。我開始懷疑什麼時候旅
館的妓 女檔次提升這麼高了。不過沒工夫瞎扯。我翻看了她的五個傷口。每個傷口都
是釘子造成的,而且手腳,脖子都有勒痕跡。看來是被綁起來在實施釘刑。但旅館那
裏是否是第一現場我沒辦法確認。不過據葉旭說女屍應該死了沒多久。而且身上沒有
發現泥土或者其他旅館外面帶來的東西,應該是在旅館房間被殺的。像那種旅館我知
道,把門一關鬼管你在裏面幹什麼。交了錢愛住多久住多久。

葉旭盯了一下有點受不了,我只好讓他先站在門口,我自己則希望能在屍體上多找點
線索。
我看過葉旭做的筆錄,按照女屍死亡時間推斷,在根據旅店老闆的來往記錄,那幾天
來住宿並且住在事發房間的人並不多。只有兩個。一個年紀很輕長,在當天早上投宿
,晚上就離開了。然後是另外一個緊接著過了不到幾個小時又來,而且指名投宿剛才
的房間。但可惜老闆說他們都帶著口罩帽子生怕別人認出來。至於女死者,老闆不認
識,附近的流鶯也沒見過。
女屍身體看來看去只有五個傷口。法醫還沒進行解剖,不過初步的報告也和我看到的
大體相同。沒有任何線索,我和葉旭要在明天11點30前找到真凶簡直不可能。看來之
所以會對黎隊報復,也只能怪葉旭那就感歎。那時候剛好死者臉被翻過來。最關鍵的
是,葉旭說,翻過來的瞬間,她的眼睛也是睜著的。她第一眼看到的,應該就是黎隊
了。
我最後還是放棄了,叫上葉旭離開。看來要破這個案子,除非女屍自己開口說了。這
時候葉旭正好進來。他看了看我,忽然指著我身後,張大著嘴巴猶如泥塑一樣說不出
話。我奇怪他怎麼了。他卻只能發出後後,後面幾個字。我轉過頭。看見女屍在向外
噴血。
當時我就像被雷打了一樣,血脈都不流了,心想怎麼老碰這種事。不過我也有經驗了
。我按住葉旭的嘴,示意他冷靜下來。並且慢慢移到門口。萬一有事也好跑。
我們就看見血如噴泉一樣,一直噴到地上和周圍。足足有幾分鐘,我和葉旭都能聞到
這個房間充滿了血腥味。
最後我實在受不了,對她高聲喊道:“我們是來幫你尋找真凶的,希望你別在折磨黎
隊了。”沒反映,我只好又重複喊了一遍,不過字都有點打卷。
最後終於停止了,我和他好容易才讓腳不在打抖。我看著滿地的鮮血,心想難道她在
暗示什麼?我忽然想到了,是釘子!
“釘子呢?釘子現在在那裏?”我晃著還在發呆的葉旭吼道。
“在物證房啊,怎,怎麼了?”葉旭幾乎被我嚇道了。
“快,趕快去。”這次是我拉著葉旭了。出門的時候,身後響起了管理人員恐懼的尖
叫聲。換了別人看一地的血也沒法不叫喚了。
我看下表,快三點了。
還好,物證房的員警也是黎隊帶出來的,聽說我們來取證幫黎隊,就讓我們進去看,
不過不能拿走。
我把裝在塑膠帶的釘子拿起來,上面還帶著沒擦趕緊的血跡。釘長三村,圓頭,釘身
下部有螺紋。這種釘子應該很普遍啊。我把五顆釘子反復觀察也沒看見什麼特別之處
。難道我把女屍給的暗示想錯了?
螺紋?等等!我記得驗屍報告中沒有提到傷口又螺旋式創傷,這個不是真正的殺死她
的釘子!
拿真的釘子究竟在哪裡。我知道如果兇手真要把那個女屍的靈魂釘死在那裏就應該用
桃木釘,這種釘子不常有。
葉旭忽然接到個電話,說了幾句知道了之後高興地說女屍的身份已經查清楚了,是當
地的一個大學生。
我還在看釘子,沒注意葉旭的話,“大學生?不是說是妓 女麼?”
“妓 女是黎隊說的,他說這裏活動的年輕女性估計都是。”
難怪附近的人都不認識她,但她來這裏幹什麼,而且老闆不是說沒見過她麼。
下午四點,我和葉旭又來到了女孩的大學,希望可以查查她旁邊的情況
很快我們知道,女孩叫秋旋,是社會系的大四學生。而且作風似乎不是很好,朋友很
多。失蹤很多天了。生前有個男朋友,不過兩人正在為她畢業後是否留在這裏而爭執

我們找到他男友,一個看起來就老實巴交的人,別說用釘刑了,我看他連榔頭都拿不
住。
調查沒結果,我們只有灰心的離開,走之前我居然發現一個人。
黎正!他居然夾著一本書匆忙地從圖書館出來,他不在醫院陪他爸爸跑這裏幹什麼。
我問葉旭,葉旭說黎正讀書很拼的。真是這樣麼?
我馬上回到圖書館想查黎正借的書,起初管理員小姐拿著架子不肯,等看到葉旭進來
後馬上笑著查找起來。
“《封鬼》,很老的書,借的時候都快散了。”小姐柔聲說道。
他借這個幹什麼。我謝過小姐。又和葉旭趕回醫院。我們也沒地方查了,先回去看看
黎隊在說。
到醫院已經四點了,在過七小時右腳那跟就會發作。
黎隊看上去氣色好了點,剛才局裏隊裏的戰友和領導都來看望過他,估計黎正是那個
時候溜出來的。
安慰了葉旭幾句,我就出去查封鬼的資料。
不好找,不是因為找不到,而是太多。不過最後終於找到一則關於釘刑封鬼後該如何
處理的資訊。
他借這個幹什麼。我謝過小姐。又和葉旭趕回醫院。我們也沒地方查了,先回去看看
黎隊在說。
到醫院已經四點了,在過七小時右腳那跟就會發作。
黎隊看上去氣色好了點,剛才局裏隊裏的戰友和領導都來看望過他,估計黎正是那個
時候溜出來的。
安慰了葉旭幾句,我就出去查封鬼的資料。
不好找,不是因為找不到,而是太多。不過最後終於找到一則關於釘刑封鬼後該如何
處理的資訊。
跑了一天很累,我和葉旭匆匆扒拉幾口晚飯準備再去一次案發的旅店,那裏已經被封
了。黎正也來了,冷冷的看著我們。葉旭交代了他幾句讓他看著黎隊,一旦有事趕快
打點話來,結果被黎正當場回了一句
“這是我爸爸!又不是你爸爸!”葉旭被哽的一言不發,臉憋得通紅,我趕緊把他拉
走。
七點半,我們來到案發的旅館,其實這還是我第一次真正進入現場。那裏站崗的只有
葉旭的幾位同事,葉旭說我是上面派來的犯罪心理專家,居然蒙過去了。
現場很淩亂,看得出當時的混亂。地板上用粉筆畫著一個人形。我這才發現原來房間
的地板居然是空心地,所以才能放進人去。房間已經被員警們掃蕩幾遍了,我這樣的
外行也沒有在去尋找的必要。
之所以來到現場只是想感覺一下,如果我是兇手會怎樣做。
我閉上眼睛做在床上,儘量感覺自己就是兇手,葉旭以為我在想事,也不敢打擾,只
好在一邊看著我。
案發的當天來了兩個人,沒有背麻袋或者旅行箱之類的,所以兩人中應該有一名就是
死者,另外一名當然是兇手。既然喬裝,就怕人認出來。按理大學生應該沒有這種顧
慮,不過死者居然還有性病,而且作風又不好,難道只是兇手在達成人肉交易時候價
格不攏導致一時意氣殺人?但如此煩瑣的殺人方法這人也太強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畫面,兇手和死者相熟,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準備殺了她,並且他深怕
鬼魂報復,並利用了傳說的釘刑來禁錮她靈魂,可為什麼要用釘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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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門天下龍首 定吾罪者,誰?世上哪個聖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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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安裝色情守門員,可用無界、自由門等軟件瀏覽伊莉。或使用以下網址瀏覽伊莉: http://www.eyny.com:81/index.php
我突然想到我查找過關於釘刑的資訊,其中好象有一條說的是釘刑如果用與女子,代
表著懲罰她的濫交和不忠。
八點十七,我們走出現場,現在地我們真是一無所獲。我看了看手頭的資料,只好去
調查下那個女孩生前的資料了。
我們回到那所大學。夜晚大學很熱鬧,使得我都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大學生涯。
半小時後,我們總算找到了她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女孩是死者的室友。長的很漂亮,不過打扮比較時髦也比較露。我詫異現在女孩還真
開放呢。
“我最後一次見她都是一星期前了,那時她還問我借錢呢。”她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
漫不經心地回答。
“借錢?借錢幹什麼?”葉旭問。
女孩鄙視地看了葉旭一眼,“我怎麼知道,或許是墮胎或許是看病,反正不是第一次
了。她那個男朋友根本不管她,但兩個人又老不分手,死拖著。對了,她好象還和社
會系一個研究生最近也打得火熱。要不你去問那個研究生吧。”她忽然說。
“叫什麼名字?”葉旭拿出本子準備記錄。
“黎正,黎的黎,正確的正。蠻帥的。”說完旁邊一個男生朝她吹了聲口哨,她飛似
的跑開了。
我和葉旭站在原地。尤其是葉旭,他呆望著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去醫院找黎正啊。”
九點十分,醫院。
黎隊睡著了,雖然看上去很勞累,不過總算能休息下,但兩小時後他恐怕又得被巨大
疼痛所折磨。
我,葉旭,黎正三人站在門外過道上都不說話。
“你不想你父親再受折磨就把你知道得都告訴我們,你自己也是研究民俗的,應該知
道釘刑的殘酷,你該不會等明天眼睜睜看著你爸爸在疼痛中死去吧?”我先開口了,
沒想到黎正對我一陣冷笑。
“從頭到尾整件事應該和你無關吧?你又不是員警,憑什麼插手這件事?”他被著手
嘲笑我。
“他是我朋友,是我拜託他的。”我剛要反擊他,忽然葉旭說道,表情非常嚴肅。
“如果你還算是黎隊兒子,你就把知道得都說出來,我們好救他。”
“他是我爸爸,我難道忍心看他受苦?”黎正說的差點跳起來。
“時間不多,我長話短說,你和秋旋到底什麼關係?你下午借的《封鬼》有什麼目的
?還有案發的時候你最好說明下你在哪裡,做什麼事。”葉旭一口氣說完,長籲一口
氣。
黎正大著眼睛看這個平時對他惟惟偌偌葉旭居然如此嚴厲審問他,氣得青痙都出來了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殺了秋旋?我借什麼書你管的著麼?還有你怎麼知道的,
你們跟蹤我了?”
雖然黎正很生氣,但他還是告訴我們他和秋旋不過是他普通的學妹,兩人在圖書館偶
遇,他對這個女孩開始還有好感,但後來聽說她作風不好就中斷來往了。至於借書,
也只是想瞭解下釘刑看看能幫什麼忙。我不知道是否相信他,葉旭估計也是。我們對
望了下。黎正說完看著我們,覺得好象我們還是滿臉不信任,只好說案發的時候自己
就在家中,當時父親和自己正在看電視。大家互相爭執了一下沒有結果,只能不歡而
散,我和葉旭只好坐在外面悶頭抽煙,看著時間慢慢流過。
黎隊正在睡覺,我們不想去打擾,姑且暫時相信他。但又沒線索了。看來只能從那顆
少掉的釘子著手了。很明顯,有人換掉了證物。而且看來很著急,我從葉旭那裏知道
,這種螺紋釘子好象他們警車上就有,很普通。
能夠接觸證物的人不多,葉旭告訴我,當天的證物是最後他和黎隊帶回去的。包括死
者身上殘留的錢幣和那些釘子,以及附近的一把榔頭,榔頭上沒任何指紋,也是大街
上隨意都能買的,所以基本沒什麼價值。
“你說黎隊在你下車後就不見了?”
“恩,你該不是連黎隊也懷疑吧?我可是一直和在在一起。”葉旭趕緊回答道。
“但你也看見了,證物房的釘子不是死者身上的,證物進了證物房看管的有多嚴格不
用我說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能夠換掉證物的只能是黎隊了。
“他犯得著冒這麼大風險麼。人又不是他殺的,他更不會無聊到搞什麼釘刑。”葉旭
有些不快,他又隔著玻璃看了看裏面睡著的黎隊,黎正剛進去,坐在旁邊看書。
“你不覺得可疑麼,他先是告戒你不要太關注女屍,估計是怕你被波連進去,然後車
子在路上莫名暴胎,接著證物被換,我當然不是說是黎隊幹的,但很可能他是在幫另
外個人洗脫罪名,為了他,即便黎隊冒著妨礙司法公正也要做。”
葉旭指了指裏面的黎正,我點了點頭。現在缺的只是如何證明黎正才是殺害秋旋的凶
手。
使用釘刑在眉心的那根一定要用桃木釘,否則一旦拔除釘子,死者馬上會來報復,估
計黎隊中途下車就是換掉了了那顆桃木的,並且把它扔在了某處。如果真的是這樣,
那顆桃木釘子一定帶著能夠證明黎正是兇手的證據!
“啊!”忽然病房一陣尖叫,黎隊痛苦的捂著右腳,臉上痛苦的表情把五官都扭曲了
,那裏看得出曾經是讓犯罪份子膽寒的刑警隊長?
我和葉旭馬上沖進去,幫助黎正按住黎隊長,牆上的掛鐘清楚的顯示著現在是11點30

