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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秋水伊人 -【想穿就不怕遇阿哥】《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3:48 PM     標題: 秋水伊人 -【想穿就不怕遇阿哥】《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8-8 01:18 AM 編輯

【書名】:想穿就不怕遇阿哥

【作者】:秋水伊人

【內容簡介】:

  無厘頭版——

  她遇上了最俗的事——穿越。

  穿就穿吧,竟然還趕上了九龍奪嫡的大戲,這穿的也忒沒水平了啊,誰都知道清朝的時空已然被穿成了篩子了,她這樣過來真是俗的不能再俗了……

  還好,她的身份跟哪位爺都沒瓜葛,謝天謝地,阿彌陀佛……

  只是,上天果然是看她太閒了,居然也讓她搭上了穿越中的穿越,這是否是贈品?

  她可以拒絕嗎?

  ***

  嚴肅正經版——

  清穿很流行嗎?

  不是說清朝的時空已經被穿成篩子嗎?

  為什麼我來了這麼久連一個同鄉都沒遇到?

  同鄉沒遇到卻等來了數字軍團們的閃亮登場,難道穿越女的宿命真的不可違?

  首任阿瑪說:你到底是怎麼混進乾清宮的?

  老康說:無知所以無畏。

  太子說:妞,轉過來爺給你笑一個怎麼樣?

  四四說:你為什麼總是不安分?

  八八說:爺對你不好嗎?

  九九說:爺算上了賊船了。

  十三說:握住的手就不會再鬆開。

  十四說:好事全讓老十三占了。

  ……

  驀然回首間,太子風雅的笑聲從耳邊閃過,四四永遠嚴肅的板著一張臉,溫潤的八八笑容裡多了憂傷,九九的眼裡充滿了失落,十四滿身的征塵,只有十三握著我的手,陪我走過紛繁的紅塵。

  究竟是我負了他們,還是他們錯愛了我,轉過身只不過是清宮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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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5:5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0:38 PM 編輯

第 1 章

  紅牆綠瓦,碧樹成蔭。

  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幾絲白雲悠悠的飄過。

  四年了,來到清朝四年了。

  從剛剛醒來時的惶恐不安到後來的隨遇而安,我想自己真的是習慣了吧。

  三年前選秀,落選之後,我不顧這個身體父母原本的反對執意參加了宮女的選秀,為什麼呢,因為從他們知道我醒來後什麼都不會不懂後便已經幫我選定了夫家,准備我一被撂牌子就把我這盆水給潑出去,而我並不想過這樣的人生。

  穿越不是我能控制的,但是以後的人生我想自己控制。

  或許遠離宮闱才是最正確的,但是在深宮角落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宮女,其實也還是不錯的,只要混過二十五,我便徹底自由了。

  我今年十九了,身體主人本來應該在六年前就參加選秀,因為一場病錯過了時間所以三年前才參加。而我穿過來之前正逢大學畢業,所以實際的年齡二十有五了,可惜在這裡不能按我的實際年齡算,否則今年我便自由了。

  現在是康熙四十三年,算算四四八八他們也都是年少有為的人了,眨吧眨吧眼,唉,雖然我很喜歡看康熙大帝,康熙王朝還有那風靡了萬千純情少女和腐女的雍正王朝,但是我卻絕對絕對是不願意摻合到裡面去的。

  用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話來講那就是:那裡的水太深太混了。

  根據多年混在晉江看穿越文的經驗,什麼遇皇子定律了,女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了,統統在我身上沒有體現,我本人也沒意願讓它體現。

  歷史就讓它保持原來的軌跡吧,在這裡我只是個小宮女,入宮三年跟這個身體的家人也斷了聯系,似乎好像是犯了點錯,貶了。

  貶就貶了吧,遠離政治暴風圈,沒准兒還能落個安享晚年呢。

  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混在後宮。

  不過,宮女的生活算來還是滿安逸的,至少我過的挺安逸。

  看了太多清宮戲,反而卻越來越糊塗,因為搞不清楚的東西太多了,究竟哪個是戲說哪個又是真實的呢?

  本人從小到大便是一字總結“混”,所以在校成績平平,所以千萬不能指望我那“寒窗十六年”的生活能給我啥子聖明的指導,況且在這後宮那些東西還真是沒啥用。

  可有用的刺繡了什麼的,本人卻是兩眼一摸黑,完全沒搞頭啊。

  低頭看了看手上正在努力的繡品,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努力這麼久,總算能勉強繡出個難登大雅之堂的一叢青竹,因為我的名字有個“竹”字,穿到的這個身體裡也有個“竹”字,總也是個緣份啊。

  白佳氏韻竹,是我現在的名字,以我僅有的歷史知識,貌似應該沒有卷進四八黨爭之中,不錯,很安全。

  最後一針,收尾。

  雖說每月俸銀大多孝敬了上頭的人,但是我落個清閒啊,這麼美的生活用多少錢買也值的。

  春末了,天氣要越來越熱了,好在如今的氣候未受溫室效應影響,不像幾百年後那麼難以忍受,呼呼。

  舒展了一下坐了半天的腿腳,將繡好的帕子從繡繃上拿下,舉在溫暖的陽光下自我欣賞。

  啊,雖說不是精工細作,但是這是個人標志啊,自打我的作品成竹形後,我的帕子上便都有了這個標志,嘿嘿。

  今天輪休,爽,沒想到宮女也是輪班制的,不錯不錯,挺人性化的。

  有句俗話怎麼說來著——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人要倒霉也是不分時間不看場合的,我正美美的欣賞自己的又一成品,結果就被天外飛來的一個硬物給砸中了,你說我冤不冤啊。

  捧著自己可憐兮兮的腦袋,我從地上找到了那個凶器——一顆圓潤的珠子,這東西不是普通人有的,我琢磨著自己應該把東西放回原地,然後迅速消失在現場。

  可惜,我消失的速度不夠快,還來不及成功撤退就有人進小院來了。

  “主子,您的珠子在這兒呢。”

  我急忙擺出標准的宮禮,“奴婢見過兩位皇子,請兩位主子安。”媽媽的,不來還好,一來兩個,按照平時累積的資料,這是密妃的兩個小皇子。

  “免了。”

  我求之不得,嘴上還得道謝,“謝兩位主子。”垂眉順眼站在一邊,心裡卻不住的叫著,撿了你丫的破小珠子還不趕緊的滾蛋,還給姑奶奶一個清靜啊。

  “給爺倒兩杯茶過來。”年紀大的小皇子很有譜的吩咐。

  我這個宮女當然就得屁顛屁顛的跑著去端茶,然後奉上,“請主子用茶。”真諂媚啊,我越混越奴性了,鄙視自己一個先。

  似乎對茶不太滿意,但是兩個人還是喝了下去。

  宮女住的地方的茶當然不能跟主子們的相提並論,有得喝就不錯了。

  “這是什麼?”

  我一看小皇子指問的東西,心裡有點不太妙的感覺,那是我昨天閒著無聊,用紙扎的一個風車,你說我多無聊啊,二十多歲的一個人扎風車自娛自樂,這皇宮的日子單調啊。

  “回主子,是奴婢做的風車。”

  “風車。”

  “是。”

  恰逢此時有風吹起,小風車便在皇子的手上轉了起來,他眼睛一亮,開心的笑了起來,“好玩。”

  多可憐的娃啊,連個風車都沒玩過,我向皇子們致以十二萬分的同情。

  “這個爺賞你了。”那個大點兒的皇子,手一甩,叭的扔過來一塊玉。

  我趕緊做歡喜狀,“奴婢謝爺的賞。”

  好不容易等兩個皇子打道回府了,我這才舒了口氣,“珍愛生命,遠離皇子”這八字方針,雷打不動,所以今天真是好險!

  日子依舊平靜的過,直到幾天後我倒霉的在經過御花園的時候碰上故人。

  “你,站住。”

  捧著一疊衣物的我馬上令行禁止,這宮裡保命第一啊,誰咱都得罪不起。

  “奴婢見過幾位皇子,給幾位爺請安。”悄悄數一數,一二三四五,快能上山打老虎了,除了那天見過的大小皇子檔,還有三只。

  原諒我用“只”計算,某只現在自己很鬱悶啊,你說我無聊做啥不行,我扎什麼破風車,我要不扎風車我能在今天被人喊住嗎?

  “風車掉水裡化掉了,你再幫我做個。”可愛粉嫩的小皇子煞有介事的擺著皇家姿態,我心裡樂翻了。

  這麼點屁大的孩子,擱現代也就一幼兒,可是擱皇家那就是小大人了,而且還滿像那麼回事。

  “嗻。”

  “幫她把衣物送走,跟管事的說,這丫頭十八爺要了。”

  “嗻。”

  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丫的就把老娘調職了,我在心裡咬牙切齒,卻只能認命,封建皇權害死人呐。

  原來,小奶娃是小十八,那個擅自調職我的家伙是小十六,呀呀呀……那不就是古靈寫的那個啥子出嫁從夫系列的男主角,允祿大爺!!!!

  星星眼,娘咧,長大會不會真的像那個樣兒啊。

  “拿些茶點過來,爺幾個要去亭子裡坐坐。”

  “嗻。”幾個人身邊侍候的一個太監馬上伶俐的去了。

  我現在是十八的人了,啊呸,這話真他媽的怪,所以我就乖乖的站在小十八的身後聽吩咐。

  十八看了我一眼,“你叫什麼?”

  “奴婢韻竹。”

  “你去取些紙過來,韻竹幫我做風車。”十八這麼對一個小太監吩咐。

  “名字倒是雅致,哪家的包衣奴才?”

  我的心一抖,這位面如美玉,目似朗星,有著一股颯爽之氣的莫非就是那個人……心裡小心抖著,嘴上回著話,“奴婢白佳氏韻竹,鑲藍旗。”老娘不是包衣奴才家的,正宗的八旗子弟,丫的,看不起人。

  “難怪看起來不一樣。”另一個有著一雙桃花眼的帥哥,微微眯眼,“瞧你這模樣倒也秀氣,怎麼留下當宮女了?”

  什麼語氣,你以為老娘留下來等做飛上枝頭的鳳凰嗎?老娘是等著二十五歲出宮混他個風生水起呢。

  可是,我現在要怎麼回話呢,誰都知道三年一選的秀女撂牌子後,是可以出宮婚嫁的,很少有選擇留下來的,好像多年以來也就攤上了我這一枝獨秀。

  你要說自己沒存著當鳳凰的心思,人家皇家的人不信呐,可咱確實沒那個心思,於是,我決定半真半假的回答,“奴婢資質愚鈍,當初選秀之時家父便料定必定會被撂了牌子,所以替奴婢尋了個著落,奴婢不中意那家,卻也不好說話,便借著當年參加宮女選秀留在了宮中。”

  “瞧著倒不像愚鈍之人。”桃花眼依舊笑眯眯的。

  “不怕爺笑話,奴婢針織女紅無一擅長,打小雖也請了先生教讀,卻是平白浪費了銀錢,惹的父母落了不少氣悶去。”

  正回著話,不妨一只手伸來將我掖下的巾帕拽了去,我嚇了一跳。

  那人瞧著我帕子上的竹子,笑的一臉恍然,“倒是實話,我府上粗使丫頭繡的都比這強。”

  這不寒磣人麼。

  我當然也知道繡的不好,可是當初我繡出一團線的時候身體的父母也沒這麼說呀,只是有點兒想昏罷了。好歹現在明明白白是竹子了啊,他這樣說太打擊我的自尊了。

  “九哥,你看這丫頭已經一臉羞憤了,快別說了。”

  啊,是老九,丫的死老九,活該你將來倒霉。

  “十三弟倒是會心疼人。”

  果然是俠王十三爺啊,猜的挺准,我心裡一美。

  我正琢磨另一個人的身份時,太監把茶點端來了,幾位爺終於把不再跟我一個宮女糾纏了,謝天謝地。

  不一會兒,小太監也把做風車的東西拿來了,我就安份的在一邊擺弄。

  做完風車後,我又弄了只風箏出來,艷陽高照,萬裡無雲,清風徐徐的季節,很適合放風箏啊。

  “這是什麼?”十八好奇的蹭在我身邊問。

  “風箏。”

  “要怎麼玩?”

  “要有長長的線,然後才能把它放上天去,現在還不能玩。”

  “放上天?”

  “對呀。”

  “小卓子,去拿線。”小家伙興奮的臉頰紅彤彤。

  等到我終於完工,並把那只風箏放上天的時候,小家伙跳著腳在我身邊笑。

  皇家的孩子苦哇,放個風箏都興奮的跟嗑了藥一樣。

  “我來我來……”

  “爺小心點。”我手把著手教他收放線,心情也很HIGH,這無聊的後宮快把我憋瘋了,能沾皇子的光放個風箏我也爽啊。

  我沒敢把線很放開,這畢竟是皇宮,不能太放肆了,萬一因為這麼個破風箏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就太不劃算了。

  所以風箏始終也沒飛的太高,但這已經足夠讓十八開心的大笑了。

  風停的時候,風箏便緩緩落了地,十八的臉色立馬就黯淡了下來。

  “爺,等以後有風的時候我們再放好了。”

  “好。”

  看小家伙玩的一頭汗,我拽帕子想幫他抹汗,才發現帕子不見了,哦,對了,剛才小九子拿了沒還我,於是只好用衣袖幫這小娃娃擦了擦汗。

  十八的小手牽著我走回亭子,我幫他倒了杯茶奉上。

  很是遲疑的瞄了眼小九子,最終我決定開口,“九爺。”

  “什麼事?”小九子的心情貌似很好。

  “能把奴婢的手帕還給奴婢麼?”這貼身的東西還是擱我自己身上好,咱一窮人不隨便送人禮物。

  十三看著小九抽了一下嘴角,很不厚道的低頭偷笑。另一個自今身份不明的皇子也是滿眼的笑意,似乎看到小九吃鱉很爽,果然小九不得人心。

  “你當爺稀罕呢。”小九憤憤的將帕子扔了過來。

  我彎腰撿起,心裡不忿,你丫不稀罕,幹嘛揣自個懷裡去,你當我沒長眼呢。

  “時間不早了,九弟,十三弟,十六弟,十八弟,咱們散了吧。”

  不知名的皇子說話了。

  “八哥說的是,十六弟,十八弟,明兒再見吧。”

  原來是賢王,八爺啊,看起來是挺溫潤的一人。

  皇子們的五人小幫會總算解散了,我乖乖的跟十八回他的宮。

  卻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因著怕我搶了自己的風頭,十八的嬷嬷總算想著法兒把我趕回原地兒去了。

  回到原來的地方,我當夜就拜謝了所有的菩薩一遍,可算是脫離苦海了,還好還好,只是去借調了半個月。

  怕十八纏上我,所以就算我知道不少好玩的東西我也裝不知道,而且從不積極主動套近乎,小孩子也就不待見我了,這是非常自然的事。

  只是,我卻忘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句千古名句。

  那天,我又捧著一疊衣物打回廊過。

  為什麼我老捧著衣服在宮裡竄?

  因為我尚衣局的啊,平時就是幫著各宮送洗好的衣服。

  話說,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去送洗好的衣服,在回廊轉角處又不幸的遇到了尊貴的皇子們,你說我這麼背啊。

  趕緊的,請安吧,“奴婢見過各位皇子,給各位爺請安。”請原諒我捧著東西就不打千了。

  “咦,你這丫頭不是在十八宮裡嗎?怎麼又送衣服了?”

  小九子老娘沒招惹你,你丫別這麼好像咱們很熟一樣。

  “回九爺,奴婢沒伺候好,所以被打發回尚衣局了。”

  “果然是個愚笨的丫頭呢,起吧。”

  真是欠扁的口吻,你當你誰呀,不就是有個好老爸嘛,拽什麼拽。

  我懷著一腔國罵趕緊的離開,繼續去送衣服。

  宮女確實是個苦差事,但還好還好,再忍個幾年我也就解放了。

  只是,我沒料到的是,在我再次穿越御花園的時候,被人叫住了。

  這次,我兩手空空,剛剛送完了所有衣服。

  “過來伺候幾位爺。”

  我暗自咬牙,死老九,你丫是跟我耗上了是吧,雖然不情不願,但我還是得過去,誰叫我是宮女呢。

  “給爺打扇。”

  扇不死你。

  暗自詛咒著,我接過他遞來的折扇,幫他扇著,這大熱天的你以為就你會出汗麼,老娘我也熱著呢。

  那只手再次不請自來的拽了我身上的帕子去,這次他沒欣賞也沒諷刺,直接抹了汗,我那個心疼,丫的,這下子染了病毒,老娘又得再繡一塊。

  跟他下著棋的十三很是淡然的看了眼手帕,又抬眼掃了我一眼,我馬上端正表情,可是我仍然看到了十三爺促狹的笑。

  “也給爺塊帕子,這天熱的。”

  這下我確信十三爺很不厚道,你說你堂堂一個皇子,調侃我一個宮女至於麼。

  我老實的從袖袋裡摸出一塊遞過去,然後我就想掐死自己,我這麼老實做什麼,我要不拿出來他根本就不會知道我身上還有。

  我這人怕熱,所以在這兒天熱的時候身上會帶幾塊帕子備用的,但這沒人知道的。

  “還真有啊。”

  十三爺,枉費我當年那麼欣賞俠王。

  “這帕子不錯,吸汗呢。”

  那是,我才不華而不實,弄塊紗或綢的,我的是棉布的,吸水,實用。

  “還有幾塊都拿出來。”

  十三爺你當我賣手帕的啊,不過,我依舊很老實的又摸出了三塊。

  看著九、十三、十四還有十六人人拿著一塊宋氏招牌手帕,黑線當時就滑滿了我的臉,這太囧了。

  當我接收到旁邊那些質問的目光時,我的冷汗就下來了,很惶恐的垂首,“奴婢身上只帶了四塊,真的沒有了。”老娘的手帕就這樣沒了,我哭。

  “這丫頭有點意思。”十爺笑了起來。

  難道我的苦瓜臉就這麼讓你爽麼,小十子。

  “身上怎麼會帶這麼多帕子?”

  “回十三爺,奴婢體質怕熱易出汗,所以便多備了帕子。”

  “看著倒是比爺我還怕熱。”討了便宜還賣乖的小九子一臉陰險的看著我發間不斷滲汗的樣子。

  “行了,爺的扇子賞你了,這兒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總算他大爺滿意了,我急忙打著謝退下了。

  呼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不過,我損失了四塊帕子。

  辦完了差事我回自己的地方重新搗鼓,我已經搗鼓了很久了,可是由於先天腦部發育不是那麼發達,所以至今也就是個半成品。

  我專心致志的搞著小發明,不住的抬手擦汗,完全進入忘我境界。

  看到幾車終於如願的轉起來,帶來陣陣涼風,我笑了。

  微微閉上眼,風力還不錯。

  “這東西不錯啊。”

  我腳下一個踉跄,差一點就撲到我才發明成功的風扇上,抬頭就看到一堆皇子。

  他們啥時來的?

  為啥我沒有半點兒印象?

  小九子很無禮的推開我,自己站到風車前,然後驚喜的招呼自家兄弟,“這個會吹風啊,你們來試試看。”

  我苦著臉,悔不當初的看著一堆人圍著我剛發明成功的簡易風扇轉圈圈。

  一個粗糙的木架上釘著硬紙做成的風車,風車的軸上纏了幾圈牛皮筋連接到一個跷跷板一樣東西上,一邊跷起來繞起牛皮筋,另一邊放下,鬆開,像自動發電一樣風車就轉了起來。

  然後我又想到一件事,急忙拿過放在一旁的外衫穿上,嗚嗚嗚嗚……剛剛只穿著中衣,還把袖子褲腿捋了半天高,這群皇子竟然沒一個提醒我!

  “不用著急,反正我們都看了半天了。”十四你沒風度。

  “這個東西好啊,這樣夜間即使沒有人打扇也不會很熱。”

  要不是為了這個,你丫以為老娘吃飽撐的鼓搗這東西折騰自己玩嗎?

  然後我看到十三笑的異常和氣地走過來,心馬上懸起,警報拉響。

  “十三爺。”

  “爺跟你打個商量。”

  “奴婢不敢,請爺吩咐。”

  “爺我也不奪人所好,你就費點心再弄一個出來,送給爺好了。”

  十三是壞人!!!!!!!!!!

  “爺也不奪人所好,跟你十三爺一樣的要求。”

  我緩緩的,悲哀的掃過去一圈,皇子們人人很和藹的沖我點頭笑,我的心頓時如浸冰窯,瓦涼瓦涼的……
  



第 2 章

  所謂熟能生巧。

  最近我深深的體會了這一說法。

  從我搗鼓那東西的艱難到現在駕車就熟的敲敲打打,纏纏繞繞,這是用血的教訓換來的。

  做為無產主義接班人,我竟然沒有挨住熱,沒能繼續安靜的當一個清朝人,而動用了我穿越的本能,搞出了一台簡易自動風扇出來現,我終於嘗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刻骨懲罰。

  近來我的休息日都用來忙這些事了,每天弄的滿身大汗,深身酸痛。

  我不是沒建議過他們,請他們各自府上的能工巧匠看過之後必定可以做的出精巧的,偏偏這些人跟神經有問題一樣,就是喜歡折磨我這個弱小的宮女,生生的把一個不是木匠的我快逼到魯班門下去了。

  我掰著手指算了算,這是最後一個了,呼呼,感謝老康同學沒有生更多的兒子出來禍害我。

  時間的車輪啊,您飛奔起來吧,最好明天醒來已經是六年後,我就可以背著包袱出宮去,遠離這個黑暗的地方。

  我依舊在混日子,天真的以為還可以繼續混下去。

  直到我那天被領去拜見了千古一帝,才終於明白,自欺欺人可以到此為止了。

  “你說想隨了哪位娘娘去。”老康同志還是很民主的,而且他是一個中年帥哥哦,當然我沒有花癡,基本上我對帥哥美女並不追捧。

  事情是這樣的,據說,咳咳……德妃娘娘,良妃娘娘,宜妃娘娘,都委婉的表達了想要了我賞給他們的兒子去。

  媽地,赤裸的剝削了不夠,還想要到身邊去壓迫,太可恥了!

  而且,不是我說啊,德妃娘娘,你家四四跟十四,怎麼分?宜妃娘娘,你家的老五和老九也是兩個啊……這是怎樣一種混亂啊。

  “想好了嗎?”

  老康在等我的答案。

  “皇上,”我誠懇的望著老康,“奴婢可以選擇繼續留在尚衣局嗎?”

  大概是我過於誠懇和泛著淚花花的眼睛讓老康驚悚了,他很是沉吟了一下。

  “朕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老康是誰呀,千古一帝啊,就我那點小心眼趁早歇菜吧,於是我粉認真粉誠實的說,“奴婢當年選擇留宮參選宮女為的便是一個自由身,如今若真隨了哪位主子去,與奴婢當初的初衷便背道而馳了。”

  “倒是個有趣的姑娘。”

  “奴婢請皇上成全。”

  “罷了,朕不勉強你,就繼續留在尚衣局吧。”

  “謝皇上。”老康你不虧是千古一帝,偶決定從今以後就把你當偶像,一天三柱香拜了。

  所以,我又開始自己那沒心沒肺,懶懶打混的後宮生涯。

  只是卻有了一點不同。

  我似乎常常就會很容易碰到阿哥們,什麼四四八八,九九十十的,基本上那些風雲人物我都碰到了。

  隨便一個人都能叫住我伺候半天,卻連半個銅板也沒打賞過。

  丫的,這些皇子那叫一個摳門。

  目前為止,也就十六同學曾賞了一塊玉。

  今天幾個人正在討論洋博士教的洋文,我在一旁百無聊賴的聽著,好想念自己的床,這個時候以前正是我美美睡覺的時候,現在卻得打起精神伺候主子們。

  我不想說話的,真的,我用佛祖的名義起誓,實在是十三那個發音太慘不忍睹了。

  我其實也沒說話,就是忍不住小聲咕噥了一聲,就被那個尖耳朵的四爺給聽到了。

  他命令我重復一遍,我在他冰冷而嚴肅的注視下,很沒膽的重復了一遍。

  “你懂洋文。”

  “奴婢曾聽人講過。”我可憐兮兮的縮頭。

  大概是瞧著我那副可憐樣很好笑,小九陰險的把洋博士大人請來了,噼哩啪啦一陣狂噴。

  他是故意的,洋鬼子你太過分了,有你這麼污辱女性的嗎?

  我一怒,噼哩啪啦的就罵了過去,讓旁邊的幾個人目瞪口呆。

  這哪像只是曾經聽過啊,這根本就跟母語似的嘛。

  我一罵完自己就後悔了,瞧洋博士一臉的激動我就一臉的鬱悶。

  當年,我英語過六級的時候那叫一個煎熬啊,沒想到現在我依舊會因為這個語種而煎熬不已。

  眼看洋博士激動的想撲過來個西方禮,我就急忙喊一聲,“STOP!”我靠,老娘才不便宜你個洋鬼子,我就算不是美人也不能讓你占便宜,更何況我這個身體的主人長的還貌似挺漂亮。

  因為這件事,我莫名其妙的就加薪了,雖然沒升職。加薪就好,升職不升職倒無關緊要。

  但是也因為這件事,幾位對洋文很有興趣的皇子便時常會叫了我去討論一下語法問題,我倒也因此吃了不少好東西。

  如今四四八八們已經逐漸形成後來風靡一時的四八黨派了,而我,卻是無黨派人士,混了四黨混八黨,間或混到老康那裡打牙祭。

  老康曾很感慨地總結了一句,“無知所以無畏。”

  他說的對,我倒的確是抱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信念去混的。

  但是,我卻也知道老康在我身上也有意安排些什麼小陰小謀的,鑒於與對方實力相差太過懸殊,我就全當不知道。

  我很專心的繡著自己的竹子,話說,我的手帕昨天又不知道被誰順走了,這些摳門又貪小便宜的皇子們,丫的,真當我開手帕鋪的啊,用用就算了,至少您把髒的給我留下也行啊,我拿開水煮煮還能用,哪有這樣用了就順手揣懷裡帶走的?

  而且不是一次兩次了。

  上午碰到十八,用草葉子編了只螞蚱送他玩,小家伙賞了我一錠銀子,還是十八可愛,真大方。

  “爺把東西放這兒了,你自己看著辦。”

  我看到那一籃子的草葉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忍不住抽了抽眼角,“九爺,您的女兒沒這麼多吧。”

  “爺有說這是爺一家的嗎?”

  媽地就知道這是群吝嗇摳門又鴨霸的皇子們。

  我當然沒有把那一籃子的葉子都用了,除非我神經了。

  這小九子就是見不得我清閒,認識的時間越長,我就越不把當他皇子看,我沒辦法尊重一個我十分非常想扁的人,更沒辦法假裝尊重的對他恭敬有禮。

  我坐在樹蔭下編著螞蚱,小九子抱著本賬冊在對賬,我閒閒沒事,就忍不住跟他侃侃。

  “九爺,你昨兒是不是又拿走我手帕了?”

  “爺是那種人嗎?”

  你明明就是。

  “那我再問問別人好了。”

  只是當幾天後,我在老康手裡發現一條繡工很是粗糙的手帕後,我忍不住朝西邊看去,太陽今天是從這裡升起來的嗎?

  “丫頭,在看什麼?”

  “回皇上,奴婢在看太陽升起的地方。”我充滿了夢幻的說。

  老康同學愣了一下,然後就噴笑了。

  “那明明是落山的地方。”

  “噢。”

  “聽說最近皇子間很流行用這個手帕。”老康很是輕描淡寫的說。

  我的冷汗一滴滴冒出來,但臉上還是很鎮定,“回皇上,奴婢其實不想說的。”

  “哦?”老康對此表示了極大的關注。

  “奴婢最近常常找不到自己的手帕,也甚為煩惱。”

  老康於是又笑了。

  “你敞開了說吧,朕恕你無罪。”

  於是,我便說了,“奴婢也不是吝嗇的人,只是皇子們也揣的太順手了,這也就罷了。可是這樣將奴婢拙劣的繡工公之於眾,讓奴婢的臉往哪裡擱啊。不如您幫奴婢向幾位爺說說,奴婢拿沒繡過花的跟他們換行不行,奴婢這張臉雖然有些厚度,但是其實也沒有太厚……”

  老康很歡樂的點頭答應了。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還手帕回來。

  我於是又肯定了一句名言:有其父必有其子!

  ◎◎◎ ◎◎◎ ◎◎◎

  我的字很醜,正確的說是我的毛筆字很醜。

  這很正常,我用慣了鉛筆、圓珠筆、鋼筆、碳素筆,怎麼可能習慣用毛筆嘛。

  但這不應該是某些人嘲笑我的理由。

  我雖然寫不了,可是我看得懂的好不好。

  當我鼓搗著一瓶墨,拿了根鴿子毛,在紙上寫出字的時候,終於震住了某些人,丫的,老虎不發威,真要拿我當病貓了不是。

  然後我看到一向嚴肅刻板的四四微微勾了勾嘴角,娘啊,這比天下紅雨還嚇人啊。

  我急忙扶了扶桌子,以確保自己不會軟倒。

  四爺伸手扶住了我,“還以為你真的什麼都不怕呢。”

  我本來膽是不小,可是我看到地震絕對是會嚇到的,而您的笑容不啻於一次八級地震。

  “沒事,習慣就好。”有啥好驚訝的,我都能穿了,還不行人家四四笑笑啊。

  “拿什麼謝爺?”

  “四爺,奴婢一直相信您是正直的,所以不要讓您光輝的形象在奴婢心裡黯淡下去,請繼續保持您的形象吧。”我無比誠懇的建議他。

  切,不就一幅對聯嗎?他一皇子至於嘛。

  “一視同仁比較好。”

  小九子,這股壞風氣就是你丫的給老娘帶來的,下次見你咬不死你。

  “爺想讓奴婢做什麼?”

  “爺餓了,去煮些東西來。”

  於是我屁顛屁顛到院子裡的小廚房去弄了碗疙瘩湯,這湯我習自我老娘,據她說已經深得七分真傳,可以自立門戶了,保證色香味不差。

  四爺吃過湯,便倒在榻上休息,而我則繼續羅列過年需要的東西。

  在這無趣的古代,過年那是大節日,我不好好娛樂娛樂自個,在點不甘心啊。

  門口的上下聯是四爺的親筆,橫批,我朝八爺要了。

  這叫啥,這就叫四八聯盟啊。

  幸虧是四爺,這要是三爺,可不就成三八聯盟了嘛,冷汗!

  這個小院,離御書房並不太遠,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便成了皇子們閒坐的地方,最後更莫名其妙成了我這個宮女的居住地。

  就我這樣的腦容量,負擔不了太多事,所以我選擇裝傻。

  能快樂過活,我絕不自虐,這是原則。

  八爺進來的時候,四爺還睡著,而我則忙著糊燈籠。

  “倒杯茶。”

  我急忙奉上茶點,然後繼續忙自己的。

  “做了吃的?”

  “爺要吃嗎?”

  “盛碗上來。”

  我又巴巴的跑到小廚房從熱著的砂鍋裡盛了碗湯過來。

  “很好喝。”

  “謝爺誇獎。”其實我更樂意你們有實質性的賞,例如給點銀子,這麼上嘴唇碰下嘴唇忒沒誠意,當然這話我是不敢說出來的。

  八爺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不動聲色的放了錠銀子到桌上,我笑眯眯的收起來,“奴婢謝賞。”

  “爺賞什麼了,你這丫頭這麼開心?”

  “奴婢給九爺請安。”

  “免了。”

  “八哥,你賞她什麼了?”

  “還能有什麼。”八爺淡淡的笑著。

  “真是個財迷。”

  “這是爺的恩典。”我保持著良好的風度。

  “快過年了,看你最近似乎也挺忙的,折騰什麼呢?”

  “弄點可樂的東西罷了。”我很雲淡風輕的說,一點兒也不想勾起某人的興趣。

  “不如爺請了旨,今年到爺的府上過年吧。”

  “奴婢還是在宮裡過吧。”我一臉惶恐的說,別介,咱可沒啥暧昧的,別讓別人誤會了去,姐姐我清白著呢。

  “味道怪香的,給爺盛碗去。”

  我暗自國罵了幾聲,又去盛了碗進來。

  等到十三爺來的時候,湯見底了,不得已我便又烹了個蛋花湯給他暖身子。

  “韻竹,你讓我寫的什麼對聯啊,這麼怪。”

  我無辜的眨眼睛。

  “怎麼個怪法?”十四好奇的湊過去看。

  我來不及阻止,十三便念了出來,“考試不作弊來年當學弟,寧可沒人格不可不及格,橫批,就是要過。”

  “噗。”九爺嘴裡的茶噴了出來。

  “那算什麼,這個更絕。”門外是五爺悠然的聲音。

  “說說。”九爺來了興致。

  “麻將牌九擲骰子輸完之後回家,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在天涯,橫批,慘啊。”

  這下連假寐的四爺也破功了。

  “其實還有一幅要請九爺寫。”我很鎮定的在一旁開口,完全無視滿屋子晶亮的注視。

  九爺像事先壓驚一樣拍拍胸脯,然後吸口氣,“說吧。”

  “上聯:假名假姓假地址,下聯:騙吃騙喝騙感情,橫批:願者上鉤。”

  我慢條斯理的說完,毫無意外的笑聲一片。

  這對聯跟九爺很配的了,真的,我琢磨了好幾天,就覺著這對聯他寫最合適。

  九爺的臉抽了好幾抽,伸手戳我的額頭,最後改拍臉,有點咬牙切齒的說,“越來越不把爺當主子了,是吧?”

  “奴婢不敢,爺說過會幫奴婢寫對聯的。”我一臉的天真無邪。

  九爺一臉的挫敗,捂臉長嘆,“爺算上了賊船了。”

  “奴婢給爺磨墨。”我喜滋滋的打下手。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5:5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0:50 PM 編輯

第 3 章

  那個燈籠已經拿來騙了不少銀子了,我笑的很陰險。

  燈籠上只有上聯跟橫批,就缺下聯。

  對不上,就輸銀子給我。

  對上了,本姑娘給銀子。

  轉了一圈熟識的太監宮女,我賺的荷包滿滿,然後快樂的回自己的小院,准備下餃子吃。

  剛來時的孤寂悲傷,幾年下來早淡了,只是在這萬家團圓的時候還是會有些淒然罷了。

  脫了外袍,掂掂荷苞,我笑眯了眼,這世界有錢好辦事啊,錢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沒這東西卻寸步難行。

  炒了四菜,煮了一湯,倒了一杯桂花釀,看著被自己布置的很喜慶的屋子,我笑了。

  一個人的春節,也是好的。

  剛吃了沒兩口菜,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我急忙起身,心中卻不由狐疑,這個時候會有誰來呢?

  “九爺!”看到掀簾進來的人,我愣了一下。

  “看什麼呢,還不過來伺候爺。”一貫跋扈的小九子調調。

  我走過去幫他把毛裘披風解下。

  “你的日子過的不錯嘛。”

  “……”我不太想理他,大過年的也不讓人消停,不回家抱自己媳婦跑她這兒做啥啊,破壞我的心情。

  可惜小九子一向是不看我臉色的,人家是主子嘛,大馬金馬的往桌邊一坐,就把自己當主人了。

  “爺我剛才在路上聽有人正埋怨呢。”

  關我屁事。

  “說有人拿了只燈籠,騙了不少人銀子。”

  “我才沒有騙。”

  “難得你不自稱奴婢呢。”他興味的揚眉。

  我抿抿唇,我一直不斷的告誡自己不可沒了進退,可是跟這些皇子們處的久了,卻實在有些把持不住,本性麼,短時間處還能掩藏著,時間長了,總是免不了要露出來的。

  “說說吧,爺也感興趣呢。”

  “不就是讓他們對下聯麼,很容易的啊。”

  “讓爺聽聽。”

  “爺還是不要了吧。”惹怒了您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呢。

  “你這麼說爺還非聽不可了。”

  於是,我默默的拿了燈籠過來,遞給他,安靜的站到一邊。我是絕對不會開口說的,你要聰明對上來,那也是自找的。

  “在上為帥。”這是上聯。

  “天蓬元帥。”這是橫批。

  老九想了想,然後狠狠瞪住我,我無辜的眨眨眼。

  “韻竹,出來爺給你個紅包。”

  “五爺要給奴婢多少紅包呢?”我笑眯眯的掀簾將人迎進來。

  “五哥。”

  “九弟你倒先來了。”

  “左右無趣,便過來找個樂子。”

  切,什麼玩意兒,拿我當樂子呢,可惡的小九子。

  “在看什麼呢?”

  小九子眼中閃過極端不陽光的光芒,笑笑的湊到五爺的身邊,“五哥,這丫頭說了,誰要能對出這個下聯,她就讓誰親一口。”

  老娘幾時說過的?

  “五爺,您可……”我還來不及解釋,口外就傳來笑聲。

  “什麼對聯讓她這麼膽壯放話呢。”

  我苦著臉,“四爺、十三爺。”真是形影不離啊。

  小九子很是無恥的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這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對聯了。”

  幾個人都看完之後,沉默,然後有志一同的朝我看。

  這根本就沒我什麼事好不好,我冤!

  那個下聯他們就算對得出,也說不出的,這個我是笃定的,可能不能不要這麼用目光討伐她?

  “幾位爺坐啊,我瞧著菜不多,再去炒幾個,馬上就好。”這種情況只能先閃了。

  等我把桌子擺滿菜,幾個有名的爺也到齊了。

  “你倒是篤定的很。”這是四爺對我那只燈籠上對聯的肯定。

  我回以無辜的表情。

  “如果真有人說出下聯,你真讓人親?”十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首先,奴婢要申明一點,那話是九爺說的,奴婢沒說,所以即使有人說出下聯,也只好親九爺了……”

  “哈哈……”

  我的話讓大家都笑了,而小九同學就很不甘的瞪我了。

  “爺既然替你說了,如果有人說出下聯,你就得認。”

  “奴婢……”媽地這個時候拿皇子的身份來壓我了。

  “這個辦法不錯。”十四欣然附和。

  我怨懟的看過去,十四爺,小的平日沒少諂媚你,今天這樣太過分了。

  “好,只要有人說出來,我就認。”娘老子的豁出去了,我倒要看他們誰肯張那個嘴。

  “那要都說出來呢?”

  “我雖然不是男人,但是一言九鼎這個詞還是懂的。”要你們一人說都難,更何況一群人,美的吧。

  “說就不用了,寫吧。”四爺提議。

  四四,你一定要保持偶心目中那個冷面王的形象啊,偶在心裡狂吼。

  然後,當我看到遞到手上的幾張紙後,頓生再穿一次的強烈欲望。

  這個世界果然太瘋狂了,你們是皇子啊,是爺啊,你們怎麼能這樣沒氣節,沒原則呢?

  那個下聯不難,真的不難,可是他們這樣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說出來的嘛,因為下聯是——在下為豬!!!

  是不是,是不是,多金光閃閃四個字啊,這要讓老康知道還指不定怎麼處罰我呢,他的兒子都自認是豬了,那他不是頭老豬了嘛……

  寒!!!!!

  “表情還真是精彩啊。”十二爺難得感慨。

  望著一屋子爺用那種灼灼的看好戲的目光盯著自己,那種感覺真的是從裡到外熟透了,也糟透了。

  我忘了,法不責眾這個詞。

  一個人當然不好張口,但是一群人都說了,也就平常了啊,更何況他們只是寫出來又沒說。

  “奴婢……最近臉上長粉刺,幾位爺還是不要親了,免的晦氣。”我陪笑。

  有幾個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有幾個就笑的頗耐人尋味了。

  最不要臉的就是小九子了,他只說了句,“只要你的嘴沒長粉刺就成了。”

  ……

  小九子,偶跟你不共戴天!

  “我剛吃大蒜了。”

  沉默,但還是看得出有兩人的笑已經繃不住了。

  “爺不介意。”

  老娘介意。

  “要不這樣吧,”我眼珠一轉有了主意,“九爺您剛才只是說讓親一下對吧。”

  “沒錯。”

  “那就成了,奴婢還是個姑娘家,男女間總要有些禮法不是,可我也答應了這事,所以呢,咱們就不妨像西方那樣親吻手背好了,在西方也算一種禮節,無傷大雅。”

  感謝上帝,西方的這個禮節還不錯。

  “腦筋轉的不慢。”八爺笑了。

  “爺倒真看不出你哪裡愚笨了,實在忍不住懷疑你當初會落選的原因了。”

  小九子,咱不興這樣腹黑的啊,“那是因為……”我做扭捏狀,“奴婢有狐臭。”

  “噗——”十三爺很不給面子的噴了茶。

  就連四爺也笑了。

  十四拍著十三的肩,大笑。

  “是嗎?那這些日子爺怎麼都沒聞到呢?”小九子步步進逼。

  丫的,別逼兔子咬人。

  “九爺,”我繼續害羞狀,腳下也步步後退,“這是女人家的秘密了,您何必問這麼清楚呢,還是九爺家有人身染此疾,如果那樣的話,奴婢倒是可以把秘方說出來造福九爺的。”

  十三十四笑作一團。

  “口齒伶俐的很嘛。”

  “一般一般,比九爺您差遠了。”

  “爺有那麼可怕嗎?”

  “爺亞賽江南一枝花,怎會可怕,爺若面目可憎,這世上何談美色。”

  “亞賽江南一枝花……”八爺的嘴角抽啊抽,手裡的酒灑個不停。

  “那你躲什麼?”

  “我這不是怕自己禁不住九爺你這般天人之資的誘惑,一時沖動撲倒了您,那後果會是很嚴重的。”

  “爺不介意。”

  “不要這麼大方,九爺,其實我有一個秘密一直沒告訴你。”

  “什麼秘密?”

  於是我一臉沉痛的看著他,“其實我是男的。”

  這下就不止屋裡的人大笑了,外面也笑了。

  “竹丫頭,朕倒不知克哈家的女兒竟是個男的。”老康同志從李德全掀開的簾子處走了進來。

  我長吁一口氣,可算是逃過一劫了,馬上請安下拜,“奴婢見過皇上,給主子請安,祝主子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嘴巴倒是甜的很。”

  “那是因為奴婢想要主子的紅包。”

  “倒是實誠。”老康一邊笑一邊給了個紅包,我馬上笑眯眯的接過。

  “兒子們給皇阿瑪請安。”

  “都起來吧。”老康笑眯眯的看著,“朕說這一個比一個跑的快,敢情是到竹丫頭這裡聽笑話來了。”

  “是呀,這丫頭就是個活寶。”五爺附和著。

  老實說被人當活寶並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我不得不表現的十分榮幸,好歹老康也是千古一帝呢,這點兒面子咱是要給的。

  “朕給了你紅包,丫頭有禮物給朕嗎?”

  “過節也要回禮的嗎?”我眨眼。

  老康也眨了下眼,“朕想要竹丫頭的回禮啊。”

  “那奴婢找找啊。”

  “朕等著。”

  我飛快的跑進睡覺的小屋,從一堆東西裡刨了又刨,終於找到了一個閒時編的大平安結,眉開眼笑地跑進了大屋。

  “那奴婢就送皇上一個平安如意結,願主子平安吉祥,諸事順利。”

  “平安如意結,不錯,是個好東西。”老康滿意的笑了,“你這丫頭倒是總能弄出點新花樣來。”

  以前跟同學學過編小玩意兒,不過,一向是學過就忘,來到這裡後無事可做,便死勁回憶啊回憶,再不斷的重復試驗,總算又找回了編如意結的方法。

  幸好今天救了場。

  老天疼憨人啊。

  只是繁華散後總是一片清冷。

  所有人都離開後,只有我自己留下來,面對殘羹冷菜,殘月銀雪,景不淒涼心也淒涼。

  我做菜的手藝並不好,好在這些皇子到這裡來也不是為了口腹之欲,我只有幾樣湯拿得出手,這還托老媽私傳的福。

  今天其實很險,我很清楚。

  老康不知道幾時到外面的,但是他一定來了不短的時候。

  我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反應算好還是不好,我終究還是走上穿越女的套路了嗎?

  剩下的五年是否真的會變的很難熬?

  時間的車輪啊,為什麼你不再走快一點呢?
  



第 4 章

  正月十五,元宵佳節,皇宮花燈錦簇,很是熱鬧。

  老康御花園賞燈是有講究的,各家阿哥貝勒們可是卯足了勁兒的搶風頭。

  看著老康領著那一堆數字兵團浩浩蕩蕩的行進,我就忍不住在一旁無限的YY,這種帥哥雲集的時刻是多麼值得花癡啊。

  當然前提是要完全無視數字兵團身邊的家眷們,太破壞畫面的和諧了。

  你說要是全部帥哥俊男的配對,多萌啊。

  申明一下啊,我可不是腐女,至少不能算是一個百分百純粹的腐女,我只是有輕微的腐的意向,自打來到這個清朝,自打進了皇宮,自打我的生活娛樂越來越少,我就不得不撿起這個可以娛樂自己的意向來刻意培養。

  只能說時勢造腐女啊!

  還好我不用到跟前去伺候,否則我要敢在老康面前神游天外,脖子上的腦袋也就快跟我說拜拜了。

  想到小九子替我設下的賭注,我的嘴就忍不住抽搐。

  這幾天,我就像一只飽受驚嚇的兔子,看到那些爺就想拔腳就跑。

  真的,我發誓。

  我這麼一光明正大的人,我至於賴他們一個親吻禮嗎?

  可是,我低估了某些人的劣根性,例如小九子。

  尤記得大年初一那天早上,我正在自己屋裡發呆,如今在這皇宮敏感的地方我是不敢貪懶賴床的,我非常想窩在溫暖的被窩裡,真的。

  “新年頭一天,發什麼呆呢?”小九子掀簾進來看到我就這麼一句開場白。

  我沒理他。

  “爺來拿賭注。”

  我直接抬起右手伸過去。

  等到我被人奪去初吻,我才驚愕的瞪大了眼,等我用力推開他,便宜已然被他占了去。

  “胤禟,你丫來陰的。”一邊憤憤的瞪著,一邊用手擦嘴,呀呀個呸的,就算他是美男子也不能這樣偷襲,老娘的初吻啊。

  他的桃花眼閃了閃,笑的異常誘人,“現在不忍了,敢直呼爺的名諱了啊。”

  “你都敢這樣了,我喊你名字有什麼大不了的。”

  “九弟做了什麼讓你這樣失控?”

  我傻了下,“四爺!”

  “怎麼了?”

  我急忙過去,接過他解下的大敞,狗腿的遞上熱茶,沒辦法,這位爺是未來的雍正啊,咱要提前打好關系。

  “爺剛才進來也沒見你這麼勤快。”小九子在一旁吐酸水。

  “四爺還不像你那麼沒品呢。”我反唇相譏。

  四爺若有所思的看我們。

  “爺怎麼就沒品了?”

  “九爺您的臉皮厚,就當誰都跟您一樣啊。”

  “有你厚嗎?”他若有所指的目光掃過我的唇。

  “爺親人的不臉紅,奴婢一被親的幹嘛要臉紅。”我怒了。

  格老子的,我不臉紅不是因為時間太過倉促嗎,心情還沒調整好,四爺就來了,我精神高度集中哪還顧得上去臉紅。

  突然就覺得身邊的氣壓一低,我扭頭看,入眼的就是四四微冷的臉色。

  “親了?”

  嘎,這是問誰呢?

  “親了。”九阿哥很坦然的承認。

  “親哪了?”

  我一愣,這盯著我問,我應該回答的吧。

  “嘴。”結果還是小九子搶答了。

  “你丫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我一世的清白啊。

  “昨兒說好是手背。”四爺的臉色有些沉,目光死死盯在我的唇上。

  這天已經夠冷了,我又站在這個活動冷氣機的旁邊,就感覺身邊溫度一下子就進入零下,忍不住悄悄挪了那腳。

  “還不是因為九爺不講信用,用偷襲的。”我咕噥,這種氣壓下我實在不敢高聲。

  “九弟,這不好。”

  “就是說。”我附和。

  “大家的賭注是一樣的。”四四提醒。

  “我知道。”小九滿不在乎,那是,被親的是人我嘛。

  “那剩下的人不是都要一樣。”四四一臉為難的表情。

  天雷啊,我就覺得頭上雷聲陣陣。

  “什麼一樣?”門外又來一位。

  “爺,求你了,別說。”我拜托他。

  可惜,小九子是打定主意要看戲了,因為他輕描淡寫的對進來的人說,“我親了她的嘴。”

  十三當時就傻在門口了,半晌才說:“九哥——”聲音有點澀。

  “十三爺,外面冷,快進來暖和暖和。”我走過去,要把他讓進屋,結果看到院子裡幾個身影時,徹底石化。

  人要是倒霉喝冷水都塞牙,是真的。

  你能想象你被一群人用曖昧復雜的眼神盯著的感受嗎?老實說,比被扒光了衣服還難受。

  “幾位爺坐,我去拿點心。”此時不遁何此遁啊。

  然後接下來的幾天,我就拼命的躲債,當時他們的眼神都太明白了,就是明白我才不得不躲。

  其實他們倒也未必就這麼想吃我這個豆腐,只不過皇子們的面子太過重要了,所以說老九就是一切罪惡的根源,我恨不能人道毀滅了他。

  不過,最近他們和我玩躲貓貓玩的很樂,我雖然滿頭黑線,卻又不得不陪著這些“童心未泯”的皇子們玩下去,為了清白有啥不能忍的?

  正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不經一番寒徹骨,爭得梅花撲鼻香。更甚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者,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等等,我哪裡就像足堪大任的人了,我又幾時想當人上人了?為嘛老天就是要整我呢?

  總這麼躲下去也不是辦法,如果不是顧忌這是封建思想侵蝕嚴重,男女關系敏感的古代,我其實並不是那麼忌諱跟幾個帥哥親個嘴,吻下臉的,這是真的。

  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兩字,所以我不敢挑戰那個極限,只能這麼窩囊被動的消極躲避。

  不過,老實說,我很懷疑自己還能躲多久,這些個阿哥貝勒們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個頂個的人精,就憑我這大腦明顯發育不完全的德性怎麼想都前途無亮。

  一只手突然拍上我的肩膀,讓我差一點兒就尖叫出聲。

  還好,是差一點兒,要是真叫出來,我估計自己的腦袋就很有可能被人“咔嚓”掉,這應該算驚駕吧?

  “一個人躲在這兒做什麼呢?”

  “奴婢給九爺請安,九爺吉祥。”丫的,真倒霉,竟然被他撞到。

  “剛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

  “回爺的話,奴婢沒想什麼。”

  “爺才不信。”小九子陰陰的一笑,湊到我跟前,嚇得我急忙後退了兩步,“給爺說真話,否則爺就把其他人叫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可惱的是我真怕他會那樣做,只能毫無骨氣的回答,“奴婢在想怎麼躲開幾位爺。”就是你這個萬惡的根源將我陷入如此的窘境,他母親的。

  “到爺的府上住幾天如何?”

  切,一看你就是一狼外婆的最佳形象代言人,我傻才會去。

  “奴婢還要當值。”

  “別拿那些話來搪塞爺,爺說了就算。”

  看著九爺那個不容反駁的神情,我立馬聰明的閉嘴,識時務是皇宮生存的不二法則,除非我真的想跟自己的腦袋過不去。而且依照穿越黃金定律,我應該沒啥性命之憂,頂多被小九子揩點油。同理,按照穿越定律,其它數字軍團的成員斷不會容忍小九子就那麼把我拽他府裡去,卻還個屁都不放。

  這樣一想,我的心立馬放回肚子裡,有首歌咋唱來著“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莫回呀頭……”

  於是,在這樣的心理建設之下,在小九子討了聖旨後,我就隨著他回九貝勒府去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5:5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0:59 PM 編輯

第 5 章

  原來我一直都誤會了,原來小九子是個好人呐。

  自打來了九貝勒府,我又找回了賴床的感覺,在寒冷的冬天賴床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啊,想想都熱淚盈眶。

  除了賴床,我最喜歡呆的地方就是廚房,裡面不但暖和,而且還有一大群好吃的,我怎麼可能不喜歡。

  在平安寧靜的過了三天後,我開始有了危機意識。

  事情不對頭啊……按照穿越黃金定律,不應該如此的安靜,難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好可怕!

  為了不怕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淋個焦頭爛額,我不得不運用自己少的可憐的腦細胞組織分析。

  首先,腹黑如老康沒道理不知道她那個賭約被小九子篡改了,因為無數的作者都明裡暗裡的指明老康有不亞於CIA的情報系統,據說在自己兒子府裡放的眼線多如牛毛……有如此恐怖的老爹,生下那樣恐怖的兒子,其實真的太正常了!

  在明知她目前處境的情況下還同意小九子的請求,這本身就很有問題了。難道說,老康為了防止她成為禍世的妲己(當然了,我們要允許自我YY,盲目崇拜,過分自信存在的),決定將她直接簡單的處理給奪了她初吻的小九子?

