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討論區

標題: 令狐BEYOND -【覺醒-仿如昨日】《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6:38 PM     標題: 令狐BEYOND -【覺醒-仿如昨日】《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spearspirit 於 2011-3-23 09:25 PM 編輯

【小說書名】:覺醒-仿如昨日

【小說作者】:令狐BEYOND


【作者簡介】:無

【其他作品】:我身體里有只鬼、異界刀客

【內容簡介】:
                     
「我當時生無所戀,回到了山谷。有一次在雨中練刀,忽然被一道雷電打中,然後,就變成了這樣,有生無滅,不知何時才是盡頭。我也算稱得上是古往今來第一支人體避雷針了。」淡淡的語調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奈。  一個中國人在日本覺醒的故事……  
         
【小說封面】:[attach]53828851[/attach]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6:39 PM

1-角落

日本東京,在一所普通公立高中裡的一個角落,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正被三個年紀相仿,身材卻比他高得多的青年圍毆。

「不要打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被打的少年抱住頭哭起來。

其中身材較高的青年踩著他的頭說:「我昨天叫你拿錢來,你竟敢不聽我的話,去死。」用力一腳踢向他肚子。

「嗚!」被打少年慘叫一聲吐了出來。

「真是個噁心的傢伙。」一個左耳載著耳環的青年在少年身上吐了一下口水走到一邊。

另一個穿著紅衣服的青年還拚命往少年身上招呼著。

「這傢伙又來了,他嗑藥了吧?」較高的青年問旁邊的人。

「我看就是了。」

「好了,大雄,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他會死的。難道你想再進收容院嗎?」

紅衣少年猶豫了一下,這才停手。

「記住,如果明天還不拿錢來的話,我會讓你試試比今天更過癮的遊戲。」較高青年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少年說。

「這傢伙又在裝死。」載耳環青年冷笑。「走吧,我們玩遊戲去。」

「我不去了,我還要上課。」

「你這偽君子,就會裝乖寶寶。看上那個新來的老師了吧?不過那女人身材真不錯,樣子也很好。哪天弄上手了讓我們也玩一下。」

「沒問題。」

三個人一邊說一邊慢慢走遠。

安靜的角落又恢復了平靜,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除了地上躺著的少年,

過了一會,少年慢慢地爬起來。就像平常一樣,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擦拭著臉上和衣服上的髒東西。再撿起掉在地上的書包,靜靜地走向教室。

走進教室的時候,少年怕被人看到臉上的傷,低著頭走到自己的座位。

他剛坐下來,後面有人拍了一下他肩膀。原來是臉上長有雀斑的溝田和夫。

「剛剛又被山本他們打了麼?」

「不是,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

「騙誰呀,看你的臉的就知道了。幸好我前幾天就交了保護費,不然現在就跟你一樣了。」

正志看他有點得意的樣子很不舒服,那笑容裡有著明顯幸災樂禍的味道。只是溝田是為數不多肯跟他說話的人,所以他沒有說什麼。

「你知道三班的粟田留美子嗎?」溝田忽然湊近正志小聲說。

「三班的班花?」

「對,就是她。哼,什麼班花,我看只是個騷貨而已。昨天我在街上看到她,當時她正和一個男的手拉著手,親熱得很。結果後來你知道還發生什麼事嗎?」溝田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

正志也有點好奇,露出想知道的樣子。

「我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面,竟然看到他們進了賓館。你想不到吧?這騷貨,看她平時一副清高的樣子,想不到這麼淫賤。真想幹一幹這個騷貨!」溝田一邊說一邊咬牙切齒。

正志也覺得有點意外,只是記掛著如果明天弄不到錢給山本的話,後果會很嚴重。想到這裡,他什麼心情也沒有了。

看著說得眉飛色舞的溝田,正志不由得有點羨慕。這傢伙家裡有錢,所以交保護費的時候交得一點也不手軟。自己就慘了,每個月只有很少的生活費,就是想買些新出的遊戲也要存很長時間才行。想到這裡,不由得有點怨恨他那兩個已經分居四年的父母。

如果他那個醜八怪妹妹死了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多要一倍的零用錢。正志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用力搖了搖頭好像要把這個想法甩出去一樣。

「你在幹什麼?」溝田看到正志的動作奇怪地問。

「呃,沒什麼,只是忽然有點頭痛。」正志可不想讓別人以為他神經有問題,連忙解釋著。

這時,上課鈴響了,學生們紛紛拿出課本,教室開始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一個穿著藍色套裙的年輕女老師走了進來。

「Good morning , students。」女老師微笑著說著上課的開場白。

「Good morning , Miss Naoko。」

美女的作用的是巨大的,雖然剛來沒多久,但漂亮女老師的課是最受歡迎的。當然,這只是對於男學生而言。對這個成熟美艷的直子老師抱以怨恨的女生可不在少數。

這就是山本要玩的女人嗎?正志想起早上山本跟渡邊的對話。

不知道這個女人不穿衣服的樣子是怎麼樣的。巡視著直子老師那成熟豐滿的身體,正志忽然興奮起來。

可是這是山本要的女人,又怎麼會輪到我呢?想到這裡,正志一陣洩氣。

「廣田同學,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忽然被叫到名字,正志手足無措地站起來。

直子老師從上課就注意到正志有點異常,他不是低著頭就是趴在桌子上,顯得很沒有精神。

「你的臉受傷了,發生了什麼事?」看到正志臉上的傷,直子老師很驚訝。

「我、我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下次要小心點。要不要到醫務室看一下?」

「不、不用了。」

「真的不需要嗎?」

「真的不用,謝謝老師。」最後這句是真心誠意的,除了媽媽以外,還沒有哪個人這麼關心過他。正志為剛剛對直子老師的齷齪想法感得十分後悔。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學生們各自拿出帶來的便當吃起來。

正志等了很久,終於看到他那個終年帶著老土的黑框眼鏡,被人稱為女書蟲的妹妹在教室門口叫他。

「你終於來了,你知不知道我等很久了。」正志走過去,強忍著被飢餓挑起的怒火。

「你可以不等的。」廣田和美冷淡地說。

「你……」正志氣憤地搶過妹妹手裡的便當走回座位。

「看來你妹妹需要調教一下才行喔。要不要讓我來試試?」溝田和夫似笑非笑地說。

正夫也看過不少A片,自然知道他說的「調教」是什麼意思。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正志用跟她妹妹一樣的口氣淡淡地說。

開玩笑,雖然很不喜歡那個醜八怪,但畢竟是自己妹妹呀。

「那就太可惜了。」溝田是真的覺得有點可惜。雖然他家裡有錢,但並不是多到能用錢把別人砸暈的程度,另外身材矮小,相貌略嫌猥瑣,是那種被女生排除在考慮範圍以內的男生。所以跟正志一樣,至今還是一個處男。但勝在看的A片不少,所以說起這男女之事時顯得經驗豐富。他今年的生日願望就是脫離在室大軍,當然這點他打死也不會說出來。

接下來的課,正志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他實在想不出來去哪裡弄到錢。本來想問溝田借,可是那傢伙一聽到借錢,馬上擺出一副哭喪似的臉,向正志大吐苦水,說他爸爸又減少了他的零用錢,今個月又剛好買了個模型,所以沒剩下多少。雖然戲爛得連正志也看不下去,可他總不能動手搶他的錢包來看吧。

也想過問父母要,可是找不到借口,因為跟妹妹是同一學校同一級的,學校要交什麼費用只要問一下妹妹那就什麼都穿幫了。

打工的話至少要一個月才能拿到錢,而且一個普通高中生,能不能找到工作也是個問題。

看來只有用最後一招了。

就這樣,為了逃避追殺,正志請了一個星期的病假。至於一個星期後怎麼辦,只有等到時再說了。

在這一星期裡,正志第一次體會到逃課的好處。每天不用擠充滿著體臭的公交車趕去上學,也不用對著嚴肅古板的老師裝成認真聽課的樣子,最重要的是不會被山本他們欺負。

每天都可以隨心所欲地玩遊戲直到深夜,然後睡到中午才醒。另外妹妹不在家的時候,還可以盡情地去租一些「大片」來看個過癮。這幾天以來,正志覺得自己已經脫胎換骨,除了沒有真正實踐過以外,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性愛專家了。

雖然正志盡量不去想上學的事,可是時間還是越來越逼迫了,明天就是請假的最後限期了。想到這裡,正志什麼心情也沒有,隨手扔開遊戲手柄。

越想越煩,他走到街上去散散心。

即使到了街上,正志也想不到去哪。在街上徘徊了好久,結果最後還是走到經常去的那間遊戲室去。

就像在麻醉自己一樣,正志從中午一直玩到晚上才從遊戲室出來。

在回家的路上,正志看到一個老太婆拄著枴杖在上斜坡。

這時,一個想法忽然從正志的腦海裡冒了出來。

看著孤伶伶的老太婆,還有根本起不到照明效果的路燈。他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只要成功了,就有錢交保護費了,也許還有多出來的部分,這樣就可以買最新的高達模型了。正志不自覺地舔了一下嘴唇,內心的衝動越來越強烈。

經過一翻激烈的掙扎,終於,正志的理智崩潰了,他完全被慾望所支配,向老太婆衝了過去。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26 PM

2-追


就在他離老太婆還有兩百米左右時,忽然一個黑影以更快的速度從老太婆的左邊出現。

「啊,救命呀,搶東西呀!搶東西呀……」老太婆大聲驚叫著。只見那條黑影手裡拿著老太婆那略嫌誇張的錢包飛奔而去。

正志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他想不到竟然在這麼近的距離親眼目睹一宗搶劫發生。卻沒想起自己剛剛正準備做同樣的事。

「抓小偷呀,快來人呀,有人搶東西呀!孩子,快,去追那個小偷,快…」老太婆看到正志,馬上向他求救。

「我…,我不是…」正志手足無措。

「快去追呀,快點。」老太婆急得快要發瘋。

正志腦中一片空白,竟不由自主地聽老太婆的話向那個小偷追過去。

不知是那個小偷的不幸還是正志的不幸,那傢伙選的那條路剛好因為施工給封住了。

無路可逃的小偷轉過身,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在錯暗的路燈下,匕首寒光閃閃。

「小子,誰叫你多管閒事的?」小偷用野獸一樣的眼睛看著越追越近的正志。

我在幹什麼?正志在問自己。

「我…,不關我事,我什麼也不知道。」

「那你去死吧。」小偷忽然一個前衝,匕首扎進了正志的腹部。

「呃。」正志不敢相信地望著衣服外面多出來的匕首。

「我、我不想死,不要,我不想死…」眼淚和鼻涕從他臉上狂湧而出。

「下輩子記住不要再這麼多管閒事了。」小偷冷笑一聲抽回了匕首。

頓時,鮮血像噴泉一樣噴出來,正志的身體像慢鏡重放一樣慢慢地倒下來。

看到眼前的星空慢慢變得模糊起來,正志真的很害怕,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死,即使被山本他們打得再慘,他知道他們並不會真的殺死自己。可是這一刻,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要死了。終於,他什麼也看不見,只是隱隱約約聽到那老太婆的叫喊聲。然後,一切都沉寂下來……

「對不起,傷者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已經死亡,我們無能為力。」醫生向負責這案件的中年警官說。

「是嗎?太可惜,這麼好的一個少年就這樣死了。請問貴方通知他的家屬了麼?」

「已經通知了,他妹妹在外面,他的父母今晚可能就會過來。」

「那他的屍體在哪裡?」

「在殮房。你要看嗎?」

「不用了,我們會派法醫過來處理的。希望他的父母不要太傷心。」

這時,忽然外面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一陣巨大的雷聲毫無預兆地響起來,兩人被嚇了一跳。

「似乎要下雨了。」

「看來是的。」

廣田和美聽完警官陳述事情經過後顯得有點悲傷,雖然感情一直不好,但畢竟也生活了這麼久。「想不到那傢伙就這樣死了。」

「那個搶劫犯抓到了麼?」很快地,和美又恢復平常那種冷淡的表情。

「還沒有,不過我們會盡快破案的,請放心。」

「抓到又怎麼樣,人都已經死了。」

警官無言以對。

同一時刻,在冰冷的殮房中,在剛剛那道閃電過去沒多久,一個被電光所環繞的銀白色光球突然出現在殮房中。

像被什麼引導似的,那個光球飄向其中一個屍櫃。慢慢地,光球沒入進去,然後消失不見了。

午夜2點多的時候,正志的媽媽終於帶著一臉的疲憊來了。

一見到女兒,留美子馬上問:「正志現在怎麼了?有生命危險嗎?」

「對不起,太太,您的兒子剛剛已經死了,真的很抱歉。」看到和美很難開口的樣子,警官站起來說。

「不會的,你騙我,正志不會死的,我不信。」留美子一聽這消息立刻站立不穩,差點摔倒。

和美馬上扶住母親,「媽媽,是真的,正志他死了。」說完她轉到一邊不忍心看母親的表情。

「不會的,正志不會死的…不會死…」留美子淚如泉湧,趴在女兒肩上飲泣。

過了一會,留美子擦了一下眼淚,以盡可能平靜的語氣問:「正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請告訴我。」

看到留美子這麼快就控制住情緒,警官不由得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

在聽完警官司說過整件事後,留美子站了起來。

「媽媽,你要做什麼?」和美擔心母親會做傻事。

「我要看一下正志。」

「請稍等,我現在馬上跟醫生講。」

「多謝你,前田警官。」

在殮房裡,醫生按著編號拉開了一個屍櫃,並把包裹著屍體的塑料袋打開,露出正志那張比平時更加蒼白的臉。

「正志……」在看到兒子的那一刻,留美子終於崩潰了,撲在正志的身上哭起來。

整個殮房寵罩在一片淒慘的氛圍中,所有人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致。

過了不知多久,留美子忽然站了起來,臉上顯出不敢相信的神情。緊接著,她把頭靠在屍體的胸口。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奇怪。先是驚訝,接著是緊張,然後是驚喜萬分。

看著她急速變化的表情,不單只醫生,其它人也有點不好的感覺。

「媽媽,你怎麼了?」和美輕輕地問。

「太太,不要太傷心,請節哀。」醫生似乎看過這種場面,對旁邊的警官使了一下眼色。

警官馬上會意過來,正要開口安慰。

留美子忽然站起來,「他沒死,他還沒死。快,醫生,快救救他,正志還沒死!」

看來出現了最壞的結果,醫生歎了口氣說:「太太,請節哀,令郎真的已經死了。」

「不,醫生,你再看看,他還有心跳,不信你看看。」留美子緊緊地抓住醫生的手。

「什麼?」聽到這裡,所有人都驚呆了。

只有醫生神情平靜地走過去,順應她的請求,拿了聽診器,放在正志的胸口上。

剛聽了沒多久,醫生那平靜的表情像見到鬼似的忽然變成很誇張的驚恐狀。他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又細心地聽了一下。然後,跳起來衝到外面大叫:「快叫人來,這個病人還沒死……」

在一間特級加護病房裡,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正躺在床上,一個中年女子正趴在他床邊睡著了。

忽然,少年慢慢睜開了眼,他奇怪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後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再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無奈地說:「唉,又是這樣。究竟還要玩我多少遍才夠呀。」

中年女子被少年的聲音吵醒,一睜開眼,就看到少年那雙明亮的眼睛。

「正志,你終於醒了。」 心情激動之下,忍不住哭了出來。

「你是他的媽媽嗎?」

「你怎麼了,正志?哪裡不舒服嗎?」留美子完全聽不懂兒子在說什麼。

少年想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剛剛說的是中文,而面前這個女人說的是日文,看來他現在身處的地方是日本。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操起很久沒用略嫌生硬的日語說:「我沒事,請放心。」

「你真的沒事?有沒有覺得哪裡痛?」

正志微笑著搖了搖頭。

「你先等等,我去叫醫生來。」留美子覺得兒子跟平常有點不太一樣,但也不及多想,馬上去找醫生。

在醫生給正志作了詳細的全身檢查後,得出的結論是除了腹部的傷要休養一段時間外,並沒有發現其它什麼問題。雖然有點記憶混亂,這也許是因為受傷後腦部供血不足引起的後遣症,但並不嚴重,相信只要過一段時間就會完全恢復。

聽到醫生給出的檢驗結果,留美子放心了不少。

「你這孩子,差點嚇死媽媽了。」想到其中的凶險,留美子眼圈一紅,差點又落起淚來。

看到面前這張溢滿關心的臉,少年心底一陣感動,他暗暗作了個決定。

輕輕握住她的手,「媽媽,放心吧,我沒事。」

自從正志長大以後,留美子再沒見過兒子這麼親暱的樣子。雖然她努力工作想為兒子和女兒創造更好的生活環境,但也因為工作關係被迫和孩子分開了,一年也見不到幾次。每次難得的見面正志卻顯得越來越冷淡,只會跟她要錢。她除了灰心以外卻也無可奈何。

看到死而復生的兒子對自己如此溫柔的動作,留美子再也忍不住,抱住正志的手哭起來。

這時,門被輕輕地推開了,和美拿著一袋蘋果走了進來。看見哭泣不停的母親,她以奇怪的眼神看著正夫。

少年通過腦部的搜索知道,這是他現在的妹妹廣田和美。

「媽媽,不要再哭了,不然和美就要笑你了。」少年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拭著母親的淚水。

留美子這才發覺女兒已經來了。「和美,你來了。」

「媽媽,你沒事吧?」

「傻瓜,我怎麼會有事呢,你應該問你哥哥才對。」

「正志,你餓了麼?我去給你買點粥。醫生說你的傷還沒好,現在只能吃流質的食物,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回來。和美,你在這陪陪你哥哥。」

「媽媽不用了,你叫護士去買就行了,這幾天你是最辛苦的一個了。你休息一下。」

「傻孩子,我沒事。」聽到正夫的話,留美子從心裡甜出來。

看到面前這幅母慈子孝的場面,和美驚訝得連嘴也合不上,直到留美子走了出來,她還沒回復過來。

「你、你真的是正志?」

「你說呢?」少年微笑著說。

「我、我不知道。」

「我當然是正志,廣田正志。我知道自己以前太過分,說了許多傷害媽媽和你的話,這次大難不死,我想通了許多東西。所以,就像你所看到的,我有點改變了。這個答案你可以接受嗎?

另外,我想趁這個機會鄭重向你道歉,你可以原諒我嗎?」

經過和留美子一天的交談,少年的日語已經恢復水準,雖然口音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但不細心聽的話也發現不了。

「你……其實你也沒必要向我道歉。」和美小聲地說。

「來,坐下來吧,你站著不累嗎?」

和美乖乖地坐下來。她發現自己完全被正志牽著走,跟平常的自己一點也不像。

「和美,你知道嗎?我們有個好媽媽。本來這次醒來我心情並不是太好,但現在這樣似乎也不錯。」

和美並不知道,最後這句少年是對自己說的。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26 PM

3-出院


只用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正志的傷就已經完全康復了,連醫生也認為是奇跡。雖然留美子想讓正志再多觀察幾天,但他堅持要出院,也只好隨他。在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醫院堅持不肯收正志的住院費。問其原因,護士說是院長的吩咐。

留美子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她找到了院長,堅持要付清住院費。鬧到最後,院長和正志的主治醫生竟然跪下請求留美子。讓她驚慌之餘十分不解。

「媽媽,其實很簡單。如果不是最後關頭你來看我,我可能就被他們當成一般屍體處理掉了。他們這等於是誤殺呀。我說得沒錯吧,院長先生。」正志笑咪咪地說。

院長和醫生聽了臉色大變,剛站起來馬上又跪了下去。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正志能住上特級加護病房,最後連醫藥費也不收。

留美子看著不忍,剛要開口,正志示意她不要說話。

「其實說起來,畢竟是你們救了我,這件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下去。」

說到這裡,院長他們馬上笑容滿面。

「院長先生,長崎醫生,這段時間多謝你們照顧。真的十分感謝。」正志一邊說一邊真誠無比地扶起跪在地上的兩人。

院長和醫生被正志感動得熱淚盈眶。最後院長更提出,以後如果正志或他的家人有什麼病痛的話,本院一律免費為其治療。

「這怎麼可以呢?」正志義正言辭地說。

「正志說得對,我們不可以接受這麼重的禮。時間不早了,我們要走了。各位多多保重。」

「太太,請無論如何都要接受我們這份心意,否則我們將長跪不起。」院長的氣勢十分驚人,彷彿能看到背後湧起的熊熊大火。

「可是……」

「太太,請接受。」

看到院長和醫生一副如果再不答應就要剖腹的樣子,留美子只好勉強答應下來。

看到留美子點頭,院長和醫生禁不住歡呼起來。

從頭看到尾,一直冷眼旁觀的和美看著正志嘴角似有似無的笑容,心裡不由得湧起一股惡寒。像這樣得了天大便宜,而受害人還高興萬分的結果,現在這個哥哥給她一種高深莫測的奇異感覺。如果不是看慣了他的相貌,她還真以為站在面前的人是另外一個人。

走出病房的時候,正志順手拿起留美子的提包,留美子怕他會弄到傷口,連忙制止。

「媽媽,我真的沒事,放心吧。」

雖然是第二次聽到這句話,留美子還是忍不住要掉眼淚,看著兒子清澈的眼睛,心中一片溫馨。

剛走沒多遠,迎面看到前田警官那高大的身影向他們走近。

「廣田太太,你好,還有正志、和美,你們好。我聽醫生說正志今天出院,所以我過來接你們。」

「您太客氣了,前田警官,我們一直都很感謝您的幫助和照顧,怎麼好意思再麻煩您呢?」

「你太客氣了,廣田太太,叫我前田就可以了,我的朋友跟同事都這麼叫我。我這次是代表我的同事來向正志同學表示感謝的。像他這種見義勇為的少年,現在已經很少了。你們累了吧?我的車就在外面,請跟我來。」說完二話不說接過正志的提包在前面帶路。

留美子他們只好跟著他走。

「對了,正志,那個刺傷你的搶劫犯已經捉到了。」前田警官一邊開車一邊說。

「哦,是嗎?」

「那傢伙很狡猾,知道我們要捉他,竟然跑到北海道去扮成一個魚販子。如果不是有一次他喝醉了酒發酒瘋被人認出來,可能還沒有這麼快捉到他。」

「那個被搶的老太太現在怎麼樣?」留美子問。

「她沒事,只是錢都被那個搶劫犯用光了,不過這也沒辦法。」

「哼,竟然叫一個高中生去追搶匪,而事後卻看也不看恩人一下,被搶了也活該。」

「和美,不要說這種話,也許她有苦衷也不一定。」

「媽,你太善良了,這樣很容易被騙的。」和美賭氣地把頭轉到一邊。

「你這孩子。」

「前田警官,你還沒有太太或女朋友吧?」一直沒出聲的正志忽然開口。

「你、你怎麼知道?」前田有點尷尬地說。

「正志,你太失禮了,怎麼可以問這種問題。」

「媽媽,我只是關心前田警官而已,畢竟他年紀也不小了。」

「正志!」

「好,我不問了,媽媽不要生氣。」

「呃,我想問一下,你是怎麼知道我還沒太太或女朋友的?」前田終於耐不住好奇。

「媽媽,這可是前田先生在問我,不關我事,我可以回答嗎?」說完得意地對留美子擠了擠眼。

「你這孩子。」留美子又好氣又好笑。

「其實很簡單,因為你的車連一件女性用品也沒有,雖然你可能在出門前整理了一下車子,可是有些死角的衛生狀況還是不甚理想,例如現在我腳下就踩到了兩個煙頭。另外你身上沒有一絲香水的味道,不要懷疑我有什麼不良癖好,只是我的鼻子很靈而已。還有就是我曾經見過你有兩次衣領沒翻好。所以綜上所述,你現在並沒有太太或女朋友。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也許你的太太或女朋友是一個很懶的人,這足以推翻我所有的論據。」

「精彩,實在精彩,如果你做偵探的話,可能我們這些警察就要失業了。」

「好呀,到時我請你。」

留美子和前田都笑起來。

「像我這樣的人,又有誰肯嫁我呢。平時工作忙得要死,連約會也沒時間,又不會哄女孩子。家裡幫我安排了幾次相親,可是每次都是慘淡收場。」前田苦笑著說。

「前田先生,請不要灰心,像你這麼好的人老天是不會放棄的。你一定會找到適合你的太太。」

「謝謝你,廣田太太。

很快就到了正志住的公寓。前田主動把包提進去。

「前田先生,真不知怎麼感謝你,請進來喝杯茶吧。」

「不用了,我還有點事,下次吧。」

「既然這樣,那只好下次了。再次感謝這段時間你對正志的照顧。」留美子對前田鞠了一躬。

「您太客氣了。」

就在留美子要進去的時候,正志忽然走到前田身邊。

「媽媽,你們先進去吧,我有些話想對前田先生說。」

留美子雖然不解,但還是進去了。

等留美子進了屋,正志忽然十分嚴肅地看著前田。

「你怎麼了,正志?」前田被正志看得有點發毛。

正志沒說話,只是看著他,過了一會忽然說:「你今年幾歲?」

「為什麼這麼問?」

「不要問為什麼,先回答。」

「好吧,今年35歲。」前田警官只好老實回答。

「還好,不是差很多。出生地在哪裡?」

「長崎市。」

「有兄弟姐妹嗎?」

「有一個哥哥兩個妹妹。」

「喜歡喝酒嗎?」

「有時喝一點。」

「經常抽煙?」

「是。」

「你喜歡我媽媽?」

「是的。你、你說什麼?」前田這才醒悟過來。

「原來是真的,並不是我多心。」

「我剛剛說錯了,請不要誤會。」前田馬上分辨起來。

「那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對我媽媽有好感?是男人的話就不要否認。」

這什麼論調?但在正志炯炯的目光下,前田終於低下了頭。

「有件事可能不知道,我媽媽已經和那個不負責的父親分居四年多了,這些年來她一直是一個人。」正志若無其事地說。

「你說的是真的?」前田猛地抬起頭。

「是真的,看來他們已經沒有復合的可能。如果你真喜歡我媽話,我不會阻止你去接近她。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對她好,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說到最後一句,正志的眼神變了,前田無法形容那雙眼睛,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身上寒毛直豎。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來的就靠你自己了。」正志收回目光,拍了拍前田的肩膀走進屋去。

前田慢慢恢復了正常,看著正志的背影,他發現自己完全不瞭解這個看似普通的高中生。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27 PM

4-返校

留美子在公寓住了兩天,在確定正志沒事後,返回了名古屋上班。

生活似乎又恢復了正常,可是細心的和美發現,在正志回來沒多久,今個月的電話帳單上忽然多了幾筆長途話費,而且都是打去國外的。可是全都查不到電話號碼。只知道打去的國家名稱。

此時正志正以奇怪的姿勢盤坐在床上,過了很久才睜開雙眼,伸了個懶腰,覺得渾身抽痛。沒辦法,這是個一般人的身體,經脈會隨著年齡增長慢慢地萎縮,幸好正志年紀不大,還沒萎縮得那麼嚴重。只是每次運功時,還是會覺得刺痛。這種情況只有等到經脈完全適應了氣的流動才會得到改善。

不過這身體還真是弱呀,肌肉一點彈性也沒有,反應又差,除了年齡以外,還真是一無可取。看來要制定個鍛練計劃,好讓這身體在停止發育前恢復應有的水準。

想到這裡,正志開始動手制定鍛練計劃。

這時,和美敲了敲後走進來。

「什麼事,和美?」

「我想問一下這電話帳單是怎麼回事?」和美將手中的帳單攤開。

「噢,是這樣的,我在IQC上認識了幾個網友,因為有些事要商量,所以就打了過去。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打國際長途了,我知道媽媽賺錢是很辛苦的。」

聽他這麼說,和美也不好再說什麼。轉身走出了房間。

「那些傢伙應該快來了吧?」正志看著窗外自言自語。

穿著塹新校服的正志出現在學校門口,和美第一次破例和他一起出現。

看著人來人往的校門口,正志很想用中文大聲說:「我胡漢三又回來了。」隨即覺得自己有點無聊,不由得笑了一下。

教室還是跟以前一樣吵鬧。正志循著記憶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剛坐下沒多久,忽然有人大叫:「啊,是廣田正志,他回來了。對了,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正志還沒反應過來,一圈人圍住了他。

「正志,我聽說了,你因為去追劫匪受了重傷,你好厲害呀。」

「你當時怕不怕呀,如果是我的話就不敢追上去了。」

「我聽說你當時斷氣了,後來是怎麼復活的?」

「正志,快幫我簽個名。」…………

看著這些披著人皮的鴨子,正志實在受不了,站了起來。

「正志,你要去哪裡?」那個要正志簽名的女生問。

「大便。」正志神情平靜地說。

周圍馬上靜了下來,眾人覺得一陣暴寒。

最可憐的是那個開口的女生,手在蔌蔌發抖,看來嚇得不輕。

上課的時候,校長特意來到正志的教室。長篇大論兼加油添醋地講述正志的英雄事跡。搞得正志猛打瞌睡之餘奇怪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勇,竟跟搶匪搏鬥了近兩個小時。還有過程之清楚,好像那搶匪就是校長本人一樣。

最後,在校長再次補充了N點後,請正志上台來發表幾句。在這種半爛的公立中學裡出了個英雄,校長當然拚命宣傳。

正志最討厭這種場面,但在眾目癸癸之下也只好走上台。

「我沒什麼好說的,該說和不該說的校長先生都說完了。我只補充一點,下次各位遇到這種事的時候,記得要先買保險。我的話說完了。」說完轉身下了講台。

處於半睡眼狀態的學生們一陣發呆,然後拚命鼓掌,像流氓一樣吹口哨的也大有人在。

校長和教導主任拚命用手絹擦汗,思考如何兜回正志的話,大腦高速轉動之下差點當機。

而當事人廣田正志卻望著窗外發呆。

「咦,這不是我們學校的大英雄廣田正志先生嗎?好久沒見了,正志先生,我們可真是太想念你呀。」陰陽怪氣的聲調卻讓人完全感覺不出有半點想念的意味。

在走廊裡,久違了的山本三人組攔住正志。

「想不到這種垃圾也成了英雄,看來我就是超人了。」載著耳環的岸邊大笑起來。

「幾位找我有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這麼久不見,想找你聊聊天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在這裡嗎?我看還是在老地方更合適一點。」

山本和岸邊對望了一下,這傢伙的反應有點奇怪。如果是以前,一看到他們早就嚇得臉色發白,連話也說不出來,可是現在怎麼會變得這麼鎮靜。

所謂的老地方就是那個充滿了屈辱的角落。再次重返舊地,正志感受到這個身體以往的記憶,不知不覺間,散發出越來越濃的殺氣。

山本幾個覺得越來越奇怪,這傢伙今天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不但看不出有一點驚慌的表情,而且在走近他身邊的時候會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令人很不舒服。

「說吧,這次是要錢還是手癢了想扁我?」

「,你這小子不要太囂張,我會扁到你跪下哭著來求我們。」岸邊終於忍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感覺,首先發難衝過來。

正志嘴角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正想試試這幾天刻苦鍛練的成果,忽然似有所覺,放棄了要出手的念頭。

「你們在幹什麼?」就在崖邊將要打到正志的時候,一把聲音喝住了他。

崖邊愣了一下,看到叫住他的原來是美麗動人的直子老師。

直子老師跑過來,嚴肅地問:「你剛剛想對正志同學做什麼?」

「我……」

「噢,是這樣的,直子老師,我們剛剛只是在玩而已,這麼久沒見了,我們都很想念正志同學,所以動作難免顯得有點粗魯。請老師不要誤會。」山本馬上在旁邊笑著說。

「是嗎?我可看不出你們是在玩的樣子。正志,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他們在欺負你。不要怕,照實說,老師會幫你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跟我玩,不過看他們的玩法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但畢竟我現在還沒受傷,也沒什麼證據可以說明什麼。」正志談談地說。

直子老師皺了皺眉頭才說:「既然這樣,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們幾個先回去上課吧。正志你留下來,我還有些話想對你說。」

山本狠狠地看了一下正志,接著又看了一下直子老師,帶他其餘兩人走了。

哦,看來山本準備要下手了。正志從山本看向直子老師那飽含慾望的眼神中,知道他終於忍不住了。

「正志,你老實告訴我,他們幾個平時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那好,我告訴你,以前的確是這樣沒錯,但現在就難說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老師?」

「老師,你太天真了,畢竟老師不是警察,況且校園暴力不管在哪個學校都是不可避免的。以前的我太軟弱了,所以才會成為被欺負的對象,這也是優勝劣汰的生物法則呀。

放心吧,直子老師,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正志了。」

「你好像真的變了許多。」直子老師忽然發現這個男孩有一雙深遂無比卻又清澈如水的眼睛。不知不覺間,她被這雙眼睛完全吸引住。

「如其擔心我,還不擔心你自己吧,直子老師。」

聽到老師兩個字,她忽然驚醒過來。「你、你說什麼?」直子老師心如鹿跳,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暗罵自己怎麼會這麼失禮,竟然這樣盯著一個學生看得眼也不眨。

「你知道嗎?處於青春期的小狼比成年的狼更具有攻擊性。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太容易相信別人,尤其是男生。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哎,你等一下,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回去好好想想就明白。對了,有件事差點忘了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我剛剛看到你被山本他們帶走,怕你有事,所以就跟上來了。」

這也是一個和媽媽同樣善良的女性,在這一刻,正志決定要保護這個女人。

「你是一個好老師。謝謝你。」

「你太客氣了,這也是做老師的職責呀。」

「好了,我真的要回去上課了,最近請假請太多了。」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隨便你。」

「你先回家吧,像昨天一樣不要等我吃飯,給我留一點就可以了。」

「知道了。」和美的語氣還是像往常一樣冷淡,可心裡也有點奇怪,這傢伙已經幾天都拖到很晚才回家。雖然好奇,但以她的性格當然不會開口問。

和美走後,正志坐下來集中精神,很快,精神像輕煙一樣慢慢飄向直子老師的辦公室。然後鎖定在直子老師身上。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雖然看不見也聽不清,可是這些精神絲卻比視覺和聽覺更細微而全面地感受對象的一舉一動,連她呼吸的長短快慢、情緒的波動起伏都毫不放過。這是一種最高境界的追蹤術,完全不存在被發現的可能性。

但這種方法並不是人類可以用得出來的,只有正志身上的這個靈魂在經過了這麼多年來的不斷改造和進化,才產生了這種奇異的能力。

這種方法雖然好,但也是有限制的,以正志現在的身體狀況,只能維持在半天時間左右,距離也不能超過半公里。

在經過幾分鐘的觀察後,正志發現睡著了的直子老師有點異常。她的呼吸越來越粗重,體溫也急劇地攀升,雙手不自覺地想脫掉外衣。

正奇怪直子老師的反應,他忽然覺察到外面有人向辦公室靠近,他細心觀察了一下,忽然輕笑起來,「原來是這樣,這招還不算太笨。」

這時,在直子辦公室外面,山本輕輕推開了門,看到直子老師越來越紅的臉和漸漸變得粗暴的動作,得意地對後面兩個說:「看來開餐的時候到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28 PM

5-OO與╳╳

崖本和大雄嘻嘻淫笑起來。

三個人把門關心,山本並沒有馬上走過去,而是從口袋裡拿出一隻絲襪,然後像個綁匪一樣套在頭上。

「快打開DV,我快忍不住了。」山本一邊脫衣服一邊說。

看到這裡,正志已經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麼了。把對被害人施暴的鏡頭拍下來作備用,假如被直子老師知道的話就可以用來作要脅的工具。真是個既老套又有效的辦法呀。但這辦法也有個缺點,如果被害人是個貞烈的女性,可能會不顧一切地上告,所以山本他們才要套上絲襪以免被人看到相貌。

看來是時候動手了,不然就有點遲了。正志收回精神絲站起來。

山本已經迫不及待地脫掉了直子老師的衣服,看到身下這具成熟豐滿,光潔如玉的完美身體,連玩慣女人的三人也忍不住心跳加速。

「山本,你要快點,這種女人實在讓人受不了。」崖本拿著DV機手不禁抖了一下。

「知道了,給我閉嘴。」山本也是慾火焚身,粗暴地拉扯著直子老師的套裙。

忽然,周圍變得一片漆黑。

「,怎麼回事,停電了麼?」山本大罵。

這時,他們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一條黑影闖了豎起來。三個人被嚇了一跳,崖邊大聲問:「是誰?」

那人並沒有說話,卻突然衝了過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三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覺身體一麻,「啪」一下就倒在地上。

正志有點得意地望著自己的手指,看來許久沒用的點穴功夫並沒有退步。

「嗯,啊……」黑暗中傳來直子老師陣陣引人犯罪的呻吟聲。

正志打開燈,看著燈下不斷扭動身體的尤物,也不禁有點失神。他深吸了口氣,把直子老師抱起來,走到旁邊專為教師配備的洗漱室。

雖然只有幾步路,可是直子老師死死地抱住正志的脖子,魔鬼般的玉體不停地扭曲磨擦著正志的胸口。熾熱的感覺不斷從柔軟的肌膚傳遞到他身上,滾燙的臉上也充滿著難言的渴求,但最致命的還是那陣陣讓人聽了要發瘋的呻吟。

真是要命呀,正志苦笑著。以近乎變態的克制力,好不容易才將她弄到洗漱室。

打開水龍頭,正志將直子老師的頭按到下面衝起來。

「咽、咳咳…,你在幹什麼,咽……」終於,在冰涼的自來水沖漱下,直子老師開始慢慢清醒過來。

正志放開手,順便從牆上拿起一條毛巾遞過去。

「你、你是正志?」直子老師疑惑地望著他。

「來,先把臉擦一下。」

直子老師接過毛巾擦了一下臉後抬頭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先看一下你自己身上再說吧。」一個大美女在自己面前赤身裸體地晃來晃去實在太過刺眼。如果換作以前的正志,可能已經血流滿地了。

直子老師不解地望了一下自己,「啊!」接著以常人無法忍受的音量叫出來,死死地護住身上的要害。

「是、是你幹的?」聲音十分憤怒。

「不是我,是山本他們幾個,他們被我打暈了,就躺在外面,你可以去看看。」

「是真的?」

「去看一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直子老師剛想起來,可是看見自己胸前風光無限,馬上又蹲了下去。

「穿上吧。」正志把校服脫下來遞給她。

「謝、謝謝。」

「我在外面等你,你快點穿上衣服。」說完走了出來。

真是個體貼的人呀,直子老師不由想到。

女人真是麻煩,連穿個衣服也穿這麼久。等了好一會,還沒見她出來。

正志最討厭的就是等人了。

終於,直子老師穿著校服走了出來,可以看出還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

「幸好他們沒有弄破你的裙子,不然倒霉的可能是我。」正志自言自語地說。

直子老師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正志的校褲,忽然有種想笑出來的衝動,終於勉強忍住。

「那幾個傢伙就在這裡,看到了麼?」正志順手扯開山本頭上的絲襪。

看到脫得光光的山本和岸本手上DV,直子完全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你是不是喝過什麼人給你的飲料之類的東西?」

直子老師想了一下,「是有個女生給了我一瓶可樂。難道是她?」

「我看差不多,你剛剛被下藥了,差點就被他們得手。」

「那、那他們……有沒有對我怎麼樣……?」問自己的學生這種問題,實在讓直子老師很難開口,但不問的話總是心裡難安。

「你剛剛沒聽到吧,我說差點,就是還沒有。他們正要脫你裙子的時候我就已經下手了。」

「你是怎麼把他們打暈的?」直子老師很難想像身材矮小的正志是如何把三個人同時解決的。

「很簡單,兩個字:偷襲。還有別的問題嗎?」正志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

「暫時沒有了。」看到正志有點不高興,直子老師不敢再問。

「既然沒有的話,那你先回去,我還要把他們處理一下。」

直子老師嚇了一跳:「你想怎麼處理他們?」

正志笑吟吟地看著她:「你看太多電視了吧?我可不想做個殺人犯。」

聽他這麼說,直子老師也覺得自己有點神經過敏。

正志像拖死狗一樣把三個人拖進旁邊的教室,然後把山本放到講台上。忽然看到直子老師站在門口,走過去問:「怎麼你還不走?」

「你、你能不能陪我一起走,我有點怕。」 直子老師怯生生地說。剛經歷完一場大劫,女性的柔弱戰勝了老師的尊嚴,現在直子老師就跟一個怕黑的小女生一樣。

正志皺皺眉,「那好吧,你在外面等等我,最好把車開到下面等我,知道嗎?」

「好的,我等你,要快點呦。」連口氣也像個小女生。

看到多餘的觀眾走開了,正志興致勃勃地擺弄著三個昏迷不醒的人。

當姿勢擺好後,正志從直子老師的辦公室找到那瓶害她差點失身的可樂,然後在大雄的身搜了一下,果然找到一小包藍色的藥丸。他把藥丸混到可樂裡充分溶化後,把它一人一口灌進山本他們口中,直到全部灌完為止。做完後,他把可樂瓶跟包在手上防止留下指紋的紙巾扔進垃圾筒,滿意地笑了一下。

「催情藥加迷幻藥,然後是究極的「69」式無敵體位,真的好期待呀。天呀,快點天亮吧,我等不及了。」

正志走到樓下的時候,看到直子老師不斷地從車窗向外看,看到他下來,鬆了口氣。

「你怎麼這麼慢?」

「走吧。我還要回家吃飯呢。」

「我請你吃好了,我還想好好多謝你呢。」

「下次吧,看你穿成這樣,我可不想讓人誤會。」

「那好吧。」

正志轉頭瞄了她一眼,說:「還是我來開吧,看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我還真不放心。」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頭昏昏沉沉的。」她一邊說一邊把駕駛座讓開。

「放心吧,這只是因為藥效還沒過的緣故,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正志正要打火,直子老師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只有16歲,還沒到拿駕照的年齡吧。」

「放心吧,有沒有車牌跟會不會開車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說完熟練地掛檔發動了汽車。

「就是說,你真的沒有車牌?」想了一下,直子老師才明白他的意思,十分驚慌地問。

「安啦,如果碰到警察的話我們把位置再換回去就好了。」多年沒開車的正志當然不想放過這種久違了的樂趣。在短短8秒內,車速從30公里一下子提到了120。看到眼前飛掠而過的景物,他的心情大暢。

直子老師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車能開到這種程度,可是卻一點也不覺得開心,只能拚命拉緊安全帶,一臉驚恐的表情。

「對了,你住在哪裡,剛剛忘記問了。」

「什麼,你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問這個問題!」直子老師渾身發抖,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剛才體驗生死時速時受到的驚嚇。

算了,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直子老師也不好發作,只好耐心地給他指路。

因為不認識路,正志只好把車速放慢。直子老師總算鬆了口氣。

「對了,放首歌來聽一下吧。」

直子老師隨手打開了收音機,一把清澈的女聲隨即響起。

「Love Me Tender。想不到今時今日還能聽到這麼老的歌。」正志心中湧起一陣感概。

「你也喜歡這首歌?」直子老師十分驚訝。

「以前有個朋友很喜歡這首歌,唱得也很好。可惜她已經死了。」

直子老師一陣沉默。

「老師,接下來怎麼走?」

「噢,向右拐就到了。」直子老師這才驚醒過來。

這是一座兩層高的私人公寓,周圍的環境十分寧靜舒緩。

「看來做老師的薪水也不錯嘛,這樣的公寓租金一定不會便宜。」

「其實也沒什麼,你要不要進來坐一下,或者等我換件衣服再請你吃飯好嗎?」

「不用了,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再見。」說完轉身就走。

直子老師臉上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失望。

忽然她看見正志返身走了回來,心裡一陣激動,急忙迎了上去。

「差點又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今晚的事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至少原因,到了明天你就會明白了。記住喔。」這才終於離去。

看著正志越走越遠的身影,直子老師心中湧起陣陣的不捨。只是她並沒有發覺到自己心情上的變化。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28 PM

6-少年教父


第二天一早,正志在完成計劃的鍛練項目後,急不及待地吃著早餐,他恨不得馬上飛到學校去看那即將發生的火爆場面。

誰知這時有人在按門鈴。和美走過去開門。

「正志,找你的」。

「什麼,找我?不是送報紙的嗎?」正志把最後一口麵包吞了下去才走到門口。

「請問您是廣田正志先生嗎?」一個身穿名牌西裝的中年人十分恭敬地問。

「我是,請問有什麼嗎?」

「是這樣的,我們老闆想見一見您。」

「你們老闆是誰?」正志已猜到一二。

「我們老闆姓雷。」

「果然是他。能不能延遲到下午,我現在有點事。」

「可是老闆吩咐過我,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請到您。可否請您相就一下。」

那小子的脾氣還是這麼急躁,這麼多年了一定都沒變。正志歎了口氣說:「好吧,我現在就跟你去。」

接著轉身對和美說:「和美,今天幫我請個假好嗎?」

「知道了。」

「那走吧。」

「請跟我來。」中年人把正志請上一輛頂級房車,然後才坐到駕駛席上。

那傢伙究竟認識了一些什麼人?和美目送著那輛房車絕塵而去。

一個小時以後,房車開進一個很大的莊園。裡面彷彿一個熱帶酒店一樣,正中間一座金碧輝煌的八層大型建築設計得豪華卻一點不顯出暴發戶的囂張。下面是一個大型游泳池以及一個標準的哥爾夫球場。莊園四周種滿了各種各樣的熱帶果樹,宛如一個小型熱帶森林。

司機將車停好後,帶正志來到建築物的正門。只見門口整齊地站著兩排神情嚴肅,身穿黑色西裝,眼戴墨鏡,打扮仿如黑超特警的壯漢。

看到這個排場,正志不由得好笑,那小子不會以為自己真是教父吧。

進到裡面的時候氣溫忽然變得十分自然涼爽,幾個穿著開叉旗袍或性感短裙的美女走來走去,十分養眼。

看到一身校服,相貌普通的正志,眾人都抱以奇怪的眼神。

來到最裡面的庭院門口,那中年司機對正志說:「老闆就在裡面,您請進。」說完獨自走開了。

不知他們現在樣子變成怎樣了?正志輕輕吸了口氣,隨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只見院子中間坐著四個人,三男一女,還有四個像是保鏢一樣的人站在他們後面。

四個人平來很悠閒地在喝著茶,看到正志進來,都不約而同地望著他。尤其是最中間穿著黑色休閒服,約三十出頭的年輕男子表情最為奇特,他一看到正志,馬上站了起來。在他旁邊的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衫的中旬男子,雖然其貌不揚,可是雙眼炯炯有神,他正以審視的目光看著正志。

正志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看著那個年輕男子,眼中漸漸泛起似有似無的溫情。

看來這小子終於長大了。

挺拔健美的身材,與及由內而外散發出的無比自信,像一隻伺機而動,充滿強勁爆發力的黑豹。

接著他轉頭看向那個白長衫男子,微笑說:「長安,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變,別人會以為你沒有衣服換才天天穿長衫的。」正志說的是久違了的中文。

白衣男子聽了猛然一震,以一種驚喜卻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他。

「你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你給我打的電話?還有,你怎麼會知道我的電話號碼?」黑色男子沒注意到長安的表情,首先開口問道。

正志歎了口氣:「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急躁,你難道不知道一下子問別人這麼多問題會讓人覺得你很煩的。」

被一個只到他肩膀的高中生說成這樣,黑衣男子一陣火大,正要發作,正志忽然問了一句:「這麼多年了,你那包皮割了麼?不會還留著吧?」

周圍氣溫一下子急降到零度以下。

「噗!」場中唯一的女性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長安也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其它人想笑又不敢笑,神情變得十分古怪。

「你……你們全部給我出去!」黑衣男子臉脹得通紅,對著旁邊的人大吼。

很快地,現場只剩下正志、黑衣男子和長安三個人。

「你究竟是誰?」黑衣男子已經想好了,假如這小子再不老實交待,馬上把他當場KO。

正志沒出聲,只是靜靜地走到長安身邊,從桌子上抽出那把長安終年不離身的長劍。頓時,劍光在朝陽映照下光采奪目。

黑衣男子眼珠差點掉出來,他清楚知道這把劍對於長安有什麼意義。別人不要說拿,就是想碰一下這個傢伙也會馬上翻臉。而今天這傢伙吃錯了什麼藥,不單只不阻止這個死小孩,反而還滿臉笑容的樣子。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只見那死小孩忽然跳到庭院中間舞起劍來。

看著看著,黑衣男子神情越來越凝重。這是不可能的,這樣的劍法,這樣的劍勢,除了那個人以外竟還有第二個人用得出來,而且還是個毛還沒長齊的高中生。

長安同樣也很激動,只是卻好像沒有一點意外的樣子,看到後面,竟流起淚來。最後喃喃自語道:「大人,你終於回來了。」

「小黑,看好了,這招是這樣用的。」這句話像五雷轟頂一樣震得黑色男子全身發麻。

只見場中的正志劍勢忽然一變,劍路變得大開大合,猶如在千軍萬馬中斯殺一樣,氣勢變得空前慘烈,連遠在場邊的兩人也被帶起的劍風刮得兩頰生痛。這已經不是劍法了,更像是至剛至霸的刀法。

在氣勢漲至最猛的時候,正志一劍飛出,只見寒光一閃,那把劍直插入一棵大樹中間沒至刀柄。

「小黑,看清楚了麼?」正志對著黑衣男子微笑著,笑得雲淡風輕。

「師父!」黑衣男子直撲到正志身前「霍」聲跪下,臉上淚流滿面。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29 PM

7-往事


「事件就是這樣,你現在明白了麼?」說完最後一句,正志悠閒地喝了一口鐵觀音。

「就是說,師父您現在轉生到這個高中生的身體裡?可是你是十年前死的,可這高中生已經十六、七歲了,這不對呀。」

「,我說這麼久都白說了。」正志用力敲了一下雷力的頭。

「人家是不懂嘛,幹嘛老打人。」雷力像小孩一樣委屈地說。雖然是這樣,可是已經快十年沒有被這樣敲過了,這種觸感真是好懷念呀。

「我這不是普通的輪迴轉世,而奪體轉生,就是說,當我的靈魂經過某地的時候,如果剛好有人死了,而且死的時間不是太長,另外還要符合其它一些條件,這些就不說了,反正你這麼笨,聽了也不懂。總之,當條件全部都符合了,我就會轉生到這個身體上而重新復活。現在懂了麼?」

「原來是這樣。早這樣說多好呀,搞得我頭昏腦漲。」

正志作勢要打,雷力趕緊跳開求饒。

「可是師父,你為什麼要轉生到這個小鬼身上呀,讓我現在看了好不彆扭。」

正志歎了口氣,「我也沒辦法,每次轉生都是隨機的,可能是小孩、青年、壯年、老人、男人甚至是女人。至於轉生的時間更不是我可以決定的。這次還算好,前後只相隔了十年,像上上一次就足足相隔了150年。所以我臨死的時候才沒有告訴你們這件事,怕你們會白等一場。」想起轉生為女人那幾次,至今令正志覺得毛骨聳然。

「那不是很好嗎?您這已經是長生不老了,雖然樣子變了,但還是你自己呀。」

「是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只希望能夠安靜地死去。」正志的笑容十分苦澀。

長安和雷力想了一下,開始有點明白過來,像這樣無止境的轉生似乎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好玩的事。

「可是師父,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這個問題連長安也十分感興趣。

「我出生在北宋一個沒沒無名的刀客家中,小時候父親因為得罪了人被仇家滅了門。是我奶媽不顧危險偷偷帶著我避開仇人的追殺。在知道滅門的真相後,我發了瘋的練武想報仇。可是仇家太過厲害,我刺殺不成反而被差點殺掉。在一處山谷養傷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我悟通了刀道至境。當我滿懷信心地再去找仇家報仇,結果得知仇家也被人滅了門。他奶奶的你見過比這更諷刺的事嗎?情節就跟那些三流武俠小說一樣。

我當時生無所戀,回到了山谷。有一次在雨中練刀,忽然被一道雷電打中,然後,就變成了這樣,有生無滅,不知何時才是盡頭。我也算稱得上是古往今來第一支人體避雷針了。」淡淡的語調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奈。

雷力和長安不由得一陣沉默。

正志忽然大笑起來:「他奶奶的,大老爺們裝什麼多愁善感。今日我們幾個難得能再見上,想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麼。小黑,去拿酒來,咱們今天不醉不休。」

看到正志回復了往日的豪氣,兩人總算放下心來。雷力連忙跑去叫人拿酒來。



三個人從早上喝到下午,興之所致連幾個保鏢也扯過來喝,雷力更是興奮得大跳脫衣舞,場面火爆異常。

第二天一早,雖然頭痛欲裂,但作息固定的正志還是提前醒來了。

走到後院的時候,聽到有舞劍聲,原來是長安。

等到長安凝神收劍的時候,正志鼓起掌來。

「大人。」長安對他躬身行禮。

「加上我不在的這十年,已經三十年了,你還是不肯改口呀。」正志不由得又歎了口氣。

「在我心中,大人永遠是大人,長安也永遠是您的長安。」

「總是說不過你。這幾年來,小黑讓你沒少操心吧?真是難為你了。」

「大人,小雷雖然性格有點衝動,但人卻很聰明。這幾年的江山幾乎都是他自己打下來的,我並沒幫什麼忙。」

「那小鬼的確是需要磨練一下才行。」

看到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說一個三十歲的人是小鬼,再加上老成持重的表情和青澀的樣貌搭配在一起,總有點人小鬼大的感覺。長安心中升起一陣古怪的笑意。

「師父,原來你在這裡,我剛剛到處都找不到你,還以為我在做夢呢?」雷力一看到正志眼眶開始發紅。

「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小孩一樣。」想起他從小就跟著自己,正志也覺得鼻子一陣發酸,連忙岔開話題,「對了,我還沒跟你算賬呢,怎麼這麼遲才來找我,我還以為你忘了我這個師父了呢。」

雷力苦笑說:「我哪裡敢呀,只是師父你只留了一句信息給我:你的死鬼師父回來了。我當時還以為是誰在惡作劇呢。誰會想到你會以這種方式回來。當我把事件處理完了回到美國的時候,順口跟長安說起這件事,他覺得有點奇怪,派人查了一下,發現你在瑞士的私人帳戶上有一筆錢被人轉走了。我以為你的錢被人盜用了,當時氣得要死,四處派人查你的資料,終於把你找到了。想不到原來你真是師父。」

「我也想不到現在這麼方便,一個電話就可以轉帳了,如果是以前的話還要親自去一趟才行。好了,這些事也沒什麼好計較的。我現在問你,我當年定下的那三條幫規現在還有效嗎?」正志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正志當年組建幫派的時候定下了三條必死幫規。頭一條就是涉毒者殺無赦。

正志知道現在幾乎所有黑社會都多多少少會販毒,只是他還是無法忍受這點。沒有人比他更痛恨毒品,因為他曾經轉生在清末,親眼看著當時中國受到的種種屈辱。但單靠他一個人是無法改變整個國家大局的,雖然死在他手上的洋人不少,但最後還是無能為力,含恨而終。鴉片雖不是主因,但至少也起了個導火線的作用。

雷力正視正志雙眼:「師父,弟子沒有做違反幫規的事,也不許手下做,如果有人違反的話有多少弟子就殺多少。」

「好,我相信你。所謂盜亦有道,我希望你記住這點。」

「我會記住的。師父,你什麼時候回黑龍?」

「我不會回去的。」

「什麼,黑龍可是師父你一手一腳建立的,怎麼可以不回去?」雷力差點跳起來。

「現在的黑龍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黑龍了,它是你們所有人的黑龍,這幾年你們經營得很好,我很開心。我這次回來找你們,並不是想重新掌權,只是想見一見你們,畢竟像我這樣的人,能見到還在生的親人朋友已經是一件莫大的幸事。世間的物慾權衡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我當年創建黑龍也只是為了壓制當時幫派相爭引致社會動亂的局面而已。而黑龍可以發展成如今這種局面,也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上輩子死在我手上的人太多了,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今世我只想做個普通人。你現在還想叫我回去嗎?」

雷力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好。

正志拍了他一下肩膀繼續說:「放心吧,我畢竟也是黑龍的前任老鬼,如果黑龍遇到什麼麻煩的話,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另外你年紀也不小了,還是趁早找個老婆吧。」

「我、我還想再玩幾年。」

「,這裡這麼多女人你還玩不夠呀。你就不怕得愛滋嗎?」正志忍不住想扁人。

雷力連忙落荒而逃,結果被正志一腳踢下了游泳池。

看著這對笑罵不禁的師徒,長安覺得彷彿時光倒回了一般。

在送正志回家的途中,雷力指著當時坐在庭園中的那個女性與及那個臉上有條刀疤的男人說:「正志,他們兩個是我們位於日本東京分部的負責人櫻井美音和赤松流一郎。兩人分別負責白道與黑道的生意。如果平時師父你有什麼事的話就儘管吩咐他們做好了。」因為不想透露他的真正身份,所以在外人面前,雷力只能叫他現在的名字。

「請大人多多指教。」兩人馬上向正志躬身行禮。

正志知道這是雷力的一番苦心,也不好拒絕,只好說:「希望日後需要你們幫忙的事越少越好。畢竟我現在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另外在其它人面前,你們還是叫我的名字好了。」

「是。大人。」

正志回過頭對雷力說:「我聽長安說了,你明天還有事要辦,今天就早點回去吧。」

「正志,我想再多陪你幾天。」

「來日方長,還怕沒時間見面嗎?好了,快回去吧,有事我會和你聯繫的。」

雷力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0 PM

8-最佳男主角

回到家看了一下時間,才10點不到,正志決定下午再去上課。他把抽屜翻了一下,找到了正志本人的身份證,然後打車來到了銀行。

早上的銀行人並不多,顯得有點冷清,正志來到一個服務台前問一個銀行小姐:「我有一筆錢從瑞士銀行轉了過來,我想查一下到了沒有?」說完把身份證遞過去。

「請您稍等一下。」

很快地,正志的數據查到了。只是銀行小姐不敢相信地望著屏幕,拿著身份證的手也開始發抖。

「請、請問,您是叫廣、廣田正志先生嗎?」

「身份證不是寫得很清楚嗎?」

「請、請你稍等一下。」說完銀行小姐馬上跑去找經理。

過了一會,銀行小姐和一個四十來歲中年胖子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在看了一下屏幕後,那胖子又看了一下正志,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請問您是廣田正志先生嗎?」

「我是。」銀行的人怎麼這麼囉嗦。

「因為你的款項十分巨大,我們需要一點時間來處理,您可以稍微等一下嗎?」

「好吧,請快點。」

胖子馬上叫人把正志帶到貴賓室休息。

在貴賓室裡,正志並不知道,他在銀行被拍到的頭像已經第一時間傳到了警察廳人事科。在經過反覆核對後,資料又傳回了銀行。

「怎麼樣?證實是他本人嗎?」經理著急地問。

「從人事科那邊傳來的資料顯示,確實是他本人。廣田正志,男,16歲,今年就讀平井中學高中部一年級。」

「實在太厲害呀,才16歲就已經有10幾億美金的身家。真是個讓人眼紅的小傢伙。現在馬上將他登記為我們的最高級別貴賓,絕對不能怠慢。」

「知道了,經理。」

胖子經理並不知道這10幾億美金只是正志存在瑞士銀行的部分貨幣資金,就是連正志自己也忘了自己還有多少黃金正存放在瑞士保安最嚴密的金庫裡。畢竟對於一個擁有無限生命的人來說,儲蓄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而不是目的。

終於,過帳手續辦好了,經理和銀行小姐無比恭敬地將存折和信用卡遞給正志,神情肅穆得像在祭神。

從銀行出來後,正志隨便吃了點東西就趕去學校。

剛一到學校門口,就看到學校大門緊閉,外面好幾輛像是電視台的採訪車差不多把路給塞住,幾個記者正堵在門口四處張望。

連記者也來了,看來事情鬧大了。

正志不想被人拍到,走到學校的後門翻牆進去。

回到教室的時候,發現所有的課都改成了自習,本來就很吵地教室今天顯得更吵,簡直像在市場一樣。

「請問,發生什麼事了麼?」正志問兩個說得比較文雅,但也是水花四濺的傢伙。

「原來是正志,你難道不知道嗎?」其中一個驚奇地問。

「不好意思,我昨天請假了。」

「原來是這樣,你昨天沒來那真是太可惜了,昨天學校發生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你絕對想像不到……」難得有個一無所知的聽眾,那傢伙顯得異常興奮,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來。

雖然正志大概估計到最後的結果,但想不到過程比他想像中的要精彩得多。

一大早,當學生們照常走進教室時,看到了一幕可謂觸目驚心的畫面,三個赤身裸體的男生以令人作惡夢的方式抱在一起。有幾個女生被當場嚇暈過去。

當三個男生被學生找來的教導主任叫醒時,那三個男生竟然像瘋了似的要對教導主任進行輪暴。這個可憐的中年男人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天。當時主任那充滿了淒厲的慘叫聲還不斷在學生們的耳邊響起,令人寒毛直豎。

幸好當時在場的男老師英勇地阻止了這種暴行的發生,才挽救了教導主任的貞操。可是有份參與營求的男老師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侵犯,有兩個至今還在接受心理輔導。

後來不知是誰報了警,很快警車就來了,把三個男生帶到了醫院。

經證實,這三名男生是就讀於高中部二年級的山本、岸邊和大雄。另外從大雄身搜出曾裝有迷幻藥的塑料袋,警方懷疑是因為三人服食了過量的興奮劑和迷幻藥才引發了上述的行為。現在三人還在醫院接受治療。而學校門口的那些人正是聞風而來的記者。看來這下子校長的頭髮又要掉不少了。

正志聽完事情經過,後悔得要死。如此精彩火爆的場面自己竟然不能親眼目睹,同時心裡大罵雷力這小子讓他看不到好戲。

「對了,正志同學,從昨天開始,直子老師就找了你幾次,看來很急的樣子。」

「我知道了,謝謝你。我現在去找她。」

來到直子老師的辦公室,正志敲了敲門。

「請進。」從裡面傳來直子老師那清亮的聲音。

「直子老師,你有事找我嗎?」正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推門進去。

「你終於還是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敢上學了呢?」聲音中含著濃濃的怒氣。

「我昨天臨時有點事,所以請了假。不然老師找我有什麼事?」

「你還在裝糊塗,我問你,這是你幹的吧?」直子老師將一張報紙攤開指著上面問。

只見報紙上面一個大大的標題『三高中男生意圖輪暴(男)教導主任』,正志微笑起來,這個標題的確很能吸引眼球。

「你不覺得自己做得太過份了麼?」直子老師嚴肅地看著正志。

「哦,是嗎?」正志慢慢抬起頭看著,「我倒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過份的地方。」

「你……」

「你也算是半個受害者,你知道那些被他們玩弄過的女孩子會認為這樣的結果過份嗎?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有一點請你注意,那些傢伙不是人,只是三頭淫獸而已,不要告訴我說他們年齡還小,別忘了他們已經是有合法身份證的成年人。對於禽獸,我是從來不會手軟的,這樣的結果對我來說只算是勉強達到惡作劇的程度而已。」

在正志平靜的對視中,直子老師慢慢低下了頭。

「也許你說得有道理,只是……」

「當你吃牛排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有一頭牛因為你們而被無情地殺死。當你吃雞蛋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一隻還沒出生的小雞因為你們而被剝奪了出生的機會。我想你沒有吧,我也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多餘的事,我只知道餓了就要吃飯,不管是吃牛排還是煎雞蛋。人可以有同情心,但沒必要為不應該同情的事付出多餘的同情心。中國有句老話說得很好:但求無愧於心,豈能盡從人意。」

「謝謝你,我現在明白了。」直子老師發現在正志面前,自己就像個小女孩一樣。

「你現在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記住我的話,不要告訴別人那天晚上的事,不然麻煩的是你自己。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你…你今天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頓飯好好多謝你。」

看著直子老師那充滿著祈求意味的眼神,正志只好說:「害你破費了,明天晚上好嗎?」

「那明天晚上我去接你。」直子老師十分高興地說。

正志想起和美看到不知會有什麼想法,接著說:「還是我去找你吧。」

「好的。」直子老師一副喜滋滋的樣子。

回到教室的時候,溝田走過來問:「直子老師找你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問一下我最近的學習情況而已。」

「原來是這樣,跟直子老師這種大美人待在一起一定很興奮吧?她的身材真是讓人受不了。」溝田笑得一臉猥瑣。

又是一頭禽獸。正志真想對著他的臉一拳砸下去。

懶得理他,正志從他身邊直接走過。溝田自討沒趣,有點怨恨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找其它同類去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1 PM

9-Dinner


第二天放學以後,正志回到家把校服換下,再跟和美交待了一下,然後坐出租車來到直子老師的家。

剛按了幾下門鈴,開門的是一個正志沒見過的女孩子,「請問你找誰?」

走錯了麼?正志又看了一下門牌,「我是來找直子老師的?」

「你是來找姐姐的?你是誰?」

原來是直子老師的妹妹。「我叫廣田正志,是你姐姐的學生。」

「這樣呀,請進來吧。姐姐她正在洗澡。」女孩子把正志讓進來。

正志把鞋子脫掉後走進屋裡。

這時,一隻白色的小狗走過來,用好奇而戒備的目光看著正志這個陌生人。

女孩彎腰抱起小狗天真地說:「莎莎,快叫哥哥。」那隻狗竟真的吠了一聲。

正志一陣苦笑,自己什麼時候和這隻狗稱兄道弟了。

「小愛,剛剛是不是有人在按門鈴。」剛坐下沒多久,直子老師穿著一件浴袍走出來。

「直子老師,你好。」

「你來了,等我一下好嗎?我現在去換件衣服。」看到正志,直子老師一陣驚喜。

「請隨便。」

直子笑了一下回到了房間。

「你叫廣田正志吧?你跟我姐姐很熟嗎?」

「應該是吧,畢竟我是她的學生」正志看著這個皮膚像雪一樣白的女孩。

「可是姐姐從來沒有帶過任何男生回家,你是第一個到這裡的男孩子。」

「哦,這樣呀。」正志不知說什麼好。

小愛忽然很認真的看著正志,過了一會又說:「不過你長得一點也不好看,個子又這麼矮,姐姐不可能會喜歡你這種人的。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正志有點頭痛,現在的小鬼怎麼都這麼早熟?

「對了,你會玩遊戲吧?我今天剛買了一款新遊戲,很好玩的。快過來。」說完還沒等正志出聲,她已經拉著他走到電視機前,然後熟練地打開遊戲畫面,順手扔給正志一個手柄。

正志被這女孩搞得哭笑不得,只得陪她玩起來。

轉生前的廣田是個標準的遊戲迷,人雖然死了,可是記憶還在,隨著遊戲的慢慢深入,正志越玩越熟。小愛難得找到個這麼會玩遊戲的,十分高興,玩到緊張的時候還經常大呼小叫,吵得正志耳朵生痛。

在兩人玩得忘乎所以時,直子老師走過來:「正志,可以了,我們走吧。」

正志看了一下直子老師,發現她好像特意打扮了一下。臉上化了淡淡的妝,一條淺綠色的連身長裙把她那動人的身材襯托得誘人無比。最要命的是那雙套著肉色絲襪的修長美腿,在燈光的映照下讓人恨不得咬上兩口。

小愛把遊戲進度保存下來,轉頭看了一下姐姐,大聲說:「姐姐,你好漂亮呀。」

直子老師輕輕瞄了一下正志,發現他正以欣賞的眼光看著自己,臉上不禁泛起一陣紅暈。

「姐姐,你要去哪裡?」小愛問。

「傻瓜,你忘了麼?我昨天不是說過,今晚要和別人到外面吃飯,那個人就是正志。我已經幫你叫了壽司,等一下應該就會送來。你要乖乖聽話哦。」

小愛眼珠轉了一下,說:「我不要什麼壽司,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不行。」

「為什麼不行?」

「因為……,總之不行。」

「我要去。」小愛雙手舉起作抗議狀。

「你聽話好不好。」

「我要去。」

直子老師有點無奈地看著正志,正志攤開手說:「我無所謂。」

三人來到一間格調高雅的餐廳,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的出現,馬上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其貌不揚的正志像小數點一樣被人完全忽略不計。

「那些人好討厭呀,老是看來看去的。」小愛被人看得有點不高興起來。

「你應該覺得高興才對,像我這樣的人他們連看也懶得看呢。」正志懶洋洋地說。

「這倒也是。」小愛的表情像翻書似的,說變就變。

「正志,聽說你還有個妹妹是不是?」

「是的,她叫廣田和美,雖然不太愛說話,可是成績要比我這個做哥哥的好得多。」

「父母經常不在身邊,你們一定覺得很寂寞吧?」

正志一愣,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自己是無所謂,反正這麼多來年都習慣了一個人,可是和美呢,她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再加上稍顯陰沉的性格,相信身邊也不會有多少談得來的朋友。而身在外地的媽媽這些年也是一個人,可能還要孤單一點。看來要想個辦法讓他們一家團聚才行。

在正志想得出神的時候,直子老師正偷偷地看著他。又出現了,那種成熟深遂得遠遠超實際年齡的眼神又一次深深地吸引住她。

「喂,你們怎麼全都不說話了?」

「對了,小愛,你想吃什麼?」直子老師驚覺自己的失態。

「你剛剛不是點過菜了麼?」小愛有點奇怪地問。

「呀,對不起,我忘了。」

「姐姐你今天怪怪的。」

很快地,侍應把菜端上來,小愛有點餓了,馬上開動起來。

「正志,想要來杯葡萄酒嗎?這裡的葡萄酒很出名的。」

正志笑吟吟地看著她:「老師,真的可以嗎?」

直子老師這才想起他只是個高中生,自己竟然提議讓自己的學生喝酒?

剛要改口,正志已經對旁邊的侍應說:「請拿兩杯你們的招牌葡萄酒來。」

「我也要。」小愛開口說。

「兒童不宜。」

「你說什麼?我跟你一樣都是高中生。為什麼你能喝我不能喝?」小愛很氣憤。

「什麼,你不是小學生嗎?」正志故作震驚狀。

「你……可惡的傢伙!」小愛恨得咬牙切齒。

直子老師沒出聲,只是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正志。她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下意識地把正志當成了一個跟她同齡甚至比她更成熟的男人來對待。看著那張還十分青澀幼稚的臉,直子老師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慌。

「小愛,真的是你。」三個人正在吃東西時,一個男孩子走了過來。

「哦,原來是佑介,你也在這裡呀。」小愛意外地看著他。

「真是好巧喔,我剛剛還以為認錯人了呢。你什麼時候來的?」叫佑介的男孩子顯得十分興奮。

「來了沒多久。」

「這樣呀,我是跟我表哥一起來的,這兩位是……」佑介看著直子老師和正志。

「她是我姐姐,而這傢伙是姐姐的學生,是個很討厭的傢伙。」小愛還對剛剛的事耿耿於懷。

「愛子你太沒禮貌了。你叫佑介吧,我是小愛的姐姐,叫長谷直子,他叫廣田正志,是我的學生。很多謝一直以來你對小愛的關照。」直子老師微笑著說。

「您太客氣了。」看到艷光四射的直子老師,佑介的臉不由一紅。

「佑介,能為我介紹一下這兩位美麗的小姐嗎?」旁邊響起一把男性的聲音。一個身材修長,面容頗為英俊的青年微笑著走過來。

「表哥,她是長谷愛子,我的同班同學。這位是她的姐姐直子小姐,另外這位是直子小姐的學生,叫廣田正…正…。」

「廣田正志。」正志微微笑著。

「對,廣田正志。」佑介以十分感激的眼神看著正志。

「你好,我是佑介的表哥,日夏淳一郎。很高興認識幾位。」淳一郎彬彬有禮地說。眼光卻一直停留在直子老師身上。

從直子老師剛一走進餐廳起,他就開始注意這個難得一見的美女。本來他正打算找個機會認識她,可是沒想過自己表弟竟然早就認識她們,他覺得連老天都在幫他。

「你好,日夏先生。」

「叫我淳一郎就可以了,我的朋友都是這樣叫我的。」淳一郎露出燦爛的笑容,他對自己的魅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直子老師只是淡淡地回禮,並沒作其它的表示。

「不知直子小姐有沒有興趣到我們那邊去坐一下呢,我想佑介也會很高興的。」

「您太客氣了,日夏先生,我的學生還在這裡,就不過去打擾你們了。」

「是嗎?那希望下次能夠再見到直子小姐就好了。」

等日夏和佑介走了以後,小愛有點可惜地說:「姐姐,你為什麼不過去呢,我看佑介表哥好像很不錯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對姐姐很有意思,長得也很好看,如果是我的話就一定會過去。」

「我不會阻止你的,反正你的同學也在那邊。」

「可是人家邀請的是你唷,我這樣過去有什麼意思。」

「小愛,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直子老師若有所思地說。

「姐姐,你又在說教了。」小愛有點賭氣地低下頭吃東西。

「正志,還要別的嗎?不要跟我客氣哦。」直子老師很溫柔地看著他。

正志搖搖頭:「不用了,我快吃飽了。」

當結完帳離開餐廳的時候,已經快9點,直子老師把正志送回家後就和小愛走了。

回到家的正志在經過和美的房間時,看到和美還在認真學習,不禁搖了搖頭。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1 PM

10-旅行


想到一件事,正要給雷力打個電話,忽然想起上次答應過和美不再打國際長途。只好又穿上外衣走到外面去。

正志走到一家很大的商場,四處看了一下,然後直接來到賣手機的專櫃前面。

「您好,請問您想買手機嗎?我們這裡有許多最新款的手機,請隨便看看。」一個女職員十分熱情地走過來。

「哪種比較好?」

「不知先生您想要什麼類型的。我們這裡的手機都是最新款的,像這種最剛推出的3G數碼手機,裡面內置了MP3、攝像頭、上網等多種功能,它最大的特點是它使用的是最新研製由特殊材料製成的超低電壓顯示屏,這種顯示屏的清晰度比一般的顯示屏要高1倍,另外它配備了數字電視功能,可以直接收到由衛星信號傳送過來的數字電視頻道。

還有這種是適合於運動型人士使用的超輕手機,只要把它掛在耳朵上就可以使用。」那小姐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個像是助聽器一樣的小手機出來。

看到正志並不顯得很感興趣的樣子,她又接著拿出了幾款出來,「這幾種也是剛到的新產品,像這種是情侶手機,它是一對對使用的,上面內置了微型攝像頭,當雙方在通話的時候,就可以實時地見到對方的樣子。還有……」

正志聽得有點頭昏腦脹,他擺了擺手對那小姐說:「好了,不要說了,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能打電話就可以,你看著辦吧,你說哪種就那種。另外手續也幫我一起辦了,我要馬上打個電話。」

「您的意思是讓我來幫您選?這不太好吧?」

「快點,我趕時間。」正志有點不耐煩。

「那、這款怎麼樣?它上面有內置的……」

「好,就這款。」正志連忙打斷,從口袋裡掏出信用卡遞過去。

那小姐接過信用卡一看,臉色馬上一變。她接待過不少客人,其中不乏有錢有勢的,自然知道手中的這張信用卡是東京銀行發出的最高級別的白金貴賓卡。擁用這種卡的絕非一般的有錢人可比。她想不到這個衣著、外表平平無奇的高中生竟然如此厲害,開始後悔剛剛沒有幫他選最貴的。

正志並不知道那個銀行經理給他辦理了這種級別的信用卡,按他的性格,他是很討厭使用這種囂張顯眼的東西,整個爆發戶一樣。

很快地,手機跟手續都辦好了,正志接過手機後馬上撥通了雷力的電話。

「請問是哪位?」電話裡的雷力跟平時完全不同,冷靜異常,開口就是一口流利純正的英語。

「小黑,是我。」

「原來是師父,想不到你這麼快就給我打電話了。怎麼,您老人家開始想我了吧?我早就說要陪你幾天嘛,卻又趕人家走,真是好過份。」一副八點檔女主角似的哀怨口吻。

正志笑罵:「就你小子多廢話,有件事要你幫我做。」

「師父您說。」聽到師父有吩咐,雷力馬上變得認真起來。

「幫我找一個人。他叫長川九次郎,日本北海道人。今年如果還沒死的話應該快70歲了。」

「是師父的敵人?」

「不,一個朋友。當年我欠他一件東西,現在是時候要還了。」想起初見九次郎的情景,正志不禁有點唏噓。

「好的,我馬上派人去查。」

「對了,我買了新電話,以後有事就打這個號碼。」

已經二十年了,希望他還活著。

學校混亂的局面漸漸回復了正常,門口也沒有了記者守候。三個月過去了,人們似乎忘記了山本他們。在學校裡,正志就像個一般學生一樣,每天準時上學、放學,也不再有人記得他的事。只是老師在上課的時候,他不是在下面看小說,就是睡覺,而且還經常逃課。輔導老師在經過幾次深切教育後也不見成效,慢慢地也就沒再找他。

有一天上課的時候,正志被一陣喧嘩聲吵醒。

睜開眼看到學生們都顯得十分興奮的樣子,有的甚至還跳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麼?」正志問旁邊的女生。

「你剛剛沒聽老師說嗎?我們要去沖繩參加暑假旅行。」

「什麼時候去?」

「放暑假的前一天,總共玩三天。真是太好了,以前在初中的時候只能去附近的漁村之類的小地方,想不到這次能去沖繩島,高中果然是不一樣呀。」那女生跟其它人一樣興奮。

日本的小鬼頭真幸福呀,不單止有寒暑兩個大假放,還能參加這種程度的旅行。只是旅行費要每人2萬多日元,日本人還真是有錢呀。

回到家的時候,正志首先來到和美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和美打開門看著他:「什麼事?」

正志從口袋裡掏出三張塹新的一萬日元遞過去,「你們班也要去沖繩旅行吧?這是你的旅行費。」

「這是媽媽給你的嗎?」

「不是,這算是我自己打工的錢吧,放心,這錢絕對乾淨。」

「媽媽知道嗎?」和美有點遲疑地問。

「她不知道我打工的事,而且有錢我也沒地方用,我只是想為媽媽減輕一點負擔而已,答應我,不要告訴媽媽好嗎?我怕她會擔心。」

和美神情複雜地望著他,過了一會才說:「好吧。不過太多了。」她抽出一張遞回給正志。

「多出來的就當是你的零用錢吧,你畢竟是個女孩子呀。」正志沒有接,只是笑了笑走開。

和美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發呆。

在經過連續三天令學生緊張不已的期末考試後,很快就要放暑假了。到處都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學生們在商量著暑假要到什麼地方玩。只有正志一如既往地看小說或者對著窗外發呆。

兩天以後,成績出來了,正志順便看了一下,分數和名次不高也不低,在自己意料之中。而和美就像以往那樣,高踞全校榜首。

上課的時候,老師開始給學生們講解暑假旅行要注意的事項以及具體的集合時間。正志這才想起原來還有這件事。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2 PM

11-海灘

第二天一早,正志與和美走進東京機場候機樓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輔導老師像個導遊一樣高舉著小旗,嘴裡還叼著個哨子,把學生都集合在一起。

「正志,你來了。」看到正志走過來,直子老師露出了笑容。

「直子老師你好。」正志還是第一次看到直子老師穿悠閒裝的樣子。美女就是美女,不管穿什麼都好看。

「你就是和美吧?正志的妹妹。正志說起過你,他說你的成績很好,人也很聰明。」

和美奇怪地看了正志一眼,他什麼時候和直子老師這麼熟了?