這次更加嚴重了,黎隊整個人都幾乎陷入半瘋狂狀態,果然一跟釘子比一個釘子來的
更加厲害。還有12小時,到時候就算不用眉心那跟,黎隊也只剩半條命了。我看了看
旁邊的黎正,依舊面無表情,不,似乎還有點竊喜,我感覺有點憤怒了。
後來護士和醫生來了,打了針鎮靜劑才讓他睡著。我抓起衣服拖著葉旭跑出醫院。
“走,現在就去那天你車子停的地方,我們就算不睡覺也要找到那個桃木釘子。”
“多叫點人吧,我們兩人太勉強了,那裏很開闊,而且也不知道黎隊到底往那裏扔了
。”葉旭建議道。
“不行,首先這個理由就說不通,而且黎隊偷換證物的事最好還是不要公開,我們先
去,至於確定範圍,我有辦法。”我咬咬牙,看來非用那個不可了。
淩晨1點20,我們先來到了停屍房。趁著葉旭和管理員墨蹟的時候,我溜了進去。找到
了秋旋的屍體。
我拖開她的屍體,在眉心傷口處以右手食指按住,把準備好的生的淘米水拿出來塗抹
在她眼睛處。
我在心中暗念,如果你想沉冤得雪,不讓無辜的人受磨難,就幫幫我,借你體內最後
一絲魂魄給我。
我把食指咬開血正好滴進她的傷口,然後再以食指蓋住。
成不成功得靠造化了,現在她生前所有的記憶和看到的東西都在那顆桃木釘上。我的
手指帶著她最後的魂魄可以與桃木釘產生共鳴,而且只要我接觸到桃木釘我就能看到
當時現場的一切。不過這方法危險很大,因為萬一在那裏找不到釘子,12小時後,眉
心被紮入釘子的就是我了!
我做好一切,迅速和葉旭上車。我讓葉旭以最快的速度去當時停車的地點。還好,才2
點半。
我舉著右手,感覺如同雷達一樣四處搜尋著桃木釘上僅存的一點秋旋的魂魄。但直到
我右手累的酸痛也豪無收穫
這樣無謂的搜索一直到早上六點半,只有五個小時了。葉旭也累的坐在地上。
我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了,我太相信自己的推理了。看來我要付出代價了。
或許我實在哪裡的思考出了問題?我只好和葉旭先開車回醫院在說。下車的時候正好
醫院開始賣早點了,一般這個時候都是七點一刻,看著自己生命慢慢走向盡頭,反到
坦然了。
在上去的時候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那人看都沒看我就走了。這個時候食指居然劇烈
的疼痛起來。
有感應了,難道釘子就在那人身上?我馬上叫葉旭堵住他,仔細一看是個十七八歲的
年青人,一身哈韓衣服,看來被我們嚇壞了。葉旭在他身上搜索一遍,果然在口袋裏
找到了那顆桃木釘子。
我和葉旭厲聲問他釘子那裏來的,他結巴地說前些日子在某處撿的,覺得特別就留著
玩了,我看他不像說謊,而他說的地點的確就是我們兩苦找大半夜的地方。
他傻傻地站在原地,我故做嚴肅的教訓他,以後撞到人要說對不起,這才放他走,這
小子嚇的馬上就溜了。
拿了釘子我們就像打了一針興奮劑。現在只需要把釘子再度插入秋旋的眉心,我就能
看到她臨死的畫面了。
早上八點四十,我們偷偷溜了進去,葉旭幫我把風。
我將釘子緩緩放進去,並再次滴入自己的血。然後閉上眼睛。我自己也很激動,因為
終於可以知道誰才是兇手了。
我發現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居然不是旅館的房間,接著是一個人的背影,接著好象
看見了一張類似化驗單的東西。那人人忽然轉過身來撲了過來,接著是不停的閃爍的
畫面,一雙手死死掐住喉嚨,我幾乎都感到窒息,最後畫面消失了。
我如同被電擊一樣反彈了出來,雖然只有一刹那,但我還是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現
在剩下的只有取證了。
九點半。我和葉旭把所有一干人等都到帶醫院,包括黎正,那個女孩,還有秋旋的男
友,然後分別抽取他們的血樣,當然,這都是讓葉旭以破案為藉口做的。過了一會,
我拿著化驗結果出來。
我看著他們,深呼了口氣。拿出幾張檢驗單。分別是他們幾個的。
“這是什麼意思啊?”黎正問道。
“這些是你們的檢查單,在這幾張單子裏,只有一個人不同,他得了性病,而且和死
者秋原是一樣的。”我晃了晃手中的檢驗單據,他們都沒有任何表情,我心想,死鴨
子嘴硬,不能在拖,要趕緊證明誰是兇手。
“釘刑是用來懲罰不潔者和背叛者。這個秋旋的確作風不好,甚至在外面還做了些人
肉交易。我們都以為旅店是第一案發,的確,釘子插進肉體噴出的血液,附近的榔頭
,最重要的是法醫的推斷,加上她失蹤的日期似乎一切都順利成章。
但其實,秋旋是被掐死的!她是死後才被處以釘刑。”我望著黎正,笑道:“說的對
麼?”
黎正依舊面帶寒霜,沒回答我。
“我不知道兇手用了什麼辦法,居然可以使法醫 做出對死亡時間延遲兩到三天的推斷
,但兇手在實施釘刑的時候居然留下了自己的血樣,就在眉心的那顆釘子上,那顆桃
木釘子。”我拿出那個桃木釘子,釘子暗紅色。
“上面好像刻了字。”那個女孩看著釘子,忍不住喊道。
“是的,我可以大聲念出來,是黎民蒼生,正氣永存,其實也就是黎正你的名字來歷
,也就是說,這個桃木釘就是你的!”我把釘子舉到黎正面前,他看了了看釘子,忍
不住笑了起來。
“單憑一個釘子就想證明我是兇手?太滑稽了。”
“的確,我沒想說你是兇手,因為兇手是他。”我轉了身,把釘子指向那位我以為弱
不禁風的秋旋的男友,的確,我在秋旋最後的記憶裏看見的就是他!
“不是我,你別誣賴好人。”他大聲狡辯,但額頭已經汗如雨下。
“我沒必要誣賴你,釘子上有秋旋的血樣,也有你的!”我把他的手高高舉起,果然
拇指上有一處新傷,雖然不是很大,但卻剛剛長好。
“你不用抵賴,其實你和秋旋的關係我也知道了,你們家境不好,但卻從小長大,秋
旋之所以那樣做使為了讓你圓出國夢,但她沒想到即將畢業,你的出國手續也半的差
不多的時候你居然想拋棄她。那天她來到你房間,故意說想和你溫存一晚,但結束後
她拿出她得了性病的化驗單來嘲笑你。如果有這種疾病想必在體檢中一定會被刷下來
吧。你在惱怒之間居然掐死了她。或許你怕她靈魂報復,或許自己的心理有愧,你想
到了一個人,一個可以用奇術讓你逃脫法律和靈魂制裁的人。”我一口氣說完,望向
黎正。
“那個人深知此道,我不知道他使用了什麼手段,反正最後你們在旅店的房間裏實施
了釘刑,那個最關鍵的桃木釘就是他給你的。”
那個男生猶如失去魂魄般跪了下來,口中喃喃自語道:“我對不起旋旋。”
我看了看表,正好11點,看來一切都結束了。
“蠢貨。”黎正的表情忽然變了,帶著惱怒和暴躁,他突然又安定下來看著我。
“看來我低估了你,其實你剛來到這個城市我就注意你了,碰巧這個蠢貨打電話告訴
我他殺了秋旋,忘記告訴你,他們一直都把我當做所謂的好友,要知道假裝愚蠢和他
們交往真是痛苦。而你出現了,我當然把你劃到我復仇計畫中的一分子。我知道你可
能會打亂我的部署,不過沒有變數的遊戲沒有意思。
沒錯,是我教他釘刑,秋旋其實在你們推論的案發時間之前兩天就死了。當他找到我
的時候屍體已經有點變質了。我用臘油澆灌她全身封住臭味。你不是很想知道為什麼
她是被掐死但脖子上卻沒有任何傷痕麼,為什麼明明死後才插入釘子但還是有血噴濺
而出?這一切都要歸功與我的發明。”黎正拿出一個小盒子,居然從盒子裏面取出一
只通體透明只有半寸長類似與蠶一樣的蟲子。
“這是控屍蟲,這種蟲子一旦進入人體,不,因該是死屍,必須是剛死不超過三天的
死屍就會不停的分裂,最後能有多大呢?告訴你,它們比病毒還要小,在死屍體內他
們會不停的吞吃死亡的細胞,並且可以重組他們,使屍體的血液再次流動。所有的法
醫論斷都建立在死後血液不通,導致壞死的論據上,當然你們會受騙。
接下來,這些蟲子會控制所有的肌肉骨骼神經,我可以控制屍體做任何動作,甚至包
括說話。很有趣吧?”黎正拿著蟲子笑道。
“那天老闆娘看到的第一人就是那個蠢貨,第二個就是我控制的屍體。當釘刑結束後
是我報的警,因為我知道你也在裏面,遇見這種事有強烈好奇心的你怎麼會不理呢?

“但我不明白你所謂的復仇是什麼意思?我們好象沒見過面吧?”我看著手錶,11點
20。
“哼,這些你要等床上的老頭醒了自己去問他20年前他造的孽,雖然這次沒辦法殺他
,不過也讓他吃了點苦頭。桃木釘子是我故意留下的,我本希望你靠這個釘子來找我
,我們可以來一次貓抓老鼠的遊戲,可惜被老頭破壞了,不過有變化的的遊戲才是好
遊戲嘛!”黎正大笑起來,我看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感到心寒。
“我要走了,不過我還會來找你的,和你交手真有趣!”說完黎正就轉身往陽臺跑去
,我和葉旭趕緊去制止,這裏可是11樓啊。
黎正如風箏一樣摔了下去,慘不忍睹。我和葉旭看了看,只好回到病房,這個時候已
經11點30了,黎隊醒了過來,看來詛咒的確消失了。正當我和葉旭開心的時候忽然門
外響起一陣慘叫。我跑出門,看到那個秋旋的男友痛苦的在地下翻滾,我趕忙把他扶
起,但我一看觸摸到他的身體就感到一陣尖銳的東西從他體內沖出來。
接下來的片段我一輩子都難以磨滅,他全身就像刺蝟一樣,無數顆釘子從他體內插出
來,鮮血和骨頭碎肉噴得牆和地上到處都是,另外的女孩當場就嚇暈了。
葉旭目瞪口呆地望著我,“怎麼會這樣?”
“是釘刑的反噬,實刑者會受到幾百幾千倍的報復。”我歎了口氣,或許他和秋旋能
夠多談談,不必把心結變成心魔就不會這樣了。
之後的事葉旭去掃尾了。不過我還有疑問要等黎隊完全康復再問他。
數天之後,我,葉旭來接黎隊出院。
“黎正不是我親身兒子。”黎隊第一句話就令我們很驚訝,尤其是葉旭。
我料到他遲早會知道,二十年前我破了一件凶案,其實破的過程完全是巧合,那時我
還只是一個小員警,就像現在的葉旭。我正好看見了兇手行兇,他所幹的就是使用釘
刑,而且在反抗中我把那人打死了。那是我第一次開槍,後來我知道這個犯人因為懷
疑妻子出軌居然把妻子釘死了。他們還有一個幾歲大的孩子,我不忍這個孩子成為孤
兒就收養了他。並且在他父親的遺物,也就是一共七顆的桃木釘上看到的黎民蒼生,
正氣永存上就正好為他取名黎正,其實看他與我有緣也是收養他的原因。我雖然知道
他會知道是我殺了他父親,但沒想到他居然設這樣個局想如此報復我。
那次是我故意在車胎上紮了釘子,然後偷換了證物。其實這件事是他叫我做的,他說
他一是激動殺了那個女孩,求我救他,我只好答應他換了釘子。”
“難怪秋旋會找到您,其實那個釘子上沒有那個男生的血,有的只是您的血。”我對
黎隊說。
“我的血?”黎隊驚訝道。
“是的,當時我只是設局讓那個男孩自己承認,其實釘子上是您的血。
我也時候後來化驗所有相關人之後才知道。這樣釘刑找上您也就不奇怪了,看來黎正
想以釘刑殺死您。”
我原以為黎隊會憤怒,但他一臉平靜,經歷這事他蒼老許多。
“我不怪他,這一切都是註定好的,雖然我是員警,但畢竟是我親手殺了他父親。”
我和葉旭沉默不語。
葉旭的手機響了,接了電話之後他臉色有些變化,我忙問怎麼了。
“屍檢出來了,那具屍體不是黎正的,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搞來的,都死了幾天了。”
葉旭答道。
果然他不會輕易的自殺啊,看來他使用了控屍蟲,他早知道事情會暴露,連後路也安
排好了,一想到他臨走前說的話,我都覺得脊背發涼。”
我看著朋友若有所思的樣子,安慰他道:“或許他只是嚇唬你罷了。不用擔心,不過
按你說的,黎正好象比你還精通那一類東西啊。”
“的確,或許他現在真躲在哪個角落又在布著局等我去鑽呢。”
“要是那次沒遇見那個哈韓的年輕人,你找不到桃木釘子怎麼辦?”我打趣問他。
他無奈的攤開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動作
“那就結束了,完了啊。”隨即他又狡猾地笑道:“其實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啊。

“哈哈。”我們都笑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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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門天下龍首 定吾罪者,誰?世上哪個聖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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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夜 貓嬰
(或許這個故事並不恐怖,但確實真實發生的。)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而且比較大。我奇怪為什麼來者不用電鈴卻敲門。我起身把門打
開,門口去站了一位老太太。
老人家有六七十歲了,穿著一身灰色粗布大褂,雖然內破舊卻十分乾淨,肩膀上背著
個大大的麻布袋子,也不知道是什麼,看上去老沉老沉。大娘看上去慈眉善目,方臉
大眼,奇怪地看著我,但卻不說話。
“您找誰?”我問道。大娘就是不說話,只是狐疑地看著我,又看看門牌號,自己嘀
咕著:“難道搞錯了?”
這時候朋友走了出來,一看見這位老人家高興地大喊:“二姑,您老怎麼來了?”他
趕緊奔過來幫二姑接過手上的傢夥。
這時候老人家才笑了起來,我和朋友扶著她進了屋。
朋友互相介紹了下,原來這位老太太是他家鄉的二姑,小時候除了堂叔就這位二姑對
他最好了。
“小四啊,這麼久都沒去家裏看看啊?”二姑的聲音略有點責備。
“這不忙麼,您也知道我喜歡到處走,尋尋那些個新鮮事。”朋友摸著腦袋笑道。
“哎,要是我們家翠能活到現在,估計也有你們這麼大了。”二姑忽然感歎。
“翠?您不就生了我表哥一個麼。”朋友奇怪地問。
二姑忽然像想起了什麼,面帶憂傷,我看見她那結著厚厚老繭的手指頭互相揉搓著。
“你不知道翠,因為她在你出生前就死了。而且那件事被隱瞞了起來,家裏人都不准
在提翠的事,你當然不會知道。”
“都這麼多年了,二姑就告訴我吧,我也聽聽是怎麼回事。”
“那年你父親和你母親剛剛結婚沒多久,我就懷上了翠,開始的時候很順利,翠生下
來的時候大家都很高興,你知道我們家可不管是男娃還是女娃都疼的很。而且翠長的
非常漂亮,比村子裏哪家哪戶的閨女生下來都漂亮,又聽話,又不太哭。
但翠一生下來,家裏就再也沒安寧過。
先是剛生完她我傷口突然又裂了,大出血,差點沒把你奶奶嚇死,好不容易我才活了
過來。整整兩個月翠都是給村子一戶叫李**奶媽帶的。
李媽當時也有自己的孩子,她奶了翠兩個月後連忙送回來,她惶恐地說翠到她家後家
裏老出怪事,先是她自己的孩子莫名的煩躁,一看見翠就恐懼的哭,而且翠喝奶很厲
害,再帶下去自己孩子就要被餓死了。
我們並沒在意,反正自己的孩子還捨不得給人家帶,加上我自己也恢復了過來,於是
翠又回到家裏我自己來帶。
但接下來的日子讓大家非常恐懼,猶如傳染一樣,你爺爺,四叔,你姑父都 突然得急
病,而且都病的很厲害,家裏又經常失竊。家畜也經常無故消失。終於,開始有人在
背後議論,後來居然發展到當我面說,這個孩子要不得,是災星。
我抱著翠死也不相信我這漂亮乖巧的女兒會是什麼災星,我和他們爭,和他們吵。但
後來的日子的確證明瞭,凡是和翠接觸過的都或多或少的倒楣,輕則破財,重則生病

終於你爺爺說話了,請劉瞎子來算算!
劉瞎子是十裏八鄉有名的神卦。據說戰亂的時候好多個大官都想請他,都被他拒絕了
。他經常在這附近為老百姓免費算卦,幫他們消災避禍。他是天瞎,也就是一出生眼
睛就看不見東西了,後來他家人看他可憐把他送到觀裏,也不知道他如何學會替人算
名,總之相當的靈驗。
劉瞎子把翠的八字一掐,又問了我和你姑父的八字。想了好久,把我一人單獨叫出來

“你要有個準備,這孩子不是一般人。她生下來就是要妨人的,先是母親,在是父親
,哥哥,祖父祖母,最後剩她一個,她就會飛黃騰達,出人頭地,相貌出眾。你們家
所有的福都會集中到她一人身上。”
我聽了當時嚇一跳,轉而問他:“先生怎這樣說,你又如何見得你說的是對的?我們
家小翠長的漂亮乖巧,那會是如此狠心的人?”
“信不信在乎你,她是貓精,你屬雞,你男人屬鼠,別人尚且好說,你二人絕對是過
不了她十八。你要不信,我在你胸前畫一道符,符一畫上,你女兒必不喝你的奶,只
好將她活活餓死,你們一家人才能得救。”
我只好抱者試試地態度,讓劉瞎子在我胸前畫了一道符。劉瞎子畫完後還特別交代,
三日後女嬰必死,她死前有眾多貓來相送。千萬不要出門,也不要高聲喧嘩,才可以
保家宅平安。
果然,當天翠就不喝奶了,任憑我如何哄她她就是不喝,而且非常反感我,老是拿小
手推我。我心頭一涼,難道我的孩子真的是貓精啊?
沒奶喝翠就在床上餓的大叫,叫聲非常刺耳,叫的我真難受,我真想把符洗了去喂她
,但還是被家裏人拖住了。若真是貓精,必是來討債的,我就算自己性命豁出去不要
也總要顧及家裏其他人啊。
我就這樣聽著翠的叫聲,心頭就像有人拿刀剮我一樣。”二姑說到這裏,忍不住老淚
縱橫,她好不容易擦乾淨,又繼續說。