  我被這一大膽的假設嚇到了。

  小九子的老婆不少,兒女也不少,但他實在不像個稱職的男人,除了大老婆,其它人都沒給名份。如此吝嗇的男人,跟著他能宅的幸福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所以,事實如果真是這樣,我就得明知不可為而為,為了不成為小九子的內眷而背水一戰。

  如果不是……肯定不是,我堅決不要自己嚇自己。

  其實就這段時間的觀察和事實表示,老康應該是個挺喜歡蹲在角落看戲的腹黑老頭,他在這種時候同意小九子接我出宮,說不定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們一個表演的大舞台,畢竟皇宮的舞台約束力太強,不能讓那些阿哥們盡情發揮。

  於是,我同樣被自己的第二個猜測給嚇到了。

  無論是第一個,還是第二個,對於我都不是什麼好事,我左右都跑不掉戲子的命運。

  在別的戲裡流著自己的眼淚,這出戲對我而言它就是出悲劇!

  在我自己嚇自己,煩燥的想搬把梯子翻牆而跑的時候,小九子回府了。

  臉色很難看,我十分確定。不對,應該說自打接我入府小九子的臉色嚴格說來就沒萬里無雲過。我也很懷疑,既然這麼痛苦,他何必自討苦吃?

  “看來,爺接你回府是件苦差事啊。”小九子一臉大徹大悟的表情。

  “爺說什麼呢?”

  “這幾天爺的工作突然多了起來,兄弟們也友好的令人髮指,占去爺太多的時間。”

  眨眨眼,偶終於明白了,原來我這幾天能安安穩穩的在小九子的府裡混吃等死是因為外面的阿哥貝勒們同心協力的結果。

  穿越黃金定律啊,果然不虧是黃金的!

  贊!

  “爺這幾天的苦頭不能白吃,”小九子神情陡然一變,“韻竹,你給爺過來。”

  我白癡才過去,趕緊的向後退了不止三步遠。

  “總得給爺點甜頭不是,否則爺明兒就答應他們來府裡喝酒。”

  娘希匹的,誰都能威脅我,這種感覺真差勁兒。

  “爺要啥甜頭?”

  “你說呢?”

  “奴婢誓死捍衛自己的清白。”大是大非面前,咱絕不含糊。

  小九一下子就噴笑了,“爺還不想這麼快就吃了你。”

  他這麼講,偶就把心放到肚子裡了。

  “過來給爺親一下。”

  我囧了,小九子你真的是大清朝的人麼?這麼的開放,這麼的猥瑣……

  “再不過來就親兩下。”

  我決定乖乖的過去,被人親得滿臉口水很不衛生的了。

  可惜,我沒吸取以前的教訓,小九子親的不是臉,而是嘴……老娘虧死了。

  “犯規!”我直接控訴,死命的擦嘴。

  “去給爺做點吃的去。”

  “奴婢的手藝不好。”

  “爺就愛吃你做的。”

  “奴婢遵命。”看在你是阿哥的份上,我認命。

  只不過,等我端著一碗海帶豆花湯過去的時候,看到了兩個人。

  “奴婢見過十爺,十四爺,兩位爺吉祥。”天這麼晚了還竄門?真是太擾民了。

  “給爺們也盛碗過來。”十爺直接下命令,毫不客氣,有點喧賓奪主的意思。

  “是。”

  又盛了兩碗湯過來,我實在很納悶兒他們這個時候跑來老九的府上做什麼?如果要商量要事,不是該有老八帶隊的嗎?

  “這幾天過的好嗎?”

  “回十四爺,九爺待奴婢極好。”

  “他是沒工夫對你不好吧。”十四話裡有話,笑容很曖昧。

  唉,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實在沒必要說出來。

  “九哥,明天大家到府上小聚,我們就是想過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沒。”

  我的臉頓時就綠了,明天過府小聚,剛才小九子還以此要挾親了我,太可恥了,一時沒忍住就暴發了,“胤禟,你這個小人,既然他們明天過來,你剛才為什麼還要親我?”說完我就後悔了。

  不過,後悔也遲了。

  我這個豬腦子!

  “她在這裡果然是羊入虎口,實在讓人擔心。”

  十四,你丫也別這麼悲天憫人的,你也不是啥好鳥。

  “天很晚了,我們兄弟索性秉燭夜談,明日一同上朝好了。”

  我看著十四一臉兄友弟恭善解人意的表情,忍不住抖了抖突然冒出的雞皮疙瘩,皇子果然都是BT!

  “也好。”

  小九子一臉欣然同意的表情更讓我不寒而栗,這才是實力派演員呐,瞧人家這范,簡直絕了……老康,你的基因真好!由此,我確定我的第二個猜測正確率相當高,老康果然是嫌宮裡的舞台不夠大啊。

  他們要兄友弟恭沒問題,問題是我能不能不要是那個需要全程陪同見證這一虛偽事實的人?

  答案是不能——因為我的身份是宮女,小小的一名宮女,怎麼能跟皇權相抗衡,所以,結局就是我乖乖的陪著這三只秉燭夜談。

  我痛恨“秉燭夜談”的發明者!

  見證也不要緊,最讓人忍無可忍的是十四從始自終就沒消停過,一會兒讓我端茶,一會讓我遞點心,時不時還讓我幫他捶捶肩,捏捏腿啥的。丫的,真當我全職保姆?

  上下眼皮直打架,捶著捶著神智就迷迷登登起來,壓根沒注意那三只在嘰嘰歪歪說什麼,只想著怎麼拒絕周公老先生熱情的邀請。

  恍惚間我的頭撞到了什麼東西,然後整個人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籠罩住,困極的我本能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酣然入夢。

  夢中我聽到小九有些咬牙的聲音,“十四弟,過了啊。”

  “看來九哥把她虐待的真慘,這樣都能睡的香甜。”十四的聲音卻帶著難掩的笑意。

  “她竟然還往裡拱……”小十難以置信的拔高音量,卻被另外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壓了下去。

  我還是只要睡覺就好,他們喜歡怎麼兄友弟恭都跟我沒關系,因為我既不是他們的兄,更不是他們的友,我只是一個可憐的伺候他們的小宮女。

  五年啊,離我光榮出宮的日子似乎越來越難熬了……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被一群人嚇到了。

  為什麼是一群人?

  你問我,我問誰?

  昨天只是九、十、十四三只而已,現在在我面前的卻多了三、四、五、七、八、十二、十三,合著老康成年的,有點能力的兒子全集中報到了。如果太子爺再賞個臉,我的待遇可直追康熙老佛爺了。

  一大清早的眾阿哥集體請安啊,多拽!

  “你可算是醒來,把爺這胳膊腿累的都僵了,快幫爺捶捶。”

  我一臉黑線的看著咋呼個不停的十四,無比的佩服他的大無畏精神,合著您老人家沒看到其他兄長們想宰人的臉色與目光嗎?尤其想宰的這個人是您老人家的時候,怎麼能不讓我油生崇拜之情呢。

  揉揉眼,伸手掩過一個難忍的呵欠,帶著濃重睡意的朝一排爺請了遍安,然後乖乖的給抱了我一夜,當了我一夜床墊的十四捶背捏胳膊,不忘端茶遞水。

  好歹他也算於我有恩,更何況看在他就要捐身成仁的份上也得優待處理不是。

  “十四爺,您可好了?”麻煩饒了我這胳膊腿吧,好歹也容我下去洗漱一下不是,雖說髮型沒亂,可這臉不洗總覺得像糊了一層東西不是。

  “舒服多了,手法不錯。”十四笑的很得意。

  我默然,有人想找死,我旁觀就好,堅決不介入。

  “韻竹,幫爺沏杯熱茶來。”

  “奴婢這就去。”我感激的看了眼小十三,真不虧是俠王,救苦救難賽觀音。

  借著茶遁,我回房洗漱了一下,然後沏了一碗新龍井送進了書房,遞到十三的手上。

  “爺昨晚有些落枕,幫我捏捏。”

  於是,我順勢就立在了十三的身後,借著幫他捏後頸躲清閒。十三,不虧偶在後世力挺十三黨,丫真是好人!

  “睡的好嗎?”

  我的手停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低頭喝茶的十三,猶豫著要不要如實回禀。

  “嗯。”等不到回答的俠王用鼻音警告我。

  “還好。”

  “那麼困?”

  “……”爺,祖宗,咱能不能不聊這個話題了,您是真沒注意到那一道又一道的視線掃射嗎?比我們那邊的探照燈可強多了。

  “說。”四爺的冷光掃過來。

  “回爺,奴婢有罪,昨晚實在是困頓,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睡著了,今天醒來才知道自己竟然睡在十四爺的懷中,所以奴婢惶恐。”

  “九弟的府上連個丫頭睡的地方都沒有嗎?”老五別有居心的瞄自家兄弟。

  “是十四弟說這丫頭沒幾兩重,也不會睡多久。”小九子轉移視線。

  再次成為眾所矚目的十四坦然的道:“有這丫頭抱在懷裡,我倒省了暖爐,何樂而不為。”

  我怒,死十四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就不能說自己垂涎本人的美色想嘗試柳下惠坐懷不亂的修身養性嗎?難不成我就只有當暖爐的份?這當然是我偏激的想法,理智上我是理解十四這個說辭的,但是情感上我無法接受。

  “是嗎?”

  隨著十三一聲疑問,我眼前突然一花人便落到一個人的懷中,眨眨眼,我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俊臉,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還算暖和。”

  十三……枉我剛剛對你人品推崇倍至,原來你們真是一丘之貉。

  電光火石間,我唇上一熱,十三笑的一臉志得意滿的放開我。

  我捂著唇,瞪著他,手指顫抖無法成言,這是偷襲,這是小九子的拿手絕活,啥時教給你的?不對,你們有些相同的血液,遺傳果然是件很玄妙的事。

  事實教育我們,任何時候都不能放鬆對敵人的警惕。

  “十三弟!”不少人異口同聲。

  我支持你們大義滅親,把十三扁成豬頭。這種時候你來這麼一出,不是擺明著把我往火坑裡推嗎?你們家這群狼都在場呢,要是人人起而效仿,老娘的清白還要不要了?

  “你們可別學他,現在親我就是跟十三爺間接親吻了。”不管了,豁出去了,給你們來點刺激的,考察一下你們這群人誰宵想十三美色來著。

  一群阿哥貝勒的神色頓時有些扭曲,我心中狂笑,面上維持著淡定。

  “鬼丫頭。”十三小聲咕噥了聲,眼中閃過笑紋。

  “花樣還真多。”小九子也在一旁發表感言。

  那是,對上你們這一大群的奸人,我就是小白兔急了也得咬人不是。雖說腦容量不大吧,但偶爾還是能派點用場的。

  “好了,說正事吧。”冷面四爺總算要將話題導正了。

  爺們你們總算要說正事了,容小的告退,你們就算陰謀造反都跟我沒關系了。

  “韻竹,你別想跑,有你的事。”

  啥事啊,啥事能有我的份?我一聽這話心裡就直冒冷氣。但凡跟這些爺扯上一星半點關系可都是性命交關的事,馬虎不得啊,馬虎不得。

  “奴婢聽爺吩咐。”我裝乖。

  “今休朝,太子爺請我們一班兄弟過府飲酒,點名要讓你也去。”

  老康,你的基因真是遺傳的太好了。這兒子們一個一個的全是腹黑,全是看戲不嫌事大的主兒啊。合著他們真是孝順您,這麼上趕著在您提供的大舞台上出演華麗的大劇目,我棄權成不?

  當然不成。

  我誰呀?就一名不見經傳的小宮女,怎麼有權利說NO呢。

  在這萬惡的皇權萬歲的年代,我除了認命還是認命。
  



第 6 章

  太子,對我而言並不是個陌生的人,在宮裡沒少遇到,但總也沒啥親近的機會,嗯,這很值得慶幸。太子,您老人家就繼續站在那不勝寒的高處自我憑吊吧,實在是您那裡的水更渾啊。

  嚴格說起來,太子在這一大群阿哥貝勒中長的挺出頭的,讓我實在沒辦法將各種文學影視甚至野史裡關於他的負面描寫對號入座。

  很漂亮挺溫潤的一個人,跟老八的氣場有些像,卻又有些分別,畢竟人家已經做了皇儲幾十年,潛移默化下的帝王威嚴還是存在的。

  我如今好歹也算是乾清宮裡的人(雖然實質上並不算,我想應該只能算是編外人氏),乾清宮是什麼地方?那是老康的地盤,是皇權的象征,乾清宮據說就連耗子都他媽比猴精。宮女的身份尊貴著呢,沒准哪天就是哪府的福晉主子什麼的,就是老康監守自盜也是時常有的事。

  有鑒於此,就算我只是一編外人氏(我自己這樣堅定的認為),似乎理所當然的也應該是站在太子爺的身後侍候,畢竟他是這群中身份最尊貴的。

  做為乾清宮的邊緣人氏,我覺得自己是遠不如乾清宮裡潛伏的耗子兄弟們的,在察顏觀色方面欠缺歷練,服侍人更是達不到上崗的標准,就是狗腿度也大大不足。

  說實話,單就外貌而言,我是很哈太子的,就身份而言他卻是我最最避之惟恐不及的人物。

  光被廢就二次,他也算史無前例的皇儲了。

  由於想事情想的太過入神,我完全忘記了現在這種場合是最不適合走神的,一個不小心會把小命也走掉的。

  一只大手輕拍上我的肩,將我從魂游天外的狀態中拉回殘酷的現實中。一屋子太監宮女皇子們皆聚集在我身上,有種變身影視大腕的優越感以及嚴重的壓迫感。

  明星也不是人人都做得的!

  “奴婢該死。”趕緊請緊。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太子沒有想像中的風雲變色,而是和顏悅色地問我。

  是他段數太高太會隱藏自己的情緒還是真的沒生氣?我根本不知道,這些個皇子阿哥們臉上的面具均是千變萬化沒有規律的,有時甚至是違背常理的。

  “奴婢只是因為看到太子與眾阿哥貝勒王爺圍桌而坐的和樂畫面想到以前在家中時一家人同桌吃飯的情形,一時忘形,奴婢有罪。”伺候主子不專心,死罪啊!我忐忑不安,眼睛卻說什麼也不敢四下亂瞟。

  “今天叫過來原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果然有內幕。

  我看到有人走到太子跟前,應該是咬耳朵說了什麼,因為我沒聽到,所以肯定是咬耳朵。

  “真是巧,這奴才來的真是時候,讓他進來吧。”太子的聲音十分的愉悅,我卻有種不祥的感覺。

  “奴才克哈見過太子爺,見過……”

  我的耳朵有種嗡嗡的感覺,每次這些數字兵團集體出現的時候,就是給廣大清宮服務人員(太監宮女各級官員)制造麻煩的時候,因為要逐個請安,還要保證頭銜不要搞錯,所以我每次都秉持著少說不錯的原則,統一的就是給各位爺請安,但這位正在請安的人貌似十分的老實,實打實的加了每個皇子的封爵請安,這一通請安,實在是很容易讓人混亂。

  “韻竹,還不給你阿瑪請安。”

  我?阿瑪?

  我立馬抬頭去看,風塵僕僕的中年男人,有些壯碩,還有一叢濃密的大胡子,有點兒眼熟,哦,的確是這個身體的老爸。

  “韻竹見過阿瑪,給阿瑪請安。”哭,有點技術難度,索性算了。

  阿瑪有點激動,看得出在控制自己的情緒,“好……”

  這音顫的,我的心都忍不住跟著顫了一下。

  “你們父女多年不見,好好敘敘,這兒就不用你們伺候了。”

  “謝太子。”終於不用當飯托了,謝天謝地!

  給各位數字大爺們請了安,我跟現在的老爸就急著退下了。在這件事上,我們父女保持相當高的統一性,娘的,給皇家當奴才就不是人幹的差事。

  “阿瑪,您怎麼會回京?”不是說被貶到不知哪個犄角旮旯了嗎?

  “韻竹啊,多虧了你啊,當年你執意參加宮女選秀果然是對的。”

  我的眼角頓時一抽,對個屁,我都後悔死了,沒准當年我聽你們的話出宮嫁人,現在也早落跑到某個地方去逍遙快活了。哪像現在,根本沒辦法脫身。

  “額娘他們還好嗎?”

  “好,只是他們還要過些日子才能到京。”

  “哦。”這下好,全家到齊,有了小辮子了,就算我能堅持到二十五歲功德圓滿,宮外面這對爹媽還指不定怎麼折騰我呢。尤其現在的情形擺明我很難撐到功德圓滿的時候了,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件事的,丫就不要讓我知道,咬不死他。

  “還在生阿瑪的氣?”

  “沒有。”

  “這些年山高水長的,阿瑪也沒辦法。”

  不聯繫挺好,我一點兒不介意,真的!“女兒真的沒生氣,阿瑪這次進京是述職還是……”快點告訴我,老娘好制定應對計劃。

  “我只是奉旨進京,尚不知何事。”

  完蛋,前途未卜!

  “阿瑪一進京就來見太子?”難道我這個老爹竟然是太子黨!

  “我一到京,就接到旨意到太子府。”老頭左右看看,聲音壓的越發的低,“有什麼不妥嗎?”

  果然!清朝進了宮的女子在家的地位就是不一樣,蹭蹭的往上竄,尤其是像我這樣混進乾清宮的,雖然暫時還是編外,但他們不知道啊。

  “沒有。”幕後黑手是老康!我就知道這老頭不地道。明知道現在他這些兒子對我有種前所未有的興趣,這時候把阿瑪召進京擺明了是添加催化劑,想讓這場宮外的大戲唱的更熱鬧。

  廬山瀑布汗!

  看戲的是不怕熱鬧大,卻一點兒也不為台上唱戲的人著想。

  “你在宮裡千萬要小心。”

  果然是血親,知道替女兒擔心,我的眼眶頓時就紅了。

  “阿瑪知道你在宮裡不容易,是阿瑪沒本事。”

  平凡就是福,老頭你不用這麼沮喪的,“只要阿瑪額娘沒事,韻竹自然就好。”老康讓老頭攜家眷進京,怕是要留他任京官了,難道因為我的穿越會讓白佳一家卷入九龍奪位的事件?

  就在我不住犯嘀咕的時候,一個小太監急怱怱走來,一見到我們就甩袖子下跪,“奴才給白大人請安,給韻竹姑姑請安。”

  想我花一樣的年紀,如今楞就天天的被人喊姑姑,著實的令人鬱悶。

  “什麼事?”

  “太子說,今兒姑姑就跟白大人回府去住一宿,四爺說明兒他派人去府上接姑姑。”

  “等一下,你是說四爺派人去接我?”親娘喂,這是怎麼回事?

  “是。”

  “我是九爺從宮裡借來的,怎麼是四爺派人去接我?”

  “這奴才不知。”

  “你去吧。”

  “喳。”

  “韻竹。”

  “阿瑪。”我有氣無力的應聲。

  “你……”

  “您別問我,我也糊塗著呢。”整個快成漿糊了,我到底是陷到怎樣的麻煩裡了啊。

  “那先跟我回府吧。”

  “不是說宅子已經賣了嗎?”

  “是皇上賜的。”

  偷偷抹汗,老康丫個敗家的,難怪康熙末年國庫被你敗的精光,可憐了後面收拾爛攤子的四四和十三……

  很快我就看到了自己的家,一座三進院落的宅子,位置不是十分顯眼,但因為是老康賜的,對阿瑪的意義就非常重大。

  所謂皇恩!

  別的事我都懶的理,我現在自由了,雖然只有一天,但好歹也自由了不是。我就想著洗個澡,換個衣服然後上街逛逛去。

  只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等我洗完澡換了衣服出來,阿瑪把我叫到了書房,大有促膝長談的意思。

  談啥呀,你說咱們父女多年不見,有啥家常可唠的?要是我額娘興許還能唠點啥,我跟您老人家說啥啊,說啥?

  “韻竹。”非常嚴肅的表情。

  “嗯。”我也正襟危坐,表示出極大的誠意。

  “現在你的身份不同了,言行舉止千萬當心。”

  “我知道。”

  “九阿哥——”

  怕啥來啥,我就知道肯定跟那些爺脫不了關系,真想仰天三嘆,“我跟任何一個阿哥都沒關系,阿瑪也知道我在宮裡只是一個奴才,不管哪位爺說的話我都只有照做的份兒。”這您應該最清楚不是,咱們爺倆可是端一個人家的飯碗。

  老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憑他在官場打滾這麼些年,就算再笨也能看出點貓膩來不是,何況他又不笨。

  “阿瑪,宮裡的事有多復雜,您比我清楚不是嗎?”

  “……”老頭依然沉默著。

  “女兒不求富貴榮華,只求平平安安自由自在,當年我執意留下選秀只是因為我不想嫁人。”

  “我明白了。”

  “女兒只想等到二十五歲時出宮還家。”有些話還是拉前說出來的好,我可不想為了一家的榮耀去跟那些皇子皇孫們窮攪和。

  老頭沉默了下去,我也跟著沉默。

  “事情只怕由不得我們了。”老爹一臉無奈的嘆氣。

  其實我心裡又何嘗不明白,只不過大多時候揣著明白當糊塗罷了,而且就我所知的這段清朝歷史,貌似沒有白佳氏啥事情,所以我覺得事情也許不會那麼糟。沒錯,一定不會那麼糟,一個女子跟眾多的阿哥扯上關系,最後的結局肯定不會是嫁給他們任何一個,依老康的智商絕對不允許他的兒子們因為一個女人兄弟鬩牆。

  不過,這樣老娘的人身安全就是問題了,紅顏禍水,一刀滅之,伸手抹抹脖子,生命可貴啊,我還是要用自己不大的腦容量思考一下日後的行動方向。

  總之,珍愛生命,遠離皇子,八字方針永不動搖。在此基礎上,還要稍微擴展一下具體行動方案。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5:5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09 PM 編輯

第 7 章

  當車簾掀開的時候,我驚訝了,我實在沒想到來接我的人會是十三!

  “十三爺!”

  “上車吧。”

  “不是說去四爺府?”難道又臨時改動了?

  “皇阿瑪留四哥議事,我送你過去。”

  “奴婢惶恐,勞煩十三爺了。”驚悚啊,你說我一個宮女還勞動一個阿哥親自接送,這面子真是給的夠大,大的讓我心理負擔很重。

  由老康執導的這出戲真的是讓我提心吊膽,這些配戲的阿哥們個個讓我心驚膽戰,如履薄冰,就怕他們別出心裁讓劇情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生命是多麼可貴的啊,為啥他們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生命呢?再這麼折騰下去,我就算當下不死,也得少活幾十年。

  看我猶豫不決遲遲不肯上去,十三當機立斷伸手將我強拉了上去。

  “十三爺——”我尷尬的從他懷裡退出,“奴婢不是有意的。”

  “那是故意的?”

  我暈!

  “不知四爺讓奴婢過府有什麼事啊?”我試探著打聽。

  “也沒什麼大事。”

  切,你們口中的小事也會要人命的了。

  “就是四嫂近來身子不太好,讓你過府去陪陪說說話解解悶兒。”

  哦,我想起來了,好像老四的大兒子弘暉是年前沒了的,也難怪四福晉傷心難過,她一輩子也就這一個兒子,就算後來母儀天下又能如何,丈夫是跟別人一塊分享的,自己膝下又沒個承歡的,著實的淒涼。

  “四福晉的病還沒好嗎?”

  “輕了許多。”這麼說的時候十三的臉上閃過擔憂。

  看來,沒輕多少。這樣看來這次接我去四爺府沒什麼太大的危機,還好還好,陪陪傷心過度的四福晉,這樣的工作我不反感。也許老四只是認為我在宮裡娛樂了許多人,是天生的開心果,這才想用我來幫助自己老婆走出喪子的悲痛。

  不過,我有點懷疑自己是否能完成這一神聖的使命,他們雖然都把我當開心果,可我其實真的沒有啥喜劇天賦,只能說一切皆是陰差陽錯的誤會。

  雍正的府上會不會像許多小說裡描述的那樣規矩很大,氣氛很冷?我開始為自己即將到來的處境擔憂了,為什麼偏偏是我接這個差事啊,為啥啊……

  “不用擔心,你只要陪著四嫂說說話,散散心就好。”

  有這麼簡單就好囉,四福晉可是未來母儀天下的人,眾多小說中端莊賢淑淡漠冷情的人,這樣的人要讓她敞開心懷不容易啊。

  大約是見我仍舊一臉的沮喪,十三伸手拍拍我的肩,“你現在這個樣子,爺都快不認得你了。”

  我情願你們都不認得我,本來我可以混到二十五平安出宮的,怨怼啊怨怼。

  “十三爺,四爺府裡的規矩真的很大嗎?”末了,我還是忍不住問出來,未來的雍正,出了名的冷面王,縱觀那麼多的清穿文中幾乎一面倒的都是冷酷無情,突顯老四鐵漢柔情的文鳳毛麟角,而且我總覺得一貫正直冷酷的人溫柔起來是特讓人渾身發毛的。

  據說老四的府上基本茹素,忍不住替自己的哀悼一下,沒有肉的日子真清苦。沒有肉吃,每天不但要守許多的規矩還要戰戰兢兢的服侍人,這種日子真是人神共憤啊……

  “要你守規矩有點強人所難。”老十三看著我一臉的悲天憫人。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嘛,我怎麼就是一沒規矩的人了,我在乾清宮不是挺服從領導安排的嗎?你家老爹都沒嫌我咧,你敢嫌?

  “奴婢還是不要去了吧……”其實我知道這根本屬於妄想,但話還是要說,這就叫不吐不快。

  “也不用太擔心,四哥也知道你的性子,想來不會太約束你,要真是擔心,大不了爺替你擔待一二好了。”

  “謝謝十三爺。”我立馬打蛇隨棍上,狗腿的道謝。

  “你拿什麼謝爺?”

  我悄悄腹誹一下,打哈哈說:“爺,瞧您這話生分的,所謂君子施恩不望報,更何況咱們是啥關系啊,是不是?”

  “啥關系?”十三笑著反問。

  這倒是問住我了,我也就隨口這麼一說,我跟他還真是沒啥值得議論的關系,特純潔。雖然被他偷吻了,但那個可以忽視。

  “十三爺,”我一本正經的看著他,“事物總是處在不斷的變化當中,就算我們現在還沒什麼關系,可是誰也不能保證我們將來也一定沒有關系,所以做人要有遠見,是不是?”

  “你在提醒爺什麼嗎?”

  完蛋,我怎麼又把自己所處的時代給忘了,眼前的人是誰呀,康熙的十三子胤祥同志啊,我怎麼能用現代的思維方式跟他溝通呢,而且剛剛的話一回味真是曖昧的可以,有種挖坑埋自己的感覺。

  “爺,剛才的話請您務必當作什麼都沒聽到,奴婢這張嘴老是出錯,奴婢死的心都有了。”

  “味道還不錯。”他意有所指的看著我的唇。

  我臉紅了一下,你說那章咱揭過去成不,老這麼提醒真不厚道!

  “怎麼不說話了,啞巴了?”

  說多錯多,我當啞巴總成了吧,果然沉默是金,老祖宗誠不欺我也。

  “怎麼著,跟爺就這麼沒話說?爺有這麼招人厭嗎?”

  嗚嗚嗚嗚……這都什麼人吶,我說也錯,不說也是錯,敢情我就是一罪人。

  “瞧把你給委屈的,不知道還以為爺怎麼著你了呢?”

  “十三爺——”我憋屈的看著他,“您就別打趣奴婢了,奴婢現在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就怕到四爺府上萬一出什麼錯可怎麼辦好。”

  “說了有爺呢,你怕什麼?”

  說說話誰不會啊,我現在要去的老四家又不是你府上,就算你有心兜著,出事時只怕也遠水解不了近渴,最後還得我自己擔待。

  “爺就這麼不值得你信?”十三挑眉瞪我,我馬上一個激靈,下意識縮了縮肩。

  “你怕爺?”

  “不怕。”那是假的,這可是皇權至上的時代,你又是皇子,隨便一句話都能要了我的老命去,不怕那是沒腦子。

  “假話。”他噗哧一聲樂了,我一頭霧水。

  “你一臉茫然的樣子真可愛。”

  我腦後悄悄劃下幾根黑線,已經N年不曾被人說過可愛了,現在居然被一個比我實際年齡小的男人說可愛,我狂汗!

  “四嫂人很好,你不擔心。”

  “噢。”我沒精打采的應聲,我沒穿之前看了很多清穿文,總結下來四福晉人是不錯,不過確實也是個深藏不露的厲害人物,那可是在康熙身邊呆過的女官呢,據說也是老康下放到四兒子身邊的一枚棋子,說白了就是一隱形間諜。想想真是不能不佩服老康,能把無間道做的如此有聲有色形成規模真是了不起。

  可是,反過來卻覺得這些阿哥貝勒們有點兒可憐,也許他們的枕邊人都是別人的眼線,想想多可悲,真正的同床異夢。

  “爺有時真搞不懂你,說你膽大吧,處處謹慎,步步為營。說你膽小吧,你又常常在我們這些爺面前口出不遜行為跳脫。”

  “那是爺不跟奴婢計較。”

  “是嗎?你怎麼就知道爺不跟你計較?”

  “別的爺奴婢也許不知,可是,十三爺這樣颯爽的男子,就像草原上的雄鷹有著最寬廣的胸懷,斷不會跟奴婢一個丫頭計較的。”我先把高帽子給你戴上,你肯定就不好意思拿我說事,這叫先下手為強。

  “你這馬屁倒是越拍越好了。”

  “全賴各位爺教導有方。”跟你們處的越久我不得越奴顏婢膝啊,要不脖子上這顆腦袋就會很不牢靠。

  “怎麼爺就聽這話這麼的不順耳呢?”

  “那是爺多心了。”我無比肯定的回答他。

  “是嗎?”他微微揚高了音,表達了自己的質疑。

  “請看奴婢真誠的雙眼,”我伸手指指自己的眼,“爺覺得這裡面有虛假嗎?”有,你也看不出來。

  十三看著我,認真的。

  不過,時間會不會久了點?俠王的眼神沒聽說有問題啊,我忍不住暗自嘀咕。

  他終於有了動作,朝我伸過手來,我微微後撤了一下,然後果斷的停止後續動作,靜觀其變。

  “粉搽多了,眉毛都變白了。”

  我囧!

  “十三爺——”聲音有點澀,有您這樣的嗎,啊?你說我沖著一個看不清人影的破銅鏡化妝有點失誤不人之常情麼,更何況要不是倒霉的落到清朝,姐姐我肯定仍舊保持著素面朝天的習慣,至少不用提心毛孔堵塞了。

  平時,我也不化,頂多抿口唇紙,描下雙眉了事,可是今兒阿瑪死活要讓丫環給我化妝,我怕萬一整成日本藝妓妝不得已只好自己動手。在那丫環炯炯有神的監督下,我視死如歸的搽了白粉,撲了胭脂,果然就出了岔子。

  十三伸手用指腹在我的眉上輕抹,心有一絲絲的失控。

  帥哥當前,還是自己曾經崇拜的俠王,我覺得心跳加速是正常的,就像追星的人看到自己喜愛的明星會尖叫一樣。

  只是,他會不會擦的久了一點兒,再擦下去沒准兒的眉毛就禿了,不得已,我只好自力救濟,“爺,好了吧,奴婢好像也沒搽太多粉。”

  “好了。”他收回手微微坐正身子,然後抽出一方手絹擦拭手指。

  我眼神微抽的看著那塊宋氏手絹,暗自磨牙,這一個一個的都是狐狸,人人逮到機會就拿出老娘的“信物”招搖,搞的好像我跟他們各個都有奸情似的,我一大好青年眼看就毀到這萬惡的封建社會了。

  而且,這到四爺府的路是不是也太長了點,我跟十三這孤男寡女的乘坐一車,氣氛有越來越暧昧的感覺。

  伸手掀開車簾朝外看去,冷水撲面而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天灰蒙蒙的下著小雪,街上的行人很少。也是,這個季節應該窩在家裡,圍著暖暖的火盆看看書,吃吃點心啥的。可惜,我現在只是一個小宮女,不能有那樣奢侈的生活,只能苦哈哈的去別人的府上伺候人。

  十三沒有讓我放下簾子,雖然吹進來的風真的很冷,他只是微微靠過身來跟我一齊看外面。

  接下來我們就這樣一路無語的到了四爺的府上。  




第 8 章

  馬車停穩的時候,十三先跳了下去。

  等我有樣學樣也想跳下去時,猛不防十三伸手將我抱了下去,我當時就蒙了。

  這……是在唱哪一出?現在的地方可是規矩比天大的四爺府門口啊,而且旁邊的奴才下人這麼多,他突然來這麼一下是想做什麼?宣告所有權,還是挑釁啊?

  “十……十三……爺……”我被他嚇的有點口吃,伸手拍了自己的臉一下,恢復口齒正常,“奴婢謝十三爺。”然後非常正式的給他請安道謝,人多嘴雜的,能補救多少就補救多少,把自己個兒放到火上烤的事少做為妙。

  “起吧,爺沒那麼多規矩。”他一語雙關。

  我充耳不聞,老實的跟在他身後進府。雖然好奇,但也沒敢四處亂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這座未來的雍和宮讓我肅然起敬,有時候知道歷史也並是件好事。好比現在我不敢行差踏錯,唯恐壯烈成仁到這四貝勒府上。

  “十三弟來了。”

  “給四嫂請安了。”

  “奴婢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我連人都沒看清就忙著請安,只看到一角華麗的旗袍下擺與一雙花盆底鞋,鞋面繡工很精致。

  “起吧。”

  我規矩的起身,站到一旁,低眉順眼。

  “四嫂,我把人給你領來了,快看看吧。”我咋聽著十三的口吻那麼興奮。

  “抬頭讓我看看。”

  你說女人看女人有啥好看,我一邊腹誹一邊聽話的抬頭,雍正爺的艷福不錯,福晉果然端莊賢淑,是一位傳統意義上的大美女,尤其有一種形諸於外的高雅氣質。果然,從老康身邊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

  為嘛這樣說,因為據說我現在似乎也被人歸入了經過老康調教大有長進之人的行列。雖然我一個人對著模糊不清的鏡子瞅了半天也沒覺得哪不一樣,但人人那麼說,我都覺得我要再不相信就是我有病。

  好吧,我還是喜歡做一個健康的正常人的。

  “果然是挺標致的,難怪爺會念叨。”福晉用帕子掩嘴笑說。

  我的頓時“咯登”一下,被一個號稱活動冷氣制造機的人念叨,那是一種多麼可怕的景象。我快速的回憶,想要在腦海中找出我幾時曾得罪過雍正這位大老爺,也不知現在補救還來不來得及?

  “韻竹,給爺把茶端過來。”

  “是。”我乖乖的從婢女的手裡接過剛端來的茶,遞到十三的手上。

  然而,我沒想到十三的手一滑,茶水頓時灑到了他身上,好在冬天穿的厚實,可是即使這樣我的罪過也大了。也顧不得別的了,急急的從腑下抽了帕子幫他擦試,一邊擦一邊請罪,“對不起十三爺,是奴婢不小心,奴婢有罪……”這是個什麼社會啊,明明就不是我的錯,我還得上趕著請罪,鬱悶死。

  我過於專心擦拭他身上的茶漬,卻忽略了潑濺的部位,等我發現時他已經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而我的臉已經紅透。

  好歹,咱也是接受了現代性教育的新時代女性,對於男人的某部分生理反應那還是有相當認識的。就像俗話說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更何況偶其實也算不上太純潔,也曾經在網上下載過GV進行過人體欣賞。

  “不用了。”十三有點咬牙切齒的瞪我。

  我紅著臉特無辜的看他,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再傻也不會去挑逗你們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啊,那簡直就是跟我自己過不去嘛。

  “來人,快帶十三爺下去換件衣裳,可別著涼了。”

  我有些黑線,四福晉,您也忒小題大做了吧,就那麼一杯茶,大冬天的還真能把十三這樣一個大男人給澆感冒囉?太扯了。

  “陪爺換衣服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鴨霸的十三給拉出了客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對上了四福晉若有所思的表情。

  慘!我似乎被某人給算計了。

  皇子果然沒有一個吃素,即使是後世素有俠王之稱的十三胤祥同志也不例外。也是啊,他能讓生性多疑的雍正推心置腹的對待,又能在康熙眾多的兒子得寵多年,怎麼可能太單純。

  明顯是我太單純了,簡單的蠢死!

  這也更加堅定了我“遠離皇子,珍愛生命”的信念。

  “你們都下去,讓她服侍就好。”

  我有些不爽的看著十三把其他人都趕出屋去,老娘就天生是服侍人的嗎?想歸想,可是我還是連個屁都不敢放。形勢比人強時,該低頭就別撐著,小心被整歪脖後悔就晚了。

  幫他把衣服一件一件的脫掉,我很平靜,這就是經歷過現代社會燈紅酒綠各色文化薰陶過後的好處,落紅千丈後的淡定。

  我拿過裡衣幫他穿,剛穿進一進袖子,就聽到他的低笑聲,我泰然自若的繼續把他另一條胳膊塞進去。

  “剛剛臉那麼紅,現在全看到了反而這麼平靜,爺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丫的,你就囂張吧,我也就是沒穿越成你祖奶奶孝莊皇太后,否則我整死你們這一票阿哥,我在心裡發狠的想。

  手探到他身後將腰帶拉過來,正調整位置時猛不防被人攔腰抱住,我差一點兒就尖聲驚叫。

  “十三爺,您幹什麼?”

  “跟了爺怎麼樣?”

  我眨眼,這是什麼情況?他是在跟我表白麼?

  “爺跟你對脾氣。”

  哼哼,我還跟你不對脾氣呢。

  “十三爺,您先放手,咱們有話好好說成嗎?”

  “你會好好跟爺說嗎?”

  “為什麼不會?”我敢麼?

  “你平時滑的像泥鳅。”

  “那是爺的錯覺。”我怎麼就覺著自己笨的像頭豬呢。

  “你打算一直這麼在我們兄弟間這麼打混?”他挑眉。

  我也挑回去,“奴婢是服侍爺們的下人,怎麼敢打混呢?”

  “還不混,連精明的九哥都占不了你多少便宜去。”

  明明就是我被小九子占足了便宜,這世界真是黑白不分。

  “那其實跟奴婢並沒多少關系。”我忍不住咕噥了一句。

  “還說不滑頭,明明就什麼都猜到了。”

  哪是我猜到的,我這都是多年混晉江看清穿文得來的寶貴經驗,所以說讀書使人進步,讀書是進步的階梯,讀書是保命的良方……讀書真好!

  “爺,還是讓奴婢先幫您把衣服穿好吧,真著涼了就不好了。”

  “真病了就要你過去伺候。”

  我腦後滑落無數根黑線,不知道該用什麼來表示自己的感慨。

  “怎麼,不樂意?”

  “奴婢倒寧願爺永遠健健康康的。”我想到日後他因操勞國事而英年早逝不由有些心疼,這孩子娘死的早,再過幾年爹又不疼了,圈了十年才放出來,人生不可謂不坎坷。

  “心疼爺了?”他不但沒放手,反而摟的更緊,甚至低頭在我臉上親了下去。

  “爺,這是四爺府。”我一邊扭臉躲開,一邊提醒他。

  “又怎樣?”

  還真敢問,我壓下火氣,翁聲翁氣地道:“先穿好衣服奴婢再回答爺的問題。”

  他笑了起來,終於鬆開手,我趕忙快手快腳地幫他穿妥衣服。雖說屋裡有火盆,可到底比不得現代的暖氣空調,尤其古代一個感冒都能把人掛掉,我可不想對未來的歷史不負責任。

  俠王,後世影視小說中那個讓眾狼女母性泛濫,花癡無限的怡親王,要是因為我這個不合時宜的穿越女搞沒了,我就是歷史的罪人。最關鍵的是,一旦歷史改變沒准兒也就沒了後世的我,我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這是堅決不行的。

  我非常後悔幫穿好衣服後為什麼要雞婆的探一下他的手是否冰涼,結果被會錯意的十三抓到懷裡低頭就吻上來。

  我掙扎他制止,趕在情況更加惡化之前我終於成功的推開了他,但兩個人的衣物都有些散亂了。要是有人此時推門進來就是一現成的奸情現場。

  呸呸……我跟他才沒奸情。

  “十三爺,奴婢雖然是個下人,可是您也不能這樣隨便。”我用手小心地揉著嘴,這家伙屬狼的哦,又啃又咬的,估計有點破皮,待兒出門可得注意不能抬頭,否則糗大了。

  “爺不是隨便的人。”

  “那是,您隨便起來不是人。”我很順口的就跟了句。


  “……”

  我馬上就後悔了,這實在不能怪我啊,“我不是隨便的人,我隨便起來不是人”這話忒熟了,我甚至拿著當了很久的QQ簽名呢。

  我以為他要發飆的時候,他卻只是伸手在我臉上掐了幾下,笑著說道:“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變的,總是這麼讓爺吃驚。”

  我穿越來的,我很想這麼說。

  “走吧,再不出去四嫂還以為我把你這丫頭給吃了呢?”

  難道你沒吃嗎?我特鄙視的白他一眼,老娘的嘴都破皮了,這就是鐵證。

  十三哈哈一笑,當先撩開門簾走了出去。

  我鬱悶的跟上去。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5:5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10 PM 編輯

第 9 章

  晚上四爺回來的時候,十三還沒走,我看他就一典型蹭吃蹭喝的主兒。

  不過,我不理解的是,這兩位爺要去書房談事,非扯我過去做什麼啊。你說萬一你們那腹黑的老爹非要我說出你們兩只在書房密謀些啥,我說是不說呢。

  答案當然是說,誰能確定老康在這裡的眼線有多少,我敢隱瞞不報下場鐵定淒慘。所以說為了我日後能繼續混的逍遙自在,實在不想攪和到他們那些有的沒的事中。明哲保身在這個時代是很重要的,我身邊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子啊。

  嘆氣。

  我現在後悔死當初留宮的決定了,瞧瞧我現在的境況,整天幹的都是伺候人的事。端茶遞水,還得時不時提供按摩服務,再這樣下去,哪天我要能穿回去立馬可以開一按摩房掛牌營業。

  “左邊用力一點,爺的脖子都僵了。”某個人一邊喝著我剛沏好的茶,一邊懶散的吩咐。

  我無言的加大左手的力度,真是掛羊頭賣狗肉,說是讓我來陪他老婆,結果我進府到現在就沒機會留在福晉的身邊,先是十三,現在是他,我決定鄙視他們。

  感覺有些異樣,我抬頭就看到十三似笑非笑的臉,這人不地道,幸災樂禍。

  “四哥,今天八哥他們沒跟你抬槓啊?”

  多雲淡風輕的口吻啊,前提是他沒有詭異的眼神瞄我的話,十三你個壞東西,想幹嗎?

  “他們還不是想著兩淮鹽道的肥缺麼。”四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

  我決定當聾子,這個話題不能聽,幾年後兩淮的事鬧的沸沸揚揚的,死了不少人,好像李衛當官裡是有這一出,貌似雍正王朝裡也有牽到江南官場的案子。

  早知道有穿越到清朝的一天,我當年拼死也要學好清朝歷史,也不到於現在啥事都只是一知半解,還大多是從影視劇作與文學作品中得來的信息。

  是戲說還是正史,無從考究啊,還真讓鬱悶。

  眼角餘光瞥到十三手裡的茶喝的差不多了,我表現的極有眼色的走過去給他續杯,心裡暗暗的說,讓你喝,呆會兒非得讓你跟茅廁培養一下感情不可。

  接下來的時間,我專心的盯十三手裡的茶碗,總是第一時間就給他續滿,保證他有茶可飲。

  剛開始,兄弟倆沒察覺,後來,是四爺先察覺了。他先是若有所悟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掃了他兄弟一眼,但非常夠意思的什麼也沒說。

  夠哥們,不枉我剛才幫你按摩。

  “韻竹,你怎麼老給爺續杯,想撐死爺我嗎?”十三終於也發現了不對頭,恨恨的將手裡的茶碗放到了身邊的小桌上。

  我特委屈的看著他,一臉惶恐,“奴婢怕爺渴著,而且爺也沒說不讓添,所以奴婢以為……”我最後給他來個無聲的回答。

  他的眼睛在掃過我的嘴時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無聲的笑了,揮了揮手,“算了,爺不跟你一般見識。”

  我怒,我當然明白他什麼意思,我的嘴破皮了,罪魁禍首可不就是他麼。

  蓦地收到兩束冷光,我心頭一凜,抬頭就跟四爺冰冷的眼神打了個照面,好冷!我沒惹他啊,我明明一直在陷害十三,他剛才不是也暗地裡做了一回幫凶,現在是怎樣,後悔了?

  低頭,識相的跟十三拉開幾步距離。別瞪了,我離你寶貝弟弟遠點兒還不成麼。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至於嗎?

  “爺還吃了你不成,跑那麼遠做什麼?”

  得,我還成夾心餅乾了,一個警告我離遠點,一個暗示我識相點,我到底招誰惹誰了我?

  我暗自目測了一下距離,把五步的距離拉成二步半,我中立行了吧。

  結果,我被兩個人四只眼睛瞪了。

  還讓不讓人活了,再用目光跟老娘心靈溝通,老娘就罷工,愛咋咋地。

  “四哥,我出去一下。”

  我一看情形就樂了,茶水攻勢起作用了,哇咔咔。

  十三一離開,我突然覺得書房有點兒冷肅,下意識的朝四四看去。

  四四仍舊是那副喜怒不形於色的表情,我心說:難怪人家說你面癱,還真貼切。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桌上的一方鎮尺,頗有些纏綿的味道。

  我被自己的想法給囧到了,摸個鎮尺我也能想到纏綿,真是大腦短路了。

  “是十三弟?”

  呃,跟我說話的嗎?我愣愣的看過去。

  四四伸手指了指他自己的嘴。

  我大腦靈光一閃,恍然大悟,為時已晚的捂住嘴,剛才只顧著報復十三,就忘了低頭藏秘密了。到底還是讓眼尖的四四給發現了。不過,你說古時這麼昏暗的燈光他也能看清,真是好視力。

  我低頭不說話,這事怎麼說啊,一筆爛賬,禍源是小九子,但是四四同學也在這場災禍中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讓大家把答案寫紙上就是他提議的),我敢找小九子洩憤,但卻不太敢捋四四的虎須,人家是未來的雍正啊。

  真他奶奶地,還不如不知道歷史呢,至少讓我先把仇給報了。

  我為什麼不否認,想也知道在四四如炬的目光下诋賴是不明智的,還不如默認。

  “過來。”

  我乖乖的走過去,人要識時務。但我痛恨識時務,這表示我毫無反擊的能力。

  四四伸指勾起我的下巴,端詳著我嘴上的傷,手上的力道加重,就在我以為自己的下巴要脫臼的時候他鬆了手。

  什麼意思啊。

  十三很快就一身輕爽的回來了,我忍不住又彎了唇線,報復成功的感覺真好。

  “天晚路滑,十三弟打算如何?”

  十三掃了我一眼,似乎對我這麼快就重新選擇牆頭很不滿。

  靠,老娘要不做牆頭草,早被滅一萬次了,我有強烈的願望想穿成孝莊皇太后。

  “今兒就在四哥這裡借宿一晚好了。”

  蹭吃蹭喝還蹭床睡,十三的人品有待商榷。記得有清穿文裡說老十三為人豪爽,常常是大筆收銀子,更大筆的出銀子,最後就常常入不敷出,讓他那可憐的福晉後面給他拆東牆補西牆,忙得焦頭爛額。

  我同情那還沒嫁的准十三福晉。

  “韻竹,去跟福晉說幫你十三爺收拾間屋子。”

  雖然知道他這是想支開我,但我巴不得趕緊離開,當下美滋滋的出去了。

  出了書房走了沒多遠我就有點傻了,我對古代這些建築真的很頭大啊,這廊繞廊屋環屋的,一不小心就會迷路。

  不得已,我在看到一個小太監路過的時候,猶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撲上去。

  “公公,帶我去見福晉吧,我今天剛來,路不熟。”

  “韻竹姑姑跟奴才來。”

  啊……我有這麼出名麼?連人家四四府上一個小太監也認識,背有點涼。

  默默地跟在小太監的身後,我的思緒有些發散,看人家這奴才當的多敬業,哪像我至今對宮裡裡有些主子還分不清。

  不能怪我了,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光旗頭上那些琳琅滿目種類繁多的飾品就晃花了我的眼,我哪還記得光閃閃的旗頭下那張臉長啥德性。

  在轉過一個拐彎的地方,我還沒反應過來,小太監就利索的甩袖子請安了,“奴才給年主子請安,年主子吉祥。”

  年主子!

  年羹堯的妹妹,傳說中有說得寵,有說假得寵,有說有外遇,有說……的年妃!

  我頓時精神一振,當然我也沒忘趕緊請安,“奴婢給年主子請安,年主子吉祥。”

  “是宮裡來的韻竹妹妹吧。”

  我黑線,我咋成妹妹了,你家四四可沒收我的打算,您也別硬把狐狸精的帽子扣給我,咱不愛戴。

  “主子說笑了,主子跟奴婢身份有別,奴婢怎敢與主子姐妹相稱,沒的折煞了奴婢。”

  “妹妹才是說笑,趕緊起吧。”

  站起身,我偷偷打量年側福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果然不虧是傳說中的年妃。我身體裡裡的八卦血液沸騰了起來,也許我在四四府上的日子可以探聽到雍正與年妃之間不為人知的秘密,嚯嚯。

  “妹妹這是要去哪兒?”

  “回主子話,十三爺今晚留宿,四爺讓奴婢去告知福晉准備客房。”也許沒准還准備個侍寢的,我有些陰暗的想。

  “那你去吧。”

  “是。”

  我跟著小太監繼續往前走,強忍住自己想一步三回頭的欲望,美女啊,我在現代就狂迷古裝美女,如今這可是正版的古代美人啊,看一眼少一眼啊(回了宮我還看個屁)。

  我內心經受著煎熬終於見到了四福晉,把事情跟她報備了一下。

  四福晉便指派了自己身邊的大丫環去處理,而我則被留了下來。

  呼呼,總算可以不去伺候四四和十三了,太消耗腦細胞了。

  燈光下,我悄悄打量這位未來的大清國母,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關系,我總覺得現在的她似乎比白天多了些哀傷。

  也對,弘暉是年前沒的,她喪子之痛尤新,卻又身處權利交錯的內院,既要打量家事,還要幫四四分擔一些外在的關系網,甚至還可能得向老康匯報工作,一個字“累”。

  “在看什麼?”

  “福晉真好看。”我由衷的說,所謂美貌不單指外貌,還關乎一舉手一投足之間流露的氣韻,而這位未來的國母就是有一種讓人舒服卻又下意識敬畏的氣勢。

  她淡淡的笑了笑,眉梢掠過的分明是憂傷。美麗又能如何,左不過新人換舊人,身為皇家媳的是最清夢不過的。那一刻,我替她心痛。

  母儀天下也代替不了她想要的溫情,這就是她最大的悲劇吧。  




第 10 章

  晚上,我在福晉的房裡陪睡。

  不要想歪了,我在外間打地鋪,不過,因為裡面睡的是未來的國母,我睡地鋪睡的很美。

  但是,很快我就美不起來了。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外面有人敲門。

  誰呀,大半夜的不睡敢來打擾當家主母休息,我朝裡看了看,很不爽的從暖烘烘的被窩裡鑽出來披衣去開門。

  “爺讓姑姑去伺候起身。”

  他母親的,我到底是來陪他老婆的還是來給他做牛做馬的啊,這死雍正。

  等我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夢游一樣跟著那個太監來到書房的時候,我的精神頓時旺盛。

  四四跟十三竟然在書房同榻而臥,好萌啊,果然有奸情。

  我興奮的兩眼放光,以著前所未有的熱情服侍兩個人起身,又幫他們端水遞茶,表現了一個宮女良好的職業修養。

  “天冷,去給爺跟你十三爺弄點熱湯來。”

  也是,上朝前吃點熱呼的東西,才有體力去應付腹黑無極限的老康。

  “奴婢的手藝不太好。”可是該拒絕還是要嘗試一下,我畢竟不是專業廚娘,萬一把這些尊貴的阿哥貝勒吃出點好歹來,小命總玩完。

  “快點,爺的時間不多。”四四給我一記冷光。

  我立馬乖乖的下去張羅,又是以失敗告終,為啥我不是穿成他們的祖奶奶孝莊,為啥啊……我在心裡嘶吼著,站在暖烘烘的爐灶前做飯兼取暖。

  冬天,非常適合做廚師這一行業,既凍不著,又餓不著,兩全其美。

  做了我最拿手的疙瘩湯,配上大廚的一盤點心,我眼含熱淚的離了後廚——外面冷啊,廚房若是天堂,外面就是地獄,離開天堂進地獄是人就得淚。

  我把飯端進去的時候,四四跟十三的頭已經被兩個麻利的小太監打理好了,那叫一個油亮锃亮,尤其腦門,晚上完全不必點燈。

  老實說,我唯一對清朝不滿的就是這半瓣發型,生生的把眾多帥哥給埋汰了,人生不幸莫過於此啊。

  幸好,還有頂帽子能遮遮,阿彌陀佛。

  皇子也辛苦啊,天天得早班,寅時就得到午門外候著他們家老頭,做為皇帝老康比他們幸福點,卯時才起床。不過,批奏章的時候老康就不幸福了。自打我在乾清宮混日子後,我就再也不羨慕那些皇帝好命了,當然前提是那皇帝不是昏君。

  敢情,人昏君的小日子過的美啊,不用上朝,不用理政,整天花天酒地,抱著後宮的大批美女爽了又爽,換我也寧願當昏君。當然,這種理念,我小學的時候就知道絕對不能告訴老師和家長。

  早熟啊!