在飛機上,一大群學生像麻雀一樣吵個不停,幾個好色的傢伙還不斷向漂亮的空姐要茶要水,藉機會跟美女接近。

同時,直子老師也有她的煩惱,幾個坐在一起的男老師不斷地跟她說話討好,又或者說著些一點也不好笑的笑話。開始直子老師還能微笑應付,可是隨著幾個人情緒的高漲,場面有點失控了。

所謂僧多粥少,而且是這樣的大美人。幾個男老師自然是拼足老命要讓美女留下個好印象。開始還能彬彬有禮地發揮各自所長挖掘話題,可是隨著談話中或多或少的交織碰撞,幾個情敵越來越看對方不順眼,言辭也開始漸漸尖銳起來。

有人拐彎抹角地暗示某人資歷短,被暗示之人反譏某人年紀太大。有人忽然開始緬懷往事,說某年某月看到某人抱著一個不太像良家婦女的女子從某某夜總會出來,被緬懷之人也若有所感地說起某人好像跟某學生家長有些不太好的傳聞等等。

一時間,刀光劍影,陣陣似有似無的電流從幾個男老師眼中射出,更有某學生彷彿看見了蛇與蒙哥,青龍與白虎對峙的經典場面。

在其它人沒注意的時候,直子老師悄悄地走開,來到正志旁邊的空位坐下。

望著正志沉靜的睡容,直子老師差點忍不住要掐一下他的臉,「可惡的傢伙。」

沒過多久,飛機在沖繩那霸市機場降落了。在開往入住酒店的旅遊巴士中,學生們興致勃勃地看著沿途的風景。

沖繩位於中國台灣和九州之間,由60多個島嶼組成。主島沖繩是一個東西窄、南北長的島。由於地理條件的差異,自然風貌跟日本其它地區截然不同。在歷史上衝繩島曾是一個獨立王國,名為琉球王國,面積2265平方公里。15世紀初,巴志王統一琉球,1609年薩摩軍隊進攻並控制了琉球王國,1879年日本將琉球並入版圖,設沖繩縣。二戰後期,美軍和日軍曾在此展開激烈戰鬥。現在,沖繩縣70%的島上仍駐有美軍,美軍在沖繩建有許多社區及學校等。沖繩除了具有東南亞、中國、日本的民俗風情與建築外,更具有一種美式風情。時不時地能看到有穿著迷彩服的美軍開車經過。

在一個海濱酒店安頓好了以後,教導主任和其它老師帶著學生們去餐廳用餐。

「嘩,好多外國人呀。」

「是黑人耶。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在寬敞的餐廳裡,學生們看到有這麼多外國人,也不敢再大聲說話。

吃完飯後,教導主任宣佈各人可以到海邊去玩,但晚上六點的時候必須在酒店門口集合。剛一說完,興奮的學生一窩蜂似的衝回自己的房間拿泳衣去了。

沖繩的海灘無疑是很美的,這裡完全沒有受到污染,藍天碧海,水清沙幼。這是在城市裡完全感受不到的。因為是旅遊旺貴,海灘上人很多,到處都可以見到賣冷飲、燒烤的攤檔和小店。

「你看那個外國女人,好大呀。」

「白癡,那個才大呢,像頂著兩個籃球似的。」

男生們總算是開眼界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穿著比基尼,身材火辣的美女在海灘上走來走去。身體弱的差點流鼻血。

「男生真是好色。」一個女生很不滿地說。

「男人都這樣,沒一個好東西。你說是吧?和美。」

「哦。」和美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和美,你在找人嗎?」

「沒有,隨便看看而已。」

那傢伙去哪裡?怎麼到處都見不到他。

同一時間,直子老師也在找正志。

在海灘上走了一圈,在擺脫了好幾個搭訕的男人後,直子還是見不到正志的身影。

雖然穿著一身保守的連身泳衣,身上還披了條大毛巾,可是每個看到直子老師的男人都忍不住拚命吞口水。從毛巾裡面露出來晶瑩如玉的肌膚,在烈日下有點發紅而顯得嬌艷欲滴的臉,以及令人窒息的身材,男人們就像飛蛾一樣沖個沒完。

在問了幾個學生也沒有結果後,直子老師覺得越來越不安。

「再見到那個死小孩的話,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竟然問我身上塗的是哪個牌子的殺蟲水,氣死我了。」

「你也是的,無端端去搭訕一個小鬼幹什麼。這裡多的是帥哥。」

「什麼搭訕呀,我只是看他一副拽拽的不想理人的樣子,想去逗逗他而已。誰知道他的口那麼賤。」

「算了、算了,還是趕緊在這找個好男人要緊。」

兩個穿著火辣比基尼的摩登女孩一邊走一邊說。

直子老師眼睛一亮,向兩個女生來的方向走去。

在一處佈滿各種大小不等,形狀各異的海巖附近,果然看到穿著寬大泳褲,赤著上身的正志悠閒地靠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在他前面生了一堆火,上面烤著幾條用樹枝串起來的魚,一陣香氣慢慢傳來。

在看到正志的一瞬間,直子老師的心完全安定下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2 PM

12- 夜遊


她輕輕走過去,離他還有十來米的時候,正志忽然回頭看過來。

「原來是直子老師。」

「想不到你躲在這裡,害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

「找我?有事嗎?」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嗎?」

正志笑了笑,「要試一下嗎?剛捉到的魚,味道還算不錯。」說完從火堆裡拿起一條魚遞過去。

「這真的可以吃嗎?」直子老師從來沒有試過這種吃法。

「這是最正宗的海難吃法。」正志拿起一條咬了一口。

直子老師很斯文地咬了一口,味道竟然挺好。

「你還帶了酒?」她看見正志吃了幾口後,不知從哪裡拿出一瓶白酒來。

「有肉豈有無酒。」正志灌了一口。

還是中國的白酒夠正宗,比起那淡得像水一樣的日本清酒,簡直不可同日而論。

「你從哪裡拿的酒?」

「在酒店買的。老師要不要也來一口?」

「你太過份了,你只是一個高中生而已,怎麼可以喝酒?而且還是白酒。」她已經忘了上次請客吃飯的事。

正志笑起來:「現在的高中生對於喝酒這種小事已經沒什麼感覺了。你知道現在有多少高中生流連於紅燈區,又有多少高中生在涉谷一帶做援交?

東京毫無疑問是一個高度發達的地方,可是相對的,也是個很容易墮落的地方。

別忘了山本他們幾個也是高中生呀。」

直子老師無言以對,過了一會才說:「並不是每個人都是這樣的,至少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好人的。」

「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這麼好的風景,我們應該好好享受一下才對,況且這裡也不是學校,你就當作沒看見好了。要不要也來一口?」

「你這不聽話的孩子。」直子老師無可奈何地說。

不知是否酒精的關係,看著直子老師嬌艷如花的臉,正志忽然有一種奇怪的衝動。不由得暗罵自己神經病。

直子老師沒有再去阻止,只是望著正志一臉滿足的樣子喝著酒。

「老師,這裡還有幾個海膽,想試試嗎?」正志拿出幾個黑呼呼地東西。

「呃,好的。」直子老師驚醒過來。

正志把海膽剝開,又弄了些海水上去,遞給了直子老師。

「就這樣吃?不把它烤熟嗎?」直子不解地問。

「這樣吃最好吃了,你試試。」

直子老師半信半疑地試了一下,剛進口的時候有點淡淡的腥味,可是慢慢地,一股清香湧了上來,頓時,齒頰唇間滿是這種奇妙的味道。

看著直子老師的表情,正志笑著說:「我說得沒錯吧,要不要再來幾個?」

直子老師輕輕地點了點頭,表情竟十分可愛。

接著,兩人一起到了淺水的地方撿海膽,正志教她怎麼捉魚。直子老師覺得自己像回到小時候一樣,心情從來沒有過的舒暢。

最後,在正志的提醒下,直子老師才依依不捨地回到酒店。

吃完飯以後,學生們都三五成群地到外面逛街去了,女生們更是戰意高昂地要去當地的商場和店舖血拼一下。

正志沒有逛街的習慣,早早就回房間練功去了。可是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到有人敲門。

有點無奈地打開門,原來是直子老師,她正滿臉笑容地站在門口。

「老師,有什麼事嗎?」

「陪我到外面走走好嗎?」

「可是我正在睡覺呀。」正志故意打了個哈欠。

「現在才七點多,睡什麼覺。年輕人怎麼可以這麼懶惰,快點起來。」

「可是我真的好睏,可以不去嗎?」

「那算了,就讓我一個單身女子一個人在漆黑的街上走好了,反正聽說沖繩這裡除了偶爾會出現搶劫、殺人之類的小事以外,治安還是挺好的。

正志,你就好好睡吧,如果我有什麼事的話也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會怪你的。」

「老師,等我一下好嗎?我要換件衣服。」正志歎了口氣。

「你換衣服幹什麼,你不是要睡覺嗎?」

「老師,你再說下去的話我就真要睡覺了。」

直子老師咭咭地笑起來,顯得十分得意。

兩人來到了那霸市內最繁華熱鬧的國際大街,在接近兩公里長的道路兩旁,到處都是百貨大樓、紀念品專賣店、電影院、飯館、咖啡屋,跟東京最繁榮的銀座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沖繩島內到處可見的棕櫚樹、檳榔樹、琉球松,在這裡也可以看到。

「咦,前面好像有表演,我們快去看看。」說完直子老師迫不及待地拉著正志跑過去。

在一個臨時搭建的舞台上,十幾個穿著奇特服裝,拿著古怪樂器的人在那裡又唱又跳,台下的觀眾也很捧場地跟著節奏拍手,場面十分熱鬧。

直子老師細聽了一下,卻完全聽不懂他們在唱什麼,轉頭問正志:「你聽清楚他們唱什麼了麼?」

「他們是用當地的方言唱出來的,我也聽不懂。」

「難道他們表演的是『林賢』?我以前雖然聽說過沖繩當地的這種傳統歌舞,但還是第一次看到。」

「的確是『林賢』,你看到那個只有三根弦的樂器嗎?那是三味弦。而那個像大鼓一樣的東西應該就是太鼓。」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以前有個朋友跟我說起過。」

「你那個朋友也是沖繩人?」

「不,他是北海道人,只是喜歡四處遊蕩,所以他見過這種表演。」

不知是不是錯覺,直子老師覺得正志在說起這個朋友的事時,神情顯得有點黯淡。

「走吧,我請你喝咖啡去。」

「咖啡哪裡都可以喝得到,我們還是去當地的工藝品店看看吧。」

「好,我們走。」 直子老師也覺得這個提議很好。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3 PM

13- 一罐汽水


從工藝品店出來的時候,直子老師很高興地撫摸著手中的百福玩偶,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神情像個天真的小女孩。

「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這東西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你不覺得它很可愛嗎?跟你長得很像喔。」

「你開玩笑的吧,我哪裡像它了?」

「你不覺得你們的表情很像嗎?,尤其是你不笑的時候,就跟這玩偶的表情一樣。」

正志完全看不出這玩偶還有表情這種東西。

忽然一條身影從他們身邊飛奔而過,緊接著後面傳來一陣大叫:「搶東西呀,有人搶東西呀,救命呀……」一個很胖的女人氣喘吁吁地跑上來。

搶東西而已,又不是在割你肉,救什麼命。

「正志,怎麼辦?」直子老師很緊張地望著他。

關我什麼事?看著直子老師愛心氾濫的眼神,他歎了口氣,走向一邊的自動販賣機。

「借來用一下。」他從一個站在自動販賣機前的女孩子手裡拿過一瓶還沒打開的罐裝汽水。

在她驚異不解的眼光中,正志一抬手把那瓶汽水向那搶匪投去。

「啵!」一聲,罐裝汽水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打中了那個搶匪。緊接著,那傢伙連叫都沒叫一聲像死豬一樣向前撲在地上。

那個胖女人呆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跑過去。一邊跑還一邊用手機報警。

「老師,我們走吧。」正志拉著直子老師的手悄悄走開。

「可是那個人有武器怎麼辦?那個女人會很危險的。」

「那傢伙已經暈倒了,不會有事的。」

「是真的嗎?」直子老師半信半疑地望著前面那個還躺在地上的搶匪,果然到現在他還是動也不動。

正志肯定地點了點頭。雖然天很黑,可是對於高手來說並不是障礙。他是對準那個匪徒後腦下面的「玉枕穴」出手的,估計他至少要昏迷個兩三天左右,至於醒來後會不會有什麼後遣症就很難說了。

在經過那個女孩身邊的時候,正志順手扔給她一個100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3 PM

14-北海道


在家休整了三天後,正志就啟程去了北海道。

從扎幌新千歲機場過關處出來的時候,正志並沒有感到想像中的悶熱,反而覺得十分涼爽。

跟炎熱的東京比起來,北海道的氣溫要舒適得多,即使是最熱的七、八月,這裡的平均氣溫也不過20來度左右。到處都能見到穿著薄外套或長袖襯衫的行人。

在一家酒店安頓下來後,已經是下午四點多,正志站在房間的落地玻璃前面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城市出神。

第二天一早,正志按照雷力給的地址來到城西附近,在問了幾個人後才找到長川的老家。

正志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因為這很明顯是一個劍道場。但在看清楚門口的牌子上地寫著「柳生道場」幾個字後,知道這的確是長川的老家,因為長川九次郎正是柳生劍派的人。

敲了幾下門,開門的是一個十幾歲穿著劍道服的少年。

「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好,我想找長川健一先生。」

「對不起,建一先生不在這裡。」

「那建二先生呢?」

「他也不在這裡。」

「那這裡誰是負責人呢?」

「這裡的場主是白石淳一先生。」

「白石淳一?他是長川九次郎的弟子嗎?」

那少年見正志直呼長川九次郎的名字有點不高興,冷淡地說:「白石老師的確是長川老先生的大弟子,你還有什麼事嗎?」

「那好,我要見他。」

「可能白石老師現在沒時間見你,你還是下次再來吧。」看正志一副像在點菜的樣子,少年更是生氣。

「你去跟他說,長川九次郎的老朋友派人來找他,他自然會來見我的。」

「你真的認識長川老先生?」少年十分懷疑。

「你直接將這些話對白石淳一說就行了。」正志有點不耐煩起來。

少年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了進去通報。

過了一會,一個高大的中年人和那少年走了出來。

「你就是白石淳一,長川九次郎的大弟子?」正志細細地打量他。

白石淳一眉頭皺了一下,「我是白石淳一,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我師父跟長川九次郎是很多年前的老朋友,當年,他把一件東西寄放在我師父那裡,現在我是來把東西還給長川家後人的。」

「請問你師父叫什麼名字?」

「雷隱。」

「什麼?你師父就是雷隱前輩?」白石淳一大驚失色。

正志點了點頭。

「您請進,有所怠慢的地方請原諒。」白石淳一馬上把正志請進道場。

那少年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正志,他從來沒有見過老師這麼恭敬地樣子。

經過訓練大堂的時候,正志聽到很多人在運劍吆喝的聲音。

從大堂窗口看進去,果然看到很多穿著劍道服,頭帶護具的人在認真練劍或對打。在大堂正中的牆上,掛著一幅很大的字,上面寫著四個字:心如柳絮。

「心如柳絮,來去無蹤,不著痕跡。只是,難呀。」正志想起當年九次郎說過的話,自言自語。

在旁邊的白石淳一聽到正志的話,再無半點懷疑。因為前面幾句話正是師父教導自己時說過的。

在會客室裡,白石淳一在給正志沏茶。

想不到這個三大五粗的大男人竟有一手好茶藝,正志喝了一口茶後說:「你的手藝差不多比得上你師父。」

白石淳一回答:「不敢當,師父曾經說過,劍道即茶道,只是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那是因為你將劍道當成是一把殺人的劍,難道茶道就是為了沏一杯茶嗎?」正志淡淡地說。

白石淳一忽然一震,頓時有種霍然而開的感覺。他激動地說:「多謝先生教導,白石淳一畢生難忘。」

正志有點欣慰地看著他。

這時,一個穿著白色劍道服的女孩走了過來。

「淳一哥哥,你找我嗎?」

「留美,你過來一下。」

白石淳一轉頭對正志說:「廣田先生,這位是師父的孫女長川留美,同時也是道場的繼承人。」

然後他對那個女孩說:「留美,這位是雷隱前輩的弟子,廣田正志先生。」

「雷隱前輩的弟子?」 長川留美驚訝地看著正志。

「你好,可以帶我去你爺爺的靈位那裡看看嗎?」正志溫和地看著這個故人之後。

「請、請往這邊走。」長川留美這才恢復過來。

在寂靜的大廳裡,正志望著安放在靈閣裡的長川九次郎的照片久久不語。

「可以讓我一個人在這坐一下嗎?」

白石淳一和長川留美對望一下,靜靜地離開了大廳。

「長川,還認得我嗎?我是雷隱。」正志看著九次郎的照片說。

「你也許不相信,但我真是那個死鬼雷隱,只是我現在叫廣田正志。」

「你一定覺得很好笑吧?沒辦法,我也是被迫無奈呀。」

「唉,當年我們都有點意氣用事了。雖然我在沒死之前就已經查到你改名叫九次郎,可是知道你改名是為了不想見我,所以也就沒來找你。」

「算了,都這麼多年了,現在你也上去了,過去的事就不說了。還記得當年你放在我那裡的『九魂』嗎?我想你不可能會忘記的。我今天來是要把他還給你家人的。對了,這麼久沒見你的寶貝,一定想見一下吧。」正志打開帶來的那個盒子,從裡面拿出一把造型古樸的日本刀放在靈位前面。

「老友,有時還真羨慕你呀,可以去得這麼平靜,我就慘了,搞不好下次來見你時已經是幾百年後的事了。」說到這裡,正志苦笑一下。

「我見過你的徒弟和孫女,看樣子你是後繼有人了。還記得小黑嗎?那個經常給我扁的臭小鬼,現在他也長大了,只是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笨。還有長安,他還是老樣子,一年到頭穿著白長衫,半天也不說一句話。呵,看來我也老了,像個老媽子一樣囉囉嗦嗦地說個不停。不過這些話不對你說我又能對哪個說呢?」

「長川,有句話一直想對你說,只是當年怎麼也說不出口。」

正志停頓了一下,低沉說:「對不起。雖然,如果時光倒流的話,我還是會那麼做。只是我還是覺得虧欠了你。如果你還有下輩子的話,見到我再好好扁我一頓吧。」

正志給長川上了柱香,走出了大廳。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4 PM

15-故人之後

「長川留美,你過來。」正志嚴肅地說。

留美有點不解地走過去。

「這是你爺爺當年放在我師父那裡的刀『九魂』,現在長川不在了,我把它交給你,希望你好好保管它。」說完正志把裝有『九魂』的盒子遞給她。

留美打開盒子,拿出『九魂』,怔怔地望著。

正志走到白石淳一身邊遞給他一張紙片:「這是我的聯繫方式,以後如果有事的話就通知我。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會幫忙的。」

「我知道了。」 白石淳一恭敬的收下。

「廣田先生,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長川留美忽然說。

「你說。」

「我希望能跟你比試一下。爺爺曾經說過,他終其一生也不可能超越雷隱前輩。我想代替爺爺向雷隱前輩的弟子討教一下。」

「可以。」正志想了一下點點頭。

「請跟我來。」 長川留美把正志帶到訓練大堂。

難得看到有外人來比試,練劍的人馬上把地方讓出來。

「這是你的護具和劍。」 長川留美遞給正志一套護具和一把竹劍。

正志拿起竹劍,卻沒有接過護具。

「我不穿這東西。」

在旁邊圍觀的人又驚又怒。

「這小鬼是誰,竟然這麼囂張。」

「讓我來教訓一下這傢伙……」

「實在太可惡了,從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小鬼。」

「你們統統給我閉嘴。」白石淳一大吼一聲。

其它人馬上不敢再說話。

正志對咬著嘴唇臉色漲得通紅的長川留美說:「不是我輕視你,而是我穿不慣這東西,勉強穿上的話反而會影響我出招。」

「雖然是竹劍,可是不穿護具的話,被打到還是會受傷的。」聽到正志的解釋,長川留美恢復了平靜。

「先試一下好嗎?」正志微笑說。

長川留美一咬牙,「為了公平,那我也不穿護具。」說完要動手脫掉護具。

「你不穿護具的話我根本就不敢用力,這樣的比試還有什麼意思。」正志皺起眉頭。

這時候,眾人發現正志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從他身上忽然湧現一種無法形容的壓迫感。

長川留美看了一下白石淳一,見他對自己點了點頭,這才重新穿上護具。

「請多多指教。」向正志鞠了一個躬,拿起了竹劍擺出正刀的架勢。

正志點了點頭,然後很隨意地站在那裡。

其它人像在看戲一樣等著看他怎麼出醜,而在他前面的留美卻十分迷惑。

這個人一直給自己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如果不是看到那張臉,她怎麼也沒法相信他只是個高中生。

現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彷彿渾身都是弱點,可是想要進攻的時候,竟然不知攻他哪裡。

在對峙了好久,其它人都開始不耐煩的時候,留美終於動了。

在劍離正志的頭還有一點點距離的時候,留美開始急了,難道他閃不開?

突然,胸口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擊中,留美覺得時間像停住了似的,緊接著,她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啪」一聲摔在地上。

「啊!」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叫出來。

竟然沒有一個人看見正志是怎麼出劍,事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

白石淳一跑過去扶起長川留美,當拿下她頭上護具的時候,看到留美也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你沒事吧?可以再來嗎?」正志看著她。

「當然可以。」留美眼中閃著無比興奮的光芒。

「請多指教。」說完對著正志的咽喉一劍刺了過去。

「什麼,竟然用突刺……」有人驚呼出來。

可是話還沒說完,只見正志輕描淡寫地一劍格開致命的一擊,接著以看起來毫無作用的角度反刺過去。

「啪。」一下,留美的竹劍竟然被這一劍刺得脫手掉在地上。

留美呆呆地望著被擊中的右手,過了一會才說:「我輸了。」

「撿起你的劍。」正志淡淡地說。

「是。」留美馬上撿起竹劍向正志發起進攻。

隨著比試的繼續進行,圍觀的學員看得如癡如醉。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劍法,或者不應該叫劍法。正志的每一招都像是隨手拈來似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但卻每一招都直擊要害,讓人防無可防。

不管留美如何進攻防守,二、三招以內肯定會中劍。

但正志彷彿在指導留美一樣,出招並不十分快速。像頭一次那樣出招快到看不見的情況再沒出現。

不知過了多久,留美終於再也支持不住,拄劍半跪在地上拚命地喘著氣。

「還要來嗎?」正志把她扶起來。

看到正志呼吸平穩,臉色如常的樣子,眾人一陣惡寒。這還是人嗎?

留美用顫抖的手把頭上的護具拿下來,然後跪下來對正志說:「多、多謝您的教導。」

「不愧是長川的孫女,很好。」正志微笑起來。

「您、您過獎了。」留美滿臉通紅。

「我是說真的,以你的年紀,能練到這程度,實在很不容易。」正志很認真地說。

眾人又是一陣暴寒,那你算什麼?

奇怪的是,長川留美聽到這些話,反而覺得十分開心。

「還有誰想試試?」正志難得有了興致,一時手癢。

可是沒人出聲,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長川留美雖然年紀還小,可是從小就接受長川老先生的艱苦訓練,除了白石淳一外,整個道場根本就沒人是她對手。現在看到連她都被打得這麼慘,其它人怎麼敢上去。

看到白石淳一剛想出聲,正志對他使了個眼色,他馬上合上嘴。

從大堂出來以後,正志忽然對白石淳一說:「你想比試的話可以,時間就定在今晚吧。」

白石淳一馬上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想在眾弟子的面前比試。萬一輸了,對自己的聲望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白石淳一十分感激地望著他。他心知肚明,剛才比試的時候正志根本沒用全力。可是即使是這樣,他也知道自己連一點取勝的機會也沒有。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4 PM

16-那一劍的風情

吃過晚飯以後,三個人又來到了大堂。

這些候已經沒有訓練的弟子,在道場服務的僕人也被白石淳一揮退。

「廣田先生,您真的不需要穿護具嗎?」 已經穿好護具和劍道服的白石淳一再次問正志。

「我的理由還是跟上午一樣,並非輕視對手,只是不習慣而已。我們還是快點開始吧。」

白石淳一沒再堅持,對他行了劍手禮後,手握竹劍凝神站立,表情嚴肅。而正志還是一副隨意悠閒的樣子。

端坐在旁邊的留美很緊張地看著場中的兩人,同時心情也十分興奮。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會錯過任何一點。

白石淳一發覺正志好像變了,雖然同樣是那種渾身都是破綻的姿勢,可是他卻感覺不到正志的存在。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明明就看到他站在那裡,可是卻完全感覺不到人的氣息,彷彿面前只是一個投影似的。

難道他是幽靈嗎?白石淳一不自覺地想到。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喝!」 白石淳一大喝一聲向正志衝過去。

白石淳一的劍在正志的眼中像慢鏡一樣緩緩向他逼近,他能清楚地看到對手所有細微的變化。無論是呼吸的改變、肌肉的伸縮、瞳孔的放大……

武道的修練對於擁用無限生命的正志來說,是度過漫長生命的精神寄托。與其說是一種需要,還不如說是一種消遣。

經過上千年不斷的累積,連正志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強。

因為沒有對手。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能令正志發揮真正的實力。

瓶頸這個詞對於他來說是沒意義的,他根本就沒想過可以做到哪個地步,只是不自覺得以自己為對手,不斷地自我超越。如果用一輩子的時間不夠的話,那第二世再來。

因此從某種意議上說,他和任何比試都是不公平的。除非對方是跟他一樣的存的。

而且到了他這種境界,武道上的修練更多的是在精神上的突破,對肉體的要求反而不是太高。剛剛白石淳一之所以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是因為他將自身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在這種狀態下,不管是對手還是周圍的一切,他都可以掌握得清清楚楚。

在白石淳一的劍離正志還有半隻手的距離時,正志動了。

白石淳一彷彿看到了一道白光閃過,隨即,他整個人飛了出去,連竹劍也脫手飛到半空。

一時間,不但白石淳一不敢相信,長川留美也是驚駭萬分。她終於知道自己第一次是怎麼被擊倒的。

太快了,一點也看到,竹劍像本來就在那裡似的,而白石淳一是自己撞上去的一樣。

太恐怖了,這種劍法已經超越了人類可以理解的極限。留美完全明白了爺爺那句話的意思,這的確是不可能超越的。

「廣田先生,我認輸了,心服口服。」 白石淳一站起來恭敬地說。

「不比了麼?」

「已經沒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了。很感激廣田先生讓我體會到原來劍道可以達到這種境界。我此生已無撼。」

「不要說得像個老頭子一樣,你才四十幾歲而已。」正志苦笑,看來出手太重了。

「廣田先生的劍法已經如此厲害,真不敢想像雷隱前輩到達了什麼樣的境界。」白石心有餘悸地說。

「還能有什麼境界,那老傢伙已經在十年前死了。」

「什麼?雷隱前輩已經去世了?」

「我沒告訴你嗎?」

白石淳一和長川留美同時搖了搖頭。

「呵,不好意思。不小心忘了。」

兩人有種快暈倒的感覺。

第二天上午,在白石淳一和留美的挽留下,正志回到了東京。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5 PM

17-某人父親

剛到家門口,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門口不時地張望。

推銷員嗎?等看清楚那男人的相貌後,正志腦中浮現出一個詞。

「是父親嗎?」幾百年都沒叫過這個稱呼了,一時間還真彆扭。

「原來是正志,你終於回來了。」廣田勝利有點喜出望外地說。

「你是什么時候來的?」

「今天早上,可是敲門也沒人在。」

「現在這時候和美應該去超市買菜去了。我們先進去吧。」說完正志開門和廣田勝利走進裡面。

給父親倒了一杯茶後,正志順手打開了電視。

「正志,聽說你上次受傷住院了,是真的嗎?」

「是真的,不過那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很好。」

「真的很對不起,當時我正在國外出差,等我回來後才知道這件事。」 廣田勝利顯得十分愧疚。

「那都是以前的事,現在沒必要再提了。你今天來有什么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事,公司放了我幾天假,所以我就過來看看你們。你們近來過得好嗎?」

「和美和我都很好,你有心了。」正志淡淡地說。

正志實在很難對這個像是陌生人一樣的父親有什麼好感。兩人的談話有禮但卻毫無一點溫情。

這時,門外傳來轉動鑰匙的聲音,正志知道是和美回來了。

果然,門打開後,和美提著一袋東西走進來。

「和美,爸爸來了,他是來看我們的。」正志對和美說。

和美一看坐在沙發上的廣田勝利,臉色忽然發白,表情也十分奇怪,彷彿在壓抑什麼。

「和美,好久沒見,你最近好嗎?」廣田勝利微笑著向她說。

「滾!馬上給我滾。」和美的語氣透出的極度憤怒。

「和美,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他是我們的爸爸呀。」正志有點看不過去了,雖然他對這個父親也沒什麼好感,可是這樣太過份了。

「和美,我……」

「我叫你滾,沒聽到嗎?」和美忽然大聲叫起來,還把手中的東西扔向他。

正志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見過和美如此歇斯底里的樣子。

這真是平時冷淡沉默的和美嗎?

「看來我還是離開一下比較好。」廣田勝利站起來走到門口。

正志也跟著他走出去。

走到外面的時候,廣田勝利歎了口氣說:「看來和美還是不肯原諒我就這樣離開你們呀。可是,這有什麼辦法呢。」

正志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但也沒及細想,安慰他說:「我看和美只是暫時還接受不了,等她冷靜下來後我會跟她好好談談的。」

「多謝你正志,看來你真的長大了。我會在附近的旅館住幾天,你有事的話就給我打電話吧。」

正志點了點頭,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和美的房門緊閉,知道她還沒平復過來。

至於午餐的問題,正志只好打電話叫外賣。

正志吃完午飯後,在和美房間門口告訴她在廚房裡留有飯菜,可是沒人回答。

還是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吧,正志想。

走在街上的正志一時間卻想不到去哪裡。可惜小黑、長安他們現在美國,不然找他們喝上幾杯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走得有點無聊的時候,正志忽然想起件事,走進了附近一間書店。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 服務台小姐彬彬有禮地問道。

「有關於股票投資方面的書嗎?」

「有,請跟我來。」 服務台小姐有點奇怪地看著這個高中生。

正志跟那小姐來到一個角落,果然看到琳琅滿目關於證券買賣的書。

他隨便挑了十來本,然後捧著厚厚的一疊書來到書店專為客人準備的休息室裡。

在一張椅子坐下來後,正志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開始一頁一頁地翻起書來。漸漸地,正志翻書的速度越來越快,不用多久,一本書就讓他翻完了。緊接著,他又以同樣的速度翻第二本書。

沒有人知道,就這麼一翻,一本書就被正志「印」到腦子裡了。這是他在無聊時發現的另一特異功能。

他發現只要將精神調整到某種狀態然後再全神貫注地閱讀,那麼只要是看過的文字或圖片他都能記下來,而且不是隱約地記得,而是清晰到想回放多少遍都可以。

這種特異功能跟前蘇聯提出過的「超級學習法」有點類似。但是所謂的「超級學習法」則是要求實施者在安靜舒適的環境下進入半睡半醒狀態,然後有意識地集中注意力接收要學習的內容,從而達到快速學習的目的。

但正志完全沒有這麼麻煩,只要他想的話,他能隨時把精神調整到那種狀態,而且閱讀的速度也十分驚人。他將這種功能戲稱為「印書大法」。

很快,厚厚的一疊書「印」完了,正志又去拿了一大疊書過來。只花了三個小時左右,書店裡關於股票買賣的書他全部都看完了。

正志的動作引起了坐在他旁邊的一個讀者的注意,但看了一會也沒看出什麼,也不再理會。

正志略略整理了一下腦中龐大的知訊,然後撇了撇嘴冷笑起來。

從這些書中,正志瞭解到當今所謂最新的證券理論與分析技術等等。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狗屁滿天飛。

與十幾年前相比,因為網絡的興起,股票的買賣有了更多的選擇。但其內在的金融本質並沒有根本性的改變。至於現在流行的許多新理論新方法,在正志看來,不過是些為求出版的作家在玩些騙稿費的把戲而已。

與其相信那些虛無飄渺的技術分析,不如實實在在地去調查各上市公司的經營情況與資產負債更來得真實。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5 PM

18-酒吧



可是去哪裡找這些資料呢?本來只要打個電話給那個負責白道生意的櫻井美音,這些問題馬上就可以得到解決,只是他並不想太早地與黑龍有所接觸,所以只能另想辦法。

正志一邊走一邊想,但想了好久都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忽然,他看到前面有個娛樂城,腦中頓時靈光一閃。

他走進娛樂城,找到了上網的地方。按照廣田正志生前的記憶,他打開了網頁進行搜索,很快,找到了許多關於發佈上市公司資料的網站。

正志笑起來,網絡果然是個好東西呀。

因為日本的上市公司十分多,而且資料又多又雜,直到快吃飯的時候,正志也只看完一部分而已。估計要全部看完的話至少要一個星期。

但幸好在放暑假,時間多的是,倒也不急。

回到家的時候,和美正在做晚飯。正志看了看她的表情,還是跟平常一樣冷淡,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吃完晚飯後,正志走到廚房對正在洗碗的和美說:「和美,我想跟你談談。」

「如果是跟那個人有關的話請不要煩我。」

「和美,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我沒有這樣的父親。」和美轉過頭,咬著嘴唇的臉在輕輕發抖。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正志覺得事情不是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與你無關。」和美冷靜下來,擦了擦手上的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望著她緊閉的房門,正志深思起來。

連續幾天,正志都在上網的地方看資料,對於和美的事他也沒想出其它辦法,只好等媽媽回來後再找機會問問她。

一天下午,當正志快要到家門口的時候,竟然看到廣田勝利,也是就是他現在名義上的父親,正十分狼狽地從屋裡退出來。

緊跟在他後面衝出來的是拿著水果刀的和美。

正志懷疑自己看錯了。他無法想像一個像和美這樣的一個女孩子竟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來。

但這時已不容多想,他馬上跑過去拉住盛怒中的妹妹。

「放開我,快放開我……」和美不住地掙扎著。

正志忍無可忍,抬起手扇了她一巴掌。

「你們都是一群混蛋!」和美捂著臉跑進屋裡。

「正志,我……」

「你先離開一下好嗎?現在並不是說話的時候。」正志一陣心煩意躁。

「那好吧,我們過兩天再好好談談。」廣田勝利無可奈何地走了。

正志回到屋裡,看到一地的狼藉,到處都是被摔壞的東西。

「和美,我們談談好嗎?」正志走到和美門口。

過了很久,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正志只好放棄。

事情果然不是那麼簡單。他翻出了廣田勝利前天留下的地址看著出神。

晚上9點多的時候,正志來到廣田勝利住的旅館,可是服務員告知他人還沒有回來。

「那你知道他平時這時候會在哪裡嗎?」

「很抱歉,我們並不清楚。」服務員恭敬地說。

「你們附近有酒吧嗎?」正志想起廣田勝利身上那股淡淡的酒味。

「附近有三家酒吧,最近的一家離這裡只有四百米左右。您從裡出去向右拐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謝謝。」

果然走了沒多久,正志看到前面一間招牌寫著「夜美人」的酒吧。

走進裡面,只見在一片充滿曖昧氣息的暗淡燈光下,一個個不斷扭曲著的身體隨著刺耳的金屬音樂狂舞著。

在舞池中間有一個圓形高台,上面一個穿著超薄丁字褲和透明胸罩的美女繞著一根鋼管大跳鋼管舞。

場中充斥著各種各樣充滿肉慾的氣味,令正志聯想起伺養牲口的圈棚。

「小帥哥,第一次來嗎?」一個穿著真空無上裝的免女郎笑吟吟地走過來。

「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著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年齡大概四十來歲。」

「你說的男人這裡太多了,你請姐姐喝杯酒,我們一個一個慢慢找怎麼樣?」兔女郎以為正志臉皮薄在找借口。

「我不是來買春的,只要你幫我找到這個男人,這錢就是你的。」正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萬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6 PM

19-醉言



正志把廣田勝利扛回了旅館,一路上中年男人吐了兩次,要不是看在他是和美父親的份上,他早就把這個醉鬼扔到一邊去了。

當正志把一塊熱毛巾鋪在他臉上的時候,廣田勝利稍微清醒了點。

「你、是誰?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正志心裡在冷笑,真是個好父親呀,醉得連自己的兒子也認不出來了。

「你忘了麼?剛剛在酒吧裡我請你喝過一杯酒。」正志心裡一動,改了一下話裡的內容。

「噢,是這樣呀,那謝謝你了,你真是個好人呀。」這句話馬上贏得了酒鬼的好感。

「你看起來好像有心事,想找人談談嗎?」

「我怎麼、會有心、心事,我開心得不得了。哈……」廣田勝利大笑起來。

「你果然是有心事,你可以試試說出來,這樣心裡會舒服很多的。」

「是、是真的嗎?」中年人疑惑地問。

「當然是真的,因為我也試過。只要你說出來,你就會變得心情很好。」正志將語氣慢慢放輕。

「可、可是不、不能說。」廣田勝利臉上的表情掙扎著。

「怎麼不能說呢,只要說出來,就會很舒服,就不會再煩了。況且這裡也沒有其它人在,不管你說什麼都不會有人聽見的。」正志的話中充滿了蠱惑。

「可是……」

「放心吧,不會有人聽見的。」

「我、我真的好後悔呀……」

「對,繼續說,慢慢就好了」

「我、我做了一件對不起我女…女兒的事…,因為這件事,老婆跟我離婚了……」

在經過半個多小時,斷斷續續的講述中,正志從這個中年男人口中,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在那一瞬間,正志差點忍不住殺了這個噁心的男人。

「我、真的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也不知道我那天是怎麼了,我真的不想的……」中年男人反反覆覆地說著這句話。

竟然對一個當時還那麼小的女孩作出這種事。正志看著他,臉上露出令人心寒的笑容:「放心吧,我會幫你贖罪的。」

醒來的時候,和美看了一下鬧鐘,已經是凌晨2點多。原來自己竟然哭暈過去直到現在。

她走出房間,看到本來凌亂的大廳已經收拾乾淨,桌子上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廚房有飯菜。

和美心裡不自覺地升起一股暖流。

今天好像對他說了很過份的話。想到這裡,和美十分不安。她跑到正志的房間,剛要打開門,忽然,聽到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是赤松流一郎嗎?我是正志,還記得我嗎?」

「我要你做一件事。我要對付一個人,他叫廣田勝利,男,四十來歲。具體資料你們自己查。」

「不要殺他,也不要打他。我只要你們閹了他。對,閹了他,我要他成為日本最後一個太監。我不管你們是弄成意外也好,怎麼也好。總之,不要留下什麼手尾,我不想日後有什麼麻煩。」

「不管怎麼樣,先多謝你了。再見。」說完正志掛斷了電話。

和美聽得心裡直跳,這樣子的正志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還有,聽他的語氣好像已經知道一切了,是媽媽告訴他的嗎?

接著,她又聽到正志打電話的聲音。

「是媽媽嗎?我是正志。不好意思,這麼晚吵醒你。」

過了一會,和美聽到正志用低沉的聲音說:「媽媽,跟那傢伙離婚吧。根據日本的法律,夫妻分居兩年以上就可以單方面中止婚姻。」

「媽媽,不用騙我了,我都知道了。」

然後是一陣許久的沉默。

「放心吧,那禽獸並沒有來找我們,是和美告訴我的。不要擔心。」

「媽媽,不要哭了,我會好好照顧和美的,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離婚以後我們用你原來的姓,我不想再用那傢伙的姓。」

「媽媽,不管發生什麼事,和美和我都會在你身邊支持你。」

「你要小心保重身體。知道了,我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放心吧。

我收線了,再見。」

房間又回復了安靜。

猶豫了很久,和美終於敲了一下門。

「請進。」

「和美,這麼晚了還沒睡嗎?」

和美沒出聲,只是看著他。

「你一定餓了吧?我去把飯菜熱一下。」 正志以為她還在生氣。

和美忽然衝過去緊緊抱住他,把頭埋到他懷裡大聲哭起來。

正志沒出聲,只是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

過了很久,和美抬起掛滿淚痕的臉小聲說:「謝謝你,哥哥。」

正志還是第一次聽到和美這樣叫他,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說:「傻瓜,你是我妹妹,有什麼好謝的。你一定餓了吧,先吃飯好嗎?」

和美溫順地點了點頭。

正志走到廚房去把飯菜弄熱,和美一句話沒說,只是靜靜站在他後面看著他。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7 PM

20-新生



不管學生們願不願意,悠長的暑假終於過去了。

除了幾個因為旅遊而曬得有點發黑的人以外,其它人好像都沒有什麼改變。眾人十分興奮地交流著暑假的經歷。

有件事是不得不提的,才來半年的英語老師長谷直子不知是什麼原因,竟然辭去了老師的職務,離開了學校。這件事在校內引起了很多議論的聲音,畢竟走的是這樣一個大美人。她辭職的原因更被人猜測成許多版本。有認為回家結婚的,也有認為是換了工作,甚至有人認為她跟人私奔呀、未婚生子之類的。但不管怎樣,人畢竟還是走了。搞得一段時間內那些對直子老師垂涎以久的男老師們心灰意懶,無心工作。

正志對於直子老師的突然離去也十分困惑,因為之前她並沒有跟他提起一言半語。他決定過幾天去她那裡看看。

開學沒多久,學校舉行的「新生開學典禮」,在典禮裡面,看到一張張比自己更幼稚的臉,大家這才發覺自己已經成了學長學姐,不由得一陣竊喜。

「你看那個女孩,長得很不錯呀,身材也很好,不知叫什麼名字?」

「我覺得那個更漂亮一點,長頭髮那個。」

「那個小男生長得很可愛唷。」

「算了吧,你比人家大兩年耶,死心吧。」

「想不到最近的新生發育得這麼好,我決定了,就是那個睛村了,她是我的,你們不要跟我搶。」

「誰鳥你,我也看上她了,各憑實力吧。」

歷年的新生,尤其是漂亮的女生,一直都是高二、高三級的必爭之地。特別是還沒女朋友的,更是磨拳擦掌,蠢蠢欲動。一時間,校園裡面狼聲四起。

上課的時候,教師像平常一樣點名。當叫到正志的名字時,他忽然站起來。「老師,我已經改名了,現在叫源內正志,以後請不要念錯我的名字,多謝。」

「好的,源內同學。」輔導老師有點尷尬地說。

聽到正志的話,其它人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但正志像沒有聽見一樣靜靜地看著小說。

下課的時候,正志忽然被告知有人找,來知會他的男生表情有點奇怪。

是和美嗎?他走到教室門口,並沒有看到和美,只看到一個穿著塹新校服的女孩子站在那裡。

那女孩子一看到正志,忽然很恭敬地向他鞠躬,「廣田先生,您好。」

「你是誰?」正志覺得這個女孩子有點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您忘了麼?我是長川留美,長川九次郎的孫女。」

「什麼?你是長川留美?」正志怔怔地看著她的臉,果然越看越像。

因為正志以前看到的長川留美一直都穿著劍道服,頭髮也紮成一團,像個男孩子一樣。而現在的留美穿著淡紅色的及膝短裙女裝校服,頭髮也柔順地放了下來,顯露出女孩子特有的嬌柔,同時在柔弱中又帶著一種淡淡的堅忍,這種鋼柔並濟的氣質令人眼前一亮。加上她本身的臉容也十分精緻美麗,引得許多男生不斷地向她偷看。

「不好意思,一時認不出來。對了,你不是在北海道讀書的嗎?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我想留在廣田先生身邊向您多多學習劍道,所以經過家父的同意後,我就轉學來到這裡。以後請廣田先生多多請教。」說完又向他鞠了一個躬。

「原來是這樣,只有你一個人來嗎?」

「是的,家父認為這也是一個修行的機會。所以並沒有讓人跟我一起來。」

「你一個女孩子來到這麼遠的地方一定有很多地方不適應吧?以後不管有沒有事,你都可以隨時來找我,你是長川的孫女,我是有義務要照顧你的。」

「多謝廣田先生。

「對了,我改姓了,現在叫源內正志,以後不要再叫我廣田了。另外也不要叫我先生什麼的,我不太習慣。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這太失禮了,要不我叫您學長可以嗎?」

「隨便你吧。你現在住在哪裡?」

「我在五丁木租了一個房子,這是具體位置。」說完遞給正志一張手繪的地圖。

正志看了一下,一筆一畫竟畫得十分清晰明瞭。「還好,離我家不遠。今天晚上來我家吃飯吧,順便也讓你知道我家的路。放學的時候等我一下。」

「那打擾您了。」

「跟我說話不要用敬語,我只比你大一年,別人聽到會很奇怪的。小小年紀,怎麼那麼多禮。」

留美輕輕笑起來。

回到教室後,正志馬上被幾個男生圍起來。

「正志,剛剛那個女孩是你女朋友嗎?」

「不是,只是一個朋友。」

「真的假的,真的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正志打了個哈欠說。

「你跟她是不是很熟?介紹給我認識好嗎?」

「不要,正志,你介紹她給我認識吧,我還沒有女朋友呀。求求你了。」

「算了吧,憑你的樣子,只怕會把人家嚇跑。」

「關你什麼事,你以為你長得很帥嗎?整個色狼一樣。」

「正志,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告訴我好嗎?」

「你連她都不知道,她叫長川留美,是今年新生裡面人氣最高的一位,而且是個劍道高手,我看你還是死心吧。」

「竟然是個劍道美少女,太少見了。」

正志懶得理這些發情的傢伙,趴在桌子上睡起覺來。

中午午休的時候,和美拿著便當來找正志。

「哥,這是你的便當,我今天做了你最喜歡的蝦團。明天給你做墨魚丸好嗎?」

「好呀,反正你做什麼我都喜歡吃。」

「真的嗎?」和美顯得很高興。

「當然是真的。對了,我今晚會帶一個朋友到家裡來吃飯,到時你準備一下。」

「是男還是女的?」和美有點奇怪,正志從沒帶過朋友回家。

「是個女孩子。」

「噢,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和美露出古怪的笑容。

「小丫頭想什麼呢,只是個普通朋友而已。她一個人來到這裡讀書,我當然要照顧她一下。」正志輕輕地敲了她的頭一下。

和美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走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7 PM

21-另一個妹妹

看著和美的背影,正志露出溫暖的笑容。

自從那天以後,和美對正志越來越依賴,表情也生動了不少,偶爾還會撒撒嬌、開開玩笑。但也只限於在正志面前而已,在別人眼裡,她還是那副表情冷漠的樣子。

不過這已經是個很好的開始,終有一天相信她會像個平常女孩那樣放開胸懷隨意談笑。

「噢,看來你們兄妹感情很好嘛。」當正志正在吃便當的時候,旁邊傳來一把聲音。

正志一看,原來是一臉雀斑的溝田和夫。

正志不想跟他說話,繼續低下頭吃東西。

看到正志不理自己,溝田和夫更是生氣。

半年前,當正志因為追搶匪成了英雄,他心裡就開始有點不平衡。他無法接受像正志這種小人物成為別人注視的目標。

而現在,從長川留美來找正志開始,他更對正志又妒又恨。雖然正志對別人說他跟長川留美只是普通朋友,但那個劍道美少女對正志那種無比恭敬的態度,任誰都能看出他們的關係並不簡單。

「廣田正志,噢不,應該叫源內正志,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把你妹妹調教得這麼乖的?」 溝田和夫笑得很猥瑣,還特意加重了「調教」兩個字的讀音。

他剛一說完,突然看到正志像憑空出現一樣站在自己面前,緊接著,一隻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衣領,「彭」一聲把他整個人壓在牆上。溝田和夫痛得說不出話來,胸口更像被幾百斤的重物壓住一樣,呼吸困難。

「我警告你,不要拿我妹妹開玩笑。」像換了個人似的,正志渾身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殺氣。

首當其衝的溝田和夫看到正志的眼神,竟然失禁起來。

正志鬆開他的衣領,溝田和夫兩腿發軟,整人個倒在地上。

「滾。」 正志的話像冰一樣冷澈入骨。

溝田和夫像見到鬼似的跌跌碰碰地逃出了教室。

當所有人驚駭萬分地看著正志時,他卻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回到座位繼續吃他的便當。

放學以後,正志看到在大門口等候的留美。

「留美,這是我的妹妹源內和美,而她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北海道的朋友,叫長川留美。現在讀高中一年級。也算是你的學妹了。」

「你好,源內小姐,請多多指教。」留美對和美鞠了一個躬說道。

「你叫留美吧,也請你多多指教,以後叫我和美行了。」和美還了一個禮。

「行了,你們兩個,不要再鞠來鞠去了,快走吧,天都快黑了。」正志在旁邊看不過去。

和美忽然走近他小聲說:「哥,你是怎麼騙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的?」

「你這傢伙。」正志笑罵,順手敲了她的頭一下。

「老是欺負人家,討厭。」這時候的和美才像個16歲的少女。

回到家的時候,和美開始做飯,留美執意要在旁邊幫忙,和美也只好隨她。

也許是因為留美的乖巧和純樸,和美竟然跟她相處得很好,一點也不像平常對待陌生人那麼冷淡。兩個女孩在廚房裡嘻嘻哈哈地忙碌著,十分熱鬧。

吃完飯以後,還沒等和美動手,留美已經很自覺地開始收拾碗筷。和美沒辦法,只好去切水果。

「雖然不想說,但這女孩真的很不錯。只是真不甘心,哥哥以後就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了。」和美似笑非笑地說。

「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她是我一個長輩的孫女。為了修習劍道,一個人從北海道來到這裡讀書,你應該也能看出來,她其實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所以你以後也要幫忙照顧她,好嗎?」

「嗯,我知道了,其實,我也很喜歡她。」和美知道正志身上有很多秘密,所以也沒有問正志口中那個長輩的事。她只要知道正志是真心對她好就夠了。

在正志家裡坐到九點多的時候,留美想要回去。於是,正志理所當然地送她回去。

走了大概十分鐘路程左右,就到了留美住的地方。正志看一下周圍的環境,燈照和人流都比較充足,治安應該不成問題。

「學長,謝謝你送我回來,還有多謝你的招待。」臨進家門前,留美向正志道謝。

「你呀,還是太多禮了。以後多來我家坐坐,難得和美她也這麼喜歡你。」

「我知道了,學長,您要進來坐坐嗎?我給你泡杯茶。」

「下次吧,早點休息,有事的話記得給我電話。」

「晚安,學長。」

和留美告別後,正志乘著月色慢慢走回了家。

一連過了幾天,正志趁著星期天放假,來到了直子老師的公寓。

敲了幾下門後,開門的是長谷愛子,直子老師的妹妹。

「原來是你呀,好久沒見了,最近好嗎?」愛子看到正志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我是來找直子老師的,聽說她辭職了,所以我想過來看看她。」

「姐姐她到名古屋去了。她沒告訴你嗎?」

「她換工作了?」

「算是吧。我奶奶在名古屋開了間古董店,姐姐過去幫她照看店子。我也搞不懂,姐姐為什麼要去那種老店子。如果是我的話煩都煩死了。」

原來是這樣,正志放下心來。

「這麼說,你現在一個人住在這裡?」

「是呀,怎麼樣,很酷吧?」說完擺了個勝利手勢。

「那你吃飯怎麼辦?」

「這個更不是問題,姐姐走之前給我請了個歐巴桑,她每天都會過來打掃和做飯。」

「怪不得,我也正奇怪直子老師走後你怎麼活得下去。好了,沒事我走了。」

「先不要走,既然來了,陪我玩玩遊戲嘛。我一個人悶死了。」

說完像上次一樣,沒等他說話,已經拉著他進去了。

正志沒辦法,只好坐下來陪她玩。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8 PM

22-第三方

玩了沒多久,聽到門鈴在響。愛子把遊戲暫停後去開門。

「討厭,等你們好久了,現在才來。」

「都是這個傢伙,走得慢吞吞的。」

「麻美,你太過份了,我足足在你家等了你半個小時呀。」

「人家是女孩子耶,換件衣服不行嗎?」

「外面熱得要死,早知道就不來了。」

四個跟愛子年紀相仿的人走了進來,三個女生和一個男生,那男生正志認識,正是以前和直子老師在餐廳吃飯時見過的麻倉佑介。

「他是誰?」看到正志,一個女孩小聲問愛子。

愛子還沒回答,佑介已經先開口:「你是正志,廣田正志對吧?」

「你好,很久沒見。現在我改名了,叫源內正志。」正志淡淡地說。

「噢,這樣呀。」佑介有點不知所措地抓了抓頭。

「愛子,他們都是你的同學嗎?」正志順手幫他解圍。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他是我姐姐以前的學生,叫廣,不,叫源內正志。這是村島麻美、木暮良子、葵倉愛,佑介你也認識就不用說了。」

「你們好,我叫源內正志。」

「源內君,請多多指教。」幾個女孩教養很好,幾乎同時向他行禮問好。

「請多指教。」正志還是不太習慣日本人的過份多禮。

「愛子,既然你的同學來了,我先走了。」

「你再多坐一會嘛,至少把這局打完再走好不好?」愛子央求道。

「下次吧,不要整天像個小鬼一樣玩遊戲。」

「討厭的傢伙。」

「不用送了,再見。」然後正志對愛子的幾個同學點了點頭後走到門口。

「下次有空的話記得過來呀。」愛子邊送邊說。

「有事的話給我電話。你知道我手機號碼嗎?」正志一邊穿鞋一邊說。

「你等一下,我去拿筆和紙。」說完跑回去找東西。

過了一會愛子拿著筆和紙跑回來,正志把手機號碼寫上去後這才離開。

「愛子,他是你男朋友嗎?」村島麻美興奮地問愛子。

佑介一聽,臉上馬上一變,神情緊張地看著愛子。

「神經病,我說了,他只是我姐姐的學生。亂猜什麼。」

「真的嗎?可是我看你們的關係好像不是這麼簡單喔。」 販本志津子插口進來,臉上還露出古怪的笑容。

「受不了你們,總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愛子,做人要坦白喔。」

「氣死我了……」愛子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

佑介隨著她們的對話臉上肌肉一下鬆一下緊,表情也變化不斷。

另一個女孩葵倉愛沒有加入到她們的話題,只是在旁邊喃喃自語地說:「原來他叫源內正志……」

「留美,你是怎麼認識我哥的?」和美一邊做飯一邊問在旁邊幫忙的留美。

留美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說:「我家在北海道開了一個劍道場,兩個月前,我正在道場參加集訓。有一天訓練的時候,淳一大哥叫人來找我。忘了告訴你,淳一大哥全名叫白石淳一,他是我爺爺的大弟子,自從爺爺去世後,教導弟子的責任就落在他身上。就在那天,我第一次見到了學長。」

「他是來找你的嗎?」

「不是。他是奉雷隱前輩的遺命來把我爺爺的偑劍『九魂』歸還我家。」

「雷隱前輩?他是什麼人?」

「你難道不知道嗎?他是學長的師父呀。」留美驚訝地望著她。

和美想了一下才說:「那後來呢?就這樣完了麼?」

「還沒有,當時知道學長是雷隱前輩的弟子後,我不自量力地要跟學長比試,結果慘敗,完全沒有還手的能力。就連淳一大哥也被學長一招擊敗。就因為這樣,我懇求家父,轉學來這裡,希望可以向學長學習劍道。」

「竟然還會劍道?真是個越來越看不透的傢伙。」和美搖搖頭。

在美國曼哈頓市一座30層高商業大廈頂樓,幾個衣冠楚楚的人坐在會議室裡,正聽著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在匯報。

等那個男人匯報完後,坐在會議桌第一位的中年男子開口說:「這麼說,你們還不清楚雷力和長安兩個人為什麼頻頻去日本了?」

「是的,先生。」

「各位,你們怎麼看這件事?」中年男子對其它人說。

這時,一個瘦高的金髮青年站起來說:「金先生,只要他們不在我們的地盤有什麼動作,其實我們可以不必費心去猜他們的意圖。畢竟日本離我們這裡太遠,只要我們繼續派人監視這件事就可以了,我想不用多久,總有清楚的一天。」

「哼,我看到時,在座的也沒剩下幾位了。」一個很胖的中年人冷笑說。

「沒錯,這件事不能就這樣放過。現在黑龍的勢力越來越大,已經有好幾個幫派被他們吞併了,這對我們並不是好消息。假如,他們吞併或跟日本的黑幫聯合起來的話,我們從金三角銷往亞洲的白粉將會受到很嚴重的打擊。畢竟日本是我們在亞洲最大的散貨地。」一個穿得像紳士一樣的男人開口說。

「想要吞併日本其它黑幫並不是那容易的,合作倒有可能。在日本那段時間裡,你們有沒有發現黑龍跟日本的黑幫見面?」

「沒有。我們並沒有發現他們跟其它黑幫有什麼接觸。」剛剛作匯報的男人說。

「是沒發現還是發現不到呀?」

「馬林先生,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我們情報組的辦事能力嗎?」剛剛先發言的瘦高金髮青年憤怒地看著肥胖男人。

「我可沒有這樣說,只是多口問一句而已。誰敢懷疑二少爺的能力呢?」

「你……」金髮青年氣得兩手緊握,這頭豬明知他最討厭這個稱呼竟然還特意提起。

「現在正在開會,請兩位克制一下可以嗎?」

看到金先生說話,兩個人只好暫時停火。

「羅倫斯,你派人繼續監視雷力他們,另外仔細調查一下那個跟雷力接觸過的日本高中生。有情況馬上向我匯報。」

「我會馬上去辦的。金先生。」金髮青年恭敬地說。

「現在作結論還太早,等有具體消息我們再作商討吧。沒事的話就散會吧。」金先生站起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8 PM

23-打氣

「長安,你通知師父這件事了麼?」

「我剛剛已經告訴大人了。」長安一邊說一邊慢慢地喝茶。

「他奶奶的,唐納金竟然派人監視我們,回去看我怎麼對付他。現在師父一心想做個普通人,以後我們跟他見面的話要小心點才行。

不過,這也許是個能讓師父重新出山的好機會也說不定。」雷力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

「你認為事後大人會不知道嗎?」長安淡淡地說。

「呵,說笑的,長安你千萬不要告訴師父,不然我會死得好慘的。」

「小雷。」

「什麼事?」

「不好意思,我忘了關手機,大人一直在聽。」

「什麼?」雷力整個跳起來,搶過長安的手機哭叫著:「師父,我剛剛只是說笑而已,您千萬不要當真呀……咦?」耳朵裡並沒有傳來想像中的怒吼,只有一陣忙音的聲音。雷力不由得一愣。

「說笑的,像我這樣的環保人士怎麼會不關機而白白浪費電池呢。」長安十分悠閒地站起來,走出房間。

「長安,你給我等一下!」開不起玩笑的熱血青年大吼起來。

「學長,下個月我將會參加本市的高中劍道大賽,到時學長可以來會場為我打氣嗎?」一天下午,留美來找正志,說起這件事。

「什麼,連高中也有劍道比賽?」正志有點奇怪地問。

「是的,我將會作為本校劍道社的副將參加比賽。到時學長可以來看我嗎?」和美有點羞澀地說。

「好呀,到時我去給你打氣。」

「是真的嗎?謝謝學長。」留美十分高興地拉著正志的手。

「什麼時候比賽?」

「比賽時間是下個星期六,地點在東京久明館劍道場。」

「好,到時我跟你一起去。」

「多謝學長。」 留美滿臉燦爛的笑容。

「小丫頭跟我客氣什麼,回家的時候我們問一下和美去不去,她應該沒有看過這種比賽。」

「如果和美能來就更好了。學長,這是我在家政課做的小甜餅,你要嘗一下嗎?」留美從背後拿出一個用油紙包著的小袋子送到正志面前。

「你確定吃下去不會有事?」正志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小甜餅仔細研究著。

「什麼嘛,學長好過分。人家很用心做的。」留美嘟著小嘴說。

跟正志相處了大半個月後,留美已經跟他混得很熟了,說話也隨便了許多。

「誰叫你是個有前科的人。我現在還對上個星期那塊蛋糕印象深刻。」

「上次我只是不小心放錯了芥辣而已,這次我已經很小心了,放心吧。」留美自信滿滿地說。

「快上課了,我等一下再吃好了。你也快回去上課吧。」相信很多人都想試試劍道美少女的手藝吧。正志決定先找只白老鼠做個試驗再說。

看來人果然不可能十全十美,在學習劍道方面充滿靈性的留美在烹調方面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在試過留美的手藝後,和美再也不敢讓她主刀,只讓她在旁邊幫忙。而正志為了故人之後不至於被自己毒死,強行要求留美每天都要來家裡跟他們一起吃飯,順便也能熱鬧一些。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學長要努力喔,不要老是逃課,小心變成我的學弟。」留美一本正經地教訓起正志來。

正志苦笑,開始有點懷念以前那個聽話有禮的留美了。

回到座位以後,幾個男生圍了上來。

正志一看他們的架勢,不禁有點頭痛起來。

「好羨慕呀,如果留美能這樣對我就好了。你真是個令人怨恨的傢伙呀。」一個男生以妒火中燒的眼神看著正志。

「正志呀,求你了,快介紹留美給我認識好嗎?我請你去吃麥當勞怎麼樣?」另一個男生就差沒有跪下來,以無比哀怨的口氣說道。

「這傢伙竟然還說跟劍道美少女只是一般朋友,你太過分了。為什麼要給我假希望?可惡的傢伙。」一個男生聲淚俱下。

「幾位大哥,你們不要每次留美來找我後都來煩我好不好。放過我吧。」正志唉氣搖頭。

「不行!」幾個男生異口同聲地說。

「對了,留美剛剛給了我一些小甜餅,說是讓我分給大家嘗嘗。你們想試一下嗎?」正志拿出裝著餅乾的袋子。

「是真的嗎?快給我嘗嘗!」

「這就是傳說中劍道美少女親手做的小甜餅嗎?」一個男生用顫抖的手捏起一塊餅乾激動地說。

「不愧是校花呀,連做出來的小甜餅也充滿了她的芬芳氣息。」另一個男生捧著一塊餅狂聞起來。

「這塊小甜餅代表了我的初戀,我會永遠保存下來的。」一個男生恨不得對著小甜餅頂禮膜拜。

看著這些已經陷入癡迷狀態的傢伙,正志露出惡魔般的微笑。

「今天怎麼這麼多人缺席,他們去哪裡了?」上課的時候,老師清點完人數後問班長。

「報告老師,他們好像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現在都在醫務室裡休息。」班長站起來說。

「這樣呀,真是太不小心了。好,我們開始上課吧」

「各位安息吧。」在下面看小說的正志嘴角輕輕抽動著。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9 PM

24-賽前

很快就到了星期六,一大早,正志、和美、留美三人乘公車來到了東京久明館劍道場。

走進會場的時候,他們看到學校劍道社的成員和幾個指導老師也在那裡。附近還有許多其它學校的人在那裡作著準備。

「老師好、麻方學姐好。對不起,我來晚了。」留美對著劍道社的指導老師大村日下和一個女生鞠了一下躬說。

「不,你並沒有遲到,是我們早到了。昨晚休息得還好嗎?」大村和藹地說。

「多謝老師關心,我休息得很好。」

「這樣就好。這們學校已經好幾年沒有得到名次了,希望這次能爭取個好成績。」

「我會努力的,老師。」

「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盡力而為就好。」那個叫麻方的女生說。

「是。」

「這兩位是你的同學嗎?」大村望著正志、和美說。

「老師,這位是源內正志學長,她是學長的妹妹,源內和美。他們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可以讓他們坐在這裡嗎?」

「可是按規定只有選手或指導老師才可以留在這裡,其它人只能坐觀眾席。」麻方純子有點為難地說。

「不能通融一下嗎?我想讓學長在近距離看我比賽,好找出我不足的地方。」留美繼續請求道。

「噢,原來源內同學也會劍道呀。」大村看著正志說。

「略知一二而已。」正志淡淡地說。

「既然是留美的請求,那好吧,就讓他們留在這裡看比賽吧。留美,你要加油呀。」大村沒怎麼在意留美的話,他怎麼看正志都不像是劍道高手。

留美聽到正志可以留下來,十分高興,拉著和美坐下後向他們介紹這間劍道場的歷史。

正志一邊聽一邊觀察著這個據說已經有三十多年歷史的道場。整個道場十分寬敞,采光也很好,地上鋪著木地板。周邊擺滿了竹劍和護具,在場中有不少人在練習,吆喝聲不斷。

「麻方,緒方他們怎麼還沒來?你通知他們了麼?」大村看看表,有點擔心地問劍道社經理麻方純子。

「我昨天就已經通知他了。可能有事晚到了。我再打電話到他家裡問一下。」

「好。」

麻方純子剛要去打電話,幾個男生氣喘吁吁地跑進來。

「對、對不起老師,我們遲到了。」一個男生首先開口。

「緒方,你身為主將,怎麼可以遲到呢?還有你們,怎麼跟他一起遲到了?」大村臉色陰沉地說。

「老師,是這樣的,為了準備今天的比賽,我們昨晚練劍練到很晚,所以今天才起晚了,請教師原諒。」

「是這樣嗎?」大村看著其它男生問。

「是的,我們昨晚都在緒方主將家裡練劍,一直練到12點。請老師原諒。」另外幾個男生異口同聲地說。

「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再遲到了。另外以後也不要練到這麼晚。快作準備吧。」聽他們這麼說,大村的臉色好了不少。

「是,老師。」

看著他們幾個背對著大村相互交流著得意的眼神,正志微笑起來。

「留美,你來了。」緒方看到坐在和美身邊的留美,馬上跑過來。

「緒方君,你好。」

「你還是這麼客氣,叫我正人就行了。你是什麼時候來的?」緒方順勢坐在留美旁邊的空位上。

「我是在一個小時前來的。」留美平靜地回答。

「這兩位是你同學嗎?」緒方望著正志問。

「這位是我的學長,源內正志,另外一位是學長的妹妹,源內和美。他們今天是來為我打氣的。學長、和美,這位是我們劍道社的前輩緒方正人先生,現在也是讀二年級。」

「你們好,我叫緒方正人,請兩位多多指教。」緒方仔細打量著正志。

「你好。」正志說。

和美沒有出聲,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學長,你想喝點什麼?我現在去給你們買回來。」

「我去買吧,你在這跟和美聊聊。和美,你要咖啡對吧?留美你呢?」

「我要汽水。」留美也不跟他客氣。

「緒方同學,你想要什麼?」正志轉頭問緒方。

「不用了,我還不口渴,況且我們經理會幫我們準備好這些的。」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39 PM

25-問

看著正志走出了道場,緒方問:「留美,你跟正志同學關係很好的樣子,他是你親戚嗎?」

「不是,學長是我非常重要的人,也是我畢生追求的目標。」

「什麼?你、你要追求他?」緒方驚訝得差點連下巴也掉下來。

和美在旁邊忍不住笑出來,只有她知道留美所謂的「追求」是什麼意思。可是這傢伙並不知道這句話會讓別人有多大的誤會。

「是的。」雖然留美覺得這句話好像有點怪,但還是堅定地回答。

「那傢伙究竟有什麼好?」緒方又驚又怒。

聽到這句話,和美皺起了眉頭,冷冷地看著他。

「緒方君,請不要侮辱學長,我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對學長不敬。」留美無比嚴肅地說。

「你……」被留美的氣勢所攝,緒方沒再說什麼。

正好這時大村叫他,他只好悻悻地走過去。

九點鐘的時候,會場負責人把所有選手和指導老師集合在一起。

然後,一個乾瘦、載著黑框眼鏡,5、60歲的半禿老頭來到眾人的前面。所有人馬上抱以熱烈的掌聲。

「各位早上好。我是久明館道場的館長久保昭。本人很榮幸可以在本館舉行一年一度的東京高中劍道大賽。跟以往一樣,我希望各位都能正常發揮,爭取好成績。」

下面馬上又是一陣掌聲響起。

幸好這老頭不算囉嗦,只說了幾句就下台了。緊接著,負責這次比賽的幾個裁判走上來照慣例說了一些比賽時的規則以及注意事項。這樣折騰了一番後,比賽終於正式開始了。

幾乎東京所有高中都參加了這次比賽,因為人數眾多,於是負責人把賽場分成了四塊同時進行。

比賽分團體賽和個人賽,今天進行的是團體賽。賽制採取淘汰制,因此競爭異常激烈。隨處都可以聽到竹劍與護具的碰撞聲、揮劍時的吆喝聲、裁判的叫停聲。一些第一次參加比賽的新手更是緊張得臉色發白或全身發抖。

比賽進行了到中段的時候,正志開始直打哈欠。畢竟是高中生,不管是力量、熟練程度、氣勢都跟成年劍手有很大的差距。除了一兩個還能稍微看得上眼以外,其它人都沒什麼看頭。

留美所在的劍道社也下場比試了兩場,對手是一所私立中學和一所公立中學。除一個男生輸了以外,作為主將的緒方和副將的留美都順利地贏了對手。幾個指導老師十分高興,大村更是承諾,只要再贏一場,就請他們去吃回轉壽司。

「學長,我剛剛表現得怎麼樣?」比賽一結束,留美馬上跑過來問。

「對手太弱,沒有什麼參考價值。不過呢,還是恭喜你打贏了。」正志微笑說。

「謝謝學長。」留美聽了十分開心。

「哼,就算對手再弱,也比那些只會說不會做的人要好得多吧。」緒方在他們身邊經過的時候,冷笑著說。

「他是在說我嗎?」正志奇怪地問。

留美吐了吐小舌頭不好意思說話。

雖然參賽的只有主將、副將、三將三個人,可是幾乎每間學校劍道社的成員都來了。每個人都聲撕力歇地為自己的同伴打氣加油,雖然很吵,倒也十分熱鬧。

中午的時候,比賽暫停下來,眾人紛紛去吃飯。

本來留美想叫正志和他們一起去,但正志想到自己跟和美都不是劍道社的人,不想佔別人便宜,於是拒絕了。帶著和美到外面的餐館去用餐。

因為下午的比賽要到兩點才開始,吃完飯以後,時間還很充裕,正志就跟和美到街上走走。

「哥,你說留美能贏嗎?」正走著的時候,和美問。

「團體賽的話很難說,畢竟是三個人比賽。但個人賽的話,只要她正常發揮的話,即使不是冠軍,至少得個亞軍不成問題。」

「原來留美這麼厲害,我以前一點也看不出來。」

「雖然個性有點迷糊,但那小丫頭悟性還是挺不錯的。」

「哥,我聽留美講,你曾經跟她比試過,可是當時她毫無還手之力。你是什麼時候練的劍道?可以告訴我嗎?」和美看著正志說。

看來有些事還是避免不了呀。

正志低頭想了一會,然後抬起頭看著和美的眼睛,「和美,有些事我不方便說出來,但你是我妹妹,我並不想騙你。可以讓我保留些秘密嗎?」

和美深深地看著正志,過了一會忽然微笑起來。接著她緊緊地抱住正志的手臂,還把頭靠在他肩膀上,輕輕地說:「哥,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我是真的不會介意的。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就夠了。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正志沒有說話,只是反握住她的手,過了一會才說:「比賽快開始了,我們回去吧。」

「嗯。」和美很舒服地靠著他,輕輕地應了一聲。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40 PM

26-八強

下午的比賽繼續進行著。經過淘汰還留下來的學校已經不多,只剩下二十來間。

劍道社勢如破竹,又連贏了兩場。

指導老師大村十分高興,劍道社還是第一次進入八強。讓還是新生的留美成為副將果然是一個無比英明的決定呀,中年男人在深深地自我陶醉著。

當所有人都興高采烈的時候,緒方卻十分憤怒。

他不明白如此漂亮的留美怎麼會看上這個平凡得掉渣的男生。不管從哪方面,緒方都自覺要遠遠優勝於他,可是留美卻連正眼也沒看自己一下。

從留美剛剛進入劍道社的時候,他就被這個美麗的女孩深深吸引住,那時就已經決定要得到她。

可是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留美好像並沒有對他產生什麼感覺的樣子。雖然她平時十分謙虛有禮,但卻始終讓人無法親近。

而現在的留美,對那個男生的依賴和尊敬幾乎每個人都能看出來。不管是比賽前還是比賽後,只要有空閒時間,她都會待在那個男生身邊。那種乖巧、喜悅的神情也是在社團裡面沒有見過的。

看著正志,緒方的怒火越燒越旺,恨不得衝上去狠扁這個不懂裝懂的傢伙。

與此同時,社團經理麻方純子卻對這個叫正志的男生感到很好奇。

在社團的時候,留美對於指導老師的教導也只是到認真傾聽的程度而已,可是在面對這個叫正志的男生時卻完全不一樣。她從沒有見過留美如此尊敬一個人。

在其它時候,留美會很隨便地跟他說話談笑。可是每次比賽完向那男生請教問題的時候,她那種神情與其說是尊敬不如說是虔誠。

「小心那兩個叫和本與廣永的人,如果這裡還有人可以擊敗你的話,指的就是他們了。」

「我看過廣永的比賽,他的進攻十分凶狠有力,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對手。只是那個叫和本的人看起來並不是很強的樣子,學長為什麼會叫我小心他呢?」留美不解地望著正志。

「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那個和本一直隱藏著實力。」

「什麼,比賽這麼久了,他還隱藏著實力?」留美驚訝地看著對面那個叫和本的選手。

「是的,不管是怎樣的對手,他好像都只是以微弱的優勢取勝的樣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接下來也不會表現得很突出,因為他的目標並不是團體賽,而是個人賽。這種人比廣永再可怕。廣永太過鋒芒畢露,雖然比較厲害,但是跟他交手的人一開始就已經在提防他,所以就算能贏也會很辛苦。可是和本不一樣,他如果真要發揮全力的話,那可能就是決賽的事了。想不到高中生當中也有這麼有趣的人。」正志露出玩味的笑容。

「這樣不是太陰險了麼?」留美不滿地說。

「是嗎?我倒不這樣認為。你覺得劍道應該光明磊落地比試,可是他卻想通過比賽增加自己的籌碼。這只是個個人取捨的問題,並無絕對的對錯之分。」

「學長的話我不是很懂。」留美搖搖頭說。

「我舉個簡單的例子,你喜歡喝汽水,和美喜歡咖啡,我喜歡啤酒,各人的喜好取捨都不一樣,你難道覺得這樣有錯嗎?你也許覺得他這種做法不夠光明磊落,但這是他的問題,你只要以你自己喜歡的做法去做就行了。現在你明白了麼?」

「我明白了,學長。」

「嗯。既然你已經知道他在隱藏實力,所以在面對他的時候,不要輕敵大意,這也是我想表達的意思。」

「學長,我一定會努力的。」留美眼中升起熊熊的鬥志。

正志微笑起來,真是個單純得可愛的傢伙。

接下來在八強比賽中,劍道社的對手是橋楚私立中學。這所中學的劍道社在本地區十分有名,曾經在以往的比賽中得過冠亞軍,是這次大賽的種子隊伍。

比賽十分激烈,但結果在所有人的預料當中,劍道社以兩負一勝完結。

雖然輸了,但大村等幾個指導老師還是很高興,畢竟這是近年來劍道社取得的最好成績。到了晚上比賽結束後,大村帶著其它人慶祝去了。

第二天是令所有選手最為期待的個人賽。畢竟都是高中生,還沒幾個不喜歡出名的。只要能在個人賽中取得好名次,這是一件可以在校內引起轟動的大事。所以每個選手都顯得氣勢逼人、磨拳擦掌。

個人賽同樣是採取抽籤形式的淘汰賽,留美抽中的是第五場。緒方和另一個選手井田分別抽中的是第八場和第三場。可惜井田的對手卻是現時風頭最勁的廣永,當他看到抽籤結果後馬上一臉的哭相。