“終於到了第三天晚上,翠的哭聲越來越小,小臉也越來越白。這個時候我發現家裏
不對頭了。不知道哪裡來的貓,各種各樣的,白的黑的棕毛的雜毛的大的小的,少說
也有幾十隻把家裏圍了個起來,那時候還沒電燈,家裏都靠點煤油燈,可那天無論怎
麼點都點不著,你姑父索性不點了,抱著我和你表哥蹲在牆角。
那情景別提有滲人了,天越來越黑,來的貓也越來越多,我們看不到貓,卻看的到貓
的眼睛,一對對的綠色,在夜裏閃著光。而且它們向和翠哭聲相合一樣,也一起叫了
起來,你能想像麼?上百隻貓同時尖叫是什麼樣子。我們聽的都快瘋掉了。你表哥嚇
的緊緊摟住我。
貓就這樣一直叫著,但翠的哭聲越來越小,最後終於沒聲音了。這群貓卻不肯離去。
仍然守在周圍,叫聲也越來越低沉。
這個時候門外下起大雨,你也知道,先人常告戒我們,凡大雨的時候有貓出現多數不
太吉利。那些貓久久站在那裏不肯離開。只是喉嚨裏發出咕咕的聲音。我當時正怕它
們一擁而上會把我們一家人給咬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貓兒們才漸漸散去。一直鬧到後半夜。我們見貓都走了,才大著
膽子去看翠兒。
翠的小臉都發紫了,兩隻眼睛大大地瞪著上面,手也僵硬了。終究是我生下來的,我
抱著她屍體哭了好久。
我們埋翠的時候依舊來了很多貓,默默地跟著我們,雖然害怕,但發現它們好象也沒
什麼惡意。
翠的墳沒埋在祖墳裏。這也是劉瞎子說的,他說翠的屍體不能進去,說一旦她進去了
整個家族的風水都壞了。我們只好把翠的屍體埋葬在後山。
二姑看了看朋友,摸著他的頭說:“後來你父親回來了,聽了非常生氣,說都什麼年
代了,居然讓孩子活活餓死。他還去找劉瞎子,可惜沒找到。你父親在兄弟姐妹中和
我感情最好,後來他還說如果他生女兒就過繼給我,結果生了你。呵呵。”
“後來呢,後來呢,父親可沒告訴過我啊。”原來他聽故事比我還上進。
“自從翠死後,家裏就沒斷過貓。有時候睡覺起來小解,冷不丁你會發現要麼在房頂
上,要麼在牆角有那樣一雙綠綠的眼睛。我們一家弄的睡覺也睡不好,剛睡下,四周
的貓跟商量好似的開始叫,聲音非常淒慘,出去趕吧,它們一下就不見了。就這樣持
續了小半年,一直到劉瞎子從外面又回來了。
我們像找到救命稻草,劉瞎子聽了我們的訴苦,埋頭不說話,好半天抬起頭,用他那
雙灰白灰白沒眼球的眼睛望著我。我有時候懷疑他不是瞎子麼,怎麼好象看得見人似
的。
“她不肯走,雖然她死了,但她還在這裏,不過這次她真的是貓。你可以去查下附近
那天死後出生的小貓,如果有只通體漆黑的那只就一定是她了。把她帶來,別傷著她
,我在教你怎麼做。”這時候我們也只好相信他的話了。
我和你姑父包括你奶奶叔叔到處遍訪附近養貓的人。找來找去,最後終於在村口的一
戶人家找到了。果然是一隻通體漆黑的小貓。而且正好是翠走的那天下著大雨生的。
那戶人家也說,那天大雨,母貓就不停的叫喚。後來早上他們來看。嚇了一跳。因為
貓一般生四到六隻貓崽,但窩裏卻唯獨看見這只黑色的。主人家以為必是神仙,便好
生供著。
我費了好大力氣還搭上錢才把這只黑貓買了回來。但它死也不讓我抱。拉都拉不動。
沒辦法,只有讓你叔叔抱到劉瞎子面前。
劉瞎子正在家裏等我們。但見他已經換了套道服,一身印有八卦圖案的灰色長袍,已
經很破舊了。我第一次看他穿成這樣,自然有些好奇。
那只黑貓在你叔叔手上,一看見劉瞎子就不停的叫喚,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劉瞎子
聽見貓叫,笑了笑說:“你也不必怪我,你縱然可憐,但我也不能眼看著你把人家一
家禍害吧。你既投到這裏,定是和這戶人家有緣,孽緣也好,吉緣也罷。今天把它了
斷了吧。”說著你把一道符對空燒盡後把左手放在貓頭上。貓立即不叫了,顯得非常
溫順。
大概放了一刻來鐘,就看見劉瞎子一個人也不知道念些什麼。一頭大汗。那時已經是
七八月份,他穿著厚厚的道袍能不出汗麼。
之後他叫叔叔把貓帶回屋。並對我說:“你要好好對待這只黑貓,也算是彌補你孩子
的孽債。等黑貓壽終正寢,你一家人便無事了。一切都是命裏註定,至於孩子的死你
也不必過於悲傷。她原本是官家裏的深閨小姐,與你本有一躺母女情分,無奈她八字
太硬,與你家人正好有相克,我作法收了她也是無奈之舉,現在你就把這只黑貓當作
你女兒,了了這段緣分自然就沒事了。”說完,劉瞎子收拾東西就走了。
那只黑貓的確很乖巧,在我們家一呆就是十幾年,後來還是病死了。”二姑長歎一口
氣,“怪只怪她命苦,我和她到底有緣無份啊。”
朋友默然,安慰二姑說:“二姑也別太難過了,都過去這麼久了,對了,您今天來有
什麼事啊?”
二姑破涕為笑,把帶來的麻袋打開,都是些水果啊,臘肉之類的土特產。
朋友看了大喜,“都是我喜歡吃的,謝謝二姑了。”
“不用謝,其實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讓你趕快回鄉下老家一趟。你奶奶已經為你看
好了一個上好的姑娘,你一定要去看一下。”
二姑剛說完朋友就楞了,我則在[旁邊偷笑,沒想到他居然還要去家鄉像親啊。
一番推辭,好說歹說二姑也不願留下,只是臨走時再三叮囑,一定要在這個月底之前
回去看看,成不成沒關係,但一定要來,這句,是朋友奶奶的原話。
送走二姑,我笑著問他“怎麼樣?你也要去鄉下相親了,我還是回去吧。”
他突然也笑了,看著我說:“有沒有興趣去我們那裏看看?說不定我這麼久沒回去,
又發生很多故事了。”
我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反正年假一個月,閑著也是閑著,於是分手立即回家收拾東西
,準備隨他一起去他那神秘的家鄉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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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夜 水猴
從這裏去他的老家還是要有幾天的路程,既然這樣,不如說說我是如何和他認識的。
我是一名編輯,普通的編輯,每天像孫子一樣約稿,審稿,校稿排版,一天接一天,
似乎重複的工作永遠沒有盡頭。
直到兩年前的一天,那段時間新聞特別多,記者不夠用了,老總在空調室裏大筆一揮
,讓我去幹幾天兼職記者。注意,是沒有任何附加酬勞的,美其名曰年輕人該多鍛煉
,多學東西。
於是勞累一天的我,還要抽空去採訪新聞。不過也是好事,我終於可以不用在那該死
的辦公室裏一坐就是十幾個小時了。
我接到的第一個事件就是一名小孩在戲水是溺死了。小孩才十二歲,他父母幾乎精神
失常了。不過在我們這個天然河離市區很近的城市,每年入夏都有大批小孩去游泳避
暑,當然,每年也有一定數量的孩子永遠和父母分開。
說老實話我不想去採訪當事人的親屬,這無異與撐開傷口。我把重心放在出事的地方


很普通的河岸,而且離報社沒多少路,我經常騎車經過。現在仍然有很多人在游泳,
還有比那出事小孩年紀更小的。我隨便採訪了幾個人,教條似的問了幾個關於落水防
範的問題正準備收工。發現遠處站了一個年輕人。身材修長,皮膚很白,看他的裝束
似乎是一個旅遊者,因為他身上背著碩大的行囊。我看見他站那裏一動不動,非常奇
怪,顯然,他不是來游泳的。
我暫時把這事放了下來,但沒過多久,那個河岸居然又有小孩出事了,不過很萬幸,
小孩被救了,而且當時我就在旁邊。
我也是偶然路過,就聽見一個中年婦女頭髮淩亂向人大喊著救命,我把自行車一扔連
忙跑過去。河邊圍了幾個人,但都水性不好,小孩落在深水區,剛才好象還露了個頭
,現在已經完全看不見了,看來凶多吉少。
我正準備打電話,這個時候就感覺身後一陣風,我一看竟然是昨天的那個怪人,不過
他迅速拖去了外套沖向水面,我似乎看到他在入水的時候在手腕上綁了什麼東西,好
像是一跟紅繩。
過了會,這個人抱著孩子上來了,孩子的母親像瘋了一樣趕緊跑過去接過來,連謝謝
也忘了說。
出事的孩子大概也就十一二歲,臉上青紫青紫的,一動不動,不知道還有沒有揪。
他也累的夠嗆,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好勇敢,我是XX報社的記者,我能採訪下你麼?”第一手資料不能防過。
他瞟了我一眼,冷聲說道:“你有工夫還不如幫幫那位可憐的孩子。”
我尷尬地聳肩。“我能做的只有報警,不過你怎麼天天都在這裏晃悠?”
他看看我,一言不發的走了。
我心想架子很大啊,這是我們第一次對話,還是很有趣的。
不過孩子沒救活,這件事漸漸傳開了,說河裏有水鬼,據說被撈上來的屍體的腳踝上
都有烏黑的手印,上次我也沒仔細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過老總交代,一定要
找到救人的那位小夥子,特寫一番,報社永遠是這樣,惟恐天下不亂,傳媒傳媒,傳
的不就是黴麼?
我沒去找他,我知道他還會來這裏,果然,第二天早上,我以採訪為名,又在河邊見
到了他。
“你果然又來了。”我走過去友好的伸手。他很有點驚訝地看著我,隨即又恢復了冷
冷的態度。
“你怎麼也來了?”
“因為我知道你會來啊,放心,我不採訪你,我只是直覺到最近這麼多孩子溺水有點
問題。”
他盯著我看,眼神很犀利,看的我很不自在,忽然間笑著問我:“你相信世界上有鬼
神麼?”
我笑了笑,“信則有,不信則無,我雖然不是很相信,但也不完全否定,就像問是否
有外星人一樣,傳聞雖然多,但沒一個拿的出手的證據,如何相信呢?”
“你是個和理性的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果然是做記者的。”他大笑了起來,露出
兩排整齊而雪白的牙齒。
“這樣吧,如果你有時間又不害怕,今天我讓你看看證據。”他把身上的行李脫下來
,翻了半天,拿出一些潛水工具。
“會潛水麼?”他把工具扔給我。
我點點頭,實際上我的潛水只局限與去年夏天在市游泳館那幾米深而已。
“那就好,來,把這個系上。”他扔給我一條紅繩,果然是上次看他系在手腕上的,
我沒去問,像這種人願意告訴你他會主動說,不願意問也白搭。
說是潛水工具其實很簡單,不過是個帶管子的護目鏡。我們從河邊下去。以前還沒真
正下過河,進去後大概過了六七米猛的深了,看河面很乾淨,沒想到下面卻模糊,還[
漂浮這很多絮狀物,還好水的味還不大,還能忍受。
就在接近深水區的時候,他停住了,做了個阻攔的手勢,然後指著前面,估計叫我注
意看。
可是我什麼也沒看到,只看到幾個孩子依舊在頑皮的在我們附近水面上玩耍。
但我忽然發現前面模糊的水域好象上來什麼東西,顏色不是很清楚,但依稀看的見有
四肢,它滑水的樣子很滑稽,前面的兩條不知道該叫手呢還是腳要長許多,就像海豹
一樣。
等走的稍微近了我才看清楚,居然好象是只猴子。
說是猴子完全是因為除了那前面突出的前肢以外,它所有的特徵都是猴子嘛。圓圓的
腦袋,毛茸茸的身體,還有那周捲曲的猴子尾巴。不過前肢上好象有類似濮一樣的東
西,而且最奇怪的是他的尾巴末端好象有一隻手。
猴子謹慎地慢慢靠近上面游泳的小孩。現在它離我們更近了,但奇怪它能發現孩子發
現不了我們?
只見它如捕獵一般接近著孩子在水下的腿,它把尾巴伸了過去,上面的手一下就死死
纏住了孩子的腳踝部位。
我大驚訝,想劃過去阻止,但居然被他阻攔了,我憤怒的望著他,他卻像沒事一樣冷
靜地看著。
我暗自罵了一句,撥開他的手徑直朝孩子游去,那孩子已經被那怪猴子拖的比較遠了
,我不是很擅長游泳,只好加快速度。
猴子本來就不快,加上拖著個孩子,眼看著就要被我追上了,我看准距離把手伸過去
,本以為可以抓住孩子的手,但我驚訝的發現,我什麼也沒抓住!
我呆在原地看著那猴子把小孩拖了進去,然後消失在我視野中。
這時他過來了,指了指上面,我們只好上岸。
“怎麼回事?”我不解道。
“你看到的是幾天前我救小孩看到的情景,你手上的綁的其實是很小的紅水晶碎片連
起來的,這是影晶石,因為我手上也有,這樣在水裏我就可以讓你看見那天我看到的
。”我仔細看了看,果然不是什麼繩子,只是做的太細小,不認真看那裏看得出來。
只見他朝我手一伸,又把那什麼影晶石要了回去。
“那是個什麼東西?看上去像猴子一樣。”我對剛才看見的怪物很迷惑呢。
“水猴,他們長期生活在河流或者湖泊泥沙多的地方,一般情況下他們不應該會主動
攻擊人,但這個孩子已經是第三個了,每個屍體上腳踝上都能清晰的看見他們拖拽的
手痕。”
“孩子不是被他拖走了麼,屍體怎麼上來的?”我想起當時他好象是把孩子抱上來了
啊。
“被拖走的是靈魂。”他望瞭望眾多游泳的人們,“不快點解決的話我怕有更多人遇
害,這裏水域很寬,我沒辦法老在這裏巡查,而且一旦被他拖住我也很難把受害者救
下來,就像那天的孩子,雖然我盡力了。”說到這他有點傷感。
“那不是你的錯,可是水猴為什麼老襲擊小孩?”
“因為水猴本身就是溺水身亡的小孩的怨靈,在不同的國家它們有不同的名字,有人
傳聞它們半人半猴,喜歡捕殺水邊的人,並吃他們的眼球,在美洲神話中,在日本經
過著名的民俗學者石川純一郎的考證,的確在某些偏僻的河流中存在河童。其實最早
的河童傳說卻起源中國黃河流域上游,那時候他們叫“水虎”或者“河伯”小時候不
是有個什麼西門豹破除河伯娶親的故事麼?後來到日本後,被傳為河童。”他開始滔
滔不絕的解釋,說得我卻一楞一楞。
“水猴後來被誇大了,其實她們從來不主動襲擊人類,一般都以河中的動物靈魂為食
物,而且躲藏在極深的泥沙之中。十分罕見。”
“水猴後來被誇大了,其實她們從來不主動襲擊人類,一般都以河中的動物靈魂為食
物,而且躲藏在極深的泥沙之中。十分罕見。”
“也就是說要想先解決水猴必須先知道她們異變的原因是吧?”他點了點頭。
我望瞭望江面,看到幾條巨型的船。
“我想我知道了。”我指著那幾條船。“那是采沙船,以前這裏的泥沙資源很豐富,
不過最近幾年開採氾濫了,都拿去工地施工用。開採泥沙幾乎沒什麼成本,現在采沙
的人越來越多,昨天好象還說連橋基都有坍塌的危險。”
他低頭想了下,“對,沒錯,水猴不堪被擾才這樣瘋狂的報復。這個水猴已經拿走三
個孩子的靈魂了,我怕它能力在長的話會對成人下手了。”
還沒說完,河邊游泳的人發生了騷亂,原來又有人出事了。我們趕到河邊人已經被沖
走了,據說是個大學生,他的同學都在旁邊嚇的說不出話來,全身顫抖。
我趕緊問其中的一個怎麼了,他非常害怕的答道:“猴,猴子把他拖走了!”
“糟糕,現在普通人也能看見它了,我們必須馬上讓他們停止采沙並讓水猴回到它應
該呆的地方去。”那個年輕人收拾起東西朝公路走去。河岸的旁邊就是公路,也是填
河造的。
“等等我,還有,我該怎麼稱呼你啊?”我也趕過去,我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並不
是我想報導什麼,而是我向來對這種事很感興趣。
“我叫紀顏,你叫我小四吧。”他轉向我,“你呢?”
“歐陽軒轅。”他聽了笑道:“你名字夠拉風。”
我也笑笑,“小四也很有趣啊。”
半小時後,我們來到了水上公共安全專家局。
“已經死了四個人了,我希望你們趕快組織他們采沙,而且暫時封鎖河岸,只需要給
我一天時間就夠了。”紀顏對著值班的員警求道。
值班員警戲謔地看著他,做了個出去的動作,又看報紙去了。紀顏剛要發作,我搶先
故去攔住他,做了個讓我來的手勢。
“我是XX報社的記者,最近多人溺水身亡已經引起廣大市民恐慌,如果你們再不配合
我們,我報將以不作為的失職為標題報導你們。”說完把我編輯證按住編輯二字在它
面前晃了晃。值班員警的臉色變了下,但馬上又恢復了,不過語氣好了點,沒想到我
們報社居然還有點名氣啊。
“這個,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讓你們去見下局長,他正在裏面。”
我心想也對,能見個頭也好。
局長很瘦,顛覆了我一貫認為官銜與體重成正比的想法。看的出他經常在外工作,皮
膚黝黑,我看不清楚他什麼樣子,因為我們進來的時候他正在看什麼報告。
“你好。”我拿出編輯證打算繼續忽悠。
“收起來。你們在外面我就聽到了。”局長頭都沒抬,讓我汗顏。
“我可以答應你們的要求,但你們必須給我個明確的理由。”局長抬起頭,一張如鉤
般的雙眼直視著我們,看得有點發毛。
紀顏走過去,雙手撐在桌子上。“現在隨時都有人會遇害,至於證據在事情結束後我
會讓你信服的。”
局長搖了搖,“封鎖河岸不是小事,沒有一個說的過去的原因叫我如何執行?”
我拉了拉紀顏,小聲說:“不如告訴他水猴子的事吧。”
“他能相信麼?”紀顏嘀咕道。不料局長突然站起來,聲色嚴厲的喊道:“你們剛才
說什麼?什麼水猴子?”
我被局長嚇到了,到是紀顏正色道:“的確是水猴,它受到采沙船的影響所以出來襲
擊人類,今天它剛剛襲擊了一個大學生,在不阻止它我怕就來不及了。”
局長盯著紀顏看了好久,終於說:“好,我會儘快去封鎖河岸,並通知沙船離開,其
實早叫他們不要過度開採,但他們不聽。”我驚訝局長為什麼這麼容易就相信了,真
奇怪。
河岸只能封鎖六個小時,不過紀顏說足夠了。等到黃昏之後河水變涼最適合對付水猴