  我老媽常說我是基因突變,她跟我老爸兩個忒勤快的人就愣是生了一個忒懶惰的我出來。我常常在心裡哼哼,就是因為你們太勤快了,我這才被養懶了,不懂得從自身找原因,愣抱怨我基因突,真沒道理。

  有點兒想爸媽了,人果然在委屈的時候就容易想家。我因為不能窩在暖暖的被窩睡懶覺,還得七早八早的起來伺候人而愈發的懷念我那對勤快的父母。如果他們知道我這麼沒良心的話,肯定連枝香都懶的去給我燒了。

  “啊……”我發出一聲慘叫,眼淚汪汪的看著凶手,“十三爺,您咬奴婢做什麼?”我這是手又不是豬蹄,就算您不怕得口蹄疫,我還怕得瘋狗病呢。

  “爺發現你很愛走神,你在乾清宮也這樣整天魂不守舍的?”他的眉挑的高高的看我。

  “奴婢很愛惜自己個兒的腦袋。”我很肯定的回答他。

  “皇阿瑪竟然也容得你。”他啧啧稱奇。

  “……”我基本不怎麼到你們老爹面前晃,所以談不上容不容得。反而是你們的老爹時不時就會搞個突然襲擊出現在我面前,讓我很是容忍不了。

  我難道就真那麼長的像笑話嗎?要是一天看三次,就能演“三笑”了。

  丫丫個呸的。

  “在家陪著福晉散散心,別惹事。”

  我除了像笑話還像惹禍精?這現任皇帝和後任皇帝對我的個人評價都很差呢。

  把兩個人送出府,送上車,我站在四貝勒府門口吹著小冷風,看著雪花飄啊飄,心裡那個涼啊。為啥我除了伺候他們起身,給他們做飯,還得扮回祝英台來場“相送”的戲碼。人家梁祝分手的時候是鳥語花香,氣候宜人的季節好不好,瞧現在這冷風吹的,多適合唱《白毛女》啊,北風那個吹……

  於是,我又傷感了。

  在九九的府上我被養懶了,今天猛不丁的起個大早我有點撐不住,陪著四福晉在花園散步的時候頭就忍不住開始小雞啄米了。

  這種天氣,在花園散步純屬找凍啊,知道您心裡難過,可是難過的時候再搭上這蕭條的景色,心情好得起來才怪。

  “咱們到亭子裡坐會吧。”

  我馬上伸手扶著她往亭子走。

  到了亭子,早有婢女准備了熱茶跟點心。

  四福晉雙手攏著一杯熱茶,眼睛幽幽的看著園子一角,仿佛在另一個世界。

  我猜大概是弘暉曾經在那個地方玩耍過,好多清穿文都寫過小弘暉,印象中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可惜死的太早。

  “福晉,奴婢給您講個故事吧。”

  “講什麼?”

  “一個小故事。”也不知道能不能逗笑您,不過好歹也試試吧。

  “說吧,爺和十三弟他們總說你是個開心果,讓我也瞧瞧是不是真的像他們說的。”

  我悄悄黑線了一下,然後定定神,開講。

  “話說,有一個人到西南邊去做生意,偏巧趕上了那邊一個少數民族的節日,滿大街的人都拿著水桶互相潑。”

  “啊……”

  “那人不幸也被潑了,於是他大怒:誰潑老子。旁邊有人聽到他說粗話,忙解釋說,現在是潑水節他們潑你水是表示祝福的意思,不是壞心。不料,那人更怒,誰潑我開水。”

  “噗。”四福晉剛喝到嘴裡的茶噴了,嗆的她直咳嗽,一邊捶自個兒的胸,一手指著我不住抖。

  “你這丫頭成心要害我嗆著,哈……”四福晉邊罵邊笑,旁邊服侍的下人也個個掩嘴偷笑。

  我暗自呼了口氣,好歹也讓你笑了一次。

  後來,也不知道哪個多嘴的跑到四四跟前去匯報了,結果,可著不巧當時在坐的不止一位爺,於是,大家華麗麗的都噴了茶,個個笑的東倒西歪的,有人就點了名讓人找我過去。

  老娘又不是啥稀罕物種,有啥有瞧的,我不斷的腹誹,但還是不能不跟著來人去報到。

  如果穿成孝莊就好了,再一次感嘆。當然,要穿成老公死了,兒子出家時的孝莊,本人對皇太極沒啥好感,對多爾衮也無大愛,灰常樂意虐虐老康的少兒版。

  “可著今兒來四哥這兒算是來對了,這丫頭真是到哪兒都讓人笑不停。”還沒進門我就聽到十四爽朗的笑聲。

  撇撇嘴,我伸手掀簾子進門。

  “奴婢給各位爺請安,各位爺吉祥。”

  “起吧。”

  我這才偷偷打量在座人員,四、九、十、十三、十四,咦!八爺黨的領袖人物沒到哦,難道是今兒在朝上又跟宿敵四四開火了,面子一時抹不開沒來竄門?

  嗯嗯,一定是這樣。

  “韻竹,給爺也講一個笑話來聽聽。”

  “回十四爺,奴婢其實不會講笑話,也就是今兒上午看到福晉喝熱茶突然想到潑熱水的故事,除了這個真的不會了。”

  “你這丫頭的話不能信。”

  明明就比我小,不管是真實的年齡還是現在這個身體的年齡我都比他大,可丫竟然一直叫我丫頭,而我也不敢反駁。

  封建主義憋死人,有氣沒地兒出,可不憋的麼。

  “說,隨便說說。”老十大大咧咧的說。

  “隨便怎麼說啊。”我為難。

  “不說小心爺罰你。”

  我一瞧十四那不懷好意的眼神,馬上決定隨便說一個,搜腸刮肚的找了一遍,我清清嗓子,開說:“傻子偷乞丐的錢袋,被瞎子看到了,啞巴叫住了,聾子聽到了,拐子踹了他一腳,麻子說,看我的面子放了他吧。”

  我哪有啥喜劇天賦啊,瞧我想半天就整出個搞笑短信來,這要讓現代的姐妹們知道了,肯定人道毀滅了我,我這人都丟到三百年前來了,丟大發了。

  不過,幾個人倒捧場的笑了,我不由鬆了好大一口氣。

  “其實,幾位爺知道最簡單的長壽秘訣是什麼嗎?”我有些怯怯的開口。

  “是什麼?”

  我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低頭,“保持呼吸,不要斷氣。”

  我確定有人被口水嗆到了,哇咔咔,我就是專門挑十四舉杯喝茶的時候說的,讓丫再出難題給我。

  “你這個死丫頭。”小九一邊幫十四順氣,一邊對著我笑罵。

  我保持沉默。

  “果然是最簡單的秘訣。”十三一臉的忍俊不住。

  “而且很實用。”我不怕死的又補了一句。

  四四不著痕跡的瞪了我一眼,我驚奇的發現他的眼神帶著笑,親娘喂,天要下紅雨了,面癱有變異的傾向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5:5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11 PM 編輯

第 11 章

  阿哥是強大的,事實勝於雄辯。

  在周圍耳目重重,兄弟眾多的情況下猶能逮到機會私下堵住我,我不得不由衷的對他表示敬佩。

  “是爺太寵了你,嗯?”

  蝦米意思?莫名其妙地來這一麼一句,還一臉怨夫的表情,不知道的肯定以為我對他始亂終棄。

  “在爺的府上整日打混,怎麼到了老四這裡就變得勤快無比?大清早幫他們准備吃的還伺候起居。”

  說到這個,我也是很鬱悶啊,待遇簡直天差地別,真是不怕貨不好,就怕貨比貨,如此一對比,小九子的人氣值刷刷的上升了無數,瞬間就把四四比了下去。

  “爺還怪奴婢?不是爺把奴婢出借的嗎?”我理直氣壯的質問,老娘之所以陷入今天的慘境不是有你的推手嗎?你還敢叽喳。

  “你當爺樂意呢,”小九子不滿的咕噥,“你等著,爺想辦法把你要回去。”

  麥呀,在這辛苦是辛苦了點,但回你那兒可是時時要提心吊膽防止你荷爾蒙分泌過剩騷擾猥瑣,兩相比較,四四這裡人身安全系數遠勝於你那。

  “九哥,在這兒跟韻竹說什麼悄悄話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倒是小九子面不改色的扭頭,微笑,“是十三啊,來外面透口氣碰上了這丫頭,所以逗逗她。”
  我鄙視之。

  “韻竹過來 ,讓爺也逗一下。”

  媽地,你當老娘是小狗嗎?我朝天翻個白眼,沒搭理他。

  “怎麼,你十三爺還使喚不動你了?”

  這音調……我立馬以光速跑過去,我錯了,我不該忘記他是阿哥,屬於BT的皇室一族,我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看這些BT們。

  “捨得過來了?”

  呃……十三你突然這樣跟偶說悄悄話很驚悚的好不好。

  “奴婢伺候爺。”我恭恭敬敬的表現下人的規矩。

  “這樣啊。”十三摸著下巴,表情閃過一絲詭異,我心裡警鈴大作。來不及做好心理准備,就聽到十三吐出下半句,“爺困了,陪爺睡會兒去。”

  我覺得自己的臉皮發出嘎啦嘎啦分裂的巨響,十三你丫夠彪悍。

  “爺——”你想害死我就明說,我自己找根繩上吊成不,咱不帶這樣的啊,您沒瞧見自己身後那幾位爺嗎?您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不良示范,很容易將我推入萬劫不復之地。你們這些阿哥貝勒們有一種別人家孩子沒有的怪癖,非常喜歡搶同一件東西,例如金銮殿上的那把椅子,例如淪為你們最新搶奪玩具的可憐的偶。

  “走吧。”十三伸手牽起我的手。

  “十三爺。”我嘴角直抽抽,玩笑要適可而止。

  “回屋給爺捶捶腰腿去。”

  我腦中頓時閃過邪惡的畫面,難道昨晚上四四跟十三的運動過於激烈,導致十三現在腰酸痛乏力?萌了萌了,我的眼睛不由彎成了月牙。樂的直點頭,心中狂說,好啊好啊,我幫你捶,一定幫。完全忽視了其他人的目光,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中(這是美好嗎?)。

  “十三弟,不要玩了,咱們還有事要處理。”

  “是,四哥。”

  不虧是唯四四馬首是瞻的十三,立馬就恢復成社會精英,國家棟梁的樣子,仿佛剛剛那個偶爾發春變身不良纨绔子弟的人不過是偶的幻覺而已。

  皇子阿哥果然不是正常的品種!

  “韻竹,告訴福晉准備酒宴,爺留幾個兄弟吃飯。”

  “是。”又是變相的驅逐,不過,偶現在巴不得飛到福晉的身邊去。

  雖然才來了短短的時間,但是我巨佩服福晉那淡定自若的處事態度,仿佛這世上就沒有什麼能令她動容了,除了偶爾黯然神傷的刹那讓我知道她仍處在喪子的痛楚中,否則都忍不住要懷疑她是否還是一個真實的人。

  我回到福晉身邊的時候,年側福晉,李側福晉都在,我挨個請個安,道了吉祥,把事向福晉禀了,然後就在她身後站好。

  “妹妹真是個有趣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多可樂的東西說道呢。”

  我看著年妃那美麗動人甚至有些誘人的臉蛋,心裡默默的祈禱,不要讓我講笑話,千萬不要讓我講笑話。可惜,天上的神仙這會集體休假了。

  “不如,妹妹也給我們說一個吧。”

  我淚!

  難道我穿越三百年時空就是為了在這裡成為一代笑話大師?蒼天呐,你咋不直接讓我成為救世超人呢?

  我掃過全場,這些養在深宅大院的女人個個興致勃勃,就連一向淡然的福晉也帶出了一絲柔和的表情。

  逼上梁山啊,我起勁回想當年看的笑話,老實說穿過來這些年我一直努力適應這個時代,所以對原本時代的一些東西印象真的有些模糊了呢。

  終於想到了一個,我於是便開始講:“兩人為“太行山”的“行”字起了糾紛,一個說讀音是“航”,另一個不服,說讀“形”。兩人相持不下,便決定賭一個東道,一同去問一個學究,由他評判。

  誰知學究見了讀別字的便窩火,打發他們道:“太‘形’山,你對了。”另一位怨學究不公道,學究回答說:“你輸一次東道,叫他讀一生別字,誰的損失大呢?”

  “這個學究不厚道。”福晉拿手絹輕掩的唇帶了絲笑意的說。

  “是呀,這不誤人一生麼。”李側福晉跟著說。

  “奴婢倒不這麼想呢。”

  “說說看。”福晉興致勃勃。

  我眨眨眼,微微一笑,“要怪就要怪那個讀白字的書生讀書不求甚解,固執而不受教,這事其實如果多問幾個人很容易就知道是誰的錯,可是他卻只認死理。就算老學究告訴他正確答案,沒准兒他又與老學究爭執起來,所以就算一生讀別字也是他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福晉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你這丫頭倒也與旁人不同,人人只看到老學究的不是,你卻獨有見解。”

  “奴婢只是將自己換在老學究的位置上思考而已,如果是奴婢遇到這種事,為了不與那固執的書生發生爭執,一定也會這樣回答。”當初看到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就深有同感,為了一個象形字跟人爭執不休而不去自己查找問題,這種人最好不要與之糾纏。

  “你呀。”

  “其實,奴婢這裡還有一個故事呢。”我突然想到一個笑話,有些興奮的說。

  “說來聽聽。”

  “古時候有個小國國王要選驸馬,方法是被選者參加一次比賽,勝者可娶到他的女兒並可獲得一筆可觀的財富。比賽那天,所有應召的未婚男子被帶到一個放滿鳄魚的水池旁。

  國王先讓人把一頭獅子放到水池中,不一會兒,獅子被鳄魚吃得只剩下幾塊骨頭。

  國王此時高聲說道:“我會把女兒嫁給第一個游過去的人!”話音未落,只聽“啪”的一聲,一個青年跳入水池,以飛快的速度游到了對岸!

  當他爬上來後,國王非常高興地走過去,恭賀他說:“好樣的,你真勇敢!”

  “不!”青年氣急敗壞地說:“但我現在要知道的是,剛才是哪個混蛋把我推下去的!””

  我話音方落,已經響起一屋子的笑聲,是呀,這個笑話跟那個潑水的有異曲同工之妙,但一樣可以讓人開懷一笑。

  講笑話嘛,趕的就是個氣場,我又想到曾經被我拿來當QQ簽名的一個故事,“有一書生,初從文,三年不中;後習武,校場發一矢,中鼓吏,亂棒逐出;遂學醫,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遂至地府,久候閻王升堂,不耐,問之,鬼卒曰:王閱足下卷宗,狂笑,休克於後堂,未醒……”

  屋子裡的三個女人笑的東倒西歪,那是,當年我見此一簽名驚為天人,馬上拿來做了好久的簽名,這名書生實在太搞了。

  晚飯時候,我被點名去服侍那幾位爺,我無奈從之。

  才一只腳跨進屋子,就聽到有人笑道:“韻竹,你今兒講的那書生也可謂一奇人了。”

  我忍不住微勾唇角,那是,能把自己整到死猶能連累到無辜的閻王殿下,功力豈是一般人能望其項背的。不過,這府裡也太沒秘密可言了吧,我跟四四的大小老婆們說的他們怎麼就知道了呢。

  眼線啊眼線,真是個充滿無間的恐怖世界。

  “爺真不知道你這腦袋裡到底藏了多少東西。”小九子伸手在我額頭上戳了一指頭。

  好在不疼,我也就不跟丫計較了,福個身,“爺高看奴婢了,今兒奴婢可是把肚子裡的陳物全拿出來,明兒福晉們要是再讓奴婢說,奴婢保不准就只好學那書生了。”

  “噗。”十三剛喝進嘴裡的一口茶就這麼噴了出來,我離的近,趕緊抽出手絹幫他擦試。唉,你說都這麼大人了,還老是灑一身的湯湯水水,真是的。

  “你是不是瞧爺身上的衣服不順眼?”十三瞪我。

  “奴婢不敢。”

  “不敢?你說你都害我換幾身衣服了?”

  又不是我的錯,明明是你的定力太差好不好,我心裡咕噥,嘴上不敢吭聲。
  



第 12 章

  十三趁著一低頭的空檔,對我說了句話,讓我好玄沒立馬翻臉,他說:“別再亂擦了。”

  哇咧,嘛意思,以為我故意勾引他嗎?老娘至於嗎?要不是我沒權沒勢,我都想現在就跟紫禁城說拜拜,投奔向自由的懷抱。

  想到這裡,我手裡一發狠,就不顧後果的在十三的大腿上扭了一下。

  十三在桌下一把抓住我的手,死勁按住,皺著眉頭瞪我。

  我無辜的瞪回去,用一種十分溫柔的聲音說:“爺,奴婢已經幫您擦好了。”還不放手,你當這裡就你一人麼。

  十三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背,不動聲色的放手。

  我站直身子,無意中對上兩道冰芒,頓時心中一驚,難道四四全程看到了?

  “幫爺倒酒。”四四朝我舉了下杯子。

  我乖乖過去,雖然我真的很想提醒他一下,您那身後的兩個婢女不是擺設,但我不敢。

  這萬惡的皇權!

  他們幾個皇子吃的很滿足,我在一旁陪站的很鬱悶。

  就像趙大媽說的,他們坐著我站著,他們喝著我看著,整一個兒飯托。

  最慘的是,不能乾陪站,我還時不時得幫他們夾個菜,添個酒,盛個湯啥的,跟較勁兒似的,一個點完了一個上,就不讓我安生。

  攀比害死人啊。

  好不容易他們一群人吃飽喝足,打道回府了,我捶著自己站得幾乎麻木的兩條腿,打算到廚房看看還有沒有東西可以填飽肚子。

  可是,我忘了,不是我覺得結束了,它就真的結束了,至少在四四那裡是遠沒有結束的。

  “韻竹,你跟我來。”

  老大,不是這樣玩我好不好,我餓死了要,而且今天一天坐著的時候少的可憐,雙腿嚴重超負荷運動。就算我不是美女,也是女人,發揮一樣人道主義精神你是會死哦。何況我這身體的主人長的還不錯,但是,我不由遲疑一下,面癱會憐香惜玉嗎?

  果然還是我太奢求了。

  拖著兩條如同灌了鉛的腿,我跟在四四身後進了書房。

  “這個拿去抹。”

  我看著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只小銀盒遞過來,樣子有點兒像現代的粉餅盒,我愣愣的接到手裡,打開。裡面是一層透著清雅香氣的淡綠色的膏狀物,是藥膏,我確定。

  “四爺?”我疑惑的看著他。

  “嘴。”很冷的注視。

  我迅速低頭回避,破的是我的嘴,憑什麼我在身體受到損害的同時還要承受來自您莫名其妙的怒火,簡直不可理喻。

  “在爺的府上要規矩些。”

  什麼意思啊,老娘哪裡有不規矩?偶一五講四美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新會主義新青年,就算懶性堅強了點,但絕對不是列入四害消滅的物種。

  “不要隨便跟其他人牽扯不清。”

  我只是偷偷暗整十三,沒有跟誰牽扯不清。

  “坐吧。”

  我似乎有聽到他的嘆氣聲,一定是幻覺。

  不過,這種時候我非常樂意聽到這個命令,我馬上坐到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張椅子上,可累死我了。

  我偷偷抬眼去看,就看到四四拿了幾份公文開始辦公。

  啊,就打算這樣把我晾這裡風乾嗎?老娘可還餓著呢,我在心裡狂吼,卻沒氣節的不敢吱一聲。

  沒過多久,我聽到廊下有腳步聲。

  “爺,吃的奴才拿來了。”

  “進來。”

  “喳。”

  我心裡困惑,難道四四剛才在宴席上沒吃飽?

  “東西放這兒,退下吧。”

  “喳。”

  我看著那個大太監幽靈一般的走出去,背後不禁冒出了一層冷汗。

  “過來把東西吃掉。”

  啊……我又一次呆掉,四四你今天給我的沖擊是一個接一個啊。

  “不是餓壞了嗎?”

  你咋知道?

  “吃吧。”他明顯拒絕回答我的疑問,眼睛根本就沒離開過公文,面癱,冷漠無情,最後死在工作崗位上,這就是後世人眼中的雍正,這一刻,我同情他。

  人家說女人總是太過母性,同情心總是太過泛濫,我承認,此時此刻我因為同情而有些心疼四四,而這無關風月。

  四四的子嗣並不旺,好多文裡都提到他對於長子弘暉是極為疼愛的,而愛子早逝,即便是一個冷面冷情的男人多多少少也會傷感的。福晉表面看來無事人一樣,卻每每在眼波流轉間閃過濃濃的哀傷。

  人家說,夫妻夫妻,長年累月生活在一起,潛移默化之間便相像了,也之所以有了夫妻相的說法。四四這兩口子或許正是這一說法的例證,雖然我對此尚持懷疑態度。

  在我想這些有的沒的時候,我的嘴也沒閒著,以風卷殘雲之姿掃蕩了一托盤的食物。

  吃飽喝足睡好,人生至樂不過如此。

  我,其實很容易滿足的。

  “水。”

  夠簡潔!我抹抹嘴,麻利的從桌上倒了杯茶給四四送過去。

  “磨墨。”

  我咬牙,奶奶地,你要勤政,我不妨礙。可是,能不能不要扯上我一起?這國家大事關我屁事,我只是一個小宮女,而且還是你們從宮裡借出來的,又不是你府上奴才,這樣最大限度的壓搾我不覺過分了嗎?

  這種深夜掌燈的差事貌似應該是剛才那個幽靈一樣飄出去的大太監的責任吧,丫的太混了,應該扣他薪水。嗯,補發給我最好。

  磨好了墨,沒我什麼事了。我瞅了瞅火盆,覺著離著有點遠,於是自動自發的將火盆往過移了移。

  未來的雍正忙公務,我吃飽喝足有點乏困。不得已拿出那只小銀盒,挖了藥膏往自己破皮的地方抹。沁涼沁涼的感覺,我一直覺得“皇宮秘制”這四個字是帶著一種魔力的,想起鞏漢林跟趙大媽的那個小品打工,我無聲的笑彎了眼。

  就連蘿蔔宮廷兩字也是身價倍增啊,可惜那是後世,現在我倒是跟宮廷有關,身價卻不值一文。

  “四爺,奴婢可以拿本書看嗎?”再不找點事兒做我真的會睡著,其後果不是我能想象的,所以還是自力救濟吧。

  唉,突然有點懷念小九子,至少在他那裡我的覺睡的很足。

  “嗯。”

  真是吝啬小氣的雍正爺,多說幾個字會死啊,這深更半夜的,這樣一個沉默寡言的人陪著,跟沒有也差不多了。

  我從書架上抽了一本詩集隨意翻看,整個人歪坐在椅中很是惬意。

  我這人短時間可以維持假像,但時間一長就會暴露本來面目,坐沒坐像,站沒站像。能靠著絕不站著,能坐著絕不靠著,能躺著絕不坐著,非常符合古龍筆下楚香帥的個性。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我的眼皮也終於忍不住開始打架。揉揉眼,我努力撐著繼續看。四四不睡,我無論如何也不敢睡啊。

  “去裡面床上睡。”

  我有片刻沒回過神來,然後突然明白四四是在跟我講話,帶了點訝異的看過去,他依舊在批閱公文——這人有當公僕的潛質啊。

  主子開了金口,我等小民自當遵從,我快樂的扔了書跳進裡屋,恍惚間我似乎聽到一聲輕笑聲。

  今晚的幻覺還真多!

  站了一天,又戰戰兢兢的陪了皇子福晉們一天,我身心俱疲,幾乎沾枕就著,完全不必去數綿羊,順羊毛。

  迷迷糊糊之間,我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唇上似乎被什麼粘上,不過很快那種感覺就消失了。翻了個身,我繼續睡。

  早晨,我在驚嚇中完全清醒。

  5555555555555居然跟四四睡在一張床上,雖然我身上的衣服告訴我,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但是如此驚悚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當什麼都沒發生呢?

  “四……四爺……”我再度口吃。

  “還不給爺打洗臉水去。”依舊是冰冷依舊,嚴肅依舊的四四。

  “哦。”我馬上蔫了下去,沒膽子繼續追問。

  洗漱之後,四四讓我給他梳頭,我很是遲疑了一下。為什麼?我穿越過來已經是第五年了,光學梳那兩把梳子頭就很是煎熬了一段時間,可時至今日我還沒給男人梳過辮子,對自己的手藝是極度沒信心。這是四貝勒的辮子啊,我有幾個腦袋讓自己玩的?

  可是,最終我還是在四四冰柱的目光下沒骨氣開始梳,梳不好反正到時丟人的是他,不是我,我如此對自己做著心理安慰。

  小心的將他那頭長發辮好,打上繩結,完工。

  呼呼,第一次作品,貌似還不錯的樣子,我暗自得意。

  其實,這麼會兒工夫,我已經想通了,四四昨晚肯定是加班加到很晚,又不想去自己那些大小老婆房裡打擾,而由於我占用他平時休息的床,所以他就勉為其難跟我擠了一宿。說起來,還真是委屈四四了。

  跟未來的真龍同床共枕,嚴格說起來是我有賺到,雖然這樣想有點別扭,但似乎是事實。

  “爺走之後你再睡會,到時候高勿庸會叫你起來,趕得及過去福晉那裡。”

  也就是說我還得連軸轉,宮女的命運啊,真悲慘。

  “奴婢謝四爺。”我言不由衷的道謝。

  “免。”

  你以為我真謝你呢,大孔雀!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5:5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13 PM 編輯

第 13 章

  我待的是四貝勒府吧,怎麼老九跟自己家似的就這麼竄到了我跟前?

  四四啊,不是我要說,你家的防衛真是太差了,我有些悲天憫人的想。

  “你昨晚伺寢了?”

  “九爺,您不能這麼信口開河啊。”老娘的清白啊,被你這麼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毀了。

  “昨晚四哥不是跟你睡在書房?”他咬牙瞪我。

  他奶奶地,無間道,這是哪個密探沒事上報的,難不成九九連四四上誰的床,一夜幾次都要詳細掌握?

  寒,惡寒!

  “奴婢是下人,在一旁伺候有錯嗎?”敢說有錯就扎小人詛咒你丫的。

  “也沒見你這樣伺候過爺。”

  那是,你跟四四是要區別對待的,我比較相信四四的人品,但對你就很不確定了。

  “爺過府是找四爺嗎?”

  “爺要做什麼還要跟你說嗎?”

  你要說老娘也不一定想聽,拽什麼,切。

  “韻竹姑姑,福晉到處找你呢。”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啊,快走。”顧不上小九子了,我現在端四四家的飯碗暫時是四四最大,四四的老婆當然也同樣大。

  不過,我覺得自己被騙了,因為我看到福晉的時候她好像一點兒都不著急的樣子,優雅的喝著花茶,坐著太陽曬的暖暖的小亭子裡貌似很享受。

  算了,反正騙就騙了,我也沒啥損失,我於是淡定鳥。

  “韻竹剛剛在做什麼?”

  呃,這個問題,“奴婢剛剛從後廚過來的時候碰到了九爺。”我把自己手裡端的一盤拼切好的水果擺到了桌上。皇家就是奢侈啊,這種季節還有如此鮮果,我狂嫉妒。

  “九弟啊,跟你說什麼了嗎?”

  依舊是那麼的隨意,這位主子果然不簡單,不過,你再復雜我不復雜就是了。

  於是,我還是淡淡地鎮定的說:“也沒說什麼,就是打趣奴婢幾句,主子也知道幾位爺就愛拿奴婢逗樂子。”

  “你這丫頭就是會惹人笑,難怪他們打趣你。”福晉笑起來。

  “爺夜裡會喝水,以後伺候時注意點。”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句囑咐弄的蒙了一下,然後心中大嘆氣,未來的國母果然深藏不露,這暗示給的。我可一點兒不想夜夜都去書房伺候那位爺兒,我又不想當國家公僕,尤其老康也沒發我這份工資不是。

  “婢子笨手笨腳的,福晉還是派個伶俐的去書房的好,也免得爺不順心。婢子服伺主子,給主子逗個樂子就好了。”

  “你這丫頭偏就這麼話多。”

  “奴婢不敢。”

  “得了,我也不怪你,今兒有什麼有趣的給我說道說道嗎?”

  “猜謎吧。”

  “好啊。”

  “一片綠草地,來了一只羊,打一水果。”

  “這謎怪。”

  嘿嘿,這是腦筋急轉彎,其實有時跟聰明倒是不搭的。

  “草莓吧。”

  “福晉真聰明。”果然很厲害呢。

  “差點兒就被你這丫頭難住了,虧你想得出來。”

  不是我想的,我哪有這才華啊,當初我想半天愣沒想出來。

  “還是這片草地,又來了一只狼,還打一水果。”

  福晉想了半天,最後認輸。

  “狼來了,羊就被吃了,所以羊沒了,就是楊莓。”我一本正經的宣布答案。

  福晉笑了起來,“又被你給繞進去了。”

  “是主子心好不讓奴婢難為情。”

  正說著話我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從前面走來,是弘昀小阿哥。

  “兒臣給額娘請安,額娘吉祥。”

  “起吧。”

  我看著那個粉嫩粉嫩的小奶娃規規矩矩的起身坐好,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就想笑。

  “奴婢給小阿哥請安,小阿哥吉祥。”

  “韻竹姑姑免禮。”

  真有禮貌的小孩兒,皇家教出的人就是不一樣,這麼點大就知道我是乾清宮出來的,地位不一樣,每次都特意點名免我的禮。

  突然想來馮鞏的一個小品,用在這裡也特合適,皇家的人都是屬蜂窩煤的,我就是一大蘿蔔,等有幾個眼,也是被他們給整糠的。

  “今兒的學業如何?”

  我一聽又是詢問家庭作業,有點鬱悶,可憐的皇家孩子。據說清朝皇子皇孫的教育是極為嚴苛的,也正是基於這種嚴苛才使清朝大多皇帝和皇族具有較高的素質,比如後世聞名的風流乾隆文學造詣很高,騙小妹妹的手段也一流。

  我一直很納悶兒,像四四那樣一個嚴謹又不苛言笑的人愣是制造出乾隆那樣一個風流不羁的兒子來,真是基因突變啊。也沒准兒是四四的隱性基因呢,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問我為什麼走神?

  你丫的來聽聽這些什麼《四書五經》啥啥啥的,別說我不是中文系出來的,我就是也得崩潰一個先,所以這個時候我喜歡走神。

  小阿哥放學了,他老爹差不多也快回來了。不過,那個小九子是不是忒不務正業了點,這個點按說可是他在老康跟前聽差的時候啊。莫非是開小差了?

  眼睛瞥到弘昀似乎要告退了,我急忙拉回自己發散的思緒,元神歸竅。

  趕巧著年側福晉妖妖娆娆的出現了,白雪映著她身上的桃紅色旗裝那叫一個靓。

  美女啊……星星眼。

  “妾身見過福晉,給福晉請安。”

  “妹妹快請起,有身子的人了不要多禮。”

  有身子?

  我馬上瞪大了眼,靠,看年側福晉這苗條的身段,哪像個有身子的人呐。不過,有身子的人還天天踩著一個花盆底子鞋到處晃,難怪她流了一胎又一胎。

  “奴婢見過側福晉,給側福晉請安。”我煩,煩死這些見鬼的規矩了,為什麼不讓我穿成孝莊啊,怨念一萬次。

  “妹妹別這麼多禮。”

  我暗自黑線,又跟我自來熟,誰跟你丫的是姐妹啊,以為我不知道這裡的姐妹通常就是共侍一夫的關系。美女咱不帶這樣的啊,就算你美,你也不能這樣讓我一次又一次內傷不是。

  “側福晉折煞奴婢了,奴婢身份低賤萬不敢讓側福晉以姐妹相稱。”

  “妹妹就別讓這丫頭緊張了。”

  福晉您就是那冬天的暖陽,就是那救世的菩薩,有機會我一定給您立長生牌。

  年側福晉有一種我無法形容的眼神瞄了我一眼,我也給她瞄回去。然後她妩媚的一笑,絲帕掩口笑道:“卻是我的不是了,倒讓姐姐看笑話了。”

  勾心斗角啊斗角勾心,這樣的日子她們過的真的不累麼?我看著真叫一個累。

  “聽說爺昨兒在書房歇的。”年側福晉看似若無其事的說。

  娘的,怎麼今天所有的人都拿昨晚的事說事,再這樣老娘真的要爆發了。

  “是呀,是韻竹伺候的。”福晉更加的輕描淡寫。

  奶奶個熊,這話也太模糊了。不行,我得出聲,“回側福晉,四爺昨兒在書房辦公忙的晚了,不想打擾幾位主子安歇,便在書房將就了一晚。”

  “這樣啊。”

  媽地,拖那麼長音作死啊。

  “是呀。”請看我真誠的眼睛。

  “你這丫頭倒是實誠。”

  “奴婢唯一的長處就只有實誠了。”我陪笑。

  “也不知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年側福晉像開玩笑一樣的說。

  “奴婢打小就愚鈍。”你就把我當傻子好了。

  “看著也像。”她又掩著嘴吃吃的笑。

  %……&*#@@%我從來沒有如此希望年側福晉像畫一樣能掛在牆上,這樣至少不會破壞她在我心目中的美感,真可惜啊!

  我是真不明白嫁給皇子們有啥有幸福快樂的,一個個怨婦似的困在深宅大院裡,物質上滿足了精神上卻日趨BT,最後導致行為的BT。就這還一個個斗的跟烏眼雞似的,對別的女人防三防四小鼻子小眼的。

  你丫的哪只眼睛看到老娘十分非常想粘上四四當他一個小老婆的?別說跟他沒感情,就是有,也絕對不幹。寧可當那個讓他得不到,讓他到死都念著的,徹底滿足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是最好的。

  哇咔咔!

  果然,我也有惡趣味。悄悄甩把汗,鎮定。

  突然,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走進院子,一到亭子前就甩袖子跪倒。

  “奴才給福晉請安,給側福晉請安,兩位主子吉祥。”

  “什麼事?”

  “爺傳話回來說克哈大人今兒下朝時路滑摔了一跤,小腿骨折,皇上恩旨讓韻竹姑姑回去照顧克哈大人幾日。”

  “啊……”骨折了?這在古代可非同小可啊,我這阿瑪也真不小心。

  “趕緊的回府去吧。”

  “謝福晉,那奴婢這就去了。”一邊心急,卻又一邊鬆了好大一口氣,雖然有些不孝,但是阿瑪此時的傷確實解了我好大的圍。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啊。

  拎了只有幾件換洗衣物的小包裹我急匆匆的就跳上了回家的馬車,歸心似箭啊。不論哪個爺的府上,我待著都渾身不舒服,時時要小心謹慎,回家好歹能放鬆一下。




第 14 章

  春節剛過,天氣依舊很冷。

  阿瑪現在就一傷殘人士,且一直為自己這次骨折事件引以為恥。那是,一個武將竟然因為雪滑摔一跤而骨折了,恥辱啊!

  我這幾天充分的盡到了一個女兒的孝心,全天陪同。只是,有點苦了我阿瑪。

  我讀書給他聽,因為繁體,有些字弄的我很糾結,所以阿瑪聽的也有點兒糾結,不過,我的閱讀水平蹭蹭的往上提升。

  我彈琴給他聽,可惜阿瑪只聽了三下就表示了堅決的拒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對我說“毫無長進”。

  那倒是,我也沒想將來去賣唱,再者天份少了點,我肯給您面子彈就已經是孝心可嘉了。

  書法於風中凌亂墨汁淋漓,絕對沒有成為書法家的可能。

  繡工仍舊慘不忍睹,除了竹子能有形狀外。

  ……

  最後,我阿瑪感慨萬千的說:“你到底是怎麼混進乾清宮的?”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

  一天,天格外的冷。

  於是,我自告奮勇去燒火炕,拿了本書,邊看邊塞柴禾,不久之後,屋裡傳來我阿瑪氣急敗壞的吼聲,“韻竹,你個臭丫頭,想把自己阿瑪烤熟了嗎?”

  總之,我照料因傷修養在家的阿瑪讓白府裡日日熱鬧滾滾,新聞不斷。我阿瑪吼我吼的越來越中氣十足,得虧他不能走,否則我肯定被他追著揍。

  直到今天,十三哈哈大笑的進門,後面跟著十四。他們進來的時候我正在院子裡鏟雪堆小人。

  “韻竹,聽說你快把你阿瑪逼瘋了?”

  這人忒幸災樂禍了,我哪有那麼不孝,我只是在向阿瑪表達孝心,讓他的養傷日子不那麼單調罷了。

  “奴婢見過十三爺,十四爺,給兩位爺請安,兩位爺吉祥。”

  “爺今兒在宮裡可聽說了,你前天差點把你阿瑪給烤熟了。”

  無間道啊,我們府裡一定有密探,要不我們關著門發生的事咋就傳到宮裡去了。

  “還聽說你整天去買骨頭回來給克哈大人炖補湯,怎麼買不起肉?”

  “十三爺,您是不知道,骨頭熬爛了喝了對身子好,尤其是傷筋動骨的人。”補鈣呢,否則我費那老頸折騰自己啊。

  “是嗎?”

  “是呀,這可是我聽來的偏方。”

  “你做什麼呢?”

  “堆雪人。”

  兩個人面面相觑,最後十三開口,“為什麼要堆雪人。”

  “我本來打算一會兒上街買骨頭去,又怕阿瑪一個人無聊,所以想把他移到院子裡曬曬太陽,讓雪人陪他呆著。”其實真實情況是阿瑪想來院子裡走動,我順嘴說了句“外面的雪還在呢,您小心”,結果阿瑪惱羞成怒之下罰我清理積雪,我就想著堆雪人玩了。

  “府裡沒其他人嗎?”

  “有啊,可是,我阿瑪眼下這種丟臉的情況還是不讓外人圍觀的好,他臉皮薄。”我振振有詞,其實我說的是真的,這也是為嘛我阿瑪被我刺激的神經不斷崩潰還依舊讓我活著呆在他身邊的原因,阿瑪這傷員也不易啊。

  “為什麼要親自去買,叫下人去不就好了。”

  我能說我想趁機出去逛街嗎?當然不能,“給阿瑪買呢,當然是我這做女兒的親自去比較好。”

  “可爺怎麼聽說最近白府有個小丫環整天滿大街閒逛呢?”十四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汗,我怎麼會忘了他們家密探扎堆呢。

  “順便順便而已。”我不得不硬撐著。

  “聽說,克哈大人每次一要硬撐著下地,你就放話說要彈琴?”十四笑嘻嘻的看著我。

  娘的,到底我們家還有什麼事是他們不知道的?

  “格格,格格……奴才見過十三爺、十四爺,兩位爺吉祥。”我家的大管家從裡面風風火火的跑過來,風風火火的喊著我,又驚惶失措的給兩位突然出現的爺請了安。

  “怎麼了?”我問。

  “沒事,當爺們兒不在。”十四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管家定了定神,面對我,“老爺讓問,格格的雪到底要掃到什麼時候?”

  “再一會就好。”

  管家掙扎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可是,格格已經在前前後後的院子裡堆了十幾個雪人了,這雪還是沒清掃。”

  十三、十四不給面子的放聲大笑。

  我繃著臉皮,一本正經地說,“事情總要一步一步來不是,我先把大部分的雪堆成了雪人,再清掃就容易得多了。”

  管家揉了揉太陽穴,這些天已經對我的舉止很是無奈了,“可是,格格,老爺說你今天還沒熬骨頭湯。”

  “來不及阿瑪就明天喝好了。”我無所謂的說,後面又忍不住嘟噥了句,“誰叫阿瑪讓人家清掃積雪。”沒風度!

  “外面冷,請兩位爺屋裡奉茶吧。”管家終於發現不能待慢貴客,決定不跟我這個小姐扯皮了。

  “讓別人去買骨頭吧,你家格格還得留下來伺候爺們。”

  “奴才明白。”

  所以,我不得不中止了我的堆雪人游戲,乖乖的跟著兩個人往裡走,去見我那養傷的阿瑪。

  我那傷殘阿瑪一見尊貴的阿哥上門,從榻上掙扎著就要下地請安,我蹭的竄過去壓住他,“阿瑪當心,您現在屬於特殊情況,兩位爺不會介意的。實在不行,女兒替您請安。”

  “無妨,大人就坐著吧。”十三淡淡的說,十四點了點頭。

  “奴婢替阿瑪謝兩位爺恩典。”我又利索的請了下安。

  “奴才謝過兩位阿哥。”我那實誠的阿瑪也口頭表示感謝。

  “我們今天來,是奉了皇阿瑪的口諭。”

  “奴才接旨。”阿瑪到底還是掙扎著下了地,我心裡直嘆氣。

  “大人請起,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皇阿瑪說身邊少了韻竹這丫頭怪冷清的,讓她早點回宮去,別在外面玩野了心。”

  我在一旁暗自黑線,啥叫玩野了心?

  “奴才已無大礙,韻竹可以隨時回宮。”

  “若真如此,那咱們便帶了韻竹走了。”

  “是。”

  啊,這就算交接完畢了?

  “阿瑪,”我眼睛有點發紅,實在是因為家裡的生活好自由,整阿瑪整的好開心,這才幾天功夫就又要回紫禁城那個大鳥籠,我不難過肯定不正常,“韻竹這就走了,您自己多當心。院裡堆的雪人您別叫人鏟了去,天氣暖了它自己就化了。”好歹也留點東西證明老娘曾經呆過。

  “阿瑪知道。”阿瑪的眼裡千言萬語我都看懂了,因為有阿哥在場,他許多話不能說。

  談不上一步三回頭,但留戀的心情真真的,抱著自己沒有增加任何份量的小包袱我有些恹恹地跟著兩個人上了車。

  “皇阿瑪說的沒錯,這丫頭的心果然是野了。”十四湊到我跟前端詳我的表情。

  十三把他拉了回去,“這幾天克哈大人辛苦了。”

  什麼意思嘛,我白了他一眼,偷偷的。

  不想,被他逮了個正著,“還敢瞪爺了,果然是野了。”

  “奴婢哪有。”

  “跟家人呆幾天你都快忘記自己姓什麼了。”他毫不留情的戳我一指,真疼。

  “奴婢忘了什麼也不會忘了自己的身份。”乾清宮的小宮女,任人欺壓的人。

  “那怎麼會在四哥去的時候翻牆,九哥去的時候走後門?”

  咦,他們怎麼全知道?

  “其實奴婢翻牆跳下來的時候砸到了八爺,從後門跑的時候還把十爺給撞翻了。”我一本正經的說。

  十三、十四愣了一下,對視一眼,爾後齊聲大笑。

  我當然是在信口雌黃,我只是諷刺他們罷了。

  只是,我沒想到,這兩只沒義氣的一進宮就把我給賣了。

  “八哥,聽說韻竹翻牆的時候砸到你了?”這是十四興奮無比的聲音。

  “十哥,韻竹跑出她家後門的時候撞翻你了?”這是十三忍笑的問語。

  於,八八,十十兩雙眼睛齊齊瞪過來。

  我雙手亂揮,“奴婢跟兩位爺開玩笑的,沒有的事沒有的事。”俺錯了,俺真的錯了,俺開誰玩笑也不該開阿哥們的玩笑啊。

  “我就知道有這丫頭就少了樂子,瞧這剛回宮就鬧出這麼大的樂子,老八,老十你們真的被她砸和撞翻了?”

  五爺,咱不能這麼陰險啊,火上澆油這種事不能幹的。

  “沒有了,剛是奴婢跟十三爺、十四爺說笑呢。”我苦著臉說。

  八八莫測高深的看了我一眼,爾後輕笑,我的頭皮頓時一麻,“其實如果是韻竹這樣的女子,被砸一下也沒什麼關系。”

  “八爺——”我苦。

  “就是就是,說起來這丫頭還真沒對我投懷送抱過呢。”十十大大咧咧的笑。

  我黑線,老娘幹嘛要對你投懷送抱啊。

  就在這時,門簾掀開,四四走了進來。

  “奴婢給四爺請安,四爺吉祥。”

  四四瞟了我一眼,冷淡的說:“起吧。”

  “謝四爺。”

  “四哥,你來的正好,我們剛把這丫頭領回來呢。”

  “皇阿瑪要見她。”四四仍舊是淡漠的說。

  “啊!”我才回來椅子還沒坐一下,大BOSS就要見我,給個喘氣的空間不行麼?

  “快去,別讓皇阿瑪等。”

  那還用說,我有幾個腦袋啊。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進御書房,給老康請了安。

  老康用茶蓋撇著茶葉一臉笑意的看著我,“朕再不把你叫回來,克哈的傷就永遠養不好了。”

  我臉一紅,也不能這麼說了,至少阿瑪最近氣血很活絡。

  “你額娘幾天後就到京了,放心吧。”

  老康,其實你還是心地很好的。

  “朕叫你回來確實是有事。”

  我保持絕對的安靜,有些忐忑。

  “這開春了,朕想讓你去教朕那些皇孫們英吉利文。”

  啊,開堂授課?還是教皇孫,我覺得這責任太重了。

  “奴婢愚鈍之質,怕無法擔當此重任。”

  “朕說可以便可以。”

  “奴婢遵命。”偶認命,這裡您最大,俺不能白癡跟您斗。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5:5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14 PM 編輯

第 15 章

  我算鬧明白了,老康讓我當女夫子根本就是個幌子。其實也就一高級保姆,也對,好像清朝皇子洋文造詣並不是十分出色嘛。

  皇子皇孫真是辛苦,學的東西真多,我在一旁看著都覺著十分之累——不是人幹的差事啊。

  我最常做的就是對他們進行一些口語化訓練,大多也是在閒聊玩鬧之中就完成了。

  唯一讓我不爽的是,我時常在這裡看到某些早就“畢業”的阿哥們,大多是打著關心下一代教育成績的旗號來的,但來了之後就是奴役使喚我,又是捏肩捶又是端茶遞水的,讓我很有暴走的沖動。

  丫的,老娘又不是按摩女郎。

  這日子啥時是個頭啊……

  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聽到李德全那個傳說中老康身邊呼風喚雨的首席大太監李諳達說我或許有一天會成為蘇嬷嬷(蘇麻喇姑)那樣的人。

  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職業老處女”五個大字從腦海一閃而逝,天雷轟頂!

  真要這樣,老娘甭說二十五,這輩子都得耗在皇宮裡等著自然凋零了。

  蒼天呐,大地呐,我上輩子到底對神仙做了多少壞事才讓他們把我弄到這裡來報復的?

  我就知道被眾家阿哥盯上下場絕對淒慘,老康雖然放我一馬不下殺手,但是“職業老處女”,尤其是皇子皇孫身邊的,那感覺真是身不如死。

  老康咱打個商量成不?你把我當禍水殺了(雖然我的資格是不太夠了),我再穿回去得了。

  好渺茫的希望……

  貌似我是乾清宮裡的異類,因為據說我不夠精明,還有點四六不著調,因為我習慣走神。

  這能怪我嗎,啊?

  他們老要商量些我不想聽不能聽,聽了就保不准營養不良的東西,我不走神等啥呢?自我YY我還至少精神愉悅呢。

  我近來似箭開始在乾清宮大殿輪值 了,雖然大多時候我就一擺設,但老康貌似很待見我這擺設。就算我常一個人神游天外也照樣讓我乾忤在一邊。既不打擾我,也不太苛責我,困了乏了就叫我揉肩捶背念念書。剛開始時也跟我可憐的阿瑪一樣糾結了一段時間,但老康畢竟是幹大事的——生生忍了。

  而我也在這一過程中慢慢提高了繁體文的閱讀水平,實踐才是硬道理。

  要是我自己看,估摸著也就連猜帶蒙理解大意就成,但因為上司是皇帝,我的求知欲也就被迫強了一點。

  所謂壓力就是動力!

  我不喜歡在殿裡當值 ,我比較喜歡窩在茶水間,暖和又清閒——因為我泡茶的手藝不咋地,老康常說我在糟蹋貢茶,所以我在茶水間就是燒開水。偶爾沖幾杯花茶,反正我的綠茶老康是很有意見的。而對於皇帝的意見我當然要徹底接受。

  燒開水的時候我常幹的事——走神、看書、嗑瓜子。

  剛開始時,同當值的宮女膽戰心驚的看著我,後來就麻木不仁了。

  也是,本來我一口牙就稱不上齒如編貝,現在又快嗑成瓜子牙了,誰都得麻木。

  只不過,我沒能太囂張就遭到了報應。

  老康,丫個腹默默,他沒禁止我繼續嗑瓜子,但他給我加了一項工作——嗑瓜子仁給他吃。

  老娘的一口牙算是徹底廢了……555555555555555,老康,咱不帶這樣的。

  鑒於老康的不地道,我給他嗑的時候繼續飽我自己的口欲,反正都是嗑。

  昨天十三來就狂笑,我忍無可忍掄起拳頭就捶了他幾下,偏不巧,被掀簾進來的四爺給瞅見了。人家未來的雍正爺冷冰冰的說了句:“胡鬧。”

  我估計不是在說我,要說我得說大不敬,沒有進退,“胡鬧”二字肯定是說十三。

  我這兒正鬱悶呢,就又聽到某個熟悉的笑聲。

  “十三爺,您有完沒完啊。”我火了,還讓不讓人活了,我不就嗑個瓜子嗎?到於嗎?

  “哈哈……”

  被我這麼一說,他笑的更加肆無忌憚。

  “十三爺——”

  十三強忍住笑,在我身邊坐下,抓起一把瓜子,邊嗑邊說,“你這差事不錯嘛。”

  “奴婢嘴都酸死了。”當然沒那麼誇張,可我得誇大其詞搏同情。

  “爺瞧瞧。”說著,丫還真就抬起我的下巴端詳起我的嘴來,讓我那個汗哪。

  “您又不是大夫,能看出什麼來。”還不放手,真是沒有性別觀念,您這算職場性騷擾知道不。

  “爺是看不出來什麼,不過……”

  我唇上蓦地一熱,眼睛頓時瞪圓,然後拽了帕子死勁擦嘴,怎麼著親上瘾了是吧,逮著就親,問我意見了沒?

  “胭脂花了,補補。”

  “十三爺,”我咬牙切齒,“奴婢在當值。”這又不是我家我想幹啥就幹啥。

  “呐,爺賞你的。”

  我接住他扔過來的東西,有些傻眼,是一包胭脂水粉。

  “奴婢……不太用……”我有點兒結巴。

  “爺賞你就是你的了。”

  “奴婢謝十三爺賞。”

  “賞什麼了,爺瞅瞅。”

  又一個不速之客,現在我基本斷定老康沒在殿上,否則這些個爺肯定不敢這麼放肆。

  “奴婢給九爺請安,九爺吉祥。”

  “喲,是胭脂水粉,十三倒是越來越憐香惜玉了。”

  這話裡絕對有挑釁,我小心打量十三的表情,還好,不露聲色。

  “呐,這是爺賞的。”

  我又接住,媽地,能不能不要用丟的,我的准頭不是很好的說。

  “給爺戴上看看。”

  我囧,看著自己接住的東西無語。一對赤鎏金手鑼,上面的花紋很精致,一看就知道價錢不菲,九九不虧是最有錢的阿哥。可是,我不喜歡戴這些東西,總感覺有些不利索。

  “不喜歡?”

  我怎麼敢啊,還是不要擄虎須的好,我趕緊往手腕上套,戴好了伸過去給他看。

  “還不錯。”

  我暗自咬牙,沒事給老娘找事。你賞的這東西老娘又不敢去當,還不如給現銀。

  其實,這麼些人裡,我對老八還是挺有好感的,因為他打賞一般都是現銀,我這人忒現實,沒辦法啊。

  “十三弟,待會兒不是還要御前奏對,咱們出去吧。”

  快走吧快走吧,把自由的空氣還給老娘。

  十三臨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我正褪镯子,不由咧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這也值得樂?皇子阿哥可怕的攀比心理!