「井田君好像很苦惱的樣子。」

「留美,你在偷笑喔。你這壞心眼的小鬼。」

「學長你亂說,人家哪有偷笑。」留美馬上抗議道。

「我以我爺爺的名義發誓,我看到你偷笑了。」

「你以為你是金田一呀。學長太壞了。」

和美在旁邊笑起來。

因為井田抽中的是第三場,所以在第一輪比賽中就到他下場了。結果毫無懸念,在第一回合中,井田就被廣永擊中輸掉了比賽。

看到井田垂頭喪氣的樣子,留美十分不安。

正志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說:「小傻瓜,不要濫用你的同情心好嗎?輸掉比賽對他來說也許是件好事,你不覺得他需要更刻苦的鍛練嗎?」

「謝謝你學長。」留美握住他的手輕輕說。

「好了,到你了,快去作準備吧。」

「學長、和美,我去了,請稍等。」說完她走到休息室作準備。

當拿著護具和竹劍的留美走到比賽區時,幾乎所有男生都看著她。

作為本次比賽唯一的女選手,再加上本身嬌美可愛的容顏,自然吸引了許多男生的注意。為其傾慕的更不在少數。而她到現今為止保持的完勝記錄反而沒人注意,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是因為她遇到的對手都太弱的緣故。

當兩人都穿好護具並相互行了個劍手禮後,比賽正式開始了。

留美的對手是一個叫在野麻生的三年級男生,長得很高大,他一開始就擺出一個上段的姿勢。配合他本身的身高,更加顯得氣勢逼人。

留美不為所動,擺出了一個很普通的中段架勢。

看到對手氣勢如此厲害,所有人都為留美擔心不已。和美也緊張地抓住正志的衣角。

先出手的是在野麻生,他像猛虎一樣衝過去,對著留美當頭就是一劍砍下。

當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的時候,留美忽然劍向上一撥的同時身體向左一側,很巧妙地卸開了這猛烈的一劍。緊接著反身就是一劍削向對手的胸部。

在野麻生想不到留美變招這麼快,十分狼狽地後退了一大步才避開這一劍。

整個過程就發生在短短的一兩秒內,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叫起來,完全被留美那像蝴蝶一樣輕盈的動作所傾倒。

話音未落,留美已經趁著對手的這一空隙發動了連續不斷的進攻。頓時,剛剛還氣勢逼人的在野麻生被一連串的快攻逼得不斷後退。

眾人看得熱血沸騰,拚命大聲喊加油。至於其它賽區的比賽根本就沒人看。

「擊中,有效。」在旁邊的裁判揮了一下紅旗大聲說。

終於,在野麻生被留美一劍刺中手腕,輸掉了第一回合。觀眾馬上拍起手來。

「哥,留美好厲害呀,她贏了。」和美興奮地拉住正志的手。

「打了這麼多場,這次的對手還算過得去。」正志笑著說。

到了第二回合,在野麻生在裁判剛喊完「開始」後馬上衝了過來,對留美展開狂風暴雨般的進攻。

看到在野麻生如此猛烈的進攻,所有人又為留美捏了一把汗。

「哥,留美沒問題吧?」和美很擔心地看著正志。

「放心吧,這種程度的進攻她應該守得住,只要熬過第一輪的進攻,那麼對手就沒機會了。」

和美看向場中的留美,果然她並沒有顯出慌亂的樣子。雖然不是很懂,可是也能看出留美每一劍都防守得很好,進退之間也十分自然。

「留美從小就受她爺爺長川九次郎的嚴格訓練,雖然先天的女性體質使她的力量稍嫌不足,但不管是速度或技巧,她都不遜色於任何成年人。當中修練的刻苦程度可想而知,尤其是對這樣一個女孩子來說。」正志歎了口氣。

和美若有所思地看著留美。

這時,場中漸漸發生了變化。在野麻生的攻勢終於慢了下來,留美趁著間隙不時進行反攻。到後來,就像重溫上一回合一樣,形勢變成一面倒的局面。留美壓著在野麻生猛攻起來,過了沒多久,在野麻生又被有效擊中。

在得到兩個回合後的勝利後,留美贏得了這場比賽。觀眾紛紛抱以熱烈的掌聲。

從這一刻起,留美作為劍手的實力才真正被其它人所認識,再也沒有人把她當成花瓶。

當留美從老師和其它成員的包圍中回來的時候,和美拉住她,遞給她一瓶水,然後拿出手帕擦試著她額頭上的汗,動作溫柔備至。

正志微笑起來,看來和美是真把她當妹妹看待了。

「小鬼,辛苦了。打得不錯。」正志走過去,輕輕拍了拍留美的小腦袋。

留美臉紅起來,像一個很少被稱讚的小孩子忽然被大人誇獎了一下似的害羞起來。

和美越看越覺得可愛,忍不住抱住她笑起來。留美的臉變得更紅。

與此同時,在另一賽區比賽的緒方也得勝回來。因為剛剛幾乎所有人都在看留美那場比賽,所以忽略了他。對於習慣了成為別人眼中焦點的人,這是無法忍受的。但既然是自己喜歡的女孩,也就算了。只是站在她旁邊的那陀疑似排洩物的傢伙實在令他越看越不爽。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41 PM

27- 個人賽

「留美,恭喜你贏了比賽。打得十分精彩。」緒方一邊走過來一邊在心裡提醒自己要有風度、風度。

「您過獎了,緒方君。」留美淡淡地回答。

緒方感覺留美對自己比以前更加冷淡,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

接下來留美跟緒方分別參加了另外兩場比賽,因為對手都不是很厲害,所以兩人都順利進級到16強。

到了下午,進行的是16強比賽。賽區也由四個變成了一個。

留美是第一場,她的對手是一個瘦高的二年級生,此人在團體賽中有不俗的表現。

當正要開始比賽的時候,正志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下號碼,然後跟和美講一聲,走到外面。

「小子,找我什麼事?」

「師父你真是的,難道非要有事才能找你嗎?找你聊天不行嗎?」雷力就差沒用「人家」兩個字。

正志大罵:「你小子不要那麼肉麻行不行?。說,什麼事。」

雷力馬上變得正經起來,「師父,我收到可靠消息,日本的山口組正在派人調查你,還有可能會派人追蹤。您最近小心點。」

正志皺了皺眉頭,「因為我們最近的會面嗎?」

「是的,山口組跟美國唐納金領導的黑社會關係十分密切,同時山口組也是他們的白粉拆家之一。所以這次應該是唐納金拜託他們來查你的。」

「這個唐納金是哪根蔥?」

「他是最近這幾年才崛起的黑社會頭頭。靠賣軍火起家,五年前才當上曼哈頓黑幫的首領。同時在日本也有一部分勢力。他的幫派現在主要以賣白粉為主。據說他跟金三角的幾個大毒梟關係不錯,很多黑幫的白粉都是通過他拿到的。」

「他跟黑龍有什麼關節?」

雷力沒出聲,過了一會才說:「我想吞了他。」

「哦,胃口不少嘛,不過我喜歡這個提議。如果需要我這個老鬼出手的地方,儘管出聲。」

「謝謝師父。」

掛線以後,正志露出玩味的微笑。看來適量的運動也是不錯的選擇。

回到會場的時候,留美的比賽已經結束,她毫無疑問地勝出了。和美正和她在休息區說著話。

「下次的對手是誰?」正志在留美身邊坐下問。

「很可能是和本。」留美看著比賽進度表說。

「哦,這對於你來說也許是件好事。」

「是的,學長,我也很想跟和本交手試試。」留美眼中閃著興奮的光。

「真是好戰的傢伙,為了獎勵你贏了比賽,想喝什麼?」

「汽水。」

「你不能換個口味嗎?算了,和美呢,又是咖啡?」

「嗯。」

「不行,不要像個中年人似的老喝咖啡。換成綠茶吧。」

「不要,太霸道了。」

「誰叫我是你哥。」正志笑著走出去。

緒方是第四場,他的對手是也是一個熱門選手,在去年曾經獲第三名。

「學長,你說緒方君會贏嗎?」留美問正志。

「兩人在技術層面上並沒有太大的差距,但對手是一個有比賽經驗的選手,而緒方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比賽,從心裡層面來說對手比較佔優勢。這是一般的說法。」

「那學長你怎麼認為呢?」

「緒方會輸。」

「理由呢?」

「他並不具備一個劍手應有的沉著和冷靜,這跟他的性格有關。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情緒都不能控制的話,又怎麼可以贏別人呢。我看過他的比賽,他每次上場幾乎都是一開始就向對手發起快攻。但快則快矣,卻沒有能有效地打擊對方的弱點。或許他根本就看不清哪裡才是對手的弱點。這種進攻方法對一些比他弱的對手可能會有效,但如果對手是一個比較冷靜的人,那就很可能被反攻。多而無用的進攻反而不如輕輕的一擊有效。

要知道,當你進攻別人的時候,你本身就會暴露自己的虛實。雖然說進攻是最好的防守,但如果不是攻其必救之處,那麼自身就會很危險。」

留美一邊聽一邊深思著。

「攻守合一是許多追求武道之人想要達到的境界,但其實這並不是根本。假如你有生之年可以超越這個關卡的話,你就會瞭解其實攻與守是一樣的。」

「學長,我不懂。」

「你沒有達到那種程度是體會不到的,中國有句老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也就是這個意思。」

「多謝學長教誨。」留美恭敬地低著頭說。

和美在旁邊聽得怔怔出神。

當正志喝完最後一口茶後,緒方輸掉了比賽。

接下來,要舉行的是八強比賽。留美還是第一場。

「哥,你說留美能贏嗎?」聽到正志對和本的評價,和美有點擔心。

「輸贏無所謂,有時失敗反而能學到更多東西。」

「你的意思是留美會輸?」

「我可沒有這麼說,照我看來,留美至少有七分贏面。」

「可惡,說話又不說清楚。」和美鬆了口氣。

在兩兄妹說話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

留美對這個對手一點也不敢大意,全神貫注地注視對方的動作,身體也略為前傾,作好了隨時進攻的準備。

看到留美這種氣勢,穿著黑色劍道服的和本知道遇到高手了。他之前也看過留美的比賽,認為她雖然不是個花瓶,但也並非勁敵。可是現在的和美卻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難道這女孩也和自己一樣隱藏了實力?和本心裡升起一陣涼意。

其實留美並沒有隱藏實力,只是她跟人交手時,會不自覺地識地根據不同對手的打法作不同的調整。如果對手越強,她就越能發揮更強的水準。相對的,對手越弱,她也越難發揮。所以這也是一開始其它人會把她誤認為是花瓶的原因。

這點也是正志十分欣賞的地方,雖然對他這種怪物無用,但對一般人的話,卻是十分有效的武器。這也是留美從小就跟許多不同的對手切磋比試的結果。

在對峙了一會後,留美終於出手了。

「是突刺?」大村老師驚叫出來。

只見場中的留美一劍刺向和本的咽喉,速度十分驚人。

和本想不到這個看起來一派文靜的女孩會用這麼凶險的招數,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手足無措地用竹劍去擋。

「喀」一聲,兩把竹劍撞在一起,和本被逼後退了一步。

留美和勢不饒人,略一收劍馬上對和本急攻起來。

和本被完全壓制住,邊擋邊退,十分狼狽。其它人看得十分過癮,大聲叫起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41 PM

28-苦戰

「哥,留美快贏了。」和美興奮地扯住正志的衣袖說。

正志沒說話,反而露出深思的表情。

「哥,怎麼了?」和美看到正志這副表情,不安地問。

正志突然站起來,向大村那邊走過去。

大村正看得眉飛色舞,忽然被正志打斷,「大村老師,第一回合結束後請你暫停一下比賽好嗎?」

「為什麼?」大村和經理麻方純子奇怪地看著他。

「因為留美的腳受傷了。」

「什麼,是真的嗎?」兩人叫出來,引得緒方和其它隊員也注意這邊。

「是的,上場前留美就跟我說腳有點痛,現在看來越來越嚴重了,我希望能暫停比賽。」

「可是,她現在看起來很正常呀,她真的這樣跟你說了麼?」大村十分懷疑地看著他。

「是的,請盡快暫停比賽。」

感受到正志堅定的語氣,大村開始半信半疑地看著場中的留美。

這時,比賽正進行得十分激烈,失去主動的和本在經過一加串的進攻後,終於被逼到了白線前。他退無可退,只得奮起反攻,試圖突破困境。

於是,一面倒的進攻防守變成了對攻的局面。但留美一開始就佔有主動,而和本卻毫無退路,形勢對留美十分有利。

但這時,和本終於顯露出他真正的實力來。即使是如此不利的局面,他依然還能跟和美對攻得不相上下。

「哥,是真的嗎?」和美小聲問。她清楚記得留美並沒有說過那些話。

正志點了點頭。

「出界。紅方勝」在場邊的裁判忽然揮了一下紅旗大聲說。

原來,和本的右腳跟踩在了白線上。

留美十分辛苦地贏了這一回合。

「紅方要求暫停比賽。」在兩人回到場中央準備第二回合的時候,大村終於提出了申請。

「留美,你……」當留美回到休息區的時候,大村剛要問她,正志卻二話沒說把留美右腳的襪子脫掉。

在其它人還在驚訝正志的動作時,麻方純子卻清楚地看到留美的腳踝處腫了起來。她愣了一下,馬上跑到醫務室去。

「什麼時候的事?」正志看著留美。

「好像是上一場比賽,當時被對手踩了一腳。我以為沒事,所以……」留美吞吞吐吐地說。

「服了你,都腫成這樣還說沒事。」正志讓她坐好,握住她的腳檢查起來。

自己的腳被正志握在手裡,還有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和美臉紅起來,同時心裡升起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奇異感覺。

看著留美嬌羞不已的表情和那只被正志握在手裡嬌嫩可愛的玉足,其它人不自覺地心跳加速起來。一時間,所有都沒有出聲,氣氛變得十分古怪。

緒方怒火中燒,恨不得衝上去咬正志幾口。

「幸好沒有骨折,但腫成這樣不能再參加比賽了。棄權吧。」正志檢查完後對著大村說。

「這樣呀,那也沒辦法了。」大村的表情十分失望。

「不行,我要繼續比賽。」留美大聲說。

「我不會允許你因為這種比賽而廢掉這隻腳。況且下次還有機會。」

「至少讓我打完這場比賽好嗎?」留美央求道。

「你也看到和本的實力,如果繼續比賽的話,可能需要打很長時間。聽話,下次再比吧。」

「不要。」

「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麼?」正志抬起頭直視她的眼睛。

「學長……」留美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正志頓時頭痛起來。

「冰拿來了,先用它敷在痛處,可以消腫。」這時麻方純子拿著一袋冰走過來,發現周圍氣氛有點不同尋常。

「這樣吧,一人退一步,你只能再打一回合,不管輸贏都要棄權。可以嗎?」正志看著滿臉淚水的留美,有點無奈地說。

「真的嗎?」留美睜大眼睛看著他。

「我從來不騙小孩的。」正志歎了口氣,把留美攔腰抱起來。

「你幹什麼,先讓她消腫呀。」麻方純子著急地說。

「我現在幫她處理一下傷口,你們不要跟來。」說完抱著留美走進旁邊的休息室。

「老師,他……」緒方指著正志說。

「先等一等,他也許有辦法也說不定。」大村制止緒方跟上去,他開始覺得這個叫正志的學生有點不簡單。

過了十來分鐘,正志抱著留美走出來。

「試一下,右腳不要太用力。」正志把留美放下。

「咦,真的一點也不疼了,好神奇呀。」留美走了幾步,滿臉驚喜地說。

「只是暫時消腫而已,記住右腳不要太用力。還有,別忘了我剛剛說的話,去吧。」

「是,學長。」留美十分高興地走上場。

「你是怎麼做到的?」麻方純子難以想像他是怎麼在這麼短時間內讓留美的腳消腫的。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即使你知道了也不可能做得到。」正志淡淡地說。

麻方竟然很自然就相信了這句話,沒再問下去。

雖然等了這麼長時間,可是和本一點也沒有顯出不耐煩的樣子。

在行完劍手禮後,和本雙手握劍移向右肩,擺出了一個八相的架勢。與第一回合相比,這時他的氣勢變得十分逼人。他知道如果再保留實力的話很可能會輸掉這場比賽,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留美還是保持中段的架勢,默默地注視著他。

看過上一回合比賽後,許多人這才知道原來和本也是一個高手,對這場比賽,所有人都抱以期待。

先出手的是和本,他一反以往比賽的風格,率先向留美發起進攻。

留美十分冷靜地擋格著,場中響起陣陣竹劍相碰撞的聲音。

「哥,留美沒問題吧?」和美擔心地看著他。

「難說。和本十分聰明,他知道留美的腳有傷不能久戰,只要不斷給她施加壓力,形勢將會對他十分有利。不過留美也並非毫無勝算,有時候危機也可能是轉機。」說到這裡,正志露出狡頡的笑容。

此時比賽變得對留美越來越不利,腳傷明顯影響了她的移動速度。反攻的節奏漸漸跟不上和本的進攻,有幾次差點被擊中,在旁觀看的人越看越緊張。

打到後來,像歷史重演一樣,留美被和本逼到場邊。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留美快輸了。

如果這局輸了,那第三局就更難贏,可是沒幾個人知道,留美根本就不會有第三局。

當和本開始露出勝利的笑容時,一直處於防守狀態的留美開始反攻了。

和本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就像臨死的人總會作最後的掙扎一樣,這種反撲是不會長久的。只要再撐一會,就贏定了。可是漸漸地,他發現情況有點不對。留美的進攻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動作迅速靈活,一點也不像受傷的樣子。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42 PM

29-比試

當和本被反逼退好幾步後,他知道上當了,也許這女孩根本就沒有受傷。

看到留美比第一局更猛烈的進攻速度,所有人都愣住了,隨後爆發出熱烈的呼聲,拚命喊加油。

當眼角的餘光瞄到腳下的白線時,和本絕望了。

「出界,紅方獲勝。」裁判大聲說。

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歡呼鼓掌。

「學長,我贏了。」留美連護具都沒來及脫,直接衝向正志。

「跑什麼,腳還要不要了。」正志笑罵著脫下她的護具和頭盔,和美笑嘻嘻地在旁邊幫忙。

「大村老師。」正志轉頭對大村說。

「我知道了,我會去跟大賽組織者申請棄權的。」大村有點惋惜地說。

「麻煩你了。我們現在送留美去醫院,餘下的事情請你幫忙處理。」說完,抱起留美走向大門口,麻方純子向大村行了個禮後也跟著去了。

在醫院拍了X光,骨頭沒有事,只是一般的肌肉拉傷,醫生在給留美上了石膏並安排複診時間後,四個人離開了醫院。

「留美,那你這幾天怎麼辦,要不搬來跟我住幾天吧,我也好照顧你。」在車上,麻方純子對留美說。

「不必了,麻方學姐。學長已經安排我住在他那裡,多謝你的好意。」想到可以跟學長、和美住在一起,留美十分興奮。

「什麼,你住在他那裡,那不是同……,我覺得這樣不是很好。」麻方好不容易才把「同居」這個詞忍住沒說出來。

「有什麼不妥嗎?」留美不解地望著她。

這個小傻瓜,什麼都不懂。麻方正要開口,正志忽然對她說:「麻方同學,我妹妹也是跟我住在一起的。她會把留美照顧得很好的,請放心。」

望著正志清澈如水的眼睛,麻方的心情竟出奇地平靜下來,再沒說什麼。

「我想跟你比試一下。」比賽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有一天,當正志像往常一樣送留美到劍道社,剛要離開時,緒方忽然攔住他。

正志皺了皺眉說:「我並不是劍道社的人,這種比試有必要嗎?」

「你不敢嗎?膽小鬼。」緒方剔著眉看著他。

正志笑起來,這種小孩子程度的激將法他還真沒放在眼裡。

「放學的時候我來接你,記住不要亂跑,你的腳才剛好。」正志懶得理他,對留美說道。

「我知道了,學長再見。」留美笑得很甜。

看著正志不理他逕自離開劍道社,緒方再也忍不住衝到他前面,用竹劍指著他說:「你這膽小鬼,連比試也不敢嗎?」

緒方這種舉動馬上吸引了所有社員的注意,全部人一下子圍了過來。

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古怪的笑容。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緒方喜歡留美。只是留美一直都對他不感冒。而且她對這個叫正志的男生那種依戀和尊敬的程度卻被所有人看在眼裡。

看來有好戲看了。

「緒方,你在幹什麼?」麻方純子站出來嚴肅地看著他。

「不關你事,我只是想找這傢伙比試一下而已。」難得今天大村老師不在這裡,緒方終於找到機會了。

「對不起,我拒絕。」這種比試簡直就是在爭風呷醋。

「你這懦夫。」緒方差不多將竹劍伸到正志的面前。

剛一說完,忽然一把竹劍格開了他的劍。

「緒方君,我們決鬥吧。我曾經說過,我絕不會允許有人對學長不敬。」留美握著竹劍冷冷地看著他。

麻方和其它人都十分驚訝地看著她,他們從沒見過這樣子的留美。

留美在劍道社裡面人緣是最好的,每個人都很喜歡這個天真可愛又愛笑的女孩子。而且,她對每個人都很好,從沒對誰發過脾氣。即使是平時練習賽裡贏了對手,態度也十分謙虛有禮,讓人一點也不覺得難受。

可是此刻,留美已完完全全變成了一把出鞘的刀,寒氣逼人。

作為當事人的緒方更是狼狽。他原本只是想在留美和所有人面前擊敗正志,好讓他出醜,可是沒想到會演變成如今這種局面。

「小孩子不要隨便說出決鬥這種沉重的字眼。」這時,完全被人忽略了的正志忽然說了一句,然後從留美手裡取過竹劍。

「學長你……」

「既然別人想玩,那就陪人家玩玩吧,這也算是一種助人為樂吧。」正志淡淡地說。

「是,學長。」留美明白了正志的意思,站到旁邊去。

「緒方同學,如果你執意要比試的話,我樂意奉陪。」說完走到場中央去。

緒方大喜,馬上提劍跟上去。其它人也圍在場邊看熱鬧。

當緒方穿好護具走上場的時候,發現正志竟然沒有穿護具。

「你沒有護具嗎?竹內,借你的護具借給他。」緒方對一個男生說。

「不必了,快開始吧。」

「你……」緒方覺得自己被完全輕視了,怒火中燒。

「緒方同學,你再不開始的話我就走了,我可是很忙的。」正志懶洋洋地說。

「是你自己不穿護具的,與我無關。」緒方氣瘋了。

「留美,真的沒問題嗎?雖然是竹劍,可是被打到會很痛的,甚至還會受傷。」麻方對留美說。

「他不可能打得到學長的。」留美眼中閃著無比自信的光芒。

聽留美這麼說,麻方半信半疑,十分擔心地看著場中的兩人。

慢慢地,她開始相信留美說的話了。不管緒方如何凶狠的攻擊,單手持劍的正志總是像漫不經心似的封殺住他所有的進攻。

他這種封殺並不是平常所見的用劍去擋格,而是往往在緒方剛要出招的同時隨手一劍刺向他的手腕、咽喉、胸部等要害位置,逼得緒方不得不守或被逼後退。如果是一般劍手,可能會抓緊這個機會發起反攻,可是正志卻像懶得動似的一步不移站在原地,等待緒方的下一次進攻。

身在場中的緒方更是鬱悶難當。每次剛要發起進攻,正志的劍都會像幽靈一樣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要害附近,逼得他只有防守或後退。這種有力無處施的強烈壓抑感差點讓他吐血。

麻方純子和其它社員都看呆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劍法。

站在麻方旁邊的留美更是看得如癡如醉,睜得大大的眼睛不敢放過任何一點。

「遊戲時間過了,緒方同學。」這時,正志忽然說了一句,然後一劍刺向正衝過來的緒方。

沒有人可以看清這一劍,也沒有人可以形容這一劍,所有人只見到緒方整個人打橫飛了出去。

「啪」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讓所有人的腦中一片空白。包括剛從門外走進來的大村老師。

「請你無論如何一定要加入我們劍道社。只要有你在,即使打進全國大賽都不是夢想。」當麻方和幾個社員把緒方送去醫務室檢查後,大村老師無比激動地抓住正志的肩膀。

「對不起,我是不會加入的。」正志慢慢地拉開大村的手。

「為什麼,難道你不想得冠軍嗎?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大村有點失控了。

「我的劍不是用來比賽的。」說完正志轉身走出了劍道社。

「我是不會放棄的。」大村在後面大聲說,語氣堅定得猶如在發表結婚誓詞。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42 PM

30-新年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學期過去了,轉眼又快到新年。

山口組的人果然還是派人跟蹤,但正志裝做完全不知道有人跟蹤似的照常生活。經過兩個多月的調查,山口組也沒能查出什麼來。最後草草收隊了。

在另一方面,黑龍和唐金納領導的曼哈頓黑幫發生了幾次大規模的街頭火並,雙方互有勝負。這件事引起了其它幫派和當地警局的注意。一些有心人預感到將會有大事要發生了。

果然,一個月以後,唐納金死在自己的寓所裡面。

這件事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懷疑是黑龍所為,但卻又沒有人可以斷定。因為唐納金身邊保鏢重重,不要說殺他,就是陌生人接近他五米範圍內也會被馬上射殺。況且他本身也是個軍火專家,槍法了得。但正是這樣的一個人,卻死在了自己家裡。

而最讓人匪疑所思的是,他身上沒有一點傷痕。即使是曼哈頓最權威的法醫官,也只能判定他是死於心臟病。

可是這個結論沒有人可以接受,因為唐納金從來沒有心臟病的病史。

但不管怎樣,人已經死了。曼哈頓的黑幫淊入了一片混亂當中。許多被唐納金強勢壓制的幫派紛紛抬頭,因為爭奪地盤而發生的火並幾乎每天上演。而唐納金所領導的黑幫也在他死後內哄不斷,四分五裂。

在如此熱鬧的局面下,沉寂了一段時間的黑龍又出現了。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黑龍的目的,但在黑龍精良的裝備和龐大的人力下,沒有人可以阻止它勢如破竹的侵略。

僅僅半個月,黑龍成了曼哈頓的龍頭老大。

對於這樣的結果,當地的警方喜憂參半。

喜的是每日上演的火並場面終於不再出現,他們也不用再擔心警局的電話被投訴和求救的市民打爆。憂的是像黑龍這種國際性的黑道組織其危害性要遠遠大於唐納金領導的黑幫。但事已至此也沒什麼辦法,只好加派人手時刻監控。

「師父,你真的過來陪我們過年嗎?」離新年還有四天的一個早上,在日本東京機場的VIP候機樓裡,一個相當吸引女性目光的高大黑髮青年用中文對一個少年說。

「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份是有家人的。如果過年的時候不在的話她們會擔心的。等過完年我們再好好聚一下吧。」

「那好吧,您有空時記得給我打電話。」雷力無奈地說。

正志點點頭,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紅包遞過去。

「以前每年過年的時候我都會給你一個紅包,今年也不例外,雖然有點提前了。拿著吧。」

雷力的眼眶馬上紅起來,過了一會才慢慢接過紅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長安,今後的事就拜託你了。」正志對旁邊的白衣男子說。

「大人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長安恭敬地說。

望著一派儒雅溫文的長安,正志歎了口氣,「長安,不要嫌我囉嗦,你真不打算再找一個伴嗎?」

「大人,自從她死後,我的心也已經死了。」語氣平淡得彷彿在說別人的事。

「是嗎,只是形單隻影的滋味可不好受呀。」

「這麼多年,我也習慣了。」長安淡淡地笑著。只是在正志眼中,那是一種苦笑。

正志知道再說也沒有,只好轉頭對雷力說:「時間快到了,快上飛機吧,等你把這邊的事處理完了再過來找我吧。」

「師父,你要多保重。」雷力依依不捨地看著他。

正志微笑說:「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小孩一樣。走吧。」。

雷力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向檢票口。

「請大人一切保重。。」

「你也是。」正志拍了拍他肩膀。

長安向他躬身行了一禮後,這才離開。

等兩人都走進機倉後,正志輕輕歎了口氣,「又是一年。」

日本人對於新年的重視程度跟中國人是一樣的,區別只是在於,日本人的新年是第二年的1月1日。他們會在除夕夜大放煙花或喝酒慶祝,有的地區還會進行大型的祭神儀式。至於年青人或年齡不算很大的人,則會選擇在家裡看日本每年舉行一次的「紅白歌唱大賽」。

接著到了新年第一天的早上,日本人會到寺廟裡上香和撞鐘,好向神靈祈求來年更好。然後是各自到親戚朋友那裡相互拜訪。

在某種程度來說,跟中國人過新年的風俗十分相像。

因為離婚的關係,正志家的親威一下子少了一半以上,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除了幾個直系親戚需要拜訪以外,其它人可免則免,倒也輕鬆。

「正志,你的信。其中一封是留美寄來的。」 新年的第二天早上,留美子笑咪咪地拿著兩封信遞給正志。

看著留美子古怪的笑容,正志有點頭痛起來。

「媽,我跟你講過很多遍了,我跟留美之間沒有什麼的,你想太多了。」

「我可什麼都沒說呀。那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留美子狡頡地說。

「總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正志有點無力。

看了一會,正志把信遞給留美子,「媽,這封信是給我們全家的。留美在信裡向您問好了。」

留美子接過信,果然看到那是一封用毛筆寫滿賀詞的賀卡。

「這孩子真是有心呀,正志,留美是個好女孩,你可要好好對人家喔。」說完,她忍不住笑出來。

正志搖了搖頭繼續看另一封信。

從留美子第一眼看到留美起,她就對這個單純乖巧的女孩子喜歡得不得了。如果將來留美可以成為她的媳婦,她做夢都會笑出來。

這時和美用托盤捧著年糕從廚房走出來,問:「哥,是誰的信?」

「一封是留美的,另一封是以前初中同學寄來的,好像是叫我們去參加什麼同學會。」

「初中的同學會?我不去。」和美毫不猶豫地說。

正志本來也覺得這種像玩家家酒似的同學會很無聊,但看到和美這樣,他改變主意了。

「和美,陪我一起去吧。」

「你想去嗎?」和美有點訝異。

「是的,我們一起去。」

「那好吧。」和美有點無奈地說。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43 PM

31-同學會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正志跟和美如期來到舉辦同學會的舞廳。

這個舞廳很大,剛一走進去,頓時覺得暖意十足。裡面客人很多,音響開得震天響,到處都可以看到喝酒和跳舞的年青人。

兩人走到前台,跟那裡的小姐說了一下,那小姐帶著他們來到一個很大的包廂。

走到裡面,果然看到許多熟悉的面孔。可是對正志來說,他只是通過腦中的記憶知道誰是誰而已,對他們並沒有一點感情,不過就是一些認識的陌生人罷了。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看到和美與正志進來,一個男生走過來問道。

「你好,你是長島同學吧。我是正志。」

「什麼,你是廣田正志?你變了好多呀。」長島驚訝地說。

「有嗎?」正志不自覺得摸了一下臉。

「你一定是正志的妹妹和美吧?你好像沒有怎麼變。」長島轉頭看著和美說。

「你好。」和美淡淡地說。

長島笑了一下,果然她連性格也沒變。

廣田正志在初中時的人緣雖然一般,但跟高中比起來要好得多。幾個曾經一起作過弊抄過作業的「戰友」在知道他是正志後,都顯得很訝異,但很快就熟絡地聊起來。

這些高中生聊的話題無非是誰誰誰在哪裡讀書,某某某又交了新女朋友之類的,又或者是什麼明星開房時被拍了照,最近又出了哪些新遊戲,學校認識了哪個美女等等。正志忍住沒打哈欠在旁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

正志原本參加同學會的用意是想讓和美多接觸一些人,好改善一下她孤僻的性格,可是看來沒什麼效果。只見和美一臉酷酷的表情,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身邊成了一片真空帶。

「怎麼,很無聊嗎?」正志低聲問她。

和美沒出聲,可是眼神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

正志拿她沒辦法,瞄了一下周圍,看到一張桌子上有副撲克,他站起來拿了過來。

坐下來後,正志用非常熟練的手法洗著牌。

在和美迷惑不解的眼光中,正志把洗好的牌牌底朝著自己,伸到她面前。

「來,選一張。記住不要讓我看到是什麼。」正志微笑著說。

在正志鼓勵的目光中,和美隨便挑了一張出來。

「要記住自己選中的牌,記好了麼?」

和美點了點頭。

「把牌面朝下放進其它撲克中間。記住不要讓我看到。」正志把整副撲克放在她前面。

和美照吩咐把牌插進中間。

正志拿起那副牌又開始洗起來。

一連洗了兩次,正志把所有牌牌面朝下一字攤開。

「我的男人第六感告訴我,這張……不是你選的牌。」正志笑著把一張牌揭開,是一張紅心2。

「然後,這張也不是。」

「這張也不是。」

正志一連揭開了五張。

和美笑著問:「你要把牌全部都揭完嗎?」

剛一說完,正志忽然抽出一張牌,「就是這張,沒錯吧?」

和美有點驚訝地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剛剛那張牌。

正志笑了笑把牌放過去,邊洗邊說:「這只是熱身,精彩的還在後面。」

他把整副撲克放到和美手裡,讓她雙手緊緊握住。

然後雙手攤開給她看,「看好了,我手上沒有任何東西。可是……」

話間未落,手心突然不可思謀地多出了一張方塊7。

「啊。」和美不自覺地叫起來。

「奇怪,我要的不是這張呀。」正志自言自語地說。

手向上一翻再打開,方塊7變了紅心K。

「又錯了。」

紅心K變成了黑桃2。

「怎麼又錯了。」正志有點無奈地說。

黑桃2瞬間變成了桃花Q。

和美目瞪口呆地看著正志不停地變著牌。

「你是怎麼做到的?」和美拿著他的手一邊檢查一邊問。

「秘密。」正志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

「討厭的傢伙,快告訴我嘛。」

「好戲還沒完呢,急什麼。來,自己把牌洗一下。」正志把牌遞給她。

和美只好乖乖洗起來。

「洗好了麼?」

和美點點頭。

正志接過牌,把撲克平均地分成了四疊。然後忽然彈了一下響指,把每疊牌的第一張揭開,竟然每一張都是A,剛好是四張A。

和美睜大眼睛剛要說說話,正志搖了搖頭,接著把四張A翻過來底朝上放到桌子上,然後把剩下的牌分成四疊分別放在4張A的上面。這時,他神秘地笑笑,又彈了一下響指,打開四疊牌的第一張,竟然又是原本應該壓在最下面的四張A。

「哥,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嘛。」和美拉著他的手撒起嬌來。

正志剛要說話,旁邊忽然傳來一把清脆的聲音:「好厲害呀,你是怎麼變的?」

他轉頭看過去,是兩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一個穿著淡紫色連衣裙,另一個穿著一件白色短裙。說話的正是那個穿連衣裙的女孩子。

在她們後面,還有兩個長得頗為英俊的男生。

「彫蟲小技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正志淡淡地說。

「你叫什麼名字,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 連衣裙女生問

「我叫源內正志,這是我妹妹源內和美。」

「源內?我們班好像沒有姓源內這個姓的呀?你們知道嗎?」

穿套裙的女生搖了搖頭,後面兩個男生也擺了擺手示意不知道。

「櫻子,他以前叫廣田正志,現在改姓了。」剛剛和正志聊過天的一個男生插嘴說。

「原來是正志同學呀,我想起來了。你變了好多呀。」櫻子無法將以前那個幾乎沒什麼印象的平凡男生和現在這個人聯繫起來。

「你可以再變個魔術給我們看一下嗎?」櫻子好奇地望著他。

「櫻子,我們到外面跳舞吧。這種騙小孩的小把戲有什麼好看的。」其中那個穿著牛仔裝的男生一邊說一邊以挑釁的眼神看著正志。

「這的確是騙小孩的把戲,可惜就是有人看不出破綻來,可惜呀。」正志大歎可惜的同時眼睛卻看著那個男生,惡劣的笑容令人抓狂。

「你敢再變給我看嗎?」牛仔裝男生冷笑著說。

正志笑了笑,隨手把牌分成兩疊,然後以非常漂亮乾脆的手法洗起牌來。只見一張張牌上下翻飛像在跳舞似的,引得其它人驚叫不已。

洗完牌後,正志隨手把牌一字排開,跟之前一樣,牌面還是朝下,「請選一張,然後記住那張牌。」

那男生抽出一張牌,然後看了一眼,再把牌面朝下壓在桌子上不讓正志看到。

「請把牌放到裡面去。」正志把剩下的牌放到他面前。

男生小心地把牌放到中間,然後把牌還給正志。

正志接過牌,又洗了一遍,然後把牌攤開。那男生死死地盯著他,想找出其中的破綻來。

正志剛要揭開第一張牌,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說:「不好意思,忘了,牌不在這裡,請打開你的口袋。」

那男生疑惑地打開牛仔上衣的口袋,竟然發現剛剛選的那只牌就在裡面。他馬上愣住了說不出話來。其它人拍著手大聲歡呼起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43 PM

32-挑釁

「真的好厲害呀,像魔法似的,你是怎麼做的?」櫻子驚訝地看著他。

「你也選一張吧,記住它並且不要讓我看到。」

櫻子從攤開的牌中選了一張然後小心看了一眼。

「把牌放進去然後自己洗一下。」正志敲了敲桌子,指著剩下的撲克說。

於是櫻子把選好的牌跟其它牌混在一起後洗起來。

「行了麼?」

櫻子點點頭。

正志把整副撲克放在手背上,對櫻子說:「現在整副牌已經被洗亂了,再找出剛剛那張牌是不可能的,所以我需要你幫我一下。現在,請你伸出右手,然後仔細地想著那張牌,並把意念集中到右手上。」

櫻子乖乖地把右手伸出來,然後閉上眼睛很認真地想著。

現場氣氛變得很神秘,每個人都全神貫注地看著正志和櫻子。

「好了,現在睜開眼,然後用你的右手在我手背的撲克上面拍一下。」

櫻子很聽話地用右手拍了一下正志手背上的撲克,緊接著,一張牌輕輕地從正志手上飄下來,掉下來的時候正好牌面朝上,是一張紅桃K。

櫻子驚叫起來:「就是這張。好神奇呀!」說完抓著正志的手看起來,她搞不懂那張牌是怎麼從他的手背上穿下來的。

所有人都笑起來,大力鼓起掌來。只有那個男生一臉鐵青地盯著正志。

「可愛的小姐,可以陪我跳個舞嗎?」當所有人都到舞池跳舞的時候,正志笑咪咪地對和美說。

「我不會跳。」和美有點羞澀地說。

「很簡單的,我教你。」說完拉著她走進舞池。

在踩了正志幾腳後,和美開始跳得似模似樣了,雖然動作還很生硬。

「我沒說錯吧,很簡單的。」

「哥,對不起,腳還疼嗎?」和美充滿歉意地看著正志。

「小傻瓜,你以為你哥哥是什麼人呀,所謂皮粗肉厚說的就是我這種人。」 正志微笑著說。

和美笑起來,靜靜地伏在他胸口上。

「對了,和美,我的樣子是不是變了很多,不然為什麼每個初中同學都說我變了?」正志摸了摸自己的臉問。

「傻瓜,你都不照鏡子的嗎?」

正志想了一下才說:「好像真的很少照呀。」

和美看著正志故作認真的樣子笑出來,抱住他輕輕說:「哥,請讓我一直留在你身邊好嗎?」

「隨便你,只要你不嫌我煩就行了。」

和美眼珠一轉,輕笑道:「那我煩你好了。」

跳完一曲後,正志帶著和美到一邊休息。

「想要什麼,這裡可沒有咖啡。橙汁怎樣?」

和美點了點頭。

正志走到前台買飲料的時候,一個女生走了過來,是剛才那個在櫻子身邊穿著白色短裙的女孩子。

「真是個好哥哥呀。可以請我喝一杯嗎?」那女生嬌媚地看著他。

「請拿一杯果汁給這位小姐。」正志對前台的調酒師說。

「你就只請我喝果汁?」那女生笑吟吟地說。

「那再加兩塊冰好了。」

調酒師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女生大笑起來:「傻瓜,難道你從來沒跟女孩子喝過酒嗎?」

「小孩子喝果汁就好了。沒人規定在酒吧就一定要喝酒的。」正志淡淡說。

女生臉色一變,「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憑什麼說我是小孩。」

「做小孩有什麼不好,只怕幾年後即使你想做人家卻說你在裝嫩。」

「你……」那女孩氣得銀牙緊咬。

「小鬼就是小鬼,並不會因為喝幾杯酒或跟幾個男人上上床就會有什麼改變。給你個忠告,一個連自己都不尊重的人又怎麼可以期望別人尊重呢。失陪了。」說完,正志拿著兩杯飲料走開了。

那女生恨恨地望著正志的背影。

「久等了,你的橙汁。」回到座位後,正志把橙汁遞給和美。

「剛剛跟你說話的女生很漂亮呀,為什麼不跟她聊久一點?」

正志喝了一口啤酒才說:「我對交際花沒什麼興趣。」

和美抿嘴笑起來:「說得好毒哦,人家長得這麼漂亮,多認識幾個男生也很正常呀。」

「同時跟幾個男生拉拉扯扯也叫正常嗎?人要自愛呀。」

「你好像老頭子哦。」和美竊笑道。

「時間還早,還想跳舞嗎?」

「我不想跳了,你去邀請其它女生吧,只要你開口的話,應該沒問題的。」

「算了,我也有點累了,還是坐坐吧。」

和美知道正志是不想拋下她一個人在這,心裡既開心又感動,拚命忍住眼眶裡突然湧起的水氣,低下頭裝成喝飲料的樣子。

當他們說著話的時候,忽然有幾個人走了過來。

走在前面的正是先前跟在櫻子和那穿白色短裙女生後面的那兩個男生。在他們後面的是櫻子和白短裙女生。

「這肯定是誤會,正志同學不會這樣做的,你們不要亂來。」櫻子一邊跟著一邊努力地在勸說那兩個男生。

「請問有什麼事嗎?」當那兩個男生走到面前的時候,正志抬頭看著他們。

「小子你很拽嘛,連我的馬子也敢動。」穿著黑色長衫的男生盯著正志說。

正志忍不住笑起來,看來香港的古惑仔電影真是深得人心,連日本的年青人也學了幾句經典對白。

那男生看正志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再也忍不住,一把向他的衣領抓去。

在快要抓到的時候,忽然正志伸出一隻手若無其事似的撥開了他的手。

「等把事件搞清楚了再動手好嗎?我不知道你所謂的馬子是哪一位,能幫我介紹一下嗎?」

「志津子,就是他非禮你的,對吧?」男生對那個穿白短裙的女生說。

「就是他,他剛剛說請我喝酒,後來還想非禮我。」志津子狠狠地望著正志。

「哦,有這樣的事嗎?要不我幫你找個人證如何,那個調酒師應該目擊到我非禮你的全過程,只要給些小費,相信他應該會很合作地交待事情真相的。」正志一邊說一邊看著志津子的眼睛。

志津子不敢看正志,搖著那男生的手說:「我不管,你快給我教訓他一下,不然我們馬上分手。」

「志津子,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太過分了。」櫻子終於看不過去出聲說道。

「櫻子,這件事你不要管,對這種人根本不需要客氣。」另一個男生開口說道。他早就對正志剛才下他的面子的事懷恨在心了,難得有這個機會,當然不想放過。

正志歎了口氣,「和美,你說得沒錯,是有點無聊。也許我們不應該來的。我們回去吧。」

「嗯。」和美拿起大衣跟著站起來。

「怎麼,想逃嗎?」志津子的男朋友一手抓向正志的脖子。

忽然一隻手搭在他的手背上,隨即一陣錐心的劇痛從手掌傳來,他忍不住叫了出來。

「不要惹我,不然你會後悔的。」正志淡淡地看著他,然後放開他的手,帶著和美走了出去。

「你就這樣讓他走了?為什麼不動手?」志津子非常生氣。

她的男朋友沒出聲,只是呆呆地看著手背上五道非常明顯的烏青色指痕,隨即腦海中浮現正志臨走時的眼神,不由得出了身冷汗。

正志他們剛走出舞廳,迎面一股寒風撲面而來,和美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時間還早,我們去吃碗麵吧。」正志走過去把她頸上的圍巾整好。

「好呀,我已經很久沒有吃拉麵了。」和美覺得這個提議非常好。

「哪裡有賣拉麵的?」

「不知道,不過應該很多地方都有,隨便走走看吧。」緊緊地抱住正志的手臂,女孩覺得十分溫暖。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44 PM

33-禮物


正志與和美的春假還有差不多半個多月,可是留美子卻快要上班了。

想到可能要很長時間都不能再見到兒子和女兒,留美子一陣難過。但在他們面前,她完全沒有表露出來。

在離上班還有兩天的一個早上,她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在聽完電話後,這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像個小孩一樣歡呼起來。

「媽媽,你怎麼了?」在廚房做著早餐的和美嚇了一大跳,連忙衝出來問她。

「和美,我以後可以留在東京工作了。」留美子激動地抓住和美的手說。

「是真的嗎?」和美不敢相信地說。

「是真的,剛剛我接到總公司的電話,說我從今年開始,調到東京的分公司來上班。以後我們可以住在一起了。」留美子邊說邊流出了眼淚。

和美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地抱住母親哭起來。

從浴室裡出來的正志看著抱在一起的母女倆,嘴角露出溫暖的笑容。

「正志,你要帶我們去哪裡?」在出租車上,留美子迷惑不解地問。

吃完午晚後,正志忽然對留美子說,想帶她跟和美去一個地方,然後還擺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媽媽,等去到你就知道了。」正志微笑著說。

留美子今天心情大好,也就隨他去了。

坐了大概十分鐘的車程,正志帶著他們下車,最後來到了一幢兩層建築前面停下來。

這是一幢典型的和式房子,外面是圍牆,在房子裡面有一個頗大的庭園,在綠色的草坪上面,種滿了各種花草植物,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生機勃勃。

「正志,你要帶我見誰?」留美子實在想不起來有哪個親戚或朋友住在這裡。

和美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呆呆地看著圍牆外面的門牌出神。

正志笑了笑,隨手打開了房子的大門走進去。

「正志,你太沒禮貌了,怎麼可以不通知這裡的主人就直接進去呢。」留美子有點生氣。

「媽媽、和美,你們也進來。」

「可是……」

還沒說完,正志已經拉著她的手走到房子門口,伸手一推就把門推開了,然後走了進去。

留美子因為兒子這種失禮的行為既生氣又著急,正要說話,正志先開口了。

「媽媽,喜歡這房子嗎?」

「什麼?」留美子沒想到兒子會問這個問題。

「來,我們再好好看看這個房子。」正志拉著她在房子裡四處轉。

「正志,你帶我來這裡是想讓我租下這個房子嗎?」留美子有點明白了。

「當然不是,這本來就是我們的房子,為什麼要租呢?」正志笑嘻嘻地說。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留美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正志從衣袋裡掏出一張紙打開給她看。

留美子凝神看了一會,只覺得一陣暈眩。

她搶過那張紙仔細看了很久,只見上面抬頭有幾個清晰的大字:房屋契約書,然後在最下面房屋產權人那一欄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自己的名字:源內留美子。

「這是怎麼回事?」留美子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

「就是說,現在這所房子是我們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屋主就是媽媽你。現在明白了麼?」

「我是問你,你哪裡來的錢買這房子。」留美慢慢平靜下來,非常嚴肅地看著正志。

「這說起來有點長,我們坐下來慢慢講好嗎?」

留美子只好坐下來,眼睛卻緊緊地看著他。

本來正志想泡壺茶一邊喝一邊講的,但看到留美子一副快要發飆的表情,只好乖乖地坐下來交待。

「事情就是這樣,您現在瞭解了麼?」在足足講了二十分鐘後,正志才把事情說清楚。

留美子看著自己的兒子,然後又看了一下手中那一迭厚厚的交易記錄,始終有種彷彿在作夢一樣的感覺。

「你是說,這幢房子你是通過炒股票後贏得的錢買的,是這樣嗎?」留美子有點無力地說。

「是的。其實您不要太在意,這房子是二手的,並不是很貴。」

留美子還是不敢相信,可是手中那迭清清楚楚的證卷交易記錄卻又讓她不能不信。

「你哪來的錢炒股票?」留美子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一個朋友借的。」

留美翻開第一張交易記錄,指著上面的資料說:「你的朋友借給你五百萬買股票?」

正志心中苦笑,這的確是這個計劃中唯一的硬傷。

「我那個朋友家裡很有錢,五百萬在他看來算不了什麼。我剛剛講過了,我在網上認識了幾個富家子弟,借我錢的就是其中的一個。因為這些人家裡都是開公司的,所以我能通過他們第一時間知道許多公司裡面的內幕,因此我才能在股市裡面賺到錢。當然,作為報答,我不會將這些商業機密告訴第二個人。所以請您放心吧,媽媽,我賺的錢絕對乾淨,我不會做任何讓你失望的事的。」

望著兒子清澈平靜的眼睛,留美子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那五百萬你還了嗎?」

「早就已經還了。我現在都是用自己的錢在買股票。」

留美子鬆了口氣。

正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黃色的存折遞給留美子,「媽媽,上面有三百萬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44 PM

34-搬家

第二天,留美子找到屋主把舊房子給退了。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按門鈴。

打開門一看,竟然是久未露面的警官前田龍太郎。

「您好,前田先生。」留美子很意外。

「留美子小姐,你好,我是來幫你們搬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前田微笑著說。

「您是怎麼知道我們要搬家的?」

前田剛要回答,這時正志走了出來,看了前田一眼說:「噢,來了嗎?今天辛苦你了。」

「沒什麼,我先去把大件的東西搬出來。」前田一邊說一邊捋起衣袖。

「傢俱都是原先這房子的,所以沒有什麼大件的東西,只有些衣服、餐具。不過和美的書很多,可能有點重。」

留美子呆呆地看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等他們說完的時候,她馬上把正志拉到一邊。

「是你叫前田先生來的嗎?」

「是的。」

「你怎麼可以這樣麻煩人家,他跟我們並不是很熟。」留美子有點生氣地說。

「怎麼會不熟呢,他不是經常給你打電話嗎?」正志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你怎麼知道的?」留美子頓時臉紅耳赤。

「我還知道他曾經去名古屋找過你。他當時一定是說出差順便經過吧?」

「我們沒什麼的,你不要……」留美子越說越小聲。

「媽媽,前田警官是個好人,你認真考慮一下。」

「可是……」

「您不要勉強自己,也不要壓抑自己,試著跟他相處一段時間。如果你覺得他合適的話,和美那方面我會跟她講,相信她也會理解的。」正志真切地望著她。

「我、我知道了。」竟然跟兒子討論這種事,留美子的臉不由得又紅起來。

把東西搬進新房子以後,前田還留下來幫忙搞衛生,搞得留美子十分不好意思。

吃完飯以後,已經是晚上七點。留美子到廚房去切水果,和美則靠著正志肩膀一邊看電視一邊聽他跟前田警官閒談。

「最近很忙嗎?」正志發覺前田比前一段時間更瘦了些。

「有點。」前田是那種不喜歡訴苦的男人。

「因為最近鬧得很凶的開膛手事件?」

「原來你也知道。」前田苦笑。

「雖然電視、報紙等媒體被你們警方封鎖了沒有報道出來,可是網上已經傳通天了。」

「哥,什麼是開膛手?」和美不解地問。

「我勸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為什麼?」

「因為會很倒胃口。」

「還是不懂。」

「你問前田吧。」

和美看著前田。

前田猶豫了一下才說:「在19世紀英國倫敦曾經發生一件震驚世界的案件,有一個叫Jack the Ripper的人,翻譯過來就是開膛手傑克。他用十分凶殘的手法把將近十個被害者的肚子活生生地剖開。我們剛剛說的那件案件兇手的作案手法跟那個傑克十分相似,因此就稱為開膛手事件。至今我們已經發現了五名被害人。」

說到一半的時候,前田看到和美臉色發白,也不敢再說下去。

「我早就跟你講這是很倒胃口的事。沒事吧?」

和美搖了搖頭說:「早知道我就不問了。你們繼續聊,我去看看媽媽要不要幫忙。」

待和美走開後,正志對前田說:「有線索了麼?」

「沒有。一般來說,像這類連環殺人兇手都有些特殊的規律性。因為手法相似,我們特意翻查了開膛手傑克的行為模式。傑克作案的對象都有一些相同的特徵。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受害人都是有中度或嚴重酗酒的妓女,且都是在醉酒的情況下被殺。

而這次的兇手除了手法和作案時間都是在晚上以外,跟傑克完全不同。被害人之間並沒有什麼相同之外,另外各個被害人也並不認識。兇手似乎是在隨意殺人。所以我們初步斷定兇手可能是個患有間歇性發作的精神患者。現在我們正抓緊與全日本的精神病院聯繫,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精神病患者嗎?現場還有些什麼比較特別的地方?」

「有一點很奇怪,被害人的內臟雖然被拉出體外,但是卻十分完整,並沒有被毀壞。其完整性,就像是法醫解剖屍體一樣乾淨。其手法之專業令我們有理由懷疑兇手曾經或現在從事過醫療行業。另外在每個被害人的鼻腔裡發現有哥羅芳的殘留物,現場也沒有掙扎搏鬥的痕跡,所以相信兇手是先將被害人用哥羅芳迷暈後在毫無痛苦的情況下才動手的。所以我們初步排隊了仇殺的可能。」

「內臟被拉出體外……」正志沉思起來。

「你明天能不能把所有被害人的詳細資料給我傳一份。」

「對不起,我不能這麼做,因為被害者的資料都是保密的,我也有我的原則。」前田開始後悔跟正志談起這件事。

又是一個死硬派,正志暗罵。不過也有點欣賞這個男人。

正志沒辦法,只好把牆上的日曆拿下來翻找著。

過了一會,正志抬起頭對前田說:「竟然是保密那就算了,不過你記住一點,如果下一個被害者是在3月20號遇害的話,到時你來找我。」

「為什麼?」

「沒什麼,只是一些猜測而已。」

前田還想再問下去,可是看到留美子兩母女拿著水果走出來,只好中止了這個話題。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45 PM

35-轉校生

新居附件有一段地下鐵入口,正志、和美以及長川留美上學的方式改為了乘搭地鐵。

值得一提的是,為了照顧那個迷糊的小女生,正志提出讓留美也搬進來。於是,在留美子的默許下,留美滿懷喜悅地搬進了正志的新居。另外為免麻煩,正志囑咐留美,如果有人問起,就說留美子是她的一個遠房親戚,現在暫時寄住在這裡。雖然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也說得有些稍嫌太遲,但也聊勝於無。

開學已經快兩個月了,上完這個學期就升三年級,於是有些好學的學生開始在課餘時間去報讀補習班。另外在不知不覺中,正志發現班裡或其它年級的學生情侶不斷增多,越來越多人下課後開始摟摟抱抱在一起。至於誰誰誰和男朋友或女朋友上旅館的傳聞漸漸被人聽得麻木了。女生之中更有個奇怪的說法,說如果在高中三年還是處女的話,將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這種開放的程度讓正志睜目結舌。

不過也難怪,在東京這個隨處可以買到A片,成人節目氾濫的大都市,想要獨善其身確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哥,在想什麼呢,快點吃飯啦。」和美很不滿,今天還特意煮了他最喜歡的菜,可是他卻看也不看只顧著發呆。

「噢,好的。」正志側眼看了一下正吃得津津有味的留美,不禁笑罵:「天天都這麼能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放出來呢。」

「什麼剛放出來?」留美睜著大大的眼睛問。

「不要理他,好吃就吃多點。」和美白了他一眼。

「小鬼,現在你可神氣了,有靠山了。」說完伸長筷子夾了一隻蝦過來。

「呀,我的蝦。和美,學長又欺負我。」留美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和美安撫著小女孩。「哥,你越來越不正經了。」

「想正經,多容易的事,只是做人太累。順其自然就好。」正志一邊說一邊吃著便當。

「聽說你們班今天來了個轉校生?」

「你怎麼知道?」

「我聽其它人說的。聽說是個大帥哥,而且還是坐名貴房車來上學的。奇怪了,這樣的人怎麼會來我們這種學校?」

「可能他家剛破產,搞不好明天他就要坐地鐵上學了。」

「說得太刻薄了吧?有錢又不是犯罪。」

「不管怎麼說,我總覺得那傢伙有點古怪。」

「這算是妒忌嗎?長得又帥,家裡又有錢,出門坐的是名貴房車,簡直是現代版的白馬王子。這的確很讓人妒忌。原來哥哥也是平凡人呀。」和美笑嘻嘻地說。

「雖然長成那樣的確不容易,但我也不至於無聊到去妒忌一個二世祖。不過班上的小鬼頭們看起來倒真是有點那個意思。看來不用多久就會有人找他麻煩了。」

「也許人都是這樣,看不得別人過得比自己好。」和美歎了口氣。

「怎麼又扯到這麼人性哲學上來了。吃飯吃飯,你看人家留美,整天吃得白白胖胖的多幸福。」

「什麼白白胖胖。你當我是豬嗎?學長太可惡了。」留美張牙舞爪想要撲過來。

「儘管放豬過來。我接著就是。」正志眼裡充滿了笑意。

留美拚命忍住才沒衝過去,氣得咬牙切齒。

和美見怪不怪,懶得理他們,慢慢地喝起茶來。

午休時間還沒過,正志回教室想睡個午覺。

「你好,你是源內正志同學吧?」

一個男生走過來,正是那個剛剛才被兄妹倆談論過的轉校生。

「我是源內正志,請問有事嗎?」

「正志同學很出名,所以我想認識一下。」長崎鳴一笑容滿臉。

「你過獎了,沒事的話我想睡個午覺。失陪。」

「正志同學似乎對我沒什麼好感。」長崎跟了上來。

「你猜得很對,我的確對你沒什麼好感。」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長崎露出很有興趣的笑容。

「我討厭身上塗香水的男人。」

轉校生失笑,「就因為這個原因?」

「喜歡一個人可以有上千個理由,但討厭一個人一個理由就夠了。」

「精闢的理論。不過我對正志同學可是很感興趣哦。」

「不好意思,我沒有那方面的傾向。」說完走回了座位。

這次長崎沒有再跟上來,只是望著正志露出奇怪的笑容。

正志不得不感概現在的高中生的確夠大膽。

整整一個月,幾乎每天都有女生向長崎鳴一告白或寫情書。而轉校生的態度竟然是通殺,完全是一副來者不拒的樣子。對每一個女生他都溫柔備至,雖然沒有具體表示接受或拒絕,但言語間含糊曖昧的意味使每個表白的女生都竊喜不已,以為對方有意。

因為人數太多,期間更引起了不少爭風吃醋的風波。甚至有兩個女生當眾大打出手。

相對於長崎的風光,其它沒有女朋友的男生就顯得更加可憐。終於,幾個心理嚴重不平衡的傢伙開始藉故找他麻煩。

但在看過來接長崎的保鏢後,他們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出現。

「人真是一種很可憐的生物,你說是不是,正志同學?」長崎左手撐著下巴對正志微笑著。

「包括你自己在內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不想成為人類。」

「現在還不晚。這裡是三樓,如果頭先著地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實現你的願望。」

「你的意思是叫我去死?原來正志同學這麼討厭我。真是讓我好傷心呀。」

正志真受不了這個傢伙。

「你似乎很喜歡看別人為自己爭得頭破血流。真的這麼有趣嗎?」

「原來你看出來了。」長崎笑得像個搶到玩具的孩子。「你不覺得很好玩嗎?你根本就不需要說什麼或做什麼,那些女孩子就會像老鼠一樣在你面前竄來竄去,而那些男孩子則會妒忌你妒忌得要死。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玩的呢。」

「真應該把你這段話錄下來讓他們聽聽看。你果然是個令人討厭的傢伙。」

「跟你對我的觀感相反,我對正志同學可是很有好感的哦。你跟那些人是完全不一樣的,真想看看你生氣的樣子,那一定很有趣。」

正志無意再繼續這種毫無營養的對話,起身離開了座位。

長崎一直微笑地看著他的離開。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45 PM

36-物證

正志信步來到操場,看到有兩個班在上體育課。遠遠地,一個女孩子穿著投手服戴著鴨舌帽站在棒球場中投球。至於她的隊友全是清一色的男孩子。

正志覺得挺有意思,於是就坐在球場邊上的草坪看她投球。

留美並不是那種用來湊人數的投手。因為長期的艱苦鍛練,她的體質要比一般的男孩子要好許多。每次投出的球都又快又準,一點也不遜色於那些男孩子。而當她將對手三振出局後,則會興奮得大叫起來,完全像個男孩子一樣。

這是正志最欣賞的一點,宛如她的眼睛一樣清澈的心境。

當其它女生忙於購買化妝品、各種項鏈飾物,又或者不斷物色新男朋友的時候,她的消遣卻僅限於放學的時候買點零食、吃完飯後拖著和美、留美子她們一起看八點檔的無聊連續劇。節假日的時候不像其它女生那樣去逛街購物,而是躲在家裡練劍。

一般人所謂的夜生活更是與她絕緣,在家裡,正志從沒見過她超過11點睡覺。

許多女孩子較為熱衷的,如插花、體操、韻率泳等體育活動她很少參加,除了茶道外,她更喜歡像個男孩子一樣打棒球、爬樹、捉魚,至於劍道就更不用說了。

很多時候,她更像是一個精力過剩的小孩子。跟她講什麼是淑女之道是沒意義的。

當玩了差不多大半節課的時候,留美終於看到了坐在場邊的正志。她馬上像看到主人的小狗一樣興奮地跑了過來。

「學長,你怎麼會在這裡?」少女長長的馬尾在奔跑中不斷飛揚著。

「我也是這裡的學生呀,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正志露出狡頡的笑容。

「我不是問這個。你不用上課嗎?你不會又翹課了吧?」少女一臉擔心地問。

「答對了,可是不好意思,沒有獎品。」正志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學長!」留美大聲叫起來。

正志揉了揉耳朵,「行了,不要叫這麼大聲,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不翹都翹了,這有什麼辦法。」

「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要反省的覺悟嗎?」留美氣跌。

「沒這麼嚴重吧,只不過是翹掉幾節課而已。把我說得像千古罪人似的。」正志抱屈道。

「什麼幾節課,我已經問過和美了,學長你差不多翹掉了半個學期的課。再這樣下去你就真要變成我的學弟了。」

「怕什麼,只要考試過關就行了。難道你懷疑學長我的能力嗎?」正志就差沒捋起袖子以示明志。

可是少女的表情讓他大為洩氣。

「唉,怕你了,我回去上課就是。走了,小鬼。」正志向後擺了擺手。

「學長,要努力喔。」留美兩手高舉作打氣狀。

正志不禁失笑,搖搖頭走了。

轉了個彎後,正志回頭張望一下,在確定那個多管閒事的小鬼看不到後。他這才走到了學校後門的圍牆邊,悄悄地爬了上去。

「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連翹個課都這麼辛苦,真是要我老命。」正志一邊爬一邊苦笑。

平平淡淡地又過了幾天。一天中午正志從外面回到教室。

剛一進來,看見輔導老師也在裡面。許多學生正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麼。

「喂,發生了什麼事?」正志拍了拍一個男生的肩膀問。

「呀,是正志,他回來了。」那個學生回頭看到正志,突然大聲叫起來。

所有人馬上看了過來。

他很不喜歡這種像看猴子一樣的眼神。

「正志同學,你過來一下。」說話的是輔導老師。

「什麼事,老師?」看到輔導老師身後閃閃縮縮的溝田和夫,正志知道多半不是好事。

「你見過這支銅筆嗎?」輔導老師拿出一支金色的派克鋼筆放在正志面前。

「沒有見過。」

「今天上午,和夫同學向我報告,他不見了一支純金的派克鋼筆。於是我來到教室幫他找。後來在檢查各位同學的書包時,在你的抽屜裡發現了他丟失的鋼筆。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他的鋼筆怎麼會在你的抽屜裡呢?」

「哦,竟有這樣的事?我也很好奇,和夫同學,你能不能幫我解釋一下,你的鋼筆為什麼會在我的抽屜裡?」正志冷笑看著溝田和夫。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溝田和夫根本不敢正視他。

「正志同學,我現在是在問你,並不是問和夫同學。請你馬上回答我的問題。」輔導老師板著臉。

「捉姦在床,人髒並獲,還有什麼好說的。」正志聳了聳肩。

「這麼說,你是承認偷了和夫同學的鋼筆?」

「這句話是你說的,我可沒有承認。你們趁我不在的時候亂翻我的東西,然後就說我偷了東西,我還能怎麼辦?況且你見過這麼白癡的小偷嗎?偷了東西不拿走卻還放到那麼明顯的地方。算了,再說也沒用,你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正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你……,好,我現在馬上向校長報告這件事。你等著!」輔導老師氣得渾身發抖。

溝田和夫不敢留下來,跟在輔導老師後面跑了出去。

當兩人走後,長崎歎了口氣,「正志同學,我想不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如果你有困難的話只要說出來,我們都會幫你的。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看著長崎的表演和其它人蔑視的眼神,正志不由得大笑起來,想不到自己也有成為這種三流劇本男主角的一天。

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還是翹課算了。

快走出門口的時候,正志忽然轉頭對長崎說:「劇本太差,演員也太爛,很無聊的演出。看來你的品味也不過如此。小鬼就是小鬼,再怎麼裝成熟,也只適合玩這種程度的小把戲而已。」一邊說一邊搖了搖頭走出去。

「哼,什麼態度,偷了東西還這麼囂張。」一個男生大罵。

「想不到正志是這種人,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不知道長川留美知道這件事後會有什麼反應。」一男生興奮地說。

「還能有什麼反應,鐵定分手。」

「真的嗎?不過換作是我的話一定會這麼做。」

「長崎同學,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一個女生看到長崎的臉色發青,十分關心地問。

「我沒事,多謝關心。」有點厭惡地回答。

「長崎同學,你在生氣嗎?」

「與你無關。」轉校生咬了咬牙,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源內正志,我會讓你為今天所說的話後悔的。長崎陰沉著臉。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46 PM

37-打賭

處理結果很快就下來了。因為考慮正志曾經為追搶匪而立過功,這次又是初犯,於是校方給予他一個記過處分的處罰。

面對這樣的結果,正志打個哈欠就過去了。

相對於正志的冷淡,留美的反應就激烈得多。如果不是和美拉住她,她已經拿著竹劍殺到校長辦公室了。至於為什么會拿著竹劍,倒不是真想抄傢伙打人,只是她當時正在社團練習,一時衝動忘了放下而已。

「哥,怎么辦,如果畢業前都沒取消處分的話,會影響高中聯考的。」和美對這件事也是憂心忡忡。

「放心吧,這種處分只要今後沒有其它大過,一般在畢業前都會被取消的。」看到和美如此擔心,正志只好盡力安慰她。

「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老實說,正志還真是一點都沒將這件事放心上。他甚至根本就沒想過上大學。

在他看來,大學與其說是個進修的地方,不如說是個泡妞、翹課、混吃等畢業的理想避難所。

時至今日,正志已經積存了四、五個機械、生物、醫學研究生或博士生文憑,雖然每張文憑上的國家和名字都不同。其中相隔的年份更是橫跨幾個世紀。

「哥,那個溝田和夫為什么要這樣誣陷你?」和美倚著正志的肩膀問。

「他不過是臨時演員罷了。導演另有其人,我只是有點奇怪,那傢伙為什么要針對我。」

「你說的是誰?」和美抬起頭看著他。

「不用多久你就會知道的。」正志微笑著。

「這件事你沒告訴媽媽吧?」

「當然沒有,我也已經告訴過留美,叫她不要說出來。」

「那小鬼不怎么靠得住。對了,她現在哪裡?」

「已經睡著了,可能今天鬧得太累了。」

想起今天留美一副為民申冤的樣子,正志不由得笑起來。

回到學校的時候,所有認識正志的人都用各種各樣的眼光看他。

面對這些人的眼光,正志還是我行我素,像平常一樣看小說,打瞌睡,輕鬆悠閒得令人妒忌。

更讓男生們覺得氣憤的是,劍道美少女長川留美對他的態度還是跟以前一樣。完全沒有外人傳聞的出現所謂的分手。而且為了不讓正志再翹課,竟然每節課下課後都來探視一番。

對於這種男生們忌恨不已的待遇,當事人卻是叫苦連天。

規勸、商量、懇求、發誓、耍賴……只要是想得出的辦法正志全都用上了,可是平時聽教聽話的留美唯獨對這件事有著超乎尋常的執著,甚至還為此掉過淚。搞得正志只能乖乖就範。

感覺像給自己找了個後媽,正志唯有仰天長歎。

「和美,你快勸一下留美吧,再這樣下去我會悶死的。」正志唯有寄希望於除留美子之外唯一鎮得住這個頑固少女的人。

看到老哥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悲慘表情,和美竊笑不已。

「這不是挺好嗎?哥哥你應該體諒留美的苦心才對。」

在旁邊的留美猛點頭,表情十分得意。

正志看著有氣,忍不住敲了下去。

「呀!和美,學長又欺負我。」留美抱著頭躲到和美身後。

「哥,你真是的,留美這樣做也是為你好呀。」和美輕輕地撫摸她的頭。

「我知道她是為我好,可是你覺得我是那種會老實坐下來聽課的人嗎?