我們只好在河岸邊焦急的等待,結果我居然睡著了。也不知道睡到什麼時候,猛的醒
來天已經漆黑一片,我趕緊看了看時間,七點了,差不多了。但我沒看到紀顏。整個
河岸就我一個人,寂靜的有點嚇人。
“紀顏!”我站起來高聲呼喊,結果只有風聲。
“別叫了,我在這裏。”我朝聲音處看去,果然,他從河裏慢慢走上來。
“現在河水溫度已經到二十多了。有點涼。我們現在要引它出來。”
“恩,恩,是個好方法,不過現在沒人啊,它怎麼會出來。”我點著頭,然後看見他
壞笑著看我。
我趕緊擺手,我看過水猴拖人,我可不想這麼早就死在它手裏。
“這怎麼行,萬一我掛了怎麼辦?”
“不會有事的,影晶石你帶著,這是經過高僧開光的,有驅邪的作用,而且他一旦抓
住你我可以通過影晶石作為導體逼它上岸,上了岸它就是普通猴子一隻了。”說的到
是頭頭是道。
終於我還是答應了,但是當我真的走進冰涼的河水我又後悔了,好奇心真是害人啊。
我慢慢游到離深水區不遠的地方。紀顏則站在岸邊。水面很黑暗,什麼也看不見。偶
爾一陣河風吹的我渾身打抖,沒想到還真冷。
按照他的話說,只有在河水溫度下降,人的體溫可以迅速擴散的時候水猴會出來,它
的視覺不好,在水裏靠感應溫度來攻擊人。
我大概和岸邊已經有一段距離了,即便我不動,似乎河水仍然在不斷把我往深處送。
我只好不停的劃動著。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我感覺實在冷的不行了,對著岸邊的紀顏喊了句要上來了,就
往岸邊遊。
這個時候左腳一陣疼痛,起初以為是抽筋,但很快那種針刺的灼熱感讓我知道這決不
是肌肉抽筋。
那力量很大,拼命把我往深出拉,還好,紀顏沒騙我,起碼我沒被它把魂拉出來,我
一邊大喊,一邊往會遊。於是在開始的幾秒我幾乎在原地沒有動。可能水猴第一次拉
我這樣有準備而且力氣比叫大的。
但很快我發現我的氣力已經早在冰冷的河水裏消磨怠盡。我被水猴猛的一扯,整個人
拖到水裏。
我的口裏鼻腔馬上浸滿了水,很難受,接著是無法呼吸。一股巨大的力量迅速的拉著
我。我馬上屏住一口氣,打開了手上準備好的防水手錶的應急燈。以前老覺得這功能
純屬多餘,沒想到關鍵時刻居然能救我一命。
燈筆直的照在水猴的臉上。燈光不強,但把它嚇住了。憑藉著燈光,我看清楚了它的
臉。
這次與上次不同,水猴完完全全的真實的展示在我面前。它比那次體型更大了,而且
毛髮也豎立了起來,整個面部姑且還保留著幾分猴子的特點。但眼睛鮮紅,嘴角居然
還露出了獠牙。臉上很多部位的肌肉都凸了出來,很嚇人。抓住我腳的正是它的尾巴
,尾巴末段長著帶著倒刺的手,難怪那麼痛。
我心中暗叫,那個死傢伙去哪裡了?
眼看著我就要被拖到深水區了,而且我也憋不了多久了,難道真要命喪與此?
這個時候手腕帶著影晶石忽然發出耀眼的紅光,把整個河底都照的紅彤彤的。水猴居
然放送了我的腳,呆呆的裏在原地,跟傻了一樣。
機會難得,我馬上往上游,一出水面立即大口的呼吸空氣。我回頭一看,那小子正站
在岸邊,他手中的影晶石也在發光。
“快把它抓上來!”他一邊扶著手,一邊向我喊。
沒搞錯吧,拉它上來?我不情願地再次下去,水猴還在發呆,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正
考慮從那裏下手。
看來看去,只好抓它的尾巴了。
尾巴足有2米多長,我沒敢抓它帶著倒刺的手掌,直接抓著尾巴慢慢游向岸邊。整個過
程它如同被催眠般一動不動。
我也不知道遊了多久,總之遊一下回頭看一下,深怕它突然醒過來。手腕上影晶石的
光芒也在減弱。
我知覺感到一旦光消失水猴會恢復常態,急忙加快速度,好在在紅光消失前上了岸。
一上陸地我雙腳無力,攤倒在地上。水猴在河裏還不覺得有多重。上了岸發現它大概
有兩個成年人那麼重。
“來幫忙!”我高喊道,心想我差點都掛河裏了。但紀顏面白如紙,一下暈倒了。我
大驚,跑過去一看發現他手腕上好深一道傷口,地上全是血。我嚇壞了,不知道該怎
麼辦。
紀顏自己蘇醒過來,苦笑了下,安慰我說:“沒事,只是大量流血有點虛弱,我會按
住傷口,你趕緊用我的血在水猴頭頂畫個萬字。”
“萬字?”我奇怪問。
“是的,佛教裏的萬字,也就是納粹黨標誌反過來,快去,它馬上就要醒了。”他朝
地面上的水猴指過去,果然,水猴已經開始動了。
我把手指蘸上紀顏的血,在水猴頭頂寫下萬字,水猴突然發出吱吱的叫聲,就像指甲
劃在黑板上聲音一樣,翻滾幾下就消失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了?”我把紀顏扶起來,他看上去好多了,止了血,不
過說話還有點喘氣。
“我說過了,影晶石是相通的,我已我的血為屏障暫時控制了水猴的思維,所以你能
制服它。”
“它就這樣消失了?沒了?”我看了看剛才的地方,除了一個印子之外什麼也沒有。
“不,我們只是消滅它的實體,它本來就沒有實體,只是吸收人之後產生的,以後只
要不在去打擾它,就不會有事了。”他的臉色終於好看了點。
我們在河邊坐了好長時間,接著打電話通知局長,他馬上派了車把我們接回醫院。還
好,我只是皮外傷,紀顏的恢復力更驚人,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我奇怪
他流那麼一地血卻恢復這麼快。
後來員警全面停止了無照采沙,即便要采也嚴格控制。果然後來沒在聽見有人傳聞被
不明物體拉進深水區的事了。
局長之所以相信我們,因為他在幼年時候也目睹過水猴,不過很幸運,那時水猴不傷
人。這是局長後來告訴我們的,他還說,以前水上人家的孩子大都見過水猴,其實以
前它們很安全,從不輕易靠近人,而現在居然把它逼成了殺人的惡魔,局長長歎一口
氣。
“我要走了,其實我是醫學院的大四學生,利用暑假出來轉轉的。”紀顏身體恢復後
就向我辭行。
“為什麼你的血可以制服水猴呢?”我一直想問他,沒機會,再不問我就憋死了。
“不知道,不過聽說我小時候我的血就有辟邪的作用,加上影晶石的作用,所以我試
了試。”他開心的笑到。
“試試?”我大寒。“原來你以前從沒有過抓水猴的經歷?”
“恩,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他摸著後腦勺笑了笑,說著告別我上了汽車。把我一
個人傻楞在那裏,連再見都忘記了。一想到當時如果辦法不靈估計我就長眠與河底我
就泛寒。
兩年後,沒想到在這所城市我們又神奇的相遇,或許註定我們一定要走到一起,完成
各自的使命。
“想什麼呢?”旁邊的他推了下我。
“沒,我在想我們第一見面抓水猴的事呢。”我被他推醒。
“哦,很早以前的事了,還是很有趣的,對了,還有幾分鐘就到了,準備一下吧。”
他開始收拾東西了。
“你真準備去相親啊?”我好奇地問,不知道他是否會真的娶一個家鄉的姑娘做妻子

“不知道,看看說吧,不過我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你知道我身邊一向都沒什麼好
玩意出現。”他隨口一說,然後自知失言,趕快解釋:“當然,我不是在說你。”我
斜了他一眼,不在說話。
車上的報務員已經在提醒,我們的終點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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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門天下龍首 定吾罪者,誰?世上哪個聖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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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夜 獨眼新娘
在城市呆久一下來到空氣清新,地廣人稀的農村是件很令人開心的事。朋友暫時充當
了導遊。他們的村子三面環山,正好一個出口,據說村子裏各家個戶房子的佈局都是
很早以前的一個高人設計的,在環繞村子的山後面是一條河流,河的出口也正是村子
的出口,所以這裏人習慣用水路與外面的世界聯繫。
由於被山環繞,這裏的氣候一直保持濕潤,每年的豐收讓這裏的人過的很幸福和豐裕

我們兩個來到村口,看見一塊高大四米的石碑,碑的年代應該很久了,而且殘缺很厲
害,朋友說,這個石碑在建立村子的時候就有了。
“是你啊,小四”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看見我和紀顏,興奮地迎了過來。

他和紀顏長的有幾分相象,寬額高鼻,嘴唇很薄,不過他的臉要稍長一點。上身穿著
一件白色短袖襯衣,下身黑色西褲,站在前面。
“二叔!”原來是他叔叔。
“小四啊,要不是你奶奶叫你回來相親看來你都不記得二叔了。啊,這位是?”這位
二叔終於看見我了。
“他是我朋友,也想來這裏看看,城市呆久了想呼吸點新鮮空氣。”他熱情地想二叔
介紹我。
“恩,我叫紀學,既然是小四的朋友也是我們家的客人。先隨我進村吧。”說著他在
前面帶路,我們跟在後面,我一邊走一邊看,發現這裏的路彎彎繞繞甚是難走。
“這裏的路外人進來是很容易走丟的,所有的建築都保持著幾百年前的佈局,沒有村
裏人帶路,一旦走進拓碑就算指南針也會失靈。”雖然我只能看到這位二叔的背影,
但他的話讓我很詫異,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
“但這並不表示村裏人把自己完全與外面隔離了,很多年輕人都闖出去了,包括我哥
,當然還有小四。”紀學說到朋友的父親有點慢,可能還是有一絲感觸。
“這個村子以我們紀姓人居多,但並不叫紀家村,一輩一輩的老祖宗們都叫這裏是—
—梵村。”
“煩村?很煩惱?”我傻傻地問。
“不是煩躁的煩,是佛教梵語的梵,意思是清淨之地。”紀顏趕緊解釋。
後來紀學沒再說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說錯話,總之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我們才來到
紀顏的家。
他的家建在一個高坡上,上去要經過一個十二層的臺階。臺階上去後在正門前面是一
個直徑三米多的圓形場地。是太極的八卦圖案。正門並不寬,高二丈,恰恰容納三人
進出。所有的東西都是木制的,看得出有些年頭了。
不過奇怪的是,他們家居然有兩個門檻,雖然不高,但我沒留意差點摔交。
進去後是個非常大的長方形客廳,就像普通的電視劇一樣,正前放的是茶幾,兩邊各
有張太師椅,茶幾上方掛著一張畫,似乎是觀音送子圖,大概是為了保佑家族人丁興
旺。
兩邊則各有四張椅子。所有傢俱都是墨綠色的,光滑如瓷。地面是石塊鋪成,每個石
塊都是大概20釐米長的正方形,很乾淨,一點灰也看不到。
“坐吧,我去叫媽出來,她聽說你今天會來,早早就起來了,現在正在裏屋念佛呢。
”紀學招呼我們坐下,並叫人遞了茶就走進裏面了。我做在椅子上品著茶,感覺時空
仿佛到回去了幾十年前一樣。
沒過多久,一位老人在紀學的攙扶下腳步蹣跚的走了出來。老人穿著絲制的紅色外套
,上面繡了很多壽字。左手拿著一串佛珠,右手杵著枝龍頭拐杖。雖說年紀很大,但
臉龐清秀,五官分明,並沒有一般老人的臃腫頹廢之感,相反卻顯得十分健康。
“小四啊。”老人一來就看著紀顏,一步一步走過去,朋友慌忙站起來,上去迎著它

