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符瑞登 於 2016-8-30 11:41 AM 編輯
關於秩序——無規矩不成方圓之淺探
麥可和道奇一樣,上課從不點名。
記得做麥可的TA時,有一次,天下起了大雪。模特倒是按時來了,但一直到下課,教室裡面維持著四個人的規模——麥可,小跟班我,模特,剩下的那個當然是學生了——哈哈哈!
這次,麥可臉拉得可長了——皺紋裡面都填滿了沮喪嘻嘻。
下課了,剩我們兩個的時候,他開腔了:
“翼!我今天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為這真的是對不起模特,她會不會以為,學生是因為她的形象問題而不來了呢?”
他邊搖著頭邊說:
“這對她不太公平···”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有些不平了,於是對他說:
“下次上課咱們點名吧!”
——當蘇珊娜的跟班時,我的職責之一,就是被安排當課堂點名官嘻嘻。
可是他的頭搖得更像撥浪鼓了,並且很簡短的說:
“不來是他們的損失!”
哈哈,一直到我離開他的課堂,老頭上課從來都沒點過名。
要講的還不止如此哦。不管是在大學生還是研究生的課堂上,不管幾個人十來個人或是幾十個人,總有吃著喝著的:吃披薩吃甜甜圈吃曲奇,喝咖啡喝牛奶喝可樂···
只管坐在位子上吃吧喝吧,老頭照舊口若懸河,一點也不會因為食物的濃郁香味而勾引出額外的涎水,當然更不會發出不滿的片語隻言,嘻嘻嘻···
更有甚者,一次在研究生課堂上,他很高興地對我們說:
“你們都是好學生!”
於是我們問他,那什麼才是壞學生呢?
他沒有直接了當地回答,只是笑瞇瞇地講了個故事。
那個故事是這樣的。
一次,學期快結束的階段,一天下課後,一位大學生走進教室,急匆匆地對他說:
“你看見麥可了嗎?”
這個問題把他嚇了一跳,吞吞吐吐地回答說:
“我~就是···”
那位學生滿臉狐疑地盯了他兩秒鐘後,終於釋懷地說:
“麥可,我的作品做好了。”
這下換作麥可滿臉狐疑了:
“你的作品···在哪裡呢?”
“車上!”
這位一個學期差不多都快結束了,還不認得導師模樣的學生,很堅定地向門外指了指。
麥可跟著他來到系裡的停車場,走到他車子後面,學生很利落地打開後蓋···
麥可的眼珠子差一點就掉到他的作品上了:
“哈哈哈哈···”
講到這裡,麥可終於忍不住了,自顧自地大笑起來,然後把脖子伸得很長,對著我們,神秘地說:
“你們猜他帶來了什麼——”
他賣了三秒鐘的關子,賣關子的這幾秒鐘,他微低著頭瞄著我們,那雙深陷眼眶的白人特色的眼睛瞪得很大,眼光從他眼鏡上方擠出來,攜帶神秘感,卻很有神氣;而大家也一齊伸長脖子,瞪著各色眼睛,緊盯著自己的這位導師老頭,等待下文:
“一台剛從大賣場買來的咖啡機···”
爆笑中的我們也許真的相信,我們大家都是他的好學生了···
今天研究生課,有同學買了一大盒甜甜圈,放在桌子上請客。
麥可來上課,一進門就說:
“哈哈!我在外面就聞到香氣了!”
順手就從盒子裡面拿起一個甜甜圈,直接向他的大嘴裡塞,邊塞邊坐在離甜甜圈最近的位置上,從容地講起課來。
反正大家是圍桌團團坐,也吃也聽也看,一點都不耽誤。
他邊講邊吃完了一個,於是又拿起了第二個甜甜圈,邊吃邊講,兩個過後,終於罷休,話吐出來的渠道才順暢起來。
上課時,大家習慣把手機調成振動。
一次,他的電話震動起來,他低頭看了看,繼續講課,緊接著他又看了幾次,應當是接連的震動,然後笑嘻嘻地對大家說:
“吉姆現在一定在他的小女朋友家,不知道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大概又是讓我去接他。”
說完繼續課程,和大家一起聊一個有關藝術的命題,不再管兒子和兒子的小女朋友了。
不過,大概只有我一個人在想:
小吉姆什麼事如此狂擴他父親呢?
那他現在怎麼辦?
只能去求助他母親了吧···
這之類的事情不勝枚舉,在在都會衝擊我的固有觀念。
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老祖宗告誡大家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於是我們從小就生活在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規矩之中,像密不透風的網,網羅著人生的一切。
是的沒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不過現在,我還模模糊糊地知道,這種種的規矩都是有框架的,種種的方圓也是有尺寸的。
規矩是人制訂的,框架和尺寸不會是一成不變的,因此,不是所有的規矩都是鐵律——在經過無數生命的檢驗之後,只有最符合大多數人性的規矩,才應當也才會永遠被保存。
人類的那部文明發展史,不就是最好的說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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