天天要我坐著不動,容易得痔瘡不說,煩都煩死了,像坐牢似的。這不是要我老命嗎?」

「可是那也沒辦法呀,誰叫學長你的成績這么爛。如果再翹課下去,你就很可能要留級了。」留美忍不住開口。

「呿,我還以為是什么事。不就是考試成績而已。

要不這樣,我們來個君子協定。就以這個學期的期末考試為準,如果我考進了全級十名以內,以後你就不得再干涉我的自由。相對的,如果我輸了,你以後說什么我都聽你的。怎么樣?」

「學長說的是真的嗎?全級十名以內喔,我沒聽錯吧?」留美直直地看著他。

「全級十名算什么,如果我心情好的話,全校十名都不成問題。」正志的口氣像在點菜。

「哥,你說的不是全校倒數第十名吧?」和美掩嘴偷笑。

「原來是這樣,幸好和美你提出來,不然就讓學長矇混過去了。」留美恍然大悟。

正志笑罵,「你們以為我會無聊到跟你們玩這種文字遊戲嗎?聽清楚了,是全校前十名以內,如果達不到這個標準就算我輸了。如果是我贏了,你們就不能再干涉我的自由,而且以後要像小弟一樣,我說什么你們就得做什么。」

「不關我事喔,跟你賭的只是留美一個人。」和美笑嘻嘻地說。

「你也太沒義氣了吧?」正志氣跌。

「好,學長,我跟你賭。」留美十分乾脆。

「那就說定了,另外在考試前,你也不得干涉我的自由。也就是說,你不能天天下課過來監視我。」

「不行!」留美馬上拒絕。

「什么不行,你不懂,我的學習方法跟一般人不一樣,我要時不時地到外面走動一下舒展身心,這樣才能靜得下心來看書。你不讓我出去反而會嚴重影響我的發揮,你這不是幫我反而是害我。」正志說得義正詞嚴。

「是真的嗎?」留美開始動搖起來。

「當然是真的。」正志就差沒發毒誓。

劍道少女看了一下和美,見她好像沒什么意見的樣子。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那好吧,不過學長,你可不要騙我哦。」

正志眉開眼笑地拍著她的肩膀叫她放心。

在旁邊的和美又好氣又好笑。也只有像留美這樣單純的女孩子才會相信正志那套鬼話。不過她也很好奇正志能考成怎樣的成績。

「好了,我現在要到外面舒展身心,回來後我就能馬上開始勤奮學習了。不用送了。」憋了這么久,正志這才體會到自由的可貴,急急忙忙地跑了。

剛一走出校門,正志就迫不及待地打電話。

「小黑,最近忙不忙?不算忙,那太好了。快點坐飛機過來,老子剛出獄。快過來為老子慶祝一下。行了,你就不要再問了,總之過來就是。記得順便拿幾瓶好酒過來。他奶奶的,很久沒有這么暢快了。」

留美怔怔地看著正志像逃命似的跑出去。

「和美,學長好像很急的樣子,發生什么事了?」她莫名其妙的看著和美。

「噗!」和美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么了?」

看著留美呆呆的樣子,和美更是笑得不行。

「和美,能告訴我,你為什么那么堅持不想哥哥翹課呢?」和美好不容易才平息那股強烈的笑意。

「因為我怕學長會因為考勤不足而留級。」

「然後呢,為什么會怕他留級?」和美十分感興趣。

留美慢慢坐到和美前面,輕輕地說:「對於我來說,學長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從我叫他做學長那時開始,這個稱謂就已經有了特殊的意義。除了他以外,我以後不會再叫別人這個稱謂了。在我心裡,學長就是他,他就是學長。如果學長留級而跟我同級的話,那么這個稱為可能就會變得不合適了。我不想這樣,所以我要為學長守護這個稱謂。」淡淡的語氣中流露出少女那種特有的堅忍。

和美溫柔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忽然幽幽地歎了口氣,「我真的很羨慕你,留美。可惜,我只是他的妹妹。」

留美迷惑不解地望著她。

「不過,這次你可能要輸了。」和美恢復了開朗的笑容。

「這怎么可能,全校前十名耶。只要學長考得比上個學期好我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留美,你太低估他了。我有種感覺,很多事他不是做不到,只是他不想做而已。也許跟他不喜歡張揚的性格有關。他是個讓人無法看透的傢伙。」和美遙視著遠方出神。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46 PM

38-遠行



來到約定的酒吧,正志並沒有見到雷力。正準備打電話,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轉頭看過去,是一個滿身酒氣的年青人。

「對不起,先生,這個人喝醉了。」一個服務生跑過來扶起那個年青人。

「你走開……」醉酒青年一把推開服務生,然後一頭趴在吧台上動也不動。

服務生見他不再鬧事,也不敢吵醒他。對正志點了點頭後離開了。

搞笑的是,當那個服務生剛一離開,那個青年就醒了。他嘟嘟嚷嚷地開口要酒,調酒師沒辦法,只好拿了一杯啤酒給他。

青年一邊趴著喝酒一邊手指亂動個沒完,還時不時地大喊大叫。

正志被他吵得有點心煩,站起來就走。

「先生,您要走了麼?你的酒已經調好了。」調酒師有點為難地看著他。

「給這傢伙吧。讓他喝個痛快。」正志隨手付了帳。

「真是個怪人。」待正志走後,調酒師看了一眼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青年,自言自語地說。

出了酒吧後,正志並沒有打電話,而是像散步一樣隨便走走看看。在轉了幾圈後,正志走到一個路口,然後若無其事地上了一輛雪鐵龍。

「源內先生,您好。」前座忽然響起一把男人的聲音。

「開車吧。」正志淡淡地說。

「是。」那男人馬上發動汽車。

大概半個小時後,汽車在一座很平常的兩層小房子前停下。

「源內先生,老闆在屋裡。」那男人拉開後車門對正志說。

「謝謝。辛苦你了。」正志這時才看清他的相貌,是一個比想像中要年輕的青年。

那青年對正志韉了一躬後開車離開了。

正志敲了一下門鈴,過了一會,大門「吱」一聲自動打開了。他毫不停頓地走到裡面去。

走廊裡只有一盞很小的節能燈,在昏暗的燈光下,裡面顯得十分陰森恐怖。

這裡倒是個拍鬼片的好地方。正志微笑。

在黑暗中,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源內先生,老闆在書房等您,請跟我來。」

正志點了點頭跟著他走。

「源內先生,老闆在裡面,您請便。沒事的話我先告退了。」說完對他行了個禮悄悄地走開了。

正志敲了一下門,然後打開門走進去。

「師父,你終於來了。」穿著一身休閒服的雷力看到正志十分高興地迎上來。

「需要用到摩爾密碼把我引來這裡,看來你並不像電話裡所說的那樣有空吧。」 正志坐在椅子上,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雷力有點尷尬地抓了抓頭。

「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雷力正容說:「師父,我們受到了狙擊。」

「對方是什麼人?」

「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正志抬起頭看著他。

雷力苦笑起來,「是真的不知道。半個月前,黑龍設在曼哈頓、德州、西雅圖等幾個據點幾乎同時受到了偷襲,死傷近三百。只知道對方是一群蒙著臉的黑衣人,武器精良,身手更是好得驚人。」

「身手再好,武器再精良,這麼多人這麼多支槍,總不會連一個人都抓不到吧。」

「最讓人頭痛的就在這裡。那群人完全是些瘋子。每個人身上都捆滿了烈性炸藥,只要一被人圍困,就會馬上引爆身上的炸彈。很多人就是死在這些人肉炸彈上的。他奶奶的,從沒見過這麼變態的殺手,整個恐怖分子一樣,而且一來就是幾批。真是要命。」

「其它幫派有什麼反應。」

「那些孫子們有些想蠢蠢欲動的跡象,但到現在為止,他們還不敢亂來,畢竟這次偷襲沒有傷到黑龍的根本。我已經加派人手到受襲的據點增援,長安也已經過去了。只要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只是那群黑衣人一天不除,一天都不得安寧。」

「情報組那邊難道連一點調查結果都沒有嗎?」

「最奇怪的就在這裡,按道理身手這麼好的人,多少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是查遍了整個黑白兩道,都沒發現任何關於這些人的線索。好像他們是憑空出現一樣,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正志低頭想了好久,「你們繼續查這件事,另外你把那些黑衣人的血液樣本跟受襲分部的錄像帶拿給我。」

「什麼血液樣本?」雷力聽得有點莫名其妙。

「就是那些被炸死的黑衣人的殘骸,例如血液、碎肉、骨頭之類的,越完整越好。不過要小心區分不要把自己人的東西也混進去。」

雷力點了點頭,「可是師父,你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我有些不太好的預感,需要作一些調查。」

「那我馬上通知長安,叫他把東西寄過來。錄像帶沒問題,只是希望他沒有這麼快把那些屍骸燒掉。」雷力一邊說一邊拿出衛星電話撥起來。

「和美,你知不知道學長什麼時候回來?」留美一邊打開便當盒一邊問。

「大概這幾天內吧。」

「學長真是的,突然間說要去關島,然後一去就去了一個多星期。兩三天才來一個電話,真是急死人了。和美,你知道學長去那裡幹什麼?」

「他不是說了麼?他要去一個朋友那裡辦點事。放心吧,他很快就會回來的。」和美遞給她一杯茶。

留美點點頭,慢慢地吃著便當。

那傢伙真的去了關島嗎?可是她明明看到他還帶著護照,去關島要護照嗎?和美有點擔心起來。

「和美,你為什麼不吃呢,不舒服嗎?」

「沒事。」和美笑了笑打開便當盒。

吃完午飯後,兩人正要各自回教室。在經過走廊時,看到被幾個女生圍在中間的轉校生長崎鳴一。

「對不起,失陪一下。」長崎也看到她們,微笑著從那群女生裡面走出來。

「和美、留美,下午好。想不到這麼巧又遇見你們。」

「這麼小的地方,即使偶爾碰見也不過是很平常的事。」和美淡淡地說。

「長崎君,我好。」相對於和美的冷漠,留美顯得有禮許多。

「留美,吃飯了麼?能陪我到外面的餐廳去吃午餐嗎?」

「對不起,長崎君,我已經吃過午飯。你有心了。」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對了,我這裡有兩張今晚的電影票,你有興趣陪我去看嗎?」 長崎的話引起女生們的一陣騷動。到目前為止,轉校生還沒正式邀請過一個女生吃飯或看電影。

留美用求助的眼光望著和美。

「很抱歉,留美只喜歡連續劇,你還是找別人吧。留美,我們走。」和美一臉酷酷的表情走在前面。

留美對長崎行了個禮後像兔子一樣飛快地跟了上去。

「有意思。」長崎看著她們的背影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隨手把電影票扔進了垃圾筒。

「留美,要小心長崎這個人。我覺得那傢伙不像什麼好人。」和美一面走一面說。

聽到和美的評價,留美忍不住笑出來。

「笑什麼,我是說真的。像你這種小傻瓜,只要是男人都會想把你吃掉。」

「和美,你說話越來越像學長了。真不愧是兄妹。」留美笑著說。

和美氣結。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47 PM

39-追求



下午第二節課下課時,一個女生站在留美的教室外面張望著。

「留美,外面有人找。」

「請問,是您找我嗎?」留美跑到門外問那個的女生。

「你是長川留美吧?你跟我出去一下,有人想見你。」那個女生以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留美。

「請問能告訴我是誰要見我嗎?」

「你囉嗦什么,快跟我出來就是了。」那女生很不耐煩。

留美低頭想了一下,「那麻煩您了。」

「跟我來吧。」看到留美這么有禮,那女生態度收斂了一些。

那女生把留美帶到教室大樓後面的草地附近。去到那裡的時候,留美看到有五個女生站在那裡似乎在等什么人。

「她來了。」帶留美來的女生對那些女生說了一句。

「你就是長川留美?」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先開口。

「我是長川留美,請問是您找我嗎?」

女生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著留美,「呿,我還以為是什么大美人,原來不過是個小丫頭。真搞不懂長崎同學怎么會喜歡你這種小鬼。」

「不好意思,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裝模作樣的小鬼,你心裡一定很得意吧?不要以為長崎同學真的會喜歡你這種小丫頭,他只是想玩玩你而已。

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長崎面前,不然我們是不會放過你的。」說完一巴掌扇了過去。

留美想不到她會突然動手,幸好長年的劍道修練讓她擁有無比優秀的反射神經。輕輕地後退一步,閃過了那隻手。

「你們想幹什么?」留美回過神來大聲質問。

「沒什么,只是想教育一下你這個不懂規矩的臭三八而已。既然她這么喜歡勾引男人,我們一起上去把她的衣服脫掉。我想應該有很多男人會喜歡的。」帶她來的那個女生瞇著眼睛說。

「你、你們不要亂來。」留美有點驚慌地看著越走越近的五個女生。

「為你的愚蠢後悔吧。」高挑女生冷笑。

留美覺得這些人都是瘋子,「不要……」

當和美一聽到留美出事的消息後,馬上從教室飛奔出去。

在教師休息室裡,和美看到了臉色蒼白的留美。

「和美!」一見到她,留美撲到她懷裡大哭起來。

看到小女孩哭成這樣,早就將自己當成是她姐姐的和美真是心如刀割。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和美用滿懷恨意的眼神望著在旁邊的輔導老師。

輔導老師苦笑起來,「有幾個女生不知為了什么事把留美帶到外面想要欺負她。她們甚至還要脫她的衣服……」

「什么?」聽到這裡,和美恨不得殺了那些傢伙。

「留美,放心吧,沒事了。」和美緊緊地抱住懷裡的女孩,眼淚無聲地落下來。

輔導老師不知說什么好,過了一會,他抓了抓頭說:「你聽我講完……」

看到和美不理他,他只好自顧自地說下去:「她們本來是想這樣做,可是結果全部都被人打倒進了醫務室。」

和美一愣,抬起頭看著他,「是誰幹的?」

輔導老師再度苦笑,指了指還在哭得稀里嘩啦的留美。

「什么,是留美把她們打倒的?」和美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真的,當她們正要脫她衣服的時候,留美忽然大發神威,一下子就把6個女生打倒在地。現在她們全部都在醫務室裡接受治療。」

和美不敢相信地望著懷裡的女孩。

「留美、留美,先別哭,老師說的是真的嗎?她們沒有把你怎么樣吧?」和美低下頭問。

女孩抬起頭,露出哭得通紅的雙眼。「嗯,她們很可怕呀。她們說我……勾引男人,要脫我的衣服。」

和美鬆了口氣。真是差點讓她給嚇死。

「你是怎么做到的,當時你有竹劍在手嗎?」過了一會,和美開始好奇小女孩是怎么把6個人打倒的。

「學長教我的。他教我以手為劍,以劍為手。雖然我還不能做到用劍像用手那樣靈活自如,但以手為劍倒不是很難。他還說,學了這么多年劍道,如果只能用在比賽上面的話,那還不如街頭拿著西瓜刀四處砍人的小混混。我當時就是用手裡劍把她們打倒的。」一說到正志,留美頓時來了精神。

和美一陣頭痛,那傢伙究竟教了些什么東西。

「好了,沒事的話我們走吧。這次真是讓你嚇死。」和美掏出手帕擦拭著女孩的臉。

「和美,你說她們還會不會再來找我?」留美有點擔心地問。

「我想沒有哪個傢伙敢來找一個可以一挑六的傢伙的麻煩吧。」和美笑著說。

留美聽了臉上一陣發紅。

果然,從那天開始,再也沒有任何人來找過留美的麻煩。那幾個女生一見到她更是有多遠就躲多遠。

至於事件的原凶長崎鳴一,依然擺出一副對留美殷切追求的樣子。每天不是邀請她吃飯就是看電影,又或者是送花送零食。惹得周圍的女生又忌又恨,男生們更是敢怒不敢言。

面對轉校生的熱情攻勢,表情冷漠的和美始終扮演著守護神的角色。品學兼優幾個字並不是說假的,出色的語言組織能力有著可以隨時冷場的神奇功效。有幾次更是激得轉校生額露青筋臉泛假笑。

「和美,學長怎么還沒回來呀?都已經半個月了。」留美沮喪地說。

「放心吧,他很快就會回來了。」這句話和美幾乎每天都要說一遍。其實她心裡也沒底,那種不安的情緒不斷地侵蝕著她的神經。

哥哥,你千萬不要有事呀。

「留美,今晚想吃什么,牛肉怎樣?」和美故意岔開話題。

「隨便好了。」留美還是有點心不在焉。

看到這樣,和美只好摟著她肩膀說:「放心吧,哥哥一定就快回來了。振作點,這可不像平時的留美喔。」

「嗯,我知道了。」留美點了點頭。

和美笑了笑,拉著她的手繼續往超市的方向走。

在她們身後不遠處,一輛高級房車停著不動。一個俊美的少年從車窗口用望遠鏡遠遠地看著兩人。

「可以通知他們動手了。」

「少爺,您真的要這樣做嗎?萬一給人知道可是會牽連到家族名聲的。」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說。

「哼,難道我們的家還有名聲可言嗎?」

「少爺……」

「你囉嗦什么,快點通知他們就是。」少年不耐煩起來。

「是,少爺。」管家沒辦法,只好乖乖打電話。

「臭女人,本來我是不想這樣做的,是你們逼我的。」少年對著窗外冷笑起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7:47 PM

40-圍堵

「你們想幹什麼?」和美冷冷地說。

當兩人走到一處沒人的路口時,前面突然走來幾個男人攔住了她們。

「沒什麼,只是想找你們玩玩而已。」 一個染著金髮的青年笑吟吟地走過來。

「你再過來我就報警了?」和美拿出手機作勢要撥。

「報警?哈,看來你來不及了。」染髮青年拍了一下手,從後面的角落裡走出來幾個人。加上前面的四個人,兩個女孩被七個男人圍在中間,無路可逃。

和美把留美拉到身後,盯著染髮青年說:「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染髮青年跟一個十分壯碩的男子對視了一下,然後說:「女人太聰明的話可是嫁不出去的。不要抵抗了,乖乖跟我們走吧,這樣可以少受點苦。很久沒有碰到這麼漂亮的小妹妹了,等一下也許你會覺得跟我們玩是一件很爽的事。」染髮青年猥瑣地看著和美身後的少女,其它幾個男人跟著淫笑起來。

「留美,等一下我引開他們,你馬上衝出去,千萬不要回頭。知道嗎?」和美小聲地對身後的女孩說。

「那你怎麼辦?我們一起走!」

「你一定要聽話,你跑出去以後馬上叫警察來,不然我們誰也逃不了。」和美緊緊地捏了一下她的手。

不等留美回答,和美對那染髮青年說:「我跟你們走,可是你們要放她走。」

青年笑起來,「你以為我們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嗎?」

「既然是這樣,那你去死吧……」和美突然將書包砸向站在左邊的青年頭上。

那青年被書包砸中眼角慘叫起來。

趁著這個機會,和美拉著留美從那個缺口跑了出去。

可是沒跑幾步,留美就被人從後面拉住了。

「呀!」

「啊!」

兩把聲音同時響起。受到驚嚇的劍道少女條件反射地一個手刀劈過去正中那人鼻樑,把拉住她的染髮青年打得鼻血狂噴。

雖然解決了一個,可是被這麼一緩,後面的人很快追了上來。

「,把這兩個女人捉住後玩死她們。」染髮青年捂著鼻子大罵。

「和美,你快跑。」留美一腳把另一個衝上來的青年踢開。

和美看著向她衝過來的幾個人,又看了一下留美,咬咬牙拚命向前跑。

「快把那女人捉住。」那個看起來十分壯碩的青年大叫。

像響應他的話一樣,前面突然跑過來幾個男人,把和美攔在路中間。

和美心一涼,知道已經沒機會了。

「哥哥……」和美眼眶裡湧出了淚水。她不敢想像自己跟留美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

就在和美絕望的時候,那幾個男人竟然越過她衝向那幾個流氓青年。

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捉她,留美驚訝地向後望。

她看到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景象,後來的那幾個男人竟然跟那些青年打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啊!」染髮青年還沒說完,被一個大漢一腳踢中肚子,整個人被踢出兩米遠,再也站不起來。

只不過半分鐘,除了那個壯碩青年外,所有青年都被這些男人打翻在地,慘叫、呻吟聲響成一片。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場中唯一還能站著的壯碩青年越打越心驚。

他的對手是一個貌不驚人的青年男子,可是出招之狠辣、迅猛是他從未所見。自己好歹是一個空手道三段,可是竟被他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

他覺得自己上當了,那個男人不是說要對付的只是一個稍微會點劍道的少女嗎?那這些傢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還沒解決嗎?對方只是個新手而已。」一個載著墨鏡的男人望著打鬥中的兩人。

「對不起,請再給我點時間。」跟壯碩青年對打的男人一邊說一邊加快了出招的力道。

「沒時間了。你們幾個一起上。」那男人對其它幾個無事可做的人說。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看著一擁而上的6個神秘男子,壯碩青年慘叫起來。那些人真是高手嗎?竟然連圍歐這種事也做得出來。

所謂人多力量大,只不過10秒,壯碩青年被打得性起的幾個男人扁成了豬頭,就連命根子也中了好幾腳,也不知今後還能不能用。

「清場。」墨鏡男人一揮手,那些男人馬上把倒在地上的7個青年拉進不遠處的巷子裡。

兩個女孩呆呆地看著這種只有在電影裡才可能出現的場面。一時間跑又不是留又不是,不知怎麼辦好。到後來竟然從頭看到尾。

「你們是什麼人?」最先恢復過來的還是和美。

戴著墨鏡的男人聽到和美的話,猶豫了一下,然後向她們走過來。

「你想幹什麼?」因為之前的經歷,兩個女孩很自然地後退了一步。

這個剛剛動手時威猛無比的男人摘下墨鏡,然後一彎腰,躬身對她們說:「兩位小姐受驚了。」

留美跟和美被他恭敬的態度嚇了一跳。

「謝、謝謝你們,請問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救我們?」和美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

「很抱歉,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請原諒。」

和美想不到他這樣回答,愣了一下才說:「不管怎樣,真的很感謝你們。」說完對那男人躬身行禮。站在她身後的留美也跟著照做。

「您太客氣了。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對兩人回了一禮後,那男人轉身離去,原先跟他一起的幾個男人也跟著離去。

直到那些人完全消失,和美才鬆了口氣。頓時覺得全身無力,而雙腳竟在發抖。

「和美,你說那些人為什麼要幫我們?」留美走前幾步把和美的書包撿起來。

「我也不知道。」和美歎了口氣。

要不是那些男人及時出現,自己跟留美真不知道會變成怎樣。想到這裡,和美一陣後怕。

「和美,我們快走吧。」 留美催促道。

「嗯。」看到她小臉發白,和美知道她受了不少的驚嚇。不禁憐惜地握緊她的手。

在一個廢舊倉庫裡,墨鏡男子問一個穿黑色上衣的男人:「問出是誰指使他們了麼?」

「已經全部問過了,7個人的口供都一致。除了那個會空手道的傢伙以外,其它幾個都是這一帶的混混。他們說是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給他們錢讓他們去截那兩個女孩的。至於那個中年男人的身份,我們還在查。」

「一定要盡快查出那個男人的身份。另外馬上加派人手去保護那兩個女孩以及源內先生的母親,絕對不能讓她們出事。必要時可以用槍。」

「我知道了,我會馬上通知總部加派人手。至於那幾個傢伙怎麼處理?」

「全部廢掉。」

「是。」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19 PM

41-歸來



早上8點左右,葵倉愛像平常一樣乘搭地鐵上學。

葵倉愛是一個很平常的女孩子。學習成績偏上、體育成績不高不低、衣著打扮也不特別出色。

雖然經常有長輩說她長得很漂亮,可是至今卻沒有一個男孩子向她表白過。也許是跟自己過於內向的性格有關吧,她想。

雖然她不是很在意這種事,但心裡多少有點遺憾。

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如果是在一般的公立高中的話,可能會顯得很出眾顯眼。可是在她所讀的那所重點私立高中裡,就顯得太一般了。

在那所高中裡,大部分的學生家裡都是很有錢的,又或者家裡有人從政。也有少部分家境一般,完全是靠實力考上來的。通常這部分人會被其它人稱為書獃子,而她卻正是這少部分中的一員。

她本來打算上一般的高中,沒想過上重點高中。可是父母對她的期望很高,在父親的多次走動和請客中才好不容易讓她讀上的。

能上到這種高中如果還心懷不滿的話,那就太讓人怨恨了。只要能考上重點大學就好了,她常常這樣安慰自己。

她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叫長谷愛子。

對於這個好朋友,雖不至於妒忌,但她從心裡面覺得十分的羨慕。

性格開朗熱情,人緣超好,長得又可愛,加上家境也很好。不管在哪裡,她都是眾人注視的焦點。每年的情人節,她都會收到數不清的巧克力。向她表白示愛的男生更是不計其數。這樣的女生,也許就是所謂的上帝寵兒吧。

像自己這種毫無特色又性格內向的人,能交到這樣優秀的朋友已經很幸運了。雖然她是這樣想,可是愛子耀眼的光芒有時還是讓她有種無法適應的灼熱感。

真是討厭,每天都這麼多人。葵倉愛被後來上車的一大群人擠到了一邊。

列車還在緩緩行駛著。想起今天早上會有個英文測驗,她從書包裡掏出了英語課本翻開,靜靜地背著單詞。

背了沒多久,忽然一個人靠了過來,緊貼著她的背。葵倉不習慣有人靠這麼近,只好稍微向前移了一下把距離拉開。

可是那個人馬上又靠了上來,不僅如此,那個人還把手放在她的臀部上面,輕輕地抓了兩下。

天呀,是電車色狼。葵倉愛又驚又怕。她馬上又向前走一步,試圖跟他保持距離。

可是那人馬上又跟前一步,而且靠得比剛才還要緊。

心慌意亂的葵倉愛只好又向前走了一步。但因為車廂實在太多人,她不小心踩到了一個男人的腳。那男人大罵:「你沒有眼睛的嗎?」

「對、對不起。」 葵倉被他嚇到了。

周圍的人聽到這個男人的聲音,轉過頭來看了一下,隨即冷漠地別開了臉。

「你知不知道我的鞋是很貴的?你看上面那個腳印,就是你做的好事。可惡的小鬼!」那個男人還在大罵。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葵倉愛只好不斷向他鞠躬祈求他原諒。

看到這個女孩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中年男人有種暴虐的快感。

「算了,下次小心點。」他也不想鬧得全車廂都知道,揮了揮手故作大方道。

「真的很抱歉。」 葵倉愛鬆了口氣。

一陣小小的風波就這樣結束了,車廂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可是剛安定沒多久,那個色狼又靠了上來,而且還直接用手去摸她的臀部。

這次葵倉愛怕踩到人,不敢再隨便走動。

「求求你,不要這樣。」葵倉愛低著頭小聲哀求起來。

那色狼似乎聽到她的話,可是不僅沒有停手,而且還變本加厲地把另一支手放在她腰上,不斷地移向她的胸部。

「不要……,求求你……」葵倉愛低著頭哭起來。因為怕其它人聽到,她緊緊地咬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

那色狼沒有一點想放過她的意思,看她不敢出聲,更是肆無忌憚地上下其手摸個不停。

突然,那個色狼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向左邊方向用力一拉。葵倉愛頓時被拉到一邊。

她抬起頭,想看看那個色狼究竟想幹什麼。

這時她才看清拉著她手的並不是後面的色狼,而是一個少年,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她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

那個少年在拉開她的一瞬間,抬起腿向站在她身後的一個男人一腳踢了過去。

「啊!」緊接著,被他踢中的那個男人捂著下身躺在地上大聲慘叫起來。

葵倉愛呆呆地站在那裡,完全不知所措。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過來,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你、你為什麼踢我?」過了一會,那男人喘過氣來,一邊捂著下身一邊看著那少年。

少年看了一下葵倉愛,然後淡淡地說:「不好意思,我的腳抽筋。」

整個車廂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少年。當目光移到那個躺在地上臉色發青的男人時,不少男人覺得自己那裡也有點隱隱作痛的感覺。

「你、你這死小孩。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那個男人掙扎著站起來。雖然嘴裡說著狠話,可是捂著下身的樣子實在缺少些威嚴。

「閉嘴,我不保證我的腳不會再抽筋。」說完向前邁了一步。

那個男人馬上後退了兩步,頓時不敢再出聲。

可是少年沒有停下來,反而又走前了幾步。

「你、你要做什麼?我、我要報警了。」那男人嚇得連退好幾步。

周圍的人怕惹事上身,不敢再靠近那男人和少年。

少年一直走到車廂門口才停下來。

這時,車速漸漸開始放慢,過了一會終於停了下來。

當車門打開後,少年對著那個男人冷笑:「我想做什麼?到站了,當然是要下車。」剛一說完,突然以不思議的速度衝到男人面前,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又一腳踢向他的命根子。把他整個人向後踢飛。

「垃圾。」少年撇了撇嘴,在男人的再度慘叫聲中和其它人像見鬼一樣的注目禮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車廂。

葵倉愛久久不能動彈,直到車門快要關上時,她終於咬了咬嘴唇衝出去。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19 PM

42-學園祭



那少年走得很快,葵倉愛遠遠地才看到他的背影。

「請、請您等、等一下。」葵倉愛有點氣喘地跑上來。

肩上搭著個提包的少年像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向前走。

「請等一下,源、源內君。」葵倉愛索性跑到他前面去。

少年停下腳步,望著她,「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您、您可能忘了,我是長谷愛子的同學,叫葵倉愛,我曾經在愛子家見過你。」

正志想了一下,好像隱約有些印象。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其實我…剛剛…剛剛真的很感謝你。」葵倉愛被正志這樣一問,不知說什麼好,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

看著這個滿臉通紅、手足無措的少女,正志也不忍再苛責什麼,「舉手之勞而已,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千萬不要忍住不出聲。姑息就是養奸,所以那些變態才這麼囂張。」

「我…我知道了。謝謝你。」葵倉愛的聲音小得差點聽不到。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你還要上課吧?」

「是的,我……請問能給我你的電話號碼嗎?其實……我、我沒別的意思的,我、只是想找個時間多…多謝你……請、請不要誤會。」葵倉愛手忙腳亂地解釋著。

「有筆嗎?我寫給你。」看到她慌慌張張的樣子,正志微笑起來。

「我馬上拿給你,請等一下……」葵倉愛馬上打開書包找筆。

「你叫我寫在哪裡好呢?」正志拿著她的筆笑著問她。

少女一愣,馬上反應過來,「對不起,我馬上給你找個本子。」她馬上又打開書包。

「算了,我又不是明星,借你的手用用。」拉過她的手,在她手掌上寫上手機號碼。

「有事的話打這個號碼就可以找到我了。快上課了,再不走的話你就要遲到了。」

「我、我知道,謝謝你。」葵倉愛對他鞠了一躬。

「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

葵倉愛站著不動,望著他越走越遠。

輕輕地握住寫著電話號碼的左手,她的臉紅起來。

他一定是忘了,其實第一次跟他見面的地點並不是在愛子的家,而是在公園裡,那次也是他救了自己。

跟一年前相比,他長高了許多,臉型也變了不少,唯一沒變的只有那雙眼睛。

希望下次見面時,自己能有所改變,這樣他也許會把目光多停留一下在自己身上。

「學長,你這一個月都沒理發的嗎?」經過見面時的驚喜後,留美依偎在正志肩上看電視,一隻手撥弄著他的頭髮。

「忘記了。怎麼,看起來很像流氓嗎?」

「那倒不是,只是看慣了學長平時的樣子,一時間有點不習慣。」留美一面說一面仔細打量著正志。一個月不見,他曬黑了不少,可是顯得比以前更加結實。不知是不是頭髮長長了的關係,她覺得學長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只是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

「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沒有……」留美有點慌張地低下頭。

剛一低頭,看到自己的兩隻手正握抱著學長的右手。這種平常不會注意到的小細節,現在卻令她莫明的心跳加速起來,臉上更有一種火燒般的感覺。

「不舒服嗎?」正志看到留美一直低著頭,伸手放在她額頭上拭了拭體溫。

「我……我沒事,我去看看伯母、和美她們要不要幫忙。」留美一邊說一邊跑向廚房。

可是進去沒多久,就聽到盤子摔在地上的聲音,然後是留美不斷的道歉聲。

這小鬼今天怪怪的,不會是那個來了吧?算了,這麼私隱的事還是不要想了。正志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吃起來。

過了沒多久就開飯了。滿滿一桌全是正志平時喜歡吃的菜。正準備大開殺戒時,留美子卻開始數說他出去了這麼久才回來,說著說著還不停用衣袖擦淚。

正志連忙向和美打眼色,可是她只是做了個鬼臉後繼續低著頭吃飯。

正志心裡大罵她沒義氣的同時,只得走過去抱住留美子的肩膀連聲認錯。

「媽媽,你沒通知前田那傢伙過來吃飯嗎?」久勸無效之下,正志只好使出殺手鑭。

果然,一聽到這話,留美子的臉馬上紅起來。

「你太沒禮貌了,怎麼可以這樣叫前田先生?」留美子嗔道。

「這有什麼關係呢,他都快成自己人了,叫什麼還不是一樣。」正志嘻皮笑臉地說。

留美子臉色更紅,輕輕打了一下他的頭,「快吃飯。沒大沒小的。」

正志笑嘻嘻地坐下來。

「留美,吃多點,你看你都瘦成這樣,和美也是。」留美子不斷給和美、留美夾菜。

「謝謝伯母。」留美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正志。

留美子笑咪咪地看著她,相處時間越久越覺得這個女孩乖巧可愛,心裡也越發喜愛。

覺察到留美子的眼神,正志苦笑之餘只得埋頭吃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真是報應來得快呀。

第二天一早,三個人又要去上學了。

自由了一個月的正志還真不想去,可還是被劍道少女硬拖了起來。

「學長,你整整一個月都沒來上學,那你的功課怎麼辦?」在地鐵車廂裡,留美滿臉擔心的表情。

「放心吧,到了考試的時候,我用腳指頭去想都能答滿分。」正志又打了個哈欠。

「學長,人家是跟你說真的,你正經點好嗎?」女孩對他的態度很不滿。

「唉,你這個愛亂操心的小鬼。放心吧,我還記得我們的賭約。」正志無奈,只得摸著她的頭安慰起來。

又來了,這種感覺。只要學長一碰自己,心就會跳得很厲害,而且臉上還不斷發燙。昨晚也是這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自己病了麼?留美又驚又疑。

回到學校的時候,正志看到大門口豎起了一塊很大的牌子,上面裝飾著五顏六色的綵帶,中間那部分卻用一塊紅布蓋住,看不到那裡有什麼。

走進操場的時候,發現跑道兩旁擺滿了木做的攤位,有大有小。有的只是做好了一半,露出光禿禿的支架。那些已經做好的全部都被人細心修飾過,各個招牌上面寫著「新鮮燒墨魚丸」、「射擊遊戲」、「正宗吉普賽水晶球占卜」等字樣。

然後在各個班的門口跟窗口,都掛滿了綵帶或氣球。有的班還能看到有些學生站在椅子上往教室的門上貼東西。

「有人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麼?」正志轉過頭來看著和美。

「傻瓜,你忘了麼?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學園祭。現在全校師生都在為明天作準備。」

正志搜索一下腦中的記憶,發現是有這麼一回事。

學校每年會在校慶的那天舉行學園祭。屆時校方會邀請離這不遠的另一間私立學校的師生一起參加。相對的,等那間私立學校舉行學園祭的時候,學校的師生也會去參加。

在學園祭期間,兩個學校的學生還會舉行一個小型的校際運動會。這個傳統已經持續了將近十年。去年正志住院的那段時間,正好是那間私立學校舉辦學園祭的時候,因此他來不及參加。

「和美,你們班今年的節目是什麼?」留美興趣勃勃地湊過來。

「很無聊的舞台劇。」

「原來是舞台劇呀,是什麼舞台劇,到時你有份演出嗎?」

「快上課了,我們走吧。」和美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走了。

「和美,快告訴我嘛,你究竟演什麼角色?」留美追上去。

「到時你就知道了。快走吧。」

「為什麼要這麼神秘呢,快點告訴我嘛。」留美不死心,不斷搖著她的手臂。

看著兩個女孩走遠,正志笑了笑,「學園祭嗎?反正沒事做,看看也好。」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20 PM

43-偶遇


當看到久未露面的正志走進教室時,學生們都有點詫異,但很快就裝作沒看見,繼續做自己的事。

「很久不見了,源內同學。」長崎鳴一笑呤呤地走過來。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笑容看起來很假?」正志蹺起二郎腿看著他。

「沒有,你是第一個。看來源內同學還是對我沒什麼好感,真是太可惜了。」

「除了身上塗香水的男人以外,我對那些惺惺作態的傢伙也沒什麼好感。既然你我都看不順眼對方,又何必假扮友好呢。老實說,我覺得很無聊。」

「這是很普通的社交禮儀,像你這種不知好歹的人又怎麼會瞭解呢。」長崎的口氣開始轉冷。

「這句話雖然不好聽,但至少比剛才順耳多了。沒事的話請自便吧。」正志懶得理他,從書包裡拿出一本小說看起來。

長崎終於被他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激怒,兩手緊握拳頭,冷哼一聲轉身走開。

因為學園祭的關係,上午的幾節課都改成自習課。輔導老師讓各班班長組織學生們作些準備工作。其中就包括裝飾教室、節目排演、人員分配等。

因為正志現在名聲不好,況且今天才上學。所以班長並沒有給他安排事情,他也樂得清閒。

雖然正志因為當年日本侵華這件事耿耿於懷而對這個國家沒有太多好感,甚至有著無法抹去的憤恨,但有一點他是不可不承認的。那就是日本人的認真態度。

日本人對很多事,甚至是一些在外人看來根本不會注意到的小事,卻有點令人不可理解的執著。在二戰之後短短十年時間,日本就恢復了國力而且猶有過之,這跟日本人的這種認真執著的精神有著很大的關係。就像這種在正志看來像玩家家酒一樣的學園祭,學生們也顯得十分的隆重其事。

在許多日本男人眼中,沒有什麼比工作更為神聖。為了工作,他們可以完全犧牲自己的時間以及許多東西。但也正因為這種外界及自己施加給自己的過大壓力,致使許多日本男人多少存在不同程度的心理問題。這也是日本之所以會有這麼多變態的原因之一。另外,日本的色情業氾濫以及許多人對性觀念過於開放也是其主要原因。

在紛紛攘攘中,學園祭終於開始了。

第二天一大早,兩間學校的學生都被集中在操場上聽兩校的校長發表演講。

為了區分兩間學校的學生,校生規定在學園祭期間也必須穿校服。於是,在偌大的操場上,穿著不同顏色不同款式的兩校學生像兩堆紅綠豆一樣分成了兩大列,倒也整齊好看。

當校長在台上講得全情投入的時候,下面的學生根本就沒人在聽。所有眼睛都不斷往對面的學生看過去。

這是當然的了,這時候誰還有心情去看那兩頭豬在那亂嚎。難得見到這麼多外校的帥哥美女,這時候不先選好目標還等什麼。

「你看,那個女生長得不錯呀,不知有沒有男朋友?」

「我看你還是死心吧,這種女生即使沒有男朋友,可是又怎麼看得上我們呢。還是找個相貌普通點的吧。」

「你看上哪個了?」

「站在第二排左邊數起第三個那個女生就不錯,一看就是好女孩。我就選她了。」

「你說的是那個戴眼鏡的?太普通了吧?」

「你懂什麼,雖然樣子不怎樣,可是你看她的身材不錯呀。等上手以後我馬上帶她上賓館。」

「我對那種女生沒興趣,我還是喜歡剛剛那個長得漂亮的。」

「做人要自量。」

「你太沒自信了吧?你看,她又看過來了。搞不好她喜歡的就是我這一型的。」

他奶奶的,你是日用型還是夜用型的?

正看著書的正志被旁邊的兩個男生吵得看不進去。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那兩隻人型蒼蠅頓時不敢再出聲。

被這一鬧,正志連看書的心情也沒有了。看到台上的兩頭豬還沒講完,不由得低聲罵了句,轉身走出隊列。

「源內正志,你要去哪裡?還沒解散,你不能隨便走動。」班長馬上走過來叫住他。

「我要去WC,難道你要我當眾表演嗎?」說完不理他逕自走開。

班長在後面氣得直咬牙。

正志順步走上教學樓天台,在那平常睡慣的空地上躺了下來。

唉,高中生的生活真是有夠無聊的,如果不是怕留美子傷心,他早就不想再讀下去。他開始懷念以前那種波濤洶湧、快意恩仇的日子。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正志忽然一個翻身紮了起來。

「哥,原來你真的在這裡偷懶。可惡,為什麼每次都嚇你不到呢。」原來躡手躡腳地走過來的人是和美。

「想嚇我,下輩子吧。」正志撇了撇嘴。

除非是極度疲勞,不然任何人只要靠近自己十米以內,都會被察覺,這已經成為了像動物一樣的本能。

「哥,快下去吧,學園祭已經開始了,留美正在下面等我們。」

「開始了麼?呵,不過從上面看下去,怎麼看都像是一大群小販在擺地攤賣舊貨。一群圖新鮮的小鬼。」

「快走吧,老人家。」和美白了他一眼。

「你呀,越來越囂張了。」正志笑著扭了扭她的臉。

「討厭。」和美笑罵著打回他一下。

在樓下正志見到快等到石化的留美。

「原來學長真的躲在上面偷懶。讓我們一陣好找。」留美不滿地嘟著嘴。

正志眨了眨眼,從上到下看著她。「我沒看錯吧,這是我們學校的校服嗎?」

留美笑起來,「學長,我們班現在已經改裝成咖啡館了。這是我們輔導老師專門從別處租來的待應裙,好看嗎?」

留美輕輕轉了個圈,纕繡著彩色花邊的待應長裙輕輕飄起,如微風吹過。

正志不由得大讚,像留美這樣漂亮的女孩穿起來真是別有一番味道,顯得十分俏皮可愛。

聽到正志的稱讚,留美的臉馬上紅起來,低下頭不敢看他。

「我們到和美的教室去喝杯咖啡吧,也算給她捧個場。」

和美點點頭。

「謝謝學長。那我先回去做準備了。」留美十分高興。

「好的,我們等一下就會過來了。你先回去吧。」和美說。

待留美走後,和美陪著正志四處走了一圈。

兩人對於那些學生攤位擺賣的燒得半熟不熟,甚至有點發黑的墨魚丸、燒魷魚等食物實在是一點胃口也沒有。天知道吃下去會不會有事。

當兩人走到二樓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叫正志的名字。

轉過頭去看,只見一個穿著另一間學校校服的女孩子微笑著走過來。

「源內同學,還記得我嗎?我是友販櫻子,上次在同學會裡我們見過的。」

「你好,想不到你是汸木私立學校的學生。」

「我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剛剛校長演講的時候我就看見你了,一開始還以為認錯人了。對了,下午的運動會你有報名參加嗎,如果有的話到時我給你打氣好不好?」

「不好意思,我沒有報名。我只想隨便看看而已。」

友販櫻子有點失望,隨即又問:「那你現在想去哪裡?」

「我的一個學妹她們班裡搞了個咖啡館,我去捧捧場,有興趣去喝一杯嗎?」

「好呀,我正好有點口渴。」

「哥,快走吧。留美還在等我們。」和美催促道。

她在旁邊冷眼旁觀,看出這個女生對正志有相當程度的好感。除了留美以外,她並不想其它女生接近哥哥。

三個人才走沒幾步,前面走過來四個人。其中三人正志、和美都認識,正是當時在同學會裡想找正志麻煩的三個人。真是冤家路窄。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20 PM

44-再遇

「櫻子,原來你在這裡,我們剛剛到處在找你。」志津子一時間沒認出正志來。

販本櫻子有點尷尬地看著正志。

「這位是……,啊,原來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待看清正志的樣子,志津子十分驚訝。

另外兩個男生也認出正志,皆露出又驚又怒的表情。

「能幫我介紹一下嗎?」這時,旁邊傳來一把充滿磁性的男中音。

櫻子滿懷感激地看著那個人,「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初中時的同學,叫源內正志,旁邊這位是他的妹妹,源內和美。源內同學,這位是我們班新來的化學老師,叫丸尾長次郎。他人很好的。」

「你好。我是丸尾長次郎。很高興認識你。」這個年輕的老師微笑著伸出手。

「你好。」正志跟他握了一下手。

正志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但細想一下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櫻子,你剛剛一直跟他在一起嗎?」那個曾經被正志戲弄過的男生走近櫻子身邊問。

「村田,我的事不用你管。」

「可我是你的男朋友呀。」

「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這件事。」

「你……,因為他嗎?」那男生指著正志。

「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管。源內同學,我們走吧。」

正志沒辦法,只好跟著她走。

「哥,你現在威風了,有女孩子為你爭風吃醋。」和美湊過來小聲說。

看著她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正志瞪了她一眼。

沒吃羊肉卻惹得一身騷,這什麼跟什麼呀。

走近留美的教室,看到原來掛班牌的地方改成了一個咖啡杯樣子的招牌。門口掛著一廉鑲滿了五顏六色閃光珠片的門廉。窗口處更是綁滿了綵帶、汽球。從外面看起來花花綠綠的一大片。

「漂亮是漂亮,只是怎麼看也不像咖啡館。究竟是誰想出來的裝修,真是有夠惡趣味。」正志對和美說。

「你小心不要讓留美聽到,她可是很用心幫忙報置的。」和美白了他一眼。

「真是個好家長呀,你完全可以競選全國十大傑出保姆了。」

「多嘴,快進去吧。」

友販櫻子輕笑著看他們兩兄妹鬥嘴。

走到裡面,只見室內擺滿了不知從哪裡借來的啡廳桌椅。許多穿著跟留美同一款待應裙的女生和穿著男式待應制服的男生在走來走去招呼為數還不少的客人。

「學長,和美,你們終於來了,我等你們好久了。」三人剛一進去,留美馬上跑了過來。

「源內同學,這位是……」櫻子驚訝於這個女孩出色的容貌。

「剛剛跟你提起的學妹,叫長川留美。留美,這位是我初中時的同學,叫友販櫻子,同時也是汸木私立學校的學生,剛剛正巧碰到。」

「友販小姐,您好。」在外人面前,留美總是謙遜有禮。

「你好,長川同學。」櫻子對她點了點頭,表情有點怪異。

三個人坐下來後,留美用托盤捧著三杯咖啡和一些小點心走過來。

「三位客人,請慢用。」留美笑嘻嘻地抱著托盤看向正志。

正志、和美條件反射一樣先把咖啡湊近聞了聞,然後動作一致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友販櫻子不出聲。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友販櫻子被兩人灼灼的眼光看得有點不自在,下意識地擦了擦臉。

「沒事,快喝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喝了。」正志笑容可掬地說。

「好的。」櫻子這才把咖啡杯湊到嘴邊喝起來。

「怎麼樣,味道正常嗎?」看她喝完一口後,正志脫口問道。

和美在下面用力踩了他一下。

「我的意思是說味道不錯吧?」正志忍住沒痛叫出來。

「不錯呀,味道挺好的。」櫻子十分淑女地用紙巾擦了擦嘴。

兩人下意識地鬆了口氣,這才開始喝起來。

「來,順便試試這些點心,看起來挺好吃的樣子。」和美微笑著對櫻子說。

「噢,謝謝。」櫻子有點受寵惹驚。她剛剛還以為和美很討厭自己呢,看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味道怎麼樣?」和美看她吃下去以後,繼續問道。

「很好吃,裡面有股很香的奶油味。」櫻子順便又喝了口咖啡。

「這樣呀。」

看到和美略顯失望的表情,正志直冒冷汗。他這才體會到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的真諦。

「留美,看來你的手藝大有進步。」和美嘗了一塊曲奇後欣喜地說。

「這些都不是我做的,全部是我的同學做的。不知為什麼,每次我要幫忙的時候她們都叫我做其它事。我本來還想親手做些點心給你們嘗嘗的說。」

原來如此,兩兄妹心裡大叫僥倖。

「不要緊的,等回家後你可以做些點心給哥哥嘗嘗呀,他剛剛才向我抱怨,差不多一個多月沒有試過留美的手藝了。」和美笑吟吟地說。

「真的嗎?那好,學長,我回去馬上給你做些點心讓你嘗嘗,你喜歡曲廳還是巧克力?」穿著可愛待應服的女孩滿眼星星地看著正志。

「隨便啦,你喜歡就好。」正志僵笑著。

「那做巧克力好了,因為曲奇你們現在就在吃。學長、留美,還有友販小姐,你們先坐一下,我去招待一下客人,很快就回來了。」留美看到有人進來,對他們講了幾句,然後蹦蹦跳跳地走開了。

「和美,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正志陰惻惻地湊到她耳邊說。

「哥,你安息吧。誰叫你一聲不響就跑了一個多月,寶貝,這只是利息。」和美像流氓一樣勾著他的下巴。

「我掐死你這死丫頭。」正志作飛禽大咬狀。

和美大笑著閃開。

正志不想引起其它人大驚小怪的目光,只好頹然作罷。

「死丫頭,等回去再好好跟你算賬。」正志恨恨地說。

櫻子在旁邊靜靜地坐著,不知在想什麼。

這時,又走來幾個人,正是志津子他們幾個。那個年輕的化學老師丸尾長次郎也在其中。

「你們怎麼來了。」看到村田跟他們一起進來,櫻子有點皺眉地說。

「怎麼,不歡迎嗎?」志津子笑吟吟地說。

「當然不是,你想哪裡去了。」

「村田,都是你,惹櫻子生氣。還不快點過去賠禮道歉。」志津子撞了一下村田。

村田馬上會意,走到櫻子身邊輕輕地說:「剛剛對不起,我是一時衝動。不要生氣了好嗎?」

「我、我沒有生氣。」看到他主動道歉,櫻子的心慢慢軟下來。

「我們出去走走好嗎?」村田看到志津子的眼色,馬上會意說道。

「我不想去,我想坐一下。」櫻子下意識地看了正志一眼。

「那好吧,我們也在這裡休息一下吧,反正我也有點累了。丸尾老師沒意見吧?」志津子笑著說。

「當然沒意見,難得能同時跟這麼多漂亮的女孩子坐在一起。」丸尾老師微笑著說。

既然兩人沒意見,其它也理所當然地留了下來。

於是,五個人就在離正志他們最近的一張桌子坐下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21 PM

45-暗夜


好像睡了很久時間似的,正志慢慢睜開眼。只見眼前一片漆黑。

這是哪裡?頭腦昏昏沉沉,什麼也想不起來。

隨即他發現自己雙手被拷上手拷反扣身後,雙腳也被套上手拷,最後胸部以下位置全被繩子綁住固定在椅子上。

被打劫還是被綁架了?

正志的眼睛開始適應了黑暗的環境,他隱約看見旁邊坐著幾個人,只是動也不動,只聽得見輕輕的呼吸聲。

「和美,是你嗎?」他看到其中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對方還是完全沒反應。

正志沒辦法,只好像跳蚤一樣連人帶椅子上下起伏一點點地跳過去。

終於,他跳到了那人的旁邊,待看清楚後,果然是和美,至於留美也在旁邊。兩個人也是被綁在椅子上,只是腳上沒有拷上手拷。

「和美、和美,留美,快醒醒。」正志用頭撞著和美的身體。

差不多過了五分鐘,和美才輕輕叫了一聲。

「和美,快醒醒,別睡了。我是哥哥。」

「天亮了麼?」和美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一臉的茫然。

「亮你個頭呀,你以為現在家裡嗎?快醒醒,我們被人綁住了。」

「天呀,怎麼回事?」和美這才注意到自己跟正志都被綁在椅子上。

「先不要問了,我也是剛醒,你快叫醒留美。」

在她叫留美的時候,正志看了一下離得比較近的幾個人,竟然是志津子他們幾個。另外還有兩個人正志卻沒有見過。

全部人無一例外地都被綁了起來。

很快地,留美也醒了。在知道自己被綁起來後,她又驚又怕。

「留美,不要怕,我是正志。」

聽到正志的聲音,留美頓時安定下來。

「學長,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留美輕輕抽動一下身體,卻根本動不了。

「看來我們被人綁架了。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

「我們原本不是在丸尾老師家裡吃午餐嗎?怎麼突然就到了這裡,而且還被綁了起來。」和美完全不解。

「因為,把你們綁起來的人就是我。」一把充滿了磁性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緊接著,眼前突然亮了起來。

從暗到明,三個人的眼睛一時反應不過來,待適應了以後,才看清站在門口的正是那個年輕英俊的化學教師丸尾長次郎。

因為燈光的關係,那些還昏迷的人漸漸開始醒了過來。即使沒有醒的,也被先醒過來的人發出的驚叫聲吵醒。

一時間,在這空曠的房間裡充斥著刺耳的驚叫聲和叫罵聲。

「丸尾老師,你為什麼要綁住我們。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吧?好了,快放開我們,我不想再玩了。」志津子對丸尾老師說。

「老師,快放開我們,你這樣做是犯法的。」她的男朋友也叫起來。

「你以為我在跟你們開玩笑嗎?不好意思,你們猜錯了。不過你們很幸運,你們將見證一件偉大的盛事發生,而且,你們將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丸尾眼睛裡閃著亢奮的光芒。

「開什麼玩笑,馬上放開我。不然我叫救命了。」志津子大聲說。

「隨便你,我不會愚蠢到在市區內做這種事,這裡是山區,可愛的小姐。另外這幢房子已經荒廢許多年了,電燈也是昨天才拉好的。不管你怎麼叫,都不會有人聽到的。所以,你們一個都逃不了。」丸尾湊到她面前輕輕地說,語氣溫柔得像個情人。

「不要,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志津子哭起來。

本來其它幾個不敢哭出聲的女孩也跟著大聲哭起來。有兩個男生也忍不住一邊求饒一邊哭著。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22 PM

46-地板


「你究竟想幹什麼?」正志看著這個由頭到尾都面露微笑的男人。

「他們也許都不知道,但有一個人應該知道我想做什麼,那就是你,源內正志同學。」

「我不懂你說什麼?」

「是嗎?那看完這個你應該就能想起來了。」

丸尾走到中間把鋪在地上的一塊很大的帆布掀起來。

正志望著地上的東西,渾身一震。

「原來是你。」

「你終於想起來了。源內同學。」丸尾摸著右邊胸口恨恨地說。

「你究竟捉我們來這裡幹什麼,你要錢是吧?只要你不傷害我,你想要多少錢都可以。」志津子的男朋友在旁邊叫起來。

「你很有錢是吧?」丸尾走到他身邊。

「是、是的。我爸爸是社長。只要你……」他還沒說完,突然被丸尾一腳連人帶椅子踢倒在地。

「你們以為我捉你們是為了錢嗎?可悲的傢伙,連怎麼死都不知道。源內同學,你有興趣滿足一下他們的好奇心嗎?」丸尾微笑著問他。

「不要,你不能殺我,我不要死,你要什麼都可以,請不要殺我……」聽到「死」字,村田歇斯底里地叫起來。

受他的影響,其它人馬上又哭又叫起來。

丸尾走過去一巴掌搧在村田臉上,把他的嘴角也打出了血。

「我最討厭別人在我說話的時候插嘴了。誰再叫的話我讓他馬上去死。」他一面說一面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手術刀比劃著。

所有人不敢再叫,整個房間馬上又靜了下來。只能聽到一些急促的呼吸聲和幾個女生咬著嘴唇不敢哭出來的抽氣聲。

「源內同學,你還不想說出來嗎?你再不說的話,那他們就太可憐了。」丸尾滿臉惋惜的表情。

其它人聽他這麼說,覺得還有一線希望,全部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正志。

過了一會,看他還沉默不語,有幾個男生忍不住想罵出來,可是一看到丸尾,頓時不敢開口。

正志看了一下在場的十幾個年輕男女,歎了口氣才說:「他就是前一陣時間鬧得很厲害的東京開膛手。」

「什麼?!」所有人驚叫出口。

雖然警方因為怕引起太大騷動,因此封鎖了報紙、新聞,但在這個信息爆炸的年代,沒有什麼事是可以完全被掩蓋的,況且是這麼大的事。

這裡幾乎每個人都知道東京開膛手這幾個所代表的含義。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絕望了。比任何一次都強烈的恐慌情緒再次籠罩整個房間。

「你還沒說完喔,源內同學。如果不是你的指引,那些白癡警察又怎麼找得到我。所以,一個可以預知我行動路線的人,絕對沒可能不知道我這樣做的原因。」丸尾一邊說一邊輕輕撫摸著地上那一大片,差不多佔了大半塊地板、充滿著詭異色彩的奇怪圖案。

「你想捉的只是這個傢伙而已,關我們什麼事?求求你,放我走,我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請相信我。」一個正志沒見過的男生對丸尾說。

「對,你要的只是這傢伙,請放了我們,求求你……」志津子的男朋友和村田也大聲附和著。

「放了我們,求求你,放我走。」

「源內同學,你看看,這就是人類最真實的一面。

很抱歉,我要的不僅是他,我要的是你們全部人。如果隨便少了哪個,那我的儀式就可能會失敗,所以,你們沒人可以例外。」丸尾拿著一塊眼鏡布輕輕擦拭著手術刀。

「你以為舉行那個爛儀式,就真的可以實現你的願望嗎?真是幼稚到極點。」正志冷笑起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22 PM

47-交易


「看來源內同學是個無神論者。」丸尾輕輕托了托眼鏡。

「每天被車撞死、被庸醫治死、被花盤砸死等等這些死於不幸的人當中,有十分之一就是某個教派的信徒。看來神比黑社會的老大更罩不住手下的小弟,我為什麼要信?」

「原本我跟你一樣是個無神論者,可是後來我信了。但我信的不是神,而是邪靈。只有他們,才可以真正實現我的願望。為了這個目標,只好委屈你們作為這次儀式的祭品。」

「祭品?什麼意思,你們、你們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志津子的男朋友死死地看著正志。

「源內同學,看來你不說清楚的話他們還是不會明白的。」丸尾很優雅地坐在一張椅子上,然後把右腿搭在左腿上,微笑著看向正志。

看到和美跟留美也露出不解的神情,正志苦笑起來,「這個人是個瘋子。不久前他在東京不斷剖人的時候,我就已經大概猜到他想幹什麼了。據我所知,會將人這樣完整徹底地剖開,除了神經有問題的人以外,就只有兩個可能,一是為了占卜,二就是交易。」

正志望了一下丸尾繼續說:「在很久以前的東亞地區,有些專門研究占卜的人認為,通過把一些在特殊日子裡出生的人剖開,觀察其內臟的形態,就可以預測整個國家今後的運勢。但這種占卜方式早已失傳,而且一旦開始,就必須同時對幾個人下手,不可能一個個來。所以我一開始就排除了這種可能。

然後只剩下最後兩種可能。

如果是神經錯亂的殺人者,那應該是不會有任何時間或地點的規律可循。可是交易就不一樣。

所謂的交易,最早源自中世紀的歐洲,據說是一些信仰惡魔的人發明的可以跟惡魔交易的儀式。也就是俗稱的魔鬼交易。

時至今日,這種儀式幾經演變,已經不僅局限於魔鬼信徒中使用。在亞洲及美洲,也有人開始在其它邪教中應用。

這個傢伙說的交易就是其中之一,在每個月據說是最黑暗的夜晚,在某個特定的方位,把一個人活活剖開,作為獻給某位邪靈的祭品,以此來交換,實現某個願望。

在我看來,這只是些作白日夢的傢伙在胡思亂想罷了。如果真的可以交易成功,那還要軍隊跟原子彈來做什麼?

於是,我將這個猜測告訴了警察,然後……」

「然後,他們就在我下手的地方進行伏擊,這就是你們送給我的禮物。」丸尾打斷他的話,然後拉開胸口的衣服,露出上面一塊很大的疤痕。

「如果我當時死在那裡就好了,你是這樣想的吧,源內同學?很可惜,我又回來了。可是因為你,我的願望還是落空了。今晚舉行的儀式跟上一次是無法相比的,它只能實現我很小的願望。不過幸好捉到了你,也算是一種補償。」丸尾一邊說一邊整理著衣服。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23 PM

48-存在


「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存在。」這件事正志只對前田龍太郎講過,按道理不可能有其它人知道。

「本來我是沒必要回答你這個問題的,可是儀式要到午夜12點才能舉行。現在還有一點時間,就當是我給你的禮物好了。

其實我原來並不知道,可是我有一個很能幹的弟弟,他經常通過網絡到處入侵別人的計算機。有一次他不小心進入到警視廳的服務器,正好看到了關於我的那份報告。上面就提到過一個叫前田的警官。整個伏擊計劃的具體方案也是他一個人提出來的。

根據這份報告,我弟弟又找到了一份當時前田寫給他上司的報告,上面就提到兇手,也就是我的作案動機是為了舉行血祭。上面還提到,這是一個他認識的少年提出的猜測。他根據這個猜測,翻查了關於這方面的資料,果然找到了線索。正是這份報告,才產生了後來的伏擊方案。

其中提到的那個少年,就是你,源內正志。我說得沒錯吧?」

「你找人調查前田警官?」

「沒錯。在經過一個多月的調查後,我發現他經常接觸到的可以稱為少年的人也只有你,所以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原來是這樣。因此你就順便把我也請回家,然後在我們的飯裡下藥,這樣既報了仇又找齊了祭品。真是一舉兩得呀。早知道這頓飯這麼貴,打死我也不會過來吃。」正志一邊說一邊在心裡大罵前田這個混蛋。

他奶奶的,沒事提我幹什麼。搞到現在像牲口一樣要被人用來獻祭。

一個人正直成這樣也算得上是不幸了。

「為什麼我會遇到這種事,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志津子聽完他們的講話,終於忍不住又哭出來。

「我不要死,不要,放了我,救命呀,救命呀……」她的男朋友跟著大吼大叫起來。

其它幾個人也跟著又哭又叫。

「時間差不多了,我要開始做些準備。失陪了,源內同學。」他的口氣就跟老朋友一樣。但他越是這樣,正志越覺得他變態。

在其它人大哭大鬧的時候,丸尾在那個巨大的餅圖案四周,每一點鐘位置總共十二處,各點燃了一支蠟燭。

接著,他從地上撿起一個黑色的小包,從裡面掏出一把澄黃色的金沙酒在圖案裡面。

最後,他把放在旁邊的香爐點燃。很快地,一陣淡淡的令人聞起很舒服的香味在房間裡瀰漫開來。

正志只聞了一下,就知道香爐裡點的是曬乾後的曼陀羅花瓣。這種花生長於印度,雖然十分美麗,但是卻有劇毒。昆蟲爬上去後會馬上摔下來,立刻死去。如果用來製成香爐香料的話,人聞久了就會產生幻覺,最後慢慢死去。

幸好丸美點的份量不是很多,另外這個房間也很大,不至於會死人,但對人還是會有很大影響。

看來這只是儀式需要用到的道具,倒並不是真想用這種花來殺人。

「好了,各位,儀式要開始了。希望大家玩得開心。」丸尾微笑著把燈關掉,房間馬上暗下來,只剩下地上的十二支蠟燭搖曳閃動著。

「不要,我不要……」

「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我不想死……」

「你這個惡魔,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快放了我,救命呀,快來人呀,救命!」

「求求你,只要你放了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你不是說過我很漂亮嗎?我會好好服侍你的。」志津子哭著對丸尾說。

「寶貝,放心吧,不會很痛的。」丸尾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

「不要,放了我,求求你,我不想死,只放我一個就好了,求求你……」志津子還不死心。

「我說過,任何一個人都是不可缺少的。等儀式成功後,你們都會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這樣你也算是永遠跟我在一起了。為了使儀式不受到干擾,只好委屈你們一下。」丸尾吻了她的頭一下,然後拿出一條毛巾綁住她的嘴。

綁好以後,他又拿出幾條毛巾,逐個開始綁住每個人的嘴。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23 PM

49-答案


輪到正志的時候,丸尾對他說:「源內同學,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不然等一下可能就沒機會了。」

「我有兩個壞消息想要告訴你。」正志忽然說了一句令他莫名其妙的話。

「噢,是什麼壞消息?」丸尾想看看他還有什麼花招。

「第一個壞消息是,你可能沒有機會再舉行那個無聊的儀式了。」

「什麼意思?」丸尾冷冷地看著他。

「你聽不到嗎?」

「聽到什麼?」

「警車的鳴笛聲。」

「什麼?」丸尾臉色大變,馬上跑到窗口去看。

過了一會他轉過頭來看著正志,冷笑起來,「你以為真的會有人來救你嗎?我說過,不會有人知道這裡的。」

「是嗎?」正志若無其事地說。

看到正志胸有成竹的樣子,丸尾開始有點動搖。他又轉頭面向窗外傾聽著。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房間出現從未曾有過的安靜。

所有人都不敢出聲,細心傾聽著外面的動靜。

彷彿過了很久很久,丸尾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與他相反,其它人卻露出欣喜惹狂的神情。

聽到了,真的聽到了,是警車的鳴笛聲,而且越來越清楚了。這些少男少女們第一次發現原來這種聲音竟是如此的美妙。如果不是被綁住嘴,他們一定會忍不住歡呼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他們怎麼會找得到這裡?除了我以外不可能還有人知道這個地方。難道是他……」丸尾一邊望著外面越來越清晰的幾盞紅燈不斷接近一邊自言自語著。

「沒錯,一定是他,我應該早就想到才對。」丸尾臉色蒼白地回過頭來。

如果是在其它地方的話,他完全可以拋下一切逃離這裡。可是唯獨這裡不行,因為這房子四面都是山,唯一可以出去的路也就是進來的路。

這幢舊房也是「他」幫自己找到的。原來,這麼久以來「他」一直幫自己安排下手的地方就是為了這一天。

看到這些少男少女們無比興奮的樣子,丸尾忽然笑了起來,慘白的笑容看上去令人毛骨聳然。

「你們很開心吧?可是別忘了,你們現在還在我手裡。如果我逃不了的話,那你們也逃不了。」

本來滿懷希望的學生們一聽到這話,馬上又變得臉色蒼白。看著丸尾的笑容,每個人都感到一陣冷澈入骨的寒意,恐怖再次出現在他們眼裡。

一個人死的話太寂寞了,所以你們全部人都要留下來陪我。」丸尾拿著手術刀向離得最近的一個人走過去。

離他最近的那個人正是留美。

看著丸尾手中越走越近,留美用無限留戀的眼神看著旁邊的正志,然後又看了一下和美,最後,默默地閉上眼睛。

和美拚命抖動著身體,眼淚狂湧而出,不斷地試圖接近她。

「喂,你想不想聽一下第二個壞消息?」就在丸尾離留美還有一步之遙時,旁邊忽然傳來正志的聲音。

丸尾停下來,轉頭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我一直在等你開口。看來你很緊張這個女孩,那實在太好了。我的確很討厭你,所以,我要在你面前把她殺掉,接著,就輪到你妹妹。你將會是最後死的那個,到時我會讓你試試最痛苦的死法。」

「你以為我這樣說是為了拖延時間等那群白癡警察來嗎?」

「難道不是嗎?」丸尾冷冷地看著他。

「對不起,你猜錯了。」正志忽然邪笑起來。

看到正志的笑容,丸尾馬上警惕起來。

可是,太遲了。

一隻手,一隻根本就不應該出現的手,輕輕地握住了丸尾拿著手術刀的右手手腕上。

「喀嚓!」一聲,在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時,丸尾看到自己的手腕被那隻手輕而易舉地彎成不自然的形狀。

緊接而來的巨大痛楚令到丸尾覺得眼前一黑。

接著,他覺得胸口好像被一個鐵錘狠狠地敲了一下,然後,他聽到了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最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第二個壞消息是,這些繩子根本就綁不住我。」正志對著被自己踢暈過去的丸尾冷笑著說。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24 PM

50-啟動


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所有人只看到正志突然站起來,然後手動了一下,再一腳踢向丸尾。就這樣,那個大名鼎鼎的東京開膛手就這樣倒在地上動也不動。過程簡單快速得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你們一定嚇壞了吧,已經沒事了。」正志兩隻手輕輕撫摸著和美跟留美的臉。

兩人怔怔地看著他,一時間淚如泉湧。

把她們解開後,兩個女孩緊緊地抱住正志,四隻手抓住他衣服的同時還在不斷地發抖。

看到她們嚇成這樣,正志心裡有點後悔,剛剛應該早點出手才對。

其實丸尾一直都掩飾得很好,至少直到在他家做客的時候,他都沒發現這個男人有什麼問題。可是當正志嘗了一口那傢伙做的飯菜後,他就知道這個貌似忠良的男人不是好人。

雖然不知道他放了什麼,但絕對不是調味料。

也許一般人嘗不出問題,可是對正志這個千年老鬼來說,實在太小兒科了。

當時他的第一個想法是這個男人應該是雷力說過的那些黑衣人中的一員或者同夥,為了確認清楚,他裝成跟其它人一樣暈倒。直到聽完丸尾說的話,他才知道這傢伙只是個有妄想症的變態。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正志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兩隻手輕輕地順著她們的頭髮。

過了一會,兩個女孩慢慢平靜下來,可是兩隻手還是緊緊地抓住他不放。

正志沒辦法,只好帶著她們逐個給其它人鬆綁。

除了志津子和他男朋友以外,得到自由的人都滿懷感激地向他道謝。只是大多數人因為被綁的時間太長,都有點手軟腳軟的站不起來。每個人都充滿著大難不死的喜悅。

「源內同學……」櫻子一邊叫著正志的名字一邊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你沒事吧?」怕她真的跌倒,正志伸手扶住她。

櫻子很想抱住他大哭一場,只是和美跟留美正緊緊地抱住他,已經沒有位置可抱了。

「櫻子,你沒事吧?」村田也走了過來。

「我沒事。」櫻子一邊說一邊幽幽地看了正志一眼。

「我們快點離開這鬼地方吧。我真的是一秒鐘也不願再待在這裡了。」村田對櫻子說。

「警察就要到了,我們下去吧。」正志不想介入到村田跟櫻子兩個人之間的糾葛中,顧左而言他地說。

這時已經有大半的學生走出了房間。

忽然,一個女生尖叫起來。正志等人回頭一看,只見原本躺在地上的丸尾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醒了。那個尖叫的女生趕緊向外跑。受她的影響,其它人也跟著跑了出去。連櫻子也被村田強行拉走了。一時間,整個房間裡只剩下正志、和美、留美跟丸尾四個人。

這個原本趾高氣揚的男人現在正十分艱難地喘著氣,一絲血水順著他的嘴角一直往下流。

雖然已經如此的狼狽,可是他卻以無比怨毒的眼神看著正志。

看著這個已經走投無路的男人,正志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兩人對視了約三秒後,忽然,一絲幾乎完全看不出來的笑意從丸尾眼神裡掠過了。

「來不及了,我要你們陪葬。」丸尾忽然笑起來。

出乎他意料之外,正志突然抱著兩個女孩從旁邊開著的窗口跳下去。

看到他從窗口消失後,丸尾又看了一眼藏在沙發背後的定時炸彈,苦笑了一下,然後自言自語地說:「又輸了。」

剛一說完,炸彈上面的定時器由「00:00:01」變成了「00:00:00」,然後,他看到了一片刺眼的白光閃起……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29 PM

51-平靜


「請問一下,源內正志在幾號病房?」

「他在309病房。」服務台的護士小姐脫口而出。

「謝謝。」前田龍太郎行了個禮後往三樓走去。

又是找源內正志的,怎麼這麼多人找那個男孩?而且這次又是一個警察。那男孩不會犯了什麼事吧?護士小姐胡思亂想起來。

前田敲了下門,裡面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請進。」

打開門,只見正志很舒服地半靠在病床上,手裡拿著本書,正抬頭看著他。

而和美則坐在他床邊削著蘋果。看到前田進來,她對前田作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正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的留美。

正志對他作了個出去談的手勢,前田點點頭。

當正志走到門口的時候,和美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他笑了笑,拿著走了出去。

兩人一直走到樓頂天台上。

「我剛出差回到警局,就聽說了這件事,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前田龍太郎首先開口。

「那還不是托大哥你的福。」正志帶著譏諷的口氣說。

前田苦笑起來,「我也想不到那個傢伙會看到我寫的報告。實在很對不起,讓你跟和美、留美也捲入到這件案件裡面。」前田的表情充滿了愧疚。

「對了,那群小鬼現在怎麼樣了?有人蹺掉了麼?」

看正志說得這麼輕鬆平常的樣子,前田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

「很幸運,沒有一個人死亡。只是有三個人被爆炸時的震波摔成肋骨或大腿骨折,其它人也有不同程度的的外傷。還有就是,除了你們三人以外,全部人都要進行心裡治療。」

「能撿回條小命就不錯了。至於心理問題就不關我事了。」正志聳聳肩。

「好了,談話到此為至,我要回去休息了。另外有空的話今天幫我們三個辦理一下出院手術。其實我自己最清楚自己的狀況,要不是媽媽堅持要我們仔細檢查一下的話,我真不想待在這裡。」

「可是留美子知道會生氣的。」前田回過神來,有點為難地說。

「媽媽還沒嫁給你就這麼聽話,如果以後結婚了還得了。」

「不會的,留美子是個很溫柔很講理的女人。」前田有點尷尬地說。

看著這個牛高馬大的男人露出這種溫柔的表情,正志不由得有點好笑。

「總之你要負責幫我們辦好出院手續。就當是對你的懲罰。」正志大手一揮,毫無商量的餘地。

「那好吧,我去跟留美子說一下。」前田無奈地說。

「辛苦你了。」正志笑起來。

與前田分別後,正志回到了病房。推開門時,看到兩個女孩都已經睡著了。

看著她們恬靜的睡容,正志忽然有種愧疚感。雖然不是有意,但的確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把她們捲進這件匪夷所思的案件中去。

正志歎了口氣,隨手拿起兩張毛毯,輕輕地披在她們身上。

在醫院住了兩天後,把能檢查的全部都查過一遍後,留美子這才肯放人。

三個人聞怕了醫院裡消毒藥水的味道,聽到這個消息,如臨大赦,馬上換掉那身病服回家。前田龍太郎自然是充當開車的司機。

回到家以後,留美子為了慶祝他們死裡逃生,狠狠地做了一大桌的菜。

正志看了一下,其中大部分都是素菜,看來前田有跟留美子提過他們現在對肉食有排斥感。

想不到這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也有這麼細心的一面,正志笑嘻嘻地看著他。

「怎麼了,我臉上有灰嗎?」前田有點奇怪。

「沒什麼,只是有點好奇而已。你應該不是純正的日本人吧?」

「你怎麼知道?」前田驚訝地看著他。

聽他這麼說,和美跟留美也興趣勃勃地看過來。

「因為標準的日本男人是不會到廚房去幫忙的,他們認為那是男人的恥辱。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是,你的臉部輪廓跟土生土長的日本男人明顯不同。在日本,很少見到像你這種輪廓這麼深的臉型。」

「你不去做警察真是浪費。你說得沒錯,我父親是菲律賓人,母親才是日本人。只是他們很早就離異了,我從十歲開始就一直跟母親住在日本。現在已經不會說菲律賓語了,你是第一個看出這件事的人。」

「學長,你可以去給人看相了。」留美天真地說。

晚餐的氣氛十分好,不知道的只會以為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30 PM

52-男友


只在家休息了兩天,三個人又要上學了。

據前田講,已經有不少市民知道開膛手的存在,因此警方在確認東京開膛手已經死亡後,有意無意地將這個消息洩露出去,以安定人心。

沒人知道正志他們是這次案件的主要受害人。至於連續幾天的曠課,補假理由也只是寫臨時有急事回鄉下探親。

就像回到還沒「死」之前一樣,正志現在又變成了班裡的透明人。學生們因為之前發生的偷竊事件,所以沒有一個人肯跟他說話。相對的,他跟這群小鬼也沒什麼好說的。如果說中年人跟少年之間會存在什麼代溝的話,那正志跟他們存在的簡直就是馬裡亞納海溝。因此,他也樂得清靜,照樣每天上課的時候看雜書或睡懶覺,覺得悶了就肆無忌憚地逃課。其囂張程度令眾師生為之髮指,卻又無可奈何。

在迴盪著輕音樂的咖啡館中,忽然「叮」一聲,裝在門框最上面的銅鈴隨著開門聲同時響起。

「您好,歡迎光臨。請問幾位?」穿著及膝短裙的女侍應對著新來的客人鞠了一躬微笑說。

「已經約好人了。我自己找一下就可以了。」

「請自便,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請儘管吩咐。」

「謝謝。」

正志向四周掃了一眼,遠遠地就看到長谷愛子站起來對他猛揮手,在她旁邊坐著三個女孩。

「你遲到了。」愛子很不滿地嘟著嘴。

「小鬼你講點理好不好,叫我五分鐘之內趕到這裡?你以為我是那個喜歡內褲外穿整天飛來飛去的傢伙嗎。」正志對另外三個女孩點了點頭。他記得她們都是上次見過一面的愛子的同學。其中那個叫葵倉愛的女孩也在。

「你好,源內同學。」在其它兩個女孩向正志問好後,葵倉愛怯生生地說。

「小愛,你跟這傢伙很熟嗎?」愛子有點奇怪地問。

「沒什麼,有一次在街上碰到過而已。說吧,找我什麼事?」看到葵倉愛慾言又止的樣子,正志搶先開口。

「難道沒事就不能找你嗎?先點些東西吧。」愛子笑得很甜。

正志揮揮手,把剛剛那個女侍應叫了過來。

「您好,請問想要什麼?」女侍應禮貌十足地問。

「一杯Cappuccino。」

「對、對不起,能再說一遍嗎?」女侍應滿臉通紅。

正志微笑起來,「你一定是新來的吧?Cappuccino就是卡布奇諾咖啡。」

「對不起,我馬上拿給您,請稍等。」臉快要滴出血似的女侍應慌慌張張地走了。

「哼,裝模作樣的傢伙。」愛子撇了撇嘴。

「這就是你求人幫忙的態度嗎?」正志露出玩味的笑容。

「誰、誰要求你幫忙了?」

「算了吧,鬼才會信你會這麼好心找我敘舊。有事就說吧。」

愛子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會,然後轉頭對旁邊的三個女孩說:「你們真的認為這傢伙可以?我怎麼越看他越不順眼。」

「愛子,你怎麼這樣說話。」村島麻美瞪了她一眼。

「本來就是嘛,這傢伙怎麼看也不像靠得住的樣子。如果不是你們說……」還沒說完,她的嘴已經被另一個女生摀住。

「對不起,源內同學,愛子不是這個意思,請不要誤會。」村島麻美強笑著。

正志像什麼也沒聽到似的,很悠閒地喝了口咖啡,然後才說:「你們再不講的話,我可要走了。」

「源內同學,我想問一下,你有多高?」木暮良子問。

「不知道,沒量過。」

「那學校每年一次的體檢你總該量過吧?」愛子拉開村島的手,瞪著他的臉。

「好像是173公分。」正志想了一下才回答。從轉生以來,正志每天都堅持著遠超常人的運動量,因此現在他的身高足足長了將近15公分。

「那太好,這樣應該合格了。愛子,不用想了,就是他了。」村島興奮地拍著手說。

「那好吧。反正我也不認識其它人。」愛子一臉的委屈。

正志放下咖啡杯,「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他覺得自己像被人強行推銷的牲口一樣,而且買主還不是很情願的樣子。

四個女生對望了一下,最後,通過眼神表決,村島麻美不幸地被選為代表。

她輕輕咳了一下才說:「是這樣的,源內同學,愛子想請你做她的男朋友。」

剛一說完,正志還沒反應過來,愛子已經大聲叫起來:「拜託,你說話說清楚一點好不好。不是讓他做我男朋友,只是叫他臨時冒充一下而已。你聽清楚了,她的意思,見鬼,是我的意思,我是想請你暫時冒充一下我的男朋友。你千萬不要誤會呀,真的只是暫時而已。喂,聽我說完你再喝好不好。」

「我拒絕。」正志將最後一口咖啡喝完後說了一句。

「什麼,你拒絕?為什麼?」愛子睜大眼睛看著他。

「因為太無聊了。」

「什麼,你說無聊?氣死我了。你告訴我,哪裡無聊了?」愛子一副快要抓狂的樣子。

「讓我猜一下,在學校裡有個男孩子追你追得很厲害。雖然你拒絕了他,可是他卻毫不死心,於是你就告訴他你已經有男朋友了。本來你這樣做是想讓他死心。可是那個男孩子卻不相信你的話,而且還說要看一下你所謂的男朋友才肯信。於是,你就找人冒充你的男朋友,想讓那個男孩子死心。很不幸的,我被你,應該說是被你的同學選中,充當這個無聊的角色。我猜得對嗎?」正志靠在椅子上看著她。

「你、你怎麼知道的?」愛子她們幾個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因為那些灑滿了狗血的三流劇本都是這樣寫的。」

「不管怎樣,源內正志,難道你忍心見死不救嗎?」愛子指著他大聲說。

正志忍不住大笑起來。

「可惡,你還笑,你敢再笑的話我就不客氣了。」愛子氣得發抖。

「其實多個追求者也不錯嘛,至少可以天天免費吃早餐。」正志笑著說。

「就會說風涼話的傢伙。不幫就算了,我找別人去。」愛子氣呼呼地站起來要走。

村島麻美趕緊把她拉回座位,拍著她肩膀安撫著。然後轉頭對正志說:「源內同學,我們這次是真心誠意想請你幫忙的。那個追愛子的男生是個佔有慾很強的人,他甚至對人講,如果誰敢跟他搶愛子的話,他會讓那個人生不如死。我們曾經打聽過他的事,發現了在他讀初中的時候,也曾經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可是那個女孩子拒絕了他。可是,就在兩天後,那個女孩就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正志問。

「她被幾個流氓強暴了。就在回家的路上。」村島沉默了一下說。

「後來警察把那個男生帶回了警局調查,可是最後還是因為證據不足而把他釋放了。雖然我們不敢肯定事情一定跟他有關,可是你不覺得太巧合了麼?