祖孫二人見面自然有很多話要談,我是外人,不便在場。剛起身,紀學馬上走了過來
,“我帶你出去轉轉吧。”
“好。”果然是聰明人。
這次出去我沒再被絆倒了。
從紀家老宅出去,我跟著紀學走了很多地方,包括村後大量的農田,說實話親眼見的
確很漂亮,現在正是夏忙,大家都很賣力的工作。村裏還看見了其他年代悠久的東西
,像古廟啊,古墓之類的,村裏人都自覺的愛護。而且他們很友好。不過我發現所有
的房子中,唯有紀家的房子是坐在高處,果然十分醒目顯眼。
村裏也有電器,但不多,按照紀學的說法是大家不喜歡被這些東西約束過多,我感歎
到在現在這樣的社會有這樣一塊類似桃源的福地真好。
我突然想到他們村子的禁忌,也就是那個後山。
“聽說後山一般人都很少進去是麼?”我忽然問道。紀學楞了下,馬上反問我是誰告
訴我的。我說是紀顏。紀學笑了笑:“那都是陳年舊事了,不過是因為後山有野獸出
沒,一般我們都不讓孩子們單獨上去,其實那裏只是普通的山罷了。”
既然他這樣說,我也不便多問。紀學看了看太陽,對我說時間不早,應該回去吃飯了
。說到吃飯我肚子馬上叫了起來。畢竟火車上的食物實在難以下嚥啊。
回到紀家,祖孫二人還在聊呢。不過似乎是奶奶正在勸朋友答應去見見那位她看好的
姑娘。
“小四啊,你知道奶奶活一天算一天,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趁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看的見
聽的著你娶妻生子,我也就瞑目了啊。”說了,老人居然兩眼垂淚。一旁的紀顏哭笑
不得,只好安慰老人。
“奶奶我又不是生育機器,何況我連女孩的面都沒見到,怎好說婚道嫁?你也別為難
我啊。”
“那你的意思是答應見她了?太好了,吃過午飯我就叫你二叔把她帶來,你們可以在
家裏見上一面。但凡成與不成你都要見她一面。”奶奶馬上變了臉,一下又笑逐言開
了。紀顏無奈,只好點了點頭,答應了。他望瞭望我,我則一旁偷笑,慶倖自己沒有
這樣的牽累。
午飯很華麗,的確是,全都是原生態食品,上好的土雞和新鮮的蔬菜,還有剛吊上來
自己池塘養的魚。不過由於是客人,我多少抑制了點,只吃了四碗。
不過紀顏可沒心情吃飯,看著我狼吞虎嚥他卻在拿筷子插碗。不過我很奇怪,偌大的
房子居然只有我們四個吃飯。
吃完飯,二叔紀學就出去了。我看見紀顏不安的在屋子裏打轉就好笑。心想你是經歷
過那麼多離奇的事卻沒想到在相親面前手足無措。看來他和我說他從沒談過戀愛是真
的了。到是他的奶奶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這個時候一個女孩走了進來,我回頭一看,嚇了一跳。這個女孩不是別人,居然是我
報社的同事,岳落蕾。
不過她不是很熟悉我,報社上百號人她怎麼會認識我這樣的無名小卒。不過她可是報
社的著名人物。社裏建立起來歷史上最年輕的主編輯,最漂亮的女編輯,而且據說家
境顯赫,只是沒想到所謂的相親物件居然是她?
她今天穿的卻很一般,普通的黃色棉制無袖上衣,和牛仔褲。頭髮也是隨意的紮在腦
後。我看了看紀顏,他到是有點驚訝,沒想到居然是個城市女孩。
那邊落蕾看見他也很驚訝,不過還是坐在椅子上看著紀顏奶奶。大家好一陣子沉默。
最後紀顏奶奶說:“我們先回避下吧,省的你們年輕人害臊。”說著二叔紀學把她攙
進去了。我自然不能閑著,只好藉故說出去看看。臨走前我看了眼落蕾,沒想到她也
在看我,我有點心慌,差點在過門口時摔倒。
這次沒有紀學的帶路我不敢亂走,就是沿著紀家老宅看了起來。沒想到在房子後面我
居然看到一個石佛。
單是一個石佛也罷了,只是它的雕刻技術讓我奇怪。我雖然知道這一帶在歷史上屬於
北魏一帶,北魏的佛像雕刻是非常有名的,它以色彩明麗人物臉部表情豐富而著名,
這個石佛應該雕的施加牟尼雖然有些毀壞,但與北魏時代的雕刻特點相差甚遠。感覺
這種雕刻風格很是古老。
在石像下面還有字,不過我看不明白,也不知道是什麼文字。這個石佛有兩人多高,
看來雕完它也得劃些日子。
我無聊的回到紀家,紀顏看我回來如遇救星。
“歐陽你來的正好,岳小姐說她和你一個報社呢。”說著指了指嶽落蕾。
“你好,我記得你是李總手下的吧。他常和我說起你,前些日子比較辛苦所以他放了
一個月假期呢。”她的聲音像扔在開水裏的蜂蜜,甜的化不開啊。
我受寵若驚,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來你們是朋友呢,其實我也是被家裏人逼來的。不過就當交個朋友好了。”落蕾
大方的說道。於是三個人意外的成了朋友。
紀顏的奶奶還以為紀顏和嶽落蕾發展不錯,很高興,但很不喜歡我在旁邊晃悠。
接下來的幾天三人都很愉快,如果落蕾不出事的話。
那天我們三人在村裏散步,不過我們忘記了我們沒一個認識路的。原來落蕾也是第一
次來。
“我有點累了。”落蕾坐在地上揉著腿,我和紀顏也有點累,也不知道三人都到哪裡
了,總之人很少。眼看著太陽也漸漸西斜了。
“你們看那是什麼啊,好象是娶親的隊伍啊。”落蕾指著遠處。我和紀顏望去卻什麼
也沒看到。
“不會吧,那裏有,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有娶親的隊伍,這個月份結婚的人很少的。”
紀顏望瞭望說。
但落蕾堅持自己看到了,雖然距離很遠,但那鮮紅的隊伍絕對沒看錯。
我和紀顏對望了下,我笑到:“你該不是想嫁人了吧?”落蕾一聽臉就紅了,沒想到
平時感覺高高在上的她居然會臉紅呢。
“喂!”後面傳來紀學的聲音。終於能回去了。
“你們怎麼走到這裏來了?”紀學一過來就嚴厲地說,隨即轉頭看了看,似乎在找什
麼。
“紀叔紀叔,我剛才說看見娶親的隊伍,他們倆硬是不相信我啊。”落蕾對著紀顏喊
到。
紀學笑了笑,你看錯了,說著帶著我們回到紀家。落蕾家裏說讓落蕾在這裏多呆幾天
,反正鄉裡鄉親的無所謂。我心想太好了,能和她一起欣賞夜景看星星了。
吃過晚飯,落蕾說眼睛有點不舒服,然後就去房間休息了。我不放心,就去她房間看
看。
“落蕾,在麼?”我輕敲了下門,沒人答話。我想難道睡著了?剛想回去找紀顏,忽
然聽見裏面似乎有聲音。
紀宅的每個房間都有窗戶,不是那種玻璃鋁合金推窗,而是單撐的一面窗。我聽見窗
戶好象被砸破了。一扭把手,門沒鎖。
打開門裏面很暗,但借著月光我看見落蕾不在房間。窗戶也關上了。我把窗戶撐開,
卻看見落蕾一個人走在外面。
從窗戶爬出去的?我剛想大聲叫她,忽然嘴巴被人捂住了!
回頭一看,居然是紀顏。
他做了個安靜的動作,小聲說:“別喊,現在喊醒她會嚇壞她的。看樣子她有點不對
勁。我們跟著她,看她去哪裡。”說著拉我出去尾隨著落蕾。
我們始終和她保持二十多米距離。她的步子很小,而且顯的很亂,就像喝嘴酒的人一
樣。
夜什麼聲音都沒有,這裏的人看來睡覺很早,也難怪,一天的勞作都很累。大家吃過
飯就早早睡了。我們倆就這樣跟著落蕾,也不知道走了多遠。
前面開始就是荒野了,沒有石頭也沒有什麼遮掩物。紀顏看了看,忽然說這不是我們
白天剛剛來的地方麼,她還說看見了娶親的隊伍。
“要不要叫她啊,都走這麼遠了,難道由著她走下去?”我有點擔心,看看時間已經
馬上淩晨了,總不能讓她走到明天早上啊。
落蕾停住了,這讓我們奇怪了。不過我們不敢過於靠近,依舊保持著距離小心的觀看
著。
她舉起雙手,口裏不知道在念叨什麼。慢慢地向我們轉過來,我和紀顏也不知道該躲
那裏,乾脆趴在地上了。
轉過來了,我清楚地開間落蕾的左眼居然閃著紅光,在這種空曠的地方看著閃著紅光
的眼睛讓我有點寒意。
“怎麼回事?這不像是夢遊吧?”我回頭問紀顏,他咬著下嘴唇也搖頭。
“雖然不知道,但感覺她中邪了。”紀顏站起來,“既然不是夢遊我們去還是把她帶
回去吧。”說著走了過去。
我當然也跟上,當我們走到離落蕾還有幾米遠,落蕾忽然暈倒了。我們急跑幾步,她
又像沒事一樣猛的坐起來嚇我們一跳。
“我,我怎麼在這裏?”她詫異地看看四周,又看看我們。我和紀顏對視一下,決定
編個謊言騙她。
“你睡著了,所以我和歐陽想跟你開個玩笑,你白天不是說在這裏看到娶親隊伍麼,
所以我們悄悄把你背到這裏,再來看看啊,要沒有就大家一起看星星吧。”我很佩服
他的胡扯能力。
“真的麼?”落蕾又問我,我只好雞啄米般點頭。那一夜我們只好相擁在一起看星星
,別問我為什麼不回去,因為和紀顏都是路盲。
第二天她有恢復了常態,昨晚的事令我和紀顏都很費解。莫非真是夢遊?但那詭異的
紅光又是什麼?
白天大家又到處玩,落蕾說她也好不容易想借著機會放鬆下,做報紙這行壓力太大。
我有時沒事偷看她的眼睛,但沒看到什麼。
似乎這裏的夜晚來的異常的快。像昨天一樣,落蕾又說眼睛痛,沒吃多少回房了。我
和紀顏也放下飯碗。一人守著門口,一人守著窗戶,今天不能在讓她出去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十點多了,很奇怪,今天好象沒什麼特別的事發生。我不知道
紀顏那邊怎樣了,反正我是靠著門口居然慢慢睡著了。
在恍惚間我好象聽見了音樂聲,好象還是農村裏最流行的婚嫁音樂。我猛的一激靈醒
了過來。這時,我背後的木門發出了一真嘎吱的開門聲。
背後如冰一般寒冷,回頭一看,落蕾居然穿著一身血紅的嫁衣!上身是民國初年那種
的絲綢小襖,下身穿著翻邊裙角的紅色裙子,腳上則穿著紅色的繡花鞋,嘴唇也擦的
鮮紅,四周很黑,看上去就像嘴巴在滴著血一樣。她無神的看著我,不,應該說根本
就看不見我,緩慢地走了出去。
哪裡來的嫁衣啊?我揉揉眼睛以為看錯了,但眼前分明是紅色的嫁衣,而且她已經走
出裏屋了。
我心中大喊聲不好,趕快跑到窗戶那邊,繞一圈很長,但落蕾走的很慢,我想還是來
的及的。
我喘著氣跑到窗戶那裏,一看空無一人。我心想紀顏你該不是也中邪跑了吧。沒辦法
再次跑回去發現落蕾已然快走出屋外了。
“別擔心,她走不出那雙門檻。”忽然紀學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旁邊站著神情坦然的
紀顏。
我再一看落蕾,果然在跨出門檻的那一下忽然暈倒了。
看來雙門檻不僅僅只會絆倒人。在落蕾摔倒的一刹那,她身上的嫁衣也消失了。不,
應該說像煙一樣全部飛進了她的左眼裏。
“獨眼新娘。”紀顏和紀學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我把落蕾抱起來放在椅子上。面無血色的她看起很駭人。但最令我覺得不舒服的是她
明明現在是暈著的,但她左眼居然圓睜著,瞳孔泛著血紅色。
“什麼獨眼新娘啊。”我不解地問。
“你是外地人,當然不知道這個傳說。民國的時候村子有個很漂亮的姑娘,結果當時
戰亂橫行,連我們這樣偏遠的山村也無法倖免。她被一個來這裏政糧的軍官看上了,
說是軍官,其實就和土匪無異。她當然不願意嫁,但軍官卻以全村人的性命作為威脅
。結果村裏的人都來勸她嫁給那個軍官,有的甚至辱駡她不知好歹,要拖著大家一起
死。最後她流淚答應嫁給軍官。並且讓軍官發誓只要自己嫁給他就不許在傷害村子。
軍官自然答應了。
那天夜晚,軍官在村口等著花轎。好長的送親隊伍麼。等到了村口,那軍官去撩開喜
轎的簾門,結果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當時在場的有很村裏的人。有幾個大著膽子走
過一看。那姑娘居然用剪刀自盡了,自盡也就罷了。但她居然在臨死前把自己的左眼
用手挖了出來我在手上。當地的人知道,這是個非常毒的詛咒。因為他們認為人的臉
如同一個太極圖。兩個眼睛分別是圖上的兩個黑白點。左眼觀陰右眼觀陽。達到一個
平衡。但她臨死前挖出左眼,代表著她左眼看到的人都得死。”紀學看著左眼冒著紅
光的落蕾徐徐道來。
“後來村子出現了大屠殺,接二連三有人死去,先是那個軍官,被部下發現死在房間
裏。左眼沒有了。後來是那些威逼過她的村民,都沒有左眼。而且有人說在出事的晚
上他們都看到一個身穿紅色嫁衣的女孩出現。也有個自稱看到過女孩的臉只有一個眼
睛。事情越鬧越大,結果是我們紀家老太爺,也就是我的爺爺出面,以犧牲自己右眼
的代價把她封在了自己的眼睛裏。所以村裏倖存的人都非常尊重我們紀家並為我們建
了這棟房子。
但祖爺爺也抑制不住她的怨氣。沒過多久就病勢了,她臨死說,獨眼新娘會在七十年
之後再度出來,但不會再濫殺,而是找到一個和她長相年齡相仿的女孩坐上她的花轎
,替她走完她的孽路。”
我聽完大驚。落蕾還沒有醒過來。難道她真的要成為獨眼新娘的替身?
“沒有別的辦法了麼?”我難道眼看著她就這樣莫名的死去?
“不知道,她帶著極不信任別人的怨氣死去。很難對付。雙門檻只不過暫時延緩她的
腳步。你看到她張開的左眼了吧。那只眼睛會慢慢從瞳孔開始變紅,一但整個眼睛都
變成紅色就沒救了。”紀顏走過來,指著那發著紅光的眼睛,果然紅色的部分比剛才
略大了一些。
“快救救她啊。”我抓著紀顏的肩膀,大聲吼道。紀顏吃驚地望著我,拍了拍我的肩
膀。“放心,我和叔叔會暫時把她般到古廟那裏,希望可以暫時控制一下,有時間我
們才能有辦法。”
也只能如此了。古廟在村子中心,也不知道多少年歷史了,反正在村民的保護下還保
存的很好。我們把落蕾放在佛像底下,並用金色的佛珠圍起全身。我們三個則圍坐在
她旁邊。
紀學告訴我們,祖爺爺說過,要徹底制服她必須平息她的怨氣。至於如何平息,他還
未來的及細細交代就去世了。只說過一句從哪裡來就應該從哪裡回去。
我們還沒好好琢磨這句,落蕾的眼睛卻越來越紅了。幾乎已經看不到眼白的部分。古
廟和佛珠根本絲毫沒有作用。
從哪裡來就從哪裡回去?到底什麼意思,我望著她慘白的面孔和那始終無法閉上散發
著血紅色光的左眼。
“難道非要我把眼睛替你換一下?”我忍不住脫口而出一句。旁邊的紀顏猛地一驚。
“對了,是不是能找到她當年挖出的眼球就可以平息她的怨氣了?”紀顏的話很有道
理,但等於沒說,村子不大,但要在這裏找一個眼球,還是幾十年前的談何容易。
“不,她的左眼應該就在祖爺爺的右眼裏。”紀顏堅定地說。
“那當年紀老太爺為什麼自己不把左眼還給她?”我問。
“可能當時她怨氣太強吧。”紀顏回答道。
“恩,小四的說法很有道理。但如果是這樣,我們就要挖開爺爺的墳墓,別說奶奶不
答應,你自己也難免背上不孝的罪名。”紀學警告紀顏。
“沒什麼,奶奶那邊我去說服她,你們現在就準備開墳。事關人命,祖爺爺會理解我
們的。”說著,他走出古廟前對我說,“放心,落蕾會沒事的,我絕不會看見我的好
朋友再在我面前死去,絕不。”我知道他的話指什麼。我相信紀顏會成功的。
我和紀學叫人看著落蕾。然後帶了些人前往紀家祖墳準備開棺。
紀老太爺的墳墓很氣派,而且非常乾淨整潔。我們上過香跪拜後心中默念懇求老太爺
原諒。
墳是用大理石建成。打開很不容易,而且還要小心千萬可別損壞了。這時候紀顏來了