  可能我真的太混了,竟然一點沒聽說老康要南巡的事,所以第二天我被人抓著上路時一臉的茫然。

  這貌似是老康第五次南巡,而我做為隨身的宮女有幸跟著公費旅游一趟。

  拜托,能不能提前給個心理准備,我一點兒也不想占公家的光,我倒寧願能留在京城享清福。早知道我就弄點小病出來,我當時腸子都快悔青了,平時咋就老走神,瞧把正事給耽擱了吧。

  可能是我這個無黨派人士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導致那群皇子阿哥們對我都挺和藹可親的,老康也常讓我到他那些隨侍的兒子堆裡轉悠幾下。

  我沒還坐過古代的大船,何況是跟皇帝乘一艘船,心情有點興奮是正常的,只是興奮也沒維持多久就是了。

  老康這會兒正在午睡,我站在甲板一角的欣賞運河兩岸的景色,冬未完而春未至,實在沒啥好看。

  突然我肩上多了件披風,我一愣,下意識的回頭。

  “十三爺!”無聲無息的,嚇死我了。

  “站在風口也不知道披件斗篷,當心著涼。”

  “奴婢謝十三爺。”

  “對誰都這麼客氣。”他好像有嘆氣,也沒准我聽錯了。

  禮多人不怪,咱們身份有別,我的腦袋可得自己寶貝著。

  “以後,對爺不用這麼見外。”

  我笑了笑,其實,十三和九九向來也不太跟我計較的,所以我不恭敬的時候也不少。但我一直提醒自己要注意,要自制,盡量別招惹他們。

  “爺不冷嗎?”好像披風是他的耶。

  “爺是男人。”

  果然不虧是俠王,有男子氣概。

  “怎麼不戴九哥給的首飾。”

  “奴婢不習慣。”

  “胭脂也不慣抹。”

  “還好。”這個算是職業需要,但也是稍盡人事罷了。

  “這個給你。”

  我低頭就看到十三手裡的那對耳環,泛著淡淡光澤的珍珠八寶耳環,一定不便宜。

  “十三爺……”我有些猶豫。

  “爺給你戴上。”他不容拒絕地摘下我原本戴的,直接給我戴好,然後滿意的微笑,“很合適。”

  我也只好陪著笑,感覺氣氛有點不自在。

  “以後就戴著,不准摘。”

  “爺,睡覺得摘的啊。”我忍不住有異議。

  “總之好好戴著。”

  “萬一我不小心弄丟了,爺不會讓我用命賠吧?”我半是認真半是打趣。

  他伸手摩梭著我的唇瓣,笑的雲淡風輕中又透著一點點的不懷好意,“那爺就罰你。”

  不用他明說,我了解,多半我的嘴要倒大霉,這真是讓人無語的很。

  我覺得不能再跟十三繼續獨處下去了,雖然也算不上獨處,甲板上隔段距離就有一侍衛,但是還是要趕緊從這怪異的氣氛中抽身。

  “那十三爺,奴婢就先回船艙伺候了,披風還您。”我解下披風給他遞過去,丫一點接的意思也沒有。不得已,我只好掂起腳,給他披好繫上。

  感覺真賢惠!

  寒一個。

  我以最快的速度逃回了船艙,看來外面不安全呐。  




第 16 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下午幾個阿哥們過來聆聽聖訓的時候,有意無意的都朝我的耳朵瞄了一眼。

  真讓人毛骨悚然。

  不過,我決定忽視,於是我讓自己忙碌起來,李德全因為我難得的勤快不由得多看我幾眼。

  看吧,我要正常了他們反而覺得我變態了。

  “老四,你不要緊吧。”老康關切的詢問有些感冒症狀的四四。

  “回皇阿瑪,兒臣還好。”

  “韻竹,這幾天你到四貝勒那裡去,仔細他的身體。”

  “奴婢領旨。”這叫啥事,又被外派出公差,可是四四那裡氣壓有點低,為人有點嚴肅咯,我實在是不想去。尤其一想起那個美人年側福晉對我那“姐姐妹妹”的稱呼就背脊發涼,咬咬牙,繼續忍著吧。

  左右都已經被內定為“職業老處女”了,想來老康不會讓情況脫離他掌握的,我只需做好本份就好。

  不是我要說,老康出游搞什麼輕車簡從,帶了一堆皇子阿哥,一共才帶三百左右的侍從,太不把自己的元首身份當回事了,您不曉得有反清復明的組織嗎?

  我之所以如此怨怼還是因為帶的宮女太少,允許皇子阿哥一人帶一個的話,我就不用借調去四四那裡了。

  散班之後,我就跟著四四回他的艙房,而強撐了半天的他一回屋就倒床上歇著去了,我趕緊給他除了靴子和外衣,蓋上被子。

  “去哪兒?”

  我回頭,四四還是面朝裡躺著,“奴婢給四爺熬藥去。”

  “嗯。”

  不過,熬上藥後,我去廚房讓人熬了生薑水,然後端給四四。

  “爺,起來喝點生薑水再睡吧。”

  四四迷迷糊糊的被我喚醒,喝了生薑水,然後又迷迷糊糊的睡下,我這才到外面繼續看護藥爐。

  老康輕車簡從,基本上所有的皇子都在這一艘大船上,差不多都是兩人一間,而四四跟十三這對好兄弟自然又是被分配在一屋。而其他的隨行人員分布在前後左右的船只上,簇擁著大般上行。

  藥快熬好的時候,十三回來了,找了個馬扎就坐我身邊呆著,也不說話。

  我也沒啥好說的,看我的藥爐扇我的風。

  “四哥不要緊吧。”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幽幽的說了一句。

  “小病,不打緊。”說完我有些後悔,風寒在古代算是大病呢,我這口氣太輕鬆了些。

  “你倒信心十足。”

  “因為奴婢相信像四爺這樣的人一定會上蒼庇佑的。”人家可是未來的雍正皇帝,不會現在翹的了。

  “你好像一直都這麼樂觀。”

  已經都穿過來了,我不事事往好處想,光恐懼也會嚇死我的了。

  藥熬好了,我倒出來,放了一會兒。

  “不趁熱端進去?”

  “稍涼一下,否則沒辦法一口喝完,藥很苦的,四爺一定不肯吃糖對不對。”我忍不住揶揄了一下。

  十三笑了。

  我端藥進去的時候,四四還在睡,我只能再次搖醒他。

  四四還是迷迷糊糊的喝了藥,繼續睡。

  “爺晚上吃什麼?”我這麼問是有原因的,雖然都在一艘船上,但是他們一家一齊吃飯的時候並不多,一般都各有事忙,都是各自用飯。

  “隨便弄的吃的吧,沒什麼胃口。”

  “別啊,爺,出門在外要吃好,這樣才不會生病。”

  “那你去幫爺做點吃的。”

  “奴婢……”

  “不做爺就不吃了。”

  丫的,死十三,合著我關心你倒關心出事來了。末了,我恨恨不已的到廚房去弄吃的。

  我早說過的,我的手藝純屬能填飽肚子,沒啥技術含量,所以我能給十三端出一碗西紅杭打鹵面真的已經很不容易了。我聞著味道還行,所以就大膽的端了出來。

  其實我也想試試味道的,可是大小御廚們看著,我挺不好意思下口。

  “你做的?”

  “面我和的,是御廚師傅幫我擀的,鹵是我打的,應該算親手吧。”

  “算。”十三高高興興的吃起來,很快就把一碗吃完了。

  “好吃嗎?”

  “好吃。”

  還好,總算讓這位爺滿意了,我心中大石落地。

  “以後爺的飯就你做了。”

  我被這句話嚴重的刺激到了,差點兒沒淚灑當場,這是恩將仇報啊。

  “還有吃的嗎?爺也餓了。”正在我內心無比糾結的時候,四四的聲音響起。

  “奴婢去廚房拿。”

  “就剛才十三弟吃的那個,聞著怪香。”

  我終於在出門時紅了眼眶,都是壞人。偶還沒吃呢,不但沒吃還得給別人不停的做飯,光看不能吃,這是怎樣一種折磨啊。

  等我到廚房的時候,我就有一種想撞牆的沖動,九九優雅的倚在廚房門口,沖著我笑的那叫一個風情萬種。

  我不得已,又加了兩人份的面,還有一份是八八那勤於政事的家伙的。

  等我做好面端回屋子裡,這才感覺到四四的感冒輕了許多,果然生薑水,又是藥的,多重效果見效是快。

  伺候完他們吃飯,我這才跑到廚房去祭自己的五髒廟。

  一邊啃饅頭一邊眼淚肚裡流,難得超常發揮做出的打鹵面很香,結果一根也沒吃進自己肚子裡。不但如此,還因此錯過了下人集體用飯時間,只剩下饅頭和湯,最後我恨恨的喝了一碗雞蛋湯,一抹嘴,出了廚房重回自己的崗位。

  管理一個國家不容易,老康自己勤勉有餘,就連這些兒子也都極力分擔。

  我進屋的時候,四四和十三正各自批閱領的奏折,我盡職的在一旁磨墨伺候。

  臨睡前,我又去廚房熬了薑湯讓四四喝下,又幫他把被子掖的嚴嚴實實的,一臉嚴肅的說,“晚上多捂捂汗,好的更快。”你早好我早脫身,老康身邊呆著自由些。

  四四沒說什麼,由得我作主。

  晚上我就在屋裡打地鋪,半夜還得起身看這兩位爺有沒有踢被子,要不要喝水啥的。

  總之,值夜班太他媽地累了。

  一覺醒來,就進了山東地界了,坐船就是快。

  而四四的症狀也只剩輕微,恢復的速度很快,我很滿意。

  白天他們下船視察河工,我一後宮女子不便跟從,所以我難得有了一天自由的時間。一個人在船上四處溜,鑒於我的身份,侍衛們對我還是很有禮貌的。好歹咱也是乾清宮裡的韻竹姑姑,如今這名號在紫禁城也是叫的響的。

  至於我跟那些皇子阿哥們的流言蜚語,只當過眼雲煙,忽視就成了。

  到了山東地界了,我就想到了山東有名的煎餅卷大蔥,於是纏著廚房的一位大廚給我攤煎餅,配醬料。

  皇室的人是不吃這個的,煎餅卷大蔥算是平民食物,可是我吃啊,我本來就一平民,而且又一直對這一食物向往不已,所以我很快樂的卷上蔥,沾上醬開吃。

  因為我喜歡,所以四四和十三的晚飯便被我改成了煎餅卷大蔥,外加一盆鮮魚湯。

  許是他們白日奔波累了,胃口格外好,連連說好吃。弄的第二天,連同老康在內皇子們都點了煎餅卷大蔥。

  於是,我開始反省,不能繼續下去了,穿越女的定律是很驚悚的,舉凡在我看來再平常再小的事都很容易就搞大的,所以一定要低調,再嘴饞也不能在這種大家集中的時候動腦筋。

  一連數日,老康都帶著數字軍團們不辭辛勞的去視察河工。

  結果,九九又因風受了寒,我再次轉借調。

  老九不像老四那麼配合,不過也沒多難伺候,就是不喜歡把被子捂嚴了捂汗。多喝藥也成,反正是他難受,不是我受罪。

  只不過,我頭上也因此多了一根玉簪。

  當主子的賞東西,咱也不能拒絕不是,但是我還是得說一下,我無比希望他們能給現銀。

  其實,我挺鬱悶的,我老伺候生病的主子,咱就自己身體這麼棒呢,一點都沒受傳染,讓我想借故躲開都不行。

  老天,你一定是在報復我!

  不得不說,老九就是一妖孽,長的就像一朵盛放的桃花,這兩日,更是桃香遠溢,荷爾蒙分泌過旺,我實在是很想建議他上岸找家青樓宣洩一下。

  我可以容忍他偶爾的小摟小抱,但絕對不會容忍他進一步的偷香行為。

  所以,我又一次踹上了小九子的小腿,然後甩門出去。

  走到甲板上,濕冷的風迎面吹來,消了我幾分的煩燥,我百無聊賴的趴在船欄邊看遠方。

  不一會兒我聽到身後有腳步響,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馬上大驚失色。

  “九爺,您怎麼上甲板來了?”

  “船艙裡悶。”

  悶個鬼,我明明有打開窗戶通風。

  我顧不上其他,急忙跑回船艙拿披風,然後給這位祖宗披上繫好帶子,再遞給他小手爐抱著。

  呼呼,小九子,你丫的就是見不得我清閒就對了。

  “有什麼好看的?”

  “沒什麼好看。”

  “可爺看你似乎挺喜歡站在甲板上看。”

  “奴婢只是覺得遠方很空曠,自由。”最後兩個字我說的極輕。

  但小九子還是聽到了,他擠在我身邊像我一樣看著遠處清朗的天色,“爺要了你回府好不好?”

  “爺說笑了。”我學他一樣淡淡的。

  “爺沒說笑。”

  “爺明知道不可能的。”有些事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您何必自尋煩惱呢。

  小九子沉默了下去,半晌沒說話。

  “如果你真的願意,爺會想辦法。”許久之後他說出這句話。

  我的心蓦地一動,小九子,九九,穿越文裡褒貶不一的胤禟,這一刻我忽然肯定他是一個溫柔的男人。

  “奴婢現在這樣挺好,爺不必為奴婢擔心,也不要為奴婢去做任何嘗試。”你在老康眼裡向來就並不得寵,不必為我再去觸逆鱗。

  “……”

  突然我有那麼一種沖動,而我也那麼做了,我湊到他耳邊說,“胤禟的情我承了,記在心裡。”

  九九的神色變了變,突然一把抓緊我的一只手,“只是承爺的情?”

  “爺也不要難為我。”我只是沖他淡淡的笑。

  他終是放開了我的手,又將目光投向遠處,“承了情也好,至少心裡有爺。”

  “好了,爺有恙在身,不能吹太久的風,還是跟奴婢回船艙吧。”

  小九子也笑了,他明白我自稱奴婢就代表不會再跟他談心。

  再幾日,九九的病愈,我又回到老康身邊隨侍。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5:5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14 PM 編輯

第 17 章

  三月三已過,春天已悄然來臨。

  而御駕到揚州的時候,是三月十一。

  自古江南便為繁華之地,穿越而來能親臨現場真是讓人無比的沸騰。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蕭。

  多優美的詩句啊,揚州的瘦西湖,我好想去看,卻也知道純屬妄想,現在這身份根本沒自由可言。

  “想上岸去走走嗎?”

  我看著身邊的九九,丫的別這麼引誘老娘,犯了錯誤要掉腦袋的,偶可沒有宜妃那種老媽當靠山。

  “不想去?”他挑眉。

  “奴婢還要當值。”還不就是因為你老爹,我心說。

  “去向皇阿瑪告個假就好了。”

  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韻竹,走吧,爺帶你下船去轉轉。”

  我回頭看到十三,當然也沒有例外的看到四四,甚至看到了八八和十十。

  “皇阿瑪允了。”四四言簡意赅的說。

  四四,你就是俺心中的偶像啊。

  “看把你樂的。”九九毫不客氣的伸手捏我的臉,我馬上下意識的伸手拍掉他的。其實,一直我就不怎麼怕小九子,如果不是男女有別,我挺願意拿他當哥們的。這種人絕對是偷香竊玉,吃喝玩樂的最佳良伴。

  “胡鬧。”

  呃,四四,你太冷場了。

  “走吧。”十三旁若無人的牽了我的手就走。

  我徹底傻眼,這是哪跟哪啊……

  本來,他們是皇子,我是宮女,他們是主,我是僕。不過,現在的情形是他們五個男滴,偶一個女滴,形成了一種詭異的綠葉包圍紅花的形勢,偶頓時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帶五個大帥哥逛街,多拉風啊。

  街上的人多,五位爺不知不覺中就將我護在他們中間,偶感覺大好。

  終於小宮女也拽一回,能讓皇子陪同逛街多不易啊,這是我付出了多少汗水才換回來的,老娘一點兒都不心虛——付出才有回報。

  左顧右盼,看什麼都覺得好看,都覺得有趣。江南人杰地靈,江南女子心靈手巧,總是能做出比別處女子精致的東西來讓人眼饞。

  啊,有捏糖人的哦,我開心地跑過去,讓那位老人家照我的樣子捏一個。

  當我興奮的想找其他人時,才發現皇子們有鑒於我喜愛的東西太過幼稚,紛紛做不認識狀,但他們也沒離的太遠,總之有事發生絕對來得及救援。

  算了,反正我高興了就行,當他們不存在吧。

  “喲,小娘子一個人多孤單,讓爺陪陪你啊。”

  我興奮的扭頭,穿過來幾年了,可算讓我碰到調戲良家婦女的猥瑣男了。

  眼前這位一看就是長期調戲婦女無人敢管的惡霸被我極度興奮的表情嚇到了。

  那是,碰到像我這樣的主兒可遇不可求啊,絕對的極品!

  “你要陪也沒問題,有錢嗎?”有錢我可以考慮讓你當回移動錢袋,錢完了再收拾你。

  “小娘子還是位見錢眼開的主兒。”他極端猥瑣的打量我,我寬宏大量的不跟他計較,反正他現在越是猥瑣,呆會苦頭就越大。

  且不說老娘現在是乾清宮的人,調戲我等於打老康的臉。單就對我企圖的阿哥都幾次三番被我躲了過去,他們都沒占到便宜,要是被個地方惡霸占了我便宜去,那真是顏面盡失。而男人,尤其是皇家的男人是丟不起這個臉的。

  “我是見錢眼開,就不知你的銀子能否讓我開眼了。”

  捏糖人的老人似乎見慣了這類戲碼,只是埋頭捏我要的糖人。只不過,他剛剛是有看到我身邊那幾位爺的,他有放心的理由。

  “想知道爺有多少銀子,簡單,跟爺走就好了。”

  “你讓我走我就走,那本姑娘豈不是也太沒脾氣了?”

  “還是個潑辣貨,爺更喜歡了。”

  我暗暗好笑,你就“爺”個不停吧,呆會那邊真正的“爺”一發飙,你就算玩到家了。

  他伸手抓來,我閃身避過,笑道:“嗳,君子動口不動手,這位公子要莊重些才好。”

  “爺看中了你,乖乖跟爺回去,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他說的得意洋洋,我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經典,經典台詞啊!

  “你答應了?”他一臉喜色。

  答應你個鬼,“我的糖人還沒捏好。”

  “老頭,快點捏,小心爺砸了你的攤子。”

  老人不緊不慢的收尾,然後我就看到一個栩栩如生的自己被遞到了手邊。

  “哇,好逼真,老伯您的手藝真好。”我拿出銅錢給他。

  “謝謝小姐。”

  呃,把我當大戶人家的小姐了。也對,我以前也確實是滿人家的格格,即小姐。尤其現在好歹也算老康身邊稍有地位的至今不知具體職位的一位女官,經年累月下來形成的那形諸於外的氣場還是與一般人有別的。

  “美人,咱們走吧。”惡霸腆著臉說。

  “把你的髒手拿遠些。”這是十三陰沉的聲音。

  “她是你能動的人嗎?”九九的聲音更加陰側側。

  “來人,拿下。”四四向來乾脆利落。

  一把金豆子攤到我眼前,八八溫潤中難掩揶揄的聲音傳來,“見錢眼開的小姐,這些可夠跟爺回去?”

  我靠,這種錢我不要白不要,我幾乎是立即地就搶了過來,“奴婢謝八爺賞。”

  老十哈哈大笑。

  我轉過身去看那個被侍衛拿下的惡霸,不勝婉惜地對他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乖,來,給妞笑一個。”

  “噗。”幾個聲音不約而同噴了,就連拿人的侍衛都一臉的忍俊不禁。

  那人絕對沒見過我這樣反調戲的主兒,傻眼的看著我。

  “笑不出來啊,你說你要笑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妞我一時心軟可就放了你了,是不是?”

  “姑奶奶就饒了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老人家,小的該死。”他總算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不妙處境了,不住的磕頭求饒。

  “不要隨便攀親,況且我也沒那麼老不是?你這一聲姑奶奶實在是太打擊我這顆脆弱的心了,如果我真那麼老,你剛才為什麼還要調戲我啊,既然你調戲我,就說明我不老,我不老你為什麼要叫我姑奶奶,要知道奶奶可不是隨便喊人的……”我充分發揮了唐僧整崩潰大聖的拿手絕活,把惡霸給說的淚流滿面,悔不當初。

  這些日子我憋屈壞了,今天可算是把牢騷倒空了,真舒坦!

  等我演講完畢,一回頭,幾位爺表情各異的看著我,最後不約而同的做了同一個動作,揉太陽穴。

  唐僧果然天下無敵!

  回到船上不久,我的經典台詞就把老康逗笑了好幾次,只是也不用一看到我就想到“乖,來,給妞笑一個吧”?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韻竹,你先出去呆會,讓朕適應一下。”

  我灰溜溜的去甲板上吹風。

  唉,不就是挺尋常一話麼,怎麼會那麼讓人發笑呢。

  “唉,妞,轉過來爺給你笑一個怎麼樣?”

  我一臉黑線的慢慢轉身,就看到俊美溫潤的太子爺似笑非笑的站在我身後不遠。

  “奴婢見過太子,給太子請安,太子吉祥。”

  “起吧。”

  “謝太子。”

  “也虧你這丫頭想的出來。”太子手中的折扇柄輕輕的敲在我的肩頭,一串低沉清爽的笑聲落入我的耳中,“不怪我那些兄弟都願意跟你呆著,確實有趣兒。”

  這是褒呢還是貶,我就權當褒吧。

  “走,陪爺下兩盤棋去。”

  “奴婢不會。”老娘就連五子對奕都糗的一塌糊塗,就更別提啥的圍棋了。

  “爺教你。”

  話都說這份上了,我還能怎麼辦。

  太子是老康親手調教出來的,按說是個名師,可惜我不是高徒。在他解說又解說,而我茫然又茫然之後,他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苦笑,“你還真是不開竅。”

  “這個太難了,簡單點的成不?”五子棋中國古代就有的,他也不曉得從簡單的教我,上來就博大精深的圍棋,我聽的雲山霧繞的,有聽跟沒聽一樣。

  “好吧,五子對奕吧,這個簡單。”

  我欣然點頭。

  結果,我依然是輸多贏少,但是太子看上去似乎很高興,雖然有點不理解贏了我有啥可值得高興的,但是看到帥哥開心還是滿賞心悅目的。

  結果,下的太過渾然忘我,時間就不知不覺過去了。後來,老康那邊更來了旨意,讓我在太子這邊伺候,我也就堂而皇之的被留了下來。

  奶奶地,又得值夜班!

  然後,我又遲鈍的想到後世各種清穿文裡對老二在某方面比較殘虐的定論,以及雜七雜八有的沒的東西,於是,我開始有點惴惴不安了。

  任我上瞧下瞧,左瞧右瞧,實在是看不出太子哪裡像BT,當然BT的臉上從來不寫字,這是肯定的。

  一夜平安無事,我開始同情太子了,可憐見的被後世誤解成那個樣子,這是多麼一溫潤優雅的人呐。

  等我幫太子梳理好長發,戴好帽子,垂首恭敬的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時。

  溫潤優雅的太子揚起一個迷人的笑靥,聲音好聽的像山泉叮咚,“我想呆會兒我的那些兄弟恐怕會對我很不友善呢。”

  嘎?

  我茫茫然的看過去,突然覺得其實真正得老康衣缽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家伙——腹黑啊。

  他既然會這麼說就表示他呆會如果遇到他那些兄弟們一定會有刻意的挑釁,而我就是那挑釁的由頭。想到這裡,我滿頭黑線,寒氣直冒。呀呀個呸的,這一個一個拿我當玩具玩的真是不亦樂乎,忘乎所以啊。

  我被太子涮了!

  在我提心吊膽了一天後,我終於了悟了這個事實。

  太可惡了!

  自打早晨聽他說了那話,一整天我都保持著高度警覺,都沒敢走神。就怕一不小心就成為他們兄弟今天暗斗的媒介。每當我稍有鬆懈時,即將習慣性神游天外時,太子就會很“適時”的送來“關愛”的眼神,讓我瞬間遭受一次寒流侵襲。

  幾次三番下來,我已經不堪重負,深深的擔憂起自己的健康問題——老這麼經歷寒流,非流感不可。

  結果,到了現在,太子已經優雅地躺到了床上,且心情愉悅的睡著時,我才慢很多拍的回過神來。

  敢情今兒一天他就耍著我玩來著,絕對的腹黑!絕對的老康家的精品!這麼多人中就數他陰我最慘。果然,外貌協會很不牢靠啊!
  



第 18 章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龍御行至杭州,老康破天荒的放我大假,派了兩個大內侍衛隨我下船,准我自由活動。

  哦耶,老康老康俺愛泥,就像老鼠愛大米。

  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

  身邊沒了皇帝老帝及他的一票兒子,偶乾清宮裡的韻竹姑姑就是響當當的一枚大人物。

  哇咔咔,插腰仰天長笑(當然,此等不淑女的行為偶僅限於腦中YY,怕嚇壞兩個侍衛大哥,當我神經病未敢付諸實踐)。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陪我逛街的是兩侍衛,而不是丫環,完全沒有共同語言啊,且他們面無表情,不遠不近的距離五六步如影隨形的保護,完全扼殺了街頭霸王,不良纨绔子弟行凶的機會,這是何等的悲摧啊!

  如果我穿成一介平民,我絕對不會如此欠抽的想路遇猥瑣男。可如今,天時地利人和,我路遇流氓倒霉的必定是“弱勢群體”流氓一族,讓我怎能不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強烈的想幫古代女性同胞們鏟除一方惡霸,還姐妹們一個處出走動的安全環境。

  虧我還把自己打扮的明艷照人,這不是臭美,而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有足夠的資本。我再運用一下現代的化妝技巧,真的很水當當啊。可惜,沒有色狼捧場,我這不明珠暗投了麼?

  (某水:倫家女兒的腦袋不小心讓門給夾過了,抹汗飄走)

  街上轉悠半天沒有成果,差不多也到了吃午飯的時候,我腦中閃過一道亮光——飯店酒樓也是打架斗毆的首選之地,更是奸情發生的最佳溫床!於是,我興沖沖的走進了一家裝潢氣派的酒樓。

  我還沒開口,侍衛甲就搶了話:“一個雅間。”

  於是,我只好悻悻的閉嘴,大廳多好,視野開闊有無限的可能性,進雅間基本啥也甭指望了。

  “對不起,客官,雅間滿了。”

  小二,偶稀罕你。

  “那就大廳吧。”我趕緊搶話,再不搶這兩主兒肯定接下來就拉著我找有雅座的酒樓去。

  老康帖身的侍衛那都是相當高傲的,不管幾品大員當前也是鼻孔朝下的。所以,當時見老康那麼隨手一指派,我著實受寵若驚,其中驚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這到底是恩寵還是別有居心就真的不好說了。

  小二巴巴的給我們上了一壺龍井茶,那是看我們三人的氣場也明白非富即貴嘛。

  可是,才上了一道菜,我的桌子旁就多了一個人,躬身向我請安,“我家主子請小姐上樓一會。”

  我很想不去,我發誓,可是我不能不動,因為他的主子恰好我不敢得罪。

  不得已跟著他上樓去,那人幫我掀簾推門請我入內。

  進去,門一關,我看清在座眾人,急忙向主位的人打了個千,“奴婢給主子請安。”

  “過來坐。”他伸手拍拍自己身邊讓出來的空位,我腦後一陣發涼。太子爺,咱不帶這麼玩的哦。

  可是,我確實不敢唱反調,只好心驚膽顫的過去坐好。

  在座的其他人看到太子對我的態度,忍不住互相看了看,用眼神交流著彼此的心聲。

  宮遷劇裡最勾人心弦的就是丟眼色了,偶想到了《康熙微服私訪記》裡三德子小桃花法印他們仨丟眼神的橋段,心裡很樂。

  “繼續說吧。”

  我的心“咯哒”一聲懸了起來,又要說?我老這麼沒事找事去神游也是很累的啊,可我又怕自己萬一聽進耳中拔出來會更慘,這簡直就是左邊懸崖,右邊火山,左右活受罪。

  我決定專心吃東西,可我才吃了幾口,就聽到身邊的那位爺用一種很不滿意的口吻說,“爺不說你就一點兒不會主動幫爺布菜嗎?”

  瞧吧瞧吧,這就是可惡的皇家人。

  我趕緊掃過桌面,挑了幾個這位主子平時比較中意的菜給他挾進面前的碗裡。

  “爺要吃你剛才吃的。”

  汗,我明白,您這是怕有人下毒呢,我剛沒時來時難不成你就一口沒吃,鬼才信咧。擺明就是見不得我一個人心無旁鹜的吃吃喝喝,不像你們這樣吃個飯都不得安寧。

  這就是赤 裸裸的嫉妒!

  我把那些菜倒進我碗裡,再幫他重新挾過,太子爺這才面露笑意,一邊聽下面的人說,一邊吃菜。

  至於我,當然是專心吃自己的,喝自己的,偶爾兼顧一下太子的胃。反正,他也不是為了吃而來,肚裡有墊底的東西就好。左右還不得回龍御上去吃啊,我心安理得的很。

  我隱隱約約聽到幾個什麼“河工”“江淮”啥的,我猜應該就像雍正王朝裡的演的那樣關於江南的啥啥的,反正我不關心。

  後來,大要是他們要談的事已經談妥,竟然叫了唱曲的來。

  只是,那唱曲的小媚眼拋的我渾身直發毛,這是何等明目張膽的勾引啊,太子爺您老人家的定力不是一般的好啊。誰誰誰說您貪戀美色,有某方面嗜好的?

  “韻竹,她唱的如何?”

  “好。”

  “彈的如何?”

  “好。”

  “長的如何?”

  “美。”

  “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有人不爽了。

  “奴婢覺得這位姑娘的眼睛最迷人,一雙翦翦秋水眸,妩媚風情含情睇,奴婢若是男子,必是要被迷了去的。”這下您滿意了吧,我說的自己都雞皮疙瘩起滿身。

  不料,太子聽了哈哈大笑,“爺算是知道了,你這嘴裡只要話一多,准都是樂子。”

  我滿頭黑線。

  “給爺彈唱一曲如何?”太子一臉“我很民主”的表情讓我無言內傷。

  “奴婢不通音律。”老娘只會唱流行歌曲,唱出來怕你們被雷翻。比如我要是敢唱一段《大花轎》,他們能直接以妨礙風化罪讓我浸豬籠去。

  太子盯了我一會兒,在確定我真的不是推脫之言後,擺擺手,“關大人,你說這唱曲的女子與爺這丫頭哪個標致?”

  嘎?我不明所以,話題怎麼突然就轉了?

  那個被點名的官突然就不住冒汗,然後臉色就有些發白,“奴才有罪,讓這小女子污了爺的眼。”然後轉過來,就沖那個嬌滴滴的歌女低斥,“還不滾出去。”

  這就是遷怒啊。

  太子淡淡的說,“以後這樣的事還是少做。”

  “奴才知道了。”

  “好了,爺該走了。”

  跟著太子出門下樓,然後跟著我出來的兩個侍衛大哥恭敬的朝太子行個禮,卻沒有更多的話。

  我明白,出門在外,不能太引人注目。

  太子看了那兩人一眼,然後朝我溫雅的笑了笑,“丫頭,自己玩去吧,記得早些回去。”

  “丫頭知道。”我自認還是很有眼力介的。

  果然,我的回答讓太子十分滿意,他伸手捏捏我的臉,然後走了。

  我鬱悶的摸著自己被捏的地方,呀呀個呸的,又被占便宜了,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剛剛在樓上我實在沒有吃太多東西,肚子處於半飽狀態,可是兩個侍衛大哥已經酒足飯飽了,我只好決定一會兒逛街的時候買點零嘴墊吧墊吧。

  陪領導吃飯就是這樣,命苦啊。

  有句俗話怎麼說來著——才出狼窩,又進虎穴。

  前腳走了太子爺,後腳碰見冷面王。

  老康,你到底是不是讓偶自由行動啊,怎麼總跟你的兒子們撞車?您今兒是不是讓他們跟偶自由到一塊來了?

  “四爺,十三爺。”我做個揖算是請安了,這在外面的總不好用宮廷禮請安。

  這兩人看我的眼神也跟太子今兒遇到我時一樣,帶了點驚艷。也是啊,我平時都不這麼拾掇,難得折騰一回還幾乎昭告天下,這點兒他就不是一般的背。

  我今兒打扮雖說是為了遇色狼准備的,狼是招來了,可是不是我想招的。

  “你要回船上嗎?”

  “回十三爺,奴婢還想再逛逛。”

  “四哥,那你就先回吧,我陪這丫頭轉轉,她今兒實在太招眼了,沒人跟著怕要出事。”

  淚,十三,我知道你這是誇我漂亮呢,可是,你這用詞實在太讓人不敢恭維了。啥叫“太招眼兒”?不招眼我就不費勁兒打扮了,我是想調戲街頭霸王啊。

  四四莫測高深的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左右無事,便一起逛逛吧。”

  別啊,你們不用這麼犧牲奉獻的,老娘用不上啊。你們當你家老爹派給偶的兩個侍衛是吃素的嗎?

  心裡吼的震天響,我嘴上也不敢說一個“不”字,只能無奈的認命。

  好不容易在街邊看到一個賣烤紅署的,我躊蹰半天,咬咬牙,還是跑過去買了三個。

  “好燙好燙。”

  看我被燙的兩只手不停換,十三好笑的伸手幫我。

  “十三爺,您跟四爺一人一個,給奴婢剩一個啊。”不能都拿啊,我也要吃的。

  很香!很甜!

  我一邊哈氣,一邊吃,這就是燙並快樂著。

  “四哥不吃甜食。”

  “那給我留著。”

  “你沒吃午飯嗎?”

  “沒吃飽。”我實話實說。

  十三本來就離我很近,現在突然湊到我耳邊,“太子沒讓你吃飽?”

  我應該要淡定,這是個無間的時代啊。但是我忍不住不淡定,這純屬於下意識的反應,“十三爺!”

  “沒事,爺管你飽。”十三向我保證。

  廬山瀑布汗!

  太子,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讓人誤會您不讓下人吃飽飯的,我以人格發誓。實在是我沒想到你們家無間做的如此的駭人聽聞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5:5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28 PM 編輯

第 19 章

  果然,傍晚回到船上不久,太子就興師問罪來了。

  真是冤死我了!

  “合著你跟著爺只會餓肚子?”

  太子進來的時候,我卸完妝正在洗頭。今天不是我輪班,我本來打算洗完頭晾乾就睡的,所以現在只著了中衣。一時弄的我是繼續不好,不繼續也不好,尴尬的半死。

  太子大要瞧我實在是手足無措,於是大發善心的說,“就當爺不在,該幹什麼幹什麼。”

  我倒是想,可您那麼一大活人我能當不在嗎?我滿心委屈的繼續洗頭,用最快的速度打理乾淨。

  長發飄飄很好,可是洗頭的時候很麻煩。更麻煩的是滿族的女子頭發不能亂剪,每次梳頭我都對這一頭青絲恨的牙癢癢。

  “穿上外衣,到爺那兒去。”可能我梳頭梳的太久,太子有點不耐煩了,其實我故意的。

  這是剝奪老娘的休息時間,可我仍舊沒膽子反抗,乖乖的穿好衣服,拖著自己濕漉漉的長發跟太子回他那去。

  “過來。”

  我乖乖走近。

  下一刻,我差點石化。

  因為太子竟然抓了一條乾布中幫我擦頭發,親娘喂,就算這會哈雷慧星撞地球我也不吃驚了。

  “爺從來沒擦過頭發。”

  您是太子爺,誰敢讓您動手啊,我鄙視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倒想有人幫我擦,一條龍服務到家呢。當然,前提是這個服務的人不能是皇子,尤其不能是皇太子,這對心髒十分的不好。

  擦完頭發還不算完,太子興致勃勃的拿了梳子幫我梳頭,這個時候我非常想就此石化了事。他忘了“我沒吃飽”這件事很好,但是他如此熱衷於幫我梳頭令我毛骨悚然。

  要知道,這事跟畫眉一樣屬於閨房之樂的范疇,這時候誰要看到了,老娘跳進雅魯藏布江也無濟於事了。

  可惜,老天永遠是嫌穿越女的生活太過單調。

  就在我求爺爺告奶奶不住祈禱的時候,四四和十三來了。

  我多想自己當時會隱身大法啊,可是我不會。

  能讓冷面四四愕然的事一定是很出人意表的,太子幫我梳頭這件事列入其中之一,換個角度想,這也是我的榮幸啊。

  “老四,十三你們來了,坐吧。”太子仍然對幫女人梳頭這件很感興趣。

  “太子爺,您讓奴婢自己梳吧。”我實在是受不了四四的冷光和十三的激光,天還不到熱的時候不需要這樣給我降溫。

  “可爺看你自己剛才梳的很費勁兒啊。”

  “奴婢今兒不當值,自己回去慢慢梳就好。”求求您饒了小的吧,我還想平平安安的當“職業老處女”呢。

  “你就在這兒慢慢梳,爺還沒跟你算白天的賬呢。”

  真是愛計較的太子,我不就順口說了句實話嘛,又不是成心的。

  “臣弟今兒在杭州尋了這幅仕女圖,特來呈給太子。”

  鬧半天,四四也曾經拍過太子的馬屁哦,八卦頭條哦。

  不過,頭發太長很容易打結的了,真麻煩,我苦著臉一點點的梳通。要是我一個在自己屋裡,我直接用力一扯也就是了。可是,現在有三個皇子在跟前,我要是敢那麼粗暴對待滿族女人最重視的頭發,我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識時務為俊杰——俊杰一定都一肚子內傷!

  我專心致志的跟我的一頭青絲奮斗,對他們三兄弟在一邊叽叽咕咕說些什麼完全沒留心。老娘的頭發就夠煩了,犯不著再替他們那些屁事操閒心。

  好不容易總算把頭發梳通,我這才吁了口氣,一時忘了自己呆的地方,很是咬牙切齒的咕噥了聲,“總有一天一定要把這煩人的頭發剪了去。”

  “你敢。”

  啊……我茫茫然的看過去,迎上六道冷然的目光,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老娘自己的頭發關你們屁事。

  “滿族女子頭發最金貴,你怎麼如此不珍惜。”四四一臉陰沉的看著我。

  敢情,你的頭發不是自己梳的,又不像我這麼長這麼多,我腹誹。

  “奴婢只是隨口說說,爺不必動怒。”

  “我看你心裡八成真這麼想的。”十三一針見血捅破我的謊言,讓我很是氣憤。

  “太子,這丫頭白日玩的瘋了,夜裡怕是會發困,明日皇阿瑪還要她伺候……”

  “老四,我知道,等我跟這丫頭算完賬就放她回去睡覺。”

  還是要算賬啊?就那麼一點芝麻綠豆的事,太子爺您也真是的。

  不過,我還是要感謝肯替我仗義執言的四四,好人啊。

  四四和十三告退之後,太子賞了我一碟蓮子酥,說是彌補害我白天沒吃飽的錯。

  呼呼,早知道是這麼個算賬法,老娘剛才就不那麼提心吊膽了。

  謝過了太子,我捧著點心就告退了。

  路過甲板的時候,就被人叫住了。

  “奴婢給十三爺請安,十三爺吉祥。”

  “二哥賞你的?”

  “是呀。”

  “虧爺還替你擔心。”他伸手揉揉我的頭,笑容很釋然。

  我偷偷壓低聲音對他說,“其實我剛才也很擔心呢。”

  晚風吹起我的長發,讓我感覺有點涼意,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十三揚了揚眉,對我說,“走,到艙裡去,這裡風大。”

  “哦。”

  跟我住一屋的宮女今晚當值,不在,所以現在就我一個人,十三大大咧咧毫不避諱的就往床上一坐。

  我決定當什麼也沒看到。

  “爺有什麼話對我說嗎?”

  十三沒說話,只是伸手抓起一把我的頭發把玩著。

  “十三爺?”

  不理我。

  “十三。”

  還是充啞巴。

  “胤祥。”我出絕招。

  “想說什麼就說吧。”果然有回音了。

  “是你想對我說什麼吧。”你丫就對著那绺頭發一萬年它也不會開出個桃花給你看的。

  “為爺好好留著這頭發。”

  嘎啦嘎啦……我就覺得滿腦子閃過數之不盡的瓊瑤,那些曾經雷的我無比銷魂的經典對白一個接一個演練。十三,咱不帶這樣的啊。

  “我沒要剪它。”我小心翼翼的申辯,只是一時氣極發洩一下罷了,可巧著就讓你們聽到了。

  “那最好。”

  “十三……”

  “爺喜歡你喊我名字。”他笑著看我。

  “偶一為之即可,爺也別為難奴婢。”

  “明明什麼都明白,偏偏總是裝糊塗。”

  老娘什麼也不想明白,攪和到你們那些破事裡有個什麼好?隨時可能一命嗚呼。尤其,根本搞不清楚你們到底有沒有真心,沒准都是攀比心情,或者出於某種BT的心理——得不到是最好的。

  或許身為皇子的你們也有真心,可是你們的真心掩藏在太多東西之後,沒有誰能看得清,甚至你們自己也未必看得見,這是屬於皇族自身的悲哀。

  “爺,您是有家室的人了,轉過年嫡福晉也要進門了,就安安心吧。”把我當風筝放了吧,唉,我這小宮女也難為啊。

  十三的臉色變了變,握緊了手裡的頭發,低下頭悶悶地說:“那不是爺自己的意思。”

  “胤祥,這是你身為阿哥無法避免的事。”我最近似乎一直在為這些爺心生感動,忍不住就想對他們說上那麼一兩句掏心窩子的話,總覺得有幾分交待後事的感覺。

  真詭異!

  “很久,沒聽到這麼真心的話了。”

  “等你的嫡福晉進門就好了。”歷史上兆佳可是十分得寵的,幾乎到了專寵的地位,根據她生育子女的年份和數量來看,幾乎是不間斷的生啊生,絕對的超生大戶。這樣量的生育,應該足以證明他們夫妻的感情很好了。

  “韻竹——”十三突然伸手將我摟進了懷裡,我頓時就僵硬了。

  掙扎還是不掙扎,這是個問題啊。

  “別動,就讓爺抱一會兒。”

  算了,只是抱抱,咱們穿越過來的人這點犧牲還是不在話下的,沒啥。

  十三是個說話算話的好孩子,等他鬆開手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的一顆心這時候才總算放下了,可算都送走了。老娘我逛了一天,心提了一天,現在終於能好好睡個安穩覺了。

  “到甲板上來。”

  我“騰”的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呀呀個呸的,這還有完沒完?就算我現在是宮女,難道就連睡覺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我憤憤的開門出去,就看到月光下一抹溫潤的身影靜靜的立在甲板上,那一恍惚間,仿佛已走過滄海桑田。

  “八爺。”我輕輕的喚,唯恐驚擾了他的這一方寧靜。

  “今晚的月亮很美。”

  美是挺美,可是我很困啊。

  “陪爺賞賞月吧。”

  八八,你家有悍妻,咋地還有如此花前月下的浪漫情懷?還是郭羅絡氏就是這樣被你丫的給騙到手的?溫柔的浪漫是女人的死穴啊!

  “天晚了,八爺不累嗎?”快去睡吧,雖然你丫的弄的氣氛很粉紅,可是對於我這樣一個非常想跟床親近的人而言這是極大的情商浪費啊。

  “爺睡不著。”

  明白了,因為你睡不著,所以偶這個困的連眼都快睜不開的,就被你無恥的拽著也不能去睡。

  這是怎樣的沒天理啊!
  



第 20 章

  夜涼如水,真真的,初春的夜風涼啊,尤其是由水面吹來的風,更是沁心的涼。

  長發在風中飄啊飄,我的思緒也飛啊飛,八八你這是啥愛好啊,吹著小冷風培養睡意?下輩子也難有睡意啊!

  最悲摧的就是我得陪著你培養,把我的睡意也快培養飛了。

  “韻竹。”

  那溫潤的聲音仿佛是從天邊傳來的回音,我迷迷登登的點頭。

  “爺對你好不好?”

  “好啊。”只有您賞我的都是現銀啊,那是居家旅行的必不可少之物啊。

  “那你怎麼從來不對爺好?”

  “奴婢哪有?”這是誣陷啊,我一個當宮女的敢對你這樣的皇子不好嗎?

  “那為什麼你有好東西的時候永遠想不到給爺留一個?”

  我有嗎?我好像沒有吧,我挺討厭隨便送東西給人的,基本上就屬於那種沒有二心不起五更的人,要是會送,八成有求於人。可我最近好像沒求誰辦事啊,所以一定沒有。

  子曾經說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於是,我不恥下問,“八爺,您能把話說明白一點兒嗎?奴婢真的很笨的啊。”別把我當那七竅玲瓏心的主兒,忒不現實了。

  “扇子。”

  啊,我想起來了。

  沒錯,今兒我破大財了。話說我在一個古書齋看中了那裡的手工制作的檀香小折扇,就想著准備幾把等天熱了,我袖兜裡放一個隨時拿出來涼快涼快。

  可是,在四四跟十三高壓的注目禮下,我痛心疾首的又多買了幾把。

  我想既然要送,這樣的小折扇那送各府福晉是最合適不過了,雖然跟她們尊貴的身份相比便宜是便宜了點,可是我這也算千裡買香扇,禮輕情義重啊。不太好厚此薄彼,我尋思著弄上十幾二十把的怎麼的也夠派送了吧。

  可是,人家沒貨了啊,人家只剩下六把,這才是讓你有錢也沒地兒花去,生生愁死你。

  其實也不能怪人家掌櫃貨少,畢竟像這樣做工精巧的小折扇,不比後世,可以批量生產,這是個細致活兒,講究的就是匠工。

  我讓掌櫃的給我包好了,當場就送了四四和十三一人一份,諂媚的對他們說,這是送兩位府上福晉的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而他們也毫不客氣的收了。

  雖說太子早晚是被廢的料,但好歹如今還在台上,我給太子也包了一份。小九子平時沒少給我好處,我自然也不能那麼沒良心。十四這人,怎麼說呢,未來的將軍王,而且給了四四,不給他弟,這與理不合啊。

  這樣一攤派,只剩下最後一把了,娘的,我當然要自己留下了,總不能全做了順水人情吧?本來就是看中要買給自己的。

  “八爺,只是一把扇子而已,您不會真的跟奴婢計較吧?”這次跟來的爺裡面不只您一人沒有啊,要都像您這麼不依不饒的我還活不活了?

  “爺如果計較呢?”

  我沮喪的垂頭,“那爺等奴婢一下。”我回屋裡把自己的那把拿出來,早知道我寧可饞死也不買,整個兒一個替人做嫁。

  “這扇墜倒別致。”

  要說八八的眼神就是好,這可是我自己閒著沒事時編的同心結,那淡紫的穗,在風中飄飄的很好看。

  “你做的?”

  “爺怎麼知道?”神眼啊。

  “爺記得你會編如意節。”

  “這是什麼結?”

  “同心結——”話一出口,我大叫“不妙”,急忙伸手,“八爺,扇墜還我,這個不能送。”奶奶地,是同心結啊,我這個豬腦袋,這東西可不能隨便送,送了要出大事的。就老八家那個彪悍的郭羅絡氏還不得活撒了我啊,最悲摧的是這事它還是個冤假錯案。

  “送了還能反悔的啊。”八八笑的溫溫的,輕易的就躲開了我搶扇子的舉動。

  “還我了,這個不能送啊……”送了要出人命啊。

  “爺就沒見過你這麼小氣的人。”八八笑著躲。

  “廢話,是同心結啊,這東西咋地亂送?”

  “可你已經送了啊。”

  “我不是及時補救了嗎?”我撲。

  他閃,“給了爺的東西你還想要回去,膽子倒不小。”

  “我就是因為膽子小才非要回來不可,要是給了其他爺我倒不擔心了。”我蹦,靠,個子高就是可惡。

  “哦,怎麼說?”

  “還不是因為您是妻管嚴嗎……”我的動作一僵,直接撲進了八八的懷裡去。

  “妻管嚴嗎……”

  天可憐見的,我這張惹禍的大嘴巴,我結結巴巴的解釋,“八……八爺,其實妻管嚴是男人愛妻子的一種表現啊,這說明八福晉有多麼幸福了。”是的,她幸福了,您就有點慘是真的。

  八八莫測高深的看著我。

  我絞盡腦汁想,“奴婢非要回這個結,其實就是因為奴婢珍惜您跟八福晉這難得的幸福啊,不想因為自己的無心之過而讓爺跟福晉生嫌隙……”

  “幸福……”

  這表情太意境深遠了,一點兒不體諒我的理解能力,八八,偶跟你遠達不到心靈相通的境地啊,這任務難度系數太大,偶放棄。

  “在你眼中我是幸福的嗎?”他問的十分輕飄,感覺很不真實。

  我當然不會傻的說真心話,雖然後世的八爺黨力挺八八夫妻鹣鹣情深,但是我總深不以為然。我一直心理陰暗的認為八八是因為老婆家權大勢大,沒辦法只能打落門牙吐裡咽。

  我承認,我陰暗。

  這就好比一群BT裡冷不丁的出了個正常的,我實在忍不住想這會不會是偽裝正常的BT。就像我平時懶散成性,突然勤快了,李德全就會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瞄我一樣。

  “是呀,八福晉一定非常非常愛爺,否則天下沒有女子會想擔一個妒婦的惡名的。”

  “如果是你,你也會嗎?”

  這個問題太深了,回答是需要技巧的,我不得不沉吟,不得不思考,“不瞞爺說,奴婢更希望可以多愛自己一點,給彼此留下餘地,也許心會走的更近。”如果八福晉能這樣做,八八在這一場爭斗中也許並不會是輸家。她把的太嚴,也間接掐住了八八的某一處咽候,這樣一個善妒的女子在老康的眼裡是無法勝任一國之母的。

  八八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我。

  我莫名的回望過去,是覺得我自私了嗎?可是,從古到今太多的實例證明男人有多麼的不值得信賴,女人只有愛自己才是最正確的。

  當然了,理論是一回事,實際操作的時候能切實貫徹這個理論的人少之又少。這就跟男人一直說女人是麻煩,卻又一直在自找麻煩一樣。

  知難行易!

  “八爺。”我小心翼翼的開口,實在不想跟他這麼兩兩相望下去了,很容易成斗雞眼的。

  八八突然笑了,然後將拿在手裡的扇子收進了袖袋。

  這下,我算是徹底沒戲了,我總不能去他身上摸吧,那個後果遠比八福晉的醋火暴發更嚴重。

  “爺困了,回去睡了。”

  啊……這都是啥人啊,老娘本來困的半死,沾枕就能著。被他莫名其妙的拎到甲板上來,又被他給嚇的睡意全無,他倒高高興興的回去睡了?

  沒天理!

  沖天上的月亮翻個白眼,我轉身打算回屋培養睡意去。

  一轉頭就看到了四四,也不知道他到底來了多久了,就在不遠處那麼靜靜地站著,仿佛亘古流傳般……

  汗,一頭黑線,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怎麼腦子裡就突然出現那麼詭異的形容詞。

  “四爺。”我走過去,給他請安。

  看到我走過來,四四轉身看著遠處的,我只好乖乖的站在一旁陪他站著繼續吹風。

  八八,都是你,要不是你,偶至於這麼悲摧嗎?今晚上的小冷風它就吹不完了還。

  “八弟不易。”

  嗯?

  難道我幻聽了?剛剛四四說話了嗎?

  八八不容易,我也這麼覺得呢。不過, 四四你這是在跟我聊天嗎?這種驚悚的話題你確定要跟我這樣一個小宮女聊嗎?雖然我很嘎意,全身的八卦因子都在沸騰。

  四八有奸情啊!

  就在我難得豎起了耳朵有了當兔子興致的時候,四四不厚道的當金子了。

  我當時狂想抬腳把丫的踹進水裡去,讓他清醒清醒,老娘要聽八卦啊。你當大半夜不睡,我當陪站容易麼。

  “明兒開始編同心結吧。”

  嘎?我有點兒跟不上四四的思路了。

  “一個太扎眼了。”

  我福至心靈,豁然開朗,沒錯,我把送的那幾把扇子都配上同心結不就好了麼,這樣還能讓這些阿哥們討自己老婆歡心呢。

  哈哈,四四,你真是好人啊。

  “奴婢謝四爺。”真心誠意的謝。

  “謝啊。”四四微微側身,月光落在他的臉上,半明半暗。

  我決定當縮頭烏龜,“四爺,天晚了,奴婢就先去睡了啊。”然後不等他開口就逃回船艙,我吃定他一定不會追究,否則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

  逃得一時是一時吧,我苦中作樂的想。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5:5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25 PM 編輯

第 21 章

  說起來,老康為人頂厚道的,御駕回銮時經過江寧,還率他的一群兒子和大臣去明孝陵意思意思上了柱香。

  四月初一到的揚州,第二次在揚州靠岸,我莫名的生出幾分鄉情來。

  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來這裡了,趁著老康讓隨行官兵放假的空檔,我也跟著再次出門去閒逛。

  只是這次,我換了男裝,老康指了一個侍衛跟著我。

  其實我覺得一個都不用,可是總不好駁了老康的面子,那叫直觸龍顏,我的膽子還是很小滴。

  今天皇帝一家去游法海寺,我因為對白蛇傳裡那個光頭老和尚很是無愛,也就沒積極要求參與。

  本來,照我當初的打算,在宮裡混到二十五歲出宮,揣著在宮裡攢下的體己銀子,來到清山秀水的江南之地,最好能邂逅一段唯美的戀情,順利出嫁。如果實在不能,就找個寧靜優雅的地方住下來,也是很不錯的。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我糊裡糊塗的又走上了穿越女的道路,身不由己的陷入了九龍奪嫡的康熙朝最大事件中。

  在現代,我對揚州的認識只停留在古人“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的評語上,最切身的就是“揚州炒飯”。

  鑒於上次我在此地風風光光反調戲了一個色狼,這次我穿男裝也是無可奈何之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低調啊低調!