因此,我們才來請源內同學幫一下愛子。我們是很認真的。」說完,村島還對他鞠了一躬。

正志低頭想了一下,「那好吧,我就免費充當一下臨時演員吧。」正志被村島認真的眼神所打動。

「非常感謝,源內同學。」除愛子外,三個女生都顯得十分高興。

「喂,小鬼,不要再擺出那副像欠你幾百萬似的臉了,我們來對一下口供吧。」

「可惡的傢伙。」看到正志答應幫忙,愛子的臉色頓時好了不少。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30 PM

53-表演


星期天,正志如期來到約定的地點,新宿京王飯店對面的茶座。

假日的新宿比平時顯得更加多人,而且大部分是些穿著時尚的年輕人。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正志很快就找到愛子她們幾個。

看到正志,三個女孩都顯得很高興,唯有愛子一臉的不爽。

「你穿成這樣怎麼冒充我男朋友?」

正志打量一下自己,然後說:「我平時都是這樣穿的,有問題嗎?」

「不行,太寒酸了。走,我們去替他選件衣服。」愛子舉手招來服務員結帳。

其它三個女生也笑嘻嘻地站起來。

正志有點無奈地擺擺手。

從茶座出來以後,愛子帶正志來到最繁華的新宿購物中心。

「來,試試這件。」在男性服飾區裡,愛子翻了一下,然後拿著一件GUCCI的淺綠色西裝遞給他。

「除了參加葬禮以外,平時我是不穿西裝的。」正志坐在椅子上像事不關己一樣看著她們挑衣服。

「那這件怎麼樣?」村島麻美拿著一件藍衣風衣走過來。

「看起來像露體狂。」

「那這件呢?」木暮良子舉起一件藍色牛仔服。

「你想熱死我嗎?」

「你自己選吧,麻煩的傢伙。」愛子開始不耐煩起來。

「你們的品味很有問題。」正志隨手抓起件淺灰色的休閒服走進更衣室。

過了一會,正志從更衣室裡走出來,手裡還拿著換下來的T恤。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小姐,麻煩你幫我把這件衣服包起來。」正志把T恤遞給服務小姐。

幾個女生對望了一下,只好把手裡的衣服放回去。

當愛子拿出信用卡付帳的時候,正志搶先一步把銀行卡遞給收銀員。

「你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不習慣女人幫我付帳。」

「大男人主義。」愛子沒再堅持,收起了信用卡。

「喂,你難道提著這件衣服去嗎?快把它扔掉吧。」走出門口的時候,愛子看到正志手裡提著的塑料袋。

「小妹妹,浪費是不對的。而且我挺喜歡這件衣服的。」

「源內同學,要不我幫你拿著吧,等晚上我再還給你。」葵倉愛忽然小聲說。

「這樣呀,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葵倉愛小聲說。

跟三個女生分手後,愛子跟正志返回茶座等那個男生出現。

過了沒多久,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臉上長著一些青春痘的男生走了過來。

「愛子,想不到你來得這麼早。我剛剛還以為自己遲到了。」那男生眼裡閃著興奮的神采。

「其實我們也是剛來沒多久。水戶同學,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男朋友,源內正志。源內,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水戶豐川同學。」

正志深深地打量著這個男生,然後伸出手說:「你好,水戶同學。」

水戶豐川沒跟他握手,只是驚訝地看著愛子,「愛子,他真是你的男朋友?」

「這難道還有假的嗎?我早就跟你講過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只是你不信而已。」愛子說得十分的理所當然。

正志在心裡微歎,在感情上,每個女人都是天生的騙子。不管是女孩還是女人都一樣。

「我不信,你一定是騙我。」水戶顯得十分激動。

正志知道是到自己出場的時候了。

他走到愛子身邊,模仿著電視劇裡面那些男主角的動作,輕輕地摟著她的腰,然後對那男生說:「水戶同學,愛子是我的女朋友,請你以後不要再騷擾她。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我們還有一場電影要看,失陪。」說完,正志挽著愛子向門口走去。

水戶站著不動,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出去。

兩人走出茶座很遠後,正志才鬆開挽著愛子的手。

「收工,真是有夠無聊的。」正志打了個哈欠。

「這樣就行了麼?」愛子有點不敢相信。

「所謂言多必失,如果說得太多的話,反而會讓人懷疑。這樣就剛剛好。我看那傢伙的樣子,應該不會再找你了。」

「可是……真的沒問題嗎?」愛子還有點不放心。

正志低下頭想了想,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首飾盒遞給她。

「這個給你吧。」

「什麼東西?」愛子接過那個盒子看了看。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愛子好奇地打開盒子,只見裡面是一個款式很特別而且十分精緻的手環。

「這…是給我的嗎?」愛子十分驚訝地問。

「喜歡嗎?」

愛子把手環拿起來翻來覆去地看,越看越喜歡,她對這種可愛的或精緻的小東西最沒抵抗力了。但她隨即又有點不解地問:「為什麼突然送東西給我?」

「沒什麼,只是突然看到,覺得挺適合你,所以就買了。」

「就是這麼簡單?」愛子有點懷疑地看著他。

「世事本來就很簡單,只是有人把它複雜化了而已。」

愛子懶得聽他說教,興致勃勃地把手環套到左手上,可是卻發現有點大。

「傻瓜,這是腳環,不是手環。」正志忍不住笑起來。

「什麼,腳環?」愛子仔細看了一下,果然環的直徑跟腳的寬度差不多。

愛子迫不及待地蹲下身把它套在腳踝上,

她站起來看了一下,然後又踢踢腳,覺得很好玩。

「麻煩解決了,禮物也送了,那我該走了。」

「你…就這樣走了麼?」愛子還以為他會順勢邀請自己看電影或去別的地方玩。

「怎麼,不捨我嗎?」正志笑起來。

「哼,鬼才不捨得你。那就這樣了,我先走了。」愛子嘟著嘴說。

「喂,小鬼,你好像還忘了一件事哦。」

「什麼事?」愛子奇怪地看著他。

「當某人幫了你,你不是應該說些什麼嗎?」正志笑著說。

想了想,愛子大聲說:「謝謝。」

「討厭的傢伙。」說完,她氣呼呼地走了。

「有趣的小鬼。」看著她越走越遠,正志笑了笑,向另一方向走了。

晚上12點左右,正志照常在房間裡練功。忽然,聽到門外有敲門聲。

他收了功,打開門一看,原來是和美。「和美,什麼事?」

「哥,你的電話。」和美把無線話筒遞給他。

「吵醒你了吧,快去睡覺吧。」正志一邊說一邊接過話筒。

和美沒有走,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什麼,愛子失蹤了?什麼時候的事?」

「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過來。」

「嗯,我知道那個地方,等我十分鐘。」

掛了電話以後,正志馬上穿起外衣。

「哥,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只是有個朋友突然失蹤了,我要去看一下。」

「那你要小心一點。」

「放心吧,你先去睡吧,明天還要上學呢,不要為我擔心。」正志安慰了幾句就走了出去。可是沒走幾步,忽然又走回房間拿了樣東西放進口袋裡。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31 PM

54-失蹤


當正志開著機車來到愛子的公寓時,看到她的三個同學正焦急地在門口等著。一看到正志,三個人馬上圍了過來。

「報警了嗎?」正志走過去問。

「已經報了,可是那些警察說要失蹤超過24小時才可以立案偵查。他們只是叫我們再等等。」村島麻美十分氣憤地說。

「通知愛子的家人了麼?」

「沒有,因為我們不知道她父母的電話。」

正志想了想,「你們確定她真的失蹤了麼?現在你從頭到尾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

村島定了定神說:「上午跟你分開後,愛子跟我們一起去電影院看了場電影。到了中午的時候我們就去吃飯。然後到了下午,我們幾個一起到六本木那裡逛街。晚上大概七點左右,應該是七點吧?」她看向旁邊的木暮。

木暮想了想,點點頭。

「愛子說有點累了,想先回去休息。於是,我們就跟她分手了。

到了9點的時候,我打她家電話想找她聊天,可是電話沒人接。於是我又打她的手機,可是也沒人接。我覺得有問題,所以就打了她們的電話,可是她們也不知道愛子的下落。你說愛子究竟在哪裡,她不會出事了吧?」村島越說越激動。另外兩個女孩也顯得很擔心。

「冷靜一點,也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們有沒有進裡面看過?」

「我們沒有她家的鑰匙。」

正志想了想,沿著公寓四周轉了一圈。然後對她們說:「你們在這等一下,等我進去了再給你們開門。」

「可是你要怎麼進去呢?」木暮不解地問。

「看過『蜘蛛人』嗎?」正志說完逕自走到陽台下面,接著後退幾步,突然發力助跑一下子跳起,雙手向上一抓抓住了二樓陽台下面的柱子。然後急躥幾下就上了陽台,動作乾脆利落。

當正志從裡面把門打開的時候,三個女孩呆呆地看著他。

「你是猴子嗎?」村島驚訝地說。

「小姐,說句好聽的行嗎?這叫身手敏捷。」

「太誇張了吧?你說你做過賊我都信。」

其它兩個女孩忍不住笑起來。

正志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進到大廳,正志把燈全部打開。然後仔細地觀察著屋裡的一切。

「愛子,你在裡面嗎?」村島大聲叫了幾下,然後三個女孩各自到廚房、衛生間等地方去找。

正志看了一會,然後拉住從廚房裡跑出來的木暮,「帶我到愛子的房間去。」

木暮點點頭,帶著正志上了二樓。

在愛子的房間外,他們看到了剛從裡面出來的葵倉愛。

「看到她了麼?」木暮急忙問。

葵倉愛搖了搖頭。

正志走進房間裡面,這是一個典型的年輕女孩的房間。只見床上跟櫃子裡擺滿了卡通玩偶,連床單、被子上也印有比卡丘圖案。牆壁跟衣櫃上面貼滿了明星海報。在床的右邊有一張很大的書桌。上面擺著一台電腦跟一台電視機。一陣若有若無的香味瀰漫著整個房間。

「你再打一下愛子的手機。」

葵倉愛馬上拿出手機撥起來。

過了幾秒,一陣充滿著動感的手機音樂在房間裡響起。

正志順著音樂聲,在枕頭邊找到那隻手機。

「愛子究竟去哪裡了?平時她不管都去哪裡都會隨身帶手機的。」木暮有點惶恐地說。

「首先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她曾經回來過,而且也已經上床睡過覺。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她一個人走了出去。你們誰知道,愛子有夢遊的習慣嗎?」

「我不清楚,但我想她應該沒有吧。因為以前她曾經在我家裡睡過幾天。那是她姐姐剛離開的時候,她說一個在這裡有點怕。但後來習慣了,就搬了回來。至少在我家的時候,我沒見過她夢遊。」村島想了想說。

正志點點頭,對她們說:「我現在開車到外面去找找看,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你們幾個留在這裡不要出去。如果等天亮了我還沒打電話回來,你們就報警吧。在這之前,只要一有愛子的消息,我們就電話聯繫。」

三個女生點了點頭。

各自交換好手機號碼後,她們送正志來到門口。

正志把機車發動後,忽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像是GAMEBOY一樣東西出來。仔細地看了一會,這才把車開了出去。

看他走後,三個人把門口的燈開著,然後回到了客廳。

「小葵,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累了嗎?」木暮問。

「我沒事。」葵倉愛搖搖頭。

「你老是這樣,不管什麼事都放在心裡。不舒服嗎?」村島拭了拭她的額頭。

「我、我沒事,我只是在想……」葵倉愛慾言又止。

「想到了什麼?」木暮忍不住追問下去。

葵倉愛看了她們一眼,然後低下頭小聲說:「我在想,這件事不知跟水戶豐川有沒有關係。」

此言一出,另外兩個女生馬上臉色大變。

想起那個打聽到的傳聞,三個人只覺得心裡的那種不安感越來越重。

「我想應該不關他的事,源內不是說了麼?是愛子自己走出去的,也許她有急事要辦也說不定。」木暮強笑著想緩和一下氣氛。

「好了,不要想這麼多了,我們在這輪流守夜,也許等一下愛子就會回來了。」村島不願再想下去,馬上終止了這個話題。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31 PM

55-那個人


愛子慢慢醒了過來,她張開眼,卻發現自己並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而是躺在一張很舊的沙發上。

再看一下身處的地方,卻是一個很空曠卻又擺滿破舊傢俱的大廳。整個大廳只有一盞很小的節能燈在發著淡淡的白光。

這裡是哪裡,我不是在家裡睡覺的嗎?愛子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

過了一會,愛子完全醒了過來,在發現整個大廳只有自己一個人時,她開始覺得很害怕。

她想到窗口那邊看看,於是赤著腳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台那裡。

從已經破掉半邊玻璃的鐵窗向外看,只見外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就在她不知怎麼辦才好時,忽然,那盞節能燈一下子暗了下來,然後又亮起來,很快地又暗下去。

在燈光明暗交替的時候,她似乎聽到樓梯上傳來一陣緩緩的腳步聲……

「你是誰?」

「傻瓜,我是和美。」黑暗中一個人影回答道。

「你怎麼不開燈?真是差點讓你嚇死。這麼晚怎麼還不睡?」留美拍了拍胸口說。

「那你為什麼也不睡覺?」和美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我有點口渴,起來喝杯水。你睡不著嗎?」留美在她旁邊坐下。

「我跟你一樣,也是口渴想喝點水,然後順便坐一下。」和美想了想,決定不告訴她正志半夜外出的事,免得她擔心。

「原來是這樣呀。」留美像小貓一樣把頭靠在她肩膀上。

和美笑了笑,充滿溺愛地撫摸著她的頭髮。

「和美,我最近有些不太正常的感覺。」

「說來聽聽。」

「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要告訴學長哦。」留美抬起頭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好,我答應你。」和美點點頭。

留美湊到她耳邊小聲地說起來。她還沒說完,和美已經忍不住笑出來了。

「你怎麼這樣,人家跟我說正經的。這有什麼好笑的?」留美很不滿地嘟著嘴。

「你真的把這件事告訴校醫了?」和美止住笑意後驚訝地問。

「是呀,既然身體不舒服當然要看醫生啦。」

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和美又好笑又好氣。

「小傻瓜,真是服了你。難道你以前從來沒有喜歡過哪個男孩子嗎?」

「有呀,在北海道的時候,我就很喜歡跟附近的幾個男孩子玩。我經常跟他們打棒球,夏天的時候還一起去捉魚。」想起以前的趣事,留美不由得笑起來。

和美這才想起,當留美還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已經病逝。稍微長大一點後,就跟著她爺爺刻苦修練劍道。在來東京之前,不要說娛樂,甚至連電視也很少看。因此住在這裡以後,平時她最喜歡的就是看電視。另外在她家的劍道館裡面,全都是些有些年紀的大叔或已經是出社會工作的成年人,平時那些人也都把她當成男孩子來對待。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留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意識跟經驗。除了身體長大以外,在思想上,她還完全是個孩子。

「和美,我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不然為什麼學長看著我的時候,我會覺得全身發燙。有時候他像你這樣摸著我的頭,我也會覺得心跳得好快好快。以前我從沒試過這種感覺。」

和美摟著她的腰,「傻瓜,當你很在意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有這種感覺,這是很正常的。」

「可是為什麼對你們卻沒有這種感覺呢。唯獨是面對學長時才會這樣?」

「這當然不一樣了。」和美不知該怎麼解釋。

「有什麼不一樣呢?」女孩睜大眼睛迷惑地看著她。

「唉,你叫我怎麼說好呢?」和美只覺一陣無力。

在兩個女孩輕鬆地說著話的時候,另一個年輕女孩長谷愛子,正面臨有生以來最大的恐懼。

在聽到樓梯上確實傳來腳步聲後,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馬上逃離這個地方。當她正要付諸於行動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她的腳竟然完全動不了。

不僅如此,她更恐懼地發現,除了頭部以外,自己的全身都無法活動,哪怕是稍微動一下手指頭這樣簡單的動作也無法實現。

彷彿身體不是自己的一樣。

她想大聲尖叫,可是樓梯上越來越清楚的腳步聲卻讓她本能地閉上嘴。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她的神經隨著腳步聲的不斷接近繃得越來越緊。她拚命地想抬起腳,可是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就像自己根本就沒有腳一樣。那種從心底深處泛起的恐懼讓她緊緊地咬住嘴唇,無聲的哭起來。即使嘴唇咬破了,也毫無感覺。

「你是不是很害怕呀?」完全沒有預兆地,一把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

「啊!」愛子終於崩潰了,大聲地尖叫起來。頓時,尖叫聲迴盪在整個空曠黑暗的大廳,淒厲得讓人毛骨聳然。

當愛子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第一眼看到的還是那盞懸掛在大廳中間的爛吊燈。她絕望了,自己還在那個該死的大廳裡。

她拚命地抓著頭髮,希望能夠從這個惡夢中醒來。

忽然,她隱隱約約聽到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她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但經過剛才那次強烈的驚嚇,她現在的頭昏昏沉沉的,反而沒有先前那麼害怕了。

幾番考慮,她決定去看看那兩個說話的人。也許那兩個人能幫助自己離開這個鬼地方也說不定。

於是,她又赤足一步一步走向門口。

不知是不是錯覺,走得越近,她越覺得其中一把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從最靠近的一個窗口向門口那邊看過去,在淡淡的月光映照下,果然看到有人站在那裡。

這時,其中一個人又開口說話了。「不管怎麼樣,我不允許你們傷害她。我是真的喜歡她的。」

聽那個人說完,愛子嚇了一大跳,那個人竟然是水戶豐川。

原來是這混蛋把自己捉來這裡的,愛子氣得怒火中燒,頓時忘記了害怕。一時衝動下,完全沒考慮清楚就準備衝出去找他算帳。

就在愛子剛要衝出門外時,忽然,她聽到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那又怎樣,難道你忘了她今天是怎麼對待你的嗎?」那是一把十分沙啞、陌生的男子聲音。

愛子馬上停住了腳步,雖然性格衝動,但她並不愚蠢。她馬上意識到就是水戶豐川和這個男人一起把自己綁架了。

「可是……」水戶顯得很猶豫。

「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做,上次那個女孩你不是也玩得很開心嗎?放心吧,不會有人知道的。」那把聲音充滿了蠱惑。

聽到這裡,愛子又驚又怒。她發誓,出去以後,一定要報警把這兩個人渣捉住。

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在他們還沒發覺前離開這裡。

有點慶幸他們沒綁住自己的手腳,愛子悄悄地退回大廳,然後四處找尋可以出去的地方。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32 PM

56-夢魘


在大廳轉角的一個衛生間裡,她看到一個已經沒有了玻璃的窗口。

只要小心點的話,應該能從那裡爬出去。愛子想到這裡,馬上走了進去。因為沒有燈光,所以她只能慢慢摸索著希望可以找到一個踏腳的地方。

已經沒多少時間,那兩個人很快就會回來了,愛子心裡既焦急又緊張。也顧不得再找什麼踏腳的地方,猛然用力跳起來,兩隻手一下子就抓住了窗口的邊緣。

她心中一喜,馬上雙腳在鑲著瓷磚的牆面上又蹬又踩地想要借力翻上去。

就在愛子覺得快要力竭的時候,突然她的腳踩到了什麼東西。不及細想,馬上蹬在上面想要借力爬上去。

「需要幫忙嗎?」隨著這把聲音的響起,她只覺得腳踝處忽然被兩隻冷冰冰的手緊緊地抓住……

愛子大聲驚叫起來,趕緊回頭一看,只見身下正站著一個人影。雖然周圍漆黑一片看不清他的樣子,可是愛子覺得他似乎在笑。

驚懼交集的少女雙腳亂蹬想要把他蹬開,可是那個人的雙手還是緊緊地抓住她的腳不放。

「真是太誘人了。我快忍不住了。」那個人一邊用沙啞的聲音說著,一邊撫摸著愛子的腳。連呼吸聲也開始粗重起來。

「水戶豐川,你這混蛋,你快給我出來……」愛子被他冰涼的手摸得全身直起雞皮。她寧願面對水戶那個傢伙也不願再讓這個噁心的男人摸下去。

愛子大聲叫了一會,可是水戶豐川並沒有出現。她覺得自己的雙手已經快抓不住了。

這時,那個男人忽然笑起來,「豐川,人家在叫你呀,你怎麼不回答呢?這樣太沒禮貌了吧。」

過了一會,還是沒人出聲。

就在愛子要鬆開手的前一秒,那個男人忽然放開了她的腳。

一得到自由的愛子馬上跳下來,緊接著來個突然襲擊,用肩膀撞向那個男人,竟然一下子把他撞開了。

趁著這個機會,愛子馬上繞過他身邊向大廳方向衝了出去。

她以為會在大廳裡見到水戶,可是那裡竟然什麼人也沒有。來不及細想,她本能地衝向門口。

就在離門口只有兩步的時候,她心裡充滿了喜悅。只要逃出這個鬼地方,她有信心可以甩開他們。畢竟她的體育成績是全班女生中最好的。

可是就是在這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又不能動了。

就跟上次一樣,除了頭以外,全身上下完全不能動。

這種詭異的現象令她再次陷入劇烈的恐懼當中。

這時,一個人慢慢地從衛生間走了過來,一直走到愛子面前。

在忽明忽暗的節能燈光下,愛子看到了那個人的樣子。

一時間,她忘記了害怕,十分憤怒地大罵:「水戶你這個混蛋,為什麼要綁架我?」

水戶靜靜地看著她,然後忽然笑起來,「對不起,我不是豐川。」

那是一把很沙啞的聲音。

「你、你是誰?」愛子差點說不出話來,她很清楚地記得,這把聲音的主人就是剛剛在衛生間裡抓著她腳的那個男人。可是為什麼他跟水戶長得一模一樣?

「你可以叫我久永。」這個自稱為久永的男人像看到獵物的狼一樣,用充滿著肉慾的眼光看著她。

在這種眼光下,愛子覺得自己像沒有穿衣服一樣難堪。

「我不管你是誰,總之你把水戶那個混蛋叫出來,我有事找他。」愛子把臉轉過一邊想逃離他的眼光。

久永輕笑起來,「豐川,聽到了麼?她又在找你了。你再不出來的話就沒你的份了。」

過了大概五六秒,終於有人說話了。「為什麼你一定要逼我出來?我本來是不想讓她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的。」

愛子一聽到水戶的聲音馬上怒火中燒,她向發出聲音的位置看過去,可是卻沒有看到他。

就在愛子想要找他的時候,那個叫久永的男生又開口說話了,「愛子,我在這裡。」

「你、你是水戶?」愛子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她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是你一直在裝神弄鬼。你究竟對我幹了什麼?」她發現全身還是動不了。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既是豐川,也是久永,但嚴格來說,豐川跟久永卻不是同一個人。」水戶突然又發出那種沙啞的聲音,表情也在瞬間變成那種陰笑著的嘴臉。

在他說話的時候,節能燈忽然暗下去,接著又亮起來,然後不斷地明暗交替著。

「夠了,你不要再裝神弄鬼了。我已經看穿你了。」愛子忽然有點害怕,大聲叫著。

「愛子,他說的是真的。他是久永,我才是豐川。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如果你肯接受我的心意那該多好呀,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水戶回復成平時那個樣子,伸出手撫摸著愛子蒼白的臉。

「不要碰我!你這個怪物。」愛子尖叫起來。

「你叫我……怪物?」豐川突然渾身發抖,接著整個人彎下腰來,身體抖動得越來越厲害。

愛子覺得很害怕,她知道自己遇上的是個真正的瘋子。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水戶突然跳起來。愛子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脖子就被水戶緊緊的掐住了。

「你這個賤女人,竟然敢這樣說我,我會讓你後悔一萬次的。」又是那把沙啞的聲音。只見那個自稱為久永的人雙眼變得血紅,臉上的肌肉完全扭曲,以無比狠毒的眼神看著她。

「嗚,放……開……我……」愛子動不了,只能不斷地哀求著。

「賤女人,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慢慢玩死你。」久永放開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轉而用力捏住她的下歙把她的頭抬起來。

「不……要,放……我走。」愛子拚命喘著氣。

久永冷笑一下,開始動手解她睡衣上的鈕扣。

「不要,快住手……」愛子哭起來。

「賤女人,我肯搞你你應該覺得榮幸才對。」只解了一顆,久永就失去了耐性,用力一扯把整件睡衣的鈕扣全部拉開。頓時,一個只穿著短小內褲的美麗女體整個暴露在他面前。

「嘖嘖,你這個賤女人身材倒是長得挺好的嘛。」久永又露出那種充滿色慾的眼神,伸出右手輕輕摸著她那光滑幼嫩的肌膚。

愛子從來沒有碰過屍體,但此刻,她覺得那隻手根本就是屍體的手。那種冷冰冰的噁心感覺讓她全身雞皮都起來了。

「快住手,我叫你住手!」愛子一邊哭一邊大叫著。

這時,久永竟然真的停了下來。

愛子以為是豐川的第二人格制止了他,抬頭看過去。只見他靜靜地看著門口方向,表情顯得有點怪異。

「我不管你是誰,但在我沒發火之前趕快給我滾出來。」原來還是久永,他用沙啞的聲音向前面講了一句。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32 PM

57-打擊


愛子心跳得很快,聽他的口氣好像外面有人。可惜她全身都不能動,否則一定要轉身看清楚。

「奇怪了,你究竟是怎麼發現我的?」隨著一把濃厚的聲音響起,一個中年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跟蹤我,是警察嗎?」久永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地走到愛子的後面。

「也可以那樣說,但我比那些一般的警察要高級得多。

坦白跟你說吧,我是隸屬於國土安全局異能研究中心東京分部的負責人千山原次郎。這是我的證件。」說完,他把一個像身份證大小的黃色卡片扔到久永前面。

久永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就對那男人說:「我不管是誰,既然你是警察,那不好意思了。」還沒說完,他突然舉起一隻手,掌心正對著那男人。

愛子正奇怪地看著他的動作時,那節能燈忽然閃動得很厲害。忽明忽暗的樣子好像隨時會燒掉。

過了一會,久永忽然很驚訝地說了一句:「為什麼會這樣?」

那個男人笑起來,「不愧是寄生體,看來你的異能是可以在近距離內操控他人的身體。其實,我也是很偶然地發現這邊的波動值高得出奇,於是我就知道附近一定有異能者在活動。

放心吧,我不是來捉你的。像我們這種異能者是十分珍貴的,我只是想帶你回總部,當然了,這也意味著你將加入我們的組織。政府對我們這些異能者是十分優待的。只要我們乖乖聽話完成他們交給的任務。其它的他們一概不管,包括你將要對這個女孩所要做的事。而且事後還會有專人替你收拾手尾。這個提議不錯吧?如果你答應的話,我會在外面等你,直到你開心完為止。」

「這是真的嗎?」久永顯得有點心動了。

「我可以保證。」

愛子又開始絕望了,雖然有些話她聽不懂,但她也明白到這個原以為是救星的男人竟然用她跟久永進行交易。想到這裡,剛剛平息的淚水又落了下來。

「原來你也是個異能者,怪不得我的攻擊對你無效。能告訴我的你的異能是什麼嗎?」久永看著那個男人。

「對不起,在你還沒真正加入我們組織以前,我是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的。怎麼樣,考慮好了麼?」

「那好吧,我答應……」那個「你」還沒說完,久永突然又舉起手向著那個男人,一時間,節能燈再次劇烈地閃動起來。

緊接著,愛子聽到後面那個男人傳來一聲慘叫。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慘叫過後,那個男人憤怒地大聲問道。

「很簡單,因為我根本就不信你說的話。去死吧。」

不知是不是錯覺,愛子感到一陣若有若無的氣流從身邊吹過,然後一直吹向身後的地方。同一時間,那盞暗淡的節能燈完全熄滅了。

「愚蠢的傢伙,你以為憑你真的可以擊敗我嗎?」

黑暗中,愛子只聽到中年人大喝一聲。緊接著,她聽到站在她後面的久永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我早就說過,你是不可能打敗我的。雖然你的能力不錯,但跟我比起來還是差太遠了。既然你不答應,那我就不客氣了。但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是不會殺你的,因為像你這樣的寄生體是十分罕見的。我要把你帶回去做研究。」

聽口氣,中年人好像快贏了。愛子有點慶幸,雖然這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應該比落在久永手裡要好一點。

她剛一想完,忽然聽到那個中年人再次慘叫起來。

她十分惶恐,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你、你竟然有兩個寄生體?」中年人又驚又怒。

「你猜得沒錯,我們是三胞胎。可惜出生的時候我跟久永都流產死掉了,但幸好我們還有豐川這個好兄弟。我們是三位一體的。」在黑暗中響起一把愛子從來沒聽過的男性聲音。

「你、你們聽我說,我沒惡意的,我是真的想讓你們加入我們組織。剛剛的事就當沒發生,我向你們承認的條件依然有效。」中年人看形勢不對,趕緊改口。

「太遲了,先前我們的確對你的話十分動心,但最後我們還是決定殺了你,這樣比較保險。」水戶向中年人走過去。

「你不要亂來,我的同伴就在附近,他們馬上就趕過來了。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究。」看到他一步步逼近,中年人直冒冷汗。

可是水戶不理,仍然一步步向他走去,同時兩隻手一直舉著沒有放下來。

「你是什麼人?鳴……」就在愛子跟那個中年人都完全絕望的時候,突然 「篷」的一聲響起,然後,就傳來了水戶痛苦的呻吟聲。

在其它兩人還迷惑不解的時候,那些「篷篷」的聲音又接二連三地響起。

跟愛子這種沒見過什麼場面的小女孩不同,千山原次郎很快就明白過來,那些「篷篷」聲正是打擊人體時發出來的聲音。

果然,在那些聲音響過以後,不斷地傳來水戶的慘叫聲。

相對於愛子的茫然,千山原次郎一時間驚喜交集。喜的是雖然不知道黑暗中的那個神秘人是誰,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是水戶的敵人,只要他打贏了,也許這次能逃過這劫。而在另一方面,他也很驚訝以自己跟水戶兩個異能者的能力,竟然沒有發現這大廳裡竟還有第四個人的存在。假如是敵人的話,那將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五分鐘後,那些可怕的打擊聲終於停止了。黑暗的大廳中頓時又回復了平靜。

千山原次郎緊張得全身冒汗,究竟是誰贏了?

不過很快地,他知道結果了,輸的人是水戶。因為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活動能力。站在他不遠處的那個女孩看來也是一樣。

恢復了能力的千山原次郎頓時連信心也恢復了過來。雖然剛剛差點死在水戶手上,但那只是因為不知道水戶還有一個寄生體而被他偷襲成功的緣故。現在能力恢復了,他也不再懼怕任何人。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是怎麼進來的?」 千山看著那個神秘人黑色的背影問道。

可是那個人沒理他,只是逕自走到節能燈那裡,用手撥弄著,看樣子是想把那盞燈弄著。

「喂,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千山很不高興。要知道,平常連警事廳廳長對自己都要禮讓三分。這個傢伙竟然敢不理他。

那個人還是不理他,只是繼續維修著那盞燈。千山原次郎更是生氣。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34 PM

58-對峙


過了一會,節能燈忽然亮了一下,很快地,就完全恢復了正常的亮度。

「還好沒有燒。」那個人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當那個人把頭轉過來的時候,愛子捂著嘴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小鬼,嚇壞了吧?不好意思,來晚了。」正志微笑地看著她。

在那一瞬間,愛子腦中一片空白,在毫無所覺時,臉上的淚水狂湧而下。

幾乎是本能地,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他衝了過去,一下子撲到他懷裡。緊接著,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哭聲從他懷裡響起。

「放心吧,已經沒事了。」他輕輕地摸她的頭。

不說還好,一說完愛子更是緊緊地抱住他的腰,也哭得更為大聲。

算了,還是讓她盡情哭出來算了,免得她以後有什麼心理陰影。

足足五分鐘以後,愛子的哭聲才慢慢小了下來。只是人像虛脫了一樣完全站不住,正志只好用手摟著她的腰幫她支撐著。

「原來你還沒走嗎?」正志摟著愛子轉了下身,淡淡地看著那個中年人。

那個中年人以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你是誰?」

正志看了他一眼,卻沒出聲。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不過我想問你另一個問題,你是怎麼進來的,難道你一直就在這裡麼?」這是目前千山最關心的一件事。

「不用猜了,我是在你之後才進來的。難道你父母沒教過你在做壞事之前一定要先把門關好嗎?」正志冷笑。

「你……」千山大怒,但很快地,他強行壓下了怒火。冷哼一聲,逕自走向那個已經被打得不似人型的水戶豐川。

「源內,我們快離開這裡好嗎?我好怕。」懷裡忽然傳來愛子抽搐咽鳴著的聲音。

「好,我們走。你能自己走嗎?」正志用手抹著她臉上的淚水。

愛子試了試,有點苦惱地說:「我的腳沒力氣了,怎麼辦?」

「我背你。」

剛一說完,旁邊忽然傳來千山的大叫:「你這混蛋,你究竟幹了什麼?」

愛子嚇了一大跳,趕緊把頭縮回正志懷裡。

「半夜三更的鬼叫什麼?」正志鄒了鄒眉頭。

千山瞪了他一眼,接著把水戶的上衣拉開指著上面說:「你這混蛋竟然把這麼珍貴的復合寄生體打成這樣。」

「我下手是很有分寸的,他不是還沒死嗎。」正志淡淡地說。

「可是你把他的寄生體打壞了,以後他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復合寄生體本來就是很罕見的現象,你知道特別是像他這種擁有兩個寄生體的樣本有多麼珍貴嗎?」千山十分激動地跳起來,臉色氣得通紅。

「那又怎樣,別忘了,就是你口中的寶貝差點要了你的老命。而且,與其留著讓你們用來害人,還不如毀掉它來得乾淨。」

「你這混蛋……」千山狠狠地看著他,一副想要動手的樣子。

正志臉色如常,仍舊是那副冷淡的樣子。

感覺到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愛子很替正志擔心。雖然不清楚剛剛在黑暗中千山跟水戶做了什麼,但她知道這個中年人跟水戶一樣,好像都擁有一種很奇特的能力。

這時她也不知怎麼辦,只能向躺在地上的水戶看過去。這一看之下,差點忍不住叫出來。

只見水戶的衣服全部被拉開,露出赤裸的上身。上面佈滿了許多大大小小的青紫色傷痕,顯然都是正志的傑作。但這些都算不了什麼,最讓她驚訝的是,在水戶的右肩鎖骨下方位置,跟右邊胸口那裡,有兩塊明顯隆起的半圓形肉塊。雖然表面有皮膚覆蓋著,而且隆起的高度也不是很高,但從皮膚表面浮起的回溝輪廓來看,竟然跟人腦的形狀一模一樣。

只是,在那兩個狀似人腦的肉塊上面,有幾個深深的拳印,深得幾乎把隆起的部分打平。

她現在開始有點明白千山所說的「寄生體」是什麼東西了。

過了彷彿好久,千山終於還是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對崎了這麼久,他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這個少年。雖然他可以肯定這個傢伙不是異能者,但很奇怪地,他下意識裡並不想對這少年動手。既然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生波折。

他冷冷地看著正志,「如果哪一天你落在我手裡,我一定會讓你為今天的態度後悔的。」

「你真囉嗦,更年期到了吧?」正志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千山冷哼一聲,走到水戶身邊把他整個人扛在肩上,一直向門口走去。臨走的時候狠狠地看了正志一眼,然後走出了門口。

不打了麼?正志微微有點失望。

「我們走吧,小鬼。」他一邊說一邊把愛子背起來。

少女伏在他背上沒出聲,只是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

因為正志的機車在半路拋錨了,所以一路上他都是坐出租車來的。現在只有走路到公路上截車。

走了大概十五分鐘,連愛子也能聽到汽車行駛的聲音了。

「喂,我是不是很重?」愛子忽然在他耳邊輕輕問了一句。

「不算很重,至少比一頭豬要輕一點。」

「討厭的傢伙。」愛子忍不住笑出來,接著有點不服氣,加大了雙手抱著他脖子的力度。

「你再這樣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聽完這句話,少女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臉色變得通紅一片,抱在少年脖子上的手反而箍得更緊。

正志以為她還在害怕,只好隨她。反正自己皮粗肉厚,除了有點不太舒服以外,倒也沒什麼。

又走了幾分鐘,正志終於走到一條公路上。

他在公路上揮了幾次手,幾輛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汽車卻沒有一輛停下來。

正志火大起來,於是乾脆走到路中間去等。

又過了幾分鐘,總算看到一輛中型貨車開了過來。

「你幹什麼,想死嗎?如果想死的話去跳樓呀。」一個三十來歲的司機從車窗探出頭來大罵。

正志走到車門旁邊,一手把車門拉開,然後抓住那司機胸口衣領說:「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載我們回去;二是讓我扁一頓。快選吧。」

那司機以為遇上打劫的,馬上嚇得臉色蒼白。

「我、我沒錢的,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沒錢,我只有這麼多了……」司機顫抖著從錢包裡拿出一小迭皺巴巴的紙幣。

看他如此狼狽的樣子,愛子忍不住笑起來。

「閉嘴,我只是讓你載一程而已,誰要你的錢了?況且你這點錢連擦屁股都不夠,虧你還好意思拿出來。」正志懶得理他,逕自打開後車門,把愛子抱進去,然後也跟著坐了進去。

「快開車吧。」正志把愛子家的地址告訴那司機後把車門關上。

這時候,那司機才相信他們兩人是真的想坐順風車而已。頓時鬆了口氣,無奈之下,只好按正志所說的地址開去。

「源內,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坐在車上,愛子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正志指著剛剛披在她身上的外衣說:「在上衣口袋裡有個東西,你拿出來看看。」

愛子把手伸到口袋裡,果然摸到一個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愛子奇怪地看著這個像是GAMEBOY一樣的東西。

正志拿過去按一下上面的按鈕,然後把它遞給愛子。

「看到上面那顆紅色的光點了麼?」正志問。

「嗯,那表示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信號源就在這裡。」

「什麼信號源?」

「就是你腳上戴著的那個腳環。說得明白點,你手上的是一個信號追蹤器,而你戴的腳環則是一個信號發射裝置。也就是所謂的跟蹤器。我就是通過這東西找到你的,現在明白了麼?」

「什麼,你在我身上放了跟蹤器?」愛子又驚又怒。

「喂,小鬼,你這是什麼態度。如果不是這東西,你可能已經被人吃掉了。你以為這東西便宜嗎?為了讓你能經常戴著,我還特地叫人把它做成得好看一點。可惜它的信號有效範圍只有兩公里,為了找你,我滿大街的亂跑,最後連機車也拋錨了。真是不識好人心的傢伙。」正志一邊說一邊打著哈欠。

愛子沉默下來,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低下頭像在想東西。

過了一會,愛子忽然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正志笑起來,伸出右手扭扭她的面頰。

愛子臉一紅,馬上閃避開笑罵道:「不正經的傢伙。」

貨車行駛了大概一個小時,終於來到了愛子所住的小區。

當正志要通知愛子已經到家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沒辦法,正志只好把她抱著走出貨車。

「本來想給兩張的,可是你的車實在太臭。」在經過駕駛座的時候,正志順手把一萬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34 PM

59-早晨


當少女被窗簾外面射進來的陽光叫醒後,她習慣性地看了一下床頭的鬧鐘。

啊,已經10點半了。

算了,反正現在去學校也沒用,最多下午補假就是了。想到這裡,少女心安理得地想繼續睡下去。

忽然她覺得有點奇怪,床好像變得很擠。

她轉了個身,淺褐色的瞳孔瞬間放到了最大,腦子也完全處於當機狀態。

她旁邊竟然躺著一個男生?而且兩人的距離近得她甚至能感覺到那個男生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臉上。

當少女快要忍不住尖叫起來的時候,她忽然看清楚了那個男生的面貌。就在那一瞬間,她記起了所有的事。

原來,一切都不是夢……

當愛子完全冷靜下來後,她不由得呆呆地看著熟睡中的少年。

他並不是那種帥得一塌糊塗的男孩子,但卻有一張很耐看的臉。

她想起幾天前她的幾個好朋友幫她物色人選來假扮自己的男朋友。那時,不知是誰提到了他。隨後,她們幾個竟然一致同意了下來。

她們當時對他的評價愛子現在還記得,其實她自己心裡也認同。

他的確是個很特別的男孩子。也許叫他男孩子並不合適,因為他那種遠遠超乎本身年齡的成熟以及彷彿對任何事都沒所謂的特殊氣質,是她在任何人身上都看不到的。

他不會像自己身邊的那些男孩子那樣拚命地來接近她、討好她。在他眼裡,自己只是一個「小鬼」而已。就是這點讓她很生氣。

但偏偏是他,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救了她。她現在還記得當時緊緊靠在他背上的那種奇妙感覺。

不知不覺間,少女的臉離少年越來越近。當少年平和的氣息輕輕地噴在她敏感的嘴唇上時,她的臉變得很紅很紅。但是,她卻沒有把距離拉開,反而慢慢地、慢慢地一點一點靠近……

當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時,正志一下子醒了過來。

他看了一下旁邊的女孩,原來她還沒醒。

正志怕吵醒她,於是輕輕地走下床。

走過去打開房門,只見村島麻美正站在門外,表情有點古怪地看著他,眼角還偷偷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愛子。

「愛子呢?」村島先開口問道。

「她還沒醒。現在幾點了?」

「快11點了。」

「原來已經中午了。她們兩個呢?」想不到睡了這麼久,看來昨晚跑得太厲害了。

「良子跟小愛都在外面。她們剛剛去買了些菜回來,現在正準備做午飯。你要不要先去洗個臉?」

「嗯。」

正志打了個呵欠,順手關上房門。

看著正志走進衛生間後,村島想了想,又擰開愛子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村島走到愛子床邊,仔細地看著熟睡中的少女,過了一會忽然笑起來。

「不用再裝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

聽到她的笑聲,熟睡中的少女馬上臉紅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已經醒了?」愛子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馬上用被單把頭蓋住。

「哪有人睡覺像你這樣眼球亂轉的,一看就知道在裝睡。好了,快起來吧。」村島笑著拉開她的被單。

「真的這麼明顯嗎?」愛子緊張地看著她。

「還好啦,不小心看的話也看不出來。快點起來吧,良子她們都在外面。」村島笑起來。

聽她這麼說,愛子這才放下心來。

「阿美。」愛子換衣服的時候忽然叫了一聲。

「什麼事?」

「他……他為什麼會跟我睡……躺在一起。」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幾不可聞。

「他,他是誰呀?」村島眼珠一轉,笑嘻嘻地看著她。

「討厭啦,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誰。」愛子羞惱難當,一下子撲到村島身上又掐又捏。

「呀,不要……,哈,我知錯了……啊!」村島最怕這招,不到三秒鐘,馬上求饒。

「看你還敢不敢再耍我。」愛子皺了皺小鼻子。

「你這傢伙每次都來這招。啊,不要,我說就是了。」村島遠遠地離她三尺,「昨晚源內抱著你回來的時候,我們都嚇了一大跳。我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只是說你被水戶豐川綁架了,但很快就被警察發現,然後警察把水戶給捉走了。而他是從警察那裡把你帶回來的。他還囑咐我們,不要跟別人說起這件事。因為他從警察那裡聽到,水戶之前好像跟一些壞人走得很近,為了把那些人也捉住,所以現在不能把這件事宣揚出去,以免打草驚蛇。

愛子,這是真的嗎?你真的被水戶綁架了?」

看著村島充滿疑惑的眼神,愛子差點忍不住把昨晚的事全部說出來。但想起昨晚他對自己說過的那番話,她終於忍了下來。

「是真的,就是水戶豐川那個混蛋把我捉走的。但事情跟他說的有點出入,其實並不是警察救了我,真正把我救出來的人只是他一個人。」當說到水戶這個名字時,愛子恨得咬牙切齒,但說到「他」時,語氣馬上變得輕緩如絲。

「這麼說是真的?那……水戶那傢伙有沒有對你……」村島十分緊張地觀察她的表情。

「傻瓜,當然沒有。不過要是他再來晚一點那就難說了。」想到當時的情景,愛子還是覺得一陣發寒。

聽她這麼說,村島頓時放下心來。

「對了,你說把你救出來的人是源內,那當時他是怎麼救你的?另外他又是怎麼找到水戶的?」村島平靜下來後,馬上想到了一連串的問題。

「我以後再告訴你好了。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為什麼他會跟我……躺在一起?」

聽她問起,村島露出古怪的笑容,「你還好意思說,昨晚源內把你抱到床上的時候,你的手竟然還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不放。我們試了幾次想把你的手弄開,可是你反而越抓越緊。因為我們怕把你弄醒,只好叫源內跟你睡在一起。可是那傢伙竟然還死活不願意,說什麼孤男寡女睡在一起本來就不好,如果讓人知道了還會說他是在老牛吃嫩草。我到現在也不明白那傢伙說的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後來沒辦法,我跟良子還有小愛她們決定一起睡在地板上,這樣房間就有五個人了,直到這時他才無話可說。只是那傢伙還是一副很不爽的樣子,好像我們幾個都是男生,他才是女生似的。幸好你沒看到他那副表情,不然你也會被他氣死。」說到這裡,村島一副餘恨未消的樣子。

愛子忍不住笑起來,他果然是個怪人。但她又似乎對他的做法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也許,自己也是個怪人。想到這裡,少女有點癡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35 PM

60-線索


吃完午飯後,正志送她們幾個回學校。

臨走的時候,愛子不自覺地拉著他的衣角,「你今晚能來我家嗎?」

「不用怕,已經沒事了。村島不是說了麼?她這幾天會跟你住在一起。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就打個電話給我,我會馬上趕到的。」正志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

「嗯。」愛子應了一聲,只是臉上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失望表情。

看她一臉像只被遺棄小狗般的表情,正志心裡苦笑了一下,改口說道:「下午我來接你放學好不好?」

「真的嗎?」少女馬上精神大振。

正志點點頭。

「那放學後我在門口等你,你要準時哦。」

「知道了。我先走了,放學後見吧。」正志拍拍她的頭,然後跟其它三個女生告了個別後離開了。

看著愛子還依依不捨地望著正志離開的樣子,三個女生不禁用充滿訝意的眼神對視著。

她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如此依賴一個人。

只是因為他不能來陪她就失望成這樣?但又因為那個人的一句話就興奮成這樣?這真是平時那個活潑開朗、視男生為無物的長谷愛子嗎?

「我們走吧。」當正志的背影完全消失後,少女把頭轉回來,臉上也回復了平常開朗的笑容。

「愛子,難道你對他……」木暮驚訝地問道。其它兩個女生也緊張地看著她。

「我……快…快走吧,要遲到了,要不然那個老處女又開始罵人了。」少女臉色鮮紅欲滴,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急急忙忙地先跑了。

「愛子,你站住,先把話說清楚。不要跑……」村島跟木暮馬上追上去。

葵倉愛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然後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正志離開的方向。

美國,紐約,曼哈頓島南部,距離世界知名的華爾街只有5公里遠的一座大廈三樓,一個穿著白色長衫的中年男人慢慢地走進這家名為「Chinatown」的投資顧問公司。

這家投資公司規模並不是很大,整幢大廈只有二層跟三層是屬於這家公司的。像這種規模的投資公司在華爾街及其周邊地區實在是多如牛毛。

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美國的華爾街是個遍地黃金的地方,可是真正能在其中撿到黃金的卻只是少數人,但還是不斷有人作著這種美夢,另一方面,真正會投資的人並不多,所以他們都會把錢交給投資公司來進行投資。於是就養活了許許多多像這種類型的公司。

從外面看來,這家投資公司跟一般的投資公司沒什麼區別,但如果細心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家規模不大,員工也不是很多的公司竟然美女如雲。

整間公司除了負責搬運送貨的人員是男性以外,其餘全是女性,而且幾乎都是美女。

因為美女都是愛漂亮的,所以整個辦公區都瀰漫著一股香水及脂粉的味道。

看到那個中年男人走進來,漂亮的前台小姐馬上向他點頭行禮,「早上好,沈先生。」

「你好,我想找你們老闆。」長安把帽子遞給她。

「需要我帶你進去嗎?」 前台小姐一邊問一邊將帽子掛在旁邊的衣架上。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那請你隨便。如果有什麼事的話請儘管叫我。」

「謝謝。」

前台小姐目送著他一直走進去。對於這個充滿神秘氣質的中年人,她一直有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想像。

「沈先生,你好,你是來找老闆的嗎?」穿著超短裙的美艷女秘書看到沈先生走進來,馬上微笑著向他打招呼。

「麻煩你通知他一下。」

「您能不能稍等一會,老闆現在辦公室裡跟策劃部的主管談些事。」

覺察到她的神情有點不自然,沈先生露出隱約可見的微笑。

「那我在這等等他好了。」沈先生很隨意地坐在沙發上。

「我去給你倒杯咖啡。」

「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杯茶。」

「好的,請稍候。」秘書馬上走到旁邊的取水室沏茶。

沏好茶後,沈先生很安靜地飲著茶。知道他不喜歡說話,女秘書也不敢打擾他,只是低著頭繼續工作。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總經理的房門終於打開了。

走出來的並不是剛剛兩人口中的老闆,而是一個十分嬌媚高挑的美女。

她似乎沒看到坐在遠處沙發上的沈先生,只是對女秘書略微點點頭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另外兩人很清楚地看到,此刻她臉上帶著奇怪的潮紅,呼吸也顯得略為急促,再加上有點凌亂的頭髮以及衣服上的皺折。女秘書與那個沈先生當然明白老闆跟她「談」的是什麼事。

只是區別在於,女秘書臉色似乎顯得有點奇怪,她緊緊地看了一眼那個女主管,就把頭偏向一邊。

沈先生這時露出一道深思的眼神。

看到沈先生走進辦公室,投資公司老闆的表情像偷到魚的貓,「長安,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看著這個連衣領上的扣子都懶得繫上的年青老闆,長安露出淡淡的微笑。

「小雷,你真不怕得愛滋嗎?」

正喝著咖啡的雷力差點被這句話嗆死。

真是可怕的中年人呀,雖然平時不怎麼說話,可是有時候一句話就能讓人想自殺。

「你不會是專門過來跟我談生理衛生教育的吧?」雷力苦笑。

「我剛接到大人的電話,他已經找到那群神秘黑衣人的線索了。」開門見山是長安的一貫風格。

「什麼?是真的嗎?」雷力激動得一下子站起來。

「沒錯。他已經把有關的線索跟一些可以協助這件事的人員名單交給了我。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查到那些黑衣人的底細。」

「他奶奶的,爽,真的爽。真不愧是師父呀!」雷力用力拍著桌子。

想到有一群隨時可能會出現,像恐怖分子一樣變態的敵人,雷力真是每天都枕食難安呀。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如果需要什麼幫忙的話就馬上通知我。」

「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了。」

「這裡面是關於那些人的線索,密碼跟上次一樣,只是最後六個數字改為今天的日期。你看完後馬上銷毀,現在絕不能打草驚蛇。敵人似乎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厲害許多。」長安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小光盤遞給他。

「我知道了。」雷力接過光盤放進西裝內袋。

「另外有件事告訴你,你那新來的秘書好像不怕你有愛滋。為免麻煩,還是趕快換掉吧。畢竟因愛成恨這種事已經是很舊的戲碼了。」臨出門的時候,長安回頭講了一句。

「唉,已經是第四個了,看來人長得太帥也是一種罪過呀。可惜,我還沒跟她玩過呢。她身材真好……」雷力露出無比哀傷的表情。

長安懶得理他,走出了辦公室。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40 PM

61-放學


一連三天,正志都像個保姆一樣來接愛子放學。

他現在很後悔那天說的話。本來當時只是說好接一天而已,可是沒想到那個小鬼一見面就問能不能明天接她放學。他每次想推說有事的時候,那傢伙就像拍戲一樣露出一副被遺孤兒般的表情。而她的同學,特別是那個村島麻美,也會很配合地擺出一副質問負心男友的表情。

其表演之狗血讓正志直想罵人。可是想到她受過這麼大的驚嚇,也只好將就一下,再接個幾天再說。

只是到了第四天就發生了一件事,一件本來與正志無關的事。

下午的時候,當正志像平常那樣拿著張報紙在愛子學校門口等她的時候,村島麻美走了出來。

「源內,愛子參加的社團今天有活動。她怕你等太久,所以叫我帶你到裡面去等她。」

「那小子參加了什麼社團,怎麼以前沒聽她講過。」正志一邊說一邊折起報紙。

「她參加的是烹任研究社,昨天才報的名。以後你有口福了。」村島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對於這點,我暫時保留一下意見。因為根據我的經驗,一般女孩子的廚藝和動手能力跟她的外貌是成反比的。」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傢伙,要是讓愛子聽到你這麼說,一定跟你沒完。她可是為了你才參加這個研究社的,要知道她以前是從來不會參加學校的任何社團的。」村島有點不滿地撇撇嘴。

「為我?你想太多了。我充其量不過是她的臨時保姆而已。不說了,我們進去吧,只要給我找個可以坐的地方就行了。」

村島神情古怪地看著他,然後還是把他帶了進去。

沾村島麻美的光,這是正志第一次進入這間學校。因為在這學校讀書的學生家裡非富則貴,所以這裡的保安十分的嚴密,平時是絕對不會讓外人進入的。

正志一邊走一邊習慣性地觀察周圍的環境。

不愧是貴族學校,裡面比外面看起來還要太許多。高級教學樓、圖書館、可以與國際級體育館相娉美的室內體育館、環形跑道、地下停車場等等高級設施一應俱全。這種排場,即使是一些名牌大學也不過如此。

這時候正是放學的時間,越來越多的學生從裡面向外走。其中當眾親熱吻別、摟摟抱抱在一起的男女學生也是大有人在。其開放程度與正志所在的公立學校簡直無法相比。

當正志跟著村島走到一條環形走廊的時候,村島讓他先在走廊兩邊的椅子上坐一下,她要去問一下愛子,看她大概什麼時候才能走。

正志答應了一聲,隨手又拿出報紙看起來。

看了大概15分鐘,正志忽然聽到籃球場那邊很吵,抬頭望過去,只見那裡圍了一大堆人。

正志看報紙看得有點無聊了,於是就走過去看看發生什麼事。

只看了一眼,正志就沒興趣再看下去了。

很簡單的一件事,七個男學生正對一名學生進行圍歐。而圍觀的學生沒有一個人出聲,有的甚至還指指點點地笑著,純粹當看戲。

這是很平常的校園暴力,在日本跟美國的學校裡面尤其多見。

正志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正義之士,所以也完全沒打算出手。

「源內,原來你在這裡,讓我們一陣好找。真是的。」愛子跟村島、木暮、葵倉愛她們四個人在人群中見到了正志,愛子不禁嘟著嘴抱怨起來。

「你那個研究怎樣才能不吃死人的社團活動結束了麼?」正志一邊對另外三個女孩打了下招呼一邊慢慢退出了人群。

「討厭,是烹任研究社,不是什麼研究不吃死人社團。」愛子大發嬌嗔。

「不管叫什麼都好,我們快走吧。我肚子有點餓了,等一下還要趕回家吃飯。」

「今晚留在我家吃好嗎?我今天剛學了個新菜式的做法。」愛子滿臉期盼地說。

她這種表情令正志想起同樣愛烹任的留美請他吃東西時的樣子,「等一個月以後,你跟你的同學都沒有因為食物中毒而入院的時候再說吧。」

「討厭的傢伙。」愛子忍不住用力掐他的手臂。

正志皮粗肉厚,權當按摩。

「源內,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村島有點奇怪地望著圍觀的學生。

「沒什麼,一群小鬼在發洩過盛的精力而已。」

當他們剛要走出籃球場的時候,正志那遠超常人的聽覺忽然聽到了一句讓他眼皮跳動的話。因為這句話,他停下了腳步。

「你們認識那個被扁的傢伙嗎?」正志轉頭問她們幾個。

「你說的是誰?」木暮不解地問。

正志指了指前面。

四個女生不禁有點好奇,又返回人群去看。

過了一會,她們幾個回來了。木暮說:「你剛剛說的應該是那個剛轉來沒多久的轉學生,他叫張明憲。」

「他是中國人?」

「也算是吧,他父親是美籍華人,他本來在美國讀書,最近一個月才轉來這裡。只是他很膽小怕事,所以經常被人欺負。現在打他的幾個人都是學校的問題學生,經常在學校裡欺負別的學生。但是他們的背景都很深,連老師也不敢管他們。」木暮繼續說著。

「就是說,剛才並不是我聽錯。」正志忽然淡淡地說了一句。

在幾個女生迷惑不解的時候,正志再次安靜地返回到人群中,然後,一直走到最前面去。

在撥開最後一個擋著的人時,他清楚地看到那個被圍歐的轉學生張明憲正緊緊地用手抱住頭,全身蜷曲地躺在地上。而圍著他的幾個男學生不斷地用腳去踢他,其中一個長得最高的學生正用穿著高級皮鞋的腳踩住那個轉學生的頭不停地揉搓著,有時還向他身上吐口水。

這個場景正志十分熟悉,在沒轉生到這個身體以前,那個懦弱的中學生廣田正志幾乎每天都會上演這樣的一幕。但這些都不是令正志再次返回的理由。

「請問你剛剛叫他什麼?」正志走到前面問那個長得最高的男生。

「你是誰?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那男生看著他身上的校服。

「我是誰並不重要,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剛好像叫他支那豬,是這樣嗎?」

「你倒底想做什麼?趁我沒發火前快給我滾到一邊去。」其它幾個男生也停下手看著他。

「我再問一遍,剛剛是你叫他支那豬的嗎?」正志仍然不厭其煩地問。

「是我又怎樣,再囉嗦的話連你也打。」那男生向正志吐了-水。

「是你就行了。」正志輕輕側身閃開他的口水,同時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你……」那男生還沒說完,忽然他整個人飛了出去……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圍觀的學生只看到他突然向左邊飛出去兩米多,然後就這樣倒在地上動也不動。

場中頓時變得一片安靜,緊接著傳來女生的驚叫聲。整個籃球場馬上混亂起來。

「你想做什麼?」剩下的6個男生中,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對正志大聲問道。

「沒看到嗎?你可以上來再確認一下。」正志又露出那種令人心寒的微笑。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41 PM

62-衝擊


「這傢伙跟支那豬是一夥的,我們一起上去扁他。」另一個頭上打著發膠的男生大叫起來。

他一說完,幾個人馬上把正志圍在中間。

「住手,統統給我住手。」最先衝過來的愛子對著他們大聲說了一句。

「愛子,你認識這傢伙嗎?」那個戴眼鏡的男生看著她。

「他是我朋友,請你們不要動手。這只是一場誤會。」愛子焦急地說。

「池田,他真是愛子的朋友,你們不要亂來。」村島也跑了過來。

「我不管他是誰,總之是他先動手的。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他走。」那個打著發膠的男生冷笑著說。

「福井,你不要太過分了。」村島冷冷地看著他。

「愛子,雖然他是你朋友,可是先動手的人是他,如果就這樣放他走我們會很沒面子。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如果他肯跪下來求我們的話,我也許可以放過他。」戴眼鏡的池田看著愛子俏麗的臉龐。

要源內跪下來認錯?以那傢伙的性格是死也不會這樣做的。愛子剛要再開口求情,被晾一邊的少年忽然開口了:「你們走開,這事與你們無關。」

語氣還是跟以往一樣的平淡,但愛子跟村島卻明顯覺得此刻的正志是她們從未見過的。只這麼一句話,兩個女生竟然再也出不了聲。

「小子,看來你已經有所覺悟了。現在跪下來舔我的鞋也許還來得及哦。」池田冷笑起來。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的,你的嘴很臭。要動手就快點,我還要趕回家吃飯。」

池田勃然大怒,「打死這混蛋!」

頓時,6個男生一起衝了過去……

五分鐘以後,看著倒在地上不斷痛苦呻吟的6個男生,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拍「北斗神拳」嗎?不然為什麼這種只有在電影裡才可能出現的場面會活生生地被搬到這裡來上演。

沒人能看清正志是怎麼把這6個人打倒的,所有人只能看到,凡是被他碰到的男生,哪怕只是看起來很輕微的擦一下而已,那被他碰到的男生絕對會倒地不起。

最讓人覺得恐怖的是,那個少年竟然把倒在地上的男生一個一個拉起繼續扁。

他扁人時的動作倒是很乾脆清楚,只是那種撞擊肌肉時發出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覺得背脊發涼。

不管那幾個男生怎麼慘叫求饒,少年還是始終如一地貫徹人人有份,永不落空的精神,直到把7個人逐一狂扁一遍後才肯停手。

把6個人放倒他只用了10秒不到,可是他卻用了近五分鐘去扁人。

在這五分鐘裡面,愛子跟村島她們是完全有時間去阻止他的,可是當時她們跟其它人一樣,腦海一片空白,竟然呆呆地看到結束為止。

把全部人都扁過一次後,正志忽然轉頭看著那個轉學生,然後一步步向他走過去。

「謝、謝謝……」看到正志走近,轉學生又驚又怕。但知道是他幫了自己,連忙出聲道謝。

只是他還沒說完,正志突然雙手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提起來,然後狠狠地將他壓在籃球架的欄桿上。

背樑上轉來的巨痛讓他痛叫出來。

「你、你想做什麼?」他口裡說著半生不熟的日語,滿臉驚慌地看著正志。

「我想做什麼?」正志忽然加重了雙手的力度,張明憲頓時再度叫出來。

「你問我想做什麼?我才應該問你想做什麼。一個男人打不過人家不要緊,可是你他竟然連還手也不敢,像條死狗一樣被這群垃圾欺負成這樣。看你這樣,不僅他們,連我也想扁你。」正志用泛著血絲的眼睛看著他。

張明憲來不及去想這個日本少年怎麼會說中文,而且還說得這麼流暢。此刻他已經被正志兇惡的樣子嚇得出不了聲。

看著面前這個臉色發白,渾身顫抖著的男孩子,正志忽然覺得有點累,那並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疲倦。

他歎了口氣,然後鬆開了張明憲的衣領,轉身向外走去。

一路上,圍觀的學生像避瘟神一樣自動離他一米,誰也不敢靠近他。

看到正志越走越遠,愛子咬了咬嘴唇,快步跟了上去。另外三個女生沒辦法,只好也跟了上去。

在迴盪著動感音樂的快餐店裡,四個女生跟一個少年坐在一起吃東西。不過嚴格來說,真正在吃東西的只有那個少年。至於那四個女生,正以十分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你難道沒有什麼話想對我們說嗎?」終於,其中那個長得十分可愛,皮膚像玉一樣白的女生忍不住先開口。

「今天的雞腿好像比平時更難吃。」正志把最後一口雞肉咬乾淨,隨手扔掉了骨頭,然後若無其事地說道。

「你只有這句話想說嗎?」

「還有,汽水也很難喝,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會喜歡這種顏色像中藥一樣的飲料。」

少女不自覺地抓了抓拳頭,「沒有別的了麼?」

「所以……」

「所以?」

「所以結論是,經常吃快餐是不好的。」正志一邊說一邊擦著嘴。

「你想說的就只有這些嗎?」少女終於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來。

「愛子,不要這樣,有話慢慢說嘛。」村島馬上把她拉回座位。木暮也在旁邊安慰著。

愛子氣呼呼地坐下來,眼睛卻死死地看著正志。

「你知道你剛剛打的是什麼人嗎?」

「我打過人嗎?怎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正志繼續裝傻。

「你……」愛子差點又要拍桌子,村島趕緊拉住她。

「源內同學,你這次是真的闖禍了。那幾個人的背景都很厲害,不僅家裡有錢,而且還認識很多有權有勢的人。特別那個池田,他爸爸是現任議員,擁有很大的權力。所以在學校裡從來沒人敢管他們。」木暮在旁邊解釋著。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回家吃飯了。你們路上小心點。」正志一邊說一邊站起來。

「還吃什麼飯,你究竟明不明白問題的嚴重性?那幾個人肯定會找你報復的,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愛子攔住他,心裡既擔心又著急,眼淚差點就落下來。

正志靜靜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忽然笑起來,笑得雲淡風輕。

「小鬼,不管你信不信,在這世界上,還沒有我不敢揍的人。放心吧,憑那幾個小毛頭還耐何不了我。」說完,繞過她身邊走出了快餐店。

看著正志的背景,愛子跟幾個女生再次露出迷惘的眼神。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43 PM

63-清白


有些事,該來的話還是會來的。

第二天上午,正志被叫到校長室。

一進門,他看到肥頭大耳的校長左邊,坐著一個表情嚴肅的中年人。

本來校長正不斷地對那中年人陪著笑臉,一見到正志,他馬上大聲喝起來:「源內正志,你究竟做了什麼?快過來,這位是池田議員。他是特地來找你的。」如果不是旁邊坐著位大人物,他一定指著這個問題學生大罵。

正志嘴角抽動了一下,靜靜地走到那個池田議員的面前。

「您就是源內正志先生?」這個嚴肅的中年人竟然用起了敬語。

正志皺了下眉頭,隨即淡淡地說:「我是源內正志,你找我什麼事?」

「源內正志,你這是什麼態度?」校長在旁邊急得直冒冷汗。他已經作好準備了,只要池田議員一不高興,他馬上宣佈把這個問題學生開除,以免惹事上身。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個中年人竟然「霍」一下向正志跪了下來。

這一下不止校長的眼珠差點掉出來,連正志也覺得有點意外。

「是在下教子無方,冒犯了源內先生,懇請閣下原諒。」池田議員的頭緊緊地貼著地面。

正志恢復平靜,淡淡地說:「畢竟先動手的人是我,難道池田先生不怪我嗎?」

「不敢,實在是犬子太過頑劣,因此在下還要感激閣下代為教育。日後在下一定對犬子嚴加管教,保證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

「既然誤會已經消除,那請池田先生代我問候一下池田同學。」正志深明見好就收這個道理,畢竟這傢伙是個議員,不能在別人面前下他的面子。

「多謝閣下的關心。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很抱歉耽誤了閣下寶貴的學習時間。」池田議員再次躬身行禮。

「好,你慢走。」正志厭倦了這種虛偽的客套。

「源內同學,你……」 待池田議員走後,校長還是一臉看怪物的表情看著正志。

「校長,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上課了。」還沒等他說完,正志已經舉步走了出去。

「好、好,您慢走……」校長在後面一邊擦汗一邊賠著笑。

正志返回教室的時候,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這時他才記起這節是體育課,學生們都到操場去了。

他無事可做,只好從抽屜裡拿出本書看起來。

看了沒多久,他聽到門外有腳步聲。抬頭看去,只見溝田和夫正鬼鬼崇崇地走進來。

因為他一直都是向後面張望,所以直到走進教室,才看到正對著他邪笑的正志。

一看到正志,溝田和夫的第一反應就是向外跑,可是正志早已在門口等著他,一見他想跑,馬上反手扣住他的手臂,把他整個人壓在牆上。

「呀!」溝田馬上痛得大聲叫出來。

「溝田同學,我們好像很久沒說過話了,最近好嗎?」

「你、你想幹什麼?」溝田嚇得臉色發白。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一看到正志就覺得腳軟。

「沒什麼,我只是想跟溝田同學聊聊天而已。」

「求求你放開我好嗎?我的手好痛。」溝田哭喪著臉說。

「當然可以,只要你不跑的話。」正志說完鬆開了他的手,然後笑吟吟地看著他。

「你到底想做什麼?」溝田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節課是體育課,我想問一下,溝田同學為什麼回來這裡?」

「我、我有點不舒服。」溝田閃閃縮縮地說。

「是不是想像上次那樣,把一些不是我的東西放到我的抽屜裡?」

此話一出,溝田馬上臉色大變,「我、不是……」

可是還沒等他說完,正志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上次是不是長崎那混蛋指使你陷害我的?」

「你、你怎麼知道?」溝田睜大眼睛看著他。

小鬼就是小鬼,隨便一試就中招,正志心裡冷笑著。

「果然是這樣,那天是他叫你把那支金筆偷偷放到我的抽屜裡的吧?」

溝田無奈地點點頭。

「我問你是不是呀?回答我。」正志瞪了他一眼。

溝田被他嚇得魂不附體,連忙應是。

「我可以放過你,可是你要把那天的情形詳細地說出來。我想知道他是怎樣來陷害我的。」

「你真的會放過我?」溝田半信半疑地說。

「他奶奶的,叫你說就快點說,還囉嗦什麼。」正志有點不耐煩起來。

溝田不敢再問下去,馬上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只聽了開頭幾句,正志已經忍不住想打瞌睡了。足足熬了近十五分鐘,才聽完溝田那一大段夾雜著不斷推卸責任、後悔求饒等等廢話的作案經過。

等他講完後,正志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然後他懶洋洋地說:「溝田和夫,你是我見過的最蠢的一個小鬼。」

「什麼?」溝田不解地望著他。

「讓你聽點東西。」正志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然後低頭撥弄著。

過了沒多久,從那手機裡忽然傳來一段對話錄音,內容正是剛剛溝田和夫交代的所謂事件經過。

一聽到那段錄音,溝田和夫知道上當了,馬上衝過來想搶手機。可是被正志一腳踢倒在地。

「你以為我真的那麼無聊聽你講那種連三歲小孩都猜得到的事件經過嗎?長崎找你這樣的白癡來做槍手,是他犯的最致命的錯誤。現在跟我去教務處吧,如果你能把長崎拖下水的話,也許你會沒事。」正志跳下桌子,向門口走去。

溝田突然跑到他前面,攔在門口大聲說:「快把手機給我!」

正志冷笑起來,「如果換作是你,你會這樣做嗎?」

「快給我,不然我……」

「不然怎樣,你要跳下去?又或者死在我面前?」

溝田突然從身上掏出一把小刀指著正志大聲說:「我、我再說一遍,把手機給我……,不然,我……」

正志看著他,「你可以試試的。」說完一步步向他走去。

「不要過來,站住……我叫你站住!」溝田歇斯底里地叫著。

正志走到他面前看著他,就這樣安靜地看著他,什麼也沒做。

過了一會,溝田忽然扔下了刀子,跪在他面前大哭起來,「求求你,放過我。」

「不要求我,人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正志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走出教室。

身後傳來了溝田和夫更大聲的嚎哭聲。



「學長,你怎麼了?不舒服嗎?」留美用手拭了拭他的額頭。

「沒事,只是想起些事情而已。」

「哥,那個溝田和夫現在怎麼樣了?」和美把一杯沏好的茶遞到正志面前。

「不知道,也許被他家人帶走了吧。」

「太好了,現在學長總算是清白了。只是我想不到那個長崎鳴一會做出這種事,實在太可惡了。」留美氣呼呼地說。

「我早就跟你講,那個轉校生不是什麼好人。」和美很淡定地喝了口茶。

「你猜學校會怎麼處理他們兩個?」留美問道。

「溝田那傢伙肯定是要勸退的了,至於長崎鳴一,難說,可能什麼事也沒有。」和美冷笑著說。

「為什麼?」

「因為只有溝田和夫單方面的證供,只要長崎夭口否認,根本就奈何不了他。況且像他那種富家子弟,學校巴結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追究呢。」正志接下去說道。

「難道就這樣算了麼?」

「這就難說了。」正志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43 PM

64-夜色



「哥,你下午還去接那女孩放學嗎?」和美忽然問了一句。

「是的。」

「那還要接多久?」

這個問題也同樣引起了留美的熱切注視。

「再接個一兩天吧。我想應該也差不多了。」

「只怕到時你會捨不得,畢竟是直子老師的妹妹,能差得了哪裡去呢。」和美不冷不熱地說道。

「喂,不要把我說成像賣金魚似的好嗎?」正志不明白她在生什麼氣。

「你真的對那女孩沒有企圖?」和美盯著他看。

真是要命,連『企圖』這麼嚴重的字眼都出來了。「坦白說,我對小鬼沒什麼興趣。」

「那你對什麼樣的女生有興趣?難道是像直子老師那樣的女人?」和美步步緊迫。

「我看起來很飢渴嗎?小孩子問這些做什麼。」正志白了她一眼。

「人家好奇不行嗎?哥,告訴我嘛。」和美軟硬兼施。留美也在旁邊協助發動眼神攻勢。

「和美,你會把留美帶壞的。」正志苦笑起來。

「不要扯開話題,快說。」

「我不知道自己會喜歡怎麼樣的女人,至少現在還不知道。也許有一天,我遇到一個願意跟她死後葬在一起的女人,那表示我已經找到了。」正志淡淡地說。

「這是什麼答案?」和美很不滿。

「好了,我要回教室了,你們也快點吧。」說完他伸了個懶腰後逕自走向門口。

和美開始把便當盒收起來,看到留美還在發呆,於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麼了?」

「我覺得學長今天好像有些心事。」留美回過神來。

「那傢伙性格就是這樣,如果他不肯說的話,別人根本就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不過你應該可以放心了,看來真的他對那女孩沒什麼興趣。」和美忽然口氣一轉,笑嘻嘻地看著她。

「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先回去了……」劍道女孩臉紅似血,急急忙忙地站起來就走。

「小傻瓜,我提醒你一下,那傢伙在某些方面其實是很遲鈍,有時你要學會主動一點,不然他永遠都不會明白的。」和美在後面又說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留美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定了一下,然後又急匆匆地跑下樓。

待她走後,和美忽然輕輕歎了口氣,然後繼續收拾著。

「你一定很得意吧?源內正志。」在走廊裡,正志遇到了滿臉陰沉的長崎鳴一。

「今天只有你一個人嗎?那真是太少見了。你的那群粉絲呢?」

「這一切都是托你的福。」長崎冷冷地看著他。

正志看著他,忽然笑起來,「我本來對這件事一點感覺也沒有,可是看到你這樣,忽然覺得這是一件應該高興的事。我早就講過,這是一部很爛的戲。特別是找溝田這種白癡做男主角,那是你犯的最大錯誤。」

「你說的沒錯,那的確是我的失誤。可是你又能怎樣,只要我一口否認的話,他們根本就不能對我作任何處理。」長崎冷笑著。

「我想你誤會了,我本來就沒想到這件事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只是剛好有個白癡送上門,我順手抓來證明一下我的清白而已。我跟你之間的帳,還沒開始算呢。」說到最後一句,正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你……」

「人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這句話我曾經對溝田說過,現在我把它送給你。」說完,正志繞過他身邊向教室走去。

長崎看著他逐漸走遠,在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一件事,惹到了一個不應該惹的人。

在快要走進教室的時候,正志忽然改變了主意,他二話不說轉身向樓下走去。

當他走出學校門口時,忽然一輛藍色的「BMW」向他駛了過來。

「源內先生,不介意的話請上車。」 車窗打開,露出一張美倫美煥的俏臉。

正志看了看她,然後拉開前門坐進去。

「您想去哪裡?」櫻井美音溫婉地看著他。

「隨便走走,哪裡都可以。」他順手打開了收音機。

櫻井沒再說話,安靜地發動了汽車。

「剛剛忘了多謝你,謝謝你幫我處理了池田的事。」在行駛的車廂中沉默了近半個小時後,正志說了一句。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正志忽然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櫻井想了想才說:「對不起,我想不起來。」

「今天其實什麼日子也沒有,不過今天卻是我一個朋友的忌日。」正志淡淡地說。

「對不起。」

正志笑了笑,「根本就與你無關,你無需道歉。以前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去看她。可是今年我卻沒去。」

「您今年有事不能去嗎?」櫻井的聲音溫柔如水。

「不是,我有空得很。純粹是心裡問題。」正志看著窗外不斷飛馳的景物發呆。

櫻井美音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輕說道:「家父在生的時候曾經說過,人生在世不過數十載,到臨死那天,如果悔恨的事可以少一點,那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正志沒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

過了彷彿許久,他回過頭來對著櫻井微笑起來,「謝謝。也許你說得對,有些事想做就應該去做,想太多的話只會徒增煩惱。麻煩你,我想先回家一趟。」

「好的。」櫻井向他微笑一下,把車頭倒了回去。

五分鐘之後,正志穿著便服從屋裡走出來。

「不好意思,久等了。」他再次拉開車門坐進去。

「請問您現在要去哪裡呢?」櫻井看著他。

「麻煩去一下機場。希望還來得。」

「好的。」櫻井馬上發動汽車,向機場方向揚長而去。



深夜,在尼泊爾南部一個山區中,一個少年靜靜地坐在一塊白色的墓碑前。

看著這塊豎立著的石頭,少年忽然想起一首在教堂裡聽過的老歌。

我不在這裡

請不要在我的墳邊哭泣

因為我沒有睡去

我是揚起千千遍遍的風

我是雪地裡閃閃的白光

我是拂照在田野裡的太陽

我是夜空裡的星星……

請不要在我的墳邊哭泣

我不在這裡

「阿薇,我是雷隱……」少年只覺得聲音乾澀無比。

「十年了,我已經十年沒來看你了。我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再來看你。因為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雷隱了。希望你也不在這裡,不然只有我的骨灰在下面,而我的人卻還在這裡,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說完這句話,少年沉默了許久。

「不管怎樣,我還是來了。今晚,我會在這裡陪你,像以前那樣,陪你看明天的日出。」說完,少年靜靜地靠在石碑上喝著酒。

今夜,夜色如水。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44 PM

65-初識


當正志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

打電話到機場去問了一下,最早到東京的航班要5點鐘才有。因為時候尚早,正志決定到外面走走。

尼泊爾是個美麗的地方,全國大部分地區都未受到工業的污染。到處都是綠色的花草樹木,空氣也如水晶般明淨。

走了沒多久,正志覺得有點餓了,這才想起除了在飛機上吃了點東西以外,從昨天到現在都還沒吃過飯。於是他只好又折回酒店附近的餐館就餐。

吃到一半的時候,正志忽然覺得有被人注視的感覺。抬頭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女孩站在不遠處怔怔地看著自己。

那個小女孩臉作奶白色,眼睛又大又圓,身上穿著質地十分好的羊絨紗裙,看起來猶如一個製作精良的洋娃娃。

亞細亞族人面孔都差不多樣子,但是尼泊爾人少有這樣精緻的五官。所以正志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她應該不是本地人。

那小女孩竟不怕生,向正志越走越近。

正志覺得有趣,指著桌上未吃的甜點看向她。意思是問她是不是想吃?