“奶奶那邊我說服了。我說未來孫媳婦危在旦夕,她要出事我也不活了。”紀顏果然
有做主持的本領。
終於,我們挖到木制棺材了,又是一次跪地禱告後,我們打開棺材。紀老太爺的屍體
已經完全腐爛了。但他的右眼果然如同紅寶石一樣依然在閃爍紅光。我們把它小心拿
起來,用紅布包起來。
就在大家準備把老太爺的墓復原,那幾個負責看著落蕾的人跑了過來。我心一沉知道
出事了。果然,他們說落蕾剛才突然站了起來,向門外沖去,力氣很大,攔都攔不住
。他們沒辦法只好趕來告訴我們。
時間不多,我們幾個拿著眼球趕快去找落蕾,但她會去哪裡呢。
“因該是落蕾上次說看見娶親隊伍的地方吧。”紀顏猜測到。沒辦法,我們也只有去
那裏。還好他的猜測很準確。
落蕾身上又穿上了那身紅色嫁衣,如果上次在晚上看見她穿只令我決的恐怖的話,那
這大白天看著她穿我只覺得一種非常誘惑和淒慘的美麗。
她就那樣站在那裏不說話。只是看著天空。我把眼球那到手上慢慢接近她。紀顏也想
過去,被紀學攔住了。
“從哪裡來你就應該從哪裡回去,我不想看見這個女孩成為你的替身,如果你非要她
穿嫁衣,我也希望是以後她和她喜歡的人走在一起在穿。”我小心的說。
“你是誰?你愛這個女孩麼?”她帶著冷笑回答,聲音已經變了,很空靈。
“不能說愛吧,我們認識不深,但我不能看著她死,也不想看著你在錯下去。”
“錯?你能體會到眾人背叛你,把你往死裏逼的感覺麼?你體會不到,如果你是我,
你會比我恨這人世千百倍。”她幽幽的望著我,左眼依舊通紅。
“所以我把本屬於你的東西還給你,如果你覺得不夠。”我停了一下,深呼口氣,堅
定地說:“我可以把我的左眼給你。”
她吃驚地望著我,隨即嘲笑地說:“那好,給我吧。”說著伸出右手。
我也呆住了,說出去容易做很難。我的手始終停頓在左眼邊。
“挖啊?我沒多少耐心,時候一到,接這個女孩的花轎就要來了。你看看那邊,好象
已經來了哦。”她無時不刻在嘲笑著我。我似乎也聽到了迎親的音樂了,果然,一隊
全提穿著鮮紅衣服的隊伍抬著轎子正朝這邊走過來。
如同一條紅色的舌頭,在這空闊的地面上延伸。
沒時間了,如果少一隻眼睛能救她,值得。我橫下心,挖向自己的左眼。
就在我的指頭觸到眼球的一刹那,起了一陣大風,幾乎把我們都吹倒了。紀顏和紀學
也趕過來扶助我。大風過後什麼也沒了。落蕾倒在地上,身上褪去了那件血色嫁衣。
天空中響起了那個聲音,幽怨地說了一句:“我以後還會盯著你的,看你是否在說謊
。”接著,一切都結束了。
糾纏村子幾十年的獨眼新娘終於離去了,我不敢保證她是否真的離去了,還是她的那
只泛著紅光的左眼正在某個角落看著我,或者,在看著你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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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學生(1000/4000)

儒門天下龍首 定吾罪者,誰?世上哪個聖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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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夜 窺
醒來後落蕾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們也沒敢告訴她。她的假期不多,所以沒過幾
天,我們便又起程回去了。紀顏暫時和我們告別,因為他也要開始新的冒險。這樣也
正好我和落蕾一起回去了。
旅途中有美女相伴自然是好事,可是美妙的日子總是短暫。假期結束後的落蕾像換了
個人。滿腦子都是工作,什麼如何刷版,如何采新聞如何寫稿。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
年紀輕輕就是總編了,根本就是工作狂麼。
既然紀顏走了,我也自動回到社裏不再休假。沒想到社長一見我就給了個任務。
一個中年的中產階級,也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小資,或者可以叫老小資。據說他很喜
歡用望遠鏡看遠處。可能壓力太大,而產生了窺視別人的一種變態心理。不過其實這
也無傷大雅。但現是他突然死了,而且死與心肌梗塞。但他沒有這種病史。於是有人
開始傳言,他看到了不該看到地東西,是被嚇死的。
這個城市喜歡用望遠鏡看東西的不在少數,接下來的日子裏這件事造成了不大不小的
恐慌,那個事主的妻子已經搬了出來。但後來住進去的一對年輕夫婦沒過多久又發生
了相似的事故,這次沒死,不過男的瘋了。一死一瘋就讓人不自覺的聯起來了。這棟
房子也再沒人敢住進去。社長在我看完資料後鼓勵我,說我為人膽大見的世面多,這
一定是個好新聞,可以問鼎普林策獎等等,於是暈暈忽忽之間我答應了。後來我才知
道,是因為這個工作本身也要使用望遠鏡,被社內所有記者拒絕了,於是社長才想到
了我,想到這個曾經報導過水猴事件的業餘記者。
和落蕾打過招呼後,我拿著日用品和那些繁重的裝備住進了那個曾經一死一瘋的房子

與其他的高級住宅區一樣,典型的四室兩廳。裏面大部分可以搬走的傢俱都搬走了,
只剩下廚房的壁廚和燃具,我試著燒水泡了碗速食麵,很好,還有氣有水。
這麼大的房子我一個人住的確有點奢侈,本來還努力賺錢準備買房,現在到好,直接
住進來了。正竊喜的時候,接到社長短信,詢問我開始工作之類的。
其實我住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很奇怪的事,房間所有的插頭都被膠布牢牢的封死了。起
初我以為被封死的是壞的漏電的。但所有的都被封了。我只好隨便拉開一個,用筆記
本一試居然是有電的,我暗罵了句那個惡作劇的人。開始了我的工作了。
這棟樓是座雙子樓,全高26層,六樓之間有個露天的陽臺,一邊是商業寫字樓,一邊
是住宅樓。六樓以上兩座主樓間就沒任何聯繫了。陽臺每天的關門時間是晚上十點半
,早上一直到七點才會打開讓管理員清洗。我住的這棟樓下還有保安,一到十一點後
,是不准任何人進出的。除非有這所樓居民專配的出入證件。可能和這裏住的大都是
有身份的人有關吧。
在窗戶的對面也是一棟樓層,不過那應該是住戶樓。從這個角度用望遠鏡可以清晰地
看到對面八到十四樓住戶的生活狀況。實在不知道那兩位到底是看見什麼才那樣,我
也只好一層一層的看了。
每天看到的無非都是些日常生活中的鎖事而已,連最基本的美女換衣都沒有,真不明
白那兩位到底在看些什麼看的那麼起勁。
就這樣三天過去了,直到第四天,我在無意中看到和我同樓的時候看見了件奇怪的事