  隨著在這裡生活的越久,我就越明白低調生活的必要性。

  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看著熙來攘往的百姓,我突然感覺心裡空落落的。覺得自己就是這熱鬧塵世的一個旁觀者,好奇怪的感覺。

  索性也不逛街了,就找了臨街的茶棚坐下。

  我已經如此低調,可是穿越女天生就是麻煩吸引器,比GPS定位導航儀還精准。我一杯茶沒見底,茶棚頂子就被人砸了個大窟窿。要不是侍衛大哥手腳快,我一定會被泰山壓頂,變成韻竹牌人肉大餅。

  “有沒有公德啊,打架的時候能不能麻煩你們看一下前後左右的無辜的百姓啊……”我閃,我靠,還越打越起勁兒。

  侍衛大哥小心護著我,想慢慢退出打斗的范圍。

  可是,事與願違,我們始終被打斗的人糾纏在一起。

  漸漸的,我有些明白了。

  反清復明!

  太多的影視劇中有這樣的場景了,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挑上我?我只是一個小宮女罷了,難不成他們還以為我會是哪宮寵妃不成啊,真好笑。

  “侍衛大哥,快走。”

  侍衛愣了一下。

  我繼續小聲說,“他們的目標是我,你走,去找人來。”早知道會遇到這種烏龍的事,我說什麼也要死賴著跟老康去什麼見鬼的“法海寺”。

  侍衛不虧是見過大世面的,微一點頭,果然就利落的跳出圈子找救兵去了。

  “大哥,你真是太乾脆了,乾脆的讓我十分的鬱悶啊。”我對著侍衛大哥消失的方向默默的想,丫的,是做大事的料,一點兒都不像影視劇裡演的那麼 感人肺腑,拖泥帶水。啥啥來個口頭誓忠,說什麼屬下絕不留下小姐啥的充門面,最後狗血的被人家一網成擒。

  咦,真是越想越發冷,有夠天雷。

  一看保護我的侍衛抽身而走,他們也不做戲了,直接當街擄了我飛身就走。

  哇哈哈,古代的大俠飛桅走壁,雖然是被綁票,但好歹也過了一把瘾。

  高興過後,就難免替自己的處境擔心起來。

  果然,穿越就沒有什麼事遇不上的。

  我不會武,他們也沒費五花大綁加外堵嘴巴來虐待我,實在是我配合的他們都以為我腦子有問題。

  切,我就是有腦子才會這麼配合的好不好,難不成我還真要像影視劇裡演的那樣又叫又嚷非得人家一頓拳打腳踢外加塞上破布爛襪子才甘心,那不純屬有病嘛。

  他們把我關在一間屋子裡,派了兩個人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我忍了又忍,最後忍無可忍,朝那兩個人狠狠的瞪過去,“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再看不怕把你們眼珠子瞪出來?”

  兩個男人有些尴尬的移開了一下眼睛,但馬上又將目光炯炯的對了過來。

  唉,無奈!

  這是兩個忠於職守的反清義士啊,可是,老娘的臉皮沒那麼厚好不好。我頭大的揉太陽穴,決定試著跟他們溝通一下。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我想肯定不是劫色了。”我滿意的看到那兩個人窘然的轉開了頭,讓你們再這麼往死裡盯人。

  “不過,你們如果劫財的話恐怕也得失望了,我就一伺候人的丫頭,你們這麼大費周章的捉我來有什麼用?”

  居然給我來個沉默是金,夠狠!

  要知道,這種時候無聲的對抗才是對我最大的折磨。

  “拜托兩位大哥,你們好歹吱一聲啊,要知道唱獨角戲也是很辛苦啊。”

  沉默啊沉默。

  “我是不管你們到底想拿我做什麼文章了,可是能不能麻煩找位姐姐來跟我兩兩相望?如果兩位是帥哥呢,我也不會這麼意見很大了,可是長的不好看不是你們的錯,但出來嚇我就是你們的不對了,是不是?

  你們逼我的啊,我也不想這麼缺嘴德的。

  他們抓緊了手裡的刀劍,顯然氣的不輕,但是仍然穩住了情緒,強!

  “子曾經曰過,不能把我對你的容忍當成你不要臉的資本。你們不能因為我沒實力跟你們一較長短,就這麼忽視我做為一個人正常的審美觀。所謂三觀不正,何以立足塵世之間,要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們……”

  其實後面到底說了些什麼,我完全不知道,總之就是把當時閃過腦子的信手抓來的話都噼哩啪啦的說出來,至於是不是前後照應,會不會完全牛頭不對馬嘴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對面的兩個大哥已經額角青筋暴跳,眼睛冒火,隨時會拔劍沖過來。

  我讓你們忽視我,這是給你們一個教訓,千萬不要忽視一個有話痨潛質的穿越人士,大話西游裡的唐僧能把群怪都說崩潰了,我即使整不崩你們整個氣息不穩還是綽綽有餘的。

  說了半天,有點兒渴,幸好桌上有茶水。我也不跟他們客氣,直接提起茶壺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大要是沒見過我這樣沒形象的女人,並且還是他們眼中某個大人物身邊的女人,他們神情愕然再愕然,後來就麻木不仁了。

  我覺著就算沒崩潰也差不多了,有點對不起人家。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我被擒到底是個什麼後果。也忍不住會猜想老康的心理,我想了又想覺著老康不太會理我。一來,我只是個女官,還是個正在觀察期的。二來,我的存在是有一定風險的,讓他幾個兒子共同關注太多的女人,處理起來本就需要小心,沒准這回正合了老康的意呢。三來,老康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自然明白他越顯得在意我,越會造成我的危機。

  這樣一想,我又有了自己的想法。這對於我也是一個機會啊。如果我利用的好,就不必等到二十五歲出宮,更不必去做什麼見鬼的職業老處女。我可以就此隱姓埋名過自己逍遙快活的穿越小日子,多麼美好的想象啊。

  可是,要達成我這一美好的願望,就需要劫持我的人行方便才行。於是,我開始後悔剛才挑釁的太過火,有求於人姿態應該放低的啊。

  正在我心裡天人交戰,大腦高速運轉的時候,院子裡有人來了。

  幾個蒙面的人走進來,我聽他們的交談,現在全城戒嚴了,滿城告示都在找人。不用說,找的就是我,這下子算玩完,讓大內高手畫相,我就算能得到這群人的幫忙,日後想遮掩行跡也是件麻煩事。

  “你們帶著她出城。”

  “這種時候?”

  “對,越亂越好。”

  “我知道了。”

  看來他們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達成了共識,而我也在片刻間明白了他們的企圖,聲東擊西,調虎離山。雖然,我個人十分懷疑他們能調幾頭虎出來。

  很爛的一個計劃,連我這樣腦容量的人都猜得出來,老康及他那一群精的似鬼的兒子會想不到?

  這個玩笑開大了。

  “他們不會上當的。”我忍不住勸他們,唉,看多了反清復明的影視作品,個人對“為人不識陳近南,就稱英雄也枉然”這句話也是十分向往之的。

  我沒指望他們會回應我的話,我只是自顧自的往下說,“就算你們在皇帝身邊有臥底,也該知道當今皇上是個極聰明的人。”我稍微頓了一下,忍不住八卦了一下,“你們是天地會的,還是其他反清復明的組織?”

  我真的只是很隨便的八了一下,但顯然給他們造成的震駭還是滿大的。

  大驚小怪啊!

  也對,像我這樣知識面如此之廣的宮女確實少,主要他們能遇到穿越女的機率太小。人穿越女都是專門往紫禁城掉的,清朝的江湖沒幾個人有愛啊。

  說到這個我就十分之鬱悶,都說清朝的時空已經被穿成了篩子,可是為嘛我在宮裡混了幾年都沒能遇到半個同鄉?還是大家的潛水功力都實在太過深厚?

  以前在晉江看穿越文,哪個女主不是混的風生水起,搞的兵荒馬亂的。誰像我這麼沒用,幾年像不存在似的幽靈在宮中,後來出位了,還是沒攪出多大動靜來,想想還真是丟人。
  



第 22 章

  街上果然查的很緊,尤其是對轎子馬車查的猶緊。

  可是,竟然也給他們混到了城門邊。雖說我的腰上抵了把匕首吧,但我其實主觀上就不想求救,回到老康身邊絕對不會比呆在他們身邊舒服。兩相比較,我堅定的很。

  城門不太好過啊。

  為嘛?

  因為我聽到了一個灰常熟悉的聲音,那清朗的聲調即使在蕭瑟的冷風中也會帶來草原的清爽。

  沒錯,是十三!

  “把車門打開。”完全不容反駁與拒絕的強勢。

  車門一開,毫無懸念的十三跟我打上了照面。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星光,那般的璀璨耀眼。

  “十三——”腰間蓦然一痛,我忍不住叫出聲,感覺一股熱流快速湧出我的身體。

  媽地,什麼破反清復明,有這麼枉殺無辜的嗎?老娘一直都這麼的配合,就送我一刀子做謝禮啊?

  “韻竹。”十三的動作也不慢,可是終究比捅我的人慢了一點點。

  怒從心起的我,一肘子捅向挾劫我的人,另一手翻轉間一枝尖銳的金簪就毫不客氣的扎進那位老兄的胳膊上。你送我一刀,我還你一簪,公平的很。

  我毫無懸念的被人拍飛了,真他媽地的痛!

  金簪是出門的時候我刻意收到袖袋中的,這是治安很差的古代的好不好,我總要有個防身的東西,刀子匕首之類的宮裡除了侍衛別人是不能擁有的,但是簪子之類的女人絕對是不缺的。要不是,有些人太不地道對我下手,我是絕對不會暴露我暴力的一面的。

  我沒落到地上,被一群衙役給接住了,他們不幸的被我撞成一堆。

  這群反清復明的家伙武功那是相當的高啊,而且人數很多。我有點疑惑,我這邊用了這許多的人,他們要刺殺老康的話還能剩下多少?

  然後又猛的想到,刺客在精不在多,只要一兩個高手就搞定了。

  不過,所謂雙拳難抵四掌,數量有時也是必須的啊……都什麼時候了,我竟然還替古人擔憂。

  手往腰間一摸,果然滿手的血,我的眼暈了暈,鎮定,第一次見自己除大姨媽來時流這麼多血,有點兒不淡定了。

  我被一群衙役護著不斷後退,我對那十幾個瘋了一樣不斷圍殺我的人十分憤慨。做戲做到如此逼真,也太過火了啊,不知道過猶不及嗎?

  衙役在一個接一個倒下去,我的安全又一次面臨巨大的考驗,穿越女,我痛恨這個身份!

  一個沒防備,胳膊上又被人劃了一劍,那叫一個鮮血淋淋,一個衙役大哥撲過來替我擋了另一刀。大哥,我會記住你的,謝謝你如此捨命相救。

  我這邊險象環生,十三那邊也沒能好到哪裡去,打的已是十分的吃力,好漢架不住人多啊。
  兩處人馬漸漸合到一起,我不禁暗暗埋怨古代的救援不如現代的110迅速。這時候我深刻的明白了,時間就是生命的真谛。

  當我無意中的一回眸,我的血液幾乎凝固,一個衙役單刀直劈向背對他的十三。

  “小心,十三爺。”同時將手裡緊握的金簪扔飛了過去,下一瞬我就後悔死了,那是我的保命東西啊,十三有武功還有刀還有侍衛保護,我就一弱女子,我這不跟自己的命過不去嘛。

  十三利落的躲過了暗算,一個飛身落到了我身邊,對我一笑,“算你有良心,知道心疼爺。”

  我汗!

  這種時候,您能不能別這麼的讓人囧啊。

  我很想對他說“你放下我吧,這麼半護著我你自己不安全”,可是,我也明白這種時候說太多話容易分他的神,只好閉緊了嘴巴暫時做啞巴。

  其實,我這人又懶又膽小,還十分的貪錢,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到啥閃光點。可是,人心畢竟都是肉長的,所以,當我看到從斜裡刺過的那一劍時,本能的就替十三擋了。

  冰涼的劍身刺進我的身體,痛瞬間滅頂而來,這一劍絕對遠超先頭我受的一匕首和一刀。

  “韻竹!”

  不是一個聲音在喊,但其中暴怒與驚恐是一樣的。

  眼前開始有些迷糊,整個人也脫力的向下滑,我感覺有人死死的撐起了我,不讓我倒下去。

  “給爺殺,一個活口也別留。”

  是九九,向來妖孽且笑的春風拂面無比誘惑的九九,你這是發飙了呢,可惜,我沒力氣去欣賞你難得一次的男子氣慨。

  “十三哥,帶她去找大夫。”小十四,你也來了啊,未來的大將軍王,看來這出調虎離山還真調出了幾頭虎。

  “給爺撐著,爺不許你死……”十三的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慌亂。

  我靠在他懷裡,被他半摟在胸前,身下的馬兒疾疾的奔馳在趕往行宮的路上,行宮有太醫,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病撐到那裡,意識越來越模糊,失血過多啊,見義勇為這種事果然不是人人可做的。運氣不好的,一輩子做一次就完結了。

  而我明顯是那個運氣不好的。

  死了,會不會穿回去呢?可是我來這裡幾年來,那邊的身體不會爛沒了嗎?還是像有些書裡寫的一樣,這裡幾年那邊才幾個月甚至幾天,我還在醫院打點滴?我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湧而上,漸漸忘了身體的痛。

  “太醫太醫……”

  超過噪音標准的音量把我從混沌中驚醒,我慢慢睜開眼,卻有些對不准焦距。等到視線一點點變的清晰,我也被成功的嚇了一跳。

  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也有成為大人物的一天,現在老康跟他們的一票兒子們差不多都出現了,還有幾個隨行的太醫正手忙腳亂的下針開方子。

  “丫頭,你捨的醒了?”

  老康,你這個時候真是和藹可親的像鄰家伯伯啊,我忍不住笑了笑,“奴婢怕……被皇上扣……俸銀啊。”

  即使在這種悲情的時刻,老康也不禁被我這種死都要調侃到底的調調給弄的笑著搖頭。

  “快把這碗參湯喝了。”十三這厮竟然就公然坐在床頭端著一只碗,我忍不住黑線了一下。

  被十三半扶起身,就著碗口將那碗微溫的參湯喝了個精光。這種性命交關的時刻,絕對不能替愛新覺羅家省。

  “皇上,臣盡力了,可是血還是沒辦法止住。”太醫甲十分惶恐的跪倒在老康的面前。

  老康的臉色很難看,真的,比我這快死的人都難看。

  “太醫……”我喘一下,這奄奄一息的感覺真的好差勁兒,“我還有多少時間?”

  太醫瞄了瞄老康,老康看了看我,然後點了點頭。

  “最遲天亮。”

  我明白,這還得宮裡的這些人參啊鹿茸啥的給我吊著,否則我現下就得掛囉。

  “皇上,既然左右是個白忙,索性就不忙了吧。”我大喘氣。

  老康驚訝的看著我。

  有啥好驚訝的,最後的結果不就一個“死”嗎?沒准我能穿回去,再差也就重新輪回,指不定我一時RP暴發就投生到富貴人家去享福了呢。

  “奴婢想安靜的走。”這麼多人擠在屋裡臨走也不讓我呼吸點自由新鮮的空氣啊,人不能這樣。

  “我們都走吧。”老康果然上道。

  “皇阿瑪,兒臣想留下來。”

  十三,最後的清靜你也不給我啊。

  “准。”老康沒一個多餘的字。

  人呼啦啦的就走乾淨了,十三坐在床頭看著我。

  “胤祥,不用這麼難過,其實我就是腳底下打了下滑才撞上去的,不是誠心替你擋的。”我不想給他留下心理上的負擔,俠王應該是飒爽開朗的,不能因為我這個不在正軌內的穿越者搞的憂鬱了。

  “死到臨頭還這麼貧。”

  “是呀,”我笑,“再不貧就沒機會了唄。”

  他握住我的手,緊緊的,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悲傷,我有些不忍心面對這樣的十三。

  “人總會死的,”我試圖開導他,想想自己還真是背,都要死的人了還操這麼多閒心,“奴婢在花一樣的年紀死去,對奴婢來說……是件好事啊……”

  “韻竹——”

  “奴婢……”

  “不要說奴婢,爺不想聽這兩個字。”他有些失控的吼。

  “胤祥,”我輕輕喚他,輕易的就撫平了他的暴燥,“跟我一起的日子不快樂嗎?”

  “很快樂。”他的眼睛開始泛紅。

  我另一只手吃力的伸過來握住他的手,“那以後胤祥就只想跟我一起快樂的那些日子好了,這樣我就永遠快樂的活在胤祥的記憶裡,嗯,我一直活著,只要胤祥還活著。”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慰詞了。

  他咬住了下唇,點頭。

  “你瞧,我一直很開心啊,一個人能笑著離開說明他這一生是幸福的,所以我很幸福。”

  “你這丫頭……”

  都要死了,我決定放肆一回,“叫誰丫頭呢,姐姐我明明比你大。”死之前我得把這輩份給他導正囉。

  “愛計較。”

  “這還不是跟你們學的。”一個一個锱铢必較的,一點兒阿哥貝勒的風度都沒有。

  “爺們哪像你一樣。”

  “哼。”我合了下眼,然後重新看向他,“胤祥,走吧,最後這段路我想一個人走。”我總覺得讓一個人眼睜睜看著另一個人咽氣是件很殘忍的事,我不想這麼殘忍。

  “爺不走。”

  “求你了十三爺,給我留一點點空間好不好?”

  “你很美。”他定定的看著我。

  誤會了,我不是怕你看到我死的時候難看的樣子,我只是想一個人平靜的走,讓你看著我咽氣,我沒辦法淡定啊。

  “這恐怕是我最後的請求了,爺真的不答應嗎?”我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不相信他不動容。

  十三果然還是僵硬的點了頭。

  呼呼,總算只剩下我自己了。

  月光從窗口流進來,屋子裡很安靜,而我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流逝……我想回家,這是我最後的一個念想,那之後我便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1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25 PM 編輯

第 23 章

  腦袋昏昏沉沉的,感覺像是睡太多的後遺症。想抬手,卻覺得力不從心,只有幾根手指動了動。人死了,也這麼難受啊,合著做鬼也不容易。

  “格格!”

  一個驚喜中帶著泣音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然後就聽到她大聲嚷嚷起來,“格格醒了,格格醒了,快……快告訴老爺夫人,格格醒了。”

  我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滿臉喜色又一臉淚珠的清朝丫環,眨了眨眼,我又閉上眼,這一定是做夢——

  “格格。”

  這聲音如此真實,實在不像是夢境,我不得不重新睜開眼睛,面對現實。

  “格格,您可算是醒了,謝天謝地。”

  為什麼我一睜開眼就成了格格?我滿腦子漿糊,可是我知道這個時候我最好裝傻。

  我現在這個身體的父母來了,又有家裡的其他人也來了……

  總之,我的蘇醒似乎是件大事,據說連宮裡的老康都派了人來送補品。

  接下來的日子,我安心的養著身子,順便借著失憶(雖然很老土,但是這個辦法確實通用)了解了這家的情況。

  我——兆佳氏雅竹,我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從今穿到古,且連穿兩次,我的名字倒像是打上了標籤,打死不換,竹,這個字真是一生的烙印啊。

  我不得不感慨。

  康熙四十三年選秀之後就榮幸的被指婚給了十三阿哥胤祥,我揉了揉太陽穴,果然穿越女的宿命啊,總是跟那個圈裡的人脫不了干系。

  因為老康同志看著順眼便讓留在宮裡陪德妃兩年,結果不到一年便得病,然後昏迷不醒,最後不得不讓家裡接回家養著。

  一睡三百年……咳咳……據說睡了快一年了,大家都已經不抱啥希望了,連老康都想再重新給老十三指婚了,沒想到我突然又醒過來了。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

  真的!

  現在人人都知道,包括宮裡的老康同志,醒來後的兆佳氏雅竹不記得前塵往事。

  那是,據說這位正主兒是正經的滿族格格,一身好騎術,粗通文墨,女紅貌似也不咋地。我這個冒牌的,咬指頭,真的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了。不過,好在,她的女紅也粗通,我心甚慰。

  我安靜的呆在自己的小院休養生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現在要把本錢攢得厚厚的。

  我想明白一件事,我之所以會第二次穿越是因為第一次穿錯了,這個未來的十三福晉跟三百年後的我長的基本一個版本,不是啥絕代佳人,但也算一清秀婉約的主兒。我估摸著要是好好打扮打扮也能冒充一下美人。

  女人嘛,三分長相,七分打扮,我又生長在富貴人家,後天的條件絕對滿足我愛美的要求。

  不過,我不喜歡把自己的臉當調色板,所以還是當清秀佳人吧,至少清爽。

  我醒來兩個多月後的一天,老康下了道旨把我招進了宮。

  我安安靜靜的跟著領路的太監往前走,如今我是打定主意本分做人了,我要把自己當成清朝人,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這件事。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好歹將來我是十三的大老婆,混個衣食無憂是沒問題的。

  “身子可大好了?”御案後的老康很和藹的問我。

  “回皇上,奴婢已經無礙。”

  “抬起頭讓朕看看。”

  我抬頭,又看到老康熟悉的臉,真是倍感親切。

  老康滿意的點頭,“果然是大好了。”

  那是,在本人以養豬的追求休養之後,據服侍我的丫頭小翠喜說我的腰圍至少肥了兩寸。

  不過,因為在床上昏睡了差不多一年,全靠參湯吊著,所以即便我的腰圍再長幾寸都不會成為豬。

  “既然大好了,你跟老十三的婚事就抓緊著辦辦吧。”

  “奴婢遵旨。”合著今兒就說這事啊。

  “皇上,幾位阿哥來了。”

  我的心一緊,這就又碰上了啊,我得小盡不要露出馬腳。

  老康看了看我,笑了,“讓他們進來。”

  為嘛不讓我退下啊,這老頭又想做什麼?我垂下頭,心裡直犯嘀咕。

  “兒臣見過皇阿瑪,給皇阿瑪請安。”幾個人異口同聲的打千請安。

  我保持安靜,眼睛不亂瞟。請當我不存在,謝謝。

  “胤祥,你來的正好,你媳婦也在這兒呢。”

  我從心裡鄙視老康,有你這麼當爹當公公的嗎?這分明是調侃好不好。

  “奴婢兆佳氏給各位爺請安,各位爺吉祥。”我低眉順目的請安打千,順便保持了我懶人的習慣,不一個一個喊他們的封爵。

  “丫頭,用不著拘束,大大方方的。”老康又發話了。

  我呸,明明是讓你幾個兒子大大方方的看我,但我不得不抬頭,迎上幾道打量的目光。

  四、八、九、十、十三、十四全是熟人。

  “胤祥,你沒話跟這丫頭說嗎?”

  看吧看吧,老康就不是個厚道人。

  “身子大好了?”

  可憐的十三,被自家不厚道的老爹調侃,然後身邊的兄弟們又以戲謔的眼神看他,我勾勾嘴角,請個福,“勞爺惦記,奴婢已經不礙事了。”

  “那就好。”

  可憐的娃,一臉的不自在。幾個月過去了,他的樣子看來並沒有因為我上一個身份的死去而有太多改變,我心下甚安。雖然這或許也表示他對韻竹並沒多少真心,但是沒有累人在自己死後都心碎神傷,我覺得挺好,不會有心理負擔。

  “過些日子,朕給你們主婚。”

  “謝皇阿瑪。”

  “你謝的倒挺快,只是,”老康頓了一下,看過來,“丫頭,你呢,是不願意,怎麼都沒個聲?”

  老康,我恨你,我趕緊的跪到十三的身邊,謝恩,“奴婢謝皇上。”

  “這跪一塊看倒真是一對璧人。”

  我咬牙,我忍。

  果然,我聽到了幾聲輕笑。

  “丫頭,你也別皇上皇上的叫了,今兒起就跟他們一樣喊皇阿瑪吧。”

  香蕉你個巴拉,嘴上溫馴的喊,“皇阿瑪。”我猜,老康這樣急著讓十三成婚,裡面多少有點兒韻竹的事。

  “丫頭,你那手帕再用力就扯裂了。”

  這下,輕笑就變大笑了,我也因氣紅了臉,呀呀個呸的,整個兒拿我開涮來了。我能不糾結嗎?這是我二次重生後跟這群人的第一次會面,我戰戰兢兢生怕出差子,就怕引起別人的猜疑。

  “行了,跪安吧,十三,送你媳婦出去。”

  臨了,老康還涮我一把。

  最讓我鬱悶的是,我起身的時候,花盆底子一個不穩,眼瞅著就要撲地了。

  幸好,一雙大手救了我,可是——我寧願他沒救,因為我撲進了他的懷裡。

  這下,就一屋子笑聲了。

  天可憐見的,十三這實誠孩子真的要送我出宮門,我這個不自在啊。

  偷偷抬眼看走在前面的十三,這以後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啊,請原諒我用如此現實的稱呼。在我看來,我跟他的未來關系就是如此而已。

  “十三爺,奴婢可以自己出宮的。”與其這樣兩個人不自在,還不如各自散了,自由行動呢。老康也就隨口那麼一說,他還真一絲不苟的執行啊。

  十三沒有理我,似乎在看什麼。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是我前一個身份白佳氏韻竹曾經住過的小院,我心下恻然,十三,原來是你把心事埋的太深了嗎?

  十三並沒有刻意停下腳步,只是走過那裡的時候有些慢,慢的像龜爬,我也不好開口催他。“十三爺,快到宮門了,奴婢自己出去就好。”別再送了,這一路沉默下來,我都壓抑的不行了,這不是我的風格。

  “你好像不願意爺送你。”

  啊,被發現了,還以為你丫的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呢,鬧半天不是。我果然還是把皇子們想的太好了,這是教訓啊。

  “奴婢不敢。”

  “原來是不敢承認。”

  怎麼著吧,你心裡不痛快也不能拿我撒氣不是,我招誰惹誰了?好像還真跟我有那麼一點兒關系,貌似引得他心情不好的人就是我前生。汗,真是好詭異的情形。

  一筆糊塗賬!算也不是,不算也不是,整個兒就讓人鬱悶到家。

  “奴婢的意思,奴婢沒有不願意爺送我。”

  “爺不喜歡話多的人。”

  這也太過分了啊,不說錯,說了還是錯,左右我就是錯,錯,錯。

  泥人還有三分香火氣,何況老娘替你擋了一劍掛了,好不容易重生了,合著就為了來給你當出氣筒的嗎?哪有這樣的事,我現在的身份可不是白佳?韻竹那個小宮女,我是你正牌老婆,嫡福晉兆佳?雅竹,你丫的當我真不敢嗆你兩句麼。

  那話咋說來著,此一時,彼一時也。

  “那爺怎麼不讓皇上給爺挑一房啞巴媳婦呢,這爺得多省心啊,耳根子這輩子都落清靜。”

  十三瞠目結舌的看著我,估計沒料到我會蹦出這麼一句噎死人的話。

  說完這話,我直接越過他,走人。

  愛咋咋的,老娘不奉陪了。
  



第 24 章

  就要嫁人了,我就想著在出嫁前自由的過幾天日子。我再自由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了,康熙四十五年兆佳入的十三府啊,而現在四十四年已經過了一半還多。

  父母也知道這一嫁入皇家我也就不可能隨心所欲了,所以就應了我的請,准我自由出府玩去。

  我跟翠喜穿了男裝,大搖大擺的從後門出了府,打算逛街去。

  從我來到這清朝,還真就沒好好逛過京城。這一出府,簡直像勞改犯出獄,那叫一個興奮啊。

  翠喜這丫頭也興奮的要命,我們主僕兩個就像嗑了藥似的在最繁華的那條街上興奮的轉悠。

  以一個富家公子的打扮,手拿兩串鮮紅的糖糊蘆的造型而言,我的回頭率高那是正常的。

  不過,我選擇無視,老娘就要被人送進籠子了,還不許我放肆一下啊。

  “翠喜,咱們吃馄饨去。”我一邊嚼山楂一邊指著那邊的小攤說。

  “主子,那不乾淨。”

  “不會了,走了走了,就擱那兒吃。”

  我是主子我最大,所以我們很快就坐在小攤邊吃剛出鍋的馄饨了。

  “翠喜,幫我買兩燒餅去。”

  翠喜應著聲到旁邊買了回來,遞給我。

  最後,翠喜被我豪邁的吃法給嚇到了,一臉的欲言又止,一臉的躊躇不安。

  結了賬,我拉著翠喜繼續逛。

  女孩子嘛,總是對些小玩意兒感興趣,我們兩個穿著男裝一個勁兒的光顧賣荷苞團扇與胭脂水粉的攤位,肯定是很扎眼的。

  我錯了,應該是非常扎眼。

  為了躲避那些詭異的目光,我隨手把一對耳環塞給翠喜,歡天喜地的跑到了一賣棉花糖的攤位前,“來兩個。”

  翠喜的臉色有點兒僵硬,對我遞過去的棉花糖視而不見。

  “翠喜,吃啊,我請客。”

  “主子——”

  “幹嘛了,你主子我請客耶,給個面子,好不好。”

  “奴婢給十三爺請安,十三爺吉祥。”翠喜突然就矮了半截下去,我眨了眨眼。然後,猛的回頭。

  似笑非笑的九爺,一臉嚴肅的四爺,一臉微笑的八爺,等著看戲的十爺和十四,主角十三同學正用一種我無法形容的眼神看著我。

  因為十三去過我們府上,所以翠喜是認識的,但是其他的幾位爺,小丫頭就不認得了。

  看看手中的兩個棉花糖,再看看他們,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吃完了再給你們請安好不好?”

  “格格。”翠喜著急的喊我。

  “你急什麼,我拿著這東西給他們請安才難看好不好。”我一邊吃一邊向後踢了翠喜一腳,幹嘛一直扯我衣襟了。

  “你倒真是不怕爺們。”

  “爺希望我怕嗎?”我反問他。

  十三明顯被噎住了。

  老九笑著拍拍他的肩,朝我一挑眉,“既然碰上了,就一塊吃個飯吧。”

  我回他一記挑眉,“就不麻煩九爺破費了,我們還趕著回去呢。”

  “就這麼不待見爺,連一起吃個飯都不賞臉?”老九的笑容極其陰險。

  我心裡一沉,不是已經對自己說過要低調的當一個本份的清朝人嗎?怎麼老是這麼憑本能反應呢,回去後一定要檢討一下。

  “其實是因為我剛才吃太多了。”我決定壓制本性,雖然有點兒晚。

  翠喜急忙在一旁搭腔,“回幾位爺,我家主子剛剛確實吃了不少。”

  “爺都看到了。”

  看到?

  我噎了一下,偷偷抬頭看十三,不防跟他的目光撞一起,他揚眉,似笑非笑。

  “爺既然都看到了,就更該知道我沒說謊。”

  “爺沒說你說謊,爺只是要你賞臉一起吃個飯。”

  死老九,我跟十三的事你丫憑啥摻和,有你屁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算了,認命吧。

  “你回去告訴瑪爾漢大人,就說我們會送你主子回去。”

  “奴婢遵命。”翠喜福個禮就大方的把我給甩了。

  我很是惱火的目送翠喜離開。

  “咱們走吧。”老八施施然開了口。

  於是,一群人就到了九爺開的如意樓去吃飯,基本上我覺得說自己去看別人吃飯還合理些。

  我有點不太明白,如今的四八黨按說已經是成形了,為啥他們還總能攪和到一塊去?

  這不應該是我該擔心的,隨便想了想,我就又扔到腦後去了。

  看著推到我面前的蝦,我不解的看老九。

  老九朝我身邊的十三呶呶嘴,“老十三愛吃,你剝給他。”

  敢情是拿我當丫頭使呢,早幹什麼去了,留下翠喜多好。

  “哦。”為了低調,我啥也沒說,低頭剝蝦。

  我不太喜歡吃蝦,所以我剝蝦的水平就顯得慘不忍睹了些,好在,十三沒嫌棄,而我也越剝越順,最後順的全吃自己肚子去了。

  等我注意到不對勁的時候,就發現幾位清史標名的阿哥們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我,抿抿唇,我笑了笑,“嗯……那個……太順手了,畢竟……離自己的嘴最近不是。”

  他們笑了。

  我鬱悶了。

  不過,男人在一起吃飯總是要吃點小酒的。

  看著老九敬過來的酒,我的眼角忍不住抽搐,“我不會喝。”這人不地道,著實陰險。

  “十三弟不是在旁邊呢嘛。”

  合著你這是陰十三呢,我瞄一眼身邊的人,“爺替我喝嗎?”

  十三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微微一笑,“喝醉了爺送你回去。”

  很好,我扭過頭對老九嫣然一笑,“九爺,奴婢大病初愈,您還是饒了奴婢吧。”

  “十三弟真不懂得憐香惜玉。”老十是個好孩子啊。

  “十三哥那是別有心思。”

  小十四,丫的,咱話能不這麼暧昧嗎?

  “酒,爺已經端過來了,這面子你就真要駁?”

  要當個正正經經本本份份的清朝格格咋就這麼難呢?

  我接過酒杯,沖著在場的所有皇子們一舉,“那我就借花獻佛,用這杯酒回敬各位爺,也請各位爺就此饒了我。”說完,一口乾盡,沖他們展示杯底。

  這酒真他媽的辣,我拿起一邊的茶就喝,喝完了自己的把十三的也拿過來一起喝掉,再挾了幾口菜中和,這才算舒服了點。

  “到底是咱們滿族女子,就是豪爽。”老十胤誐笑

  “謝爺誇獎。”

  接下來,他們繼續打太極。

  這些個皇子個頂個是人精,聽他們你來我往,就沒一句是實誠話,我有些無聊,眼睛看著窗外,有些走神。

  如果可能選擇我並不希望跟這些阿哥們攪和在一起,可是,如今我這個十三嫡福晉的身份已然鐵板上釘釘,沒得改變。

  俗話說的好,不能反抗就享受吧。

  “想什麼呢?”

  我回頭就看到十三,丫幾乎是貼著我的臉了,下意識的往後撤了下,“有事?”

  “爺喊你半天了,你說呢?”

  “沒准是你想吊嗓子呢,誰知道。”很順口的我就回了他。

  “噗。”

  不用看也知道有人噴茶了,也可能是酒。

  “你這說話的方式讓爺想起一個人。”他皺了皺眉頭。

  我的心突的一提,眨眨眼。

  雅間的空氣突然間有些沉悶,我小心翼翼的掃過幾個人,果然人人收斂了笑。看來,韻竹的死對他們還是有影響的。

  “得了,今兒就散了吧。”老九的臉陰的有些可怕。

  “也好。”

  其他人紛紛表示同意。

  我本來想自己一個人回去的,可老十三堅持送我回去,我沒辦法只能同意。

  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後,他停了下來,“不好奇嗎?”

  “不。”堅決不,對自己有啥好奇的。

  “她叫白佳氏韻竹。”十三的口氣懷念中透著悲傷。

  “跟奴婢的名字很像。”

  “噢,你叫雅竹。”

  “是。”
  然後我們繼續沉默的走路。

  為什麼是走路?

  你問我,我問誰,誰知道這些個阿哥貝勒的整天想啥呢,反正人家十三爺胤祥同志就是用11號公車送我回家。

  “陪爺走一會吧。”

  老大,我們一直在走好不好,但我還是很溫順的回答,“好。”

  當我看到書局招牌的時候,興奮的不理旁邊的人,直接跳了進去。

  古代的生活無聊枯燥,以前的兆佳格格不喜歡讀書,所以她那裡沒啥可消遣的書,我總不能捧本《女誡》去刻苦鑽研吧。

  唐詩宋詞的暫時就不要了,我興致勃勃的翻找小說戲本。

  當我捧了幾本書回到賬台時,突然想到一件事,我的銀子是翠喜拿著的,現在我身上沒錢——轉過頭,很好,十三在。

  “爺,幫忙結賬吧。”

  “沒帶銀子?”他一邊笑,一邊做個手勢,跟隨的小厮便掏錢付賬了。

  “不是爺把翠喜打發走的嗎?我銀子都她拿著呢。”

  “倒是爺的不是了。”

  “當然。”

  “喜歡看這些東西?”

  “因為生活太無聊。”

  “無聊?”

  “不但無聊而且枯燥。”我實話實說,拿了本書邊走邊看。

  “這話聽著很蒼桑。”

  “只是感慨罷了,爺每天忙,所以不會覺得,可是我這種人閒啊,所以就會無聊,就像人們說的無事生非。”

  “爺倒沒聽別人家的女人這麼說過。”

  “那是因為那是別人家的,人家就算說也是說給自己家的爺聽。”

  “有道理。”

  “本來就有理。”

  “那你現在是在跟爺抱怨啊。”他笑了。

  聽他的笑聲似乎心情好多了,我也笑了笑,“這不為了讓爺有個適應期嘛,省得到時候進了門才發現自己原來娶了個話痨,那爺得多鬱悶啊。”

  我眼睛忙著看手裡的書,話都是隨口說的,所以也就沒看到十三用一種詭異的目光在打量我。

  “給爺繡個荷苞吧。”

  “憑什麼?”

  “咱們滿人的規矩,丈夫身上的荷苞得由妻子親手繡。”

  “不會。”

  “就算忘記了前塵往事,總會留點印象的不是?”

  “我繡了你也不敢戴。”一個阿哥腰上佩個慘不忍睹的荷苞,這得多丟人啊。

  “你沒繡怎麼就知道爺不敢戴?”

  “無聊。”

  “給爺繡一個吧。”

  “邊去,別煩我,沒看我忙呢。”

  手臂突然一緊,我莫名其妙的扭頭,就看到十三又像激動又像驚恐的看著我,“幹什麼?”

  “給爺繡一個吧。”

  為什麼我會覺得十三的聲音有點抖?歪歪頭,我納悶的抿抿唇,“你先放手,我這是肉,不是骨頭,會疼。”

  他放開手,我忍不住伸手去揉,真疼!

  “荷苞上繡竹子好了。”

  “幹嘛非繡竹子?”雖然我也就竹子繡的還像個樣子。

  “爺喜歡。”

  “姐姐我不喜歡繡。”切,憑什麼你喜歡我就得繡,少來,低頭繼續看自己的書,古代的文言文好生硬哦。

  十三似乎被我噎到當地沒反應過來,直到我走了七八步的時候才又追了上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1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24 PM 編輯

第 25 章

  最近,我阿瑪和額娘很高興。

  近來滿朝的人都知道一件事,大清朝的十三阿哥胤祥同志一沒事就跑到尚書瑪爾漢府上,他的嫡福晉人還沒進府就已經受寵的不得了。

  聽說,就連老康同志都半是打趣半是正經的說了他。

  不過,這一切都不影響十三的行為。

  “雅竹,繡好了沒?”

  看吧,催命的又來了。

  我懶洋洋的躺在搖椅上,拿著一本小說看,連一眼都懶的分給他。

  “又在看書。”聲音有點惱呢。

  “嗯。”不看書我做啥消遣啊,一沒電視,二沒電腦的。別家小姐琴棋書畫陶冶情操,我也得有那資本才行啊。

  “爺的荷苞呢?”

  “翠喜。”

  翠喜急忙把繡棚子拿給他看。

  從我開始動手已經一個多月了,那上面現在有一根竹,三片葉子。

  “你也太不把爺放眼裡了吧。”

  “哪能放眼裡啊,我不得把您往心裡放啊。”我看書的時候向來回嘴回的很順溜,話一出口我就覺得不妥當,抬頭就看到十三笑的一臉滿足,而翠喜則有點臉紅。

  然後,翠喜笑著退了出去。

  十三則很乾脆的坐到我旁邊,“這書就這麼好看?”

  “打發時間罷了。”我把目光再次放到書上。

  “明兒去香山進香吧。”

  “幹嘛?”

  “出門散散心。”

  “我覺著呆家裡挺好。”鑒於最近我是京城的話題人物,還是要適當低調的。

  “這個季節香山的楓葉很好看。”

  也是呀,現在的季節,確實是看楓葉的好時候,我有點兒心動了。

  “去吧。”十三繼續鼓動。

  “如果爺現在回府,明兒我就去。”我尋思著不能這麼乾脆答應,所以找了個由頭。

  十三掙扎了一下,然後點頭,“那我就先回了,明兒來接你。”

  “好。”

  送走了十三,我出了會兒神。

  最近老十三很不對勁兒,說不上來哪不對勁兒,就是那麼覺的。

  這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我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後來乾脆就不想了。

  “翠喜。”

  “什麼事,格格?”

  “咱們出門去。”

  “要換男裝嗎?”

  “不用了,今兒到茶樓聽說書去。”

  “那剛您還不留十三爺下來陪你一塊去。”

  “就是不想跟他一塊兒去才攆他走的。”

  “十三爺對格格很好啊。”

  “狗皮膏藥。”

  翠喜掩著嘴笑。

  “笑什麼?”

  “別人都羨慕格格呢,等過門格格肯定不受冷落。”

  “以後的事難說。”好像十三的老婆也不少,心有點兒煩。受過現代教育的女人沒幾個喜歡跟別的男人共侍一夫的,我恰巧也在那大多數中。

  “瞧格格你說的。”

  “行了,拿點銀子,出門。”我把那抹煩燥拋到腦後。

  我跟翠喜像往常一樣從後門出了府。

  本來,是要到茶樓去聽書,但是在經過書局的時候,我沒忍住走了進去,出來的時候翠喜手裡就多了三本書。

  走了沒幾步,就迎面碰上了老九胤禟。

  “弟妹。”

  我嘴抽了抽,朝他福了福身,“見過九爺。”還沒怎麼的呢,您這兒就弟妹上了,占便宜不是這麼占的吧。

  “弟妹這是要去哪兒啊?”

  看你一臉狼外婆的表情,我就想踹您個滿臉桃花開,穩住情緒,我微微一笑,“上茶館聽書。”跟這群阿哥們打交道打多了,我就發現自己的忍耐力越來越好。

  “正好,爺今兒也想聽書,一起吧。”

  你丫的都不曉得避嫌嗎?我暗自磨牙。

  “九爺,這不太好吧。”我很委婉的提醒他。

  “有什麼不好,老十,一齊走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胤俄同學從旁邊的古齊齋裡走出來。

  等我們轉過彎,碰到剛出門的八爺時,我基本已經適應了。

  所以,後來,十四的加入,我一點兒都不驚訝。

  然後在進茶樓的時候聽到十三的聲音,我真正的沒脾氣了。

  敢情穿越女上街黃金定律真是有出處的啊。

  “合著你趕爺走就是為了自己個上茶樓聽書?”十三很是憤憤不平的看著我。

  我選擇沉默。

  “呀,十三弟,我還以為你今兒沒過去呢,敢情是碰釘子了啊。”我肯定老九在幸災樂禍。

  “什麼釘子,她答應我明兒一起去香山看楓葉。”

  “楓葉啊,不如明兒一起吧。”十四興奮的湊過來。

  我看到十三的嘴明顯抽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十四弟,你湊什麼熱鬧,想去不會找你家裡的一起去。”

  “我是打算叫上福晉一起去的,是不是九哥。”

  “是呀,我們當然帶自己福晉一起去了。”

  為了不看十三那讓我想笑的表情,我直接一腳跨進了茶樓。

  一群阿哥上茶樓,怎麼說也是件足以令人側目的事。即使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單看那穿衣打扮也是貴不可言啊。而且每個人都至少有一個跟班,這樣一隊人馬簡直可以用浩浩蕩蕩來形容。

  在看到茶樓上那個人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朝西邊看了一眼,今天莫非是喝茶聽書的好日子?要不,怎麼會看到五爺和四四的身影?

  啊,佛祖啊,您這是怎樣一種惡趣味……

  最後的結果,當然就是一群阿哥貝勒們包了二樓的場子。

  嗯,非常正常的結果。

  翠喜這丫頭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你說你好好聽書就好了嘛,偏偏她不合時宜的想到了一件事就笑了出來。

  “笑什麼呢?”十三掃過去一眼。

  小丫頭立馬一驚,小臉就刷白了,“奴婢……奴婢只是想到格格……”

  “格格怎麼了?”

  “十三爺,您別嚇著翠喜了,我可就這一個可心的丫頭。”我不得不出頭,拍拍翠喜的肩,鼓勵她,“說吧,幾位爺只會當笑話聽聽就算,不會吃了你的。”我把丑話說前頭,他們就一定不會跟個小丫頭過不去。

  翠喜從我這兒得了力量,鎮定了許多,說話也就流暢了,等我聽到她說什麼的時候立馬就後悔了,早知道我就不鼓勵她了,這簡直是挖坑埋自己嘛。

  “格格前兩天給奴婢學說書先生講故事。”

  “她還會說書?”十三訝異。

  我瞪過去,會說話就會說書,只在說的好不好罷了。

  “你家格格到底說什麼了?”老九被翠喜這不著調的丫頭吊出了興致。

  “剛剛那先生說這小將手持兩把大錘,奴婢就想到格格那天說的,話說這李達手持兩把大爹……”

  “噗”有人噴茶了。

  很不幸的,我沒來得及捂住翠喜的嘴,只能無比鬱悶的看著她。我當時純是想到還珠格格裡的那段,然後說出來逗樂子玩的,誰成想她會在這種時候抖出來啊。

  “雅竹,什麼人能手持大爹啊?”十三笑不可遏的問。

  翠喜一本正經的替我回答了,“小姐說,這是一個學問不深的人從一本叫《水洗傳》的書上看到一句話,嗯,這本書其實叫《水浒傳》,那個李達其實叫李逵,手持兩把大斧。”

  翠喜解釋的越清,他們笑的越歡。

  “格格……”翠喜忐忑不安的看著我,估計是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有事。

  我揮揮手,無力的嘆氣,“沒事。”

  《水浒傳》宣揚的是一種反抗叛逆的精神,所以大多數的當權者都是禁此書的,但是架不住百姓喜歡啊,口口相傳下來也有許多種版本。

  “十三,你可得管好自己的福晉,連禁書都敢看了呢。”

  “我在她書房沒看到這書啊。”十三一臉訝異。

  “我家小姐沒這本書。”翠喜也證明。

  “那弟妹怎麼會講?”

  我忍著白九九一眼的沖動,說,“我也是從街上聽來的。”

  我馬上覺得四四的冷光掃了我一下,也是,我現在給他的印象肯定是不安於室,他一定覺得我委屈了他寶貝的十三弟了。

  我無比慶幸自己是穿成十三家的福晉而不是穿成四四府上的,否則豈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時不時就來一場寒流的洗禮,遭不住啊。

  “九哥,咱們還是聽書吧。”

  十三是好人啊,有這樣一個衣食父母我運氣還是不錯的。

  跟這一群人一起,我早沒了聽書的興致,只是苦於沒法兒脫身,只能硬著頭皮坐下去。尤其那個說書先生懼於在場這幾位爺的宏大皇家氣場,這會兒子工夫書說的七零八落的,我聽的是慘不忍睹啊。

  不自覺的伸手撫額,這哪是聽書娛樂啊,這整個兒是自虐來著。

  “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爺,我頭有些疼。”十三給了我梯子,再不順坡下我就是傻子。

  “翠喜,還不扶你家格格回去。”

  “是,十三爺。”

  我向在座的幾位爺告了個罪,然後讓翠喜扶著我離開。明兒的香山之行,說啥也不去了,指不定還出什麼差子呢。
  



第 26 章

  最近我很安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這樣的我似乎讓很多人驚訝,估計是我醒來之後就從沒這麼“乖”過吧。我不是一時興致所至,而是經過了一番慎重思考之後才做出的這個決定。

  當一個清朝人,首先我必須要低調——雖然現在才覺醒有些晚,但好在沒惹禍上身才感嘆“亡羊補牢,為時已晚”。關於十三,我堅決不承認是我惹來的“禍”,他明明是老康塞來的,我未來的幸福宅女生活的衣食父母啊……

  為什麼說是宅女?

  皇子的福晉難不成還能整天瘋在外面?想都不要想,那純屬大白天做夢玩爽呢。

  為什麼幸福的宅女?

  皇子的嫡福晉啊,據我所知的歷史資料裡兆佳福晉是高壽而亡,也就是說我會富貴榮華一生,這都要托胤祥同學的福啊,幸福的宅在家裡當福晉,不錯的生活。

  愛情?在現代就已經很難找尋,更何況是在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有找那玩意兒的辛苦勁兒,我還是自得其樂的生活好。

  總之,一個中心思想就是鞏固好自己的嫡福晉位置,游手好閒的當皇家媳婦。

  但是悶在家裡也是要找東西打發時間的,所以我難得有了上進心,開始學習滿語。

  要當愛新覺羅家的媳婦不會滿語,這不太扯了嘛,所以我拿出當年英語過六級的勁頭開始學習。

  而這樣努力上進的我讓阿瑪跟額娘很不習慣,他們甚至找來醫生幫我診脈,我不由滿頭黑線。

  難道我正常了反而是不正常?

  這天,我收到了一張帖子——十三阿哥胤祥同學生日的邀請函。

  “格格,穿這件吧。”翠喜在一旁興奮的叽叽喳喳,幾乎把我所有的衣服都找了出來,簡直比她自己要去做客還激動。

  參加生日宴會,哪裡有白去的,怎麼也得拿點東西去的啊,而我阿瑪樂呵呵的包了一堆禮物給我撐門面,我就不理解了,這麼吃虧的買賣他老人家怎麼還能這麼的幸福?

  再說了,我如今還沒嫁過去呢,我現在過去算什麼事啊,為什麼都沒有人替我想一想?

  我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翠喜手上的旗袍,搖頭,手一指,“我要穿那樣。”

  翠喜順著我的手看去,馬上垮了臉,“格格,那衣服好暗淡。”

  那是件素淨的旗袍,顏色顯得有些暗淡,尤其是在今天要去的場合裡絕對是暗淡中的暗淡,但是我就是想暗淡,我不想讓眾人的目光落到我頭上。有時太過引人注目,絕對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換好的衣服,我在翠喜的陪同下,帶著阿瑪那一大堆的禮物出門賀壽去。

  當轎子到達十三阿哥府前時,我從轎裡出來時就看到了十三一臉笑容的站在門口看著我。

  “奴婢見過十三爺,給爺請安,十三爺吉祥。”

  “起吧。”他伸手拉起了我,湊近我的耳邊,“爺可是等著你的生日禮物呢。”

  我就知道這趟不是白來的,幸好早有准備,“這些薄禮不成敬意,僅祝十三爺生辰快樂。”

  “爺要的是你的禮物,別拿這些俗物來糊弄爺。”他似笑非笑的瞪了我一眼。

  我也不客氣的瞪了回去,“難不成今天奴婢要是沒拿出禮物來,爺還不讓奴婢進去了?”那正好,我也巴不得就此打道回府呢。

  “那倒不會,也可以用別的抵。”他的笑容讓我有股不祥的感覺。

  面對十三那介於色狼與君子之間的目光,我咬了咬牙,朝翠喜伸出手,不太情願的開口,“拿來。”

  翠喜馬上把一個小錦盒放到了我手中。

  “什麼?”他興味的揚眉,一邊接過一邊打開,當看到盒裡的東西時,他笑容為之一盛,“爺就知道你不會讓爺失望的。”

  看著他歡喜的將那只荷包掛到腰間,我撇了撇嘴,沒說話,反正早晚這東西也是要給他的,滿族人的規矩嘛,丈夫是要戴妻子繡的荷包的。

  那荷包,一面繡了青竹,一面則在花蕊之中繡了一個滿語的“祥”字,荷包內我放了薄荷,提神醒腦。

  伸手撫上額角,我故作虛弱的倚向翠喜,“哎呀,頭有些暈,十三爺,禮物既已送到,奴婢就不進去,還是回府歇著去了。”

  “格格,你沒事吧。”翠喜一臉的擔憂。

  “想是昨夜受了涼,回去休息幾日便好。”我虛弱的說。

  我的聲音未落,人已突然懸空落入了一具溫暖而寬闊的懷抱中,頭頂傳來帶笑十三帶笑的聲音,“既是不適,爺抱你進去,難不成爺的府裡會沒有你休息的地方嗎?”

  ……

  啥也不說了,遇到這樣行為毫爽的阿哥,咱除了自認倒霉還能咋地?

  可是,我還是被囧到了,為嘛?

  因為我現在所在的屋子是十三同學的臥室,也就是他未來福晉——我的房間。

  這算提前驗收?