那小女孩搖了搖頭,待走到正志面前,她終於開口了,說的竟是英語。正志也覺得有點意外。

「你……是誰?」小女孩的語氣顯得十分生硬,好像很久沒說話似的。

「你父母沒教過你,在問別人的名字之前,要先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嗎?」正志微笑著說。

小女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們已經死了。」她的表情十分認真。

「對不起。」正志輕輕地摸著她的頭。

對於這個動作,她似乎很受用,像小貓一樣輕輕地閉上眼睛。

「我有兩個名字,一個中文名字,一個日文名字。你可以叫我雷隱。」一說到這個名字,正志總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雷、雷……」小女孩輕輕說著,然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我已經把我的名字告訴你,那你也應該告訴我你的名字了。」看到幾乎整個人趴在他懷裡的小女孩,正志不禁有點好笑,這小鬼真的一點都不怕生。

「絲……他們都叫我艾蜜絲。」

「艾密絲?你是哪個國家的人?」雖然她說的是英語,但正志一直覺得她是亞洲人,誰知她卻有個這麼洋化的名字。

小女孩沒回答,只是迷惑不解地看著他。

「想吃這個嗎?」正志沒再問下去,只是用手指著桌上的糕點又問了一句。

「嗯。」這次小女孩沒再拒絕。

接下來,正志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這個小女孩用笨拙得可愛的動作吃著甜點。

「艾蜜絲,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誰?」當小女孩正在吃東西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一把女性的聲音。

正志轉頭看過去,只見一個十分漂亮的歐亞混血美女正氣勢洶洶地看著他。

「你是艾蜜絲的監護人嗎?」正志輕輕放下茶杯。

「你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那美女第一時間把艾蜜絲拉到自己身邊,然後以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他。

「我只是一名普通遊客,而且就你所見,我只是請這小鬼吃東西而已。」正志很討厭跟這種神經質的女人打交道,如果真的這麼寶貝這小鬼,就不會任她四處亂跑。

「艾蜜絲,你沒事嗎?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奇怪的事?」美女不理他,蹲下身仔細檢查著小女孩。

正志苦笑起來,這口氣分明是把他當成一變態。他不想跟她計較,站起來就走。

可是還沒走兩步,忽然覺得腳上多了個重物。

向下一望,原來是艾蜜絲。此刻她像只倒尾熊一樣緊緊地抱住他的大腿不讓他走。

「雷,不…要走。不要走……」小女孩眼裡露出哀求的眼神。

「艾蜜絲,快放手!」美女又驚又怒。

艾蜜絲不理她,繼續死死地抱住正志的大腿不放。

看著這個不喜歡說話的小女孩,正志眼裡泛起一陣淡淡的溫情。他蹲下去摸著艾密絲的小腦袋說:「喂,小鬼,你這樣就不乖了哦。」

「雷……,不要走。」小女孩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旁邊的美女越看越驚訝,她從來沒有見過艾蜜絲像現在這樣依賴一個人。她很清楚艾蜜絲是個患有嚴重自閉症的孩子,除了她父親跟自己以外,她從來不會接近任何人。即使是自己,也很少能讓她多說幾句話。她父親很擔心她的情況,所以找了許多出名的心理醫生來給她治療,可是也許是因為小時候那件事的刺激實在太大,所以直到現在也沒有取得絲毫進展。對於這種情況,她也是有心無力。

可是現在,在這個像是高中生一樣的少年面前,艾蜜絲竟然會捨不得他走?想到這裡,愛麗琳不禁仔細打量著這個少年。

正志當然不知道愛麗琳在觀察他,他現在正忙著勸慰這個小鬼。終於,在費盡了一番唇舌後,艾蜜絲終於放開了小手,可是眼睛還是緊緊地看著他。

「回去打這個電話就可以找到我了。你會打電話嗎?」正志把寫著手機號碼的紙條遞給她後,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

小女孩點了點頭,拿著紙條的小手握得緊緊的,好像怕它會飛了似的。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以後有事的話就給我打電話,以後要聽話哦。」

艾蜜絲又點了點頭,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正志笑了笑,拍拍她的小腦袋後離開了餐館。

直到走出餐館很遠,正志似乎還能聽到小女孩在叫他的名字。

輕輕吸了口氣,正志向前面的出租車揮了揮手。

「請問你去哪裡?」出租車司機用蹩腳的英語問道。

「機場。」正志用的卻是尼泊爾語。

那司機一聽正志說的是尼泊爾語,頓時十分高興。忍不住一連問了他幾個問題。例如他是哪個國家的人?為什麼尼泊爾語說得這麼好?是不是來尼泊爾旅遊等等。還不厭其煩地向正志介紹幾個出名的景點以及一些古怪的風俗。到後來還向他講解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搭乘出租車會比較便宜,哪個酒店比較好,哪個酒店不是很衛生等等。熱情得兩人好像認識了幾十年似的。

看到這個過分熱情的中年人,正志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早知道這樣,他絕不會那麼順口地用尼泊語來回答,搞到現在只能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鬼扯。

當出租車司機還在大沫橫飛的時候,正志從倒後鏡中看到從餐館裡走出來的艾蜜絲跟那個女人。

從後面看過去,艾蜜絲顯得一副很沒精神的樣子。而另一方面,此刻那個女人正拉著她的手在叫出租車。

過了沒多久,一輛出租車向她們開了過去。

正志收回了目光,當他準備叫這個囉嗦的司機閉上嘴開車的時候,忽然,他聽到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他趕緊回頭看去,只見有兩個男人從艾蜜絲她們叫的那輛出租車中衝出來,在那個女人的尖叫聲中,那兩個男人一人一個把她跟艾蜜絲強行拉進了出租車。在那女人不斷掙扎的同時,其中一個男人把車門關上。然後,那輛出租車馬上發動跑了。

整件事的發生只用了5秒不到,真正看到的人也很少,所以並沒有引起其它人的注意。可是正志看到了,他看得很清楚,這絕對是一起綁架。

「馬上追上那輛出租車。」正志對那司機大聲說。

「發生了什麼事?」中年人還沉浸在剛剛的演講中。

「我叫你追上那輛車。快!」正志大喝起來。

出租車司機不敢相信一個人竟然會有這樣的眼神,被一下子嚇出了一身冷汗。當下也不敢再囉嗦,馬上發動汽車按正志指的方向追上去。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44 PM

66-倉庫


「你們是什麼人?」知道逃出無望後,愛麗琳逐漸冷靜下來。

兩個男人都沒出聲。

「喂,我問你們呀,為什麼要抓我們?」愛麗琳大聲叫起來。

那兩個男人還是不理她。

從未被人如此輕視,如果不是雙手被手銬鎖住,她一定扇他們一耳光。

看到坐在旁邊的艾蜜絲臉色發白,愛麗琳只能輕輕地抱住她。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她對小女孩強笑道。

艾蜜絲沒出聲,只是呆呆地看著她。

出租車繼續無聲地行駛著,看著窗外不斷消逝的景物,愛麗琳只覺得一片灰暗。

在行駛了近一個小時以後,出租車在一個碼頭倉庫前停了下來。

那是一個已經廢棄了的破舊倉庫,在倉庫門口,停著兩輛高級房車。

周圍十分安靜,除了能依稀聽到幾聲遠處輪船的鳴笛聲外,聽不到有一點人聲。

愛麗琳和艾蜜兒被那兩個男人押下車,一直走進那個舊倉庫。

坐在前面駕駛座負責開車的男人也下車走到其中一輛高級房車前面,他拉開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

在昏暗的倉庫裡,只有一盞白熾燈泡在照著。四個男人安靜地坐在那裡,坐在中間的是一個穿著高級西裝的金髮青年跟一個穿灰色西裝的中年男人。

「尼可,果然是你這混蛋。」一見到那個金髮青年,愛麗琳馬上破口大罵。

「愛麗琳,這樣可不是淑女的行徑哦。」尼可笑吟吟地站起來。

愛麗琳突然衝過去,用肩膀用力地撞他。

在她衝過來的時候,那兩個男人剛要抓住她,可是尼可擺了擺手制止他們。

待愛麗琳撞了幾下後,尼可伸手托起她的下巴。

「愛麗琳,你還是這麼漂亮。真可惜,當初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呢?要知道,我們當時已經快到結婚的階段了。」

「誰會嫁給你這條只會向亞當斯搖尾巴的狗?」愛麗琳向他臉上吐了一口唾沫。

尼可臉無表情地把臉上的唾液擦掉,忽然「啪」一聲,反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把她整個人打跌在地。

「你這賤女人,你以為你自己有多高貴嗎?你還不是為了錢才跟著蒙卓爾那個傢伙,如果我是一條狗的話,你也不過是條母狗。」尼可扯住她的頭髮把她的臉拉到自己面前大聲說道。

「像你這種垃圾有什麼資格跟戴非先生相提並論?真是太可笑了。」愛麗琳冷笑道。

尼可怒不可竭,又一巴掌扇在她臉上,直把她的嘴角打出血。

當他還要再打的時候,站在旁邊的一個中年人開口阻止道:「尼可,別忘了亞當斯先生吩咐讓你做的事。」

「放心吧,基羅,我沒有忘。我只是跟前未婚妻親熱一下而已。」尼可放開愛麗琳站起來。

在旁邊看著的艾蜜絲嚇得拚命流眼淚,卻不敢哭出聲來。當尼可離開後,她馬上跑到愛麗琳身邊想把她扶起來,可是卻怎麼也用不上力。

「你們想怎樣?」愛麗琳慢慢站起來,看著那個中年人跟尼可。

基羅像個紳士一樣微笑著說:「愛麗琳小姐,我們並不會對你們怎麼樣。只是這段時間內,你跟艾蜜絲小姐必須跟我們在一起,包括回到瑞士以後。這是亞當斯先生對我們的吩咐。」

「你們究竟想做什麼?」愛麗琳不相信他們這樣勞師動眾地把自己捉來只是想跟自己敘舊。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到時亞當斯先生自會安排。在這段時間內,只要你不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出來,我們是會很禮貌的。希望你不要令我們為難。」

雖然不知道他們有什麼企圖,但至少現在是安全的。愛麗琳稍微有點放下心來。

這時,基羅看了一下手錶後說:「愛麗琳小姐,現在跟我們走吧。」

「去哪裡?」她馬上又緊張起來。

「去哪裡?當然是回瑞士了。旅途可能會比較漫長,希望你不會介意。」基羅微笑著說。

「可是我的行李跟護照還在酒店裡。」

「我已經派人拿過來的。請吧。」基羅作了個女士優先的手勢。

愛麗琳沒辦法,只好拉著艾蜜絲的手跟在他後面。

走出倉庫的時候,基羅對尼可說:「你跟愛麗琳小姐她們一起吧。記住,不要再發生像剛剛那樣的事。」

尼可聳聳肩當答應下來。

基羅帶著三個手下上了其中一輛房車,尼可就跟另一個男人一起把她們押上車。

「愛麗琳,希望你會覺得旅途愉快。」尼可跟她們兩個一起坐在後車廂,他看著愛麗琳充滿怒意的臉說。

突然,坐在前面的男人叫了一聲:「你不是……」還沒說完,就被坐在駕駛座的那個人一拳打暈過去。

尼可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條件反射地掏出了腰間的手槍。

在他剛要用槍口指向那個人時,忽然拿槍的右手被一隻像是鐵鉗一樣有力的手緊緊扣住。

他抬起頭來,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孔正對著他笑,緊接著,他看到了一個在眼前不斷放大的拳頭。最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你、你是誰?」因為事情實在發生得太快,在愛麗琳還沒反應過來時,尼可跟他的手下已經被放倒了。她又驚又懼地看著這個戴著帽子的神秘人。

那個人沒理她,他快速地從尼可的手裡拿過手槍,對著不遠處基羅坐的那輛房車跟那輛出租車的輪胎上連開了兩槍。那兩槍都直接命中,一下子把兩輛車的一個輪胎打爆。

當基羅那邊的人已經從車裡衝出來準備開槍還擊時,神秘人馬上調轉車頭向外面駛去。

「快趴下。」那個人一邊開車一邊大喝道。

愛麗琳也知道現在是非常時候,不敢再問,馬上按著艾蜜絲的頭伏下。

在她們剛低下頭還沒過兩秒,右邊的倒後鏡就中了一槍。

「槍法真爛。」愛麗琳似乎聽到神秘人說了這樣一句。

「你是什麼人?」當房車在公路上行駛了近五分鐘後,愛麗琳看著那個人的後腦問。

「普通遊客而已。喂,小鬼,沒事吧?」正志脫掉那頂帽子笑嘻嘻地轉過頭來問道。

「原來是你!」愛麗琳驚訝萬分地捂著嘴。

「雷…雷……」小女孩看到是他,頓時淚如泉湧,一下子撲了過去。

「喂,小鬼,不要亂動,我還在開車呀……」正志被她弄得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才穩住方向盤。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45 PM

67-決定



「真是要命,差點就掛掉了。」正志苦笑著看了看緊緊縮在他懷裡的艾蜜絲。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是梅菲那邊的人嗎?」愛麗琳緊張地看著他。

「我講過了,我只是個普通遊客。只不過跟這小鬼投緣,順手幫點小忙而已。」

「你真的不是梅菲那邊的人?」愛麗琳半信半疑地問。

「我不知道你講的梅菲是哪根蔥,總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隨便你怎麼想。」正志懶得跟她囉嗦,順手打開了收音機。

「不管怎樣,我還是要多謝你救了我們。」沉默了一陣子後,愛麗琳輕輕地說了一句。

正志笑了笑沒出聲。

「我們現在去哪?」過了一會,愛麗琳看了看窗外問道。

「先找個地方清理垃圾。然後再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愛麗琳雖然不解,但沒有再問。雖然只相處了這麼短時間,但她對這個少年卻產生了一種奇怪的信任感。

正志把房車停在一處沒什麼人煙的郊外,熄火後,正志首先把坐在他旁邊的那個男人拖下車,然後又打開後車門,把尼可也拖了下去。

「你、你要對他們做什麼?」愛麗琳有點緊張地看著他。

「小姐,你看電影看太多了吧。我可沒想過要在這裡玩什麼毀屍滅跡,我只是把他們放在這裡而已,難道你想帶他們一起走嗎?」正志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愛麗琳臉一紅,她也覺得自己有點神經地敏了。

「小鬼,這個傢伙剛剛是不是對你很凶?」正志忽然指著地上的尼可問艾蜜絲。

艾蜜絲用力地點點頭,「他是壞人,剛剛打姐姐。」

「那我幫你報仇好不好?」

艾蜜絲不解地看著他。

「你先上車閉上眼睛,記住不許偷看哦。」

小女孩點了點頭,一蹦一跳地走回車廂。

「你也上車吧,我很快就回去。」

愛麗琳看了他一眼,也跟著走回了車廂。

待她走後,正志對著地上的兩人邪笑起來,「小白臉嗎?我最討厭小白臉了。」說完對著尼可的臉一陣猛踩……

半個小時後,正志把房車開到一個路口,然後把整輛車藏在樹叢中。最後他帶著她們下車走了約莫半個小時,才走到一個比較大的市鎮。

伸手叫了輛出租車,正志跟她們一起坐了進去。

「請問去哪裡?」司機是個年青人。

正志不敢再用尼泊語回答,只好用英語說:「附近比較好的酒店。」

「好的。」司機鬆了口氣。

正志微笑起來,看來這傢伙只聽得懂「Hotel」這個單詞。

在酒店的房間裡,正志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艾蜜絲,然後轉頭看向愛麗琳說:「現在能告訴我這小鬼的身世了嗎?」

混血美女默默地看了他一會,然後低著頭說:「雖然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但我想提醒你一下,這件事本來就與你無關,現在退出的話還來得及,否則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你就當我看中這小鬼的家產好了,看得出來,這小鬼一定身家驚人。」正志淡淡地說。

愛麗琳仔細看著他的眼睛,然後忽然笑起來:「如果是別人的話我可能會這樣想,可是對於你,我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我完全猜不到你想做什麼。不過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至於接下來怎麼做,你自己考慮清楚。」

正志作了個請的動作。

「艾蜜絲的父親蒙卓爾˙戴非是瑞士迪亞波集團的最大股東。戴非家族在瑞士是一個歷史十分悠久的名門望族。蒙卓爾先生是戴非家族的現任家主。在他之上還有一個大哥,叫羅蘭多。另外蒙卓爾先生還有兩個弟弟,分別是亞當斯跟梅菲。

迪亞波集團是戴非家族最重要的產業,其中包括了兩間大型煉油廠、三間鐘錶製作公司、八個礦坑以及一些連鎖超市。可以說,戴非家族在瑞士即使不是首富也相差無幾了。而且,戴非家族在瑞士政界也有非同小可的影響力。」說到這裡,愛麗琳稍微停頓了一下。

原來是所謂的家族情仇,正志不動聲色地喝了口茶。

「在艾蜜絲5歲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她的母親跳樓自殺了。很不幸地,艾蜜絲親眼目睹了她自殺的過程。這也是導致艾蜜絲自閉的主要原因之一。沒人知道她母親為什麼會這樣,大部分人猜測是她的神經有問題。自從她死後,蒙卓爾先生一直鬱鬱寡歡,也無意再娶,只一心專注於工作。就這樣過了幾年,大家對這件事也慢慢淡忘了。

可是就在上個月,蒙卓爾先生來尼泊爾洽談生意的時候,卻不幸遇上交通意外去世了。我之所以帶艾蜜絲來尼泊爾就是為了讓她見蒙卓爾先生的最後一面。」

「那個叫亞當斯的傢伙為什麼會派人綁架你們?」正志問。

「我也不知道,不過昨天我接到瑞士律師事務所的電話,他們叫我一定要在下個星期六前回到瑞士,因為他們要當眾宣讀蒙卓爾先生的遺囑。我想也許跟這件事有關。」

「下個星期六?也就是差不多要去半個月,這回和美一定罵死我。」正志自言自語地苦笑著。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愛麗琳看著他。

「半途而廢不是我的做事風格。既然已經開了頭,就權當去瑞士旅遊好了。」正志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

「旅遊?你知不知道那些人的勢力有多大?你會隨時沒命的。」愛麗琳激動地站起來。

正志笑起來,「你或許不相信,我就是嫌我的命太長了。」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愛麗琳有點無力地坐下來。

「對了,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總不能叫你女人吧?」正志慵懶地靠在椅背上說。

「我叫愛麗琳˙羅迪曼,芬蘭人。你呢?」

「你可以叫我雷隱,我是個中國人,嚴格來說是日籍華人。」既然身處國外,正志很順手地用回原來的名字。

「你是日本人?」愛麗琳有點驚訝地問。

「沒聽清楚嗎,是日籍華人,總有一天會歸宗的。」正志說的歸宗是指這副身體蹺掉的那一天。

「對了,艾蜜絲怎麼看也不像是瑞士人,她的母親是哪個國家的人?」正志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她母親是新加坡人。其實蒙卓爾先生也是個混血兒,他母親是個韓國人。所以傳到艾蜜兒這一代時看起來不像正宗的瑞士人。」

「那你呢,你是混哪裡的?」正志吊兒郎當地說。

雖然覺得正志的問法有點怪,但她還是回答道:「我母親也是個韓國人。」

看來全球一體化不單指經濟呀,正志有點惡意地想道。

「好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如無意外的話,明天我們就要坐長途飛機去瑞士。」正志站起來。

「你真的決定了?」愛麗琳再次看著他。

「小姐,老實說,你有點囉嗦。我就在隔壁,有事的話隨時叫我。」正志擺擺手,走出了房間。

愛麗琳默默地看著他離開。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46 PM

68-護照


「雷隱,你帶我們來這種地方做什麼?」愛麗琳不解地問。

吃過晚飯後,正志帶著她們來到一個貧民區中。

「小姐,你不是這麼快就忘了吧,你的護照已經被那些傢伙拿走了。不做個新的又怎麼上飛機呢?」

「可是來得及嗎?」混血美女這才想起這件事。

「只要有錢的話就來得及。等一下進到裡面不要說話,一切讓我來處理。」正志帶她們來到一個酒吧前面。

進到裡面,音樂聲震耳欲聾。在昏暗的激光燈下,一大群年青人十分起勁地跳著舞。

愛麗琳以前也經常去酒吧玩,所以對這種氣氛習以為常。可是艾蜜絲卻被那些巨大的響聲嚇得臉色發白。

「不要怕,小鬼,摀住耳朵。」正志看到這樣,只好把她抱到懷裡安慰著。

艾蜜絲馬上像只小兔子一樣縮進正志懷裡,兩手也緊緊地摀住耳朵。

「我們走吧。」因為實在太吵,正志作了個走的手勢。

愛麗琳點點頭跟著他。

兩人走進一個包廂,把門一關後,頓時清靜了不少。

「兩位想要什麼?」因為兩個人的相貌都不像尼泊爾人,所以只會幾句簡單英文的女侍應十分緊張。

「找你們經理過來。」正志用尼泊語說了一句,然後順手給了她五十盧比。

「謝謝,我現在馬上去叫經理,請稍候。」女侍應對他們行個禮後走了出去。

過了沒多久,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走了進來。

就像所有年青男子那樣,他的第一反應是看漂亮的混血美女,然後才是相貌平凡的正志。

「你們好,我是這裡的經理,請問是你們找我嗎?」

「我們的護照不小心丟了,你也知道,如果補辦的話需要很長時間,而我們卻有急事需要馬上回國。所以我想問一下你認不認識一些可以讓我們在短時間內拿到護照的人。」正志開門見山地說。

「這個……」經理有點猶豫地看著他。

「錢不是問題,只要夠快。」正志拿出一張百元美鈔放在桌上。

「你們真的想辦護照?」經理看了一眼那張紙幣後又看著正志。

「我說過,錢不是問題。」正志加了一張。

「這樣呀……」經理顯得很為難的樣子。

正志不聲不響地又加了一張。

「可是……」

「剛剛是最後一張,如果不行的話我們找別人。」正志有錢,但不表示願意做水魚。

「你們跟我來吧。」經理看到再沒有油水可搾,只好放棄。

年青的經理把三個人帶出酒吧後來到一條又黑又髒的小巷,在左轉右轉了一大輪後,經理在一間很破的房子前面停了下來。

經理在那門上敲了好一會,才從裡面傳出一陣叫罵聲跟腳步聲。

「是那個混蛋半夜三更的鬼叫。」打開門後,出來一個四、五十歲的禿頂男人。

「老鬼罵什麼,我給你帶客人來了。」

「客人?」那老男人十分警惕地看了看經理身後的正志跟愛麗琳。

「先進去裡面再說吧。」經理說道。

老男人想了一會,這才放他們進去。

愛麗琳看到屋裡黑漆漆的一片,不禁有點擔心地看著正志。

正志對她搖了搖頭,然後抱著艾蜜絲先走了進去。愛麗琳只她也跟著進去。

老男人把燈打開後,愛麗琳發現這房子比在外面看起來要寬敞許多。屋裡十分凌亂,到處都放滿了一些白色的紙張和透明膠片。

那男人對著正志跟愛麗琳說:「你們想做什麼?護照嗎?」

正志點點頭,「能讓我看一下樣板嗎?」

「可以。」老男人走進房間,過了一會,拿著幾本護照走出來。

「不是我自誇,我做的護照從來沒有出過問題。」老男人把那一迭護照遞給正志。

正志仔細看了幾個,然後指著其中一本說:「我要這種。」

老男人說:「眼光不錯,這種是真的空白護照做的。現在市場上存貨越來越少了,所以價格要貴點。你要幾本?」

「三本。什麼時候能拿到?」

「後天。」老男人想了想。

「不行,最遲明天中午。」

「那好吧。」

談好價錢後,三人在另一間房輪流拍個人照,拍好照後,三個人跟著那個經理離開了老男人的家。

當四個人走到巷口的時候,忽然看到前面有四個年青人一邊抽煙一邊站在那裡說話。看到正志他們幾個,馬上全部轉過身來看著他們。

看來麻煩來了,像愛麗琳這樣美貌的女子在深夜裡行走本來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而且是在這樣雜亂的地方,別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幾個是外國人,會引起別人的覬覦本來就是一件意料中的事。

雖然愛麗琳跟那個經理也知道,可是真正面對那些人時,他們還是覺得膽戰心驚。

酒吧經理低著頭,裝做什麼也不知道地走過。

可是還沒走多遠,就被那四個青年攔住。

「請問有什麼事?」經理還在裝傻。

「沒什麼,只是想找你借點錢而已。」其中一個長頭髮青年從身上掏出一把小刀玩弄著。

「我、我沒錢的。」經理馬上後退兩步。

「你沒有,可是他們有。」另一個叼著煙的青年看著正志他們。

「對不起了,這種事我也幫不了你們。」經理向正志說了一聲後走到一邊。

「雷隱,怎麼辦?」愛麗琳小聲問正志。

「從來只有我搶人,還沒被人搶過。我倒想看看他們有沒有這本事。」正志冷笑一下,抱著已經睡著了的艾蜜絲一步步走上去。

「喂,外國人,站住。」那個長髮青年擋在正志面前,用小刀在他眼前晃了幾下。

正志看也不看他一眼,若無其事地從他身邊繞過繼續走。

「我叫你站住。」長髮青年大怒,一手抓向他的脖子。

就在他快要抓到的時候,忽然一隻手像憑空出現一樣扣住了他的手腕。

「喀!」一聲,在長髮青年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陣清脆的響聲從他的手腕處傳來,緊接著,一陣鑽心的巨痛隨著這下響聲傳了過來。

長髮青年本能地張開嘴準備大叫出來時,忽然被正志一腳踢中下巴,把他整個人凌空踢飛出去兩米多遠。

「啪!」一聲,長髮青年整個人像只裝滿東西的麻袋一樣摔在地上動也不動。

整個過程過只用了不到兩秒,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過了一會,另外三個青年終於反應過來,怒吼著衝了過來。那個叼著煙的青年還一邊沖一邊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

看著衝過來的三個人,正志露出冷月清輝一樣的笑容。

相對於酒吧經理的難以置信,愛麗琳一時間卻是心潮翻湧。這個少年再次帶給她一種無法言表的震撼。

昨天這個少年把自己跟艾蜜絲救出來的時候,她只是以為他是靠偷襲才成功的。但後來想清楚當時他一連串的行為,如假扮司機突然襲擊、射穿輪胎不讓基羅等人追上來等,卻又是那麼的合情合理、無懈可擊。接下來,他處理尼可他們、逃避追蹤、辦假護照等等用的手法老練得讓她以為他根本就是個職業特工。

而現在,面對那三個手持凶器的青年,他只用了不到三秒……

愛麗琳根本就看不清楚少年是怎麼出手的,只覺得眼前一花,跟著聽到一些「喀、喀」的奇怪聲音,那三個尼泊爾青年就這樣倒在地上無法動彈,比好萊鎢拍的那些功夫電影還要誇張好幾倍。

「喂,走了。」少年對著陷於石化狀態的兩人叫了一聲。

「你…你……」酒吧經理還是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閉嘴。」低頭看了一下還在懷裡熟睡著的小女孩,正志瞪了他一眼。

酒吧經理一陣心虛,不敢再看他。

「快走吧,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坐飛機。」對混血美女說了一句,正志繼續往前走。

愛麗琳以複雜無比的眼神看著他的背影,然後慢慢跟在後面。

酒吧經理看著躺在地上的四個青年,忽然打了個寒顫,連忙也跟了上去。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46 PM

69-瑞士


瑞士,一個位於歐州中部,東鄰奧地利和列支敦士登,南面與意大利為鄰,西面與法國接壤,北部與德國交界,人口約為709萬,國土面積只有41284平方公里的內陸小國,卻是世界聞名的鐘錶王國。

同時,綺麗的風光、「永久中立國」的特殊國家地位以及瑞士銀行獨特的「銀行保密法」,使得不少億萬富豪願意把錢存在這個小國或者在當地定居。

據聯手打擊國際金融犯罪機構資料統計,全球三分之一以上的富豪的資產都存在瑞士銀行裡。同時,為不知名客戶保管來歷不明的資金更是瑞士銀行的最大特色。銀行除了從事金融業務大賺其錢外,還從事獲利頗豐的資本管理工作,來自全球4.2萬多億瑞郎的資本已經流入瑞士銀行金庫,使瑞士不僅賺取了可觀的管理費,還可將其用於各種錢生錢的金融活動,從而使這個只有近700萬人口的小國富得「流油」,長期佔據世界資本輸出國家排行榜上的顯著地位。

當正志他們三人從蘇黎世機場的出閘口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總算到了。」愛麗琳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是不是有種重新做人的感覺?」正志笑起來。

愛麗琳看著躺在正志懷裡熟睡著的小女孩,輕輕地歎了口氣,「最近實在發生了太多事。不過最可憐的還是艾蜜絲,連唯一關心她的父親也去世了。」

正志摸了摸小女孩順滑如絲的頭髮後說:「走吧,現在還不是感歎的時候。」

在坐了近兩個小時的長途客車,然後又轉了半個小時的出租車,三個人終於來到了蒙卓爾˙戴非位於蘇黎世湖北岸的住宅。

在風景秀麗的綠湖邊,一座四層高的大型豪宅豎立在金色的陽光中,看起來就像一幅油畫一樣。

「蒙卓爾先生喜歡安靜,自從艾蜜絲的母親死後,他就搬來了這裡直到現在。」愛麗琳說。

「他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這裡風景不錯。」正志同樣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所以心有同感。

愛麗琳走到大門口前按了下門鈴,兩分鐘後,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約四十來歲的德意志男人。

他打開大鐵門,彬彬有禮地對愛麗琳說:「歡迎你,羅迪曼小姐。請問艾蜜絲小姐也跟你一起回來了麼?」這個男人說的是十分地道的德語。

「你好,培根先生,很久沒見了。艾蜜絲已經平安回來了,只是因為坐飛機的關係,她現在很累睡著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雷隱先生,他是我的朋友,在尼泊爾的時候他幫了我不少忙。雷隱,這位是培根先生,他是這座房子的管家,已經替蒙卓爾先生工作了近二十年。」愛麗琳在旁邊介紹著。

「你好,雷隱先生。」看到正志是外國人,管家培根用英語向他問好,並且很有禮貌地伸出右手。

「你好,培根先生。」正志跟他握了一下手。

看到躺在他懷裡的艾蜜絲,培根顯得很意外,但很快就恢復正常,請兩人進去。

從鐵門到大宅前門之間,是一個很大的花園,兩邊種滿了各種花草,不過其中種得最多的是玫瑰。在陽光的映照下,倍覺鮮艷。

三個人走在花崗石鋪成的直道上,愛麗琳問:「培根先生,請問蒙卓爾先生的遺體已經運回來了麼?」

培根臉上顯出悲傷的表情,他輕輕回答道:「已經運回來了。羅蘭多先生決定在今個星期天舉行葬禮。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像蒙卓爾先生這樣好的人會遇上這種不幸的事呢。」

「請不要太傷心,培根先生。發生了這種事,大家都很難過。」愛麗琳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拿出包紙巾擦著眼睛。

在這種沉重的氣氛下,正志不發一言,只是低著頭彷彿在想事情。

凌晨2點,本來閉著眼睛坐在床上的正志突然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緊接著,他跳下床穿上鞋後馬上走出了房間。

正志像幽靈一樣毫無聲色地來到走廊,在淡淡的壁燈照射下,周圍一片安靜。

他細心傾聽著樓上樓下的動靜,卻什麼發現也沒有。

錯覺嗎?可是這種心緒不寧的感覺又如何解釋?

到了他這種境界的高手,靈覺已經遠遠超越了直覺的範疇,如果感覺到不妥的話,那多半是有事要發生。這種無法用言語解釋清楚的直覺,已經在正志漫長的生命中多次得到了見證。

因此,雖然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正志還是走到愛麗琳跟艾蜜絲兩人共用的房間前面。

正志伸出右手貼在房門上,然後輕輕吸了口氣,將精神集中起來。過了一會,無數肉眼見不到的精神絲像輕煙一樣慢慢從他的右手透過房門飄進了房間。

這是正志第二次使用這種異能,第一次是在救直子老師的時候。現在因為有了房門這個媒介,所以精神絲飄得比上一次要快許多。不到三秒,整個房間的動靜已經盡在正志的掌握之中。

在確定艾蜜絲跟愛麗琳都在裡面後,正志放心了不少。

透過精神絲,正志可以完全瞭解兩人現在的狀況。

雖然沒人會知道,但半夜三更用這種比用眼睛去看更加直觀清晰的方式去觀察兩個人,尤其是兩個女性,總讓正志有種怪怪的感覺,就好像那些喜歡偷窺的變態,所以正志在確定兩人沒事後很快就收回了精神絲。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在這裡繼續留守的時候,忽然,一陣手機鈴聲從裡面響起。

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那個鈴聲顯得刺耳無比。想到可能會把睡得正香的小鬼吵醒,正志心裡有點生氣。

當手機響到第三聲的時候就停了,正志從外面隱約聽到裡面的動靜,知道是愛麗琳接通了電話。

忽然,一種奇怪的感覺在正志心裡升起,就在同一時間,「呯」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從裡面傳來了一下槍聲……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47 PM

70-槍聲


正志的第一反應是一腳把房門踢開,只見偌大的房間裡開著一盞僅供照明用的節能燈。在淡淡的燈光映照下,愛麗琳正緊緊抱著艾蜜絲躲在床角里。在那塊比人還高的落地玻璃窗上,有一個很明顯的彈孔。

是狙擊手。根據剛剛那聲槍響來判斷,應該在五百米以內。

當正志還在黑龍裡混日子的時候,不知被人狙擊了多少次,他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那狙擊手可能還沒走。於是他想也沒想就把手向旁邊一甩,一個東西從他手裡飛出,一下子把那盞節能燈打滅。房間頓時一片漆黑。

就在他剛把燈打滅時,正志忽然有種寒毛直豎的感覺,他很熟悉這種感覺,馬上向旁邊一滾。果然,一發了彈打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

正志出了身冷汗,他奶奶的,好久沒玩這種槍林彈雨的遊戲了。

他手腳並用地爬到愛麗琳那邊,對那個嚇得渾身發抖的混血美女說:「喂,你沒事吧?」

「發生了什麼事?」混血美女臉色蒼白地看著他。

「這還用問嗎?有人想給我們放血。小鬼怎麼樣了,沒受傷吧?」這是目前正志最關心的問題。

「艾蜜絲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嚇。」愛麗琳稍稍側開身體,讓他看一下壓在身下的小女孩。

「雷……」一看到正志,艾蜜絲馬上掙扎著想爬過來。

「小鬼別動,愛麗琳,馬上報警。」

「噢。」愛麗琳這才反應過來,馬上拿起手機報警。

愛麗琳報警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許多腳步聲。

「愛麗琳小姐,請問發生了什麼事?」穿著睡袍的管家培根走到門口問道。在他後面還有幾個女僕跟工人。

「全部人都趴下,有人要開槍。」正志對他們大聲說。

此話一出,馬上引起了那幾個女僕跟工人的恐慌,那些人馬上不敢再走過來,培根也十分迅速地趴在地上。

「開槍的是什麼人?」德意志男人很快就冷靜下來,向正志問道。

正志十分欣賞這個處變不驚的男人,對他說:「對方是個狙擊手。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確定他離開沒有。我已經報警了,現在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警察來。」

「我明白了。雷隱先生,請問艾蜜絲小姐有沒有受傷?」因為房間一片漆黑,培根看不到艾蜜絲。

「放心,她沒事。」正志輕輕爬前兩步,抓住艾蜜絲的小手安撫著她。

10分鐘後,五輛警車來到了大宅。

被殺手狙擊本來就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更何況是發生在戴非家族前任家主的家中,警方更是大為緊張。在進行了大規模的搜查及取證後,除了留在牆上的兩顆子彈以及被擊穿的玻璃窗以外,瑞士警方沮喪地發現,他們並沒有找到兇手的任何絲索。

他們唯一可以做的只有加派人手在大宅周圍實行全天布控。一時間,整個大宅瀰漫著一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在大宅裡工作的工人及女僕更是整天過著膽戰心驚的生活。

「雷隱先生,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我怕會對戴非家族造成很不好的影響。」第二天下午,培根面露憂色地問正志。今天他已經接到了第四封要求請辭工人的辭職信。

正志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他說:「培根先生,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有殺手想殺愛麗琳或艾蜜絲?」

「這個……」培根一時語塞。

正志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繼續說:「我知道你已經大概猜到事情發生的原因,只是礙於你的身份及職責不方便說出來而已。放心吧,相信只要宣讀完蒙卓爾先生的遺囑後,這件事就會結束。這是我的一個直覺。」

培根深深地看著他,過了一會,他忽然很嚴肅地說了一句:「雷隱先生,你究竟是什麼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告訴我。」

正志微笑著回視他的眼睛,「我只是一個局外人罷了。但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我是站在艾蜜絲這邊的。至於信不信,那就是你的問題了。」說完,順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德意志男人默默地看著這個莫測高深的少年,臉上顯出一種搖擺不定的神情。

這時,忽然走過來一個女僕。

「培根先生,羅蘭多先生來了。」

「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出去。雷隱先生,你要不要跟羅蘭多先生見一下面?」培根問。

「榮幸之至。」正志也跟著站起來。

當正志剛走沒幾步,本來在一旁看著電視的艾蜜絲馬上跑過來拉住他的衣角。

「雷,你去…哪裡?」小女孩結結巴巴地問。

「你大伯來了,你要見見他嗎?」正志低下頭看著她。

「大伯……」艾蜜絲搖搖頭。

「那你在這繼續看電視吧。」正志不想勉強她。

可是當正志再繼續走的時候,艾蜜絲卻還是拉著他的衣角不放。

「喂,小鬼,你不是說不去嗎?」正志輕輕掐了一下她的臉頰。

「雷去哪裡……絲也去…哪裡。」小孩子一字一頓地說。

「真拿你沒辦法,那走吧。」說完拉著她的小手向前走。

培根默默地看著他們,等正志走近的時候,他忽然對少年說:「雷隱先生,你是個奇妙的人。」

「奇妙,說我嗎?你確定是奇妙而不是奇怪?反正我是不會介意別人把我當作怪人來看待。」正志聳聳肩說。

「你誤會了,雷隱先生。你是第一個被艾蜜絲小姐如此依賴的人。羅迪曼小姐應該跟你講過艾蜜絲小姐的情況。所以我說你是一個奇妙的人。」培根很肯定地說。

「第一個?難道她的父親不算嗎?」

培根沉默了一下才說:「蒙卓爾先生的確是很關心艾蜜絲小姐的,但你應該知道,作為一個像戴非這樣的家族負責人,其繁忙程度是難以想像的。況且自從夫人去世後,蒙卓爾先生就一直用工作來麻醉自己。所以,他平時也很少有時間能跟艾蜜絲小姐好好相處。可惜他已經去世了,這將是一個永遠也無法彌補的遺憾。」說到這裡,培根歎了口氣。

兩人走到大廳的時候,正志看到愛麗琳也在那裡,坐在她旁邊的是一個年約四十來歲,穿著貼身條紋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苛,表情略顯嚴肅的男人。

不用說,這一定就是蒙卓爾的大哥羅蘭多˙戴非。

「對不起,羅蘭多先生,讓你久等了。」培根走上前去向他行了個禮。

「你太客氣了,培根先生。」羅蘭多站起來回了個禮。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雷隱。

雷隱,這位是羅蘭多˙戴非先生,他是蒙卓爾先生的兄長,同時也是迪亞波集團歐洲業務的執行總經理。」正志畢竟是自己帶來的人,所以愛麗琳先開口為兩人作介紹。

「你好,雷隱先生。聽愛麗琳講,你在尼泊爾幫了她不少忙。可是我想不到雷隱先生竟然如此年輕。」看羅蘭多的神情好像真的對正志的年齡感到驚訝。

「你過獎了,羅蘭多先生,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很高興認識你。」雖然不知愛麗琳跟這個男人講了什麼,但正志猜想她應該不會把兩人被綁架的事說出來。畢竟主謀是羅蘭多的兄弟。

「我今天收到消息,聽說愛麗琳和艾蜜絲昨晚受到了殺手的狙擊,所以我特地過來看看。你們放心,我已經跟蘇黎世市長反映過這件事,他表示一定會追查到底。我絕不會允許有人傷害我們戴非家族的人。」羅蘭多語氣十分堅定。

正志發現,自從見到羅蘭多那一刻起,艾蜜絲就一直躲在自己的身後。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55 PM

71-訪客


看到躲在正志身後的艾蜜絲,羅蘭多顯得有點意外。

當他向艾蜜絲走過去的時候,小女孩馬上縮回正志背後不敢露出頭來。

看到這樣,羅蘭多只好停下腳步。

「愛麗琳,艾蜜絲沒受傷吧?」羅蘭多轉頭看向愛麗琳。

「她沒事,也許是昨晚受到了些驚嚇才會這樣。」愛麗琳也看出艾蜜絲很怕羅蘭多,於是開口說道。

「只要沒受傷就好。」中年男人點了點頭。

「愛麗琳,培根先生有沒有跟你講過蒙卓爾的葬禮安排?家族裡的幾位長輩已經決定後天在喬伊斯墓園為蒙卓爾舉行葬禮。」羅蘭多看著愛麗琳。

「培根先生已經跟我講過了。到時我一定準時到。」愛麗琳沉默了一下說。

「死者已矣,希望你不要太過傷心。」中年男人安慰著。

「我知道蒙卓爾先生出事以來,你是最傷心的一個。希望你也要保重身體。」愛麗琳對羅蘭多說。

「放心,我沒事。」

這時,一個女僕走進來對培根說:「培根先生,亞當斯先生來了。」

在場的幾個人一聽,紛紛顯露出不自然的神色。尤其是愛麗琳,更是不知不覺地握緊拳頭。

「馬上請他進來。」培根先生最先反應過來。

女僕答應一聲後走了出去。

場中的氣氛顯得有點怪異,每個人都不說話。正志不禁有點好奇那個亞當斯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畢竟自己會來瑞士也是托那傢伙的福。

過了沒多久,一個三十來歲,神采飛揚的男子在女僕的引領下走進了大廳。

正志看過蒙卓爾的照片,那是一個給人感覺很認真、嚴肅的男人。跟他的大哥羅蘭多在某方面是很相似的。但這種相似並不是指相貌,而是那種認真、理性的氣質。

正志通過愛麗琳那裡瞭解到一些戴非家族的信息。其實蒙卓爾是戴非家族上任家主斯羅˙戴非的私生子。這件事曾經一度成為戴非家族避而不談的醜聞。在蒙卓爾十歲的時候,他的母親,那個美麗的韓國女子去世了。在參加完葬禮後,斯羅˙戴非獨自承受著家族大部分人的壓力,硬是將年幼的蒙卓爾接到瑞士。

這件事理所當然地引起軒然大波,羅蘭多、亞當斯、梅菲三兄弟的母親,也就是斯羅˙戴非的正妻,更是差點就跟這個偷食不擦嘴的男人離婚。

但不管怎樣,到最後蒙卓爾還是留了下來,而且還把原來的韓式名字改為現在這個名字,成為了戴非家族的一員。

可以說,蒙卓爾最終能夠成為戴非家族的家主,完全有賴於他那認真出色的工作能力,當然,他父親的幫助也有相當大的關係。

而他那種出色的工作能力的形成,很大程度跟他的出身有關。

可以想像,身為一個名門望族的家主的私生子,這種稱謂對任何人都是一種屈辱。更何況蒙卓爾那非常明顯的亞洲混血外表,在這個瑞士傳統家族中更是分外刺眼。因此,這樣一個孩子受到其它人的歧視以及欺侮也是意料中的事。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人,通常只有兩個結果,一是從此墮落消沉而成為真正的敗家子;二是發奮圖強出人頭地。很幸運地,蒙卓爾選擇了後者。

這時走進大廳的亞當斯˙戴非跟他的大哥羅蘭多˙戴非一樣,是一個十分典型的意大利瑞士人。而且相貌之英俊,遠勝於他的大哥。

「原來你也來了,大哥。很久沒見了。」亞當斯很愉快地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你怎麼來了?」羅蘭多皺了皺眉頭。

「怎麼,大哥不歡迎我嗎?」亞當斯依然笑容可掬地說。

「你不是去芬蘭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今天早上才剛下飛機。只是聽說這裡發生了一些事,所以特地過來看看。」

羅蘭多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亞當斯聳聳肩,繞過他身邊走到愛麗琳那邊。

「一段時間不見,愛麗琳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今晚陪我吃晚餐怎樣?我知道一家餐廳牛排做得不錯。」亞當斯看著她的臉。

「你有心了,亞當斯先生。很抱歉,我最近比較忙,所以不能接受你的邀請。」愛麗琳雖然恨他入骨,但還是保持著基本的禮貌。

「那真是太可惜了,還記得你的未婚夫尼可嗎?他說他很想念你。如果你今晚能來的話,他一定也會到場。」亞當斯笑吟吟地說。

愛麗琳再次下意識地握緊拳頭,過了一會,她強忍著怒氣說:「亞當斯先生,很早以前我就已經跟尼可解除婚約了,所以現在他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請不要誤會。」

「噢,那這樣就更好了,今晚就我們兩個人一起共進晚餐,我會讓你過個很浪漫的夜晚的。」亞當斯繼續說道。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最近比較忙,所以很抱歉不能接受你的邀請。」愛麗琳面無表情地說。

「不要緊,你慢慢考慮清楚,如果想通了就給我個電話。我會一直等你的。」亞當斯情深款款地說。

對這個男人的厚臉皮,混血美女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閉上嘴不理他。

正志微笑起來,雖然這花花公子不是什麼好人,但卻是個有趣的傢伙。跟這種人打交道,至少不會那麼悶。

就像慰問災民的政府官員一樣,亞當斯看了一下正志和躲在他身後的艾蜜絲,然後轉頭問混血美女:「愛麗琳,能幫我介紹一下這位年輕的先生嗎?」

愛麗琳在心裡歎了口氣,然後強作精神對他說:「這位是我的朋友,名字叫雷隱。雷隱,這位是蒙卓爾先生的弟弟亞當斯先生。」

深深地看著正志,亞當斯彷彿漫不經心地問:「雷隱先生是外國人?」

「是的,我是日籍華人。聽愛麗琳說瑞士的風景不錯,所以過來看看。」正志微笑著說。

「這麼說雷隱先生是個遊客?」

「是的。」

「瑞士的風景的確不錯,如果雷隱先生有興趣的話,我可以陪你到各處去觀光一下。只是不知閣下賞不賞臉?」亞當斯一反剛才花花公子的形象,用滿含深意的眼神看著他。

聽他這麼說,愛麗琳馬上露出略顯緊張的眼神看著正志,站在旁邊的羅蘭多也皺起了眉頭。

「對不起,我喜歡自助旅遊,如果要人陪的話,還不如找個旅行團,那裡的導遊小姐還漂亮點。」正志若無其事地說。反正就差沒撕破臉了,他也懶得再說客套話。

聽到正志的回答,愛麗琳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那真是太可惜了,本來我還以為可以跟雷隱先生做個朋友的。不過我還是想給閣下一個忠告,不要做些超出遊客身份的事,不然可能會遇到些麻煩。畢竟這裡是瑞士而不是尼泊爾。」亞當斯也不想再玩文字遊戲,話裡的意思越來越明顯。

「旅遊的途中如果看到蟑螂的話就踩兩腳,看到地上有垃圾的話就順手扔進垃圾筒,這樣算不算超出遊客身份呢,亞當斯先生?」正志繼續微笑著說。

「雷隱先生真是個熱心人呀。」亞當斯再次看他一眼,然後笑了笑,隨即又恢復那副花花公子的模樣。

可是從他的眼神中,正志知道他已經對自己動了殺機。

他忽然發現一直躲在自己身後的小女孩渾身發抖地以一種驚懼的眼光看著已經走到愛麗琳身邊的亞當斯。

對艾蜜絲越來越瞭解的他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靜靜地把手伸到背後握住她的小手,過了沒多久,艾蜜絲的顫抖停止了。

看來,好戲要開始了,正志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55 PM

72-葬禮


如果說,一個人物質層面的高低在於他擁有資產的數量,那麼一個人精神層面的價值就取決於葬禮上為其真心落淚者的數量,而不是來參加葬禮人員的數量。因為參加葬禮的可能並非是為悼念死者而來,例如一個債主可能就會來參加一個欠債未還就掛掉的債務人的葬禮,然後在遺體瞻仰的時候最後再罵上兩句。

根據這個論據,蒙卓爾顯然是個毀譽參半的爭議性男人。

在最前排站著的是戴非家族的人,而站在後排的才是蒙卓爾的朋友或生意上的夥伴。

相對於戴非家族大部分成員的面無表情,站在後排,也就是那些所謂的外人,表情還顯得更為悲情一點,至少就正志所見,已經有幾個男男女女在不斷地擦著眼淚。

作為死者唯一的女兒,艾蜜絲自然要和羅蘭多三兄弟以及幾個所謂的家族長輩一起坐在前面。

可是不知世故為何物的無知小女孩卻怎麼也不願離開那個自稱是遊客的亞裔少年半步,最後羅蘭多沒辦法,只好叫愛麗琳跟她一起坐在前面。幸好愛麗琳也是艾蜜絲另一個願意接近的人,這才解決了這個本來不是問題的問題。

雖然混血美女是蒙卓爾生前最信任的下屬,或者可以說是親信,但畢竟年輕貌美的外表還是引起了許多有心人頗為難聽的猜測。一個鰥夫跟一個日夕相對的美女,這樣老套的題材充分引發了這些人的聯想。

葬禮在寧靜優美的喬伊斯墓園舉行。戴非家族是一個信奉基督教的家族,因此葬禮也是按照基督教的儀式,在一個牧師的主持下進行著。

人死如燈滅,不管生前多麼偉大或卑微,到了這一天,結果都一樣。

對於生死,正志已經麻木到一點感覺也沒有。死亡也許對絕大多數的人來講意義重大,但對於他來講,卻一點意義也沒有。如果硬要作個比喻的話,他只是那個享受釣魚過程的人,而不會在乎結果如何。

轉生到現在這副身體後,他原意是想做個普通人,過些普通的生活。可是慢慢地,他發現自己完全做不到。

也許跟自己不安分的性格有關,自轉生以來,他做了太多普通人根本就不會做的事。

因此到最後,他放棄了。不管普通也好不平凡也罷,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夠了。他有這種資格,也有這種能力。所以,他才會為了一個毫不相識卻完全信任和依賴他的小女孩,千里迢迢來到瑞士趟這灘混水。

在葬禮上,正志看到了蒙卓爾的最後一個弟弟,梅菲˙戴非。

相對於亞當斯的神采飛揚,梅菲就顯得低調許多。雖然有著不遜於亞當斯的英俊外表,但給人的感覺就像個文靜的大學教師,一點也看不出是個跨國企業經理。

迪亞波集團經理這個稱謂跟現在滿大街跑的所謂經理完全是兩個概念。

整個迪亞波集團總共只有三名經理。分別是羅蘭多、梅菲以及另一個名叫歐迪克的家族成員。至於亞當斯,並沒有被冠上這個稱謂,但即使如此,他在家族中也有相當的影響力。

這三名經理都各自擁有迪亞波集團不同比例的股份,嚴格來說也是老闆之一,但戴非家族的傳統是所有產業只能有一位總裁,而總裁的位置理所當然地落在家主手中。但若是現任家主不能帶領家族發展,或令到家族產業受到重大損失時,家族成員有權廢除其總裁及家主的職務。畢竟,雖然每一任家主在家族成員中都擁有最大的產權股份,但只要三分之二以上的成員聯合起來,其股份數量就足以取得完全控制權。

迪亞波集團雖然是跨國企業,但卻完全是一個家族企業,它並沒有像其它跨國企業那樣上市集資。所有的家族產業股份都集中在家族成員手中。驕傲的戴非家族成員解釋是,一家企業能否得到發展,在於領導者的正確指示以及所有人的配合參與 ,而不是能在股市上籌集到多少資金。

每一個家族成員,包括家主在內,在繼承股份之前,必須簽署一份合約。合約內容基本上幾十年都沒變。其大意是所繼承的股份不得轉讓給任何戴非家族以外的人。如果不簽這份合約的話,根據被繼承人之前已經簽署的合約,繼承人將失去繼承資格,其股份也將平均分配給各家族成員。

戴非家族這種做法在許多人看來是很古怪的。但正是這樣一份合約,十分有效地保持了戴非家族所有產業的完整性,倒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兩個小時後,葬禮結束了。隨著觀禮人群的逐漸散去,墓園慢慢回復了安靜。

艾蜜絲、愛麗琳跟正志三人被羅蘭多邀請到家裡作客。同行的還有亞當斯跟梅菲兩兄弟,以及其它幾個家族子弟。

上車沒多久,艾蜜絲忽然把臉伏在正志懷裡,兩隻手也緊緊地抱著他的腰。過了一會,少年覺得胸口漸漸泛起了一股濕意。

「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正志歎了口氣,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

說完這句話沒多久,從他懷裡傳來了小女孩咽嗚著的哭泣聲,她的身體也開始慢慢抽搐著。

艾蜜絲雖然有自閉症,但是智商卻跟同齡的孩子沒什麼區別。

她很清楚從此以後,她將再也見不到那個雖然很少有時間陪自己,但卻一直默默關心著她的父親。

坐在旁邊的愛麗琳默默地看著他們,久久沒說一句話。

一個多小時後,四輛高級房車在利馬德河北岸舊城區中一幢充滿古典氣息的六層高豪宅前面停下。

愛麗琳在正志旁邊小聲解釋道,這幢大宅是蒙卓爾的父親,斯羅˙戴非的故居,現在歸羅蘭多所有。

當全部人下車後,亞當斯馬上像冤魂一樣向愛麗琳走來。在他身邊還跟著一男一女。

「愛麗琳,好久不見了。」亞當斯笑得像個王子。

「亞當斯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前天才見過面。」愛麗琳冷淡地說。

「原來我們已經兩天沒見面了,怪不得我這麼想念你。愛麗琳,今晚有空陪我共進晚餐嗎?」

「對不起,亞當斯先生,我最近真的很忙。」

「迪瑪,你看,我又被拒絕了。我是不是該反省一下我的邀請方式?」亞當斯對旁邊的年青男子說。

那個男子笑著說:「也許愛麗琳小姐真的很忙也說不定。」

這時,另一個站在旁邊的金髮美女以挑釁的眼神看著愛麗琳,然後轉頭對亞當斯說:「亞當斯,難道你忘了我們今晚有個約會嗎?」

「怎麼會忘呢,寶貝。我只是想,人多一點的話可能會更熱鬧。」亞當斯若有所指地看著愛麗琳說。

「愛麗琳,羅蘭多先生他們已經進去了,我們也快點進去吧。」被眾人當成透明人的正志忽然說了一句。

「好的。」愛麗琳以感激的眼神看著他。

「失陪了,各位。」混血美女對那三個人點了點頭後,和正志、艾蜜絲一起走了進去。

「亞當斯,那個男孩是什麼人?他也是你們家族的人嗎?」金髮美女有點奇怪地問。

「他只是一個多管閒事的遊客而已。」看著正志他們的背影,亞當斯冷笑一下說。

看到亞當斯的表情,那個叫迪瑪的男子露出感興趣的眼神。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56 PM

73-下午茶


吃過豐盛的午餐後,各個家族成員一邊喝著下午茶一邊分成幾堆聊著天。

正志對這種有點無聊的家族聚會興趣缺缺,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睡個午覺。

艾蜜絲這時倒很有精神地坐在他旁邊看電視。看來小孩子哭過以後,情緒好了不少。

羅蘭多跟愛麗琳以及另外兩個年輕人談著話,也許是商人的通病,談著談著很自然就轉到生意上面。

而另一方面,那個叫迪瑪的年輕好像對正志很有興趣。聊天的時候不經意似地就會向他問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正志已經是人精了,自然是答得滴水不漏。

他們這邊的人在說著話的時候,坐在另一邊的亞當斯等七、八個年青人忽然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大哥,亞當斯他們想打檯球,不知你有沒有興趣?」溫文爾雅的梅菲走過來對羅蘭多說。

「檯球?我也很久沒玩了,你們幾個想去看看嗎?」羅蘭多有點感興趣地站起來。

幾個年輕人沒什麼意見,跟著站起來。

「雷隱,你也去吧。」愛麗琳對他說。

正志點點頭,也跟著站起來。

看到正志走出去,艾蜜絲馬上跑過去拉住他的衣角。

「小鬼,看過別人打檯球嗎?」正志一邊走一邊問。

小女孩不出聲,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正志笑了笑,掐一下她的小臉蛋繼續向外面走。

跟著那些人走到大宅的東邊,只見在一個很大的房間裡擺著兩張大球檯。在球檯附近的牆上還掛著一個飛標靶。而在最裡面的角落還有一個放滿了酒瓶的吧台。

整個房間的擺設就像一個典型的高級酒吧一樣。

正志猜想這應該是羅蘭多他們幾兄弟的父親斯羅˙戴非遺留下來的擺設,不然以羅蘭多那種過於嚴肅的性格,應該不會有這種閒情逸志。

就跟英國的上流社會一樣,如果是打檯球的話,瑞士的上層社會也很少有人會選擇美式檯球,一般的選擇是斯諾克。

去到那裡的十幾個人分成了兩組,分別佔據一張球檯。

在上流社會中,沒有什麼是偶然的。即使是這樣簡單的分組,也能很明顯地看出其中的區別。

羅蘭多三兄弟、迪瑪以及另外兩個在葬禮時站在比較靠前位置的年青人,這些人很自然地聚在一起。不用說,這些人全都是在家族中無論地位跟財富都赫赫有名的成員。

而在另一張球檯的,則是些在這些方面遠遜於他們的年輕人。

因為是前任家主蒙卓爾的親信及得力助手,愛麗琳也被分到羅蘭多他們那一組。

可是看出,亞當斯是個中好手。開局沒多久,他就連入幾個綵球領先梅菲和迪瑪近五十度。看到男友打得這樣好,那個金髮美女不斷拍手叫好。

「這樣干打沒什麼意思,要不我們下注吧?」輪到梅菲擊球的時候,亞當斯在旁邊說道。

「那你想下多少?」迪瑪笑著問。

「一百瑞郎一度怎麼樣?」亞當斯很優雅地喝了口紅酒後說。

「我沒意見。」迪瑪聳聳肩說。

「梅菲你呢?」亞當斯看著弟弟。

「沒問題。」文靜的青年點點頭。

羅蘭多對這種事見怪不怪,也沒說什麼。

過了約半個小時,兩局打完了,贏家都是亞當斯。頗為精彩的球技吸引了不少人過來觀看。

接過梅菲跟迪瑪遞過來的支票,他顯得十分得意,抱住金髮美女親了一下。

「再來一局吧。」亞當斯笑著說。

「我想休息一下。你們誰想來?」迪瑪問其它幾個青年。

看到沒人出來,亞當斯更是得意,環視了一下四周,他把目光鎖定在那個正十分悠閒地喝著酒的亞裔少年身上。

「雷隱先生,有興趣下場打一局嗎?」亞當斯走前兩步對少年說。

「我打得不怎麼好。」正志淡淡地笑著說。

「沒關係,我會手下留情的。」亞當斯的話引得金髮美女輕笑出來。

正志笑了笑,放下酒杯,「那好吧,請手下留情。」

在正志選球桿的時候,亞當斯對他說:「雷隱先生,我們下點賭注吧。這樣會刺激一點。」

「也好,那你想下多少?」正志轉頭看著他。

「一千瑞郎一度怎樣?」亞當斯說。

「亞當斯,你的賭注下得太大了。」聽到他的話,羅蘭多皺起了眉頭。

「大哥,這是我跟雷隱先生之間的遊戲,他都還沒說話,你怎麼知道他不答應呢?」亞當斯笑吟吟地說。

羅蘭多眼裡閃過一絲怒色,他轉頭對正志說:「雷隱先生,你是客人,你不用下注也可以。」

「其實下些注也沒什麼,一千瑞郎一度是吧?沒問題,我接受。」出乎兩兄弟的意料之外,正志竟然答應了。

「那我們開始吧,雷隱先生。」相對於羅蘭多的不滿,亞當斯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正志挑了根球桿後點點頭。

「雷隱先生是客人,請先開始吧。」亞當斯作了個請的手勢。

「那我不客氣了。」正志走到球檯前面,然後以一個極其外行的姿勢彎下腰瞄著那顆母球。

看到他這樣子,許多人忍不住笑起來,只是沒有笑出聲而已。

愛麗琳也覺得十分不解,看正志那個姿勢,很顯然是個外行,可是為什麼會答應下注呢?

「啪!」一聲輕響,正志把球擊了出去。力道雖然頗大,但卻一個球也沒有打進袋。

正志顯得有點奇怪的樣子看著球桿,然後又看了一下檯面上的球,露出有點迷惑的神情。

「看來雷隱先生運氣不是太好。」亞當斯笑著說。

「我也是這麼想,因為通常開局那一桿打的是運氣球。」梅菲替正志解圍說道。

那些圍觀的人也知道第一球是運氣球,只是這球明顯地力度太大,而且少年擊球的姿勢實在有點搞笑。

亞當斯繞過他走到球檯邊,然後以一個跟正志剛才的動作截然不同而又十分優雅的姿勢瞄準著。

一連擊了三桿,亞當斯都很順利地把三個球打進了袋口。他有點得意地回頭看了一下正志,卻發現他根本就沒看自己打球,反正是全神貫注地看著手裡的球桿。

怪人!亞當斯在心裡罵了一句,然後繼續彎下腰擊球。

到了第五個球,亞當斯打得稍微用力了一點,結果球沒有進。不過對於這種結果,他也沒什麼不滿,畢竟對手是個外行,再給他兩三次機會都不要緊。

「雷隱先生,到你擊球了。」梅菲好心地提醒還緊緊看著球桿不放的正志。

「我知道了,謝謝。」正志站起來,走到球檯邊。

還是那種讓人忍不住發笑的難看姿勢,亞裔少年瞄準著一顆紅球,卻久久沒有擊出。

就在亞當斯剛要諷刺兩句時,「啪」一聲,少年終於擊球了。

白色的母球滾得很慢,在所有人都以為球會因為力道不足而停下時,球卻一直緩緩地滾向那顆紅球。

「啪」一下輕輕的撞擊聲,紅球被母球打中了,然後一直向袋口滾去,就這樣滾進了袋口。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在心裡罵了一句「狗屎運」,亞當斯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接下來,少年走到球檯的另一方向,彎腰、瞄準、擊球,做完這三個動作後,竟又擊進了一個綵球。

眾人不禁感歎這傢伙的運氣的確不錯。

可是,當第三顆紅球被擊入袋口時,亞當斯眼裡露出了警惕的神情。

緊接著,第四顆、第五顆,當連續第六顆綵球被打入袋時,再也沒有人敢笑出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看著少年不斷地用那種難看的擊球姿勢把檯面上的球一顆一顆掃進袋。

打到第四個球時,少年已經到了那種隨便看看就出手,每次出手必入袋的地步。到後來,除亞當斯外,全部人都如癡如醉地看著少年的個人表演。甚至有幾個他們看起來幾乎是不可能打得到的球,少年卻像表演魔術一樣輕鬆進袋。

一時間,房間裡不斷地響起眾人情不自禁的熱烈掌聲。

「雷隱先生,這是你的賭注。」這局結束後,亞當斯把一張支票遞給了正志。

「很久沒打了,手感有點生疏。所以我一開始就講過,打得不是很好。」正志一邊說一邊把支票放進口袋。正志倒沒有騙他,他將近有三十年沒玩這玩意了。

「雷隱先生客氣了。想不到閣下是個檯球高手。」亞當斯用古怪的語氣說道。

「高手不敢當,只是比一些外行稍微強一點而已。如果沒其它事的話我失陪了。」說完,正志轉身走出了房間。

亞當斯以十分狠毒的眼神看著正志的背影,雙手拳頭緊緊地捏至發白。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57 PM

74-追逐


雖然不知道最後出來的兩人在房間裡說了什麼,可是看到亞當斯的臉色,愛麗琳忍不住走到正志身邊問他究竟跟亞當斯說了什麼。

正志把原話告訴了她,混血美女頓時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你不要命了,以亞當斯的為人,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如果不是旁邊有人,她可能已經叫出來了。

「有區別嗎?從我插手這件事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我跟他之間的對立立場。」

愛麗琳想了想,事實的確如此。

「剛剛忘了問你,羅蘭多是個鰥夫嗎?不然為什麼不見他的老婆跟孩子。」正志想起一個問題。

愛麗琳笑起來,「他的夫人跟女兒臨時有事去了加拿多,這幾天應該就會回來。」

「他的老婆是加拿大人?」

「是的。」愛麗琳說。

「不說這個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去蒙卓爾的家,我跟這些人沒話可說。」

「現在走的話不太好,至少要等到吃完晚飯後才可以走。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愛麗琳小聲勸導著。

正志有點無奈地點點頭。

好不容易到了9點,終於曲終人散。正志抱著已經睡著了的艾蜜絲坐上了回去的車上。

「雷隱,這幾天你沒事的話千萬不要隨便出去。」愛麗琳一邊開車一邊說。

「因為亞當斯嗎?」坐在後座的正志打了個哈欠。

「是的。你知道為什麼亞當斯在家族裡的聲譽這麼差嗎?」

「說來聽聽。」

「因為他是第一個涉及軍火生意的戴非家族成員。雖然戴非家族裡面有一些灰色收入,但真正賣軍火、毒品的卻還從來沒有。而亞當斯卻是第一個破例的人。其實他一直都做得很隱密,直到二年後才被家族裡的長輩意外發現。為此,他的父親斯羅先生十分生氣,曾經揚言要跟他脫離父子關係,後來因為他母親的緣故才不了了之。但斯羅去世後,他是四兄弟中獲得最少遺產的人。為此,他對獲得最多遺產的蒙卓爾先生心生怨恨,這在家族中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但即便如此,他在瑞士黑幫中卻有著相當的影響力。所以我怕他會對你下手。」

愛麗琳講完後,過了一會卻沒聽到正志的聲音,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

只見他根本就沒在聽到她說話,反而兩眼緊緊地看著車窗外面。

看到這樣,愛麗琳只好無奈地歎了口氣。

幾分鐘以後,她忽然聽到後面的正志說了一句:「愛麗琳,也許你說得有點遲了。」

「什麼意思?」混血美女有點不解地問。

「你現在馬上通知後面那些傢伙做好準備,可能有人要對我們動手了。」正志說的「那些傢伙」是指跟在他們後面的那輛車裡的便衣警察。

自從發生狙擊事件後,瑞士警方便派了一些便衣一天二十四小時輪流監控保護。每次出門的時候,也會有警察在後面跟著。

「究竟發生什麼事?」她從倒後鏡裡向後面看過去,卻並沒有發現什麼,但她還是拿出了手機準備撥起來。

「算了,還是先不要通知他們。你現在手裡有槍嗎?」正志想了想忽然改變了主意,把外套披在艾蜜絲身上,然後再把她固定在車座上。

「我怎麼會有那種東西?」聽他這麼說,愛麗琳放下了手機。

正志把前面的椅背拉低後爬到前座,對她講:「我來開車,你到後面去抱住艾蜜絲。等一下如果我叫你趴下的話,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抬起頭。」說完,他扶住方向盤,讓愛麗琳空出手來解安全帶。

基於對這個少年的信任,愛麗琳沒再說什麼,趕緊解開安全帶向後座爬去。當她爬到後座之後,這才忍不住又問:「雷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有兩輛車從開始就一直跟在我們後面。很明顯,我們被人跟蹤了。」正志一面開車一邊說。

「是亞當斯的人嗎?」愛麗琳向後面的玻璃看去。

「很有可能。如果只是單純跟蹤的話倒沒什麼,只是他們的車速突然加快了許多。看架勢有可能要向我們下手,但我不敢肯定,不過還是小心點比較好。」正志一邊說一邊緊盯著倒後鏡。

看來發現有問題的不只他一個人。正志從倒後鏡裡看到後面那輛車裡的便衣警察拔出手槍注視著車窗外面兩輛越來越靠近的汽車。

有他們在應該沒什麼問題,正志加大了油門,一下子把三輛車拋在後面。

幸好一路上都沒遇到紅燈,在轉了一個彎後,連他都以為這場汽車追逐戰要結束時,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實在太順利了。

可是很快地,當他看到從前面忽然飛快駛來一輛白色雪鐵龍時,他知道遊戲還沒結束。

正志很清楚地看到那輛雪鐵龍的駕駛座旁邊,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正舉著一隻手槍向著自己。

來不及多想正志大喝一聲:「快趴下!」說完他自己也低下了頭。

「呯、呯、呯!」一連三槍,把駕駛座正前面跟左邊的玻璃打得粉碎。一些玻璃碴子還濺到正志脖子上跟身上。

但即使如此,正志還是不敢亂動,他死死地把住方向盤,盡量讓車子保持直線行駛,同時用腳猛踩剎車。要知道,他現在這樣低著頭,是看不到前面的路的,一不小心就可能跟其它車子相撞。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後,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正志迅速抬起頭,看到那輛雪鐵龍也在後面停了下來。當下來不及再想,馬上再次發動汽車向前跑。

因為方向不同,如果對方再追上來的話,將變成逆向行車。果然,那輛車在原地停了一會後並沒有再調頭追上來,反而向正志他們的相反方向揚長而去。

「好了,應該沒事了。」正志對後座的愛麗琳說。

「那些人走了麼?」愛麗琳抬起頭看了看後面。

「已經走了。很刺激吧?這種場面即使在好萊鎢也不過如此。」正志笑著說。

「虧你還有心情說笑。剛剛差點就死在這裡了。」愛麗琳心有餘悸地說。

「我也有點大意了,想不到那兩輛車只是為了引開那些警察。看來我們的對手比想像還要聰明許多。」正志看著空無一物的車窗說。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去警察局報案嗎?」

「去警局也差不多,還是回去小鬼的家好了,反正那裡的警察也不少。」

愛麗琳自然是沒什麼意見,她現在還嚇得六神無主。

「小鬼怎麼樣了?」正志回頭看了一眼。

「她還在睡。奇怪,剛剛那麼大的聲音竟然沒吵醒她。」愛麗琳看著艾蜜絲沉靜的睡容。

正志笑了笑沒說話。

醒得來才怪。因為怕這小鬼再受到驚嚇,所以他已經事先用很輕的手法點了她身上幾個穴位,至少不到明天也醒不來。

再過五天就是宣讀遺囑的日子了,到時還會發生什麼事呢?

他奶奶的,這些日子老是處於捱打狀態,不給點顏色那些傢伙看還以為老子真的這麼好欺負。想到這裡,正志一陣火大,不自覺地突然將車子加速。

愛麗琳被這下突然加速嚇了一跳,一頭淺褐色的長髮也被從正前方已經沒有了玻璃的車窗吹進來的風刮得隨風亂舞。

隱約中,她彷彿看到少年在笑。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57 PM

75-過渡



「琳,你……看到雷了麼?」早上8點,穿著卡通睡衣右手揉著眼睛的艾蜜絲走到大廳問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愛麗琳。

「艾蜜絲,你這麼早就醒了麼?快點過來吃早餐吧。」愛麗琳溫柔地說。

艾蜜絲點點頭,走到餐桌前面的椅子坐下來。

喝了一口牛奶,艾蜜絲轉頭對愛麗琳說:「琳,雷…在哪裡?」

「呃,他出去了。等一下應該就會回來了。」愛麗琳解釋道。

聽到她的回答,艾蜜絲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吃著麵包。

跟她相處了較長時間的混血美女自然知道她現在這樣子是很不開心的表現。禁不住心裡罵了一下那個任意妄為的傢伙。

就在發生了公路槍擊事件的第二天下午,少年在接聽完一個電話後,忽然說要出去走走。

「你腦子壞掉了麼?只要你一出去,可能馬上就會被亞當斯的人殺掉。」震驚過後,愛麗琳站起來大聲說。

「可是我是個遊客呀,哪裡有遊客會一天到晚待在屋子裡的。我要去阿爾卑山滑雪,還要去蘇黎世湖劃船。再說一次,我是個遊客!」正志振臂高呼。

在旁邊的艾蜜絲看著有趣,也學他的樣子舉起兩隻小手來作奮鬥狀。

「算了吧,你身上有哪個地方像遊客?」混血美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所以,我要證明給你看,我會是個好遊客。」正志笑嘻嘻地說。

「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想去哪裡?」愛麗琳嚴肅地看著他。

「當然是去做些遊客想做的事了。」正志懶洋洋地說。

然後,他又蹲下來對艾蜜絲說:「小鬼,我現在要出去一下。停,不要擺出這麼高興的樣子,我是不會帶你去的。在這等我回來,大概今晚我就會回來了。要乖乖聽話哦。」

艾蜜絲一聽,馬上著急起來,緊緊地扯住他的衣服不放。

「喂,小鬼,你又不乖了哦。小心我打你屁股。」

小女孩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他。手卻一點要鬆開的意思也沒有。

正志沒辦法,只好向旁邊餘怒未消的混血美女打了個眼色。

愛麗琳瞪了他一眼,但還是走過來幫忙勸慰著艾蜜絲。

雖然不知道這傢伙想去哪裡,但有一點她是知道的,少年是絕對不會做些無意義的事,他一定有必須要出去的理由。只是這傢伙什麼也不願說,實在令人可氣。

經過兩人的一番唇舌,小女孩終於放開了小手,只是臉上還流露出濃濃的不捨。

正志站起來,像往常一樣輕輕掐了一下她的小臉蛋,然後向愛麗琳作了個手勢後走出了門口。

愛麗琳歎了口氣,按兩人先前的約定,拿出手機通知在外面布控的便衣警察不要去跟蹤他。

到了晚上10點多,正志果然守諾回來了。可是第二天早上,他又出去了。一連三天,他都像這樣白天一大早就出去,到了晚上很晚才回來,就像把這裡當成酒店一樣。

在他外出的幾天裡,羅蘭多跟梅菲也來過這裡探望艾蜜絲。兩人對於雷隱的外出,也覺得很奇怪。

另外因為發生了比狙擊事件更為嚴重的公路槍擊事件,瑞士警方又驚又怒,馬上加派了人手追查,務求盡快捉到兇手。如果可以的話,瑞士警方的高層們甚至希望她們乾脆住到警局裡算了,這樣至少沒那麼頭痛。

後天就是宣讀遺囑的日子了,到時還會發生什麼事呢?愛麗琳憂心忡忡地看著正吃著早餐的艾蜜絲。

「不吃了麼?再吃一點吧。」愛麗琳看到艾蜜絲只吃完一塊麵包就沒再吃下去,於是走到餐桌旁邊勸說道。

小女孩搖搖頭,只是把杯子裡剩下的牛奶全部喝完後站了起來。

愛麗琳不想勉強她,於是幫她把盤子收拾好。

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她看到艾蜜絲抱著一個布偶熊安靜地看著電視。

不喜歡與人接觸、交談的艾蜜絲平時唯一的消遣只有看電視而已。可是自從那個奇異的少年來了以後,她最喜歡的事就變成賴在那個少年身邊。

現在想想,自從蒙卓爾先生去世以後,就再沒給艾蜜絲上過課。也許是因為最近發生太多事了。

想到這裡,愛麗琳走過去對她說:「艾蜜絲,我們很久沒上課了,現在上課好嗎?」

小女孩點點頭,很乖地把手裡的布偶放下。

愛麗琳除了是蒙卓爾的代表秘書以外,同時還兼任艾蜜絲的私人教師。

因為艾蜜絲有嚴重的自閉症,所以她根本就無法像正常的孩子那樣去上學。蒙卓爾在生時曾經請過幾個家族教師來給她上課,可是因為艾蜜絲的牴觸情緒最後都沒辦法繼續下去。愛麗琳看到這樣,主動向蒙卓爾提出只要有時間的話就去給艾蜜絲上課。

對於這個提議,蒙卓爾十分感激。於是,愛麗琳就這樣風雨不改地給艾蜜絲上了整整三年的課。

由於太長時間沒上課,為了讓艾蜜絲逐漸適應過來,因此只上了兩個小時的課,愛麗琳就提前下課了。

「艾蜜絲,怎麼了,不舒服嗎?」看到小女孩好像沒什麼精神,愛麗琳坐在她身邊問。

艾蜜絲搖搖頭。

「艾蜜絲在想雷隱哥哥嗎?」

艾蜜絲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喜歡雷隱哥哥嗎?」愛麗琳一直很不解,為什麼從來不肯接近陌生人的艾蜜絲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少年這麼依戀。

艾蜜絲想了一下,然後表情顯得有點苦惱地說:「我……不知道。總之…就是、很喜歡。」

聽她這麼說,愛麗琳笑了一下,沒再問下去。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就像我的心情一樣。

那傢伙還是沒有回來。已經快兩個星期了,他究竟去哪裡了?