每當我的看到對面樓的時候我總感覺在著房子裏似乎有人在看我,或許只是種感覺,
但那感覺太強烈了,但這房子除我之外空無一人。
同樓的住的是一個年輕姑娘。我說過了,我沒看見美女換衣服,但並不代表沒看見美
女。不過她換衣服的時候很小心,每次都拉緊窗簾,甚至連燈也不開,連看看影子般
的胴體的機會都不給我。
那是一個流著過肩長髮大概二十來歲的女孩,如果說落蕾是那種包含著都市女性幹練
,颯爽,富有個性的美的話,那這個女孩完全是一種天然去雕琢,一種原生態的美,
我甚至略微替她擔心,這種女孩如何在這冷暖惟自知,炎涼無人問的社會上生活下來
。她的臉總帶著莫名的悲傷。使我總有股想去撫摩她的臉龐的衝動,當然,如果我可
以的話。
於是工作變成了每天都看著那個女孩,每天早上我都會一改日出三桿都拍不醒的態度
,早早起床來看著她。因為她每天都很早起來,在房間裏忙碌的走動,然後去上班。
我慶倖我這種工作在現在算是不錯的了,老總不太要求我們有固定的時間上班。
有一次,她突然轉過頭,我幾乎以為她發現我了,還好,她只是隨意看了看,或許當
人被窺視地時候都有種特別感覺。日子過得很快,一下我就到這裏一星期了。老總的
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詢問我查的如何,其實我知道他心裏更期待我的電話沒人接,
然後帶一票人來這一看發現我已經四肢冰冷,兩眼發直,死狀恐怖,橫屍房間。然後
我們報紙絕對大賣。當然,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這麼想。
我總是一邊應付著他一邊看著對面的女孩,我喜歡落蕾,但對這個女孩表現出來的卻
是一種迷戀。我用望遠鏡看著她伏在桌子上寫東西,看她吃飯,看她做家務。而且這
麼多天,她都一直是一個人,看來沒有男朋友,難道連閨中密友也沒?
這天是週末,我早早起來,直接走到望遠鏡前看著她的房間。或許我知道了,為什麼
那兩位也如此癡迷,沒什麼能比可以把自己喜歡的人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更讓人開心
的了。但我同時又在想,我該不會步他們的後塵吧?
她沒有像平時一樣穿白色高領襯衫和黑色長裙。她把頭髮也紮到腦後,換了件運動服
和跑鞋,看樣子是準備鍛煉了。我連忙刷牙洗臉,我慶倖自己把那套多年未穿的運動
服也帶來了。本來準備衣服的時候我就打算早上早起鍛煉,但你知道這和大學那時候
假期興致勃勃地帶著課本打算回家看書一樣只是個想法而已。
當我來到樓下的時候她剛好出門。沿著街路向東跑。我則跟在她後面。
始終保持著幾十米的距離,她應該不會察覺。我突然可以理解那些尾行和偷窺的人了
,如果他們和我一樣的處境的話。
我正在計畫著如何接近她並且和她說話。正低頭苦想的時候。沒想到她在前面停住了
。我自然沒注意居然撞到了她。
“對,對,對不起。”我一緊張說話就有點結巴了。她笑了笑看著我,自己爬了起來
。近距離看她更美。
“你也很喜歡跑步麼?”她拍了拍腿上的土。
“還好吧,主要是工作老坐著容易變胖。”我把目光看著別處和她說話,因為我一轉
過來就和她的大眼睛直接對視,那樣的話我說話不利索。
“男孩子也怕胖麼?”她抿著嘴笑了笑。我也笑了。忽然間她居然有如此好的親和力
,一下把人拉的很近。
我忽然看見她的左手食指流血了,那血是暗紅色,很濃稠,慢慢的從傷口流出來,很
慢。
“你指頭流血了。”我掏出隨身帶的幫迪,這是我的好習慣,我一般除外活動都會帶
著。她感激的讓我幫她貼上。這樣一來我們又更近了一層。
那一次的談話讓我知道她原來就在我暫時住的雙子樓裏工作。叫林嵐,是做廣告設計
企劃的,剛來不久。工作很重。她還告訴我自己是外地人,在這裏只好拼命工作。
我就這樣每天一邊在這裏用望遠鏡看著她,一邊和她打著電話聊天。每天都打一個多
小時。我正暗自高興,平時這樣打早就打爆的電話卡居然撐了這麼久。
“你在幹什麼呢?”林嵐好奇的問。
“我在看著你呢。”我不知為什麼居然說出這樣一句,說出來後自己都嚇了一跳。
“騙人。”話雖這樣說,我在望遠鏡裏還是看見她下意識的甩著頭髮四處看了看。
“呵呵,當然,你住那麼高,我能看見你我不成超人了麼。”
“你喜歡我麼?”林嵐突然問道。我看見她拿著手機走到窗戶前。我趕緊拉上窗簾。
“怎麼突然這麼問?”我又有點結巴了。
“開個玩笑了,對了,你住哪裡啊?”
“你對面。”我不假思索的說出來,有時候反應太快也不是好事。
“我對面?那不是我工作的那棟雙子樓?原來你和我工作地方很近啊。”
“恩,是的。”
“這樣吧,我過來坐坐。”說著,電話掛了。我如熱鍋上的螞蟻,她要是來了看見我
房間這樣豈不一切都知道了。
我又用望遠鏡看了看,果然她家燈滅了。
過了會兒,手機又響了,我以為是她的,但一看是落蕾的。
“歐陽你還沒睡啊。”這不廢話麼,睡了怎麼接你電話。我只好敷衍到就要睡了。
“小心身體啊,別太累了,我聽老總說你被派去查那個奇怪的事去了,所以打個電話
問候你一下,怎樣,是不是在電話那頭感動的熱淚盈眶了?如果你要感謝我的話,明
天請我吃飯吧。”這不明擺著以慰問為藉口敲詐我麼。
我哭笑不得,這裏已經被林嵐搞的快焦頭爛額了,落蕾又來了。
“好吧好吧,岳總,明天我請你吃飯。”我正要掛上手機,門鈴響了。該不會林嵐這
麼快就來了吧?
“好象有人來了。我去開門,明天見吧。”我掛上了手機,最後聽見了落蕾說了句:
“祝你一切平安。”
我一步步走近門口,隨手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上面赫然顯示著11:40。我又看了看
和林嵐的通話時間,已經是11:14了。
我的腦袋僵住了,任憑門鈴在狂響。林嵐怎麼上來的?
這個時候手機又響了,是林嵐。我門鈴和手機的鈴聲交織在一起。在空蕩蕩的客廳回
響。
我咬了咬牙,接通了電話。裏面依舊是她好聽的聲音。
“我知道你在門後面,開門啊。”聲音從手機裏傳出,我仿佛可以嗅到她話裏不安的
種子。
我和她就隔著一道門。我顫抖著站在貓眼前看去。門外空無一人。但門鈴卻依舊狂響
著!
我發瘋似地拔掉電源,門鈴終於不響了。手機我也關上了。現在安靜了,所有的聲音
一下都消失了。
我抱著雙腿縮在牆角。這時,我看見了那原本進來被膠布死死貼住的插座。
我終於知道前任男主人為什麼要貼住它了。
黑洞洞的插座裏我看見兩跟手指慢慢伸了出來,那是兩截蒼白手指,但分明看的出非
常纖細,那是女人的手指,或者說因該是林嵐的,因為那跟食指上貼著我在熟悉不過
的創可貼。
手指慢慢的伸出來,非常的慢。我知道我的牙齒在打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居然
猛的把手指硬頂了回去。然後我到處尋找著膠布。拼命的把所有的插座都死死地封起
來。
做完這些我忽然如被掏空了一般,一下躺在了地板上。手機居然響了。我明明是關上
了的。
一下接著一下,鈴聲越來越大,我終於忍不住了,接通後我高喊:“別折磨我了,我
又和你沒什麼關係!”
那邊沉默很久,什麼聲音也沒有,只聽見呼呼的風聲。
“真的沒有麼?你不是喜歡我麼?”林嵐的聲音這時候聽起來就像是魔鬼的禱告。
“沒有!絕對沒有!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我大聲喊叫著,聲音在房間裏回蕩。
“那你為什麼每天用望遠鏡看我呢?”她的話讓我一驚。
“你現在為什麼不用望遠鏡看看我呢,就像你平時一樣。”林嵐慢慢的說著,一個字
一個字的進入我的耳朵。
房間的燈忽然熄滅了。窗簾被風吹了起來,露出了那台望遠鏡。外面如雪的月光打在
地板上發出妖豔而著迷的光芒。我放下手機,身體不聽使喚的爬了過去,把眼睛放在
望遠鏡上看著我天天看著的對面13層。
我看見了,林嵐也正在對面用著一台和我一樣的望遠鏡看著我。她抬起頭,滿臉蒼白
的她對我笑了笑,那笑容我今生都難以忘記。我如同被蠍子或者毒蛇咬到一樣反射性
的彈了出去,摔倒在地板上。
我感覺身後有人。我沒回頭,一隻手繞過我的脖子撫摩著我的臉。冰冷。
我看著那只手,手上的食指綁著一張創口貼。
我知道後面是林嵐。
她就在我耳邊上輕輕的說道,呼出來的寒氣讓我全身一激靈。
她說:“當你在看我的時候,我也在看你。”
我的承受能力達到了極限,失去了知覺。
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了。明媚的陽光從視窗爬了進來。正好照在我眼睛上。我抬起僵
硬的身體,除了那被膠布封住的插座可以證明昨天的事外一切的一切都依然如故。
我用望遠鏡望著對面,對面什麼也沒有,仿佛從來沒住過人一樣。
我又跑到那個廣告企劃部,他們說從來沒有個叫林嵐的人在這裏工作。我來到對面的
樓,尋找著樓管。那是位上了年紀的大爺。
“13樓麼?很久沒人住了,很早以前一個漂亮的女孩跳樓後就再沒人住過了。”我料
到是這種結果,只是詫異自己居然活了下來。
收拾好東西的我頂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報社。大家都奇怪的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我
只有報以苦笑。
向老總彙報完後,我請了幾天假。並答應寫完這篇稿子。就當我要離開的時候,剛進
門的小柳忽然叫住我。
“剛才我來的時候有個姑娘叫我把這個信封給你。長的很漂亮呢,穿著白色上衣和黑
色長裙。”
我接過信封,打開後只有一張用過的幫迪。信封裏空空如也。
一回到家。我就查找各大報紙新聞,終於知道林嵐在家被偷拍,然後被人把照片發到
網上最後羞憤間跳樓自殺。我呆呆地看著那則消息,根本沒注意淚水已經劃落了下來
。我的電話帳單也顯示,這最近根本沒有與除老總和落蕾其他的人通過話。
手機又響了,我一看,是落蕾。
“歐陽,你病了麼?”她關切地說。
“恩,有點不舒服,不能請你吃飯了。”我笑著說。
“傻瓜,我等下下班過來帶點菜給你吧,病人別亂吃東西,你們男孩子不懂的。”
我拿著電話,開心地和落蕾聊著天。林嵐或許只是我的一個夢而已。夢醒了就要回到
現實。或許我能早點遇見她,就不會只是一個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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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夜 老屋
電話不合適宜的響了起來,打擾了我的清夢。我強睜開眼睛一看,居然是消失很久紀顏的電話。
“你小子還知道找我啊。我以為你掛在那個犄角旮旯裏了。”
“別說了,快來我這裏,有些東西絕對是你感興趣的。”說著說出鄰近的一個城市名。
“你沒開玩笑吧,你要我坐火車過去?”
“來不來隨你,反正我叫落蕾幫你請假了,火車票也讓她幫你買好了估計她很快就會去你家,記得速來,我等你。”電話那頭成了忙音。我剛想咒駡幾句,門鈴響了。收拾一下一看,居然真的是落蕾。
她把火車票拿來了。
“你和我一起去麼?”我邊用毛巾擦著臉問。
落蕾搖著頭,“沒時間,我在趕專欄,而且紀顏說了,我最好別來。”說完便去社裏了。我狐疑地看著她的背影,也不知道紀顏葫蘆裏賣著什麼藥。
既然火車票都送來了,自然不好不去。還好車程不長,不過也要五,六個小時。隨意準備下帶上筆記本我便上路了。
火車的午飯既貴又難吃。一下火車,我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紀顏只是招呼我快來,似乎很匆忙。我們打了個面的。
這個城市是個新近開發的縣級市,交通還不是很發達。給我最直接的感覺是這裏的空氣很壓抑,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著一種很悲觀的色彩。
“到底什麼事?”在車上我忍不住問他。紀顏想了想,還是告訴了我。
昨天夜裏員警發現了具男屍。這個男人已經是在失蹤人員名單裏。已經一個月了,一直找不到。但昨天晚上他被人發現在一座廢舊的房子裏。那所房子很久沒人居住了,但最有趣的是這個人的死因。他是被活活餓死或者說是渴死的。而且房子內十分乾燥,溫度也高。再晚些日子,他就快變成木乃伊了。
“這很簡單,他或許是被人綁架在那裏啊,結果綁匪可能處於報復或者別的原因把他關死在那裏。”我覺得這事沒什麼稀奇。
“現場沒有任何人的足跡,所有的指紋都只有他一個人。全部集中在水龍頭,窗戶上,門內把手上。但門和窗子都沒上鎖。這裏的供水還沒有完成各家各戶獨立水錶,所以進去的時候裏面是有水的。他的身上也有錢。實在想不出他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死法死在屋子裏。”紀顏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幾張照片。
第一張是現場的,屍體談不上難看,死者穿著黑色甲克和灰色直筒西褲。是半趴在地上,看不清楚臉。不過手和其他部位都像極了風乾的臘肉。第二張是死者臉部特寫,很顯然,他死前帶著巨大的痛苦,他的皮膚因為過度脫水而成一種暗紅色,皮膚乾燥的如同燒盡後的木柴。
後面的幾張是那間房子的照片,房子是八十年代時期造的舊式樓房一共兩層。門口還有一個不大院子用幾跟籬笆圍著。房子是用紅磚砌的,那紅磚如剛吸過血一樣,分外妖豔,我看得很不舒服。
直到最後一張,我看到二樓的窗戶旁邊依稀有個什麼東西,看上去似乎是一個人形。
“你看了這張麼?”我把照片給紀顏。紀顏點點頭,並說他也很在意這張。
我們的目的地其實是在一座巨大的工廠裏,這所工廠一直在二十多年前還是效益很好的,應該是做化肥的。但隨著改革,這裏蕭條了,以前數千人上班的景象不見了,這種工廠一般都像一個城市,工人及其家屬都在裏面,包括一些商店,娛樂地點,總之他們幾乎可以不用邁出工廠,而完成自己的人生軌跡。廠路上種著許多樹,但都沒人護理,路邊的雜草也都長到快一人高了。兩邊幾乎都是職工宿捨或者是他們自己搭建的平房,但行駛了這麼久,我幾乎看不到幾個人,偶爾只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如雕塑一般坐在門口,旁邊趴著一條同樣沒有朝氣的狗。
如果要找一個詞語形容這裏的話,我覺得荒涼是再好不過了。開車的司機是這裏的第二代了,他的父親就是在這裏度過了人生的一大半。他說大部分人都出去了,出去的有混的好的,也有混的差的,他不願意出去,但也不願意混吃等死,於是搞了輛車,好歹還是可以糊口的。
大概開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到了我們的目的地。那所房子比照片上看過去要新的多。不明白為什麼說它常年沒人居住。
“就是這。”紀顏和我做下車,指著房子。司機看了我們一眼,古怪的說:“你們來這裏找人?”
“不,啊,也算吧。”紀顏看了看房子回答司機。
“這房子很多年沒人住了,前些日子還被發現有個人死裏面,你們小心點為好。”說完倒車走了。望著決塵而去的汽車,我總覺得這地方讓我很難受。天氣不算太糟,但這裏長期做為化肥加工的地方,已經污染很嚴重了,即使已經將近幾年工廠沒有生產,但這裏總彌漫著刺鼻的味道,天空總是灰濛濛的。旁邊瘋長的樹木失去了本身美化環境的本用,顯的非常的猙獰。
房子前面已經被員警用橫條圍了起來。但居然沒見員警看守。紀顏看出我的疑惑,告訴我負責案子的是他的朋友,因為比較棘手和詭異,自然叫上了他,而且紀顏以妨礙工作為名把其餘員警支走了。房間大部分證物也採集掉了。所以我們大可以進去好好調查看看。或許當時我和紀顏都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間房子裏呆上多長時間。
推開木制的籬笆門,我們走進了這所老屋前面的庭院,這所房子與其他的職工住房如此不同,我突然對這所房子的主人感到了好奇。
紀顏說員警初步調查知道了這所房子是廠裏一個退休工程師的住房。工程師五十年代從美國學成歸來,後來經歷文革後在這所工廠任職研究新化肥。退休後曾經和妻子還有兒子住在這裏。後來老教授在這裏病逝,妻子也緊隨其後,他們的兒子把房子封了後就不知所蹤了。
房子裏居然沒有一點黴味,也對,從照片上看那男人的屍體沒有發生嚴重的腐爛,這種天氣長久無人居住的房子保持乾燥實在要感謝守房人了。
從門望去,是一條陰暗的甬道,門一帶上,房間裏的光線最多只能照到兩三米遠,白天尚且如此,夜晚的黑暗程度可想而知了。甬道大概一人半寬,我走前面,紀顏跟在後面。兩邊是刮過瓷的水泥牆,摸上去異常的光滑。我一邊摸索著牆壁,一邊朝裏面走去。
大概走了一半,前面左轉是一個房間,我剛想進去。感覺右手摸到一種異樣的東西,非常的冷,而且是一種特別的僵硬感。我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在超市裡摸到的凍肉就是這種手感。
心裏一驚猛的轉過身,卻正好撞在後面的紀顏的額頭上。兩人同時蹲下摸頭。
“你幹什麼啊,突然轉身。”紀顏抱怨到。
我只好跟他說剛才我感到些很奇怪的東西。紀顏一邊用手掌心揉著腦袋,一邊笑著說:“看來帶你來的確是個明智的選擇。”
“怎麼說?”我好奇地問。
“這案子顯然很古怪。你沒注意平時看員警破疑案都帶點狼狗啊,工具之類的麼。”
“……”看來他把我當測試工具了。我一賭氣走進了左邊的房間。與外面狹窄的甬道相反,裏面很寬敞。而且傢俱一類的都保持的很完整。靠著牆角擺放著一套舊式沙發。不過已經很髒了。房間整個呈一個長方形。沙發的對面牆壁兩米高的地方掛著一個很舊的吊鐘,黃色的圓形鐘身,是那種需要人工上發條的。不過早就停了。
這個房間估計是用來待客的。我們沒發現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東西,只好退了出來,甬道右邊另外一間房間,門口就是通向二樓的樓梯,這間的佈局基本和剛才那間一樣,不過我看見地上用粉筆畫出的一個人形,看來那個男的就是死在這裏了。
整個房間要比剛才的壓抑很多,光線也要更暗淡。進去後正前方有一扇玻璃推窗,窗戶上有一層細灰,上面清晰的留著幾個雜亂無章的手印,看來是死者的,他那麼急著想推開窗子做什麼。呼救?逃跑?或者是為了躲避什麼?不過都不得而知了,他已經死了,我們只有在這裏一點點的調查,才能知道真相。房間出去後,甬道的末端兩邊分別是廚房和衛生間,我還洗了下手,看來果然是可以出水的。