  我很是感慨的打量著房間,歪在床上胡思亂想。

  對於我如此坦然的躺在床上的行為,翠喜給予了最大的寬容,“格格,既然不舒服就睡一會兒吧,反正已經在床上了。”

  我默默的黑線了下,然後默默的翻了個身,面朝牆。

  沒多久我便真的睡著了,我這樣的懶人,真的是非常適合宅的,我最大的愛好就是睡和吃,而且最近我學習真的滿刻苦的,確實要多休息補充精力。

  等著被翠喜的咋呼聲驚醒時,屋裡已經點了燈,看來我睡了不少時間了。

  “十三爺,十三爺您不能進去,我家格格還在睡。”

  “閃開。”

  “爺,真的不可以……”

  “這是爺自己的房間。”十三的聲音帶著醉意。

  我打了呵欠,從床上下地,穿好了鞋,“翠喜。”

  “格格,您醒了。”翠喜跑了進來,驚喜又安心的看著我。

  “什麼時辰了?”

  “戌時快過了。”

  “這麼晚了?”怎麼也不知道叫醒我,這個不懂看情況隨機應變的笨丫頭。

  “嗯,格格睡了好久了。”

  “雅竹。”

  “十三爺。”

  “你們都下去。”明顯喝多的十三有些不爽的要清場。

  翠喜看著我。

  我揮揮手,沖她點點頭,“去外面等我。”

  屋裡很快就只剩下了我們兩個人,十三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一把抱住了我,我嚇了一跳。

  “十三爺……”

  “陪爺一會兒。”他一邊說一邊不老實的在我的耳後啃咬著。

  “天很晚了。”

  “晚了就晚了,今兒就睡爺這裡。”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老娘只是來祝你生日快樂,又不是巴巴的趕來獻身。

  “爺您喝多了,洗洗睡吧。”喝醉酒的人跟他講道理是沒戲了,用哄的吧。

  “爺清醒著呢。”他手上緊了緊,我一個閃神,人已被壓倒在大床上,頓時驚的瞪圓了眼。

  “……停下來……胤祥……愛新覺羅胤祥你給我停下……”

  “不要鬧。”

  誰在跟你鬧,我明明是在捍衛自己的清白好不好。

  “爺不碰你,今兒留下來好不好?”

  “不好。”我斬釘截鐵的拒絕。

  他幽幽的看著我,似乎有些受傷。

  屁,明明受傷害的是我,外衣都被他扒掉了,我趕緊收起自己不合時宜的同情心。

  “就算我們名份已定,你這樣做仍是不對的。”我義正辭嚴。

  “我說了,不碰你,今天我生日,你留下來陪陪我。”

  敢情還蓋棉被純聊天?男人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了,更何況還是一個喝醉酒的男人。

  “皇阿瑪說年後才給我們舉行婚禮,爺一個人孤單。”

  他的聲音很低很輕,只有我能聽到,我看到他眼睛深處的孤獨與憂傷。伸手拍拍了他的肩,口氣忍不住軟了下來,“胤祥,這樣與禮不合。”

  “這滿府的人又有幾人是真的關心爺呢,為什麼連雅竹你也這樣呢?”他喃喃的傷心的落寂的說著,頭埋在我的頸邊,溫熱的液體滑進了我的衣領。

  記得看過的一些小說裡都說十三的府上基本就是密探間諜集中營,可著大清朝的阿哥貝勒們就沒有不放眼線進來的,就連皇帝老康也沒少放。而且他幼年喪母,在後宮沒了依仗,想來也沒少受氣。

  今天他生日,人又這麼難過,我實在看著有些心酸,同情心一時泛濫成災。

  我沒有再說話,就那麼任他壓著抱著,自我安慰的想著,反正老康也讓我叫了皇阿瑪了,別人也叫了她無數次弟妹了……

  那一日,我沒有離開十三阿哥的府第,更沒有離開十三的臥房。

  最重要的一點是——十三沒有碰我,幸好啊幸好,清白算是保住了,不過,名聲算是徹底的毀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1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24 PM 編輯

第 27 章

  她闖入我的生活是件很突然的事,在皇宮之內像她這樣純粹的人已經不多了。

  顯然發現她這個特質的人並不只有我,我們這些兄弟都不約而同的喜歡上了韻竹這樣的個性。她跟我們在一起沒那麼多復雜的心思,我們可以放鬆平時總是緊繃著的神經。

  她並不是個愛玩愛鬧的人,可是她總是在不經意間就讓我們不由自主的就放鬆了心神。

  很舒服,跟她在一起就是輕鬆,甚至可以毫不避諱的談一些事。當然,她總是習慣性神游天外。

  韻竹其實一點兒都不笨,她可以講一口很流利的英吉利語,她會在適當的時候神游天外,她的進退掌握的很好,連皇阿瑪都對她另眼相看。

  這樣一個女子注定是耀眼的,雖然她從沒自覺。我們兄弟都想討了她去,可是就因為我們都想,所以她注定誰都沒辦法討了去。

  康熙四十四年的除夕夜很特別,因為有她。

  看著她為了躲避九哥的吻而機智百出的應對,我們在一旁看的興致盎然,最後的暴笑甚至引得皇阿瑪現了身。

  九哥將她從宮裡借回府,我們兄弟不約而同的就對他進行了惡整。

  後來,四哥將她借入府中,我們又看到了她巧舌如簧的另一面,她很用心的幫四嫂走出悲傷,竭盡所能的耍寶。她的光彩越來越沒辦法遮掩,大家對她的企圖心早已彼此了然於胸。

  白佳氏克哈摔斷了腿,皇阿瑪下了恩旨准她回府盡孝道。

  然後,一個又一個的笑話不停的傳入宮中。

  直到有一天,她差點兒把自己的阿瑪給烤熟了,皇阿瑪大笑著說,“快把她給朕叫回來吧,再這樣下去朕的大臣就要棄官而逃了。”

  於是,我和十四弟就去接她回宮。

  接著我們就聽到了她說“翻牆時砸到了八爺,跑出後門的時候撞到了十爺”,我和十四弟當然知道她說笑的,可是我們就是想逗她。

  皇阿瑪到底還是給她找了個職位收進了乾清宮裡,她跟所有府裡的小阿哥們處的都很好,就像跟我們一樣,不會比誰更親厚,也不會比誰更疏遠,她的火候一直都拿捏的很不錯。

  有她在的地方就有笑聲,皇阿瑪近來的心情一直很好。因為她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鬧出一個又一個笑話。

  年後不久,皇阿瑪開始了他老人家的第五次南巡,而迷迷糊糊的她也被我們抓上了南下的龍御。

  太子二哥很喜歡她,我們都看出來了,我們也知道如果太子開口,皇阿瑪一定會將韻竹給了他。

  有一次閒聊,太子對我說,那丫頭人很好,雖然下棋總是輸多贏少,可是那是因為她真的不會下。

  是呀,身在皇家,我們身邊有太多虛假的東西,而她的真就是我們喜歡的。

  不過就是一次下船閒逛,她就弄出了那麼大一個動靜,笑倒了一片人。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爺,來,給妞笑一個。”

  她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啊,我笑倒。

  當她對我說真心話的時候,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好像她就要消失了一樣。後來,她真的消失了。

  我看著她受傷,看著她替我挨刺,看著她笑著對我說,“那以後胤祥就只想跟我一起快樂的那些日子好了,這樣我就永遠快樂的活在胤祥的記憶裡,嗯,我一直活著,只要胤祥還活著。”

  她不要我看著她死去,把我趕出了屋子,於是我站到屋外。清晨我進去的時候,她的樣子就像是睡熟了,只是永遠不會再醒罷了。

  韻竹死了,我們兄弟看起來都沒有悲傷,身為皇子我們的情感必須要掩的深深的。只是,她在杭州買來送給我們各府福晉的扇子,沒有一個人拿給自己的福晉。那扇墜是她親手編的同心結,是她為了彌補錯手送給八哥的那個扇墜而不得不加送給我們的。

  其實,送扇子那天晚上,她在甲板上對八哥說的話,我們都知道——“奴婢更希望可以多愛自己一點,給彼此留下餘地,也許心會走的更近。”

  她就是這樣獨特,獨特的連四哥跟八哥那樣情緒不外露的人都讓人看出了對她的在意。只是,這樣獨特的她像花一樣凋零在江南的風中。

  回到京城不久,指婚給我的兆佳氏竟然醒了,只是聽說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事。

  皇阿瑪把她叫進了宮,笑著說要早點給我們大婚,她看起來很不以為然,那眼神竟然讓我覺得熟悉。

  其實,自從韻竹死後,我的心裡一直憋著一股火,可是又沒辦法發出來。可是,在我聽到她一次又一次想擺脫我時,我終於忍不住惡言相向。

  兆佳給我的反應很火爆,仿佛一座冰山突然就火山爆發了。

  後來,我們幾個兄弟在街上無意間又遇到了她,看著她跟自己丫環在街上百無禁忌的樣子,我想到了韻竹,如果不是她們的身份確實是兩個人的話,我幾乎要以為她根本不曾離開。

  我知道,我們兄弟都敏感的察覺到了她與韻竹相像的地方,那是一種無形的氣場,我們在她身邊像在韻竹身邊一樣舒服自在。盡管,她不是韻竹。

  可是,為什麼,相處越久,她給我的感覺就越像韻竹,就連說話的語氣神態都那麼的像。

  她會喊我“胤祥”,順口的就像是早已喊過了千萬遍。她既不對我唯唯諾諾,也不對我千依百順,更沒絲毫敬重仰慕之意。總是給我一種懶洋洋的感覺,很散漫,有時甚至是有些煩我的。她會抱怨,會調侃,甚至會河東獅吼。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在宮裡她對我說的那句話——“那爺怎麼不讓皇上給爺挑一房啞巴媳婦呢,這爺得多省心啊,耳根子這輩子都落清靜。”

  這絕對是對自家爺的一種火爆的挑釁,也絕對能列入河東獅吼裡。

  據說,連皇阿瑪都知道這句話了,十哥和十四弟都不約而同的向我表達了同情之意。其實,我挺喜歡這樣的福晉,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我的阿哥府裡充滿了自家兄弟安插的眼線,我心裡明鏡似的。可是,我卻什麼也不能做。

  因為額娘去的早,我在宮裡沒有依靠,在外做事跟著四哥,我很開心。可是回到自己府裡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是件很悲哀的事。

  在聽到她沖我嗆聲的那句話時,我突然覺得自己不再悲哀,這樣的她是我未來的嫡福晉啊。

  所以我開始一下朝就往瑪爾漢大人的府上跑,連皇阿瑪都忍不住打趣我。

  她很喜歡看書,尤其喜歡訪間的小說傳本。聽說以前的兆佳喜歡騎馬,可是醒來後的她卻突然轉了性子。不過,宮裡的太醫說,經歷過生死大病的人往往都會脫胎換骨,性情與先前不同也是有的。

  我決定試探她,我讓她給我繡荷苞。

  生日那天,她果然依約繡好了荷苞,在我拿到荷苞的那一刻,我被喜悅淹沒,是她,真的是她!

  那種拙劣的繡竹針法是韻竹獨有的,難怪我一直感覺她就在我身邊,她果然就在我身邊。可是,這個事實我要爛到肚子裡,這樣靈異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尤其是我的那些兄弟們。

  好在,她現在的身份是我未過門的福晉,在我知道是她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時間過的好慢。皇阿瑪說過了年給我們大婚,可是我怕夜長夢多,所以我決定先下手為強,我強留她在我府上過夜,即使沒有要了她。可是,我知道我們同床共枕的事所有人都會知道。
  



第 28 章

  人怕出名,豬怕壯。

  自打我在十三生日那天留宿阿哥府之後,人氣一路飙升,雄居京城八卦榜單之首久不讓賢,這讓我極是鬱悶。

  在這種風口浪尖時刻,我肯定是不能出去拋頭露面的,出去也是要冒極大風險的。這當然,是一般人的想法,事實上,我照舊想什麼時候出去就什麼時候出去。

  雖然我本身並不會騎馬,但是感謝正主的體質好的哇哇叫,而且馬兒都跟這身體熟,所以學起騎馬來也就事半功倍。

  雖說失憶是個極好的借口,可是原來身體主人會的要是一點兒都不擅長就有些於理不通。為了不被人當成妖怪燒死,該注意的地方就一定要注意。

  原來的兆佳粗通文墨,但不是不通,我可以通過自己的不斷學習向人證明我長進了,雖然是我以前就會的。字,她本來寫的就不是很好,跟我的繁體字書寫水平半斤對八兩,通過。

  我為什麼會這麼注意跟原來身體主人的契合度?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不想被人當成妖怪燒死,所以必須把可能的萌芽全部掐死在搖籃,這樣即使別人有所懷疑也只能說是因為我跟某個人太像而已,絕對不會聯想到借屍還魂之類的方向上去。

  我二次穿越後,頭三個月是專心長肉,後來就是努力到郊外的自家莊園去練馬術,到現在也算小有所成了。

  我最近還不斷的跑到教堂去跟傳教士們打交道,專門找那種就要回國的打交道,因為我太了解人本能的沖動了。我畢竟有著扎實的外語基礎,要是哪天冷不丁的再冒出幾句英語來,又找不出恰當的理由來解釋,想不引人懷疑都是不現實的。

  至於為什麼找那種即將離開清朝回國的人打交道?那是因為他們呆不了多久就走了,以後再來的人以為我的英語是跟先頭的人學的。即使以後走的又回來的,又以為我是跟後頭的練的。所以這個謊便圓住了。

  十三已經懷疑了,我隱隱約約有這種感覺,不過,也還好,只是十三懷疑,所以我仔細回想引起十三懷疑的方面,以及能讓他產生確信證據的地方。最後,我想到了那個荷苞,所以盡管討厭刺繡,我還是跟著翠喜苦練了好久,總算讓我的竹子跟原來的不太一樣了。

  懶人便是能偷懶就絕不會再去勤快的,只要跟原來有所不同,我便會放棄了。我只是想解除別人可能的疑心卻沒想去當繡娘,沒必要跟自己的手指頭過不去。

  阿瑪他們很高興我懂得避風頭窩在莊園裡不進城,那是他們不知道我真正原因。事實上,這些日子我一直躲著人,尤其是十三。

  我是不知道別的穿越女怎麼讓別人相信自己失憶後就成了兩個人,我只是認為那太不現實。前後判若兩人,不可能不引人懷疑的了。

  要是兆佳沒有進過宮也還好說了,像白佳?韻竹。可是,兆佳在宮裡服侍過德妃,老康對她也有印象,我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尤其是千古一帝老康的。

  所謂怪力亂神之說,放到老康那裡說不定會被認為理所當然的很,所以有危險我就一定要和諧了它。

  騎馬回到莊園的時候,我看到了院子裡不屬於兆佳家的馬,而且不止一匹。

  “格格,十三爺來了。”

  我心知來的不止十三一個,先做好足夠的心理准備吧。

  等我看到客廳裡的人時,我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果然不是一個,八八、九九、十十、十三、十四都來了。

  我都快被某人整糊塗了,心說老十三你丫到底哪派的啊,怎麼盡跟八爺黨的扎堆混呢?你明明是四爺黨好不好。

  “奴婢不知幾位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也就口頭上說說,真有心也不會躲在這裡不回府了。”十三頗有些怨怼的瞄著我說。

  囧!

  “爺說笑了,奴婢就是覺著莊園裡自在些,所以便多住了些日子罷了。”

  “那打算幾時回去?”十三毫不放鬆。

  “也就這幾日吧。”識時務者為俊杰。

  “正好再過幾天是四哥生日,到時候你陪我一道去。”

  我有些傻眼的看著神情自若的像在說“天氣真好”一樣的十三,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爺,奴婢為什麼要跟你一道去?”我們現在還只是未婚夫妻好不好。我一個沒出嫁的格格,跑一個貝勒府上去祝壽,像話嗎?

  “皇阿瑪說了,以後你跟十三弟可以公然出雙入對。”

  無論我怎麼聽,九九的話都那麼的讓人刺耳,甚至還有些酸,真見鬼!

  “爺,您到底又在皇上面前嚼什麼舌根子了?”我把十三拽到一邊咬耳朵。

  “爺什麼都沒說。”

  “那皇上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就說這種話?”啥叫公然出雙入對,我還明目張膽紅杏出牆咧,這都什麼跟什麼嘛。

  “那爺怎麼知道。”

  擺明了就知道,我決定不理這茬兒了。

  “我先回去換身衣服,一會兒出來陪幾位爺用飯。”

  十三一把拉住轉身欲走的我,將一包東西塞進我手裡,我訝異的看他,“是什麼?”

  “一會戴了出來。”

  明白,八成是首飾之類的。

  回房換了衣裳,然後找開那包東西,一對小巧的八寶鎏金耳環映入眼簾。忍不住撇了撇嘴,十三你丫的就不能送點兒別的嗎?又是耳環,上次是珍珠的,估計我死的時候做陪葬了,現在又弄個八寶的鎏金,合著我耳朵上就只能戴你給的耳環啊。

  想歸想,出去的時候我還是戴了,討好未來的衣食父母也是食客的義務之一啊。為了以後宅的更幸福,現在犧牲一點點有什麼大不了。

  我以為八八、九九、十十、十四是跟十三一路的,鬧半天,人家是半途遇上了,在這裡蹭了頓晚飯後就撒丫子走了。

  呼呼,大鬆氣。

  不過,十三沒走,雖然他在城外也有莊園。

  “走,咱們出去騎馬散散心。”

  老娘騎一天了,可是瞧著他一臉的興奮,我實在說不出掃興的話,只好勉強點頭。

  等我被他拽到馬背上,側坐於他身前時我終於明白他所說的騎馬散心是什麼意思了,說白了就是花前月下培養感情,醞釀奸情。

  真沒勁!

  可想而知在我無聊的感覺中睡覺是多麼的順理成章,所以最後我是睡著被人抱回去。這也導致了我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的床上多了一個男人的嚴重後果。

  左右名聲也不會更壞了,我臉一抹全當自己二皮臉了。

  十三要上朝,所以我便被他極不民主的在天不亮的時候就載在馬背上馱回了城,順路把我扔回了兆佳府。

  我回自己房裡補了個回籠覺。

  睡飽後,帶著翠喜就又上了街。

  自由的日子越來越少了,眼瞅著十月又過了,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四十五年什麼時候嫁給十三的,心裡一點兒譜也沒有啊,我當初幹嘛不好好研究清史稿啊。

  九九是康熙的兒子裡最會做生意的,京城裡他的生意不少,所以我這樣一個天天逛街消費的人碰到賺自己錢的人是很正常的事。

  “又出來逛?”他微挑著眉問我。

  “嗯。”

  “想買什麼?”

  “沒想買什麼,就是隨便逛逛。”

  “看中什麼,就讓掌櫃幫你打包。”

  九九的話就是財大氣粗的代表,我知道這間珠寶閣是他開的,可我對珠寶本來也沒多大愛,今兒就是興步走進來的。

  意思意思的轉了一圈,我就離開了,然後把翠喜先打發回去了,自己繼續到處逛。

  無意中我走到了一處宅子前,腳步蓦地定住了,是白府,曾經我在這裡差點把第一個阿瑪烤熟,耳朵裡似乎還能聽到他老人家中氣十足吼我的聲音。

  人生的際遇實在太過玄妙,現在我仍然站在這裡,卻是以另一個人的身份,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盡管那裡我有多麼熟悉。

  咬咬牙,走吧,這種敏感的地方本就不是我該來的,怎麼會走到這裡來?唉!

  轉頭走了幾步,我猛的停下腳步。我看到八八站在不遠處淡淡的看著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了多久。

  “八爺吉祥。”我簡單的請了個安。

  “迷路了嗎?”

  “嘎?”

  “我看你在這裡站了好半天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呀,走著走著就不知道走到哪裡了。”好險,幸好我只是看著發呆,沒傷感到流淚。

  “我送你回去。”

  “謝八爺。”

  “不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他似乎十分隨意的說。

  “八爺認識那家人?”

  “哪家人?”

  我心一驚,二穿之後我咋感覺自己就跟做賊心虛一樣,見誰都提心吊膽的,明明又不是我的錯,是老天爺的錯好不好。

  “就是爺剛才看的那一家啊。”我模稜兩可。

  “你知道爺看哪一家?”

  丫的,死老八,你別這麼窮追猛打行不行?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面對你就應該當塊金子,這才是最保險的。

  “怎麼不說話了?”

  “奴婢有點兒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我裝傻。

  “爺也有點兒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他依樣畫葫蘆。

  我恨的牙癢癢,卻沒辦法。

  “其實,我去那裡是想看看會不會真有人翻牆出來砸到我。”

  “哈,那十爺不得到後門等……”我猛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完了,禍從口出!

  八八連頭都沒扭一下,像是完全沒察覺任何不妥之處,可我知道不是。

  “現在爺知道答案了,果然站在牆外還是會有收獲的。”

  55555555555我為嘛就不再多長幾個腦袋,一個根本就對付不了他們這群比鬼還精的人。

  “十三弟身上的荷苞很漂亮。”

  丫的,十三你就是罪惡的根源,八成是那個該死的荷苞讓整天混在一塊的他有所疑心的,從而進一步搜集佐證。最後我這個笨蛋還傻的自己入套。

  “八爺,奴婢很怕死的。”

  “呵呵。”

  “尤其怕被人活烤。”

  “哈哈。”

  我知道他想到什麼,第一任阿瑪對不起啊,那件事讓您至今名聲遠揚。

  “奴婢一直覺得八爺是個大好人。”馬屁該拍就拍,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哦?”八八十分有興趣的揚揚眉。

  “好人會有好報的。”

  “什麼好報?”

  偷偷磨磨牙,我保持面部微笑,“其實,有句古話說的好,正所謂君子施恩不忘報,八爺,您在奴婢心裡就是君子中的君子啊。”替我保守秘密吧,求您了,這麼大一頂帽子我都忍著惡心給您戴上了啊。

  “依舊這麼伶牙利齒。”

  “呵呵。”我陪著笑。

  “老十三好福氣啊。”

  偶扭頭看他,正迎上八八淡淡的眼神,我下意識的回以一笑。

  “罷了,弟妹,我送你回去吧。”

  我頓時心放回了肚子裡,八八放過我了,謝天謝地。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1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24 PM 編輯

第 29 章

  十月三十,四四的生日。

  我十分不理解為啥我要以一種妾身未明的身份陪著十三過府祝壽,而我的第二任阿瑪居然欣然點頭同意出借。

  在我一肚子鬱悶的情況下,馬車還是不以我意識為轉移的停到了四四府外。

  阿哥貝勒們來了不少,他們大多和自己的福晉一起來。說白了所謂的過壽,不過就是兄弟們找個由頭聚一塊敗敗家喝喝酒,稍帶的讓屋裡的女人們穿著光鮮的竄個門,唠唠家常。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

  像十三這樣公然帶著自己未過門的准福晉混充已婚家眷的可恥行為,縱觀愛新覺羅家也只有他一個,我從心裡鄙視他。

  “雅竹見過諸位福晉,給福晉們請安,福晉們吉祥。”我一進內宅就看到一堆金光閃亮的旗頭,五顏六色的雍容旗袍,忙不迭的請安。反正我也分不大清楚誰是誰家的,索性就糊塗過吧。只要她們的丈夫分得清就沒事了,嘎嘎。

  “是竹格格啊,快過來坐。”

  話說,我已經從一開始對“竹格格”等同於“豬格格”的條件反射演變為現在的麻木不仁。

  “妹妹真是越來越標致了。”

  這誰家婆娘啊,這不睜眼說瞎話呢嘛,我本來就不是美艷型的,加之一直又不愛搽脂抹粉的,頂多一清秀佳人,咋能枉顧事實到這個程度?

  “可不是嘛,十三爺真是好福氣。”

  出於禮貌我保持著矜持的微笑,在一堆華貴旗頭中看到了四福晉淡雅的妝容。不虧是未來國母,這范兒就是跟一般人不同。

  看到四福晉的時候,也不避免的看到了她身後像畫一樣美的年側福晉,於是我突然想到年側福晉像畫一樣上牆, 豈不就是——年畫!

  我急忙低頭掩嘴,不能失態,要端莊,要矜持。

  眼前愛新覺羅家的妯娌們坐一起熱熱鬧鬧的說著話,我總感覺那麼的不真實,虛,就一個字。況且,我還沒正式大婚,雖說與十三名份既定,但是畢竟跟她們不能算是一圈子裡的人。所以,我很快就感覺無聊了起來。

  我借口更衣出了屋子,到院子裡去透氣。

  在院子一角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不由微微一笑,是弘昀小阿哥,這孩子我很喜歡,可惜我記得他十一歲的時候就沒了。也因為這樣,我在宮裡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會偏疼他一點兒。

  “弘昀小阿哥,你在這裡做什麼?”

  小家伙聽到有人喊他,愕然回過頭來,看到我的樣子後臉上明顯是失望的神情。

  “小阿哥,怎麼這麼不開心呢?今天可是你阿瑪壽辰哦。”我蹲到他跟前笑眯眯的問他。

  “你是誰?”

  “我是兆佳家的竹格格。”

  “你為什麼也會喊我弘昀小阿哥?”

  “因為弘昀阿哥就是位小阿哥啊。”小孩子的問題總是很奇怪。

  “以前只有韻竹姑姑這樣喊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太不小心了,差點兒忘了小孩子有時才是最敏感的。我掩飾的笑笑,“那以後我也這樣喊你好不好?”誘拐小朋友,感覺自己好無恥。

  “你是十三叔家的嬸嬸。”冷不丁的小家伙又吐出一箭讓我內傷不已。

  “呃……小阿哥,我現在還沒嫁給你十三叔,所以你不能喊我嬸嬸。”

  “我喜歡喊你十三嬸。”

  我滿頭黑線,決定馬上轉移話題,“你還沒告訴我剛才為什麼不開心啊?”趕快忘了十三嬸的事。

  “我把韻竹姑姑給我扎的螞蚱弄壞了。”小家伙可憐兮兮的將手上的幾根發黃的草葉子展示給我看。

  “那再重新編一個就好了。”

  “可是,府裡沒人會編。”

  我左右看看,沒人,然後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小阿哥,我幫你編一個,但你不能告訴別人是我編的哦。”

  小家伙的眼睛頓時就亮了,用力點頭,“好。”

  我從旁邊的花圃裡拔了幾根草葉,麻利的編好了一只螞蚱,然後放到他的手心,“看,多簡單。這樣的小玩意兒壞也就壞了,不用這麼傷心的。”

  “可是,韻竹姑姑不在了。”小家伙的聲音低了下去。

  我伸手將他摟進懷裡,拍拍他,“韻竹姑姑也會希望小阿哥開開心心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開心。她在天上看到你這樣,會傷心的哦。”我是壞人,我在欺騙小孩子。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看天上那麼多星星,其中就有你的韻竹姑姑哦。”

  “星星?”

  “對呀,因為人死了就會變成星星,掛在天上一閃一閃的,每天晚上都會看到他們思念的人,也能讓思念他們的人看到他。”

  “那韻竹姑姑一定是最亮的那一顆。”

  我默默黑線,北極星,對不起,我冒充了你。

  “謝謝十三嬸。”

  我幾乎跌倒,他咋還沒忘記這茬兒呢?

  “小阿哥,你叫我竹格格好不好?”我跟他商量。

  “我喜歡叫你十三嬸。”

  完全溝通不良!

  “小阿哥明天還要到上書房念書,早點兒回去睡吧。”算鳥,不跟他溝通了。

  “嗯,我聽十三嬸的話。”

  “小阿哥真乖。”如果你肯喊我竹格格我會更疼你。

  “十三嬸再見。”小愛伙沖我一笑,輕快的跑走了。

  我鬱悶的抬頭看天空,心裡狂吼,老娘還沒嫁人怎麼就成了人家的嬸嬸了?太鬱悶了!

  握拳,恨恨的自語,“該死的胤祥,都是你害我現在這麼尴尬,打明兒起再讓你丫的靠近我十丈之內,我就跟你姓。”

  “噗。”

  “誰?”

  “十三哥就算不靠近你十丈之內,你也得跟他姓。”

  我看著從一旁樹後轉出來的十四,深深的覺得清朝就沒有一處安全的地方,尤其是這些皇子出沒的范圍之內。

  “奴婢給十四爺請安,十四爺吉祥。”

  “你對小孩子倒是很有耐心。”

  “弘昀小阿哥很可愛啊。”可愛的孩子才有人疼,像你們這樣成大爺的就不招人待見了。

  “這樣看來,等你嫁到十三哥府上一定會喜歡他那個丫頭了。”

  對厚,十四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十三已經有女兒了,我一嫁過去就是便宜的老媽。他奶奶地,進門先當媽,這是什麼世道啊。

  “呀,我看格格的臉色很差哦。”十四這個壞孩子,擺明是故意的。

  靠!我倒想好呢,我也得好得起來啊。以前我沒想到這一層,現在被你提醒我想到了,更鬱悶的是我想到了自己以後還要生一大堆的子女,娘的,跟母豬一樣嘛。

  “真該讓十三哥來看看你現在的表情。”十四不勝唏噓。

  “一會兒就去給他看。”我保證。

  “真的?”

  “比真金還真。”

  “小格格也很可愛的。”

  這無關可愛不可愛,問題不在小孩子的身上,問題是我一想到自己熟悉的關於兆佳氏的那些生育資料我就忍不住要抓狂,生那麼多,頻率那麼高,身材會走樣,一定會。老娘是想宅的幸福,卻不是想宅在家裡當母豬。

  “自己生的時候就一點兒不可愛了。”我完全下意識的嚷出這句話。

  不用說十四傻住了,我自己都傻了,這話太勁爆了!

  “那個……”我咬唇,“十四爺,奴婢先告退了啊。”

  這叫啥?落荒而逃唄。

  我走了沒幾步就聽到後面傳來十四驚天動地的笑聲。

  這臉丟大發了啊。

  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裡。

  沒多大會工夫,就聽到皇子們飲酒的前廳傳來一陣轟堂大笑,我心知得走,必須馬上跑路,否則待會兒肯定沒我好果子吃。

  禍從口出禍從口出啊……

  果然,等席散的時候,十三一臉忍俊不禁的牽著我的手往外走。

  “你到底在笑什麼?”笑的我渾身發毛。

  “沒……沒事。”

  “愛新覺羅胤祥,你老實告訴我,十四那家伙到底跟你們胡說什麼了?”

  “十四弟只是好心提醒我找個太醫過府給你把把脈,別漏了什麼好消息。”

  尼加拉古瀑布汗!

  十四竟然把話歪曲到這種程度,誰告訴他老娘珠胎暗結的?是誰?

  “愛新覺羅胤禎,你給我等著。”我恨恨的握拳,咬牙切齒。

  “等著什麼?”身後傳來帶笑的聲音。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就炸開了,轉過身就看到十四一臉笑意的走來,“你你……”我指著他激動的無法成言。

  “慢慢說,爺不著急。”

  “十四爺,您怎麼能信口開河,說我……說我……”我還真拉不下臉來說。

  “說什麼?”十四興致盎然的問。

  我被氣紅了臉,這太欺侮人了啊,你當我真不敢說啊,“我哪有懷孕,你讓太醫去給我治拉肚子嗎?”

  這下,連十三也跟著笑了。

  “原來你拉肚子啊。”十四恍然大悟。

  “你才拉肚子,”我氣,“我只是打個比方。”

  “十三哥,你還真撿到寶了呢。”

  “老十三的福份向來比我們大。”八八溫潤的聲音傳進耳中。

  我這才發現,就這麼一會兒工夫,這裡已經圍觀了好幾個阿哥貝勒。

  “十三爺,咱們走吧。”算了,好女不跟男斗,趕緊閃人要緊。他們的福晉早早的都回府去了,偏我被四福晉留下來讓我等十三一道走,否則也不至於跟他們撞到一起。

  衰啊!
  



第 30 章

  人要倒霉,喝涼水都塞牙。

  也不知道風聲怎麼就傳到老康耳朵裡頭了,最過分的就是他還裝大尾巴狼的派了個太醫到我家給我診脈了。

  囧!

  當然不可能診出什麼來,但是,老康這一手忒不厚道了。

  太醫前腳走人,我後腳就出了府,我不到街上散散心,肯定把自己憋炸喽。

  本來翠喜要跟的,被我凶神惡煞的一瞪眼,就乖乖的留下看門了。

  來到清朝前後加起來也五年了,還是不大有清朝人的自覺,現代的教育深入骨髓,恐怕到入土為安的那一天也沒法子改了。老話說的果然對,三歲看老,何況我在那邊生活了二十幾年呢。

  不過,我也有自信,如果現在遇上穿越的同鄉,只要我注意,他們應該看不出我是穿越女。因為這些年我的生活一直跟宮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即使是身為白佳?韻竹,未入宮選秀那一年,我的生活也是在府裡習慣滿族格格的生活習性。

  我簡直算得上一個資深的皇家人了,以後嫁給十三,只會往更加資深的方向去深造。

  我不想介入九龍奪嫡的事,幸福的宅在十三府裡,當我的清閒福晉就好,就是生那麼多孩子是件讓人煩惱的事。不對,還有件事,就是十三這個孩子敗家的惡習。以前我是韻竹的時候曾經幸災樂禍的想過,以後也不知道哪個倒霉鬼跟在十三的屁股後面收拾一堆爛攤子。

  現在,我知道是誰了。

  幸災樂禍果然是不對的,是會遭報應的,這就是血的教訓啊。

  為了以後的幸福宅女生活,為了不跟在十三屁股後面拆東牆補西牆,我是不是應該從現在起就未雨綢缪一下呢?

  答案顯然是肯定的。

  有了目標後,我逛街的步伐也就輕鬆了起來。

  逛了一會兒,我又想,我也不一定非要去做生意啊,我嫁過去以後勤儉持家就好了,大不了多存點私房錢,弄個小金庫啥的。管好我自己就成,反正老康也不會讓他的兒子餓肚子不是。

  於是,我的腳步就越發的輕鬆了。

  這兩天,十三跟著老康謁陵去了,頓時就沒人來打擾我了,雖然老康臨去秋波派來的太醫讓我很窩火。念在他把我最大的麻煩帶走了,我決定原諒他這次。

  我往左,左邊擋。我往右,右邊擋。

  最後,我確定遇到不長眼的混混了。

  我今天沒換男裝,一身的大家閨秀裝扮,身邊又沒跟個丫環僕役啥的,被人盯上也是很正常的。

  “麻煩讓讓,好狗不擋道,難不成你們連狗都不如?”

  “小姐說話還挺沖。”

  我很無奈的看著他們,伸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京城是天子腳下,你們這樣當街調戲良家婦女就不怕王法嗎?”

  “王法我們當然怕,可也得王法能管得到我們啊。”

  “你們知道我是什麼人嗎?”我決定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有錢人。”

  “有眼光。”我點頭。

  “看小姐也是個識時務的人。”

  “所以這幾兩銀子請你們喝酒。”我掏出一錠銀子,破財消災。

  他們拿了銀子,揣進了懷裡,卻沒有讓開路。

  這下,我可就不爽了,雙手環胸,挑眉看著他們,“有句俗話說的好,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不過,我瞧兩位可不大明白這個道理呢。”

  “小姐既然是識時務的人,便應該把身上的銀子都拿出來才是。”

  “那真不好意思,本小姐捨幾兩銀子打發一下要飯的可以,但冤大頭是不能當的。”

  我的話刺激到了他們,兩個混混有些惱羞成怒。一對眼,直接上來就要搶我的腰間的錢袋。

  早幹什麼了,現在才想起來了,明顯就是剛入行,新手啊。

  “救命啊,打劫了,殺人了,放火了,有人當街行凶了……”

  兩個混混被我突如其來的尖叫給嚇了一跳,我趁機朝不遠處的一個人跑過去,邊跑邊喊,“愛新覺羅胤禟,有人搶你們家媳婦了,還不趕緊出頭……”

  剛才我就看到九九那家伙面無表情的走過去了,擺明是故意的,我讓你腹黑。

  被我這麼一喊,九九想當縮頭烏龜也是不可能的了。

  兩個跟著他的小厮也忍不住肩膀發抖。

  “哈哈,九哥,這丫頭好玩的緊。”樓上傳來一個聲音,我抬頭一看,十四正一臉興味的爬在窗戶上。

  “十四爺,看戲是要付錢的。”你當我唱戲的啊。

  “我說你怎麼就不知道怕呢。”

  “爺花錢請人來打劫我,很有趣嗎?”我雙手插腰就這麼站樓下跟他卯上了。

  “你怎麼看出來的?”

  “打劫行搶的沒他們這麼有禮貌的。”要是小偷通常是直接從我身邊一過扯了錢袋就跑了,要是劫色肯定不會在大街上這麼明目張膽,這是天子腳下啊。何況我的穿著打扮,一看就知道非富則貴,誰會這麼不開眼啊。

  “你們下去吧。”

  兩個混混朝十四行個禮,退下了。

  “十四弟,你要玩也該提前跟我打個招呼,我今兒就不從這兒過了。”九九很是不滿的對十四說。

  “我也沒想到九哥你會這個時候從這裡過啊。”

  我在一旁總結,“這就叫老天有眼。”然後,我想起一件事,手一伸,沖樓上的人喊,“銀子還來。”

  “等著。”

  沒一會兒,十四從店裡走了出來,將一錠元寶放到了我手上。

  “謝了。”我收起銀子,轉身,走人。

  “等等。”扇柄敲上了我的肩頭,十四閃身攔住了我。

  “什麼事?”

  “你就這樣走了?”

  “難道十四爺要請我吃飯?”我無辜的問。

  十四被噎了一下,“也沒什麼不可以。”

  “我沒空。”

  “你誠心擠兌爺是吧?”

  “不敢。”

  “你今兒怎麼一個人上街?”

  “偶爾也要呼吸一下自由空氣,總要人跟著也很煩呢。”

  九九皺著眉頭看我。

  十四的臉上也閃過訝異。

  這都什麼反應啊,我有說什麼驚世駭言嗎?話很平常啊。

  “這脾性還真是像。”最後十四感嘆的說,“難怪十三哥這麼上心。”

  我的心一抽,奶奶地,咋跟他們相處就跟上演無間道似的,總這麼的累人呢?你們非要在我自己身上找我的影子,這實在太超過了啊,要是不像才見怪。

  俗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我的外貌可以變,可是我的魂沒變啊,我還是原來那個我。

  雖然我努力讓自己跟原來的兆佳?雅竹相符,但事實上我在潛移默化的讓人們自然而然的接受重生後的我。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要讓他們覺得我只是像而不是就是韻竹,這非常的重要。所以,以前當韻竹時候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的處事態度,我現在偶爾就會變一下,暴露一下壓抑的真性情。

  反正,小宮女跟未來的嫂子弟妹本來就是有差別的嘛。

  唉,只不過,八八那裡是白瞎了,他太精明了,估計十三都沒想到那荷苞把我給賣了。

  “書局新進了幾本書,你要去看嗎?”

  “真的?”我眼睛頓時一亮。

  “爺還騙你不成。”

  “那還真不一定。”我用眼睛瞄十四,潛台詞就是:你弟弟剛剛才騙了我,他也是位爺。

  最後,我還是跟著他們去了書局。

  看書是我在古代唯一的娛樂了,歌舞實在是提不起多大勁。

  有些書雖然不一定當下就看,但我喜歡放在自己屋裡,踏實,啥時想看都行。

  這也應了一句古話,書非借不能讀也。因為自己買了,所以我看的很慢,好多買回去的書到現在還嶄新嶄新的。

  有九九這個財神爺跟著,我當然就不需要破費了,直接老九埋單,爽!

  老九除了花一點兒外,對女人不負責任外,其實是個頂好的凱子,只可惜下場不太好。

  付了賬,九九還有生意要忙便先走了,倒是十四像沒事人一樣自告奮勇當起了我的護花使者。我其實,頂想對他說,該幹嘛幹嘛去,離老娘遠遠的。可是,我沒敢說。

  我一直想去天橋來著,可是有翠喜跟著的時候,她死活不讓我去,說那邊人太雜,出了事不好向我阿瑪交待。今兒有十四陪著,我想應該是沒這個顧慮了。

  這裡是百姓雜居之地,各種民間把式應有盡有,我玩的很樂。

  不過,在聽到我開玩笑的說要去八大胡同的時候,十四黑著臉把我拉走了。

  開個玩笑而已,到於嗎?

  “行了,十四爺,我自己回去就成了,不用送了。”

  “爺還是送你到門口比較放心。”

  幹嘛了,我像那麼不讓人省心的人嗎?

  “我發誓,我真的不會去八大胡同的,真的。”

  “爺怎麼就那麼不踏實呢?”

  “那是您多疑。”

  “哼。”

  哼什麼哼,“奴婢也是有人格的。”

  “哈。”他笑了。

  “爺剛才有聽到那邊樓裡的曲子嗎?”

  “如何?”

  “很好聽啊,我們去聽聽吧。”既然你不肯讓我自己去,就一起去好了,順便你付賬。

  “想聽曲,到爺府上去聽吧,包你滿意。”

  “這也太誇張了,為了聽個曲我就跟您府上去?要是十三爺在,我就跟他一塊兒去了,可我自己,咱們還是避點嫌的好。”

  “現在知道避嫌了?”他掃我一眼,“剛在天橋抓著爺的胳膊又叫又笑的是誰?”

  “此一時彼一時,那邊人雜又亂,我不抓著您,萬一走丟了,您也不好向十三爺交待不是?”

  “爺很懷疑你會走丟這件事。”

  “奴婢記路不太在行的。”

  “假話。”十四毫不留情的戳穿我的謊言。

  “您真的不陪我去?”

  “看來你是非去不可。”他嘆氣。

  “對呀。”我現在自由一天少一天,不抓緊時間揮霍,就沒機會了。

  最後十四到底還是被我拉著上了酒樓去聽小曲。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1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23 PM 編輯

第 31 章

  我要出嫁了,因為老康決定讓我在大年三十晚上成為他們愛新覺羅家的媳婦,大年初一早晨就要見到我進宮給他拜年。

  對於老康這個臨時起意的決定,我十分的反感。

  據說,那天在御書房辦公的時候,他老人家冷不丁的想到一件事,於是就讓李德全把十三叫到了跟前去。非常和藹可親的問兒子:“你覺得過年的時候多一個人會不會熱鬧一點?”

  實誠的十三當時沒想到別的地方,順著他老爹的意思說了個“會”字。

  於是,老康一拍大腿,“那朕決定了,年三十晚上給你和兆佳氏舉行大婚。”

  以上,就是我根據十三事後講述還原的當時場景。

  不得不說,老康你真是惡趣味兒!

  我一點兒也不想年三十成親,被人折騰一宿後第二天又趕集似的進宮給你磕頭拜年。

  可惜,這一切都由不得我作主,在接到旨意後,家裡便忙了起來,而我也徹底被禁足了。倒是十三時不時還來看我,但隨著年關越來越近,他終究也不被允許了。

  皇家的媳婦規矩多如牛毛,一言一行都出不得錯。我被幾個禮儀嬷嬷折騰的死去活來,得虧就嫁一次,否則寧可現在自我了結了,太受罪了!

  在大家跷首以盼之下,年關終究還是到了。在鼓樂喧天中我坐上了喜轎,被抬著繞著四九城轉了一大圈,吹吹打打的抬進了十三的阿哥府。

  本來過年家家都忙,宮裡尤其忙,可老康還忙上加忙,讓內務府一群人忙的是人仰馬翻,叫苦不迭。

  戴著沉重的珠冠,穿著華貴的吉服,手裡還捧著一只蘋果,肚子裡卻大唱空城計。他奶奶地,也不知道哪個缺德鬼創造出來的規矩,新娘不准吃東西,簡直狗屁!

  前院鬧哄哄的,喜房倒格外的安靜,弄的我有些昏昏欲睡。媽地,死十三,也不知道先進來幫我把蓋頭給揭了,再去跟他那些兄弟海喝,害我睡也不能睡,吃也沒得吃,根本是活受罪!

  迷迷糊糊的聽到一陣嘈雜聲,我精神一振。來了,鬧洞房的來了。十三,你的排行太靠後了,我十分不看好你啊。也不知道他那些兄弟們打算怎麼折騰我們。

  精神進入高度戒備!

  聽著喜娘囉哩叭嗦的念了一大串吉祥話,然後眼前一亮,蓋頭總算是掀開了,同時我也看到了一群阿哥貝勒。

  喜娘又開始唠叨了,不外乎是吉祥話。其實,就一個中心思想,可以喝交杯酒了。你說你乾脆點多好,純屬瞎耽誤工夫。

  交杯酒喝過,那些平時道貌岸然的皇子們幺娥子就出來了,一點兒也不比後世的時尚小青年遜色,你說他們都怎麼想出來的啊?

  人類的想象果然不容忽視!

  成親三天無大小,可不要趁機報平日受的老鼠冤嘛。只是我比較倒霉,受十三的連累罷了。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故意的,鬧到後半夜才撤。初一還得早起進宮拜年呢,我想著趕緊洗洗睡吧。

  可十三不幹,他非糾結著洞房花燭夜不鬆口。

  我大怒,“左右是你屋子裡的人了,遲一晚又怎麼了?真折騰到明天拜年晚了,仔細皇阿瑪教訓你。”

  “爺好不容易才娶到你。”

  “我嫁人也很累的啊。”尤其是,“滾開,先讓我吃點東西。”皇帝還不差餓兵呢,就算要做也讓老娘吃飽了先。

  我跑到喜桌上找吃的填肚子,十三坐在旁邊看我吃。等我吃飽喝足一個攔腰就把我打橫抱了起來,“你幹什麼?”

  “睡覺。”

  他還真糾結洞房花燭夜!

  康熙四十五年的大年夜我過的很辛苦,幾乎沒睡,在身子快散架,忍著強烈腰酸背痛的不適感穿戴整齊進宮給萬惡的老康拜年去。

  那一刻,我無比痛恨老康,你為什麼非要選這麼個日子讓我嫁啊?

  一群皇子帶著各自的福晉、側福晉,領著兒女進宮給老康拜年,很是熱鬧,跟趕集差不多。

  我承認,我粗俗。

  不過,大俗即大雅嘛,嘎嘎。

  輪到我跟十三這一家子拜的時候,老康很不厚道的問了問:“十三媳婦昨晚睡的可好?”

  我本來正在起身,聽到這句話當即一個不穩就要摔倒,幸虧十三救了我,嚇死我了。

  可是,話還是要回的,盡管心裡恨的牙癢癢,面上還得端莊矜持微笑地說:“回皇阿瑪,臣媳睡的很好。”太痛苦了。

  我確信自己聽到了幾聲輕笑聲,我就知道今兒等著看戲的人不少,哼!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切,我強撐著回了府,一頭倒在床上說什麼也不再起來了,直接睡了昏天黑地。

  一覺就到了第二天早晨,這覺睡的那叫一個踏實。

  初一到十五休朝,也就是所謂的放年假。

  我有些困惑的看著一身酒味兒睡在我身邊的十三,他昨天喝了多少酒啊,都一晚過去了,咋還這麼大酒味?

  睡飽了,我的精神也好了,就想起床了,可十三抱的很緊,讓我很頭大,“爺放手,我要起床了。”

  “爺不放手,爺再也不放手。”、

  這是說夢話呢還是醉話?

  “爺,你醉糊塗了吧?”

  “爺清醒著呢。”他睜眼看了我一下,又合上了。

  “既然清醒就放手,我要起床了。”

  “爺就不放。”

  我哭笑不得,堂堂一個阿哥還耍起賴來了。

  “我睡飽了,你繼續就好了嘛。”

  “陪爺睡。”

  最後,在十三的胡攪蠻纏下,我無奈的和他又滾了回床單,然後他才心滿意足的放手讓我起床。

  這什麼人啊……我一邊腹誹,一邊叫人打來了熱水沐浴之後更衣。

  現在我就是這府裡的女主人了,有點兒不摸底。這可是傳說中間諜集中營的十三阿哥府啊,就連蟑螂沒准兒都他媽地有派系,這叫一個復雜!簡直跟踩在雷區似的,步步要小心,處處要留心。

  也許,嫁給四四才是宅女最好的選擇吧,我不禁感慨。

  十三,你這府裡忒復雜了啊,姐姐我有點發怵,不知道從哪兒下手好。思來想去我決定當個甩手掌櫃,家還是讓最先進府的側福晉瓜爾佳氏來當,只要別少了我那份例錢就行,估計她也不敢。

  不過,想象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十三這幾年的敗家手段讓側福晉瓜爾佳氏心有餘悸,竟然趕在我開口前就麻利地把家交了。

  得,這還真是燙手山芋扔不掉了。算了,扔不掉就捧著,總歸要保障自己的幸福生活,大不了委屈十三童鞋一下。

  我把瓜爾佳氏送過來的家產翻了翻,認為老康對十三確實是比較疼的,賞賜的一些田產還是挺豐厚的。只不過,丫個敗家的十三,真佩服他是怎麼做到的,堂堂一個大清朝皇十三子,竟然搞得府裡的現銀只有一萬兩,而且還是我把幾千兩的銀票也加進去才勉強湊夠的。

  難怪,瓜爾佳氏火燒眉毛的要交賬,這麼一大家子,就這麼一點小錢夠幹嘛呢?而且現在是年節,大批的禮上往來要應對,對下面的賞賜也要撒。

  果然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

  把我給氣的啊,十三是想讓一家子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嗎?憑什麼他大爺的就在床上呼呼大睡,我就得在這裡愁的長白頭發?我火冒三丈的回屋去找人算賬。

  “胤祥,你給我起來。”

  “怎麼了?”

  我把他所有的家當往床上一拍,瞪著他,“這就是你要給我管的家?”

  他拿過去翻了翻,表情也十分的訝異,“咦,比去年好點啊,去年我差點連十四弟的壽禮都沒錢准備呢。”

  我伸手撫額,十三,我跟你的腦電波不在一個時空啊,這沒法兒溝通。

  “今年你有錢給十四爺辦壽禮了,可是,這一大家子吃喝呢,各府親眷過來走動的回禮呢?小孩子們的紅包呢?還有你跟各位爺平日的酒錢,打賞下人的印子錢……”我噼哩啪啦的給他數了一通,鬧什麼二穿嘛,以前我當小宮女時多爽,還能時不時從皇子那裡得賞錢,現在輪到我給別人打賞了,家裡還是個空殼子,我能不鬱悶嗎?

  “你在家時沒掌過家啊。”十三愣愣的。

  “沒吃過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走路嗎?”你當我宮裡混那幾年白混的?你當我在現代學的基本理財知識是假的?二十一世紀的人要不會理財總得餓死。

  十三突然笑逐顏開,一把抱住了我,“那爺就放心了。”

  “放心什麼?”

  “爺的福晉一看就很精明,把家交給你管爺很放心。”

  囧。

  “想都不要想,這麼個爛攤子想給我,門兒都沒有。”

  十三一個翻身將我壓倒在床上,低頭在我耳垂上輕咬,“韻竹,爺記得你貪財,卻不知你原來還是只河東獅……”

  我的腦中“轟轟”一片,他認出我了,“爺喊錯了。”

  他在我耳邊低低的笑著,“有沒有錯,你知我知,爺也不跟你較真兒。”

  我閉上眼懊惱不已,現在這個姿勢說話倒是不怕府裡的眼線們聽到什麼,但是於我的形象可也不大好就是了。而且,他明顯是早就看出是我了,也許在讓我繡荷苞之前就發現了。我咧,我的演技就這麼差麼?

  “總之,以後不許再喊錯了。”我警告他。

  “爺聽你的。”

  “這個家我不要管。”

  “這你得聽爺的。”

  十三,原來你也是腹黑。

  “胤祥,你實在太敗家了。”穿越一點兒都不好玩啊。

  “以後你看著爺啊。”

  “你能不能在我說這麼嚴肅事情的時候正經一點兒?”

  “爺想要你想了多久了,現在你是爺的人了,還不行爺多吃幾回?”

  “大白天……嗚……”臭十三,就算是新婚你也不能這麼沒節制好不好?你又不是毛頭小子才開葷,府裡都有一堆女人了,還這麼欲求不滿似的算怎麼回事啊?
  



第 32 章

  過年嘛,親戚朋友之間互相走動聯絡感情,皇家也不例外。

  過了頭三天,各府阿哥貝勒們就陸陸續續,勾三搭四,吆五喝六,成群結隊的過府來竄門子了。其家裡的福晉們也偶爾會來坐坐,甚至也會約我過去。

  我很想出門去躲清靜,可是這老有人來作客,我實在不方便去。

  因著那群皇子們來的太過頻繁,家裡的那些銀子便像流水似的花出去不少,把我心疼壞了。那都是錢啊,又不是冥紙,更何況冥紙也是要用錢買的。

  不過,今兒可是十四的生日啊,丫的怎麼跑十三府上來了?

  我在後面正納悶兒呢,事就來了。

  “爺請福晉過去。”

  他們一起喝酒有我什麼事啊,盡管疑惑我還是過去了。

  一進門撲面而來就是一股酒氣,娘的,一群酒鬼。

  我下意識的用帕子掩了掩鼻子,然後進門,自然也就看到了屋裡的人。

  “幾位爺吉祥。”

  “十三嫂,今兒老十四生日,你親自下廚煮碗壽面給我吧。”

  “瞧十四爺說的,壽星最大,做嫂子的做碗壽面原是應該的。”我又看了看其他幾個人,“幾位爺要吃點什麼東西嗎?”