他還在生我的氣嗎?可惡,應該生氣的人是我才對。去哪裡也不通知我一聲,害我每天都要在他學校門口等他出現。

今天我遇見了他的妹妹,一個戴著很老土黑框眼鏡的女孩。想不到現在還有人戴這種眼鏡,難看死了。看來不只那傢伙是個怪人,連他的妹妹也是個怪人。不過她身邊的那個女生倒真的很漂亮,聽說那女孩子是他們家的一個親戚,現在正寄住在他家裡。那不是表示他們兩個天天都能見面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妹妹好像很討厭我。問了半天也不說一句話。

不過最可憐的還是我,老是會不知不覺地想起這個討厭的傢伙。

良子跟麻美都說我變了,這點我也知道。自從那天以後,只要跟他在一起,我就覺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似的。

別的男生總是會不斷地想辦法哄我開心,今天我又收到學生會副會長的禮物了,只是我一點也不開心。

可惡的傢伙!」

長谷愛子輕輕合上日記本,然後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58 PM

76-遺囑


星期六,一個普通的星期六,但對戴非家族大部分成員來說,卻是一個不同尋常的週末。

因為,今天是宣讀戴非家族已故家主蒙卓爾˙戴非生前所立遺囑的日子。

蒙卓爾掌握了迪亞波集團近四成的股份,這些股份今後的去向,將直接決定了一些人的命運。

因為正志並不是戴非家族的人,所以他很自覺地在房間外面等候著。

半個小時後,房間的門打開了,幾十個戴非家族成員表情各異地魚貫而出。跟在他們身後是家族專屬律師事務所的幾位律師。

「我早說過,那個女人肯定跟蒙卓爾的關係不一般。現在你們看到了。」

「小聲點,你想讓全部人都聽到嗎?」

「真不知蒙卓爾怎麼想的,竟然讓一個外人來參與家族的事務。」

雖然大多數人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還是有一些人忍不住大發牢騷。

在人群當中,正志看到了拉著艾蜜絲的愛麗琳,在她旁邊還有羅蘭多三兄弟以及羅蘭多的加拿大夫人。

看到正志,愛麗琳轉頭向他們告別後,拉著艾蜜絲走到正志面前。

「我們回去吧。」

正志點點頭。

因為看到愛麗琳精神不佳,所以正志提議由他來開車,對此,混血美女也沒什麼意見。

「你為什麼不問我蒙卓爾先生的遺囑寫了什麼?」回到大宅後,愛麗琳忽然對正志說了一句。

「當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如果不想說的話問了也只會惹人煩。」正志一面說一面順手打開電視讓艾蜜絲看。

「你有時候稍微像個正常的年輕人行不行?本來我真的沒心情說,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雖然我沒聽到遺囑內容,但看那些人的反應,我多少能猜到一點。要來一杯嗎?」正志舉起一支紅酒問愛麗琳。

愛麗琳點了點頭。

「蒙卓爾先生把大部分的東西都留給了艾蜜絲,包括他手頭上的那些股份。因為艾蜜絲還沒成年了,所以他在遺囑裡寫明,當艾蜜絲十八歲後才能繼承這些股份。在這期間,我將作為艾蜜絲的監護人代為管理她的財產。」喝了幾口紅酒後,愛麗琳覺得情緒稍微好了一點。

「蒙卓爾先生還特別註明一點,如果艾蜜絲意外身亡,所有財產除了迪亞波集團的股份以外,將全部捐給慈善機構,而那些股份則會平均分配給各家族成員。」

「蒙卓爾這樣做是為了防止亞當斯這樣的人對艾蜜絲下手,可以理解。那你現在準備怎麼做?」正志看著她。

「我不想有什麼改變,迪亞波集團那裡由羅蘭多先生跟梅菲先生來管理是最好的。畢竟對於戴非家族來說,我只是個外人。」

「我同意你的觀點,現階段還是保持原狀比較好。理論上講,現在艾蜜絲應該是沒什麼危險了。因為如果她出了什麼事,除了平均分下來的那一點點股份以外,那些人將什麼也得不到。」

「你認為那些想殺我們的人究竟是誰?」

「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現在明白了,那就是為什麼當初在尼泊爾的時候亞當斯要派人捉你。」

「什麼?」愛麗琳驚訝地放下酒杯看著他。

「其實很簡單,很顯然亞當斯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預先知道了這份遺囑的內容,也就是說,他早就知道你會成為艾蜜絲的監護人,對她的財產擁有管理權。所以,他捉你的目的就是想讓你將監護權轉移到他身上。別忘了,他是艾蜜絲的親叔叔,從法律的角度來說,他比你更具有成為艾蜜絲監護人的資格。而且蒙卓爾的遺囑並沒有寫明監護權不能轉讓。只要你肯將監護權轉移給他,他就將獲得與你現在相同的管理艾蜜絲財產的權利。」

「可是這些財產都是艾蜜絲的,即使他得到監護權,也只是暫時擁有管理權而已,這對他來說有什麼用呢?另外他也不可能綁著我去律師所辦理監護權轉讓手續吧。」愛麗琳不是很明白。

「你有沒有想過,艾蜜絲現在才9歲,也就是說,還要過9年她才能真正管理這些財產。在這9年裡,如果讓亞當斯這樣的人擁有四成迪亞波集團股份,天知道他會把這個集團搞成什麼樣子。雖然家族裡其它人聯合起來的話可以從股權數量上壓制他,可是別忘了那傢伙對殺人放火這些事可是一點也不會手軟。搞不好當艾蜜絲到年齡可以繼承那些股份的時候,迪亞波集團可能只剩下個空殼了。

至於怎麼讓你簽轉讓監護權合約這個問題,在我看來那只是手段運用的問題。就我所知道的,至少有五種以上的方法可以讓你就範。」

愛麗琳想起亞當斯以往的所作所為,的確很有可能。

「那如果亞當斯再來找我們麻煩的話怎麼辦?」

「總會有辦法的。」正志淡淡地說,然後將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



凌晨兩點左右,在床上盤膝而坐的正志忽然睜開了雙眼。

他首先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然後跳下床,披上一件外套走出了房間。

在大廳裡,他看到了正抱著膝蓋捲成一團的愛麗琳。在她前面的桌子上正放著一瓶已經打開了的白蘭地。

正志默默地看著她,過了一會,他從另一張桌子上拿起一盒紙巾走過去。

看到伸到面前的紙巾,愛麗琳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著正志。

「是不是一張不夠?」正志又從盒子裡再拿了一張出來。

「謝謝。」愛麗琳接過紙巾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事,我只是突然想起蒙卓爾先生,所以一時忍不住而已。」愛麗琳沉默了一下說道。

正志看著她的眼睛,然後淡淡地說:「不要拿死人來做借口,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愛麗琳一震,抬起頭看著正志。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許我可以幫得上忙。」正志看著她。

愛麗琳低下頭,過了彷彿很久,她才抬起頭看著少年,「亞當斯綁架了我的兒子。」

少年聽到這句話顯得有點意外,「你還有一個兒子?」

愛麗琳輕輕地點點頭。

「在我18歲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男人。沒過多久,我們就同居。當時我還是個學生,什麼也不懂,以為他會真的愛我一生一世。可是三個月後,他走了,一句話也沒留下來,就這樣走了。我根本還來不及告訴他,我已經懷孕了。

他走了以後,我很傻地以為他會回來,所以我把孩子生了下來。但最後,他還是沒有回來。在我最走投無路的時候,是蒙卓爾先生幫助了我。

他資助我繼續讀書,而且還請人照顧我的孩子。我永遠也忘不了他的恩情。所以,畢業以後,我把孩子寄養在芬蘭一個親戚家裡,然後一個人來瑞士幫他做事,直到現在。」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他被綁架的?」

「就在今晚,亞當斯給我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裡我聽到我兒子的聲音。亞當斯告訴我,如果在三天內我不到律師事務處辦理監護權轉讓手續,他會馬上把我的兒子殺死。我、我不知該怎麼辦……」說到這裡,愛麗琳忍不住伏在正志肩膀上哭起來。

「放心吧,你兒子不會有事的。」沉默了一會,正志輕輕地說了一句。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58 PM

77-心情



早上8點,愛麗琳發現正志並不在房間裡。

他去哪裡了?

想起昨晚那個電話,愛麗琳心裡湧起一陣悸動。

她曾經想過報警,可是很快就推翻了這個想法。亞當斯賣軍火賣了這麼多年,如果報警有用的話警察早就已經把他捉住了,又怎麼會讓他逍遙法外。

現在唯一可以指望的就只有那個奇異的少年了,也許他真的有辦法也說不定。

但想起亞當斯的勢力,她隨即覺得自己似乎想得太天真了。不管那少年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個人而已,又能做什麼呢?

難道,真的要按「他」說的去做嗎?

想到這裡,她一陣心煩。

不是還有兩天嗎?她苦笑著想到。

「琳,雷在哪裡?」艾蜜絲剛剛去過正志的房間,卻看不到他,於是滿臉困惑地走過來問道。

「他有事出去了。我們先吃早餐好嗎?」愛麗琳走過去用手理順一下她的頭髮。

「嗯。」艾蜜絲顯得很失望。

愛麗琳也不知怎麼安慰她,只好牽著她的手去吃早餐。

晚上8點鐘,愛麗琳正陪著艾蜜絲看電視。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接了一下接聽鍵,「愛麗琳,聽得出我的聲音嗎?」一把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聽到那把聲音,她的心頓時一沉,馬上站起來走出大廳。

「亞當斯,你又想怎麼樣?」愛麗琳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右手手指捏得發白。

「沒什麼,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今天已經過了一天,別忘了你只剩下兩天時間。不要讓我等太久,我的耐性是很有限的。」

「你……,我知道了,請你千萬不要傷害布諾。」眼淚無聲地從愛麗琳臉上落下。

剛說完,電話裡傳來了一陣忙音。亞當斯已經把電話掛了。

愛麗琳扔掉手機,一時間只覺得得全身冰涼。

她從酒架上拿出一瓶白酒,接著用顫抖的右手擰開了瓶蓋,仰著頭把酒灌進嘴裡。

在半醉半醒之間,她感到有一個很軟的東西在擦著自己的臉。

睜開眼一看,只見艾蜜絲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一隻小手正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臉。

「琳,不要……哭。」小女孩一字一頓地說。

看著艾蜜絲天真無邪的臉,愛麗琳再也忍不住,猛地抱住她小小的身體大哭起來。

11點的時候,正志回來了。

看著滿身酒氣,懷抱著艾蜜絲躺在地板上已經睡著了的愛麗琳,他露出深思的眼神。

輕輕地拉開抱著艾蜜絲的雙手,正志把愛麗琳整個人抱起來。

把她安置在她自己的床上後,少年再回到現場的時候,發現艾蜜絲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此時正坐在地板上揉著眼睛。

「雷……」看到正志,艾蜜絲歡叫著跑過去抱住他。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正志彎腰把她抱起來。

小女孩緊緊地抱住少年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過了一會才抬起頭看著他,「雷,琳很傷心。」

「我知道。放心吧,一切都會過去的。我保證。」正志輕輕地摸著她的臉說。

「嗯。」小女孩再次把頭趴在少年肩上。

第二天一早,正志又出去了。

愛麗琳已經沒心思再去想少年去哪裡了。整整一個上下午,她都在坐立不安中度過。

很快又到了晚上,愛麗琳心中的不安情緒越來越濃。

幸好當牆上的壁鍾敲完23下後,亞當斯並沒有再打電話,否則,她認為自己可能會馬上崩潰。

在壁鍾敲完24下後,她終於絕望了,明天,不,應該說今天就是最後期限了。

靜靜地坐了彷彿許久許久,一種深沏入骨的內疚感充斥著她的整個心臟。

當她忍不住又想把自己灌醉時,少年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

「愛麗琳。」少年用低沉的聲音叫了一聲。

愛麗琳轉頭看向他,臉上的淚水靜靜地流下來,但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少年走到她面前,從她手裡拿過那瓶酒放在桌子上,然後默默地看著她。

看到他,愛麗琳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點。

這時,少年開口說話了,「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對於這句話,愛麗琳不是很明白。

「雷隱,你……」

少年擺擺手,阻止她再說下去,「你先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講?」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愛麗琳看著他,她發現今晚的少年好像跟平時完全不一樣。只是那裡不一樣,她卻說不上來。

沉默了一會,「對不起,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少年以一種愛麗琳完全沒見過的眼神看著她,過了一會,他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跟我出去一下吧。」

「去哪裡?」

「等去到你就知道了。」說完,少年率先走了出去。

雖然不解,但基於對少年的信任,愛麗琳還是跟在他後面。

「上車吧。」少年帶她來到一輛她從未見過的黑色本特利前面。

本來愛麗琳想問一下這車是誰的,但看到少年似乎不想說話的樣子,只好默默地坐上去。

黑色本特利以十分驚人的速度在公路上飛馳著。一路上,少年一句話也沒有說,愛麗琳也不知說什麼好。一時間,車廂裡一陣沉默。

10分鐘後,愛麗琳實在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伸手打開了收音機。

隨著一陣悠揚的輕音樂響起,她稍微放鬆了一點。

她側頭看著駕駛座上的少年,發現他今晚真的與平時完全不同。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她心裡升起。

半個小時後,少年把車停在了一個類似莊園的大房子前。

「到了,我們進去吧。」少年幫她把車門打開。

「雷隱,你把我帶到這裡究竟是什麼意思?」愛麗琳終於忍不住問道。

「等進去你就知道了。」少年淡淡地說。

雖然滿腹疑惑,但愛麗琳還是跟著少年走到房子門口。

少年敲了敲門,很快地,一個穿著黑衣西裝的高大亞裔青年把門打開。

「大人您好。」那青年對他躬身說道。

「其它人呢?」少年問他。

「除了我、18號跟19號以外,所有人都已經在那裡等著大人您。」

「很好,人呢?」

「在房間裡面。」

少年點點頭,走進房子裡去。

因為兩人都是用中文交談,所以愛麗琳並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但從那個青年的態度來看,他對少年似乎充滿了敬畏。

「小姐,請進。」在愛麗琳有點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個青年彬彬有禮地對她說。

終於,愛麗琳還是跟著正志走了進去。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8:59 PM

78-夜訪


穿過燈光暗淡的大廳,兩人來到二樓一個很大的房間前面。

在房間門口旁邊,站著一個褐色頭髮的男子。

見到少年,那男子馬上像先前那個青年一樣向他躬身行禮。

少年擺擺手,對他說:「我們要進去。」

男子把門打開,然後作了個請的手勢。

少年率先走了進去,當愛麗琳第二個走進去,看到那個坐在房間正中間的男人時,她忍不住驚訝地摀住了嘴。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震驚過後,愛麗琳憤怒地看著少年。

「只不過是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而已。」少年若無其事地說。

愛麗琳全身一震,「我不懂你說什麼?」

「是嗎?」正志冷笑一下,走到房間正中那個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旁邊,把他口裡的毛巾扯掉。

「雷隱,你究竟想做什麼?」剛拿掉毛巾,那男人馬上大聲質問他。

「跟亞當斯的飛揚跋扈比起來,你實在要聰明得多。梅菲先生。」正志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淡淡地看著這個平日裡一派溫文爾雅的男人。

「你是亞當斯的人?」梅菲臉色顯得有點蒼白。

「哼,你以為亞當斯那種貨色請得起我嗎?」正志冷笑說。

「那你究竟把我捉來這裡做什麼?你想勒索我?」聽到他的回答,梅菲稍微鬆了口氣。

「還要繼續演下去嗎,梅菲先生?既然我會把愛麗琳帶來這裡,難道你還不明白發生什麼事嗎?」

「我不懂你說什麼?」

「不愧是好搭檔,連否認的話也一模一樣。

本來這個計劃相當好,可是你們犯了幾個不該犯的錯誤。

首先,以一般的法律程序來說,蒙卓爾有相當大的可能會將遺產留給他唯一的女兒艾蜜絲,所以,只要連艾蜜絲也意外身亡的話,那麼遺產就會順理成章地由其直系親屬,也就是你們三兄弟來繼承。

但其實你一早就知道遺囑內容,知道如果艾蜜絲有什麼意外的話,你將什麼也得不到,所以你並不是真的想殺她,只是做個樣子而已。因此,你派人狙擊艾蜜絲及愛麗琳,你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想給亞當斯一個錯誤的信息,讓他以為你根本就不知道遺囑的內容。 這樣他才會放鬆對你的防備。

因為你的勢力遠遠及不上亞當斯,這樣做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很可惜,在尼泊爾我救了艾蜜絲的時候,你通過愛麗琳那裡瞭解到一個信息,那就是,我有可能會危害到你的計劃,所以你安排殺手在狙擊她們的同時,希望可以順便殺了我。

值得一提的是,你請的那個狙擊手相當不錯,我的確差點就掛掉了。可是問題就在這裡,為什麼如此優秀的狙擊手,卻沒有對艾蜜絲及愛麗琳兩個普通人造成任何傷害呢?

還有就是,在狙擊手要動手的前幾分鐘,我正好在愛麗琳的房間外面,當時我也聽到了愛麗琳的手機鈴聲。就在她接完電話沒多久,槍聲就響起了。你不認為這未免太巧合了麼?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通電話其實是你給她的一個信號。你說我猜對了麼?梅菲先生。」

「這種毫無根據的事虧你想得出來。就憑這些,你就認定背後的兇手是我?」梅菲冷笑著說。

「當然不是。你們一定不知道,艾蜜絲雖然是個有自閉症的孩子,可是也因為如此,讓她對周圍人的情緒變化極其敏感。也就是說,她可以感受到其它人的惡意或善意,不管那個人掩飾得有多好。也許你們可能會認為這是無稽之談,但我卻相信她有這種能力。你是除了亞當斯以外第二個令到艾蜜絲十分抗拒的人。」

梅菲聽完大笑起來,「你竟然就憑這些根本稱不上是證據的東西就自以為是地把我捉來這裡。簡直太可笑了。」

正志靜靜地等他笑完,然後忽然拍了拍手。

在梅菲跟愛麗琳都十分不解地時候,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青年男子拖著一個人走進了房間。

當梅菲看到那個被青年拖著,已經暈倒了的男人的臉時,頓時臉色一變。

「還記得他嗎?他就是你請回來的狙擊手。我也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把他找到。」正志對他說。

「你有什麼證據說他是我請回來的?」梅菲冷靜下來,看著正志。

「我的確沒證據,因為做殺手這一行的,每次都是通過中間人來接任務的。所以他們永遠不知道僱用他們的人是誰。我把他帶來並不是想證明什麼,只是單純地想出出氣而已。」正志踩了那個殺手一腳。

「這麼說,你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梅菲冷笑著說。

「今晚我聽到太多次『證據』這個詞了。其實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證據,因為我不是警察。只要我願意,我可以隨時殺掉你,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但為了讓你心服口服,我就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說完,他拿出一個小型錄音機,按了一下播放鍵。

「真的沒其它辦法了麼?」

「愛麗琳,你冷靜一點,亞當斯的勢力太大,我是絕對救不了那個孩子的。況且,你別忘了,他並不是你的孩子。」

「可是布諾他才只有五歲而已,要不我們報警好不好,我不能對他見死不救。」

「報警有什麼有呢,以亞當斯的為人,他會馬上殺死他的。寶貝,不要想太多了。等這件事過去以後,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就自己生一個好了。好嗎?」

「可是……」

放到這裡,少年關掉了錄音機。然後把頭轉過去看著臉色慘白,淚如泉湧的愛麗琳。

「你真的令我很失望。當我對你起疑心後,我就在你身上放了監聽器。開始我也希望自己只是多心而已,可是很不幸地,我聽到了最壞的結果。」正志冷淡地看著她。

愛麗琳再也堅持不住,跪倒在地上大哭起來。

正志回過頭來看著再也保持不住鎮定略顯緊張的梅菲,「你真的很聰明,也很有耐性。你早就知道亞當斯遲早有一天會對蒙卓爾下手,所以早在五年前,你就把愛麗琳這顆絕對令人無法想像的棋子放在他身邊。什麼被人拋棄的未婚媽媽,走投無路的輟學生,與蒙卓爾的意外相遇等等,這些都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劇本。

一直以來,你的計劃都很成功,愛麗琳得到了蒙卓爾的信任,現在也成為了艾蜜絲的監護人。」

「你究竟是什麼人?」梅菲用泛著血絲的眼睛看著少年。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9:01 PM

79-棋手



「我只一個局外人而已。你的確是一個很優秀的棋手,但是再優秀的棋手,總是沒有旁觀者看得清楚。」

正志轉身看著已經泣不成聲的混血美女,「愛麗琳,你知道艾蜜絲是怎麼評價你的嗎?她說你很可憐,雖然她不知道原因,但她知道你一直都很痛苦。

你是一個本性善良的人,並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是你卻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你以為那個孩子真的只是用來幫你飾演未婚媽媽這個角色嗎?

你錯了。梅菲很清楚亞當斯的勢力,他是沒有能力保護你的。所以那個孩子其實是一個誘餌,一個讓亞當斯以為可以用來要脅到你的誘餌。由於自以為掌握了足以逼你就範的籌碼,因此亞當斯才沒有再派人捉你。這就是梅菲讓你收養這個孩子的主要目的。」

聽到正志的話,愛麗琳以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梅菲。

梅菲沒出聲,臉上的肌肉輕輕抽動著。

「為什麼,只差一點點我就可以成功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梅菲狠狠地看著少年。

正志靜靜地看著他。

梅菲很不喜歡少年看他的那種眼光,他有點歇斯底里地對少年叫著:「在家族裡沒人看得起我,所有人的眼裡只有蒙卓爾和大哥。我只是他們的影子,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

我不甘心,我要向所有人證明,只要我有蒙卓爾手上的那些股份,我可以比他做得更好。只有我,才可以真正帶領家族興旺。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破壞我的計劃?」

正志看了他一會,然後忽然站起來,對著他的腹部就是一拳。

「呀!」,這拳很重,梅菲被打得曲起了腰痛叫出來。

「自以為是救世主的傢伙。」正志冷笑,然後對旁邊站著的黑衣男子作了個眼色,那男子會意,從身上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出來。

看到不斷走近的男子,梅菲臉色越來越蒼白。但戴非家族天生的高傲血液不允許他做出任何求饒的舉動,最後,他唯有默默地閉上眼睛。

「不要……,雷隱,求求你,不要殺他,雷隱……」愛麗琳在旁邊聲斯力歇地叫著想衝過來,可是卻被那個褐色頭髮的男子緊緊架住。

完全出乎兩人的意料之外,那個男子竟然用匕首把梅菲身上的繩子割開。

「你、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梅菲不敢置信地看著少年。

「怎麼,你很想被我幹掉嗎?」正志靠在窗口邊淡淡地說。

梅菲緊緊看著他,過了一會,他慢慢冷靜下來,「說吧,你想分多少?」

正志看著他,忽然大笑起來,過了一會,他才冷冷地說:「梅菲先生,你猜錯了,我一個子也不想要。」

「那你想要什麼?迪亞波集團的股份?很抱歉,這是不可能的,在繼承上一輩的遺產之前,我們都已經簽了合約,除戴非家族的成員外,外人是不可能得到任何一點股份的。」知道這個少年並不想殺自己,梅菲恢復了鎮定。

正志走到他面前,「梅菲先生,你又猜錯了,我什麼都不想要。」少年一字一句地說。

梅菲露出錯諤的表情,他完全猜不到這少年的意圖。

「即使明天你就讓愛麗琳去律師事務所辦理監護權轉移手續,我也不會去阻止你。

你不是說你會比蒙卓爾做得更好嗎?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你究竟想要什麼?」梅菲是個商人,他絕不相信天下有免費的午餐。

正志不理他,繼續說:「即使最後你失敗了也不要緊,因為我根本就沒想過你會成功。隨便你怎麼做,即使你把迪亞波集團搞垮了也不要緊。

你問我想要什麼?不好意思,其實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對你們戴非家族的產業一點興趣也沒有。」

說到這裡,正志看了一下愛麗琳,「我原本是想過把你們全部殺光永除後患。但是為了艾蜜絲,我推翻了這個想法。愛麗琳,你是艾蜜絲願意接受的僅有的幾個人之一。如果殺了你,艾蜜絲將失去一直以來照顧她的人。我講過,你是一個本性善良的女人,所以我相信你對艾蜜絲這麼久以來的感情並不是虛情假意。因此,為了那個小鬼,我放過你。而梅菲,你很幸運,因為愛麗琳,我也放過你。雖然我可以殺了你,但這樣做的話,愛麗琳會恨我。雖然她對我造成不了什麼影響,但難保她不會利用艾蜜絲來打擊我。因為仇恨中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

還有一點就是,把蒙卓爾的那些股份交給你比交給亞當斯那個瘋子可能會更好一點。

我根本就不擔心你會不會敗光艾蜜絲的財產,如果她需要的話,我可以給她更多。

也許我說的這些你並不相信,但這是你的問題,與我無關。」說完,少年靜靜地走向門口。

這的確是正志最真實的想法,當知道兩人的所作所為後,他的確起過殺機。但殺了他們以後,小鬼怎麼辦?如果不是有愛麗琳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艾蜜絲可能會變得更加自閉孤僻。要知道,他不可能長期留在瑞士照顧艾蜜絲。當然,他也想過把她帶回日本照顧,但想到日本的學校環境實在不太適合像艾蜜絲這樣的孩子。因此,他最後作了這樣的打算。

把梅菲捉來這裡也只是想警告一下他而已。

「你真的什麼也不要?」梅菲半信半疑地問。

「現在說什麼也沒用,時間會證明一切的。雖然我不會干涉你們,但有一點你們最好記住,如果讓我知道你們惹那小鬼傷心的話,到時請後果自負。」正志淡淡地說。

梅菲沉默下來。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兩位請回吧。」正志把房門打開。

梅菲看了他一眼,然後拉著愛麗琳走了出去。

「你送他們回去。另外這狙擊手就交給你們處理了。」正志把車匙扔給那個黑衣男子。

「我知道了,大人。」黑衣男子對正志躬身行了一禮後拖著那個暈倒的狙擊手走出了房間。

正志信步走到大門口,對正準備上車的混血美女說:「愛麗琳,艾蜜絲還在家裡等你。如果你休息夠了的話就回來吧。」

愛麗琳表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上了車。

看著黑色的本特利慢慢消失不見後,正志對剩下的兩個年輕男子說:「我們走吧。看來今晚有人要失眠了。」

那個亞裔男子向正志告退後,跑到房子後面的車庫。過了沒多久,他開著一輛白色的雪鐵龍來到正志前面。

「這車是從哪裡來的?」正志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問。

「大人,這車是剛剛偷回來的。」亞裔青年回答道。

正志點點頭,沒再出聲。

瑞士之所以有那麼多億萬富豪定居於此,其優美的風景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許多會享受生活的有錢人,都會把住宅建在遠離鬧市而且風景秀麗的郊外或半郊外。

亞當斯也是如此,他的私人豪宅就座落在一處環境十分幽靜的湖邊。與其它追求清靜的有錢人不同,他將住宅建在這種地方卻是為了方便跟人談生意。畢竟像他這種做軍火生意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些見不了光的傢伙。

在離亞當斯的住宅約半公里處,正志三人在附近一個舊倉庫前下了車。

亞裔青年走到倉庫門口有節奏地敲了四聲,過了一會,門打開了,但卻看不到有人出來。

正志感到很滿意,他覺察到在倉庫外面不同的位置總共有四個人在埋伏著。看來這次過來的這批人素質都非常好。

走進倉庫,裡面只有一盞日光燈。

13個穿著統一黑色緊身衣的男子同時站著向正志躬身行禮,「大人好。」

「不用拜了,等拜山的時候再拜吧。你小子怎麼也來了?」正志對站在那13個人中間的一個高大男子說。

「師父有事,弟子當然要服其勞了。」同樣穿著黑色緊衣的雷力笑嘻嘻地說。

「哦,是嗎?」正志微笑著走到他面前。

看到正志的笑容,雷力暗叫不妙。剛想後退兩步,可是已經太遲了,一隻快到看不見的手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頭。

「多管閒事的傢伙。」正志冷哼一聲。

「師父,我只是想幫你的忙而已,出手不用這麼重吧?」雷力委屈地揉著頭。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2 09:01 PM

80-開工了



「你以為這裡是遊樂場嗎,萬一你不小心掛掉了黑龍怎麼辦?這筆帳我以後再跟你算。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下的飛機。很久沒跟師父一起去幹些殺人放火的勾當了,難得您突然想大幹一場,我當然要過來了。」雷力理直氣壯地說。

「你這個好戰分子,世間多少戰亂就因你這種人而起。」正志白了他一眼。

「師父,您也別說我,我今天這副德性也是有賴您老人家的長期教誨。」雷力嘻皮笑臉說道。只要不是在辦正經事,兩師徒時常這樣相互抬桿。

正志眼睛一瞪,剛要發作,雷力趕緊向後急退好幾步,這次他倒是學乖了。

懶得理他,正志對旁邊一個三十來歲,眼角有道疤的男人說:「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那男人拿出一張圖紙,把它攤開在桌子上,恭敬地說:「回大人,通過這幾天我們的輪流觀察統計,除開普通工人以及女僕的人數,基本上可以確定常駐在屋裡的有15到17人,每一個都配有手槍,全是受過訓練的職業保鏢。另外裡面還養著三條德國警犬。

從今天早上開始直到現在,我們可以確定現在房子裡共有17個保鏢,另外目標人物也在裡面。

這張圖紙是房子內部的平面圖,是我們從建造這個房子的建築公司裡弄出來,但因為這是三年前的原始圖紙,所以可能會有部分不一致的地方。為了彌補這個缺點,我們已經盡量調查這房子三年來的修緝情況,也在圖紙上作了相應的修改。因此,這份平面圖應該與房子的真實結構有98%以上的相似度。圖中紅色的地方是監視器的位置,藍色的部分是報警裝置,而黑色的數字則是守衛在各個地方的保鏢人數。最後這個紅色交叉就是目標人物所在的房間。」

正志默默地看著那張圖紙,一面看一面將圖紙上所標示的建築物記入大腦。雷力沒有再搞怪,也走過看著平面圖。

「監視器跟報警裝置你怎麼解決?」過了一會,正志抬起頭問。

「回大人,如果時間充足的話,我們會派人冒充工人或女僕混進裡面去解決。可是因為現在時間有限,所以我的方案是直接炸斷附近一條電纜,從而截斷這地區的電力。然後趁他們啟動發電機的期間進入房子內部。當進入內部以後,我們會首先破壞發電機使屋內保持停電狀態。因為我們身上都配備了夜視儀,所以在黑暗中作戰的話,我們會佔有絕對的優勢。」

「從斷電到他們啟動發電機大概有多少時間間隔?」雷力問道。

「保守估計,應該有三分鐘。如果情況好一點,可能延遲到5分鐘。」

「三分鐘嗎?」正志看了一下雷力。

雷力馬上會意,對他說:「師父,請放心。他們都是暗組裡面的精英,三分鐘對他們來說足夠了。」

「那周圍環境怎樣?」正志又問那個男人。

「大人,周圍一公里內沒有其它住宅,只有一些像這樣的倉庫。只要不是使用火箭炮之類的重型武器,應該不會有其它人聽得見槍聲。」

「看來這裡倒真是個殺人放火的好地方呀。」正志轉頭對他們說:「你們先去準備吧。」

對於這次在這麼短時間內得到的調查結果,正志感到頗為滿意。沒有人比他這個存在了無數歲月的人更深刻瞭解「知己知彼」這四個字的重要性。任何一點細微的錯誤都有可能導致失敗,而失敗的結果往往就是死亡。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他無權忽視其它人的生死。

如果不是想盡快剷除亞當斯這個禍患,他可能還會用更多的時間更細緻地調查他的一切行動模式後才動手。

暗組在黑龍裡面是一個十分特殊的組織,知道它存在的人極少,因為它只接受黑龍老大一個人的號令。其主要任務就是刺殺。當年雷隱組建這個特殊組織的時候,其成員的挑選以及訓練都是外人難以想像的嚴格。

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為了百分百地完成任務並且減少傷亡,盡可能地調查對手的一切就成了最重要也是最耗費時間的前置工作。

聽到正志的話,那些男人馬上各自走到倉庫的四周著裝準備。那個眼角有刀疤的男子則走到外面吹了一聲口哨。口哨響起沒多久,四個同樣穿著黑色緊身衣的男人走了進來,然後一句話沒說就像其它人那樣走到一邊準備。

就這樣,連雷力在內20個人有條不紊而又安靜快速地各自作著準備。

兩分鐘後,已經全副武裝的雷力拿著一包東西走到正志面前。

「師父,這是你的。」

正志接過那包東西,先從裡面拿出一雙黑色手套穿起來,然後再穿上一件純黑風衣,最後把那個只露出眼睛部分的頭套放進風衣口袋裡。

「師父你不穿防彈衣嗎?」雷力從那包東西裡面拿出一件防彈衣。

「我不想穿這種綁手綁腳的東西。」

「師父……」

轉頭看了雷力一眼,正志歎了口氣,「好吧,我穿就是了。」說完從他手裡接過那件防彈衣。

雷力頓時臉露笑容。

當所有人都準備好以後,正志環視了一下這些包括臉在內,全部都隱藏在一片黑色當中的傢伙,一絲古怪的笑意從他嘴角升起。

「整個一群恐怖分子。」

「我們本來就是嘛。」同樣是一身黑色的雷力開口說道。

正志笑了笑,把手裡的黑色頭套套上,「開工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48 AM

81-不眠夜



在離亞當斯的住宅兩百米處左右,一輛沒開車燈的中型貨車無聲無息地停在草叢中。二十幾條黑影從車上靜靜地跳下來。

「我先進去解決那三隻警犬,等收到我發出的信號後,你們就可以截斷電力進來了。」

「我知道了,師父。」雷力語氣稍顯激動。

十年了,足足有十年沒有這種感覺了。師父,他真的回來了。

看著正志像鬼魅一樣的身形在無月的黑夜裡消失不見,雷力怔怔出神。

早在十七歲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達到師父的一半水準。

師父很少與人動手,即使是僅有的幾次,他也完全看不出這個男人的深淺。

他想過,也許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可以讓師父全力一戰的對手。

從那年以後,他就再沒練刀,而是改練手槍。雖然這方面那個男人也很厲害,但槍畢竟是一種遠程武器,跟完全依賴肉體發揮的刀或劍不同,只要自己刻苦練習,總有一天會得到這個男人的認同。

在六歲那年,自己被師父救起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對這個男人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敬畏感。

隨著年紀的不斷長大以及自己的所見所聞,他越發感到這個男人的強大。

他不信這世上有神,在他眼裡,師父就是神。

五分鐘以後,雷力感到左手手腕上的信號接收器震動了一下,他知道師父已經成功了。

於是雷力帶著19個人悄無聲音地跑到豪宅外面。剛到沒多久,正志像幽靈一樣不知從哪裡走出來跟他們會合。

正志對那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打了個手勢,那男人會意,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盒子一樣的東西,然後打它打開按了幾下裡面的鍵。

在他剛按完沒多久,整幢豪宅突然間就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正志一揮手,第一個跳了進去。暗組的成員雖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卻沒人能像他這樣「飛」過四米多高的圍牆。只好用身上自備的攀爬工具爬上去。不過因為平時訓練有素,所以只用了15秒,全部人都已經爬了進去。

進到裡面,雷力他們看到地上分散著三條狗屍,在入口處,有兩個人躺在那裡。從外表看,那些狗跟那兩個人好像都看不出傷口,但雷力知道傷口都在其頭部。

相對於手槍,正志更喜歡用這個類似於暗器的東西。經過他的內力貫注後再發出的東西,其威力毫不遜色於子彈,而且沒有開槍時所造成聲響。更重要的是,一支手槍充其量才七發子彈,可是如果用這種方式的話,卻不存在換子彈的問題。硬幣、鐵片、飛刀……只要是鐵的或質地較硬的東西,他都可以用之不盡,取之不歇。但這種方式也並非毫無缺點,如果是距離比較遠的情況下,還是用槍比較精準。

正志用手向雷力比劃了幾下,雷力點點頭,帶著9個人跑到豪宅的後面。

接著,正志又對剩下的十個作了個手勢,那些人馬上會意,分成兩組人分別沿著兩邊的陽台爬上去。而他自己則跟著左邊的那組人跳上了陽台。

「怎麼突然間會停電的,真是見鬼。」黑暗中,一個紅點若隱若現,正在抽著煙的保鏢罵了一句。

「很快就會發電了。」另一個保鏢一邊說一邊打了個哈欠。

「看你這副死樣,昨晚又去夜總會了吧?」抽著煙的保鏢說。

「沒錯,跟凱文一起去的。那裡新來了個很漂亮的小妞。身材、相貌都不錯,只是價格貴了點。不過也算是物有所值。明晚不用值班,要不要帶你去看看?」

「喂,你怎麼不說話?」

那個保鏢伸手拍了一下他肩膀。卻發現他的衣服上濕了好大一片。

「你很熱嗎?出了這麼多汗。」

他甩了一下手,發現那些汗好像有點滑膩的感覺,剛要聞一下,突然,一隻手摀住了他的嘴,在他根本來不及有所反應的時候,只覺得脖子上面一涼,一股熱流從他的咽喉狂湧而出。在那一剎那,他知道手上的並不是汗。

在四樓一個很大的房間裡,本來已經睡著了的亞當斯不知什麼原因忽然醒了過來。

他半瞇著眼睛很自然地伸手到床頭去開燈,可是開了幾下燈卻沒亮。

奇怪,燈壞了麼?

他從床上爬起來想去開房間大燈,突然,在黑暗中他彷彿看到一個很像人體的黑影。

在這一瞬間,亞當斯大驚失色,但多年的求生本能讓他很自然地跳到床頭想要拔槍。

可是剛跳上床,一下很輕的聲音響起,他馬上感到大腿傳來一陣劇痛。

亞當斯知道自己中槍了,可是他更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如果再不還擊,他真的會死。

很幸運地,那個神秘人在開完一槍後並沒有繼續射擊。亞當斯趁著這個機會急忙把手伸到枕頭下面。

為什麼不見了?一時間,亞當斯的心涼了半截,連大腿的劇痛也忘了。

「你要找的是這支槍嗎?亞當斯先生。」神秘人把一樣東西扔到他床上。

亞當斯想也不想拿起那把槍對著神秘人連開了四槍。

可是,並沒有子彈出鏜的聲音,只有幾下「卡、卡、卡」的聲音。

「你以為我真的會將一把有子彈的槍還給你嗎?亞當斯先生。」神秘人笑起來。

「你究竟是誰?」亞當斯大聲問。

「這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你呀,亞當斯先生。難道你現在還聽不出我的聲音嗎?」

「你、你是雷隱?」亞當斯不敢相信地問。

「看來你的記性並不算太壞。」

「你是怎麼進來的?」亞當斯又驚又怒。

「當然是走進來的。我是專程過來報答你對我的熱情招待的,亞當斯先生。」說完,少年開槍將他的另一條大腿打中。

因為槍上裝了消聲器,所以開槍的時候聲音很小,可是亞當斯卻叫得很大聲。淒厴的慘叫聲在整個房間中迴盪著。

黑暗中響起了一陣掌聲,「相當精彩,亞當斯先生,你到現在還想著把你的手下叫上來。可惜的是,你的那些保鏢已經全部倒下了,至於你的工人以及女僕,他們也被槍聲嚇跑了。當然,他們會第一時間去報警。可是當警察來到的時候,他們更需要的應該是消防員。」說完,正志打了一下響指。

站在他旁邊的兩個黑衣人馬上將手上提著的兩鑵汽油倒在房間四周。

「求求你放過我,你要多少錢都可以。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亞當斯臉色慘白地向正志求饒。

「不好意思,我錢比你多。另外有件事要告訴你,我們手上拿著的這些槍都是從你那裡買的。」說完,少年手一揮,一枚硬幣劃過了他的咽喉,亞當斯瞪著大大的眼睛捂著脖子慢慢倒在床上。

少年最後看了他一眼,然後一槍打在沾滿了汽油的地方,頓時,一股火苗猛地冒了起來。

三個人從房間跑了出去,一直跑到那輛貨車那裡。

看到在那裡等候著的8個黑衣人,正志問:「你們老闆呢?」

那個眼角有刀疤的男人說:「大人,老闆他帶著另外9個人去辦那件事去了。」

正志點點頭,對他們說:「今晚辛苦各位了。」

「大人客氣了。」那男人恭敬地說。

望了前方越燒越猛的豪宅,正志說:「我們走吧。不然等一下警察就要來了。」

「是,大人。」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48 AM

82-黎明



蘇黎世湖北岸偏西,一幢類似莊園的大房子裡,六個穿著各式休閒服的年青人正悠閒地看電視或打牌。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同一時間,這些年青相互對視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做自己的事。只是右手或左手似乎有意無意地放在腰間。其中那個看電視的青年走到門口開門。

進來的是好幾個穿著黑色風衣的跟屋裡這些男人年紀相仿的青年男子。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有著強烈存在感的男子。

「老闆好。」原本在屋裡的六個男人一齊站起對領頭的黑衣男子躬身行禮。

那男子點點頭,把脫下來的風衣遞給開門的那個男人。

「師父呢?」那男子問。

「大人在二樓書房。」

走到二樓房間前,男子輕輕地敲了一下門,「進來吧。」從裡面傳來一把清朗的聲音。

打開門,雷力看到少年正蹺起大腿喝著茶,一副輕鬆悠閒的樣子。

雷力沒說話,走到裡面直接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然後一口喝完。接著又往杯裡倒另一杯。

看到幾千美元一斤的頂級獅峰龍井被他像喝白開水一樣狂飲,少年並沒有出聲,反而輕輕笑起來,這時候跟這傢伙講什麼品茶之道絕對是對牛彈琴。

「事情辦妥了麼?」等他幾乎把那壺茶喝完的時候,少年問道。

「那小鬼救出來了,也已經派人送回到那個女人那裡了,偷回來的汽車也全部沉下湖裡去了。另外任何有可能會暴露我們身份的東西也燒精光了。這樣應該算搞定了吧。」雷力擦了把汗說。

「嗯,辛苦你了。」正志點點頭,喝了一口茶。

「師父您這是什麼話。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問您?」

「有話就說,有屁別放。」正志打了個哈欠,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鐘,原來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

「我不懂師父你為什麼讓我去救那個女人的養子,我對那個叫愛麗琳的女人十分不爽。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把她先姦後殺。」雷力大大咧咧地說。

正志沒好氣地看著這個貌似紳士,實則是個痞子的傢伙,「真難為長安忍了你這麼多年。」

「師父,你這又是什麼話,你應該說,難為我陪了那傢伙這麼多年,要不是我,他早就悶死了。」雷力不服。

這倒不是完全沒道理,以長安那傢伙的性格,平常輕易不會跟人說話。有這痞子陪在身邊也算熱鬧一點。

「廢話連篇的傢伙。其實我救那小鬼的動機很簡單,覺得想救就救了,況且這件事對你我而言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這算什麼解釋,按您這麼說,我把全部身家捐出去也只是舉手之勞呀,可是捐完之後我吃什麼?」雷力還不死心。

正志看著他,過了一會才說:「別忘了,二十幾年前,你也只是一個等著被人救的小鬼而已。」

聽到這句話,雷力沉默下來。

「小黑,我們並不是什麼正義使者,而且還是臭名遠揚的黑社會。但即使這樣又如何?我們做事從來不用看別人臉色,誰擋我們的路我們就殺誰,誰敢吱吱歪歪的話我們連他也幹掉。同樣道理,誰規定黑社會不能做好事的?我心血來潮想救那個小鬼,於是就救了。就像二十幾年前那樣,因為我想救你,所以你成了我唯一的弟子。所謂的隨心所欲,就是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當然,如果太危險的話,我也不會讓你去,畢竟我在你身上浪費了不少的米飯。如果你掛掉了,那我就虧大了。」

雷力看著他,過了彷彿許久,然後嚴肅地對正志說:「師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回去以後我會馬上為您物色幾個長得不錯的小鬼,我會幫您組建一個羅莉軍團的。」剛一說完,他馬上跑出了房間,還順手反鎖上房門。

「雷力你這混蛋,我要殺了你!」少年狂嚎起來,一腳把整個房門踢爆,然後向那個無聊男子逃逸的方向追了出去……

早上8點,艾蜜絲穿著睡衣來到大廳,找遍了所有的房間跟整個大廳,卻並沒有見到那兩個人。一時間,她覺得很不安。

「艾蜜絲小姐,你稍等一下,我現在馬上叫人給你做早餐。」一個正在大廳搞清潔的女僕看到發著呆的小主人,馬上對她行了個禮。

艾蜜絲看了她一眼,輕輕地點點頭。

對於小主人不喜歡說話的性格,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女僕彎了一下腰走出去。

很快地,早餐送上來了。為她送早餐過來的卻是管家培根。

「艾蜜絲小姐,早餐已經好了,請趁熱吃吧。」德意志男人彬彬有禮地說。

艾蜜絲點點頭,安靜地走到餐桌旁邊坐下,然後安靜地吃著早餐。

只吃了四分之一不到,艾蜜絲就放下了刀叉。

「艾蜜絲小姐,請再吃多一點吧。如果你不喜歡意大利粉的話,我馬上叫人給你做其它東西好嗎?」培根說。

艾蜜絲搖搖頭,過了一會,她忽然說了一句:「雷……跟琳去了……哪裡?」

「雷隱先生跟羅迪曼小姐昨晚開車出去了,可是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想他們應該是有些事要處理一下,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請小姐不要擔心。」培根安慰她說。

艾蜜絲沒再出聲,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神情有點茫然,彷彿在想事情。

看她這樣,培根在心裡歎了口氣,知道她不會再吃下去,只好走過去收拾餐具。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培根剛想會是誰,卻看到旁邊的艾蜜絲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從椅子上跳下來跑了出去。

過了一會,只見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抱著艾蜜絲走進了大廳。

看到那個少年,培根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早上好,雷隱先生。」培根對少年行了個禮。

「早上好,培根先生。」少年微笑著向他點點頭。

「請問你吃過早餐了麼?如果還沒有的話,我叫人去幫你做。」

「那麻煩培根先生了。」被他提起,少年倒真覺得有點餓了。

「你太客氣了,請稍等。」說完,培根走到外面去。

看到那盤還剩下一大半的意大利粉,少年掐了一下小女孩的臉蛋說:「小鬼你又不聽話了,我不是叫你要多吃東西嗎,怎麼只吃了這麼一點?小心我打你屁股。」

「雷……,絲正在吃……還沒吃完。」

「真的嗎?」少年瞇著眼看她。

小女孩臉紅起來,又把頭埋進他懷裡。

「你要把這些全部吃完,不然今天我就不帶你去遊樂場玩了。」

「真的嗎?今天帶我……去遊樂場?」小女孩猛地抬起頭。

「那就要看你乖不乖了。」少年笑著說。

「絲很乖的,絲很乖的……」小女孩興奮得滿臉通紅。

「那先把這些吃完。」少年指著意大利粉說。

「嗯。」小女孩趕緊從他身上爬下來,重新坐在椅子上。

從外面回來的培根驚訝地看到小姐正在吃那盤意大利粉,不過當看到坐在她旁邊的少年,他很快就明白了。

「雷隱先生,您的早餐很快就可以了,請稍等。」培根說。

「不用急,慢慢來,其實我並不是太餓。」少年從桌子上拿起一張報紙看。

奇怪,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正志看了一下上面的日期,原來是昨天的報紙。

「雷隱先生,請問羅迪曼小姐去哪裡了?」培根問。

「她臨時有點事情要處理,可能幾天後就會回來了。」正志抬起頭說。

培根終於放下心來,幸好兩人都沒事。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49 AM

83-出遊



看著從走出門口以後就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正志笑起來。

從瑞士回來以後,因為要躲避所謂的刺殺,所以都不敢讓她出門,看來她也憋得慌了。

上車以後,正志幫她把安全帶扣好,然後發動了汽車。有著優美流線型線條的黑色本特利像只黑豹一樣安靜而有力地在公路上奔馳著。

來到遊樂場後,正志把車泊好,然後拉著艾蜜絲的手到正門買票入場。

因為今天是星期三,來遊樂場玩的人並不是很多。不過也能隨處看到不算少的大人拉著小孩到處走。

當他們進場後,一輛停在遊樂場外面三百米處的汽車車窗輕輕放了下來。一個戴著副方形大墨鏡的年青男子自言自語地說:「師父呀師父,你也太偏心了吧。在我還是個小鬼的時候,你怎麼就沒對我這麼好過。整天不是逼我練功就是有事沒事扁我。他奶奶的,高爾基算什麼,你大爺所謂的悲慘童年有我悲慘嗎?」嘀咕了好一陣子後,他轉頭對前面開機的男人說:「其它組員都安頓好了麼?」

那個男人說:「是的。我剛剛聯繫了他們。他們會分批乘坐不同的航班回去。從昨夜到現在,已經走了兩批共8個人。」

「嗯。我們的飛機票是下午,現在做什麼好呢?算了,隨便找間比較好的夜總會吧,我也很久沒來瑞士玩了。」

「可是,老闆,現在才早上9點不到,夜總會哪有這麼早開門。」那男人頭冒冷汗地說。

「這倒是,一時忘記了。那現在怎麼辦,難得來瑞士一趟,總不能像那些小鬼一樣進去玩摩天輪吧?」

「老闆,我聽說新城區那裡有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艷舞酒吧,您要不要去看看?」男人提議道。

「哦,有這種事,你怎麼知道的?」雷力有點奇怪。

「下飛機的時候,我順手買了本旅遊指南看了一下,所以知道有這個地方。」

「很好,難得你想得這麼周到。那就去那裡看看吧。」雷力心情大暢。

「是,老闆。」男人趕緊發動汽車。

在汽車才走沒多遠的時候,雷力的手機忽然振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一看,原來是收到了一條信息。他以為是廣告,一邊罵一邊打開看,可是這一看之下,頓時臉色大變。

只見上面只有短短幾個字:你小子敢跟蹤我,喀嚓!

「快、快。馬上去機場,搭最快的航班回去。」雷力狂叫。

「可是,老闆,你不是說要去看艷舞嗎?」那個男人迷惑不解地問。

「還艷舞,再晚點,老子連命根子都保不住了。馬上去機場!」

從沒見過老闆這樣驚慌的表情,男人不敢想像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趕緊調頭往機場方向馳去。

怎麼回事,自己已經這麼小心,竟然還是被師父發現了。看來人老成精這句話一點都沒錯呀。

想到這裡,雷力覺得尚未消腫的眼眶部位又開始隱隱作疼了。

跟煩惱中的無聊男子不同,艾蜜絲卻玩得十分開心。此刻她身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布偶。

這些都是她贏回來的獎品,不過嚴格來說,應該是正志幫她贏回來的獎品。

玩射擊遊戲的時候,正志負責幫她瞄準,她只管按鈑機就可以了。玩投擲遊戲的時候,她只要用手指指想要哪個,正志就會幫她扔回來。

如此幾下之後,不只她身上掛滿了獎品,連他們身邊也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看到這麼多人圍上來,艾蜜絲顯得有點緊張,忍不住輕輕扯了扯正志的衣角。正志看了她一下,拉著她走出了人群當中。

走到少人的地方後,艾蜜絲恢復了笑容,不時地翻看著贏回來的布偶,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喂,小鬼,接下來想玩什麼?」正志蹲下身用袖子擦了一下她額頭上的汗問。

小女孩看了一下四周,最後指著那個一般遊樂場裡必不可少的項目─旋轉木馬。

「不能光用手指,要說出來才行,現在說一遍讓我聽聽。」

艾蜜絲有點不解地看著他,然後用不是很清晰的話說:「雷,絲想……玩那個。」

「很好,從現在開始,不管你想玩什麼都可以,但一定要說出來,知道嗎?」

小女孩點點頭。

「你犯規了,不能光點頭,這也要說出來才行。」正志微笑著說。

「絲……知道了。」小女孩很乖地回答。

「做得很好,我們現在去玩吧。」說完,少年拉著滿臉興奮的小女孩走向那裡。

玩到中午的時候,正志帶著小女孩到快餐店吃東西。

其實正志一點也不喜歡快餐店裡的食物,但一般的小孩子都會喜歡到快餐店裡吃漢堡、薯條之類的東西,為了讓艾蜜絲看看普通小孩子的生活方式,於是他特意帶她來這裡。

由於是第一次來快餐店,艾蜜絲對這裡的環境顯得十分新鮮好奇。

因為鄰近遊樂場,店裡為了吸引小孩子們的注意,會安排一些員工穿著卡通衣服走來走去大派氫汽球。

對於那些卡通造型人物手中的氫氣球,艾蜜絲也顯出一副想要的樣子。

「想要那些氣球嗎?」正志問。

艾蜜絲下意識地點點頭,隨即想起正志說過的話,於是開口補充道:「是的。」

「想要的話就自己去拿吧。」

艾蜜絲馬上顯出為難的表情。

「不要緊的,你看其它小朋友不是也自己上去拿的嗎?你也可以的。」正志鼓勵她道。

小女孩猶豫了好一會,終於從椅子上跳下來向那邊走了幾步。

當走到一半,她又回頭看著正志。

正志向她露出鼓勵的眼神,艾蜜絲看了他一會,慢慢走到了那個卡通人旁邊。

當艾蜜絲手拿著一個氣球,急匆匆跑回來的時候,正志開心地笑起來。

小女孩一下子撲到他懷裡抱住他,手裡還緊緊地抓住那根拴著氣球的線……

才吃著幾口漢堡,正志就沒什麼胃口了。不過艾蜜絲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吃的關係。

「小鬼,好吃嗎?」正志笑咪咪地看著正跟一支炸雞腿搏鬥著的小女孩。

「好……吃。」由於嘴裡佈滿食物,她含糊不清地回答著。

「那明天我們再出來吃好了,然後再到其它地方去兜兜風怎麼樣?」

「明天……還可以出來嗎?」艾蜜絲放下雞腿,滿臉驚喜地看著他。

正志點點頭。

「雷……「艾蜜絲興奮得說不出話來。

正志笑了笑,輕輕拍拍她的小臉蛋,心裡卻歎了口氣。還能陪她多少天呢?

當他們走出快餐店的時候,正志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下上面顯示的電話號碼,知道是從艾蜜絲家裡打來的。

九成是為了那件事,正志按了一下接聽鍵。

「是雷隱先生嗎?」電話裡專來管家培根的聲音。

「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培根先生?」

「不知道雷隱先生有沒有看到今天的報紙?」

「不好意思,我正在跟艾蜜絲在遊樂場玩,所以沒看到。請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是這樣,亞當斯先生的家遭到一些不明歹徒的襲擊,亞當斯先生也被警方證實死在自己的房間內。」培根沉默了一下說。

「什麼,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正志在語氣上表現出適當的驚訝度,而另一方面卻在心裡大罵,他奶奶的,竟然把老子說成是歹徒。

「是的,得知這個消息後整個家族也很震驚。我打電話過來只是想提醒一下雷隱先生小心一點。」

「我知道了,很多謝你的好意。我會好好保護艾蜜絲的。」

「那我就放心了,祝你們玩得愉快。」

「謝謝。」

收線以後,正志淡淡地笑了笑。

「小鬼,還想繼續玩嗎?要不我們去動物園吧,那裡可以看到獅子、老虎還有大象。」正志轉頭對小女孩說。

「好。」艾蜜絲十分高興。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0 AM

84-夜語



「雷隱先生,可以跟你談一下嗎?」晚上9點,當少年陪著艾蜜絲看電視的時候,管家培根走了過來。

「當然可以,請坐,培根先生。」少年作了個請的手勢。

培根坐在沙發上,過了一會才有點感慨地說:「最近真的發生了很多事。到現在我還不敢接受蒙卓爾先生已經去世的消息。」

「請節哀,培根先生。」

「蒙卓爾先生不在這裡,真不知艾蜜絲小姐以後怎麼辦?雖說羅迪曼小姐現在是小姐的監護人,但總有一天羅迪曼小姐也是要嫁人的。相信雷隱先生你也知道小姐的情況,除了你跟羅迪曼小姐以外,她是不會接受任何人的。這點讓我十分為難,不知雷隱先生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培根看著少年。

少年望了一下正全神貫注看著電視的艾蜜絲,過了一會才回過頭說:「對於這點,我有個提議,希望再過一段時間後,培根先生能把艾蜜絲送到普通的學校去上課。」

對於少年的這個提議,培根感到十分驚訝。

「可是以小姐現在的狀況,即使請家族教師也是一件頗為頭痛的事,又怎能讓她去普通的學校讀書呢?」

「培根先生,我也很清楚艾蜜絲的情況。但過度的保護並不是一件好事,難道你想一直讓她在家裡學習,直到成年嗎?要知道,即使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在如此封閉的環境下成長也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更何況是艾蜜絲這樣特殊的孩子。只有讓她去接觸外面的世界,更多地與人交往,像個一般孩子那樣去生活,這樣才能讓她健康地成長。」正志正容說道。

培根認真地想了一下,開始覺得少年的這番話的確很有道理,只是……

「雷隱先生,我也承認你說得很有道理,只是小姐她可能很難跟其它陌生人相處。」培根把心中的憂慮說出來。

少年沉思了一下,「這幾天我會盡量開解她,希望能讓她放開一下心懷。」

培根並沒有對這句話抱多大希望,因為從小到大,小姐看過的心理醫生不下十個,如果真的可以那麼簡單就解決,蒙卓爾先生生前也不會這麼頭痛了。

「我剛接到羅蘭多先生的電話,他說將會在明天上午為亞當斯先生舉行葬禮,到時能不能請雷隱先生帶小姐去參加葬禮。畢竟亞當斯先生是小姐的親叔叔,如果小姐不到場的話可能不是很好。」培根說起另外一件事。

「好的,到時我會帶艾蜜絲去。請放心。」

「謝謝你,雷隱先生。不妨礙你休息,沒其它事的話我先告退了。」培根站起來。

「晚安了,培根先生。」

「晚安,雷隱先生。」培根走出了大廳。

晚上11點,正志忽然睜開睛看著門口,過了一會,房門輕輕地打開了。一個小小的人影走了進來。

「小鬼,怎麼了,睡不著嗎?」少年對著那個人影問。

「雷……絲想跟你一起睡。」抱著枕頭的小女孩走到少年床邊小聲說道。

「是不是因為愛麗琳不在房間,你睡不著?」

「嗯。」

少年想了想,「那上來吧。」

小女孩十分高興,馬上爬上床,興致勃勃地把帶來的枕頭鋪好。

少年看著她笑了笑,然後也側著身子躺在床上。

等少年躺好後,小女孩馬上擠進他懷裡。

「艾蜜絲長大了,以後自己一個房間好嗎?」少年一邊順著她小腦袋後面的頭髮一邊說。

「不要,絲一個人會怕。」艾蜜絲搖搖頭。

少年沉默了一下,說:「小鬼,跟你商量件事好嗎?」

「什麼事?」艾蜜絲抬頭看著他。

「我可以幫你將一些很不開心的記憶封閉起來,這樣你應該能過得稍微開心一點。但因為這些記憶都是你自己的,所以我要徵求一下你個人的意思。」

看她一副不是很明白的樣子,正志輕輕地說:「例如關於小時候你見到的發生在你媽媽身上的那件事。」

剛一說完,艾蜜絲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渾身發抖,然後整個人緊緊地縮進少年懷裡不敢再抬頭。

「不要怕,已經沒事了。」少年把她抱住,輕輕地安慰著。

他想不到艾蜜絲的反應會這麼大。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0 AM

85-又一個葬禮



望著漸漸被泥土所淹沒的棺木,羅蘭多的心情十分複雜。

他不是個好弟弟,甚至不是個好人。他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販賣軍火的戴非家族成員,另外他也做過數之不盡的壞事。他的名字令整個戴非家族蒙羞。只是迫於他所擁有的勢力,沒多少人敢出聲而已。

但不管怎樣,這個曾經是他弟弟的人死了,死在他自己的房間裡。

一種無法揮去的憂傷情緒緊緊圍繞著羅蘭多,這時他開始懷念起小時候的亞當斯。那時他是那麼的可愛。當時父親經常不在家,照顧三個弟弟的責任就理所當然地落在他這個兄長的身上。

不過嚴格來說,需要他照顧的只是亞當斯跟梅菲而已,蒙卓爾他總是那麼的獨立自強,從來不需要別人擔心。

也許是因為年紀並不是相差太多的關係,小時候的亞當斯跟自己最為親近。

現在他死了,相信不少人會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吧。

羅蘭多默默地將一朵白色馬蹄蘭扔到墓坑裡。很快地,白色的花身被褐色的泥土掩蓋起來。

葬禮結束後,梅菲用很複雜的眼神看了一下站在艾蜜絲身邊的雷隱,然後跟著其它人離開了墓園。

「小鬼,你在車上等我一下好嗎?」正志打開車門對小女孩說。

「嗯。」艾蜜絲乖乖地坐進去。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正志打開收音機,然後關上了車門。

他走到蒙卓爾的墓前,看著那個正安靜地駐立凝望著墓碑的漂亮女人。

過了一會,少年開口說了一句:「如果你不願意回去的話就算了,我會照顧好小鬼的。」

女人搖了搖頭,面向著墓碑說:「我答應過蒙卓爾先生,一定會好好照顧艾蜜絲的。雖然這開始是個謊言,但現在我會把這句話當成一個承諾。」

「雖然我曾經講過叫你回來,但如果你真不想回來的話,我是不會勉強你的。畢竟女人終究是要嫁人的。」

女人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輕說道:「這麼多年來,我為梅菲做了許多事,不管是自己願意還是不願意的。有時候我會想,究竟梅菲是不是真的愛我,還是只是讓我幫他做事。但每次我都不敢想下去,為了他我已經放棄太多東西了,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話,我怕自己會崩潰。

可是那天晚上以後,我一個人想了好久,也想了許多以前不敢想的東西。我發現,自己真的一點都不敢肯定梅菲是否真的愛我。為了驗證這一點,我做了一件自己想起來都覺得好笑的蠢事。」

愛麗琳轉身看著少年,「就在今天早上,我到律師事務所辦理了監護權轉移手續。只是轉移的人並不是梅菲,而是羅蘭多先生。」

聽到這句話,連一向淡定的少年也不禁愣了一下。

「為什麼你要這樣做?」正志看著她。

「因為我想證實一下,當我做完這件蠢事以後,梅菲還會不會接受我。

另外,多謝你救了布諾。」愛麗琳的笑容一片恬靜。

少年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混血美女,過了一會,他伸出右手,「以後那小鬼就麻煩你照顧了。」

「艾蜜絲是個很聽話的女孩,一點也不麻煩。」愛麗琳也伸手握住少年的手。

「需要我載你回去嗎?我可以兼職做你的保鏢。如果那傢伙敢打你的話,我會順手閹掉他。」少年微笑著說。

「不用了,雖然我不確定他是否愛我,但我卻很瞭解他。他是個紳士,是不會出手打女人的。另外我想再陪蒙卓爾先生說說話,因為我欺騙了他,我想懇求他的原諒。」愛麗琳轉身看著墓碑靜靜地說。

「那好,有事隨時給我電話。」

「謝謝你,雷隱。」

回到車上以後,少年對小女孩說:「放心吧,愛麗琳很快就會回來了。」

艾蜜絲頓時顯得十分高興。

「小鬼,如果我曾經欺騙過你,你會怎麼做?」幫小女孩繫好安全帶後,少年問。

小女孩想了一會,然後說:「如果是雷跟琳的話,我會原諒你們。」

「是嗎?我感到十分榮幸。」正志笑著扭了一下她的臉。

小女孩笑起來,又想伸手去抱他,可是被安全帶綁著動不了。

「好了,別玩了。小鬼,我問你,昨晚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麼樣?」正志握住她的小手說。

昨晚艾蜜絲在少年的安慰下慢慢恢復了正常,只是還很害怕再聽到那件事。這時聽到少年的話,她不自覺地發起抖來。

看到這樣,少年馬上解開她的安全帶,把她抱在懷裡。

過了彷彿許久,小女孩終於慢慢停止了顫抖。然後又過了好一會,她才慢慢抬起頭看著少年。

「雷……你幫我決定好嗎?絲很怕。」小女孩眼淚巴巴地看著他。

「我覺得你把那些不開心的事忘記比較好。」少年靜靜地注視著她的眼睛。

「絲……只要聽雷的話就可以了。」艾蜜絲又把頭埋進他懷裡。

「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少年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



「留美,你怎麼了,最近好像沒什麼精神。」劍道社經理麻方純子向坐在旁邊的女孩問道。

「我很好,學姐,請不要擔心。」

「是真的嗎?也許是我多心了,我好像覺得最近你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最近有點太累的緣故吧。」女孩笑著說。

「沒事就好,你可是劍道社的王牌呀,千萬要保重身體。不然大村老師會罵死我的。」麻方伸了伸舌頭。

「你過獎了,學姐。請問,今天星期幾了?」留美問。

「你這小傻瓜,連星期幾都忘了。今天是星期四。看來你真是太累了,回去要記得早點休息。」

「我知道了,謝謝學姐的關心。」

星期四了麼?這麼說,已經超過半個月了。留美呆呆地想著出神。

「留美,留美!」

「什麼事?學姐。」女孩猛地抬起頭看著麻方。

「你沒聽到嗎?大村老師在叫你。」

女孩轉過頭,果然看到大村在叫她。

「噢,學姐,我先過去了。」留美馬上站起來跑過去。

「傻瓜,你的竹劍。」麻方在後面大叫。

可是留美仿若未聞,繼續向前跑。

果然,麻方看到大村在跟她說了幾句後,留美又向自己這邊跑回來拿竹劍。

這傢伙,真的沒問題嗎?麻方有點擔心地想到。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1 AM

86-改變



早上7點半,管家培根像平常一樣準時地吃著早餐。

這個德意志男人已經在這個家服務超過了二十年。在這二十年裡,他就像個精確的瑞士鍾一樣分秒不差地管理著這個家。

這幢大宅原本是斯羅˙戴非先生生前買來休息渡假所用的,但很可惜,由於他的工作十分繁忙,直到他去世,他也只是來過這裡三次而已。

後來斯羅先生把這幢大宅送給了他最喜愛的兒子蒙卓爾先生居住。

當時的培根就任這個大宅的管家時,才不過是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青人。一轉眼間,他已經是個中年人了。在這大宅工作的二十幾年間,他幾乎是看著蒙卓爾先生一步步奮鬥最終成為戴非家族家主的。

對於這個比自己還小8歲的主人,他是由衷的佩服。

在他想著往事的時候,一個女僕走了進來。

「培根先生,羅迪曼小姐來了。」

「是嗎?那太好了。快請她進來。」培根頓時喜形於色。

過了沒多久,混血美女走進了大廳。

「早上好,培根先生。」愛麗琳向德意志男人點頭問好。

「早上好,羅迪曼小姐。很歡迎你的到來。」培根彬彬有禮地說。

「你太客氣了,請問艾蜜絲起床了麼?」

培根看了一下手錶,「應該差不多了。請問你吃過早餐了麼?要不要我去叫人幫你做一份?」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現在沒什麼胃口。」

「你不舒服嗎?羅迪曼小姐,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從進門開始,德意志男人就發現她的容顏顯得頗為憔悴。

「我沒事,也許是昨晚睡得不是很好。」愛麗琳笑了一下。

「請保重身體,羅迪曼小姐。那要不要喝杯茶?」

「那麻煩你了。」愛麗琳點點頭。

8點鐘左右的時候,穿著睡衣、趿著拖鞋的艾蜜絲走到了大廳。

因為沙發的椅背較高,而且是背對著她的,所以她並不知道愛麗琳已經回來了。

艾蜜絲揉著惺忪的睡眼對德意志管家說:「培根……先生,你看到雷了麼?」

「咣啷」一聲,混血美女手上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本來精神就不是很好,再受到這種意外的驚嚇,愛麗琳終於失態了。

相比之下,雖然同樣滿臉驚訝的德意志中年男人倒是鎮定得多,只不過還是灑了少許紅茶出來。

「呀,是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被茶杯的落地聲吸引,艾蜜絲終於看到了她,一下子撲了上去。

望著緊緊抱住自己的艾蜜絲,愛麗琳還是有種在作夢的感覺。

「呃,艾蜜絲,你剛剛叫培根先生什麼?」好不容易才定了定神,混血美女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

小女孩不解地看著她,過了一會才說:「培根先生就是培根先生呀,我不是很懂琳的意思。」

在那一瞬間,德意志男人有種跪下感謝神恩的衝動。這麼多年來,小姐還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琳,你見到雷了麼?」緊接著,艾蜜絲又問起剛剛那個問題。

愛麗琳不禁望向旁邊略顯激動的管家。

「小姐,雷隱先生他跑步去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你要不要先吃早餐?」

「好的,謝謝你,培根先生。琳,我們一起吃好嗎?」

混血美女呆呆地點點頭,然後讓她牽著走到了餐桌旁邊坐下。

「小姐,你們請等一下,我馬上叫人把早餐送過來。」還處於亢奮狀態中的德意志男人幾乎是跑著出大廳的。

「雷隱,可以告訴我艾蜜絲身上究竟發了什麼事嗎?」當洗完澡後穿著寬鬆衣服的少年在沙發上坐定後,愛麗琳終於忍不住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

「等培根先生過來後我會一次過解答你們的問題的。」少年說話的時候,順手摸了摸坐在他旁邊的小女孩的頭。

聽他這麼說,愛麗琳只好忍住不說話。

過了一會,培根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剛做好的早餐。

「請慢用,雷隱先生。」

「謝謝。如果培根先生沒其它要緊事的話,能不能坐下來談談。」少年對他說。

「榮幸之至。」培根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

「小鬼,你那個小朋友好像還沒吃早餐哦,你去餵一下它吧。不然它可能要生氣了。」少年轉頭對小女孩說。

「呀,我差點忘了。」艾蜜絲馬上跳下椅子跑了出去。

「雷隱,你說的小朋友是什麼東西?」愛麗琳有點不解地問。

「只是一隻小狗而已,昨天跟小鬼到外面玩的時候順手買回來的。好了,既然培根先生也在這裡,有什麼問題你就儘管問吧。」少年一面說一面開始吃早餐。

雖然看著別人吃早餐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但為了解答心中的疑問,愛麗琳還是問了出來:「你先回答我,為什麼艾蜜絲會變成這樣?」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先反問你一個問題,艾蜜絲變成現在這樣子你覺得是好事還是壞事?」少年開口說道。

「我……,我不知道,只是覺得太突然了。我一時接受不了。」

「那培根先生你認為呢?」少年問旁邊的德意志男人。

「我認為對小姐來說是一件好事,至少她現在開朗了不少,而且看樣子好像也能稍微接受其它人了。」想了一會,德意志男人說道。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1 AM

87-老地方


「既然這樣,那到我來回答你的問題了。其實艾蜜絲變成這樣,跟我給她做的催眠治療有關。」少年對愛麗琳說。

「催眠?」愛麗琳驚訝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少年看了她一眼,平靜地說:「就像你之前跟我講過的,小鬼之所以會自閉的原因,跟她親眼目睹了母親的自殺有很大關係。因此,我給她作了個深度催眠,讓她把見到的自殺畫面全部忘記。這其實是很容易的,任何一個有深度催眠經驗的心理醫生都可以做得到。

做完這個深度催眠後,艾蜜絲雖然知道她母親是自殺的,但卻不會記得那些自殺場面。有時候,知道跟親眼看到完全是兩回事。」

「你竟然還會催眠?」愛麗琳慢慢地坐下來。

「除了生孩子以外,我會的東西多了。這個問題不值得討論。」

少年的話惹來混血美女的一陣白眼。

「可是,雷隱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即使是深度催眠,也是有一定時效性的。很難保證過一段時間後小姐不會再想起來。」穩重的德意志管家想了一下說道。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用的方法跟一般心理醫生用的催眠方法不同,只要不讓小鬼見到與被封閉片段極為相似的場景,就不會讓她再聯想起來。另外為了保險起見,你們最好注意一下不要讓她接觸到跟她母親自殺有關的物件,如果可以的話,最好等她成年後再讓她去拜祭她母親。這就是我找你們過來商議的原因。」

少年的確對小女孩作了個深度催眠,只是跟一般心理醫生不同的是,在催眠中,他加入了自己強大的精神力。

轉生後的雷隱只是一個毫無內力的普通人,雖然他每晚都練功至深夜,但從轉生直到現在,也不過兩年。所以現在的雷隱只有全盛時期的兩成功力不到。

但即使是這樣,當世的雷隱仍然難逢對手。

因為到達他這種境界的高手,對肉體的要求反而不高。真正令他無敵的是其內在的精神修養。

因此,經過這次特殊的深度催眠後,只要不是遇到上述那種情況,艾蜜絲基本不會再記得那些恐怖的畫面。

「就這樣做就可以了嗎?」愛麗琳還是有點半信半疑。

「當然不止這麼簡單,我之前已經跟培根先生講過,希望可以讓小鬼去普通的學校上課。你們可以注意一下她的狀況,如果發現她不會對陌生人太過抗拒的時候,應該就是合適的時機了。平時有時間的話,你也可以多點帶她出去走走,多接觸一下外面的環境,這樣可以讓她有個適應的過程。」

愛麗琳用心地記住少年說的每一句話。

「培根先生,很多謝一直以來的照顧。如果沒什麼變故的話,這兩天內我就要離開瑞士回去了。」少年對德意志男人說。

「什麼,你要走了?」愛麗琳驚訝地看著他。

少年聳聳肩說:「千里搭長棚,無不散的筵席。這是遲早的事。」

培根與愛麗琳沉默下來。

「怎麼樣,小鬼,餵好了麼?」少年向正牽著一頭白色小狗跑進來的小女孩說。

「雷,小雷它吃了好多哦。」小女孩喜孜孜地說。

「喂,我講過多少遍,不要把那隻狗叫小雷,害我每次聽到都渾身不自在。」少年抗議道。

「不要,我就喜歡這個名字。」小女孩把小狗抱在懷裡。

「那這樣好了,把這隻狗叫雷力怎麼樣?」少年忽然壞笑起來。

「雷力?」

「是呀,這名字很好聽吧?以後它就叫雷力,就這麼決定了。」少年稍稍用力拍了拍小狗的頭。

那隻小狗馬上叫了一聲。

「你看,連它也很喜歡這個名字哦。」少年笑著說。

「那好吧,雷力要乖乖聽話哦。」小女孩親了一下小狗的頭。

這時,一名遠在紐約的男子忽然無緣無故地打了個噴嚏。

「奇怪,感冒了麼?」男子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看來你昨晚根本就沒合過眼。去睡一覺吧。」中午的時候,少年走到正坐在花園裡發呆的混血美女身邊。

愛麗琳有點無力地看了他一眼,「他發了很大的脾氣,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生氣的樣子。最後,他把我趕了出來。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你可以回去,去他家裡或辦公室都可以。你可以去求他,求他原諒你。再不行的話你可以跪下來抱住他的大腿告訴他你有多麼的愛他。然後再告訴他,如果失去他的話,你會死的。」少年淡淡地說。

「雷隱,有時你真的很殘忍。你這混蛋!」混血美女緊緊地咬著嘴唇盯住他。

「你不是說你很愛他嗎?也許這樣做的話他會原諒你的。」少年繼續說。

「夠了,求求你不要說了。」愛麗琳已經淚如雨下。

「哭吧,想哭就盡情地哭出來吧。」少年靜靜地走到她面前撫摸著那頭褐色的長髮。

愛麗琳再也忍不住,一頭趴在他肩膀上嚎哭起來……

機場,一個分手的老地方。如果不幸飛機失事的話更可能成為永別的地方。

週六晚上11點,一個少年來到了蘇黎世機場候機樓。

他看起來像是一個亞洲遊客,只是他身上除了一個裝禮品的袋子以外,並沒有其它行李。

距離上機還有半個小時,少年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翻看著今天的報紙。

看了一會,他的手機響了。

「喂,是愛麗琳嗎?」

「不用過來了,我就是因為不喜歡這種分手的氣氛才一個人來的。」

「我已經告訴小鬼了,我跟她說因為有點事要辦,所以要一段時間後才能回來。這樣說的話她應該會好過一點吧。不過這也不算是騙她,等我放假的時候一定會再過來看她的。等她醒來的時候,你就告訴她我有急事先走了。」

「代我多謝培根先生這段時間的照顧。」

「不說了,我要上飛機了。以後有事的話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了。」

掛線以後,少年走到落地玻璃窗前面,默默地看著外面的景色。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2 AM

88-再見



「小鬼,你怎麼會在這裡?」

「很久沒見了,最近好嗎?喂,怎麼不出聲?」

看著轉身就走的少女,少年有點莫名其妙。

「你叫村島吧,那傢伙怎麼了?」

村島看了他一眼,沒出聲。只是默默地跟在少女後面走著。

「和美、留美,你們先回去吧,我去看看這小鬼。」說完,少年向前快跑了幾步。

「留美,不要擔心。」和美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說。

「嗯。」女孩點點頭,只是神情顯得有點落寂。

和美知道這時候說什麼也沒用,只好拉著她的手繼續向前走。

「喂,小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少年跑到少女面前。

待看清少女的臉時,他不禁愣了一下。

「源內你這混蛋!」滿臉淚水的少女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然後突然一下子撲到他懷裡大哭起來。

村島抱著書包在一邊微笑看著他們。

「呀,你這死小孩竟然敢咬我?」少年突然大聲鬼叫起來,把懷裡的少女一把推開。

看到狼狽地揉著肩膀的少年,少女忍不住笑起來。

「你還好意思笑。」少年瞪了她一眼。

「誰叫你什麼都不跟我說就一下子跑了半個多月。這是對你的懲罰。」少女嬌嗔道。

聽她這麼說,少年覺得有點理虧。本來只是打算去尼泊爾逛一下就回來,誰知道引出了這麼多事。雖然後來跟和美說了一下,但卻忘了跟這傢伙說。

「就當打平吧。這是給你的手信。多出來的兩個是給你那兩個朋友的。」正志從書包裡拿出四個包裝得很精美的禮物。一個給愛子,另外三個給村島。

「這是什麼東西?」愛子想不到這個平時沒心沒肺的傢伙竟然還買了禮物給她。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愛子撕開包裝紙,只見裡面是一個紅色的小盒子,再打開一看,盒子裡面放著一個很精緻小巧的女式手錶。其精緻程度與其說是手錶,還不如說是一款造型獨特的手鏈。

「這真是給我的嗎?」愛子從沒見過如此精緻可愛的手錶,猶有淚痕的臉上頓時佈滿了驚喜。

「喜歡嗎?」正志微笑著說。

「嗯。」少女迫不及待地把手錶戴在右手上。戴好以後,十分喜愛地左看右看個不停。

「源內同學,這份禮物我不能要。」這時,在旁邊的村島忽然說道。

「阿美你為什麼不要?」愛子有點不解地看著她。

「因為這禮物實在太貴重了。」村島說。

雖然不知道具體價格,但她知道手上這隻手錶絕對不是五位數以內可以買得到的東西。

「源內,這些手錶真的很貴嗎?」愛子問道。

正志有點欣賞地看著這個叫村島的女生,「放心吧,這都是用我自己的錢買的。這些小玩意在東京買的話可能會有點貴,可是在原產地瑞士買的話卻是很平常的價格。」

「什麼,你失蹤的這半個月竟然去了瑞士?」愛子驚訝地看著他。

正志笑起來,「什麼失蹤,不要說這麼難聽好嗎?不過我的確是去了趟瑞士,昨天才下的飛機。」

「你去瑞士做什麼?不要告訴你去那裡旅遊。」愛子對於他說去瑞士這件事一點懷疑也沒有,但還是很好奇他去哪裡做什麼。

「小鬼,你真聰明。我就是去那裡旅遊。」正志笑著說。

「你騙誰呀,快說,你究竟去瑞士做什麼?」由於不滿他的回答,少女搖著他的手臂撒起嬌來。

「多管閒事的小鬼,快走吧,等送你們回去後我還要回家吃飯。」就像在瑞士的時候有事沒事喜歡掐一下小女孩的臉一樣,正志很順手地掐了一下少女的臉。

「討厭的傢伙!」愛子臉紅起來,但兩隻手還是緊緊地抱住少年的手臂不放。

看著笑鬧中的兩人,又看了一下手上的精美手錶,村島靜靜地跟上去。

村島家離得較近,正志與愛子先把她送回了家。

「到了,小鬼,我先回去了。」在愛子的公寓前面,正志向她告別。

「喂,你要不要進來坐一下嗎?」少女有點不捨地看著他。

「不用了,我還要回家吃飯。另外以後不用再到學校來找我了,有事的話就給我打個電話。」

「那……你有時間的時候能不能過來接我放學?」少女遲疑了一下說道。

「怎麼,有人找你麻煩嗎?」正志眉頭一揚。

「不是啦,算了,我先進去了。」說完,愛子有點生氣地走了進去。

這小鬼怎麼了?總覺得這傢伙今天有點反常。算了,明天還是去看看吧,搞不好真的有人找她麻煩。正志一邊走一想到。

就在他剛走沒幾步,忽然,一輛淺藍色的小汽車向他的方向馳了過來。

在經過少年身邊時,那輛車忽然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就在少年以為有麻煩的時候,忽然,他露出一個錯諤的表情。

只見,從那輛小汽車上走下來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一個回頭率絕對百分之百的女人。

「你是正志嗎?」那個女人緊緊地看著少年,難掩眼中的驚喜。

「直子教師?」少年想不到隔了差不多一年以後,會再見到這個美麗的女人。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2 AM