二樓應該是寢室,上面更加暗了,幾乎伸出去的手指都看不見了。樓梯很高,全木制的,不過很牢固,遠不會如我想的一樣踩上去嘎吱做響。上面有三個房間一字排開,看來是工程師一家每人一間了。我看著中間的房間,開門走了進去。這間比起下面要狹窄許多了,只有一張簡單的單人床和一個擺了臺燈的書桌。我隨意看了看抽屜,裏面有一本日記,我驚訝員警難道沒有仔細看看,還是他們實在太粗心了。紀顏似乎在外面說話,我把日記放進筆記本包走了出來。
“看來這所房子真的什麼也沒有呢,那男人的身份我朋友還在查,不過看來應該不是本地人。因為他們詢問過很多人都說不認識他。屍檢還在進行中,暫時沒什麼線索。”紀顏把電話關上說。
“依照你看,這房子有問題麼。”我靠著書桌問。
“不知道,我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說著他走到旁邊的房間去看了。我把日記本拿在手裏,很厚。紅色的硬塑膠外殼上面有幾個洋文。
“給最愛的冰冰”我小聲念著,忽然聽到了同樣的一聲冰冰,我以為是回聲,又念了一次,卻只有我自己的聲音。單人床上鋪著一層被單,上面還印著已經暗淡了的紅色的獎勵兩字,估計應該是那個時候廠裏獎勵給工程師的。我看著黑黑的床底,忽然想看看下面有什麼。
我慢慢蹲下去,誰知道蹲下去也很難看清楚,我不得不趴到地上,用手機做光源慢慢向裏面探去,結果除了一雙用舊的解放鞋外什麼也沒有,我剛關上手機燈想爬起來,忽然感覺到有人的呼吸,而且是那種近在咫尺的呼吸,像寒風打在我臉上,而且一陣臭味。我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高聲叫了一下紀顏。
紀顏很快過來,忙問我怎麼了。
“床,床下有東西,我感覺到有呼吸,正好打在我臉上。”我忍不住全身發抖,說話都不俐落。
紀顏狐疑地看看我,掀開床單,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啊,是不是只是一陣風罷了,或者是死老鼠之類的。裏面我什麼也沒看見。”說著站起來拍拍腿。
“哦,什麼也沒有。”我也站了起來,但又想,什麼也沒有?我明明看見有雙解放鞋啊。怎麼什麼都沒了呢,我又看了次,果然床下空空如也。這下我自己也不確定剛才在那種情況是否看見那雙鞋子了。
“下去吧,好象沒什麼可疑的,我們先去招待所休息下,你這麼遠來也累了。”紀顏看了看表。“都快五點了。”我點了點頭,把日記收起來。
正當我們要下樓的時候,我聽見鐘響了,一聲接著一聲,非常的嘶啞而刺耳,如同葬禮上的喪鐘。我和紀顏對望了下,馬上下樓,奔向那間掛鐘錶的房間。
已經響了五下了,鐘還在敲打。但當我們進去後卻發現牆上沒有鐘,甚至連鐘曾經掛過的印記也沒有,似乎鐘從來就沒掛在過上面。我們只好去另外個房間,果然,鐘掛在了這裏,同樣是兩米多高的距離。這個時候已經響了十二下了,鐘聲停住了。
那個鐘是發條式的,沒有人上絕對不會走更不會響。難道在我們上樓的期間有人進來並且取下鐘上發條在掛在這個房間?而且我發現房間的佈局似乎正在慢慢變化,而最關鍵的是地上原本粉筆劃著的屍體已經不見了。整個房間如幻象一般,我和紀顏猶如處在海市蜃樓中。
漸漸,四周像水面波紋樣浮現出許多東西,一架鋼琴,幾個書櫃。然後是一位五十多歲男人走了進來,他面帶微笑,穿著無袖高領白色羊毛衫,一臉長者之貌,帶著一副黑色寬邊眼鏡,很慈祥。鋼琴上坐著一位少年,很清秀,大概十五六歲,正認真的彈奏。男人似乎在和孩子討論著什麼。說的極為認真,並撫摩著孩子的頭,孩子也很用心的聽著。看上去很溫馨。我和紀顏就在旁邊,被眼前的事物看的迷惑了。我暗想難道這個男人就是那位教授工程師?
接著,男人出去了。孩子目送著他出去。忽然孩子的臉變的極為猙獰,那絕對不該是一個少年擁有的相貌。而更令我膽寒的是,他居然不經意的看了我們一眼,那眼神非常的黑暗。我看看四周,本應該什麼都沒有啊。幻象很快消失了。四周恢復了平靜。我和紀顏就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一身的汗。
“走吧,這房子果然有問題。我們先回去準備下。明天早上再過來,六點以後這裏陰氣太重了。”紀顏看了看四周,催促我快走。
我們穿過甬道,走向門口。背著光我才發現,甬道是紅色的木頭制的,狹長的通向大門,猶如一跟舌頭一樣。
紀顏轉動了下門把手,然後皺著眉頭又使了下,他轉過頭說:“門居然鎖住了。”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走到其他房間,果然,所有連接屋外的出口都打不開了,包括窗子。而且房間的溫度居然逐漸在升高,我走向廚房和廁所的水管處,發現剛才近來還能出水的水管,現在一打開只能發出尖刺類似鴨鳴的叫聲,在空蕩的房間裏回繞。我鬱悶的把龍頭擰死,才聽不見了。
“《本草綱目?鱗部》記載‘蛟之屬有蜃’,‘能籲氣成樓臺城郭之狀,將雨即現,名蜃樓,亦曰海市。’”他拖掉外套,把袖子卷起來,站到大門口。一邊念道。
“你在念什麼?”我對古文不是太明白。
“有種怪物叫蜃,她們很大,而且常人根本看不見她們,據說形同魚類,張著兩個很長的觸鬚。它們經常在大雨來臨時變化為房屋引人進去然後吞食掉。”
“你是說這房子?”我四處看了看,莫非我們在怪物肚子裏?
“對,但也不肯定,因為這房子已經存在很久了,蜃不過只能變化出虛物。但我必須試試,要不然以這種溫度我們過不了多久就會活活變成乾屍了。”紀顏拿出兩隻mp3。一隻給了我叫我帶上。我狐疑的接過來,放開一聽,居然是經文。
“如過是蜃作怪就應該只是幻術,裏面是大悲咒,佛曰,誦此陀羅尼者,不受十五種惡死:(1)不為饑餓困苦死,(2)不為枷系杖擊死,(3)不為冤家仇對死;(4)不為軍陣相殺死,(5)不為虎狼惡獸殘害死,(6)不為毒蛇蚖蠍所中死,(7)不為水火焚漂死,(8)不為毒藥所中死,(9)不為蠱害死,(10)不為狂亂失念死,(11)不為山樹崖岸墜落死。(12)不為惡人魔魅死,(13)不為邪神惡鬼得便死,(14)不為惡病纏身死,(15)不為非分自害死。所以還是可以暫時護佑我們一下。”
果然,帶上後雖然聽不懂,但心情已經好了很多,感覺也沒剛才那樣煩躁了。
紀顏也帶上了,並且左手按在門把上,右手咬破後以鮮血在門上寫了些什麼,總之我是看不明白。接著他用力後拉,門居然拉開了只有一人出的小縫。
“快。”紀顏做了個趕快出去的手勢。我連忙跑過去,但忽然感覺身上背的包一輕,原來是日記掉出來了。我下意識的彎腰去撿。但我看見甬道二樓的樓梯上站著一個人。
我認識他,他就是剛才那個幻象中彈鋼琴的少年,不過似乎略長一點。他穿著八十年代頗為流行的軍綠高領外套,一臉慘白,嘴角帶著莫名的笑容看著我,我也呆住了,他的嘴巴在動,似乎在說什麼。我聽不見,只好摘下耳機。
“日。。。記。”說完手指著前面的大門。
“快點啊,歐陽,你等什麼呢,我支持不了多久。”我回頭一望,紀顏正憋著力氣拉門,再一回頭,樓梯的少年不見了。我拿起日記管不了這麼多,連忙和紀顏沖了出去。
剛一出來,大門像壓緊的彈簧鬆開一樣,啪的合上了。我們喘著氣坐在庭院裏。
“你怎麼不動啊,還有你幹嗎把耳機拿下來,不和你說了要帶上麼,那房子裏面到底有什麼還不知道呢,邪門的很。”紀顏責怪的問我,隨即站起來。“走吧,先去招待所住一夜。實在不行我叫二叔來幫忙。看來我一個人有點搞不定。”
我也站起來,跟著紀顏走出籬笆的木門。出去前,我又回頭看了下,剛才的那個少年依稀好象站在二樓的窗戶看著我。
終於回到招待所,與其說是招待所到不如說是個劣質的巨大的盒子。外面破舊的櫃檯裏服務小姐,啊,不,應該叫大媽了。懶洋洋的躺在那裏織毛衣,見我們來了眼皮也不抬下,直接把房價一報。我聽了感覺價格似曾相識,沒想到招待所如銀行一樣,價格向外面看齊,品質麼講究自己特色。
錢終究是付了,我帶著少許不滿來到房間。是個二人間,裏面簡陋的只有兩張床和一跟廢舊電線拉起來的充當所謂晾衣物和毛巾用的。
床倒是比較乾淨。我一下躺了上去,馬上就覺得放鬆了。
“你剛才在房子裏都看見什麼了?我看你很奇怪。”紀顏躺在另張床上問我。我把看見那少年的事和他說了,但很奇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沒告訴他日記的事。那少年的話讓我對日記很好奇,甚至不願告訴紀顏。
“我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呢,哎。”紀顏歎了口氣,把手枕在腦後,奇怪地說了句。
“哪有,你太多心了。”我掩飾道。
“睡吧,等下起來再去吃點東西,我好累了。”說著居然就睡著了,鼾聲如雷。我苦笑了下,也閉上眼睛。
“抱著你睡真暖,抱著你睡真舒服啊。”我迷糊見居然聽見類似耳邊傳來的囈語,感覺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依舊在床上。我向來一醒就不知道做過什麼夢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外面已經全黑了。醒來後感覺身體十分的累,就像剛做完劇烈的運動一樣,我按著脖子坐在床上。看見紀顏睡著正香,於是拿出日記本看看。為了避免開燈吵醒紀顏,我就去了過道。
過道的燈很昏暗,但還勉強看的清東西。我試著打開日記本,但發現它如同被焊住了一樣,根本打不開。難道辛苦拿來的東西根本沒用麼?
走廊裏很安靜,看來這裏也就我和紀顏兩個客人了。我把日記本暫時收起來,看了看表,也是時候叫醒他吃飯了。剛進門,紀顏已經醒了,看著我的床發呆。
“看什麼呢?”
紀顏不說話,只是指了指我的床,床下墊了層被褥,雖然我起來這麼久,但睡覺的形狀去還在。但我發現在我的睡痕一邊居然還有一個人形的睡痕,是側身的,而且比較矮小,應該是少年或者女性的痕跡。
我又想起半睡半醒時聽到的話:“抱著你睡真暖。”腳一下軟了,坐在了床頭。
“你是不是在那所房子裏拿了什麼東西?”紀顏看著那睡痕,盯著我問。我知道不能在隱瞞了,我把日記本交給他。紀顏詫異的翻看著,不過他也打不開。
“你把他的東西帶出來了,他自然會跟著你。”紀顏把日記收起來,安慰我道:“沒什麼,日記放我這裏,你肚子也餓了吧,我們還是先去吃點東西。”說著硬拉著我走出了房間。
招待所不提供食物,我們只好步行在附近走走看看有什麼飯館大排擋之類。走了很久,終於看見一家面店,兩人想都沒想,填滿肚子要緊。
面很難吃,但還不至於到難以下嚥的地步。我們很快吃完面,然後討論起日記本的事。
“你說問什麼會打不開呢?”我問紀顏,他剛點著根煙,猛吸了口,若有所思。
“不知道,你上次說在樓梯口看見的那個少年,還有我們上次看到的幻象,我覺得那少年很可能是教授的兒子。”
“教授的兒子不是在父母去世後走了麼,那時候最少應該有二三十了,但我們看見的只有十五六歲。”我爭辯道。
“哼,你怎麼見得他只有一個兒子?”他笑了下,“我們看見三間臥室,既可以說是三口之家,如果是兩個兒子一人一間也很正常啊。”
我點點頭,的確如此。
“先去找找那個工程師的兒子吧,現在能知道當年這房子的事的人就只剩他了。”紀顏站起身,抹抹嘴巴。
“開玩笑,現在去哪裡找他?”我付錢給老闆,但他堅決不收大鈔,我只好翻來翻去把身上僅有的零錢給他。
“我帶你去見個人,他應該能查到。”紀顏神秘地拍拍我肩膀。
半小時後,我們來到一所普通的民宅。我正奇怪他帶我來這裏做什麼。紀顏卻拉著我上樓了。
或許太久沒爬樓了,不過爬了六樓就有些氣喘了。紀顏搖著頭說我太缺乏鍛煉了。我心想有什麼辦法,一天24小時有12小時都坐在電腦旁邊。
“紀顏啊。”門開了,出來一個高個胖子,他巨大的臉上卻掛著一副非常精緻小巧的眼鏡,讓我覺得非常滑稽。胖子奇怪的看著我,隨後用他厚實的嘴唇努了努我。紀顏馬上介紹: “這我一個報社的朋友,叫歐陽軒轅。”然後用手指頭戳了戳胖子深不見底的肚子。“他是我大學同學,叫許飛揚。”我一聽就樂,就他這樣還能飛揚。
胖子似乎覺察到了我的不禮貌,不滿的帶著我們走進去。進去我才發現原來裏面很開闊,而之所以開闊是因為裏面什麼傢俱也沒有,只有一台電腦桌。
他隨便般來幾張凳子,茶水就別想了,一人發了個口香糖。我一看,好象還快過期了。
“找你有事,知道你本事大,希望你幫我們查一個人的資料。”紀顏邊嚼著口香糖邊問胖子,看的出他嚼的很費力。
“沒事你會來找我?畢業後也沒來看過我了,還說哥們。算了,要查誰?”胖子眼睛盯著螢幕頭也沒回。
“你應該知道,附近一所房子出了命案,案子很奇怪,所以警方希望我調查一下,我們現在對那所房子以前的主人很感興趣。希望幫我們查查。”紀顏討好的拍拍胖子,以示親密。
我看見胖子劈裏啪啦地在鍵盤上敲打,心想你能查什麼。紀顏一邊摟著胖子一邊誇讚到。
“當年飛揚可是醫學院最厲害的電腦高手。大三他就沒上了,後來專職為別人檢驗防火牆,強的很呢。我叫他去這裏居民的檔案管理系統看看,查查那個工程師一家的具體資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單調地看著胖子在電腦前忙碌,忽然他喊到:“可以了,你們自己看把,我去吃點東西。”說著抓了地上一桶速食麵去找開水了。我和紀顏湊過去看。
工程師姓王,叫王樂,回國時候剛剛大學畢業,是化學應用專業的。他的妻子他父親原先在國內的好友之女。兩人結婚後搬到這裏。據說這房子是他岳父送給他們的,後來這裏才蓋了工廠。他們有一個兒子,叫王斐。二十年前父母過世後去了杭州,具體情況不明。房子被王斐封存了,一直都沒再回過這裏。
我和紀顏看到這裏非常奇怪,看來王樂夫婦的確只有一個兒子。那我們在幻象中見到的少年是誰。看來一切要搞清楚就要去杭州一躺,但我可沒這麼多時間。明天下午我還要回報社。紀顏和我商量,他去杭州找王斐問清楚,我暫時回去等他消息。我答應了。
和許飛揚告別後,我突然想起了日記。日記給了紀顏,它還會來找我麼?我問紀顏,他也說不知道。不過為避免麻煩。紀顏拿出兩隻影晶石給我,叮囑我帶上,另外一隻給落蕾,她八字太低,帶上也好防身。
我奇怪的問他很早以前不是說這個很珍貴只有兩隻麼。紀顏尷尬地笑了笑:“我也以為很珍貴,當時高僧給我的時候就給了兩隻,最近我去拜訪他,他忽然又從箱子裏拿出一打。”
“……”我看著影晶石,真懷疑是否有用。
“你放心,我很快回來,最多三天。這裏去杭州快車只要十五小時,問清楚王斐我回立即通知你。”
“好!”數小時後,我已經坐上了回去的火車,望著月臺上紀顏漸去的背影,心中劃過一絲不安,我預感總是很靈,希望這次是多慮了。
我十分討厭坐火車。我對這麼多人擁擠在車廂非常煩,空氣又不流通。一個孩子正坐我旁邊快樂的玩著猜字遊戲,根據提示來補充完整詞語或者字句,直到填滿格子。我極其無聊,問孩子要了一張也隨意填了起來。
第一豎行是中國著名的校園歌手,唱過《同桌的你》等歌 曲,我笑了笑,不是老狼麼。
第二個說的是《武林外傳》的主創原班人馬打造的新電視劇,我看著不全的片名,很快也想起了,是《房前屋後》。
我一步步做下去,很快第一個橫行出來了。我把橫行連起來,“老屋的東西,要去老屋才能打開。”
老屋的東西!日記?我一驚,字表掉在地上,孩子好奇的揀起來放到我面前。“叔叔,掉了,掉了。”我接過來揉揉眼睛,那行字又不見了。
難道他的意思是日記一定要去老屋才能打開?我看著窗外在夜色中高速行駛的火車。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的確很想打開日記,但上次和紀顏一起去都差點死在裏裏面。我一個人去不是送死麼。
紀顏現在估計也上了去杭州的火車了。我還是等他回來吧。我又想睡了,也不知道多久後,感覺一陣便意,想必是吃面的時候喝湯太多了。
車廂裏的人大部分已經睡著了。我小心翼翼地穿過過道。走進了廁所。廁所有扇窗,依稀靠著月光還能看清外面。
現在應該正走在郊區一帶,我還能看見一些農田。忽然聽見似乎有人在拍廁所的門。我打開門一看,空無一人。
“啪啪啪。”聲音又來了,這次我聽清楚了,在背後。
轉夠頭,背面的玻璃外一隻幾乎接近腐爛的手臂正不停的拍打著窗戶,接著臉也慢慢伸了過來,果然還是屋子裏見到的那個少年,不過他的樣子更為駭人了。消瘦而高聳的顴骨把帶著黑眼圈的眼睛撐了起來,眼球就像隨時會掉出來一樣。他不停的拍打著門外的玻璃,蒼白的嘴唇又嘟囔著什麼。我好歹也算見過大場面了但腳還是不由自主的軟了下去,還好用手扶住了門把手才不至於癱倒在廁所裏。
“裏面有沒有人啊,上這麼久麼?”我這才清醒過來,趕快拉開門,門外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用奇異的眼光看著腳步不穩,踉踉蹌蹌走出來的我。
“上個廁所也虛脫,真搞笑。”他在後面小聲嘲笑著,我無力和他爭辯,因為我知道剛才如果換做他的話估計早暈了。
好不容易我回到座位。想去包裏拿瓶水喝下緩解下緊張。結果手伸進包裏摸到了一樣硬幫幫的東西。我知道是什麼。但我不想拿出來驗證我的想法的正誤。人總是這樣,當無法避免的東西來臨時總會天真的選擇逃避。
我遲疑了好久,終於還是把那東西拿了出來,是日記,對,的確是日記,是那本我從老屋中帶出來後來交給紀顏帶走的日記。但現在它好端端的在我手上。紅色的日記仿佛在對我說,我是逃不掉的,老屋在等著我。
我拿著日記真想把它燒了,但某種力量驅使著我。我決定回去,在下一站下車,回到老屋去解開真相。
忽然列車裏響起列車員的聲音:“親愛的旅客朋友,實在抱歉,因為前方鐵路維修我們要開回XX市,請大家諒解。”聲音剛落,車廂便一陣騷亂,罵娘聲合成一片。只有我靜坐在原地,我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它故意為之。
我又回到了原地,跟著咒駡的人群走出檢票口,我叫了輛車直奔老屋。
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了。好不容易才打到輛車。司機把車窗搖了一半下來,伸出個圓圓地腦袋上下打量我。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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