  “就吃面吧。”八八說。

  其他人沒有異議,本來也是,十四生日,他最大,也是我多此一問。

  我到廚下,揉好了面,交給大廚打理,然後去打鹵。

  肉末蔥花銀耳木耳丁加醬,勉強稱作炸醬面吧。只有十四的,用了高湯蔥花,外加兩個荷包蛋一截蔥綠的大蔥,求個百歲高壽的好彩頭。

  “這有什麼講究?”十四看著自己那獨特的壽面問我。

  “祝十四爺活到百歲,然後百尺竿頭更近一步啊。”

  “有意思。”

  那是,這荷包蛋加一截菜莖的做法是後世才有的,現在頂多也就是一根面不斷整條下鍋端上來。

  “這是你親手做的?”

  四四的聲音傳入我耳中,我抬頭看過去,就看到他死死的盯著我,“難道是味道不合四爺的口味兒?”

  “不會,手藝很好。”

  是錯覺吧,要不,我怎麼會覺得四四的聲音有些硬棒棒的。

  “幾位爺慢用,妾身就先告退了。”

  “能不能勞煩弟妹再燒盆湯來?”

  “九爺這話太見外了,自然是可以的。”

  於是,我又跑到廚下去做了盆蝦仁冬瓜湯,差了人送過去,自己直接回內宅去了。

  因為家裡有皇子作客,我也不能就寢,便拿過針線筐裡的的彩線繼續白天才開始編的蝴蝶結。看到蝴蝶就想到梁山伯與祝英台,就會想到他們化蝶唯美而又淒涼的結局。也會想到關於蝴蝶即變態的說法,哈,我忍不住笑起來。

  想到以前上網的時候,朋友起個網名叫蝴蝶,立馬被群裡一幫彪悍的姐妹們圍攻,說起什麼不好,你丫起個BT的名字。蠶蛹羽化成蝶,在生物進化上是一種變 態的過程,所以蝴蝶也便被人稱為了BT。

  我如今是宅女了,宅在家裡自然就想搗鼓點什麼,我這兩天就琢磨著給自己的旗頭上弄點啥不一樣的東西,所以我想到了蝴蝶。一邊一對紫色的蝴蝶,下面飄飄著淡紫的穗子,踩上花盆底鞋,走起路來在風中搖曳,很漂亮啊。

  至於,家裡的那本爛賬,左右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何況她才嫁進來,以後的日子還長,有時間,後世也沒聽說十三家裡斷炊的,我心寬的很。

  “奴才小順子給福晉請安。”

  “爺有什麼吩咐嗎?”

  “幾位爺今晚在府裡留宿,爺讓福晉收拾兩間廂房出來。”

  我靠,吃完喝完還不走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侍候爺吧。”

  “嗻。”

  結果,當天晚上,十三沒來我房裡安歇,我總算睡了出嫁後的第一個安生覺,一夜好眠。

  早晨,才將將起身,就有小太監在門口候著了。

  “幾位爺說,請福晉下廚准備些吃食。”

  他們當我是廚娘嗎?

  想是這樣想,可我還是得去下廚,翠喜很是為我報不平。

  “十三爺怎麼可以把福晉當廚子使喚嘛。”

  “翠喜。”

  “福晉。”

  “這裡是阿哥府,不要亂說話。”

  許是我難得的嚴厲讓翠喜吃了一驚,她有些錯愕的看著我,“格格……”

  “翠喜,你只記著一件事,能不說話的時候就把自己當啞巴就成了。”

  翠喜似懂非懂的點頭。

  我拍拍她的肩,往廚房去。

  宅女的生活其實很單調,可是因為喜歡就會變得很快樂。主要是我先前已經對自己將有的生活有了極高的認識,並且也放縱自己玩了那麼久,所以,我對婚後的生活心平氣和的接受了。

  十三是我的丈夫,我只要服侍好他便成了,府外的風風雨雨有他就夠,朝裡的烏煙瘴氣與我無關。在十三阿哥府這方天地裡,我生活的很惬意。

  元宵節很快就到了,我想到去年元宵時九九借我回府,一切就像昨天一樣清楚,我卻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

  因著我到宮裡去時旗頭兩邊點綴的那兩條紫色的蝴蝶纓穗,惹的多家女眷艷羨不已,私下不斷有人向我打聽從哪裡買來的,我便有了一點小心思。

  回府後,我找來總管讓他找了家小店面,專門經營婦女的小飾物。我不做金,不做銀,只用五彩絲線和彩絹,扎成各色絹花,編制各種纓穗與手環。

  這樣的飾物磨損很大,不易久放,所以回頭客就會多。這也叫鞋幫經營理論吧,哈。有十三那麼個敗家的男人,我總要開源節流一下。我可不想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好歹咱也是穿越過來的,大動靜整不了,小打小鬧還是可以的。

  我跟各府的福晉格格的嬉笑打鬧,其實就是為了展示自己身上頭上的新掛飾,新頭花,然後借她們的眼,她們的口免費宣傳一下小店的名氣。

  經過一段日子的操作,小小的店面果然就成了京城達官顯貴女子常常光臨的地方。這就叫品牌效應,人都有個攀比心理,看到阿哥貝勒的家的女人身上有的,自己也想弄個在身上,自然便會去打聽,這一打聽生意自然就會上門。

  世界最會做生意的猶太人說過,女人和小孩的生意是最好做的,這是商家們奉為主臬的話,我也不例外。

  東西貴精不貴多,要走精品路線。

  現代那種純手工制作的各類小飾品極得女孩子喜愛,而我曾經十分著迷的學過各類編織手法,也算是大學混寢室的一個小收獲吧,我們屋有一姐妹是手工強人,只要她看一眼針織物,基本就能整出個七七八八來。

  有種人天生在某一方面就有天分,我想她應該就是那種人。

  本來好多編法我已經忘卻了,可是,我現在是宅女啊,宅女什麼最多,時間啊。所以慢慢琢磨,又都慢慢的憶了起來,畢竟曾經那麼認真的學過。

  既然女人家的錢好賺,那麼身為女人自然也懂得揣摩女人的心理,身為皇家女人,自然也更會揣摩皇家人的心思。

  五彩線只要搭配的好可以創造出無數個可能,所以這生意是很有賺頭的,至少我個人很滿意。

  人,不能太貪心,而我向來便不是貪心的人。

  十三這段日子又跟老康出門了,我的小日子過的很滋潤,簡直巴不得老康把十三拴到褲腰帶上,當然這很不現實。

  如果十三不是那麼敗家的話,我現在的宅女生活真的是很幸福很幸福的,所以說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八八生日,因為十三不在家,所以我得幫他准備禮物送過去。

  鑒於今年家裡的財政吃緊,那個向來敗家的人又不在家,我就自作主張准備了一件禮物。

  說起來這件禮物成本並不大,是我從玉坊買來的一堆玉石殘片,屬於那種沒用的下角料。我找人按我的要求修整好,用銀錢金絲串了連綴成一只玉雞的樣子,加了淡黃纓穗弄成一個腰飾,看起來華貴非常。

  為嘛?

  因為八八屬雞。

  這個東西一定不是壽禮裡名貴的,但一定是最特別的,這手藝可是京城獨一份。萬一有人問,老娘一定告訴他們一個天價,怎麼也不能埋汰了自己。其實,主要是不能讓八八覺得這東西廉價。

  過日子嘛,精打細算是必要的。

  這件事,我做的一點兒都不虧心,絕對!

  後來,八福晉過府喝茶的時候,對我送的東西贊不絕口,說是八八十分喜歡。

  我心說,喜歡就好,頭一遭作主要是落個不好,十三回來面子上也不好看。

  可是,十三回來的時候也給我把麻煩帶回來了。

  也不知道八八怎麼想的,收了禮物一直沒戴,幾個隨老康巡畿甸人一回來,他就掛到腰上了。這下,可就讓某些眼尖的人給盯上了。比如現在跟著十三下朝回府的九九。

  “弟妹,九哥想問你件事。”

  “九爺有話請講。”

  “八哥腰上掛的那只玉雞是你替十三弟送的?”

  “是呀。”

  “不知在哪家買來的?”

  “九爺也想買?”

  九九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爺倒是想買,就怕沒人肯賣。”

  什麼意思嘛,難道我還會把錢往外推不成?要知道因為你這敗家的十三弟,我現在比以前更愛錢了。

  “爺肯出銀子,自然就買得到。”不狠宰你一頓,就對不起我自己的腰包。

  “當真?”

  “自然當真。”

  “不知道要多少銀子才買得到?”

  我朝十三看了一眼,他泰然自若的喝自己的茶。很好,果然對我蒌銀子的能力十分相信。

  “要看爺肯出多少銀子了,要知道有些東西可是千金難買哦。”

  “爺不怕貴,爺要買那給八哥做腰飾的人親手做的一件佩飾。”

  “這倒不難。”

  “那弟妹就開價吧。”

  “隨我開嗎?”我眼睛一亮。

  九九看著我笑了,無意的往我這邊靠了靠,“隨你。”

  “那要看九爺買的是什麼了。”

  “爺生肖屬豬。”

  我忍不住拿帕子掩嘴笑,九九的這個生肖讓我不由自主的想到2007年那一場金豬寶寶的風波,本來是土豬年愣被商家炒成金豬年。

  “那我幫你做成金豬好不好?”真可樂,財大氣粗的九九果然很適合金子啊。

  “好。”九九突然無比溫柔的看著我,我愣了一下。

  但下一刻,他就坐直了身子,又恢復了一貫的神態,“爺要下多少定金?”

  我尋思了一下,然後報出一個數,“白銀一萬兩。”

  “噗。”

  被要錢的人淡定的笑著,倒是我家那個十三爺卻噴出了嘴裡的茶,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就依你。”

  “九爺果然是個乾脆人。”

  “爺回府就派人把銀票送過來。”

  “東西做好了,我就給九爺送府上去。”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等送走小九子,十三揉著太陽穴看我,“會不會要的太狠了?”

  “九爺有錢人。”老九可是康熙朝出了名的凱子,八爺黨的金庫。

  “你這樣讓爺可怎麼……”

  “唉,爺,你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況且這事是我做的,與爺何干,爺大可挺直了腰板走路。九爺和我這可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也沒拿刀子逼他不是。”他要說不買,我還樂得輕鬆呢。

  “說的也是。”

  可不是嘛,他全程觀看,我跟九爺這可是敞開了窗戶談生意。九九心知肚明我是幕後商家,我也拿捏了九九的心理下菜。越貴越上竿子要,這就是富人心理。

  “好了,爺,您也該去側福晉的院子看看了,她有身子的人最近害喜害的嚴重,您去安慰一下。”別讓她整天一副怨婦的表情看我,怪碜的慌,又不是我霸著十三,我只是趕不走他罷了。

  “她又鬧了?”

  “側福晉那麼溫柔的人鬧什麼啊,我就是覺得看她吐的難受,爺做為原凶就該去看看。”

  “生爺的氣了?”

  “沒有。”

  “沒有?爺都成原凶了,還沒有?”他笑。

  合著老康家的都喜歡當孔雀,我就是感慨一下罷了。

  “你到是去不去?”

  “去去,福晉都說話了,爺當然要聽。”

  “晚上就宿那吧。”我順勢再說。

  “想都別想。”

  我氣的一把推開粘過來的人,抬腳就往外走,背對他揮揮手中的帕子,“奴婢還有事,就不陪爺說話了,爺隨意。”

  “你也別累著。”

  “奴婢知道。”話說,這滿人的稱呼真古怪,八旗女子對皇家的人總是自稱奴婢,就算是兩口子也這樣。宮裡的旗藉娘娘見了老康也是一口一個奴婢的。

  “翠喜,去把總管給我叫來。”

  “是,福晉。”

  還是先准備九九那只小金豬吧,果然分量夠足,一萬兩的金豬,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1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21 PM 編輯

第 33 章

  最近呆在府裡看兩個側福晉為了爭寵施展渾身解數,看的有些乏了,今天我便帶了翠喜出了府。一直宅在府裡,偶爾也該出來透透氣。

  雖說已婚婦人不能輕易拋頭露面,但是偶爾上街轉轉或者去燒個香啥的還是被允許。

  “福晉,咱們上哪兒去?”

  是呀,出是出來了,可是,又不知道該上哪兒了,沒出嫁前我把能逛的地兒都想著法兒的逛了,唯一沒逛的就是青樓了,現在可更不合適去逛了。

  本來像我現在這樣的身份,去其他皇子的府上找妯娌們竄個門聊聊天最合適,可是我在府裡看小老婆們爭寵,竄門聽大老婆們發牢騷,這叫個什麼事啊。

  “先上書局看看吧。”沒准能淘上幾本想看的書。

  我們主僕兩個就晃晃悠悠的到了那家常去的書局,我獨自去一排一排的書架上找我想看的,翠喜跟在後面當金子。

  “九爺,您來了。”

  蓦地聽到掌櫃的說話,我不由愣了下,九九也來買書,真巧!

  “原來弟妹也在啊。”

  “九爺吉祥。”

  “弟妹自從出嫁之後可是收斂不少,現在想見弟妹一面也是難的很呐。”

  “九爺說笑了,如今不比在娘家之時,奴婢自然要學著收斂。”我這也是為了避免穿越定律騷擾我幸福宅的目標,不跟你們接觸自然就少生事端。總不至於我安分地呆在十三的後院還能招來無謂的人和事吧,無風要起浪應該很成問題的。

  九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不明所以的笑了,“果然。”

  我有些茫然的看他。

  九九卻不會向我解釋,所以我也只好繼續茫然。

  “有看中的書嗎?”

  我看著手裡的一本《牡丹亭》,輕輕扯了扯嘴角,“還好不會空手而回。”碰到九九了,注定我不能再繼續呆下去。

  “掌櫃的,給十三福晉包好書。”

  “好的,九爺。”

  我看著九九的跟班付了銀子,不得不向他道個謝,“勞九爺破費了。”

  “小事。”他看著翠喜接過包好的書,然後看我,“弟妹這便要回去了嗎?”

  “出來多時,也是時候回去了。”

  九九看向自己的小厮,“小陳子,帶翠喜姑娘到‘如意坊’去給十三弟帶些糕點回去。”

  翠喜看向我,“福晉——”

  我在心裡嘆口氣,九九,你又想做什麼啊,“去吧。”

  翠喜這才乖乖的跟著去。

  “我們去喝杯茶吧。”九九抬腳出了門。

  我無奈的跟上去,我這人一向很識時務懂眼色,九九擺明了想要跟我獨處,這個面子不給,也是不行的。所以說,人太好說話也很麻煩啊。

  九九沒有帶我去茶樓,而是去了他的一間布店的後院。

  後院很安靜,我想也是,他既然想與我私下說話,就一定會清場。

  “不知九爺要跟奴婢說什麼?”既來之,則安之。

  九九直直的看著我,半晌幽幽的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進退有度,火候拿捏的剛剛好,讓爺想找你的錯都找不到。”

  我的心一緊,以不變應萬變。

  “虧了十四的壽面。”

  九九的話提醒了我,不過,我也更納悶兒了,我的手藝有那麼好認嗎?

  “有些東西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這樣說的話我還能理解。

  “爺原也不信那些怪力亂神之說,只是世上不可能有兩個人完全一樣的。”

  這話其實也可以理解為,也不可能有一個人前後完全不一樣的,那只能說明換人了。有些人受到刺激後性情大變,可是本質的東西不會變,這也是許多影視作品中那些因某些原因而變成壞人的人最後猝然收手的根本所在。真正的壞人是不太可能會輕易改邪歸正的,只有本質不壞的人才可能。

  穿越小說害死人啊,這些阿哥們哪一個好糊弄的?難道是因為我太笨的原因?

  這太悲摧了,太打擊我作為現代人的優越感了。

  “爺為什麼要說破呢?”

  “爺如果不說破,你為了不引人疑竇大概會一直避著爺。”

  真是雙眼如炬,的確如此,我原想不跟他們接觸,久而久之也就不會有人懷疑了。只是,我忘記了,我本身就在皇室之中,局中之人又如何能出局?

  “你不用擔心,爺什麼也不會說,所以不用刻意避著爺。”

  “奴婢沒……”我的話中止在他的目光下。

  “能遠遠看著也是好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九九這樣蕭索的表情,仿佛不是那個我所熟識的皇九子胤禟。在這一刻,我突然有種看到韓劇永遠悲情的男二號的感覺。

  囧!

  另一個時代的姐妹常說,韓劇的男主角是給女主愛的,而男二號是給我們這些觀眾愛的。因為永遠悲情的韓劇男二號,常常更容易讓女人心疼。

  “爺的金豬還沒做好嗎?”

  啊……我愣然地看著他突然又恢復成我所認識的那個九九,並且打破了我們之間沉悶的氣氛,呆了呆才想起回答,“還沒好。”

  “爺不急,你慢慢做。”

  我汗,不急,你一再追問。

  “陪爺喝杯茶吧。”

  我點頭,弱勢群體只有認命的份。為啥人人都穿越,只有我這麼的不上進,總是被人壓的死死的。難道我除了笨,還這麼的奴性嗎?

  不一會兒,翠喜就帶著新鮮出爐的糕點找我來了。臨出布店的時候,掌櫃把兩匹上好的鍛子放到了翠喜的手裡。

  九九,你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回去的時候路過四四和八八的門口,偏就那麼巧的碰到兩個人下轎的下轎,下馬車的下馬車。

  “是弟妹啊。”八八溫潤的笑,腰畔的那只小玉雞在陽光下閃爍著點點的金光銀絲。

  “四爺吉祥,八爺吉祥。”

  “這是要回府去?”八八負著手很隨意地站在自己的馬車旁,他總讓我覺得即使是站在寒風凜冽的曠野中,他的周圍也流動著一股讓人淡定的氣流。似乎,應該,叫寵辱不驚吧。

  “是。”

  “怎麼步行上街?”四四微微皺眉。

  “既然是逛街,坐在轎子裡自然便少了興致,偶爾出門走動一下對身體也是好的。”要不怎麼說大富人家的太太們都珠圓玉潤的呢,都是這樣“保養”出來的,心寬體胖。我琢磨著,他們的福晉們都那樣苗條肯定是因為斗爭太厲害,心不寬,自然也就胖不起來了。

  “小喜子,用我的轎子送十三福晉回府。”

  “謝四爺。”四四這人既然開了口,那是無法讓人拒絕的,我只能領了這份情。

  穿越女上街定律啊,我宅的那麼老實,偶爾出門放個風還竟遇強人,這是何等的不走運。老天爺,你丫就是看不得我好,故意整我的。

  我這才過幾天消停的日子啊。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前方不遠處傳來,我下意識的抬頭去看。

  “雅竹。”是十三的聲音,出什麼事了嗎?怎麼這麼慌亂?

  “爺。”

  十三從馬上跳下,一把將我摟進懷裡,我能感覺他的劇烈起伏的胸口傳達出的驚慌,只好伸手拍拍他的背,“爺,出什麼事了嗎?”

  “你還敢問,爺一回府就聽說你出來半天連個人都沒帶。”

  我看了看翠喜,覺得小丫頭挺憋屈,所以就忍不住替她討公道,“爺,翠喜是人。”

  翠喜因為我這句話委屈的撇嘴。

  八八在一旁笑了,“十三弟,大街上注意下。”

  十三這才恍然大悟的鬆開我,面上微帶赧色,“我是被她嚇壞了。”

  什麼嘛,就算我死過一回,還是因為上街逛招來的禍事,難不成我就倒霉到逛街就遇刺客這麼衰麼?

  “下次再出門一定要帶侍衛。”十三叮囑我。

  “那我是逛街呢,還是示眾呢?”我忍不住反唇相譏。

  翠喜頭一個憋不住笑了。

  四四、八八身邊聽差的也都忍不住竊笑,就連四四的嘴角都似乎揚了揚。

  “怎麼爺說你一句,你就有十句等著爺呢?”十三笑著搖頭。

  我一本正經的看著他說,“那爺應該反省的是自己,明顯是爺自己的話出了問題。”

  十三無語的看著我,然後吐口氣,轉向一旁的四四和八八,“四哥、八哥,讓你們看笑話了,弟弟這就把她領回家去。”

  別把我說的好像家門之恥一樣,我腹誹。

  “相請不如偶遇,十三弟,不如就到我府上坐坐吧。”八八旁笑著開口了,“四哥,要一起嗎?”

  我以為四四會拒絕,可事實上,四四點了頭,說了個“好”字,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他們了。

  “八哥既然要請客,我們也正好沾沾光。”

  我無力的望天,熱鬧!真熱鬧!

  九九也來了,身邊還多了個十十。

  果然,穿越女上街的黃金定律很驚悚。

  大家都還沒來得及往八八府裡走,就聽到一個訝異的聲音。

  “咦,四哥、八哥、九哥、十哥、十三哥,你們怎麼知道我會來?”

  丫的,十四你真孔雀,這明顯就是巧遇知道不。

  “十三嫂,你也在啊?”

  “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消失了,不過,幸虧十四爺提醒了我還在的事實。”呀呀個呸的,我這麼一大活人,你敢說你真沒看到麼?本來就一肚子肺氣,你還來招我?我不向你開火,我都覺得我無藥可救。

  “你們誰招她了?”十四驚呼。

  “你。”

  所有人有志一同的回答他。

  看吧,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第 34 章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八貝勒府,聽到消息的八福晉帶著一臉的訝異迎了出來。

  也是,冷不丁的一下子來這麼多爺兒,又不是逢年過節的,的確挺奇怪的。平時即使來也就是固定的八爺黨的人,這好端端的四四和十三也跑了來,而且十三還帶著我這個家眷。

  確實奇怪!

  我完全理解八福晉的心情,就像當初十四生日愣到我們十三府上去一樣,當時我特納悶兒,那真是如墜五裡雲裡,雲山霧繞的。

  “今兒可是真難得,幾位爺和弟妹竟然同時過府來了。來人,趕緊給各位主子們上茶。”

  幾個皇子們都笑著向八福晉問候一聲,我也跟著意思意思見個禮。

  我跟八福晉並不熟,雖然在後世滿佩服她硬挺著不讓八八娶小老婆的彪悍行為,穿越後卻本能的對真人有些敬畏,這樣權貴名門出來的女子,只可遠觀不可近玩焉。對於四福晉我卻在明知道她是未來國母的情況下仍然很喜歡接近她,我想這大概就是個人氣場不合吧。

  “弟妹今兒怎麼會來?”男人坐一起,女人們自然也要扎堆,所以現在八福晉跟我坐在一邊閒話家常,不遠處的戲台上還咿咿呀呀的唱著戲。

  我笑了笑,“在府裡呆的膩了,便尋了個由頭上街逛逛,沒成想就被十三爺給逮到了,又在門口遇到八爺他們,索性便一起進來打擾八嫂了。”

  “不是嫂嫂說你,上街怎麼也不找我一起去。”

  我悄悄汗顏,“我怕八嫂沒空,所以沒敢打擾。”我是出府散心,跟您一起我還散個屁,還不如呆在十三府裡看他那兩小老婆對掐呢。

  這無聊的人生太他媽地悲摧了!

  只是出門隨便逛一逛,結果卻逛出一大堆的始料未及,現在還被迫跟八八的大老婆在這裡做妯娌談心狀,鬱悶啊。

  “可著這些爺們的福晉,我就跟妹妹對脾氣,弟妹以後得空可要常來走動。”

  是呀是呀,那是因為我從三百年後穿來的,對你這種死活都不讓八八納妾的行為保持著一種低調的認同,才讓你倍加有親切感。實在是你BH的個性早生了三百年,以這擱三百年後誰他媽敢放個屁,愛就是一對一,敢劈腿閹之。

  “一定一定。”我打哈哈,老娘才不要來這裡,雖然你是出於好意每次私下閒坐時不斷的告誡我不可讓小老婆趁機坐大,侍寵而嬌是為我好。可是,姐姐,咱們理念不同,偶不追求啥子唯一的愛情,偶只是想宅的幸福罷了。

  幸福的宅著並不需要去勾心斗角,只要偶這嫡福晉的位置坐的四平八穩,誰也影響不了偶這一終極目標的實現。而要坐穩嫡福晉的位置,十分簡單,不爭,不搶,安分守己。

  如果要我拯救人類,維護世界和平,那我肯定做不了。但只是不爭,不搶,安分守己,很容易啊,簡直忒容易了。

  “弟妹嘗嘗這點心,味道還不錯。”

  “是嗎,我嘗嘗。”我做一臉欣喜狀,捏起果盤裡的一枚蜜餞放入嘴裡。

  “八嫂,這蜜餞真夠味兒。”這叫一個酸,酸中偏又透出一股子淡淡的甜,我連吃了兩顆,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事,“八嫂,這蜜餞哪兒買的?”

  “弟妹喜歡?”

  “嗯。”瓜爾佳氏最近仍舊吐的厲害,這蜜餞比自己府上的要入味,應該效果更好點,我琢磨著給她弄點,省的別人說老十三的小老婆被我這個大老婆虐待的小臉蒼白蒼白的,雖然是孕吐給鬧的,但謠言從來他媽地都是傳的最快的。

  “這是園子裡的一個管家婆娘做的,弟妹要喜歡,待會兒我叫人給你包一些帶了回去便是。”

  “那就多謝八嫂了。”

  八福晉突然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弟妹可是有喜了?”

  我正喝茶,好玄沒一口噴出來,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搖頭,“八嫂說笑了。”

  “那怎麼會喜歡這酸倒牙的東西?”她擺明不信,一臉的暧昧。

  “府裡的瓜爾佳氏近來鬧酸水,食欲不好,我嘗著這梅子味兒夠,給她拿了些回去養養胃口。”你自己還不是也一樣喜歡啊,可你也沒懷孕,這話我雖然不能說出口,但心裡叼咕一聲還是可以的。

  “弟妹啊,”八福晉一臉的不贊同,“你也太給她們長臉了。”

  “都是爺的人,沒那麼些說道。”咱倆兒追求的境界不一樣,處事的態度自然就差了。

  “弟妹到底是年輕啊。”八福晉感慨。

  我只微微笑著。

  “兩位嫂子說什麼呢,這麼神秘兮兮的?”

  突然十四的聲音傳入耳中,我抬頭就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歪著身子看著我。他離我們坐的最近,估計八成多少有聽到一些剛才的話,我有些囧。

  “女人家的事,十四弟也要聽啊。”八福晉不軟不硬的說。

  十四笑嘻嘻的說,“聽聽也無妨啊。”

  我覺得那話題不扯為妙,忍不住就想岔開這個話題,“十四爺,台上唱的戲還不夠熱鬧啊。”你這台下還找戲看。

  “爺可聽說這女人家要是愛吃酸的總是有了些不對勁兒的啊。”

  這個死小孩故意的,故意把聲音提高了,足夠那邊的人聽到。

  “十四爺還真有經驗,想是弟妹她們又害口了吧?”古代的人結婚早啊,這個十四雖然比十三小兩歲,可愣是在同一年當了阿瑪,十五歲小屁孩就當爹,真他媽地早熟。

  “雅竹,你有了?”

  啊呸,誰有了啊,“爺,您聽話都不聽全的啊。”看十三一臉驚喜的跑過來,我立馬澆了他一頭冷水清醒。

  “爺怎麼沒聽全?”

  “我那蜜餞是給府裡的瓜爾佳氏要的,她害口的厲害,總要想著法子讓她開食欲,要不到時候爺的兒子可就受罪了。”

  “你倒比爺還上心。”十三意味不明的哼了聲。

  “這府裡的事奴婢自然要比爺上心,總不能讓爺忙完了外面再回後院救火啊,那爺這一頭烏發變白可就指日可待了。”咋的吧,老娘賢惠還有錯了。

  十四在一旁掩著嘴偷笑,我送給他一記冷眼,就你挑的事。

  “十三弟,你這福晉嘴上可真不饒人啊。”十十的大嗓門傳過來。

  我一頭黑線,我這就成潑婦了?

  “爺,您回那邊看戲去吧。”就別給我把其他人的目光招來了,我在這兒老老實實的跟八福晉唠唠嗑就成了。台上的《群英會》我實在是沒興趣,你們幾位爺慢慢欣賞去吧。

  “十四弟,咱們換換位子。”

  “十三哥,我這兒坐的挺好。”十四嬉皮笑臉的拒絕。

  “老十三,這都成親多久了,你怎麼還這麼粘糊啊。”

  十十的話總是那麼的大大咧咧,我雖然喜歡他這麼直爽的性子,但是用來打趣我就有失厚道了。

  “十三弟,你媳婦在八嫂這裡,難不成你還怕我給她委屈不成?”八福晉也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爺,您就別招幾位爺笑話了,快回去看戲去。”

  “爺倒寧願看到你愛吃這酸梅蜜餞。”十三難掩失落的說。

  “保不准奴婢偏就愛吃辣的呢。”我想當然的回了他一句,我記得兆佳氏的第一個孩子是女兒耶。酸兒辣女,按理我該喜辣,哈。

  “你最近好像不怎麼吃辣。”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他,“爺,打個比方而已,您不用這麼較真兒吧。”

  “跟你較真兒爺准得氣死。”

  “奴婢對謀殺親夫還真沒什麼興趣,爺可別這麼抬舉我。”

  八福晉掩口笑道:“哎呀,我今兒可算是知道為什麼自打十三弟娶了你這福晉後會嘴皮子是越來越利索了,合著就是被弟妹給調教的啊。”

  我忍不住臉上微微發燙,一時嘴快忘了這不是在十三府裡,“是我一時失了禮數,八嫂就別打趣我了。”趕緊的補救吧。

  “我看十三哥可是一點兒都不介意呢。”

  丫個小十四,你能不這麼陰陽怪氣的嗎?不知道的還當你在喝乾醋呢。

  十三哈哈一笑,說,“十四弟,你是不知道她,我在府裡要是惹她不痛快,她那性子發作起來,哥哥我還真是有些吃不消。”

  不就把你關到屋外面幾次嗎?至於這麼記仇嗎?

  “真的!十三嫂,你都怎麼整治我十三哥的?”十四的眼睛頓時賊光閃亮的,比那探照燈瓦數還高。

  我瞧了瞧個個都興致勃勃的等我的回答,撇了撇嘴,扯著手裡的帕子,慢條斯理的說:“還能怎麼著,頂多只能讓他晚上在別處多加點兒班,把府裡的閨怨給我平囉,讓我也省省心,落個清閒去。”十三,你不仁,別怪我不義,今兒你這丑出定了。

  “噗”,很不幸的,有人噴茶了,還不止一個。

  九九拍著自己的胸口,瞪著我。

  八八難掩笑意的搖著頭。

  四四泰然自若的擦著自己嘴邊的水漬,就是手指尖微微有點抖。

  老十最爽快,拍著自己的大腿笑的那叫一個歡暢。

  十四則用一種看怪物的表情看著我,“這種法子恐怕也只有你才想得出了。”

  “那是,這種法子一般人他肯定不用。”

  “你那是罰十三弟呢,還是罰你自己呢?”九九終於能說話了,剛才嗆壞他了。

  老九這問題一問,我立馬感覺自己成了聚焦的重點。

  於是,我裝做很是苦惱的看著他們,“這個問題我就不便回答了,幾位爺可以當面問十三爺,如果他願意講,我也不會有意見。”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十三的時候,他的嘴角抽抽的很厲害,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苦笑不迭,“這種糗事難道還真要逼我講出來啊。”

  “我們很好奇。”九九做為數字軍團的代表發言,極其誠懇的想得到答案。

  “你們快饒了我吧,那損主意也就她能想得出了。”十三忍不住恨恨的瞪了我一眼。

  我給他瞪回去,我怕你哦。下次,我就讓你的小老婆們把過夜後的賞錢改成一文錢。我雖然不能給你一封休書,但是可以讓她們一文錢一文錢的給你,讓你攢下來世的彩禮。當然,那過夜資他必須要收下的,否則我不會讓他踏進我的屋。

  十三當然不會把原因說出來,但我不保證那些爺安插在十三阿哥府上的眼錢不會想方設法套出一二來。不過,那就不是我要擔心的事了。

  嘎嘎,十三,我這是用事實告訴你,千萬不要得罪一個來自三百年後的穿越女,我會讓你以皇子的身份被人當成牛郎享用滴。

  你說為什麼那些女人肯配合?

  你傻啊,我現在可是十三的嫡福晉,老娘不厚道的動動手腳,她們就得喝西北風去。難怪人人想當財政部長,有錢說話就是有底氣。

  問我為什麼不吃醋?

  沉痛的告訴你們,有時太性福就是不幸了,所以該大方的時候千萬別吝啬。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家庭的和諧很重要,後院起火是很嚴重的事。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1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20 PM 編輯

第 35 章

  關於十三一文錢過夜資的事到底還是曝光了,畢竟愛新覺羅家的無間事業做的那麼如火如荼。

  間諜密布的十三阿哥府基本無秘密可言,所以十三生氣了,我被遷怒了,因此我活該被冷凍了。最後,我歡天喜地的帶著翠喜去城外的莊園閉門思過了。

  嚯嚯!

  奶奶地,總算不用天天侍寢了。

  靠之,婚姻果然是自由的墳墓,規矩這叫一個多,尤其是老愛家的。還啥初一十五必須得在嫡妻的房裡過夜!這不扯淡麼,雖說如此硬性規定是為了阻止某些人故意冷落大老婆(畢竟嫡福晉多半是政治聯姻),但是用到像我這樣的人身上純屬浪費兼迫害。

  搞得我目下想坐冷板凳還得挖空心思想轍兒,好不容易逮到天時地利人和,這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閒。

  當然,這個“半日”我希望可以長一點兒。

  為啥我要是那個後世傳言極端受寵的十三福晉?為啥?一點兒都沒辦法當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米蟲幸福地宅在阿哥府裡混吃等死。

  天可憐見的,現在總算是暫時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但也只限於空氣罷了,天知道我身上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

  這他媽地到底是個什麼世道啊!

  老康你太彪悍了,這無間道搞的快趕上恐怖組織了……

  翠喜這丫頭見我打離了阿哥府就眉開眼笑的好像撿了元寶一樣,實在忍不住問我,“福晉,您為什麼看起來比嫁人還高興呢?”

  “你不懂啊。”我特深沉的說,其實嫁人真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尤其是嫁皇家的阿哥,嫁人的同時就代表著同時要成為怨婦。誰府裡沒個三妻四妾的,就是八八那樣被後世說成最專情的人也還有兩個妾呢。所以,嫁人是真沒啥可高興的。

  不想成為怨婦,就最好像我一樣能自得其樂,各取所需,正所謂,他好我好大家好,哈哈。

  什麼都得比較過才更有說服力。

  沒有享受過社會主義的好,自然就無法理解封建主義的殘害。

  這就好比,我以前一直覺得宅十三府裡挺美,經歷過才明白其實宅到九九、四四府裡也沒啥不好。

  首我,九九有錢,我不用像現在這樣當泥瓦匠,整天拆了東牆補西牆。雖說九九最後下場不好,可他的家眷也沒咋的呀,我完全可以遁入民間自生自滅去——結論:宅九九府裡好!

  其次,四四子嗣少,侍寢這檔子體力活很少。當皇帝前後也老婆的數量在同樣身份的人當中都不多,混到裡面當個不起眼的咋地也能落個安享晚年啊——結論:宅四四府裡一樣好!

  這還真是不怕貨不好,就怕貨比貨。我蓦地發現,丫就是宅十十府裡也他媽地賊幸福。

  想歸想,幻想就是用來破滅的。所以,也只是自己天馬行空YY一下,自我娛樂了。

  實在是這落後的古代沒啥消遣啊,淚噴。這要能上網可多好……

  宅女沒網線,咋能宅的幸福滿分?

  “福晉,您又要騎馬?”

  “也就這點兒樂子了。”騎馬兜風,感覺沒現代騎自行車舒服。

  囧。

  這滿人家的女人相對於其他也還好了,至少即使是老康家的女人也都是被允許舞刀弄槍騎馬打獵的,人家這是傳統,誰叫清朝是馬上得天下呢。

  “福晉,您不能跑的太遠啊。”小丫頭一千零一次不變的囑咐。

  “知道了知道了。”這丫頭很有婆媽的潛質。

  其實,我又能跑到哪裡去?背著十三福晉這個嚇人的名頭,跑哪兒不得被老康捉回來啊,我才不幹那愚事。

  放馬跑了一會兒,我勒住馬缰,在一株樹旁停了下來,翻身下馬。

  隨意的坐到地上,半靠在樹上,看著郊外從冬日復蘇的萬物,心情是很不錯的。

  想當年,找個春游的地方都不容易,現在卻再簡單不過。

  心情很好的閉上眼,在春日暖暖的風中我漸有困意,最後竟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耳中聽到一陣馬蹄聲,心想大概是過路之人,我也沒理會。

  不過,好像路過的人在我不遠處停了下來,我有些納悶兒,難道是想問路?我以不變應萬變,笑話,問我路?我也不是本地人好不好,我認得十三的莊子已經很了不起了。

  ^ _ ^

  好像有人交談,不過,聲音壓的很低。

  我能感覺有人離我越來越近,再不睜眼就有些尴尬了。

  於是,我睜眼的瞬間,一件披風也蓋到了我的身上。

  四目相對,我愕然,他微笑。

  “八爺。”

  “醒了。”淡淡的卻帶著讓人溫暖的氣息。

  “八爺怎麼會到這裡?”

  “身子不適,想到莊子裡休養幾天。”

  “哦。”郊外的莊園相當於各位爺的小別墅了,嘎嘎。

  “野外風大,怎麼就睡著了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將身上的披風拿下來,站起身,“本來只是小坐一下,被暖暖的風吹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八爺,還您的披風。”

  八八若無其事的接過去,重新繫到他自己身上。

  我朝不遠處他那幾個背身而立的跟班看了一眼,不得不感嘆,真是有素質的下人,家教真好。

  “時候不早了。”

  我抬頭看了看天,是呀,快中午了,不由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蓦地明白了,八八這是想蹭飯啊。

  我說過的,我這人很識趣的,趕緊說,“八爺,您看這裡離我家莊子很近,您讓下人過去吩咐收拾,您在我這裡用過飯過去正好可以休息。”虛偽啊虛偽啊,我從心裡鄙視自己。

  “好啊。”

  八八……我禁不住滿頭黑線,你也太不客氣了。

  最後,八八只留了兩個人跟著,其他人就被他打發著去自家莊園報到了。

  我也只好領著半路遇到的客人回莊子裡,一肚子鬱悶。這什麼運氣啊,好不容易被十三打發到外面來反省,還能碰到八八到這邊來養病。

  請人吃一兩頓飯我是沒什麼意見了,可是,我怎麼瞅著八八好像一點兒走的意思都沒有?

  可是,我又不能明著趕人,這忒不禮貌了。可八八不走,我哪有自由可言?所以,雖然有點兒不厚道,我還是暗自琢磨著怎麼攆人。

  “在這裡住的可慣?”就在我無比糾結的時候,八八說話了。

  “還好。”其實是非常好,但為免他們兄弟太過友愛,他去跟十三咬耳朵,我得含蓄。

  八八笑了,“這倒也是,你總能讓自己過的很好。”

  我汗,對自己好也有錯麼?

  “八爺,您身子不適還是要多休息才是。”其實我想說,老八趕緊回你自己的莊子去吧,咱倆能有啥可唠的啊,一個大伯子,一個弟媳婦的,咱避避嫌吧。

  “說的也是,我這頭是有點兒疼了。”八八適時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扮柔弱。

  他身邊的跟班,馬上很有眼力介的沖我一打千,“十三福晉,我們爺怕是著風了,還是先在這裡歇一下再走吧。”

  ……這人太有眼力介了,簡直是他主子肚裡的蛔蟲。

  “翠喜,趕緊把廂房收拾一下,讓八爺到裡面躺著。”

  翠喜答應著出去了,我又轉過臉來看八八,“八爺,不是我說您,有病該在家歇著,讓八嫂伺候著不是,怎麼就自己跑莊子來了呢,這八嫂該得多擔心啊。”

  “擔心嗎?”八八的神情在瞬間閃過一抹落寞。

  我女性八卦的天性頓時就被刺激到了,莫非八八這“病”是跟媳婦生氣落下的?因為就我這段時間觀察下來,八八好像真的看不出有啥不舒服的。

  “當然會呀,妻子擔心丈夫是理所當然的啊。”

  “那你怎麼一點兒不擔心十三弟?”

  合著您這兒等著我呢,“我家十三爺活蹦亂跳的,又沒得病,我自然就不必擔心了。”就算病了,家裡不還有兩個側福晉在呢嘛,正是她們表現的時候。

  八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笑著搖頭,“有時候爺真不知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我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沒錯,十三現在是對我很好,甚至可以說是愛著我,可是,身為皇家的男人,“愛”是最忌諱的字眼。他們就算愛了,誰又能保證這愛是唯一的,是永遠的?他們可以在愛著一個女人的同時,跟另一個女人上床,美其名曰是為了子嗣。

  他們的愛不純粹,也很難純粹,因為他們牽掛的太多。

  “爺,世事又何必太清楚呢。”

  “說的是。”

  想了想,我覺得還是應該為郭絡羅氏說句話,“八爺,其實八嫂人不錯,您別跟她質氣,夫妻嘛,哪能沒個嗑嗑碰碰的。”像您這樣“離家出走”是很要不得的。

  “你呀。”八爺搖著頭嘆氣。

  “我也就這麼一說,爺要不想聽權當吹過了一陣風。”我趕緊補救,也對,人家家裡的事我不適合多嘴的。

  “你們到外面候著。”

  “嗻。”

  我眼睜睜看著他那個跟班聽話的到門外聽差,有點頭大了。不會一句話,捅了馬蜂窩了吧?

  八八的目光看著門外,聲音有些飄渺,“你也知道爺至今還沒子嗣。”

  “八爺——”我完全可以理解身為皇子沒有子嗣的心情,說白了就是後繼無人呐,你說拼死拼活爭來位子傳給誰?八八,俺深刻的同情你。不過,你雖然後來有,也只不過一子一女,忒單薄了,還都不是大老婆生的,有點兒懷疑是郭絡羅氏不孕了。

  “爺也不過想要後繼有人罷了。”

  落寞啊落寞,赤 裸裸的,現在我絕對不能說是自己眼花了。

  “有時間,我過府去跟八嫂唠唠,爺也不必太擔心。”

  八八因我的話回頭看我,然後忍不住笑了,“十三弟倒真是好福氣。”

  “爺快別打趣我了,要真是福氣,我家十三爺能把我這福氣往外攆啊。”我也忍不住笑了。

  “也是你太不給他面子了。”八八的心情似乎轉好了。

  我囧,犯著著這樣麼八八,把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上?不厚道啊不厚道。
  



第 36 章

  我們這兒正說著話,外面就有人進來了。

  “九爺。”我忍不住眼角抽抽,九九怎麼也來了?

  “八哥,你怎麼在這兒啊,害我白跑一趟。”

  “半路遇到弟妹,就過來坐坐。倒是你怎麼跑來了?”

  “聽說你身子不適,我過來看看,結果白跑了一趟莊子。”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轉向我,一本正經的問,“弟妹,你這閉門思過怎麼就思到莊子外面去了?”

  我靠,老娘在哪兒思過關你屁事。

  “九爺,您從哪兒聽說我在閉門思過的?”

  “不就是老十三說的嘛。”

  我咧,丫的十三真不讓人省心,有你這麼滿世界替我宣傳的嗎?

  “就算有過,也不可能思到現在還沒思完啊。”

  九九點頭,“有道理,看樣子我得通知老十三來接你回去了。”

  “別呀,九爺,我就隨便說說,你當沒聽到,我挺喜歡在這兒思過的。”

  “老十三就那麼不招你待見?”

  “話不是這麼說了,您想啊,我家十三爺好不容易給我個機會讓我到這兒休養生息,我要不好好把握那也忒對不起自己爺了。所以我得惜福啊,多休養些日子再回家去。”

  “得虧十三弟沒聽到。”九九一臉慶幸的說。

  就在這時翠喜進來了,也打斷了我即將出口的話。

  “主子,廂房收拾好了。”

  “八爺,”我轉向八八,“您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我這兒話音兒還沒落,就聽到九九的咋呼聲。

  “八哥,你住這兒了?”

  我禁不住一頭黑線,看,謠言就是這樣產生的!

  “九弟,不得亂說。”八八不是很認真的喝斥了九九一下,然後笑著說,“我剛剛有點兒著風,弟妹讓我休息一下再走。”

  瞧這話說的?立馬就把主次給顛倒了,明明是您那伶俐過頭的跟班用話堵的我不得不留客。現在倒好,反成了我主動熱情的留客了。

  八八,俺佩服你,真滴!

  九九朝外面看了一眼,一臉關切認真的對八八說:“八哥,我剛從外面來,這會兒風大,你恐怕一時半會真走不了了。”

  九九,咱不帶這樣的!

  八八一臉躊蹰,“可留在這裡太久總是不妥。”

  嗯,戲演的不錯,我在一邊暗自點頭。

  九九做一臉體貼狀,“八哥,無妨,老九陪你一起這樣便不會有閒話了。”

  瞧這哥倆兒的雙簧唱的……我百無聊賴的找腮看著,很厚道的沒打擾他們。

  翠喜悄悄蹭到我跟前,“主子——”

  我回眸看她一眼,擺擺手,啥也別說了,“去給九爺也收拾出一間屋子來。”老娘認栽了還不行啊。

  兩個人不約而同看我一眼。

  切!不用你們誇,俺一向都很上道。

  身為主人,我盡管不願意,可也不得不盡地主之誼陪著兩個人。

  我就不明白了,他們兩只對奕,我在一邊看算怎麼回事?

  這不是嘲笑老娘不通棋藝嗎?

  話說我當年連五子連棋都慘敗在太子手下,圍棋一道對我而言深如瀚海啊瀚海。

  我不能乾坐著啊,所以我讓翠喜給我拿來了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看的書,我便無視那兩只賴著不走的專心致志的看起來。

  “弟妹,看什麼?”

  “西廂。”我沉浸在書中的我隨口回答。

  “西廂?”

  我一個激靈,“啪”的一聲合上了書,一抬眼果不其然就碰上了九九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心裡那個汗呐,上次他見我買《牡丹亭》,今天我又看《西廂記》,一個思春,一個爬牆……黃河在哪裡?誰也別攔著我,我非跳不可。

  “怎麼了,九爺?”我強自會定,把亂七八糟的心情藏好。

  “沒,弟妹看的書倒也有趣。”

  “那是,總比《女誡》生動有趣的多。”我想都沒想就給他吡了回去。

  “確實。”九九意味深長的笑。

  靠之,什麼意思啊,你?

  “明兒我就弄本《烈女傳》去。”老娘不看我供起來,咋地吧。

  九九哈哈大笑,就連八八也笑出了聲。

  而我則鬱悶了,為啥我總是鬧笑話出來,為啥?

  不過,我對《烈女傳》其實壓根就一無所知,只從字面上理解來著,囧!據說是寫一百多位女性故事來著,不過,作者是男的,古代男人寫女性故事多半不會開明到哪裡去,俺說啥都沒興趣去殘害自己。

  “九爺,您好好跟八爺下棋成麼?”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不成啊,你老這麼的跨過界算怎麼回事?

  “你當爺不想啊,每次爺看到你就忍不住分神,實在是你總是出狀況啊。”

  合著,這還全賴我了?我怒。

  “奴婢出自己的狀況也沒礙著誰啊。”

  “你太自我感覺良好,你每次出狀況都沒有不礙著別人的。”九九一本正經的說。

  這純粹就是栽髒,“亂講。”

  “好比這次,明明是你做錯了事,倒是老十三一臉的憔悴,你反而看起來神采飛揚的。”

  “我哪有做錯。”我忍不住了。

  “哪府的女人像你一樣給自家爺過夜資的?”

  “這是夫妻情趣,你們懂不懂。”

  八八、九九同時一怔。

  我一抹臉,反正這臉也沒啥可要的了,“真要給咋的也不能給那麼一米米呀,我們家十三爺好歹也是皇子龍孫,給幾兩散碎銀子這也太掉價兒了啊。我就再沒常識,也不會犯這種錯誤啊。”因為那是我故意的,憑什麼他睡女人我付賬?要知道那些女人每個月的例錢可都不老少呢,才讓她們吐一米米出來,我已經粉厚道了。

  “你這夫妻情趣……”九九笑彎了腰,“也太與眾不同了啊……”

  “要的就是與眾不同,都一個樣兒還叫啥情趣。”我振振有詞。

  話一說完我就囧了,這叫啥事啊,我一女的跟清朝的阿哥(還不是我老公的阿哥)在夫妻情趣的問題上爭執不休算怎麼回事啊?

  “九爺,咱把這問題掀過去成不?”我十分誠懇的拜托他。

  “為什麼?”

  “這問題不適合咱倆討論啊。”我囧囧的看著他。

  “你想跟誰討論?”

  “當然是跟我家十三了。”我理所當然的說,好歹名正言順啊。

  九九神色復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拉著八八繼續下棋。

  偶也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本來嘛,現在偶名花有主,牆外桃花開的再旺,也跟偶沒啥關系了,能欣賞一下都是奢侈。這時候真是想念妾身未明小姑獨處時,難怪人家常說,戀愛就是暧昧的階段最動人心魂。

  那啥,人人有機會,個個沒把握,玩的就是心跳啊。

  嘎嘎。

  走神了走神了,我繼續看我的《西廂記》,話說,張君瑞這小子爬牆的技術不賴啊,就是此主角的原型元稹同學忒不厚道了點兒,睡了人家莺莺最後還來個始亂終棄,末了還假惺惺的問人家過的好不好。我要是莺莺,非雇一人閹了這小子不可。

  呃,也虧了我不是莺莺,否則也不會有《西廂記》的問世了,直接就扼殺在萌芽狀態了。

  哈哈。

  一出《西廂》不知被多少人演繹過,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傷,尤其那首《西廂》的歌詞真是唯美啊。

  那首歌,我最愛“昨日的莺莺昨夜的張生”和“做一回莺莺做一回張生”這兩句,嘻嘻,純屬個人愛好。因為這兩句,聽著就有奸情啊有奸情。

  嘿嘿,偶承認偶有時粉不純潔啊不純潔。

  不過,婚都結過了,再裝純潔不就太甲醇了啊,所以不純潔就不純潔吧,哈。

  手習慣性伸到旁邊的桌子上,結果空空如也,不由撇了撇嘴,“翠喜,拿些瓜子來。”看書嗑瓜子是一種享受啊。

  翠喜聽話的去給我拿來了一盤瓜子,順便也給我換了杯茶。

  嗯,小丫頭有前途。

  “翠喜,給兩位爺也換換茶。”

  “奴婢知道。”

  於是,我專心看我的西廂,翠喜轉戰到八八、九九的身邊去當茶水侍女。

  嘎嘎,翠喜,你一定要把他們灌的跟廁所培養好感情啊,我無比期待中……

  可惜,令人扼腕的是,翠喜畢竟沒有我那麼陰暗的心思,而那兩位後來也專注於對奕之中,對喝茶這等小事幾乎就都淡忘了。

  說實話,我是真不明白那圍棋有啥吸引人的,我承認俺實在缺少內涵啊。

  沒辦法,咱就是一俗人啊。

  不過,老天爺似乎很不待見我逍遙自在。

  我被發配到莊子裡閉門思過才幾天啊,就讓八八、九九上門來了。這還不算,偏偏趕在這個時候它還很有心的下雨了。

  沒錯,就是下雨了。

  這下,那兩只更有理由賴著不走了,晚飯也賴上我了。

  嗚嗚……我這到底是啥運氣啊?

  我不死心的放下手裡的書,跑到屋外去看,結果越看雨越大,我最後終於死心回屋裡繼續看我的西廂去。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1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19 PM 編輯

第 37 章

  下雨的時候,人的情緒往往會很低落,而我這個時候會想家。

  即使穿過來這麼多年了,我仍然會想,畢竟這裡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雖然我正一點一點兒的熟悉它。可是我再熟悉還是有三百年的代溝存在。

  沒有電腦的宅女,始終是不幸福的。

  悲摧……

  打開窗戶,帶著涼意的風灌入,我不禁攏了攏披在肩上的外衣。

  其實我一直自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可是認識我的人都說我天生就是搞笑的人——囧!