89-電話



在藝術家和作家的眼中,女孩跟女人其實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女孩代表的是青春、亮麗、靈動以及青澀。但女人則是成熟、風情、誘惑的代名詞。

而少年眼前的這個人,無疑是女人中的女人。

在學校裡,無人會質疑直子老師的人品修養。妖艷如花,謙謙有禮,正是她最好的寫實。她對任何一個人都是以禮相待,但對於不斷嘗試找機會接近她的男性,她都保持著安全而不顯冷漠的距離。但即使是這樣,她有時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那種成熟女性風情,還是讓許多男老師或男學生差點無法自制。

一年沒見,她看起來更加的美艷成熟,一陣若有若無的幽香正從她那令人犯罪的身上飄進少年的鼻腔內,令少年如止水一般的心境上起了一絲奇怪的漣漪。

在少年觀察她的同時,直子老師同時也在觀察著少年。

一年沒見,他看起來長高了不少,現在自己也只到他的耳垂而已。一年前那張看起來相當青澀的臉如今充滿著一種莫明的光澤。在他臉上找不到任何一點普通少年會有的青春痘。跟以往相比,唯一沒變的只有那雙深遂得彷彿能把人的靈魂吸進去的奇異眼睛。在那雙眼睛與少年修長的身形配合下,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特殊氣質。

少年仍然是那個普通的少年,也許在人群之中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可是當某人不小心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的時候,就再也移不開了。

如日漸盈滿之新月。這是直子老子唯一能想起的一句話。

「直子老師,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在經過開始那剎那的驚訝後,少年問道。

「我是今天早上才回來的。我妹妹可能還不知道我已經回來了。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我們好久沒見了,正志。」美女老師神情顯得有點激動。

「快一年了吧,老師近來過得好嗎?」

「嗯。你吃飯了麼?如果還沒有的話我請你去吃飯怎麼樣?」直子老師看著他說。

「不用了,家裡已經作好了我的飯,我回去吃就行了。老師不用客氣。」

聽到少年的話,直子老師顯得有點失望。

「老師有空的話可以打我的手機,到時我們再慢慢聊好了。」看到她失望的神情,正志補充了一句。

「可是我沒有你的手機號碼。」直子老師幽幽地說了一句。

「你的手機號碼沒變吧?如果沒變的話我打一下你的手機就好了。」正志一面說一面拿出手機。

「你還記得我的手機號碼?」

「當然記得。」正志隨口說了一句。反正存在手機上就好了,又不用自己記。

「我的手機號碼沒變。」聽到這句話,直子老師忽然顯得很高興的樣子。

「再見了,直子老師。」交換好手機號碼後,正志向她告別。

「正志。」直子老師忽然叫住了他。

「什麼事?」

「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老師了,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我直子嗎?」猶豫了一下,直子老師輕輕說道。

正志有點意外,但很快就點了點頭。

「直子,歡迎你回來。」少年微笑著說。

在那一瞬間,直子笑得如花綻放。

----

「學長,請多多指教。」在鋪著木地板、寬敞的地下室裡,一身劍道服、戴著頭盔的留美對正志躬了一鞠。

「開始吧。」在她的對面,一身休閒裝的正志淡淡地說。

劍道少女也不再囉嗦,快速地踏前一步用手中的竹劍一劍刺向正志……

20分鐘以後,正志把已經累得大汗淋漓的她拉了起來。

「小鬼,不錯哦,大有進步。」正志笑著把她的頭盔取下來,

望著正志和熙的笑容,劍道少女的心裡忽然湧起一陣委屈,很快地,那股委屈的情緒變成了如潮水般的衝動。終於,她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抱住少年的脖子大哭起來。

加上這次,一天之內,正志已經是第三次愣住了。

被她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的少年,只好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過了許久,女孩終於慢慢停止了哭泣,只是身體還時不時地抽搐著。

「小鬼,發生什麼事了?跟學長講講。」正志扶著已經哭得有點脫力的女孩坐在牆邊。

「學長,我想你……」說完,女孩再次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

「小傻瓜,我不是已經回來了麼?」正志笑起來。

留美抬起如梨花帶雨般的臉怔怔地看著他,「學長,我……」說到這裡,她欲言又止。

「什麼事?」

「我……我有點餓了。」剛一說完,女孩馬上在心裡大罵著自己。

「真是服了你,把氣氛搞得這麼嚴肅,我還以為有什麼事呢。那我們上去吧,媽媽跟和美她們應該已經做好飯了。」正志把她扶起來。

女孩點點頭,然後繼續默默地看著他,彷彿他又會突然失蹤一樣。

「對了,喜歡我送的手信嗎?」上樓梯的時候,正志指著掛在她脖子上的項鏈。

「嗯,很喜歡。我會好好保管它的。」

「傻瓜,保管什麼,只是一件小禮物罷了。」

留美輕輕地搖搖頭,把項鏈前端緊緊地握在手心裡。

----

早上9點,長安照常給下屬們開例會。

雖然這個中年男子平時惜言如金,但該說話的時候他還是會說。但言簡言駭是所有下屬對這個老闆的一貫印象。

每次開會的時候他總是先讓別人發表意見,等到會議最後,他才會簡單的說幾句,但那幾句話卻是不容任何人否定的最後決議。

當會議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長安似耐心又仿似漫不經心地聽著某個經理匯報著業績情況。忽然,他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看了一下上面顯示的電話號碼,長安對那些人說:「對不起,我有事要失陪一下。你們可以繼續開會,關小姐,等一下把會議內容放到我桌上。」他轉頭對坐在旁邊負責作會議記錄的女秘書說。

「我知道了,沈先生。」女秘書點點頭。

「失陪了各位。」說完,他走出了會議室。

其它坐在椅子上的人不禁相互對視起來,老闆會突然離席在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

一些人開始猜測究竟打那通電話的究竟是誰,竟然讓老闆如此重視。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長安接通了電話。

「小雷,什麼事?」他知道,如果不是發生了重要的事,雷力是絕對不會在這時候打給他的。

「長安,那些傢伙又對我們動手了。」電話裡的雷力語氣顯得有點怪異。

「什麼時候的事?」長安輕輕吸了口氣。

「就在今天凌晨四點左右,還是上次那幾個據點,這次死的人比上次還要多。」雷力的聲音冷漠如冰。

長安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了。

那些人竟然明目張膽地襲擊相同的地方,這是赤裸裸的挑釁行為,表示對方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內。

「你通知大人了麼?」

「還沒有。」

「你在老地方等我,我現在馬上過去。」

「我知道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3 AM

90-咖啡



接到那個電話時,正志有點意外。

來到電話裡約定的地點,進門口環視了一下,只見約他出來的直子老師正跟一個頗為英俊的青年坐在一張咖啡桌上談著話。

那個青年正志曾經見過一次,他就是愛子的同學,那個叫佑介的男孩子的表哥,日夏淳一郎。

雖然直子老師在跟日夏淳一郎說著話,可是眼睛卻有意無意地看著咖啡店門口。所以,當正志從門口進來時,她很快就看到了他。

「對不起,日夏先生,我約的人已經來了,我先走了。」說完,她拿起手袋向正志跑了過去。

看到長谷直子拉著一個看起來有點面熟的少年走出去,日夏感到有點窩火。

加上這次,自己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被這個女人拒絕了。

在外人眼中,日夏淳一郎年輕、英俊、多金,是大部分女人眼中的優秀男人,這點連他自己也不可否認。

跟一般外表浮誇的二世袓不同,他給人的感覺永遠是那麼的有禮而穩重。所以他在很多女性的第一印象中是非常好的。

就在一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他遇到了這個名叫長谷直子的女人。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被她絕美的外表以及令人腎上線素狂升的魔鬼身材所吸引。

跟所有有錢人的公子一樣,他同樣很喜歡漂亮女人。以他這種條件,玩過的女人連他自己也數不過來。

可是,他卻從沒見過像她這樣令男人如此衝動的女人。

知道她去了名古屋後,他經常有事沒事開車過去找她。在自己熱切的追求攻勢下,這個女人竟然絲毫不為所動。

開始他還以為她在故作矜持,但後來被拒絕了多次後,他才發現這個女人真的對自己一點興趣也沒有。

對於像他這種情場殺手來說,這絕對是種屈辱。

他開始以為她已經有了男朋友,所以還特別請人去調查。可是調查結果卻讓他一籌莫展。

難道她是個同性戀?但是他很快就推翻了這個結論。因為在調查結果中並沒有提到有哪個男性或女性跟她交往比較密切。

至於剛剛看到的那個少年,那更加不可能了。

但另一方面,越是這種難上手的女人,他越有挑戰的興趣。所以他才連續追求了她近一年多。對他來說,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看著在白色套裙下搖曳扭動著逐漸走遠的美妙女體,日夏不自覺地嚥了一下口水。看了一下四周,發現在餐廳裡也有不少男人在注視著直子的離開。

不管怎樣,一定要得到這個女人。日夏捏緊了拳頭。

「總算擺脫那個人了。」走出門口後,直子老師向正志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你不會是為了擺脫你的追求者才找我來的吧。」正志有點頭痛地說道。

「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剛剛只是正巧碰到而已,你千萬不要誤會。」她的神情顯得很緊張。

「可以看得出來。既然我的任務完成了,那接下怎麼辦,各自回家嗎?」正志看了下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才下午3點不到。

「當然不是了。難得的星期天,而且天氣又這麼好,我們去逛逛吧。」

看著她充滿著祈望的臉,正志點點頭。

「那快點走吧,我在原宿的百貨商場那裡看中了一條裙子,我們現在就去吧。」說完,直子老師迫不及待地拉起正志的手往前面走去。

「喂,難道你想走路去嗎?」正志幾乎是像只寵物一樣被她拖著走。

「當然不是,傻瓜。」不知是否天氣有點熱的關係,直子教師的臉上紅通通的一片。

在澀谷區神宮前沒多遠的VIVRE 百貨商場的女性服裝區裡,少年坐在商場為客人準備的椅子上不停地打著哈欠。

那傢伙不是說早就看中了麼?怎麼來這裡以後選了半天才選中兩件。開始他還能陪著她四處走,但半個小時後,他再也堅持不住了,趕緊找個地方坐下來。

「正志,我換好了。快來幫我看看。」在少年正坐得無聊的時候,穿著一條淡紫色紗織連身短裙的直子老師從更衣室裡出來走到他面前。

看到面前已換好新裝的女性,正志不禁眼前一亮,竟然有種驚艷的感覺。

正志不禁感歎女人的潛力,有時她們只要換件衣服或改個髮型,就會產生一種判若兩人的效果。

跟平時打扮得有點像個斯文而不失優雅的上班族女郎不同,現在的直子老師絕對可以令大多數見到她的男人想入非非。

絲質的紗裙緊緊地貼在那令人心跳的曲線上,在燈光的映照下,有種略帶透明但又朦朧一片的感覺。一對光潔如玉般的修長美腿在短短的裙擺下無所遁形。在其下面,則是一雙精巧白皙,讓人忍不住想用手去細細把玩的纖足。

這個女人實在是個尤物,以雷隱現時的修為,他發現自己的心跳竟然也跳快了好幾拍。

他很少見到全身上下都如此完美的女人。如果她平時也穿成這樣到處走的話,難以想像會有多少男人會變成狼。

「正志,這條裙子好看嗎?」直子老師紅著臉問他。

少年靜靜地看著他,忽然走上去把她的頭發放下來。頓時,她那頭長長的秀髮柔順地披在她背後跟肩上,憑空為她增添了幾分媚態。

當少年靠近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渾身僵硬,動也不敢動,似乎潛意識裡在期待著什麼發生。但發現他只是幫自己解開髮帶的時候,她突然有種失落的感覺。

「這樣就更漂亮了。」少年微笑著說。

「謝謝!」直子老師低著頭,用幾不可聞聲音輕輕地說了一句。

在不知不覺中,兩人之間似乎充滿著一種曖昧、旖旎的奇異氛圍。

看著這個美艷如花的女人跟那個奇特的少年,站他們在旁邊的幾個年輕女服務員不禁也紅起了臉。

從百貨商場出來後,直子老師提議去咖啡廳坐一下,對這個提議正志舉腳贊成。

走了沒多遠,兩人來到一間裝修著頗為西化的咖啡店。

因為還是下午,所以裡面的客人並不是很多。本來正志想找個靠近窗口的位置,可是直子老師卻拉著他來到一個比較幽靜的角落。

「正志,你想喝什麼?不要跟我說想要可樂哦。」直子老師笑著說。

「一杯Cappuccino。」

「喔,看來你也懂得不少哦。」直子老師有點意外。

「這算什麼,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喜歡Love Me Tender這首歌的朋友嗎?她就很喜歡這款咖啡,我也是跟她認識後才喝的,在那之前我只喝茶。」正志淡淡地說。

直子老師注意到他說的是「她」而不是「他」,可是並沒有追問下去。

「麻煩兩杯Cappuccino。」直子老師對走過來的待應生說。

「是,請稍候。」那個待應生紅著臉看了她一下後趕緊低下了頭。

正志注意到那個待應生在走開好幾步後,又偷偷回頭看了直子老師幾眼。正志微微笑起來。

很快地,咖啡送上來了。直子老師並沒有往裡面加糖,而是用匙子輕輕地攪動著咖啡。

「正志,你……你對於年紀比你大的女人會有什麼看法?」過了一會,直子老師忽然問了一句令正志莫名其妙的話。

「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正志抬起頭看著她。

「我……我的意思是說,你……會接受一個年紀比你大的女人嗎?」直子老師說話時始終低著頭。

「其實也沒所謂呀,如果對象是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相信所有男人都會樂意之至。」看來她遇到什麼感情煩惱了,正志有點頭痛,他最怕為這種事提供意見了。

「是真的嗎?」直子老師猛地抬起頭。

「當然,以你的條件,相信沒人會拒絕你。放心吧。」這已經是正志所能說的極限了。

「那……你……願意……接受我嗎?」直子老師臉色如血,卻又無比緊張地看著他。

「咣啷」一聲,正志手上的咖啡杯掉在了桌子上……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4 AM

91-表白



當服務員把一杯新的咖啡端上來後,正志不敢再喝,只是默默地看著對面一直低垂著頭的直子老師。

「呃,能不能麻煩你再重複一下剛才那句話?我可能有點誤會了。」過了一會,正志有點尷尬說了一句。

彷彿過了許久,直子慢慢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幽幽地說:「對不起,嚇到你了。我……先回去了。」說完,她急匆匆地站起來向外走。

在經過他身邊時,幾乎是本能地,少年一把抓住她的手。

忽然,他覺得手背上有什麼東西滴在了上面,抬頭一看,不禁整個人呆住了。

「請你……放開我…好嗎?」眼眶裡佈滿了淚水的直子老師用另一隻捂著臉,掙扎著想要脫離少年那只緊緊抓住她的手。

「直子,請你坐下來好嗎?」深吸了口氣,少年誠懇地說。

過了好一會,直子老師終於停止了掙扎,然後用無比複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慢慢地坐回了原來的座位。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話,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你喜……呃,對我有一定程度的好感,我這樣說對嗎?」正志還是不太習慣說出那個字眼。

直子老師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用充滿幽怨卻又堅定的語氣說:「正志,我……喜歡你。

如果這些話對你造成困擾的話,很抱歉。我以後不會再來煩你了。我……我想回去了,請不要阻攔我。」說完,她又想走。

這次少年沒再讓她站起來,而是一把拉住她的手。緊接著,他把她的手翻轉過來露出手腕,然後把兩隻手指搭在她的脈門上。

看著久久都沒說一句話的少年,直子老師輕輕地歎了口氣,那只被他握著的手卻沒再抽回來,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什麼時候的事?」過了一會,少年忽然說了一句話。

直子老師一時反應不過來,以迷惑的眼神看著他。

「我是說你心臟的問題。」少年看著她。

「你……你怎麼知道的?」直子老師十分驚訝。

少年歎了口氣,「也許你的確對我有一定程度的好感,但是以你的性格,是不會這麼主動對一個高中生說這種事的。除非是一個時日無多的人,才會這麼急切地想做一件事。我說得對嗎,直子?」

聽完正志的話,直子老師的臉色一陣發白,渾身也覺得越來越冷。

忽然,她感到右手一緊,抬頭一看,只見少年已經把她那隻手緊緊地包在他的兩隻手中。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少年輕輕地說了一句。

這句話彷彿像是一句咒語似的,直子老師突然覺得身上那股寒意一下子離她而去,一股溫暖的感覺從那只被他緊握著的手一直傳到她心裡。在那一瞬間,她無比清晰地知道自己有多麼地依戀這個少年。

「就在一個月前,我因為突發的強烈心絞痛進了醫院。經過醫生的確診後,我的心臟病有開始惡化的跡象。忘了告訴你,我有先天性的心臟病,屬於家族遺傳病。我的祖母就是在26歲的時候死於這種病。醫生告訴我,如果繼續這樣惡化下去的話,我有可能會突然猝死。

在那次發病的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會死掉。但幸好,最後我還是活了下來。在醫院的那段時間裡,我想了許多事情。但想得最多的還是你,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辭去老師的職務去名古屋嗎?」直子老師用溫柔如水的眼神看著他。

「因為我嗎?」看到她的眼神,連白癡也知道這件事跟自己脫不了關係。

「是的,之前你是我的學生,而且我足足比你大了6歲,我怕再跟你相處下去,終有一天自己會忍不住。於是,為了壓制對你的感情,我才去了名古屋。」

「其實,我不值得你這麼做的。」沉默了一下,少年輕輕說道。

直子老師用空出來的那隻手緊緊地反握住少年,「不,為了你,不管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在住了半個多月醫院後,我終於想通了。如果我明天就死的話,我也無所謂。但我不願帶著遺憾而死,而我的遺憾就是你。我不會向你要求什麼,我只是想留在你的身邊,安靜地留在你身邊,只要能靜靜地看著你我就足夠了。

你……願意接受一個像我這樣隨時會死去的女人嗎?」她的語氣輕柔得宛如夏日裡隨風飄蕩的莆公英。

「求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好嗎?」同一時間,一把同樣柔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張雅致溫柔的臉龐彷彿與眼前這個女人重壘了起來。

在那一剎那,少年有種如受雷擊的感覺。

直子老師的心跳得很厲害,她十分緊張地看著沉思中的少年。

如果他的答案是否定的話,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力氣再走出這間咖啡店。

他,會接受自己嗎?

---

「愛子,難得的星期天,你怎麼不叫源內那傢伙一起出來呢?」村島麻美笑吟吟地說。

「為什麼突然提起他,討厭。」愛子嬌嗔道。

「怎麼,你們吵架了麼?」木暮良子也插嘴問道。

「才不是呢,你們好煩說。」愛子走到另一邊貨架去選衣服。

兩個好奇心大盛的女孩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她,她們馬上拉著不怎麼出聲的葵倉愛一起走到她身邊。

「喔,我明白了,一定是源內那傢伙向我們可愛的長谷小朋友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所以你才這麼生氣的。」木暮露出古怪的笑容。

「你說什麼呀?」愛子皺了皺眉頭。

「例如,他要求要跟你上賓館、酒店之類的。我猜對了麼?」木暮笑嘻嘻地說。

「神經病,不是啦。」愛子頓時臉紅如潮。

「難道是真的嗎?源內那傢伙真的對你提這種要求了?」看到愛子的反應,村島不禁有點半信半疑。

而葵倉愛卻帶著複雜的表情緊緊地看著她。

「真的不是啦,你們以為像他那樣的木頭會做這種事嗎?」說到這裡,愛子不禁越想越生氣。別人的男朋友是因為上賓館的事而跟自己的女朋友吵架,而他倒好,明明給他機會進屋,但他卻一點也不珍惜。雖然當時並沒有跟他進屋做那種事的意思,可是至少也是個增進感情的機會呀,真是可惡的傢伙。想到這裡,愛子差點把手上的衣服撕破。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4 AM

92-迷惑


「不可能吧,竟然還有這樣的人?難道他一點暗示都沒有嗎?」木暮覺得有點不敢相信。以愛子這種超班的水準,竟然還有男生能抗拒?

「你們好煩呀,我要試衣服了。」說完,愛子隨手拿起件衣服走進了更衣室。

「麻美,看她的樣子好像是真的耶。你說,源內那傢伙是不是有什麼暗疾?」木暮有點奇怪地說。

「真的服了你,你可是個女孩子呀,竟然連這種事也敢說出口。真不知以後還有誰敢娶你。」村島又好氣又好笑。

「什麼嘛,反正這裡又沒有其它人。不過我還是很奇怪,為什麼源內會對愛子一點表示也沒有。看他平時的樣子也不笨呀。」

「那傢伙跟一般的男生不一樣,難道你忘了麼?在他把愛子救回來那天晚上,不管我們說什麼,他都不願意跟愛子單獨睡在一間房裡。如果他向愛子提那種要求的話,我反而會覺得奇怪。」村島說道。

「那我明白了,結論是,那傢伙是個真正的怪人。」木暮像個專家一樣點頭說道。

「這點我也同意。」村島笑著說。

「小愛呢?」木暮轉頭問旁邊的葵倉愛。

「我……我覺得他是個好人。」葵倉愛被問得有點措手不及。

「好人?嗯,這樣說也有點道理。」木暮把玩著手腕上的精緻手錶。

「你這傢伙,剛剛還說別人是怪人,現在看到人家送的禮物,馬上就改口了。」村島麻美白了她一眼。

「麻美,你這傢伙,老是說我,看我怎麼教訓你。」說完,木暮向她衝了過去。

村島麻美的致命弱點是怕癢,所以這也成為了愛子跟木暮對她逞兇的主要手段。此刻看到來勢洶洶的憤怒少女,村島馬上拔腿就跑。木暮當然不會放過她,趕緊追了上去。一時間,少女的嘻鬧聲在整個服裝區迴響著,引得不少人的好奇注視。

看著打鬧中的兩人,葵倉愛微笑起來,隨即她低頭看著手上那只少年轉送給她的精緻手錶呆呆出神。

在迴盪著輕音樂的餐廳中,四個青春亮麗的少女正坐在一起輕鬆地喝著飲料說著話。

就像一道美麗的風景線,餐廳裡不少男人也頻頻注視著她們幾個。

「愛子,真是太巧了,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們。」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生向她們走了過來。在他後面,還有一個染著金髮的男生跟一個長得頗為高大的男生。

「原來是池田你們,是有點巧。」愛子看著他說了一句。

「既然難得碰見,等一下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看完電影後我們再去吃飯,當然了,你的同學也可以一起去。」池田笑著說。

「對不起,我還要回家吃飯。多謝了。」

「愛子,不要這樣嘛,我們一起去吧,我保證你會玩得很開心的。」池田一邊說一邊把左手搭在她肩上。

「這裡是公眾場合,請你放尊重一點。亞美,我們走。」愛子十分生氣地拉開他的手站起來。

其它三個女生也跟著站了起來。

自覺大失面子的池田十分生氣,以狠毒的眼神看著離去的愛子。

走出餐廳以後,木暮有點擔心地說:「愛子,你這樣對池田不會有問題吧?他可是個很記仇的傢伙,上次有個男生不小心得罪了他,被他跟福井幾個打得進了醫院。」

「哼,我才不怕他呢。」愛子撇了撇嘴說。

「不管怎樣,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木暮說道。

看到旁邊的村島麻美像在想事情,於是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麻美,你怎麼了,你也在擔心這件事嗎?」

村島點點頭,「是要小心一下池田那個傢伙。不過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什麼事?」木暮問。

「你還記得上次源內把池田他們幾個狠扁了一頓那件事嗎?」

「當然記得,真的想不到源內竟然這麼厲害。我的天,一個打七個呀。我當時還以為是在拍電影呢。」木暮吐了吐舌頭。

「問題就在這裡,以池田跟福井那些人的性格,事後絕對會找源內報仇的。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卻一點消息也沒有。還有就是,不知你們有沒有發現,每次源內來接愛子放學的時候,池田他們幾個都不敢靠近過來。你們說這件事是不是有點奇怪?」村島說道。

「聽你這麼說,又好像是喔。究竟源內用了什麼辦法使得池田他們不找他報仇的?愛子你知不知道?」木暮問。

其它兩個女孩也看著她。

「我不知道。那個傢伙總是神秘兮兮的。就像這次他突然去瑞士,一去就去了半個多月,我之前根本一點也不知道。」說到這裡,愛子不禁又生起氣來。

村島低頭想了一下,然後說:「我們似乎對源內這個人瞭解得太少了。雖然我們都知道他的母親是個普通上班族,另外還有個跟他同級的妹妹,除此以外,其實我們對他本人卻知道得很少。愛子,不知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聽到村島的話,愛子不禁想那個恐怖的夜晚,正志一個人把水戶豐川打倒救了她出來的情景,在學校裡因為一句話而把池田他們整整七個人放倒的場面,還有他身上那種有如煙霧一樣讓人看不透的神秘氣質等等。這一切,都令愛子陷入深深的迷惑中。

「亞美,那我該怎麼辦?」愛子看著村島。

看到有點無助的愛子,村島在心裡歎了口氣,「給你一個建議,千萬不要去追問他任何事。當有一天他願意告訴你的時候,那表示你已經進入到他的心了。」

「我知道了。」愛子幽幽地說。

----

「你……要不要進來坐一下?」在公寓門口,直子老師滿臉通紅地說。

「不用了,我還要回家吃飯。有事或想找我聊天的話記得給我打電話。」少年說道。

「嗯。」直子老師輕輕地點點頭。

「你現在身體剛剛恢復,千萬不能熬夜,10點以前一定要上床休息,知道嗎?」

「我知道了。」直子老師的聲音如水般溫柔,如絲般順從。

對於少年這種略帶命令式的口吻,她不僅沒有任何牴觸情緒,反而從心裡覺得欣喜若狂。一種比蜜還甜的感覺充滿了她的整個身心。

「那我先走了。你也快進屋吧。」說完,少年轉身要走。

忽然,一股強烈得讓她無法控制的衝動湧上直子老師的心頭,在她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抱住了少年細細的腰身。

「雷!」她輕輕地呼喚著這個少年叮囑她只有在無人的時候才可以叫的稱謂。對於這個稱謂,她非常非常的喜歡。

「什麼事?」少年微笑地看著懷裡的玉人。

「抱我一下好嗎?」直子老師像個孩子似的看著他。

「傻瓜。」少年緊緊地抱著她那散發著淡淡幽香的溫軟嬌軀。

在這一刻,直子老師覺得自己即使馬上死去也無所謂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5 AM

93-月光



阿薇,我這樣做對嗎?

深夜時分,一個人坐在天台上的少年望著天上皎潔的月光怔怔出神,在他身邊,放著幾罐空的啤酒罐。

他不禁又想起今天在咖啡店裡的情景。

經過長時間的深思後,少年抬起頭看著直子老師。

「直子,就像我之前說過的,基本上沒有哪個男人可以抗拒像你這樣美麗的女人。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對於你的請求,如果說沒有心動的話,那絕對是自欺欺人。

我承認對你也有相當程度的好感,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在意你。很久以前,也有一個女人對我說過類似的話,可是後來她死了。她當時死的時候我甚至沒有去參加她的葬禮,但是,有好幾次從半夜醒來的時候,我卻發現她其實一直活在我的心裡。

跟你比起來,我對你的感情可能連十分之一都沒有。你真的願意留在一個心裡裝著另一個女人的男人身邊嗎?」

看著少年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直子老師忽然笑起來,「我願意。」

「你真的很傻,以你的條件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少年有點無奈地說。

「沒有人了,除了你,我想我已經不可能再接受其它人了。我無意取代她的位置,但我會將你對我的感情補夠的。」直子老師用手輕輕地撫摸少年的臉。

「既然這樣,那隨便你吧。」少年發現她那只嬌嫩柔滑的手在撫摸自己的臉時感覺很舒服,所以他並沒有制止她。

「正志,我真的很開心。」淚水再次從她眼眶裡落下來。

「其實我有另外一個名字,如果沒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雷隱。」少年用手輕輕地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雷隱?我很喜歡這個名字。」直子老師那張還掛著淚水的臉笑起來分外動人。

「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直子老師柔順地應了一聲。

少年的心又快速地跳起來,這時他忽然想起在書裡看到過的一句話:當你看到喜歡的女孩時,你就會知道自己心臟的位置。

「哥,你在這裡做什麼?」一把聲音將正志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睡?」正志對那個人影說道。

「你不是也一樣。你怎麼了,有心事嗎?」穿著睡衣的和美走過來看著他。

「我一個大男人的哪來這麼多心事,只是看今晚月光不錯,出來賞一下月而已。」

「騙人的傢伙,不過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也已經開始習慣你的古怪性格了。」留美靠在他肩膀上笑嘻嘻地說道。

「我的性格哪裡古怪了?」正志趁機敲了一下她的頭。

「還說不古怪。你說在學校裡有哪個男孩子會像你這樣的。」

「跟那群小鬼有什麼好比的。」正志打了個哈欠。

「哥,我們好像很久沒這樣單獨在一起聊天了。」和美有點懷念地說。

「明明是你這傢伙嫌我囉嗦不想跟我聊而已。」正志笑著說。

「你還敢說,老是一聲不響地到外地去,而且經常一去就去上一個月半個月的,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和美有點生氣地掐著他的手臂。

「最多下次去之前先通知你一聲好了。呀,你這傢伙輕點,想要我的老命嗎?」正志鬼叫起來。

和美見掐他沒反應,於是就用牙咬。看他叫痛的樣子,不禁笑起來。

「你們這些小鬼怎麼總是這樣喜歡咬人。」正志一邊揉著被咬的地方一邊悻悻地說。

「這麼說,還有別人咬過你?是誰?」不愧是學校的優等生,聞一知十。

「喂,你也太敏感了吧?」

「哼,我知道,一定是直子老師的妹妹。哥,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是喜歡那個女孩?」和美盯著他的臉。

「我拒絕回答這麼無聊的問題。」正志站起來要走。

「不行,一定要回答。」和美拉住他的衣服不放。

正志搞不懂她為什麼對這個問題這麼執著,只好無奈地說:「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對小鬼沒興趣。我可不想被那些傢伙在背後說我是老牛吃嫩草。這樣行了吧?你們這些小鬼也真是的,整整把愛呀,喜歡呀這些字眼放在嘴邊,難道不能含蓄一點嗎?」

「哥,你可不許騙我哦。」和美皺著眉頭說。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留美應該還有機會。

「快回去睡覺吧,已經很晚了。」正志不再理她,逕自向樓下走去。

「討厭,等我一下會死呀。」和美跑上去挽住他的手臂一起走下樓。

「對了,哥,你知不知道那個轉校生長崎鳴一的家前幾天失火的事?」和美一面走一面問道。

「我在學校聽說過了。」

「看來真是報應呀。我聽同學說,他家不知因為什麼原因,突然半夜起火,而且火勢很猛,一下子就燒著了很多地方。等消防員到達現場的時候,整間房子已經被燒掉大半了。」和美有點解恨地說。

「哦,這麼嚴重?那有沒有人受傷?」

「聽說好像沒人受傷,在起火的時候長崎跟房子裡的其它人全都逃了出去。算他好運。」和美繼續說道。

「看來他的運氣的確不錯。」

和美並沒有看到,黑暗中,少年的嘴角輕輕地抽動了一下。

----

下午三點左右,直子老師正坐在計算機前面發呆。忽然,她聽到外面傳來了門鈴聲。

從貓眼裡看了一下後,她馬上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門。

「你……你怎麼來了?」直子老師一時間驚喜交集。

「不歡迎嗎?」少年笑著說。

「當然不是。快進來。」直子老師幾乎是拖著他進來的。

出乎意料地,直子老師竟然把他拉到她的房間裡。

看著這間雅淨而又充滿成熟女性味道的房間,少年微笑著說:「把我帶進來,你不怕嗎?」

聽到這句話,直子老師的臉馬上變得鮮紅欲滴。

「傻瓜,說笑的。」少年走到她面前,順手挽起她的一縷秀髮輕輕摩挲著。

直子老師靜靜地伏在他懷裡一動也不動,真的很喜歡他身上那種特有的味道。

「你想喝什麼?」過了一會,她抬起猶帶著潮紅的臉問道。

「如果不麻煩的話,我想喝杯茶。」

「那你在這等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不用急,其實我不是很口渴。」少年一面說一面在床邊坐下。

當直子老師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她忽然滿臉通紅地回頭說了一句:「雷,如果是你的話,我……是不會拒絕的。」

說完,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真是要命呀,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地引人犯罪嗎?如果不是顧及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自己可能已經忍不住追出去將她就地正法了。少年苦笑了一下,連忙運功壓制住身體裡那股上下翻湧著的血氣。

過了五分鐘後,直子老師滿臉潮紅地拿著已經沏好的茶具走進來。

把茶杯遞給少年後,直子老師坐在他旁邊問:「今天是星期一,你不是還要上課嗎?」

「想來看看你,所以蹺課了。」少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短短的一句話,讓直子老師有種想哭的衝動。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你還是個學生呀。」她拉著他的手輕輕地說。

「你就跟我家那個小鬼一樣,老是擔心這些小事。放心吧,只要我願意,想考多少分都可以。你呢,在做什麼?剛睡醒嗎?」少年問道。

「沒有,剛剛正在幫一份英文雜誌翻譯點東西,另外平時如果有空的話就寫些文章發到雜誌社去投稿。」

「找點事做也好,不過不要太勞累了。」

「嗯,我知道了。」直子老師把頭靠在少年肩膀上靜靜地看著他的側面,不禁有點癡了。

----

「森木先生,請你細心回憶一下,你們以前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一個三十來歲的警察問對面一個中年男人。

坐在那個男人身邊的是一個俊美得讓人妒忌的少年。此時那個少年正用陰沉的眼神看著對面的牆壁,一句話也沒說。

「對不起,警察先生,我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我家老爺是一個正直、和藹的商人,應該不會得罪什麼人,另外我們少爺更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所以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管家森木有點為難地說道。

「長崎同學、森木先生,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們。經過專家的現場分析,我們初步判斷這次的火災很有可能是人為的。因為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幾個這樣的東西。」警察把一個塑料袋拿到桌上,只見裡面裝著一個黑乎乎像是汽水鑵一樣的東西。

「請問,這是什麼東西?」管家問道。

「經過化驗,裡面曾經裝過一氯二乙基鋁。這種物質只要在空氣中暴露超過一分鐘,就會馬上燃燒。我們在現場多個地方都找到類似的鐵罐,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次的火災完全是有人蓄意縱火引起的。」

「究竟是誰做的?」管家驚訝地問。

「這點我們也正在調查,所以長崎同學跟森木先生如果想起了什麼的話,請馬上通知我們。」

「我知道了。如果有線索的話我會馬上聯繫你們。麻煩你了。」管家對警察躬了一鞠。

「你太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如果沒其它事的話,你們可以走了。」

還沒等管家回答,那個俊美少年一聲不響地站起來走了出去。

「對不起,我們少爺因為這件事受到了刺激,請原諒。」管家有點尷尬地說。

「我可以理解。」警察點點頭說。

走出警局後,看著越走越遠的少爺,管家歎了口氣,快跑幾步跟了上去。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5 AM

94-又來?



「什麼,又是學園祭?上次不是才舉辦沒多久嗎?」在天台上吃著飯的正志抬頭問道。

「過兩天就是和我們學校聯誼的廣木私立高中的建校紀念日,這次在校慶期間舉行學園祭的是他們。你這個老是逃課的傢伙當然不知道了。」和美白了他一眼。

看到旁邊滿臉喜色的留美,正志不禁問道:「留美,看來你很開心的樣子,你很喜歡學園祭嗎?」

「嗯,因為上次學園祭沒參加成,這次終於可以補回來了。」留美喜孜孜地說。

「在我看來,這個所謂學園祭,除了不用上課這點稍微值得高興些以外,我還真看不出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不行,這次學長一定要陪我參加這個學園祭。」留美十分堅決地說。

「為什麼?」

「因為……」留美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和美。

「因為在這次學園祭中,留美有份參加其中的棒球比賽。你是人家的學長,當然要在場為她打氣了。」和美接口說道。

「什麼棒球比賽,你不是劍道社的嗎?怎麼又扯上棒球比賽了?」正志有點不解。

「你這什麼都不知道的傢伙,留美雖然是劍道社的,但同時也是棒球社的成員。所以這次的比賽她也有份參加。」和美解釋道。

「喂,小鬼,同時參加兩個社團,你撐得住嗎?」正志對留美說。

劍道女孩有點忸怩地說:「其實我原本也不想參加的,但是有一次跟幾個同學打捧球的時候,被棒球社的教練看到。他說我投球投得很好,想邀請我加入棒球社。我跟他講我已經參加劍道社了,可是他說沒關係,最後我只好答應他,等劍道社的練習都結束後才抽時間參加訓練。」

「不管怎樣,如果覺得太累的話就不要去了,千萬不要勉強自己,知道嗎?」

「我知道了,學長。」對於正志的關心,留美從心裡覺得十分高興。

「既然這樣,那我到時去為你打氣好了。需要我在額頭上綁上『奮鬥』兩個字嗎?」正志謔笑道。

「討厭啦,學長。」留美嬌嗔道。

和美在旁邊輕輕笑起來。



「直子,真是太巧了,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你。」當直子老師剛從雜誌社裡走出來的時候,一把男性的聲音叫住了她。

「原來是日夏先生,你好。」直子老師向他點了點頭問好。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的?」日夏淳一郎一臉笑容地問。

「這間雜誌社的主編是我高中時的同學,她想請我幫忙翻譯些資料。我來這裡是把翻譯好的資料拿給她。」

「原來是這樣,幸好我在這附近辦點事,不然就碰不到直子你了。如果你現在有空的話, 我們去喝杯咖啡怎麼樣?」

看著面前這個一身OL裝扮,上身一件雪白襯衫加淡黃色上衣,下身一條及膝短裙加黑色高跟鞋,全身充滿了知性美卻又身材極度惹火的超班美女,日夏淳一郎覺得身體某部分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對不起,日夏先生,我約了人,我想先回去了。」想到那個少年有可能會在公寓門口等著自己,她恨不得馬上就趕到家門口。

「直子,你總是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真是讓我太傷心了。」日夏淳一郎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到。

「日夏先生,你說笑了。以你的條件,相信會有很多漂亮的小姐願意接受你的邀請的。我真的有事,失陪了。」對他微微躬了一鞠,直子老師向自己的車走去。

日夏淳一郎帶著略顯僵硬的笑容看著她的汽車不斷遠去,一種混合著慾望跟恚怒的情緒使他的表情漸漸扭曲起來。

賤女人,如果哪天落在我手上的話,一定玩殘你。

幻想著有一天可以將她肆意蹂躪的情景,日夏淳一郎興奮得幾乎要噴出來。

他早就知道她今天會在這裡出現,在這裡與她碰面也並非偶然。

為了瞭解她回來東京以後的起居習慣,他又一次請了私家偵探對她進行跟蹤調查。

在調查結果中,他知道了她平日裡大部分的生活習慣,只是,那個偵探在調查中還提到了一個名叫源內正志的少年。

對於這個少年,日夏淳一郎還有點印象,他記得那個少年好像是長谷直子以前的學生。

但有一點很奇怪,在最近這一段時間裡,這個叫源內正志的少年好像經常和長谷直子在一起。這個發現令他不由得警惕起來。

我就不信還有我弄不上手的女人!狠狠地扔掉嘴裡只抽到一半的煙,日夏淳一郎走進駕駛座發動了汽車。



「叭、叭……」幾下聲音就像是在放屁一樣(雷隱的想法)的煙花禮炮響過後,表示廣木私立高中的建校日以及學園祭終於正式開始了。

與他們就讀的公立高中相比,廣木私立高中實在要漂亮和寬廣得太多了。

潔淨華麗的教學樓、標準的賽道、鋪著昂貴草皮的足球場、合乎理想的棒球場、寬闊的操場、室內籃球場等等,這些數不勝數的完善設施令正志他們就讀的公立學校看來起像是一座監獄。

與之相匹配的,這間私立高中的學費也是相當可觀的。雖然未達到長谷愛子她們那間私立貴族高中的程度,但也相距不是太遠。

另外跟公立高中還有一點不同的是,這所私立學校還設有初中部。只不過跟高中部是分隔開的。

「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像廣木這種級數的私立高中會和我們那間破學校聯誼?難道我們校長跟廣木高中的校長之間真的存在某些我們難以理解的友誼?」正志帶著惡劣地笑容說道。

「真是有夠齷齪的想法。」和美掐了他的手臂一下。

「那你說說看是怎麼回事。」正志聳聳肩說。

「聽說我們校長跟廣木高中的校長以前是大學同學。如果傳言是真的,那兩間高中會聯誼就一點也不奇怪了。」和美說。

「你怎麼會知道的?」打死他也不相信像和美這樣的人會像個八婆一樣去問別人這些事。

「我們班喜歡打聽這些小道新聞的大有人在。坐在她們附近,想裝作聽不見也不行。」和美有點無奈地說。

「那不是很好嗎?既可以增廣見聞,又有驅蚊的功效。」

「胡說八道的傢伙。」和美沒好氣地說。

在旁邊的留美聽著有趣,禁不住笑起來。

雖然校內環境、設施與公立學校相比大為不同,但舉辦的學園祭卻是大同小異。

也就是學生設立一些賣小吃或玩遊戲的攤當、班級搞一些咖啡店、占卜館之類的過家家酒項目。

就像上次的學園祭一樣,和美跟正志對學生攤當那些半生不熟的小吃一點興趣也沒有,至於那些射擊或撈金魚等遊戲,兩人更是連看也懶得看。

跟他們兩人不同的是,留美卻顯得興致勃勃的樣子,什麼都想試一下。

看她這麼高興,正志也不想掃她的興,只好陪她一起玩,而和美則在旁邊看著。

難得見到如此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光顧,那些擺攤的男生早就連自己是誰都忘了。許多本來買完東西就準備走的男生更是賴在那裡不動。其中一些個性比較外向的男生則不斷地找機會跟留美說話。有兩個猴急的更是一開口就問她要手機號碼。

一時間,留美被那些男生們的熱情攻勢弄得不知所措,連忙躲在正志背後。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更是引得那些傢伙血脈沸騰,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裡憐惜一番。一時間,小小的攤當裡,狼煙四起。

「不要怕,沒事的。」正志微笑著說。雖然有點搞笑,但他也不禁有點佩服這些小鬼們的厚臉皮。

看到正志的笑容,留美安定了許多。但還是有點不安地說:「學長,我們快走吧。」

「你不是喜歡那個玩偶嗎?等我幫你贏回來再走。」正志拍了拍她的手說。

「謝謝學長。」留美甜甜地對著他笑了笑。很奇妙地,自己好像真的不再害怕了。

看到這麼清純的美少女竟然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生如此溫柔聽話,所有男生都恨不得衝上去對他狂扁一頓。

「喂,可以開始了嗎?」正志對著那個攤當小老闆叫了一聲。

「噢……,可以開始了。」

三分鐘以後,那個擺攤的男生快要哭出來了……

「學長,其實我也不需要這麼多的,可以還一些給他嗎?」胸前抱著一大堆布偶的劍道少女問正志。

「留美真是個好孩子,隨你喜歡吧。」正志笑著說。

留美很開心地笑起來,接著從那堆布偶裡面挑了兩個最喜歡的出來,然後把其它的全部還給了擺攤的男生。

「這……是你的獎品,我不會收回的。」那男生滿臉通紅地說。

「我真的不要那麼多。謝謝你。」留美對他笑了笑,然後拉著正志往外走。

望著她逐漸遠去的纖細背影,那個男生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6 AM

95-棒球賽



直至走到人多的地方,那些跟在留美後面的男生才慢慢散入人群中。

劍道少女鬆了口氣。

「看來我們的小留美也開始有人追了哦。」正志笑嘻嘻地說。

「傻瓜,在學校裡追留美的男生多得像蒼蠅一樣,你以為只有這裡才有嗎?」和美白了他一眼。

「其實不是那樣啦,學長你不要聽和美亂講。」劍道少女十分靦腆地說。

「有人追是一件好事,表示我們的小丫頭已經長大了。走了這麼久,我們去喝點東西吧。」正志提議道。

兩人點點頭,向教學樓那邊走去。

「和美,現在幾點了?」走到半路的時候,留美忽然問和美。

「10點還差10分,有事嗎?」和美看了一下表說。

「呀,我差點忘了,我答應教練要在10點鐘前去棒球場集合的。慘了,這次一次要被他罵了。」留美皺起小臉說。

「現在去的話應該沒事的,要不要我陪你去?」和美拉著她的手安慰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學長、和美你們自己去喝東西吧,不用等我了。我先走了。」說完,她急匆匆地向棒球場的方向跑去。

「真是個冒失的小鬼,剛剛還說她長大了,原來還是一樣。」正志看著她的背影說。

「可是這樣子的留美才可愛呀。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和美說。

「老是說別人,如果你平時肯多笑一點的話,你也很可愛呀。」正志笑著扭扭她的面頰。

和美一手拍開他的手,笑罵:「沒一點正經的傢伙。拜託,不要把『可愛』這個詞用在我身上。那只會倒了別人的胃口。」

「你搞錯了,那些會倒胃口的傢伙,只是因為他們懷孕了。其實所有的女生都是可愛的,區別只是在於別人會不會欣賞她們。在我眼中,你就是個可愛的女孩子,一點也不會比留美差。」正志看著她的眼睛說。

「傻瓜,快走吧。你不是說想喝點東西嗎?」和美低下頭抱住他的手臂說。

「嗯。」正志拉著她繼續向前走。

可惡的傢伙,老是突然說些會讓她掉眼淚的話,和美一面走一面在心裡罵著。

兩人走到教學樓前面時,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個用木板搭起來,上面裝飾得頗為華麗的舞台。上面正有幾個男孩子跟女孩子在表演著舞台劇。在舞台下面,則圍了不少的學生在觀看。

「對了,我記得上次學園祭的時候你說過好像也有份參加舞台劇表演的,雖然後來沒參加成,但你原本打算演的是什麼角色?」看著舞台上面略嫌生硬的童話劇表演,正志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怎麼連這種小事也記得。」和美說。

「沒辦法,記性好。」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和美眼珠一轉,嘻笑著說。

正志笑了笑沒再問,他很喜歡和美像現在這樣活潑靈動的表情。

只是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喝點東西而已,兩人隨便在二樓找了個裝飾成冷飲店模樣的教室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看到有人進來,一個穿著侍應服的可愛女生露出燦爛的笑容對他們躬了一鞠,倒是像模像樣。

「請問想喝點什麼?」待兩人坐下後,另一個女生走過來問。

「和美,你要什麼?」正志問。

「一杯冰水。」

「麻煩兩杯冰水。」正志對那個女生說。

「請兩位稍等。」那個女學生登記好後走開了。

「留美他們的棒球比賽幾點開始?」正志問。

「下午2點。等一下我們順便去買個便當帶過去給她吧。」

正志點點頭,「雖然棒球隊的教練應該會為她準備午飯,但以防萬一還是帶過去比較好。」



下午兩點,棒球賽準時開始了。

兩間學校的正選跟候選隊員加起來將近五十多個學生一起走到了棒球場。

在東京這個地價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貴得離譜的城市,擁有一個如此標準的棒球場,除了說明廣木私立高中有錢外,還表明了這間學校對棒球這項運動的重視。

要知道,許多學校,包括正志就讀的公立學校在內,都很少會專門建有一個正式的棒球場。

許多學校的棒球社只能在操場上訓練,有時操場被佔用的話,也只能被迫到樓頂去練球。

棒球在日本屬於全國性的運動,許多男孩子從小就開始打捧球。大部分的家長也十分支持自己的孩子學棒球。

進入高中以後,棒球比賽更是驟增了不少。日本國民體育大會棒球項目賽、明治神宮大賽等更是全國性的大賽。

日本民眾之所以會如此關注高中棒球,是因為許多出色的職業選手,都是從高中棒球員之中發掘出來的。

至於高中棒球賽的NO.1這個稱號,「甲子園」大賽(日本高中棒球聯賽)絕對的當之無愧。

這是一個令所有高中生都熱血沸騰的全國大賽。比賽期間,總共會有四千一百零二支隊伍參加,每年有春夏兩個賽季。比賽場次之多令人難以估算。

雖然「甲子園」大賽參賽隊伍如此之多,但要成為其中的一支隊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須要打敗所屬區域中所有的高中棒球社才可以取得入場卷。

此外,整個「甲子園」體育場可容納七萬觀眾,到達決賽階段時,現場觀眾更誇張地達到幾十萬。其間,日本國家電視台,國家電台會全程轉播。這種全國關注的重視程度,令所有打棒球的高中生都以進入甲子園為最高榮譽。

跟正志他們學校的棒球社不同,廣木高中的棒球社可是十分有名的。該校棒球社曾經在「甲子園」中獲得過第三名的驕人成績。

因為廣木高中每年的建校紀念日都會有棒球比賽,所以沾他們的光,來看比賽的觀眾除了兩間學校的學生外,還有不少外校的學生。在球場外的草地上,密密麻麻地坐滿了人。

在每年的建校紀念日中,廣木高中棒球社都會邀請其它比較出色的外校棒球社作為比賽對手,而正志他們學校的棒球社原本是沒資格做他們對手的,可能是看在校長的面子上今年才破例讓他們參加。

看到穿著一身正式投手服,與旁邊的隊友相比身材明顯嬌小許多的留美,站在鐵絲網外面的正志忍不住笑起來,「這身投手服倒挺適合她的。」

「輸贏無所謂,只要她不受傷就好。」和美有點擔心地說。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7 AM

96-開賽



拋硬幣的結果,是由廣木高中首先進攻。

首先上場的是一個穿著廣木棒球社的淺褐色球服,身材中等的男生。他拿著球棒走到打擊區側身站好。

而淺倉公立高中這邊上場的並不是留美,而是另一個身材瘦高的男生。

等對方作好準備好,淺倉的瘦高投手馬上向他投了一個直球。

「啪!」一聲,球被打上了天。

廣木的打擊手馬上拋下球棒向一壘跑去。

當球被淺倉的二壘手接到的時候,那個擊球手已經衝過了二壘。

幸好在最後的時候,三壘手在擊球手到達前接到了傳過來的球。

「二壘安打。」裁判大聲宣佈。

「才第一個球,就那麼大膽的揮棒。」淺倉棒球社的女經理擦了把汗。

到第二棒的時候,廣木的擊球手突然做了個觸擊球犧牲打,在淺倉的壘手還沒反應過來時,廣木的跑壘手已經安全上壘了。

「不要緊的,我們還有機會。」一臉鬍子的淺倉教練在場邊大邊打著氣。

「無人出局,三壘有人……」女經理一面在記錄表上記錄著一面在心裡歎了口氣,這還只是才開始幾分鐘呀。

「真是麻煩,我們現在應該在為參加甲子園賽而展開集訓,為什麼要陪這種爛隊伍比賽?」在廣木的隊員休息區中,一個球員有點不滿地抱怨著。

「沒辦法,因為淺倉高中的校長是我們校長的大學同學嘛。」一個長得比較胖的隊員一邊閉目養神一邊說道。

「真不知那個老傢伙是怎麼想的,這種垃圾隊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這樣一點意思也沒有。」另一個托著腮的隊員說道。

「總之,我們快點把他們解決掉,我還要去看廣木高中小姐選舉呀。」

「沒錯,三局攻下20分,他們就只有乖乖走人了。」

其它幾個隊員也大聲附和著。

「一群討厭的蒼蠅。」和美冷冷地說。

因為正志他們站的地方離休息區不是很遠,所以和美也能聽得到他們的說話聲。

比賽繼續進行著,當那個瘦高投手再次投球時,球又被打到了。

當廣木的球員快要衝到壘板的時候,「出局!」裁判大聲宣佈。原來淺倉的游擊手已經快速地將球傳回了壘手。

「看來那個淺倉的二壘手還不錯嘛。」 一個穿著廣木球衣,帽沿低垂的男生站在場邊輕輕說道。

「正人,你會下場比賽嗎?」在他旁邊,一個拿著記分板的漂亮女生問道。

「即使再優秀的球員,如果沒有好的隊友配合,也是沒用的。」那男生沒回答,只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啪!」一下清脆的聲音響起,淺倉又一個球被打了出去。

幸好,在球還沒落地的時候,淺倉的中堅手就已經把球接住了。

「在無人出局,三壘有人的情況下,還是零分,看來我們隊今天表現得不是太好的樣子。」在球場東邊的草坪上,一身黑衣西裝的廣木高中校長有點得意地說。

「廣木兄,你們學校棒球隊的實力在東京是相當有名的。真羨慕你有這樣一支球隊呀。」淺倉的肥校長討好道。

「你們學校也有幾個不錯的隊員呀。哈哈。」廣木校長聽了大為受用。

當兩隊攻防互換的時候,廣木派出的投手是一個十分高壯的隊員。

這明顯是一個力量型的投手,投出的球又快又準,一下子就把淺倉的兩個打擊手三振出局。

打第四棒的是那個原本做中堅手的球員。此時的情況是,兩人出局,二壘有人,情況對淺倉相當不利。

「啪!」出乎不少的意料之外,那個中堅手竟然把球打了出去。

在廣木的壘手忙於接球的時候,那個男生已經用相當快的速度跑回了本壘。

「怎麼會讓他們領先一分的!」廣木的球員十分生氣地大罵著。

「蠢材,這就是輕敵的結果。」那個叫正人的男生低聲罵了一句。

第二局,終於輪到留美出場了。因為戴著尺寸稍微有點大的投手帽,所以除了少數幾個人以外,許多人都不知道她是個女孩子。

她遠遠地看了一下正志他們坐的位置後,開始向廣木的擊球手投球。

相對於剛剛那個投手,留美投的球明顯要輕盈和快上許多,雖然沒有那種重重地打在手套上的聲音,但是卻沒有一個廣木的擊球手能打到。

雖然如此,但淺倉的教練並沒有感到特別高興。廣木的實力遠遠不止如此,現在之所以打不到留美的球,只是因為他們的隊員一時還未適應她的球速而已。但再過多幾局就很難說了。這也是他在第一局的時候不讓留美投球的原因。本來他打算讓剛剛那個投手投上三局的,但他的球老是被打到,所以沒辦法之下,他也只好提前讓留美出賽了。

很快,第三局前半局結束了,又開始輪到淺倉進攻。此時雙方都沒有再取得任何分數。

對於這個結果,廣木的教練十分生氣,在場邊對著他們大罵。

「好!」

「擊中了!擊中了,很好!」

「有川,把好球帶縮小,用力從上方揮棒,把球打出去!不要把手抬得太高。」

「知道了,教練。」

淺倉的教練在旁邊大聲指導著。

比賽繼續進行著,雙方打得越來越激烈。

「怎麼回事,又是那個傢伙。打出去的球都被他接個正著。」在休息區裡,一個球員氣得把帽子扔在地上。

「到目前為止,被接殺出局的球,大都是二壘手和中堅手所接。另外那個投手的球感也相當好,至今還沒有被安打過。」已經跟正人回到休息區的廣木女經理看著記錄板說道。

「出局!」話音未落,又一個球員出局了。

從操場的記分板上可以看到,現在已經是第5局下半局了。

「看來這個淺倉高中的實力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強很多。奇怪,以前為什麼沒聽過他們的消息?」正人看著女經理說。

「根據我手頭上的資料,淺倉的棒球社是去年才成立的。因為他們沒跟任何學校進行過練習賽,所以我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球隊。這是我的失職,請大家原諒。」說完,女經理向其它球員鞠躬認錯。

「其實不關你事啦。」

「是呀,請你不要介意,我們是不會怪你的。」

「你太客氣了。」

看到這麼漂亮的女生向自己道歉,那些高中生球員都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打得好呀!淺倉的校長心花怒放。想不到自己隨便請回來的教練把這支自己也沒怎麼看上眼的球隊訓練得如此好,回去一定要好好嘉獎他。看著廣木校長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他更是暗爽不已。

「你去把谷森教練叫過來。」廣木校長對站在旁邊的秘書說。

「我想問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們的球隊真的變弱了麼?」校長對著走過來的教練問道。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7 AM

97-怪人



「對不起,是我太輕敵了。」教練對校長鞠了一躬。

「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他們現在領先一分,而且已經賽完五局了。」

「請放心,校長,現在對方的實力已經漸漸明朗化了,他們最重要的守備是二壘手和中堅手,還有就是他們的投手比我們預想中的還要快。有了這些資料,我們會發揮出應用水準的。」教練說道。

「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校長乾咳一聲說。

回到休息區後,谷森教練對正人說:「你也應該稍微活動一下了,這一局之後,你上場吧。」

「多謝教練。」正人微笑起來。

看著記分板,谷森教練有點後悔。的確是太輕敵了,如果知道他們是這麼麻煩的隊伍,一開始就應該派正選球員下去,而不是把這次練習賽當成後選球員們的訓練賽。不過有正人這個王牌投手壓陣,應該不會有問題。

因為按正常的程序,除了有隊員受傷以外,比賽的時候是不能隨便換人的。所以到第五局快結束的時候,那個已經投了差不多五個回合的投手忽然「不小心」扭到了腳。

當接替他的福岡正人穿著乾淨整齊的投手服上場時,不少女生竟然同時站起來對他大聲尖叫起來。

「那傢伙欠她們很多錢嗎?」正志微笑著說。

「傻瓜。」和美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想不到連正人也上場,這下有好戲看了。」

「我開始以為這場比賽會是一面倒的形勢,想不到那支新軍打得也挺好的嘛。」

「我也有同感。」

不少觀眾在議論紛紛。

雖然福岡正人只投了三個球,這局就結束了。可是當他投完後,正志他們知道那些女生為什麼會這麼興奮了。

人長得帥,球也投得相當好,從力量上來看,似乎比留美更勝一籌。這點是男女先天條件上的區別。

第六局上半局,因為福岡正人的加入,廣木似乎變得士氣大振。有兩次更是差點就安打成功。

這才是廣木棒球隊的真正實力,雖然裡面有幾個是候補隊員,但從整體配合上跟正選球員並不是相差太遠。

「好球,打者出局!」

當把第三棒壓製出局後,留美明顯覺得手臂重了許多。

負責第四棒的是福岡正人,看到他,留美有種無形的壓迫感。從經理給他們的資料中,知道這個福岡正人是個全能型的隊員。不僅球投得好,而且還是個出色的擊球手,另外奔跑速度也是相當有名的。

那你就揮棒試試吧。留美一咬牙,把手中的球快速地投了出去。

「啪!」,球被狠狠地打了出去,撞在鐵絲網上。

「界外。」裁判大聲叫道。

留美在心裡擦了把汗,好險。

就像在比劍的時候遇到強勁對手時一樣,留美忽然很想打敗這個傢伙。

沒有多想,又是一個直球向他投了過去……

「想不到連正人也有揮空棒的時候,看來那個投手很厲害嘛。」看到他們隊的王牌投手被判出局後,坐在女經理旁邊的一個隊員說道。

「投手的手臂是消耗品,按他現在的投法,我看可能撐不到最後一局。」另一個隊員說。

就像他所說的,連女經理也能看出那個投手的投球速度明顯慢了不少。

就在比賽進行到最激烈的時候,忽然發生了一件誰也想不到的事。

「教練,請讓我上場吧,我沒事的。」在淺倉的休息室裡,眼角綁著紗布的中堅手山口對大鬍子教練懇求道。

「你給我坐下,我是絕對不會再讓你出場的。」教練大聲說道。

「教練,現在怎麼辦?是不是要從候補隊員之中選人代替山口嗎?」女經理問道。

「讓我想想。」說完,大鬍子教練走出了休息室。

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山口在盜壘的時候竟然跟他們的一個隊員撞在一起。幸好沒有撞到眼睛,不然他可能真要失明了。現在的比分是一比二,雖然落後廣木一分,但如果山口能正常比賽的話,應該是能追回來的。因為對方至少有一半是候補球員。

在他的想法裡,他較傾向於就此暫停這場比賽。因為經過一年多的艱苦訓練,真正能堅持下來沒有退隊的也不過是十來個人而已,而且其中還有幾個三年級的隊員因為要應付考試而不能參加這次的練習賽。如果不是找到留美這個意料之外的投手,可能連出賽也成問題。

剩下來的那些候補隊員,大部分是沒有經過怎麼訓練的新生。其實力也只是比一般人好一點點而已。他實在不想派他們上去丟人現眼。

可是如果因為一個隊員的受傷而中止比賽,實在很難說得過去。算了,還是打完這場比賽吧,希望不要輸得太難看。

打定主意後,教練剛要轉身回去,忽然看到後面無聲無息地站著一個人。

「你是誰?」大鬍子嚇了一跳,這傢伙是什麼時候來到自己後面的?

「看來你有點麻煩。」口罩下面傳來一把分不清是男人還是男孩子的聲音。

「你究竟有什麼事?」大鬍子教練正煩得要死,沒心情聽這傢伙囉嗦。

「我知道你們一個隊員受傷了,要不要讓我來代替他出場比賽?」那個人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是不會讓來歷不明的人參加比賽的。」教練皺著眉頭說。

「是嗎?」那個人說完,走到放置球棒的架子旁邊,從上面拿起一根球棒。

「你想做什麼?」大鬍子趕緊後退一步看著他。

那人不出聲,只是雙手握棒,擺出一個準備擊球的姿勢。

「呼!」一聲,他向著空氣揮了一下棒。

聽到他揮棒時的聲音,大鬍子忽然心跳了一下。

「呼」、「呼」、「呼!」,那人又一連揮了好幾棒。

揮完後,他把球棒放回了架子上,逕自走了。

「喂,你等一下。」大鬍子馬上跑上去攔住他。

「什麼事?」這次輪到那個人問了。

「告訴我,你的安打點數有多少?」大鬍子急切地問道。

「老實說,我很少打棒球,但我可以告訴你,只要我願意,即使是飛過來的子彈都可以打中。至於信不信,不好意思,那是你的問題。」說完,那個人繼續向外走。

「好,我讓你上場。」大鬍子當場拍板。

「謝謝。」那個人淡淡地說。

「喂,你為什麼戴著口罩?」雖然同意讓他上場,可是大鬍子還是覺得這傢伙的裝束十分可疑。

「因為我感冒。咳……」彷彿是為了驗證這句話,他連續咳了好幾聲。

希望這個決定不會令自己後悔,望著這個怎麼看怎麼可疑的傢伙,大鬍子有點擔心地想到。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8 AM

98-蒙面超人


「好球,擊球手出局!」賽場上,裁判大聲叫道。

看著連續三個淺倉擊球手被福岡正人三振出局後,谷森教練終於露出了笑容。

不愧是王牌呀,剛剛那兩分也是靠他才拿得到的。

還有兩局就結束了,到時要好好休息一下。谷森教練一邊想一邊揉了一下腰。

跟谷森教練相比,福岡正人的表情要嚴肅許多。

看著那個站在擊球區內,帽沿低垂、臉上戴著口罩的替補球員,正人直覺這個傢伙有點古怪。

雖然他站的角度跟握棒的姿勢都顯得很不標準,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卻對這個人有一種無法解釋的壓迫感。

也許是錯覺吧,為了試探一下,福岡正人向他投了一個壞球。

「界外。」裁判大聲說。

這傢伙真是個棒球員嗎?竟然連這麼明顯的壞球都出手。正人越來越覺得這傢伙有問題。

不管怎麼,快給我滾吧。正人向他投了一個直球。

「界外。」

對於這個相同的結果,正人開始警惕起來。雖然是個界外球,可是他畢竟是打中了。按道理,剛剛那個球他是不可能會打中的。

正人不信邪,又是一個快速的直球。

「界外。」

「界外。」

又是連續兩個界外球,這一下,連其它人也開始注意到這傢伙了。

「教練,他是什麼人?好厲害呀,竟然能打得到福岡正人的球。」親自領教過廣木王牌球員球速的留美驚訝地問道。

「一個怪人。」大鬍子教練十分肯定地說。

「界外。」

福岡正人有點氣喘地看著他。這傢伙是怪物嗎?竟然每次都能打到自己的球。

其實他早就看到教練的手勢了,也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真的很不甘心這樣做。

最後,他還是決定按教練的指示去做。因為他也有點手軟了。

手軟?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正人在心裡苦笑著。

「壞球。」幸好,這傢伙總算沒再出手。

連續幾個壞球後,那個傢伙終於被保送到一壘。

看著還站在擊球區動也不動的「蒙面超人」,廣木的捕手忍不住對他說:「喂,你怎麼還不走?」

「他不是還沒投球嗎?」從口罩下面發出低沉的聲音。

「你在開玩笑的吧?你已經被保送到一壘了。」捕手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這麼說,我不能再打了?」

「這位同學,開玩笑也有個限度。如果你再不離開的話我會當你犯規處理。」那個站在後面的主審有點看不過去開口說道。

「真是有夠複雜的。」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然後扛著球棒走開了。

難道,他真的不明白規則?捕手聽到他的話,心裡升起一個疑問。但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一個打得這麼好的人又怎麼會不懂規則。

到了第8局,廣木還是以2比1領先一分。這時,又到廣木進攻了。

離比賽結束還有一局,廣木這邊加快了進攻的速度,企圖將比分盡量拉大。

這時,場上的隊員跟觀眾又見識到了那個「蒙面超人」另一個恐怖的地方。

不管什麼球,無論是地滾球還是騰空球,只要是打到中堅位置的,一定會被他接住並封殺。

以致到後來,廣木的擊球手們都會有意無意地避開打到他那個位置上。

從剛開始的防守到進攻,整場比賽因為這個怪人的出現而令到局面變得十分微妙而怪異。

想不到,淺倉高中裡面竟然還藏著個這樣的怪物。希望在甲子園選拔賽的時候不要碰到他才好。谷森教練在場邊暗暗祈禱著。

「啪!」一聲,福岡正人終於再次成功地打出了一個安打。

比分變成1比3,廣木領先了2分。

攻防互換後,又輪到淺倉進攻了。

雖然淺倉因為有三個出色的中堅手、二壘手和投手的關係,防守方面似乎還算不錯。但進攻方面就明顯差太遠。

真正能打得到球的只有留美、中堅手山口跟後來加入的「蒙面超人」。但是留美因為力量不足,所以即使能打到球,也無力把球打遠,所以至今並沒有成功地打出一支安打。而中堅手山口因為受傷關係退場了,所以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個「蒙面超人」身上。

「壞球!」正人一開始就投了個壞球。

因為谷森教練不想多生事端,所以還是指示正人把他保送算了。雖然不忿,但他只有照做。

「壞球!」

就在正人準備投第三個壞球的時候,他看到了那個怪人的眼睛。

他在冷笑?

頓時,一股強烈的怒火充斥著福岡正人的整個大腦。這個傢伙竟然敢嘲笑自己?

再也顧不得教練的指示,正人向他投出了整場比賽中最快的一個球。

「啵!」一聲,與以往任何一下打擊聲都不同,那個球遠遠地飛了出去。

一瞬間,福岡正人只覺得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似的。

「全壘打,是全壘打!」在場外觀看著的人群中,有人忽然大聲叫起來。

的確是全壘打,只見那球遠遠地飛過外野的護欄,而且還一直向外飛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大聲叫起來。不僅是淺倉的隊員,連許多圍觀的觀眾都陷入了瘋狂。

這種超遠距離的全壘打,不要說高中生,即使是職業選手也很難打出來。可是,就在這個本來沒任何人看好的練習賽中,竟然有人做到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學校的體育課中,突然有人跑出了破世界紀錄的成績一樣讓人不敢相信。

安靜地踏完三個壘包回到本壘後,「蒙面超人」把球棒放回架子上。整個人就像是散完步一樣的平常。

就這樣,在眾人的驚喜中,第8局結束了。

第九局開始的時候,所有淺倉隊員都像吃了興奮劑一樣。一直到第三棒打完,廣木還是沒有再從淺倉手裡拿到一分。

很快又輸到第四棒的福岡正人,他先看了一下站在中堅位置的「蒙面超人」,然後表情冷漠地走到打擊區。

留美也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只要不被福岡打到,那麼就很有可能會贏得比賽。因為有「那傢伙」在嘛。

所以她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跌眼鏡的舉動。

用四個「壞球」把廣木的王牌球員,福岡正人保送了。

從比賽開始到現在,所有人都看到這個淺倉的矮小投手不管遇到哪個打擊手,都會一如既往地用直球來決勝負。這次會用到保送這一招,只能說明她對那個「蒙面超人」十分地有信心。

被保送後,福岡正人冷哼一聲離開了打擊區。

當輪到淺倉最後一次進攻時,所有人都恨不得前面的幾個球員快點被振出局。他們要看的是那個「蒙面超人」。

終於,終於輪到百眾矚目的怪人上場了。

他剛一站到擊球區時,那些觀眾馬上大力地鼓起掌來,場面十分火爆。

站在對面的福岡正人臉色變幻不定,難道真的要聽教練話,再次用「壞球」把他保送?

老實說,他很為難。上一局的那記全壘打已經把他的傲氣全都打沒了。潛意識裡,其實他想覺得這樣做是最好的。但是他丟不起這個面子。

他是廣木高中的王牌棒球員,也是被譽為最有可能在甲子園中帶領球隊取得比第三名更好成績的天才。如果在這種練習賽中頻頻向對手投「壞球」,對他的名譽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

在他正為難的時候,他看到站在場邊的谷森教練對他猛作手勢。

知道了,麻煩的老傢伙! 福岡懶得再想,只好先投一個球再說。

於是,他出手了,還是一個很明顯的壞球。只是即使是壞球,王牌選手所投出的球,速度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

「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令他會作惡夢的聲音又再度響起來。

福岡有種快要休克的感覺。

「全壘打,又是全壘打!」如果剛剛那次人群是瘋狂的話,這次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瘋癲。

將一個壞球打成全壘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與小鬼們的熱血青春不同,大鬍子教練的想法比較實在,他彷彿可以看到在甲子園的門口,幾個穿著性感兔女郎裝扮的美女鞠著躬對自己說:「歡迎光臨。」



「不好意思,肚子有點不舒服。比賽進行得怎麼樣了?」正志回到和美身邊問道。

和美用很古怪的眼神看著他,然後地說:「打平,三比三。比賽結束了。」

「這樣呀。」正志點點頭,沒再說話,只是看著場中抱成一團的淺倉隊員。

和美再次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輕輕地說了一句:「哥,肚子不舒服要戴口罩嗎?」

聽到她的話,正志苦笑起來,「有時你能不能像個正常的女孩子那樣不要那麼精明呢?」

和美不答反問道:「你的口罩從哪裡來的,你不會是隨身攜帶吧?這樣會被人懷疑是變態的。」

「我從這裡的醫務室拿的。喂,不要說出去呀,連留美也不行,因為那小子的嘴不夠密。」自從在劍道社一劍挑了當時的主將緒方後,他就經常被那裡的顧問老師大村拉去談話,其內容翻來覆去還是想讓他加入劍道社。如果被棒球社的大鬍子知道自己就是「蒙面超人」,搞不好會被他們兩個煩死。

「哥,你越來越像怪物了。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和美歎了口氣說道。

「喂,這算是一個做妹妹的對哥哥的讚美嗎?老實說,其實我真的不懂棒球,那麼多規則,煩都煩死了。」

這個身體先前的主人廣田正志,除了會打遊戲跟飛機以外,是真的沒打過棒球。

「哥,我發現你是真的很寵留美哦。」和美笑著說。

「呵,其實我也有點想試一下的意思。畢竟沒玩過。不過慢慢玩下來也挺好玩的。」
作者: spearspirit    時間: 2011-3-23 10:58 AM

99-纏繞


「喂,小鬼,怎麼又哭了,不是前幾天才給你打過電話嗎?」

「我知道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會去瑞士找你的,你再哭的話小心我打我屁股。」

「什麼,那隻小狗又在你的床上小便?真是可惡的傢伙,那你有沒有教訓它?」

「這麼說,再過兩個月你就要去學校上課了?好呀,到時叫愛麗琳拍一張你穿校服時的照片寄給我。」

「呵呵,是嗎?那你當時怎麼辦?」

看著用流利的英語講著電話的少年,直子老師眼裡露出癡迷的神情。

越跟這個少年相處,越發現他的深不可測。

中文、英語、德法、法語、意大利語等等,他竟然全都精通。而且地道得簡直就像在那些國家生活了很多年似的。其它方面的知識豐富程度更是令她咋舌。

她喜歡上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男孩子?

掛了電話以後,少年轉頭望向她,發現她神色有異,不禁好奇地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輕輕地搖了搖頭,直子老師笑著問他:「跟你通電話的就是你說的在瑞士認識的小女孩嗎?」

「是的。那小鬼纏人得很,不過乖倒挺乖的,不像其它小鬼那樣吵得讓人心煩。」想起安靜乖巧的艾蜜絲,少年嘴角露出溫暖的笑意。

看到正志的笑容,直子老師心裡忽然湧起一種酸酸的很不舒服的感覺。

一種莫明的衝動驅使著她緊緊地摟住少年的脖子。

「雷,我也會很乖的。」

直子老師伏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

說完以後,她脖子附近的皮膚全變成了粉紅色一片。她幾乎把整個人全縮在少年懷裡,不敢再抬起頭來,而且全身還輕輕地顫抖著。

一時間,少年鼻腔裡可以聞得到的全是這個成熟女人身上那種無法形容的幽香。

幾乎是強制性地,少年用手抬起她的頭,然後把嘴唇緊緊地壓在她那如桃花一樣嬌艷的紅唇上。

從最開始粗暴的掠奪,漸漸地,少年變得十分的溫柔。

細緻、輕柔,彷彿在品嚐最美味的東西一樣,他細細地品嚐著這個美艷女子嬌嫩的雙唇。

兩人的舌頭在口腔中不斷地抵死纏綿著,宛如兩條緊緊纏繞扭動著的小蛇。

當直子老師覺得自己快要溶化的時候,忽然,少年將一隻手伸進她的衣服裡面,然後順著滑如凝脂的肌膚慢慢向上推移,她頓時覺得心跳如鼓。

可是還沒等她適應過來,少年卻把另一隻手探進她的短裙內……

「啊……」強烈的刺激令到直子老師忍不住叫出來。

終於,少年那不斷向上推移的左手覆蓋在她那完全無法掌握的堅挺豐盈上。就像剛剛品嚐她的嬌艷紅唇那樣,他細細地把玩起來。

直子教師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像潮水一樣不斷擴大的快感讓她不自覺得呻吟起來。更要命的是,少年那只像是帶電一樣的手正隔著那層薄薄的綿布不斷地摩挲玩弄著自己最隱密的私處。

「唔……嗯」,整個房間裡,到處都迴盪著直子老師那令人絕對無法自制的嬌吟聲。

當少年的手穿過那層薄薄的防線伸進來時,直子老師頓時變得全身僵硬,她本能地夾緊了兩條大腿。

過了一會,在少年溫柔的撫摸下,她逐漸放鬆下來。慢慢地,她張開了夾緊的雙腿,讓少年可以把手伸進來……

「啊!」在少年的肆意玩弄下,直子老師再次克制不住失聲叫出來,同時兩隻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背。

當少年將手移到她右邊的豐盈時,忽然,他感覺到身下玉人那急速跳動著的心跳聲。頓時,他渾身一震,兩隻也停止了動作。

感覺到少年正將手從她身上撤離,直子老師紅著臉按住他的手,「雷……,只要是你的話,我真的不介意的……」還沒說完,她已經不敢再看少年的臉。

「不要緊的,來日方長,等過段時間等你的身子好了,我們再做吧。」少年調整了一下略顯急促的呼吸聲,然後輕輕地把她額前垂下來的一縷秀髮撥到耳後。

因為兩人的身體是緊貼著的,所以直子教師清楚地知道少年此刻是多麼地想要自己,同時也越發地清楚少年是在憐惜自己。

「傻瓜,怎麼哭了?」少年低下頭吻去她眼角的淚水。

直子老師搖搖頭,「雷,我……好怕。我很怕就這樣死去,我不要就這樣離開你,我要給你做飯,我要每天都在家等你回來,我要好好地服伺你。我真的好怕……」她掩著臉哭起來。

少年把她掩著臉的右手拉起來按在自己的臉上,「我說過,我是不會讓你有事的。」

滿臉淚水的直子老師看著他沉靜如水的眼睛,一時間再也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他。

過了彷彿好久,少年低頭對她說:「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到外面去走走吧。」

直子老師點點頭,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抱著少年的雙手。

忽然感覺到少年炙熱的目光,她看了一下自己,這才發現身上的衣裙一片凌亂,而且還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膚。頓時,一陣羞意湧上她的臉,她趕緊背過身子去整理起來。

有時成熟女子害羞時的神態比少女更加令人心動,更何況是像她這樣的尤物。看著她的背影,少年再次升起陣陣慾火。



第二天早上,當三個人來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卻看到有好幾輛車停在門口。

「這個情景好像在哪裡見過。」正志說。

「是有點眼熟。」和美點點頭。

回到教室的時候,只見裡面一片混亂,只有幾個學生坐在那裡,還有大部分人不知去了哪裡。

「早上好,正志。」一個學生對他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正志點了點頭。

自從正志被溝田和夫誣陷的真相被揭發以後,也許是出於少許的內疚,班上的同學對他似乎熱情了不少。對於這個現象,他本人反而不太習慣。

「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其它人呢?」正志問那個學生。

「你難道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廢話,知道的話還用問你。

「原來我們學校有一個很厲害的擊球手呀。」那學生十分興奮地說,好像說的是他自己。




歡迎光臨 伊莉討論區 (http://www.eyny.com/) Powered by Disc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