  當然了,我遠遠達不到見風流淚,見月傷心的地步。也不會看到花凋零就抹淚,見到月照孤影就悲摧,偶的神經還沒到這麼脆弱的程度。

  還好還好,不幸中的大幸。

  有人說,下雨是因為天在哭泣。

  靠之,老天有啥可傷心的?就算哭也是天上那些被天規戒律壓迫的仙女們閨怨的情難自禁這才潸然淚下,比如七仙女和織女——這倆兒就是典型的天上怨女的代表啊。

  看了那麼多的神話傳說,好像王母丫的就沒做過幾件讓人喜歡的事,八成是因為她才是最大的怨女,誰叫玉帝清心寡欲為眾神之表率呢,嘎嘎……

  為啥,偶的悲傷情緒總是會發散的非常快,不知不覺中就走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這淅淅瀝瀝的雨聲攪得我無心睡眠,索性拉門出去看夜雨去。

  可是,我忘了,我如今的身份——十三福晉啊,阿哥的嫡妻,我這頭一有動靜,下面一群奴才跟著忙。

  這不,我才走出內室,翠喜這丫頭就從床上彈起來了,一邊穿衣,一邊說:“主子,您要什麼奴婢給您拿。”

  “我出去站會兒。”知道讓她繼續睡,她也不會聽,我索性也不說了。

  於是,我披衣站在廊下賞雨,翠喜站在我身後神思游離。旁邊兩個小太監恭敬的站在一邊伺候,平時這屋外必定是會有人當值的。所以說主子這個身份有時也挺沒意思的,感覺處處被人監視,這也就難怪老康家的無間道做的那麼熱鬧滾滾了。

  “搬把椅子,掌燈過來。”我想在廊下看書聽雨兼吹風。

  “主子,外面風大,還是回屋看書吧。”翠喜不虧是跟我時間長了,已經能揣摩出我一二分心思來。

  “囉嗦什麼,只管把我要的東西弄來,然後你們該睡就睡,沒的來煩我。”我用不耐煩的口氣說,知道只有這樣才會讓他們乖乖閉嘴。

  東西很快就弄來了,兩個小太監在我的眼神壓迫下重新窩回門邊,而翠喜則被我趕回屋裡去了。有兩個小太監就夠了,能少一雙眼睛就少一雙吧。

  我頭也不回的說:“你們兩個該睡就睡,有事我會叫你們。”

  “嗻。”

  真無力!

  哪天我非得跟十三說道說道不可,屋外面的人能不能給我撤喽,這也太沒人身自由了。不怪皇家總是BT多,從小到大被這樣緊迫盯人式的左擁右簇著長大,想正常難度系數太大,一般人很難完成。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我看了一會兒書,偶爾一回頭,就看到兩個小太監擁著被子睡的十分香甜。忍不住無聲的笑了笑,瞧吧,明明就困極了,偏還一個一個硬撐。

  合上手中的書,抬眼看著廊外細密雨簾,這場雨下的真暢快啊。

  莫名的想起納蘭容若的一首詞——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多應景啊,鄉愁鋪天蓋地而來,眼睛莫名有些濕潤。

  好一句“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讓偶這穿越到三百年前數年的人頓時有種落淚的沖動。鄉心夢不成,故園又何止無此聲,連我這個人都不見了……

  微微仰面,杜絕眼淚奪眶而出,深吸氣,緩緩吐出。幾次之後,終於恢復正常。

  向後靠在椅背之上,合上雙眼,任憑夜風帶著濕氣拂上面頰。

  人的情緒有時候真的受潮汐影響啊,莫名的興奮,又莫名的悲傷。就像我現在,我自己都不明白咋的就突然那麼的文藝憂鬱。這讓我想到那著名的純潔的四十五度明媚的憂傷。

  囧!

  伸手搔搔頭,明明上學時也沒咋的好好學習詩詞歌賦,可是總是會在某一時刻冷不丁的冒出幾句特合適的詩詞來創造出某種低沉的氣氛來自虐。

  為啥啊為啥?

  雖說精神就是用來崩潰的,人格就是用來分裂的。但是,也不能崩潰自己的精神,分裂自己的人格啊,怎麼地也得去對別人這麼幹不是?

  將書放下,攏了攏衣領,起身伸了個懶腰。

  好像很晚了呢,還是回屋吧,這年代感個冒沒准就跟閻王閒話家常去了,人身安全很沒保障啊。最保險的就是把自己養的頭好壯壯,杜絕生病。

  握拳,為了這個目標努力!!!!

  ^ _ ^

  結果,第二天我健康滿分,可有人就不幸著涼了。

  彼時,我趴在窗台,歪著頭一臉同情的看著半靠臥在屋裡床上的九九說:“九爺,您這身子骨可真弱啊。”

  九九伸手掩唇咳了兩聲,拿過床頭小幾上那碗黑漆漆的藥汁,一口喝完。

  “九爺,要吃糖嗎?”

  “你當爺小孩子嗎?”九九沒好氣的說,頓了頓,瞪著我,“你不覺得自己太幸災樂禍了嗎?爺可是在你莊子上得的病。”

  “有什麼大不了的,最多讓你在這兒養到病好喽。”我笑眯眯的說,然後慢吞吞的補上但書,“食宿費自掏啊。”

  “你個財迷。”九九罵。

  “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爺得體諒奴婢當家不容易。”

  “可著老十三就這麼委屈你啊。”

  我眼角餘光瞥到有人接近,連忙端正了神情,“九爺,好好將養身子,奴婢就不打擾了。”

  九九心領神會,笑了笑,向後靠在軟墊上,輕輕閉上了眼。

  “怎麼我一來,弟妹便要走了?”

  “八爺。”嚇死我,原來是八八,早知道我也不必裝腔作勢了,“您今兒的氣色不錯啊。”其實,您昨兒的氣色也一樣好。

  “還好,我過來看看九弟。”

  “那爺可仔細別被傳染了。”

  “說爺什麼呢?”屋裡的九九出聲了。

  “沒,奴婢給爺拿糖水去。”我伸手笑著掩唇,快速閃人。

  身後,是八八低沉的笑聲及九九不爽的低斥。

  我吩咐廚房燒了薑湯水,又熬了些清淡的粥,派人給九九送過去。

  現在九九病倒在莊子上,別說我不能想法子趕八八走,我還得留他下來當陪襯,否則話好說可不好聽了。同時,我也沒閒著,找了莊子裡的管家讓他著人去給九九府上報信兒去,讓九福晉過來伺候打理。

  避嫌啊!

  九九家的通知了,為了不厚此薄彼,八八家的自然也不能落下。

  嚯嚯!

  偶是多麼的善良啊,八嫂、九嫂不用太感謝偶哦。

  嘎嘎!

  話要說的漂亮,但是潛台詞就是要讓兩家福晉過來領人,而偶知道下面的人一定會將偶的意思很好的傳達到。哪府跟在主子身邊的都不會是蠢材,要知道跟班也是一份競爭很激烈的職業啊。

  尤其是宮女、太監之類的,當然了,偶家翠喜同學要排除在外,丫的太茫然了,經常是在狀態外發散著。也就是遇上了我這樣不著四六的主子,說實話我之所以讓她跟著也正是看中了她那茫然的天然呆。

  哈,這就叫各取所需。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最先趕來的既不是八福晉,也不是九福晉,而是偶家十三。

  “有你的地方永遠都充滿了熱鬧。”十三一臉的無可奈何。

  “爺,奴婢可真沒惹事啊。”我真冤枉,我要早知道八八昨天從那兒過,打死我也不在那個時候出去溜圈。

  十三一把將我摟入懷中,低笑道:“你哪次是有心惹事的。”

  俺明白,非常明白他的潛台詞:可哪次都惹事。

  我推推他,“爺,來了就過去看看八爺跟九爺吧。”

  “他們倒是巧,怎麼就都在莊子上病了呢?”

  “八爺本來就是去自家莊子養病的,而九爺是趕巧了,昨晚下雨大概是不小心著涼了。”我不管你話裡話外是啥意思,反正我得把自己摘乾淨了,不是我招惹的,絕對不是。

  “兩府上派人送信了沒?”

  “派了,我估摸著差不多也該有人來了。”我果然還是挺有先見之明的。

  十三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我,“爺要不來接你,你是不是打算就一直住在莊子上不回去了?”

  就算有這個想法,偶也肯定不會誠實的告訴你的啊,“爺真愛說笑,本來是想回去的,最近不是天氣不太好麼。”

  “左右都是你的理。”

  嘿嘿,你不知道女人沒理也能拗出三分理的麼?

  “爺還沒吃早飯呢,給爺去做。”十三臨去還安排了任務給我。

  切!

  見不得窮人過個年,不就是在莊上逍遙幾天嘛,至於啊。

  腹誹歸腹誹,我也不能當真跟他唱反調,畢竟十三好歹也算是我的衣食父母,是我頭上的那一片天。能遮風能擋雨,還是一座頂可靠的靠山,該服軟時就服軟,也少不了我幾兩肉。
  



第 38 章  胤禟番外

  女人不過是用來暖床兼打發閒暇的寵物罷了。

  遇到她之前,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自我懂事以來,女人看我的眼神不外乎敬畏,妩媚誘惑或者別有所求。她們看的不是爺我這個人,而是我身後代表的一切——權勢、富貴。

  從成年至今,我有過無數的女人,可是像韻竹這樣我還是頭一次見。

  尤記得當年在宮裡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那樣一雙清澈的眸子,似乎還帶著幾許無辜茫然,本只是想逗逗她,卻被她完全不在意料中的反應給勾起了所有的興趣。

  很有趣的一個丫頭!

  爺肯要她那拙劣的帕子是給她長臉了,沒想到她卻很不賞爺的臉,竟然還巴巴的要了回去。

  原來眼睛也是會騙人的!她還能做出自動吹風的車扇,完全跟她最初給人的印象不同,哪裡有半點呆愣的影子。

  扮豬吃老虎的人才是最高明的,而這個小小的宮女竟然也是這樣的人物。她游戈於眾人之間,卻又奇異的保持了自己的平衡。混的有些如魚得水,在跟我們嘻嘻哈哈的時候就巧妙的將所有不利於她的危機擺平了。

  她是聰明的!

  明珠雖然蒙塵,終也有撥雲見日的一天,她的光彩到底還是無法遮掩的。

  她從不刻意討好我們哪一個人,用一種像朋友一樣平等的態度對我們每一個人,卻又讓我們每一個人都覺得很舒服。

  從小,身邊就充滿了阿谀奉承,充滿了爾虞我詐,身在皇家的我們其實也許什麼都不缺,卻唯獨缺少溫情,最真的溫情。

  韻竹像一杯溫度適中的香茗,仿佛只要我們渴了,拿起來就能喝一樣的存在。

  有時我會故意逗她,想把她逼到退無可退,我想知道她的底線到底是什麼。我發現自己的惡趣味兒越來越濃了。

  可那丫頭也鬼靈精,被我那麼暗整,竟也出乎意料的應對有度,雖然有些很讓人無言以對。逗笑了一群人,讓向來淡漠的四哥和八哥也忍不住會心而笑。

  這樣特別的她怎麼能不讓人想獨享,所以我們這群兄弟習慣性的暗自較著勁兒,想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

  可惜,滑的像泥鳅一樣的她已經聰明的站到了皇阿瑪的身邊去,讓我們只能看得見卻沒辦法吃得到,這樣一個女人怎麼會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愚鈍呢?我開始相信,她之所以留在宮中,就是為了二十五歲出宮後的自由。

  可是,韻竹,你既然選擇了站到皇阿瑪的身邊,難道還天真的以為還可能會有自由嗎?

  我眼睜睜看著她離皇阿瑪的心腹圈越來越近,卻無能為力,我的兄弟們也束手無策。進入乾清宮的權力圈子,就表示她最終離我們越來越遠。

  果然,皇阿瑪也像我們一樣很喜歡韻竹那懶散中透著天然呆卻不缺伶俐的個性。他老人家會忍不住時不時的逗逗她,然後開懷大笑,像我們一樣放鬆自己的神經。

  如果我知道那年的南巡,會是她生命的終結,我說什麼也會阻止她隨駕的,可惜我不知道。

  當我親眼看到那柄劍刺穿她身體的時候,我的心似乎也在同一時間被刺穿了。她緩緩的軟倒在了十三弟的懷中,臉上甚至還掛著迷蒙的笑,似乎死並不是她所畏懼的。

  “皇上,既然左右是個白忙,索性就不忙了吧。”

  當聽到她這樣對皇阿瑪說的時候,我們都忍不住訝異。她太豁達了,豁達的讓我們有種錯覺,她是希望這樣離去的。是在我們之間周旋覺得太累了嗎?

  最後,十三弟留了下來陪她走完最後的一段路。我從來沒有像那樣怨恨過自己,為什麼不早一步開口呢,這樣至少最後是我陪著她……

  她終究還是走了,走的很安詳。

  那一年的春季對我而言像寒冬一樣冷,因為這世上再不會有白佳?韻竹這個女人。

  老十三的福晉意外的清醒了,而老十三似乎迷上了她。我有些為韻竹不值,不由得就想打壓這個未來的十三福晉。

  她是瑪爾漢大人的女兒,兆佳氏雅竹,她們的名字裡同樣有一個“竹”子,是冥冥中注定的嗎?

  不經意的幾次接觸,我有種錯覺,眼前這個兆佳氏的身上似乎有韻竹的影子,也許這才是老十三迷上她的原因吧。

  像又如何,她終究不是韻竹啊……不過,我還是很嫉妒十三弟,至少他還能找到一個這般相像的替身。

  兆佳氏不是韻竹,她與十三名份已定,就算我們再喜歡這個跟韻竹相像的人都要保持適當的距離。

  看著十三越來越幸福的樣子,我嫉妒的心口發酸,即使只是替身,卻也讓人如此的幸福,而我卻連替身都沒辦法得到。

  十三弟生日的時候出了事,這讓我隱隱有些疑心,十三不是這樣不知輕重的人。只是,我將懷疑努力忽略掉,她畢竟是十三的人了!

  “愛新覺羅胤禟,有人搶你們家媳婦了,還不趕緊出頭……”

  不得不承認,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在瞬間閃過的是甜蜜,如果她喊的是“搶你家媳婦”而不是“你們家媳婦”的話我會更開心。

  終究,還是老十三得到了她。

  十三大婚的時候,我醉了,我不得不醉,醉了才不會有去搶人的沖動。

  可我不知道,更大的震驚在後面。

  十四弟生日的時候陰差陽錯的跑到十三府上去了,在十四的戲言中她做了壽麵,那麵的味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南巡時,她做過的,她做過的……

  原來,不去懷疑,是不敢懷疑,是怕懷疑成真,可終究真的假不了。

  她安安份份的當她的十三福晉,我找不到一點兒機會接近。卻每天都能看到十三弟臉上那無法抑制的幸福,我從來沒有如此嫉妒過十三。

  只要有心,機會總是能找到的。

  那一天,我收到消息知道她出門了,便拋下手中的事情趕了過去。

  我甚至不用過多的暗示,她就已經心領神會,她果然一直是聰明的。

  我直接挑明她的身份,因為我不想給她繼續躲閃的機會。她的安份,她的謹慎斷絕了我一切的奢望,甚至只是想時常看她一眼都是那麼的難。

  她仍舊是那樣的妙語如珠,總在不經意間就把歡聲笑語帶給了大家。

  在八哥府上聽到她可能懷孕的話時,我的心在刹那間糾緊,明知她已經是十三的人,明知我們已經不可能,可是我還是嫉妒的抓狂。

  在聽到她斷然的否絕時,我欣喜若狂。不要生,如果不是為我生,那就永遠不要生,我這樣暗自的祈禱,雖然有些對不住十三弟。可是,他已經擁有了她,這又是何等的幸福。

  我一直有種錯覺,八哥仿佛跟她早已有了某種默契,那種眼神交會之間的心照不宣,讓我連最敬愛的八哥也嫉妒起來。

  老十三把她扔到莊子上反省,不過,照我看她大半會樂的很。

  等我在莊子上看到她的時候,果然如我猜想的般,她簡直神采飛揚,老十三那個罰人的人比她可慘多了,我不厚道的暗爽。

  那場雨來的真及時,我跟八哥如願的在莊子上住了下來。夜裡我輾轉難眠,索性便出屋走動。

  內宅我是不應該進的,可是我還是枉顧規矩悄悄走了進去。

  沒想到,她竟然也沒睡,坐在廊下看書,柔和的燈光下,她的神情忽喜忽嗔,又忽地調皮逗樂。

  靜靜的站在遠處看著她,如果可以這樣遠遠的看著,看著她幸福的生活,也是值得高興的吧。畢竟她還活著,且活的很好。我知道,十三弟是愛著她的,是絕不會委屈她的,她一定會幸福。

  那麼,就讓我這樣遠遠的看著你幸福吧,只要你幸福。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1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37 PM 編輯

第 39 章

  十三丫絕對是故意的,居然跑到八八、九九的面前去炫耀偶到廚下給他做飯去了,丫的,忒不厚道了!俺好歹是你老婆對不對,整天拿偶刺激你那票兄弟,哪天他們真惱了有你好果子吃。最悲摧的是老娘還一定是那個被牽連的,這事怎麼尋思都對我沒啥好處。

  竟然還要求我親自給他端過去,十三你丫夠黑的啊。

  我盛了兩碗蛋花疙瘩湯,配了相應的小菜,拿了幾塊酥餅,用大托盤拿著給某大爺送花去。

  一進屋,就聽到八八嘆息聲,“弟妹,你真的太厚此薄彼了,好歹我跟老九都有病在身,這樣你都不肯親自下廚。倒是老十三一來,你就去廚房了。”

  你以為老娘樂意嗎?這還不是被你家十三逼的啊。

  “自家爺總要小心伺候著不是。”我笑笑的說,同時將吃的東西擺放到桌上,請這兩位大爺享用。心裡忍不住憤懑,為啥我一穿再二穿的左右擺脫不了伺候人的命運?我想當米蟲就這麼難嗎?明明是個嫡福晉,為啥我總覺得跟我當韻竹的時候做的事情差不多。不對,比韻竹時多了一樣,給十三當賬房兼暖床的,丫的,還體力活兒跟腦力活兒兼顧。

  啥世道!

  八八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然後笑的分外輕柔,“老十三果然好福氣啊。”

  你也別這麼羨慕,其實,“其實八嫂也很賢惠的,八爺的福氣一點兒也不比我們爺差。”讓你揶揄老娘,非揭你的短兒不可。

  “老十三你這媳婦嘴上可真是不饒人呐。”八八似笑非笑朝十三抱怨。

  十三笑說:“八哥,你多擔待了,這也就是對你們,換成我她就更過分了。”

  “還不是讓你給寵的。”

  十三大方的笑,絲毫沒有啥不好意思,我都替他囧。

  “是奴婢失禮,讓八爺見笑了。”該講的場面話還是要講,即使是廢話,真不喜歡這樣,但很無奈,我以後的數十年恐怕都要這樣生活。

  我們這兒正客套著,外面莊園的管家就來回話了。

  八八和九九的老婆都來了,居然趕巧一起到了。

  八八含義不明的看了我一眼,轉頭對十三說,“十三弟想的周到。”

  謝謝你給我面子,明知是我的主意也賴到了十三頭上。

  十三說:“應該的。”

  所以我說這些阿哥皇子們其實都挺虛偽的,明明說的全是假的,偏偏說的跟真的一樣。

  不過,很快,我就後悔了。

  為嘛?

  我把八八、九九的福晉找來是讓她們領人走路的,結果連她們都住到了莊子上。這下好,又多了一群人的飯費開銷。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鬱悶無極限。

  這還不算完,做為妯娌我還得去跟兩府的福晉做姐妹談天狀,這才是最折磨人的。

  “弟妹,也就你這鬼靈精的人才會折騰出那麼多花樣兒來。”

  好比現在,也不知怎麼繞的話題就跑到了十三的過夜資上去,這事怎麼就不能揭過去呢?

  我腼腆的笑了笑,主要是因為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合適,“其實也只是偶爾跟我們爺使性子鬧的,還好爺不跟我計較罷了。”十三,快感謝我吧,瞧我把你的形象樹立的多麼體貼溫柔啊,整個兒一個新時代的居家好男人啊。

  “十三弟人好,弟妹你就知足吧。”九福晉一臉羨慕的說。

  八福晉朝院子外看了一眼,說:“你也收斂著點兒,這次只是扔莊子上晾你幾天,下次呢。”

  “八嫂說的在理,弟妹你要聽進去。”九福晉附和。

  我點頭,做一臉聆聽教誨狀,“兩位嫂嫂的話妹妹記下了,以後一定注意。”最好讓我在莊子上自生自滅,老娘樂的輕鬆。離那個啥啥體力活跟腦力活兒遠遠的,最好!

  “弟妹啊,雖說在莊子上,你怎麼能不打扮一下自己呢?”九福晉突然對著我的臉端詳起來,然後直皺眉頭。

  咋了?

  我就不愛將那些胭脂水粉的像水泥一樣抹自己臉上,我覺得素面朝天挺清爽,何況又不是在府裡,還不允許我給皮膚放兩天假啊。

  “莊子裡就自己,打扮給誰看呢,索性就懶的收拾了。”我就把自己整天收拾的跟朵花似的,別人不想看也是白忙活,人要想看,我就貌比無艷,也會有人巴巴的欣賞,所以啊,什麼女為悅己者容,純屬扯淡。女為己悅者容,也要看老娘的心情爽不爽。

  “那現在十三弟也來了,你怎麼也沒去補下妝?”八福晉打趣。

  “反正已經看到了,補救也晚了。”

  “左右都是你的理兒。”八福晉掩唇笑。

  “八嫂、九嫂、十三嫂,十六弟給你們請安了。”

  我們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個倍兒精神俊秀的小少年。

  哇哇……這可是古靈筆下那個著名的允祿大爺啊,說起來我真是有日子沒見著他了呢。每次見他我就忍不住幻想他長大後的感情動向,我承認我挺無聊,可是,此等八卦斷沒可能不讓人心心念念啊。

  小十六,姐姐很看好你哦。

  “十六弟怎麼會到這裡?”八福晉不動聲色的問。

  九福晉一旁微笑。

  我當金子——看戲。

  “奉皇阿瑪口諭出宮。”

  八福晉跟九福晉的臉色都微微一變,我也忍不住心裡犯嘀咕,老康又整啥幺蛾子?

  “你三個哥哥都在書房。”八福晉淡淡的說。

  這個時候十六已經在一旁站直了,目光突然就落到我身上,我頓時一凜,難不成竟然又有我的事?

  “皇阿瑪口諭。”

  得,我們三個福晉都趕緊跪聽接旨了,我再一次對封建制度表達深刻的痛恨,得空兒我也要學小燕子弄幾個跪得容易。

  “著十三福晉兆佳氏進宮,聽旨。”

  言簡意赅,乾脆利落,啥原因也沒給。

  “奴婢兆佳氏接旨。”

  無緣無故的就叫我進宮,我的心頓時七上八下起來,摸不准到底是吉是凶。雖然說知道歷史上的兆佳氏是高壽亡故,可是畢竟離我升天還很遙遠,這中間的過程也足以讓人提心吊膽啊。

  這邊才剛剛落幕,八八、九九、十三就一齊現身了。

  “十六弟。”三個哥哥和藹可親的同小弟打招呼。

  “八哥、九哥、十三哥。”小弟弟也親切的向兄長請安。

  “皇阿瑪有什麼吩咐嗎?”八八做為此地最大的皇子發問。

  “沒什麼,只是讓十三嫂隨我入宮。”

  “入宮?”十三忍不住聲音拔高。

  “是呀,德妃娘娘身子不爽,所以皇阿瑪想讓十三嫂進宮服侍幾天。”

  其他三個阿哥互視一眼。

  我也很納悶兒啊,德妃是四四跟十四的老媽耶,照理就算榻前服侍也該是四四跟十四家的更合適,怎麼會找我呢?

  “怎麼會讓她去呢?”十三的潛台詞沒說,但大家都明白。

  十六這個俊秀的少年揚起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眼睛晶亮晶亮的,“十三哥不是把十三嫂扔到莊子上閉門思過嗎?所以皇阿瑪說現在最有空兒的就是十三嫂了。”

  呃……滿頭黑線中。

  老康,你依舊是這樣的腹黑啊。不但腹黑,你還為老不尊,這是赤 裸裸的打趣自己的兒子媳婦啊。

  八八、九九以及他們的老婆都忍不住面露笑意。

  十三,看吧,都是你沒事找事,害我又被老康惦記上了。我這進宮雖說是伺候德妃,保不准就天天跟老康打招呼呢,我苦!

  我這點行藏連這幾個阿哥都瞞不過,怎麼可能瞞得過老奸巨滑的他們的爹——老康同志呢?

  前途凶險啊凶險,俺能不能不去……如果我幸運的穿成孝莊的話,應該可行的。

  娘的,人人都穿越,就是我這麼衰。別人都玩的風生水起,如魚得水,為啥我卻整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旨意要馬上進宮嗎?”十三問。

  十六微笑,“是呀,十三哥捨不得啊。”

  這小孩子竟然打趣自己大哥了,唉,古代人早熟啊早熟。

  接收到周圍人的暧昧眼神,我決定主動出擊,看著小十六說:“其實,你十三哥的意思是,皇阿瑪怎麼就沒給我們留點時間好來場十八裡相送。”

  不出所料,大伙都樂了。

  八福晉更是誇張的笑著直捶我肩,“可著就妹妹的樂子多。”

  十六一本正經的看著十三說:“那十三哥要來段十八相送嗎?”

  十三一伸手把他的小臉推一邊去,“小子,真長大了啊,敢跟你十三哥這麼說話了。”

  十六委屈的揉臉,“這是十三嫂自己說的啊。”

  “怎麼著,弟妹,你真要跟老十三來段?”

  靠之,九九,你這還病著呢,湊什麼熱鬧啊,鄙視之。

  “我倒想,可我們家十三爺不具備梁山伯的特質啊。”人家梁哥哥那種天然呆,千年不遇啊,同榻三年不辨男女,強啊。哪像十三,我借屍還魂丫都淡定如一,忒精明了啊。

  “爺怎麼就不具備了?”十三跟我槓上了。

  我瞟了他一眼,“梁兄呆的跟笨瓜一樣,這爺能比麼?”

  十三被我噎住了,嘴唇動了幾動才勉強發出音來,“合著爺聰明也有錯了?”

  “爺,這話太新鮮了,人人都怕別人說自己笨,怎麼爺就嫌自己聰明呢?”我無辜的反問。

  “爺不跟你耍嘴皮子。”十三擺擺手,做出一副“男子漢大丈夫,不跟小女子計較”的表情。

  我轉向十六,笑眯眯,未來的允祿大爺啊,“十六爺,咱們走吧。”

  “還真是一點兒不留戀,”九九拍拍十三的肩,做一臉同情狀,“老十三,我看十八相送是不適合你們,祝英台要都像弟妹這樣,也就沒梁祝這出戲了。”

  “九爺,話不是這麼說啊,您想啊,要都像我這樣,梁祝就不是悲劇而是喜劇了。”一樣流傳千古,嘎嘎。

  “那是,有了你,想悲也難啊。”九九感慨。

  最後,我在一群人的目送下跟著十六走了。

  咋這話就這麼別扭呢,咳咳,是我跟著十六進宮見老康去了。上面那話忒歧議了,我沒爬牆,真的,小十六也太嫩齒了不是。

  當然,他就不嫩齒我也不會爬的,感覺越抹越黑了,瀑布汗。
  



第 40 章

  紫禁城。

  怎麼兜兜轉轉的就跟這兒扯不清呢?我站在宮門前很是感慨了一下。

  “十三嫂?”

  “哦。”我回神,吸口氣,好吧,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我太明白這次進宮跟以往入宮拜見的不同了,老康不會無緣無故來這麼一出的,就算是因為十三過夜資的事頂多明旨斥責一頓也就罷了。但老康沒有,他讓我進宮陪德妃養病。

  現在,我就一“狼來了”的典型症狀,有點兒風吹草動都覺得有問題。實在是被那些阿哥們接二連三的認出落毛病了,唉,混皇宮精神不小強准得崩潰喽。

  說實話,在皇宮呆的時候也不算短,可是我跟幾位有名的娘娘還真的不太熟。經常性被各宮娘娘頭上燦爛的旗頭給晃花了眼,知道你們富貴,可不能這樣逼人眼啊。

  今天,我總算看清德妃娘娘的尊容了,興奮!

  “奴婢給德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快起吧,過來讓額娘看看。”

  我做溫順狀,過去讓她端詳。

  “這些孩子都亂嚼舌根,哪裡有憔悴到形銷骨立,瞧這臉色這精神頭兒。”

  我悄然汗下,是誰嚼的?老娘咋地也不能成那德性啊,光聽就知道那模樣是不能見人的。

  十六在一旁適時的插花,“剛我十三哥還一臉捨不得要十八裡相送呢。”

  謠言就是像小十六這樣有犧牲奉獻精神的人制造出來的,我這當事人還在場呢,他就這麼繪聲繪色的給謠上了。我要不在場,就不知道謠到什麼程度了。

  德妃掩嘴笑,“十八裡相送,這是要唱梁祝啊。”

  “十三嫂沒給十三哥機會。”十六這孩子不地道啊。

  “怎麼話說的?”德妃興致勃勃。

  我默默無言,我當金子,死也要當。丫的,十六,你就編吧,使勁編,沖你這樣兒,我也知道你鐵定不會是古靈筆下的允祿大爺。

  聽完了十六的講述,德妃十分民主的轉頭問我,“是這樣嗎?”

  我抿抿唇,用一種深刻的表情加語氣說:“回娘娘,奴婢覺得十六爺完全具備寫戲本的才能,應該予以發揚廣大,這樣宮裡的戲班能上演的劇目就多了,大家的樂子也就多了。”

  德妃馬上一臉的忍俊不禁,伸手指著十六,笑道:“可著,這孩子是逗著我樂呢。”

  “這是十六爺的孝心,心情好,這病麼自然也就好的快些。”我適時的誇誇十六,這小子在眾多阿哥中混的頂不錯,一直活到了乾隆朝,要親近一點兒,沒准啥時能用上。

  “成了,人你也給我送到了,去復旨吧。”德妃手一揮,放十六走人了。

  而我則被老老實實的留下來陪德妃,唉,明明就不是我嫡親婆婆啊,四四和十四的福晉該包份辛苦錢給俺。

  “說起梁祝我也有聽戲的興趣了,咱娘倆就到戲園子裡坐坐吧。”

  “是。”

  生病了就安生養著吧,還到處跑,我忍不住在心裡腹誹。可是,還是得伸出手臂讓德妃搭著,有種自己化身成為貼身公公的錯覺。

  果然,自打二穿之後,我的錯覺越來越多了。

  “你說咱們看什麼好?”

  我隨口說:“關公戰秦瓊。”

  德妃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笑的前俯後仰的。

  這到底有啥可樂的啊,在現代都婦孺皆知的笑話了。

  “這兩個人一個漢朝一個唐朝怎麼打得起來啊。”

  是呀,本來是打不起來,那不就是有彪悍的人愣讓他們打起來了嘛,所以當時秦二哥演員的唱詞也特感慨:“我本唐朝一大將,不知為啥攻蜀國。”

  “只要娘娘說了話,戲班自然就唱得出。”俺對梨園戲劇界的朋友是萬分相信的,臨場編詞都小菜一碟。尤其是在這種皇權重壓之下,那潛力更是蹭蹭的往上漲。

  抹汗,偶好像有點兒不厚道啊,給戲班裡的太監大哥們惹事了。

  這宮裡的戲班子都是太監,除非是宮外的戲班臨時進宮來,否則戲園子裡清一水的太監水袖滿場子亂飛。

  不過,顯然我寄予的希望大了點兒,他們沒編出“我本唐朝一大將,不知為啥攻蜀國”這樣強悍的詞兒來。果然,宮裡束縛久了,腦筋都規整了,完全不會出格。

  但是德妃娘娘看的津津有味,新鮮嘛。

  聽慣了流行時尚動感十足或者典型婉約的現代歌曲,如今滿耳盡是咿咿呀呀的京腔秦韻或者纏綿绯恻的昆曲,這對我而言本身就是一個適應的過程。

  好在,如今我已經淡定多了。

  好不容易台上那出囧戲算是唱完了,德妃總算放棄折磨我可憐的耳朵打道回去了,我不住暗自拜謝各方神靈,阿彌陀佛,謝天謝地。

  回到德妃的永和宮,我看到了四四和十四,這哥倆應該是來給他們老媽請安問候的。

  古代以孝治天下,那麼老媽身子違和,兒子不來問候可是不行的,所以四四和十四不來才奇怪。

  這個時候,我身體裡的八卦因子又一次沸騰起來。

  為嘛?

  我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四四跟他老媽之間那些事事非非,到底這母子倆之間真實的關系到底是個啥情況,我一定要睜大眼睛好好看。

  說起來,我挺為四四抱不平的,如果後世那些資料屬實的話。好歹都是你兒子,咋能這樣厚此薄彼?就算四四從小被佟佳皇后給抱養了,但血濃於水啊,你在兒子登基時唱那一出實在是不應該啊不應該。

  “兒子給額娘請安,額娘吉祥。”

  我看到德妃兩只手伸出去,一臉溫和的笑著說,“都起吧。”

  “謝額娘。”

  “這是今兒剛送來的糕點,你們也嘗嘗鮮。”

  不得不說,宮廷裡的糕點師很贊,那賣相佳啊,而且很好吃。主要我曾經無數次的在各位皇子阿哥那裡揩過油,所以我對糕點師的手藝是有資格發表感言的。

  “老四,這個不甜,嘗嘗看。”

  我看著德妃將自己手邊的一碟糕點推到四四跟前,眼睛眨了眨。明明對四四挺好嘛,都特別留意四四不吃甜食的說,還給開小灶。靠之,後世的資料咋來的?

  “十三嫂,你看起來精神不錯啊。”

  娘的,我基本可以肯定那個說我“形銷骨立”的人是誰了。

  “十四爺這話可怎麼說的,奴婢精神一直都挺好的。”丫的,小十四,老娘都沒招惹你,憑啥造我的謠,害我被老康整宮裡活受罪。

  “額娘,我十三嫂在宮裡陪您,您可要照顧好了,否則我十三哥會找兒子拼命的。”

  “就你話最多。”德妃笑著啐了小兒子一口。

  嗯,似乎是有點兒不同,對四四雖然也疼愛,但是感覺跟十四更親密無間些。不過,這也正常啊,父母都是疼小的。像我老媽就疼我表妹多過疼我,這還不是親的呢。

  “十三弟一會兒過來。”

  我朝四四看了一眼,他這是對我說的吧。不過,也對呀,我都沒注意到向來跟四四形影不離的十三沒跟四四一塊來。汗,盡關注四四跟德妃的母子關系了。

  “這個十三,真當我會虐待他媳婦啊。”德妃笑罵一句。

  “額娘,您這可屈了兒子了,兒子是怕她不懂事惹額娘生氣。”

  十三人未至聲先至,說話間也掀簾進屋來了,先朝德妃請了安,這才到四四身邊坐下。

  “你這媳婦當年也是在我這宮裡待過的,人懂事的很。”

  我的心不由一凜,媽媽地,我就知道這二穿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額娘是不知道,她如今的性子比先前可野多了。”

  十三,丫的,有你這麼說自己媳婦的嗎?氣的我忍不住朝十三怒目而視。

  忽然感覺到一道視線的注視,我微一側頭就看到了四四含笑的眸子,馬上收斂心神。他大爺的,老娘練忍功行了吧。

  “盡胡扯,這孩子可乖巧著呢,”德妃冷不防握住我的一只手,輕輕的拍著,“話也不多,說出來還都是讓人開心的。額娘的媳婦要都像她這樣,額娘可有福囉。”

  我黑線,別這麼誇我,你們這些皇家的人但凡誇人都有貓膩,俺怕怕。

  “額娘,您這麼說,兒子可會嫉妒的啊,兒子的福晉怎麼就不招額娘喜歡呢?”十四嬉皮笑臉的撒嬌。

  我在一旁看的默默淌汗,小十四,知道你幼齒,但你有比十六幼嗎?這麼撒嬌,果然是受寵的小兒子!

  “仔細你的話,想讓額娘被你福晉怨啊。”德妃不是很認真的斥責著小兒子。

  “額娘偏心。”十四還不依不饒的。

  我都替丫臉紅啊。

  “你也讓你福晉給額娘弄出《關公戰秦瓊》出來,額娘就不偏心。”德妃一本正經的說。

  “噗。”十三剛喝進嘴的茶噴了出來。

  四四側目看我,“關公戰秦瓊?”揚眉。

  “四爺,這個算還好了,我都沒讓穆桂英強搶梁山伯呢。”

  四四無語的看著我。

  十四指著我嘴角直抽抽。

  十三拍著胸脯順氣,剛本來快順好了,結果又被我緊接著的一句給嗆著了。

  德妃笑的花枝亂顫,抓著我的手不住的拍。

  疼啊疼,咱不帶這樣的啊,德妃娘娘,俺的手……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1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37 PM 編輯

第 41 章

  “弘昀小阿哥。”

  “十三嬸。”

  我一把抱起那個可愛的孩子,今兒四福晉帶他進宮給德妃請安,我得空兒跑出來跟他耍。人家正牌婆媳說體己話,我這個外人還是識相點兒好。

  “小阿哥,最近沒有生病吧。”別怪我雞婆,我只記得這孩子早殇,十一歲上沒的,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間沒的,所以心裡老惦記著。唉,早知道穿清,我一定好好研究清史稿,就算上面不一定記的都真實,但至少有點兒譜啊。

  小家伙摟住我的脖子,整個人掛在我身上,笑的一臉陽光燦爛的。

  是呀,不怪他這樣,這皇家的孩子苦,一出生就被帶離親娘身邊,一群宮女太監跟著,親娘是嫡室還好,最慘的是沒名沒份的,生了孩子就等於是給別人生,後面基本沒她啥事了。

  就算是呆在親娘身邊,像我這樣跟他們又抱又親,又一起玩的,也鳳毛麟角,鬧不好還就我這獨一份呢。

  “我很好啊,十三嬸,我們到花園去玩好不好?”

  御花園哦,那個地方其實危險系數滿高的了,我個人是不喜歡去的,極容易讓我回憶起當年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御花園,那就是我悲摧人生的開始啊!

  “十三嬸——”小奶娃脆生生地撕著嬌,我的立場馬上就不堅定了。

  “好。”我淚,咋能這樣沒原則呢,本來是不想去的啊。

  好吧,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但是御花園那麼大,我可以選擇一個偏僻的地方不是麼。

  嘎嘎。

  小孩子嘛,一個躲貓貓就很容易滿足的,實在是沒人跟他這麼玩啊,也就我比較抽,誰叫咱穿來的不是。

  只不過,我們兩個玩的是明躲,就是能看到人,跑來跑去追著玩,就當是做運動減肥了,雖然我其實並不胖。

  其實,這個地方真的很偏僻了,都沒什麼人經過。可是,這個世界永遠是那麼不和諧,愣就是有個人不和諧的經過了,然後我跟弘昀兩個人先後就撞了上去,結果就疊羅漢了。

  瀑布汗!

  “弘晳哥哥,對不起。”

  “對不住啊,一時沒刹住腳。”我也跟著道歉。

  “弘晳給十三嬸請安,十三嬸吉祥。”

  “別管我吉祥不吉祥了,你沒摔著吧?”他老爹可是太子,咱不能太歲頭上動土。那啥,雖然說有個特彪悍的話叫“太歲頭上動動土”,可俺實在還不夠彪悍不是。

  “弘晳沒事。”

  他是沒什麼事,可是我看到他腰上繫上的一塊玉給我們壓成兩半了。

  狂汗,我和小弘昀的重量是不是有點兒重了?

  不對,是加了弘晳本人的一起,三個人的,確實是有點兒重了。

  “玉斷了。”我有點兒苦惱的看著那塊玉。

  偏偏這個時候弘昀還火上澆油的來了句,“呀,這是太子伯伯在弘晳哥哥生日時送給他的呢,哥哥最喜歡了。”

  我黑線!

  悄悄打量弘晳,臉色果然變了,可是還是強自鎮定掩飾著,皇家的孩子真不好當。要是我當場就發飙了。

  我撿起那塊玉佩,沖後面的一個小太監招手,“你,去向宮女要些五彩線绦線。”

  “嗻。”

  “弘晳啊,”我一臉愧疚,“十三嬸幫你做個補救,你別難過啊。”

  弘昀好奇的湊過腦袋,“十三嬸,這個怎麼補救啊?”

  “一會兒就知道了,乖。”我伸手摸摸他的頭,安撫他不要著急。

  五彩線绦很快就拿來了,我拉了小弘昀和弘晳在回廊上坐下,熟稔的編起來,將兩半兒玉佩借由絲線從縷空的圖案間穿插而過,巧妙的編織成一體。最後墜上淡黃絲穗,大功告成。

  “謝謝十三嬸。”

  “你不怪我就好,不用謝了。”我幫他重新系到腰間,多說了一句,“哪天要是繩線磨損了,記得來找我重新編就成了。”

  “嗯。”

  “成了,別耽誤你的事,忙去吧。”

  “弘晳告退。”

  “去吧。”

  弘昀趴在我的背上,歪著腦袋說:“十三嬸的手真巧。”

  “這小嘴甜的,讓十三嬸香一個。”我“吧叽”一口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哈哈,小帥哥被我占便宜了。

  “瞧咱們看到什麼了,老十三,你家福晉擺明占四哥家小弘昀的便宜麼。”

  我囧!

  無語望天ING……不是吧,這麼偏僻的地方咋還能讓人給碰上,並且我敢打賭丫的來了不是一會兒了。

  “五叔、八叔、十三叔、阿瑪吉祥。”弘昀從我的背上滑下去,拘謹的一溜請安。

  我也跟著請了安。

  “沒規矩。”四四淡淡的說了一句。

  弘昀馬上就嚇白了小臉。

  不是我要說,四四這個嚴父形象太超過了啊,怎麼能這樣對可愛的小帥哥呢,“四爺,小孩子嘛,沒事,況且弘昀也沒幾兩肉,背著一點兒都不累。”我伸手將弘昀拉進懷裡拍撫。

  “那倒是,還能讓你占便宜。”

  我囧!

  “五爺,話不是這麼說呀,也得小阿哥可愛招人疼才行,奴婢也不是見人就親的。”

  “那爺回頭可得看好自家兒子了。”

  “五爺——”你太彪悍了,偶服了YOU!

  “五哥也太小氣了,我都還沒說什麼呢,你這就防上了。”十三嚴肅的說,眼睛裡卻全是笑意。

  “你小子好福氣,瞧你這福晉擱哪兒都招人疼,這些日子我額娘可是天天的念叨怎麼自己這些兒媳婦裡就沒個像十三家那樣的,瞧瞧你德額娘都樂的年輕幾十歲了。”

  宜妃娘娘,你千萬別惦記我,我可不想伺候完德妃再轉借你的延禧宮。

  “她哪有五哥說的那麼好,是宜額娘過譽了。”十三十分謙遜的說。

  “十三弟,我要過去看額娘,借弟妹一會兒可好?”

  老娘又不是東西,不對,老娘是東西,靠,老娘是讓你們當東西借來借去的嗎?

  “八爺,您這就不對了啊,這話該跟我說,怎麼跟十三爺講呢。”

  “我是怕你家爺生氣。”八八笑。

  “我家十三爺才不會那麼小氣,是吧,爺。”話說的,我還真沒在宮裡看見過良妃,感覺她特韬光養晦,這一點我要向她學習。

  “四哥,咱們走吧,不是要去接四嫂回去嗎?”

  “弘昀。”四四開口。

  “阿瑪。”弘昀從我懷裡站直,畢恭畢敬的站到自己阿瑪跟前去,那小模樣看得我直心疼。吼吼,四四,嚴父不能太過了,會給小孩子造成心理陰影的。

  “八弟,我們先走了。”

  “好。”

  目送老五、四四和十三領著弘昀離開,我湊到八八跟前,“八爺,您是覺得我長的像笑話嗎?萬一良妃娘娘看到我不樂咋辦?”

  “涼拌。”

  八八,你狠!

  這麼愛記恨,不就上次回了你這一句麼,現在你可是還給我了。

  “八爺,良妃娘娘身子不爽麼?”會不會是個病西施,好像有不少文裡是這麼寫的。

  “就那樣。”八八淡淡的說,目光充滿了落寂。

  我不敢再問,八八是個頂孝順的孩子,良妃是個頂苦命的女人,就算不少書裡都說老康很愛她,可是也折磨她呀。尤其後來還說什麼“辛者庫賤婦”,這話真是刻薄啊,即使是盛怒之下也太過了,不但傷了良妃,也傷八八。

  人淡如菊!

  這是我看到良妃的第一個感覺,淡的仿佛空氣一樣的女子,眉眼之間淡到極致反而有種動人的艷。這是一個氣質過人的女子,八八身上那溫潤的淡定是承襲自她。

  “奴婢兆佳氏給良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是十三弟的福晉。”八八在一旁說明。

  良妃蓦然就笑了,真真的絕代風華啊,拉住我的手,讓我在她身邊坐下,“沒少聽人念叨,原來真是個可心的人。”

  “娘娘取笑了。”

  “叫我額娘。”

  “額娘。”我從善如流,咱見美女開心咱也開心啊。

  八八笑著看了我一眼,徑自端茶啜飲,一點兒都不打擾我跟他老媽唠家常,真是好孩子。

  “這掛飾倒是別致。”良妃看著我旗頭上的小掛飾端詳著。

  “額娘喜歡嗎?這是我自己做的。”

  “你這孩子倒是手巧。”

  “我也就對這東西上心了,額娘是沒見我繡花,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你這丫頭。”

  我從頭上將那掛飾摘下來,良妃訝異的看著我。

  “額娘,這東西我只做了這一件,額娘喜歡便送了給額娘,不過,等我先改動一下。”我將原來的紅穗子改做了淡黃的穗子。

  幸好,剛剛給弘晳編玉佩的時候有剩下的在袖裡揣著,正好用上。

  粒粒溫潤的小珍珠串成兩只振翅欲飛的蝴蝶,下面墜以一段石榴紅的小玉石,以兩枚銀針固定在旗頭之上,淡黃和穗子從邊上垂下來,跟眼前這人淡如菊的良妃竟然出奇的相稱。

  “額娘真好看。”我由衷的說。

  八八在一旁輕笑,“額娘,您就收下吧,弟妹倒不常送人禮物,尤其是親手做的。”

  良妃本來要摘的動作就此停了,笑了笑,“那額娘便收了。”

  “對呀,額娘何必跟我客氣。”

  “你跟老九倒是真客氣,一只金豬你要他一萬兩。”八八若無其事的扔下一顆炸彈。

  良妃一臉的驚訝,“那只小金豬是你做的?”

  為啥良妃不是驚訝那豬是一萬兩買來的,卻驚訝是誰做的?

  我囧然的點頭,“額娘,這是秘密,可不許告訴我皇阿瑪,他老人家非罵我鑽錢眼裡不可。”我可憐巴巴的央求。

  “朕還真要罵你不可了。”

  驚天大雷!
  



第 42 章

  “皇阿瑪吉祥。”我腦子轟的一下就亂了,幸好還習慣性的先給老康請了安。

  那邊良妃母子也請了安,然後大家就都站在一邊看老康。

  老康你真神出鬼沒,出現的一點征兆兒都沒有,你要說今兒會來良妃這兒,打死我也不會過來。

  “怎麼著就不許告訴朕?朕有那麼不通情達理嗎?”

  “奴婢……”我這不訛了你家九九,怕你這當爹找我麻煩嘛。

  “你也別急著辯白,朕可聽說了你這丫頭嘴皮子利的很,保不准你一說朕就不生氣了。”

  囧,老康,你這是什麼心態啊。給我制造一個緊張壓抑的氣氛就那麼讓你開心?

  “老八啊,明兒你額娘生日,你打算怎麼給她慶生呢?”

  生日?我馬上看向八八。

  “回皇阿瑪,兒臣想請額娘到府上過壽。”

  “良妃啊,這孩子有心,你明兒就去吧。”

  “奴婢謝皇上恩典。”

  “十三家的。”

  “啊……”不怪我,冷不丁話題突然從八八母子那轉過來,我沒防備啊,“奴婢在。”

  “真是愛走神。”

  老康隨口說了這麼一句,我的一顆心都提到半空中,走神走神,我以前當韻竹時常幹的事啊。

  “過來幫朕按下肩膀,今兒批折子多了,有點兒酸。”

  “奴婢遵命。”我路過八八的時候,收到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心裡更忐忑了。

  以前也不是沒幫老康按摩過,當時丫就把我當職業按摩人士使用,害我的按摩技術被迫提升了無數個檔次,往事不堪回首啊。

  自打二穿之後,這手藝生疏了不少,老康真給面子,讓我拿他的萬金之軀做實驗。

  老大發了話,咱還跟他客氣啥,捏唄。

  其實吧,給老康按摩的福利挺不錯的,真的,還可以借機小小的報復一下,偷偷適當的加大一下力道,哇咔咔!這也算變相的太歲頭上動動土了,拽啊!

  “良妃,剛才這丫頭說什麼不許告訴朕的?”

  鬧半天老康沒聽到前面的啊,我趕緊朝良妃使眼色拜托她千萬別說實話。

  可惜,我們兩個的腦波有代溝啊,三百年的。

  “哦,皇上說的是這丫頭一萬兩賣九阿哥一只金豬的事啊,她大概是覺得要的太多不好意思吧。”

  良妃,你忒實在了啊。

  “是夠黑的,”老康頓了一下,讓我深身發毛,“不過,老九也不差那點兒銀子。”

  老康,偶奈泥!

  “皇阿瑪,這事您就當不知道行不行?”我請求。

  “為什麼?”老康一臉興味的問。

  “九爺吃了這個悶虧心裡指不定多嘔氣呢,這要再廣而告之的,他一惱羞成怒,把銀子要回去,奴婢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麼。所以了,皇阿瑪,您一定會幫兒媳的是吧。”末了,我狗腿的跟老康套近乎。

  老康哈哈一笑,“瞧這丫頭的嘴,可著就沒她不敢說的話。”

  “倒是怪招人喜歡的。”良妃掩嘴笑。

  老康看起來心情很好,大手一揮,“好,朕答應你了,給你保密。”

  “謝皇阿瑪。”

  “你明兒就陪良妃一道到老八的府上去過壽,仔細照看好了。”

  “奴婢一定把額娘毫髮無傷的給皇阿瑪帶回來。”我一時沒忍住就調侃了老康。

  淡雅的良妃悄悄的紅了臉。

  八八識趣的將目光移向了外面。

  只有偶光明正大的看老康跟良妃眉目傳情,JQ啊!

  最後要不是八八硬找借口拽走了偶,俺十分不純潔的就想留下繼續看戲,多難得的機會啊,清宮秘史啊秘史。偶上學那會就對正史沒興趣,特愛野史,尤其是那種沒邊沒影的事兒,聽的帶勁兒啊。

  話說,偶如今身處這個充滿了八卦的世界,卻愣是一個八卦都沒證實,心情之鬱悶可想而知啊。

  想當初我去四四府上,一直沒機會找出年側福晉的八卦來,已經十分之扼腕了。今天老康和良妃難得一見的JQ現場又被八八強行拉走了,悲摧的人生。

  你說我好不容易一穿再穿的,連點像樣兒的八卦都沒整到,真失敗啊。

  沒有娛樂的生活,木激情啊。

  “瞧著也不笨,怎麼就這麼沒眼力價?”

  我橫了八八一眼,偶是故意的好不好,剛剛那一刹那偶甚至在想如果老康要是一個不爽把我給咔嚓了,我沒准就穿回現代逍遙去了,省得在這裡天天跟你們七纏八繞的兜圈子。

  宮斗是件腦力活啊,一般人勝任不了啊,偶明顯就是一般人。

  超負荷啊超負荷,再這樣下去,奶奶地,老娘不幹了,愛咋咋地吧。

  “想什麼呢,也不說話?”

  “人生真復雜啊。”我感慨。

  八八停下腳步看我,半晌才說了一句,“你哪兒不舒服?”

  丫的,老娘難得深沉一把,咋是這種效果啊?

  “我舒服的很。”頭一甩,我扔下八八就大步走開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沒法理解偶深度的男人,不需要理會。尤其,這個男人還不是偶男人。

  “弟妹,你走錯方向了。”身後傳來八八忍俊不忍的聲音。

  囧!

  “愛新覺羅胤禩,我很嚴肅的告訴你一件事。”我轉身,插腰,無比憤慨。

  “什麼?”八八好整以暇。

  “做人要厚道。”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齒縫裡蹦出來。

  八八哈哈大笑。

  “咳咳……八弟,你欺侮她仔細十三弟過來討公道。”

  我豁然轉身,就看到一臉淡笑的太子負手站在離我七八步的地方,那裡正好是回廊的轉角,估計剛才就在廊上了。

  ……

  老天,你擺明就是玩我就對了。

  “奴婢給太子請安,太子吉祥。”

  “不是在德額娘宮裡侍奉麼,怎麼跟八弟在這裡?”

  靠之,是人都要喘口氣的好不好?我本來也沒賣給你們家,而且我只是時運不濟在領著小弘昀到御花園放風時被人撞到了然後借去永壽宮溜了一圈罷了。突然發現,真是好糾結的過程啊。

  “臣弟的額娘想見見她,所以剛從十三弟那裡借了人去永壽宮走了一趟。”

  “哦,良額娘身子可好?”

  “好。”

  我明顯察覺到太子在八八說到額娘時眼神有些飄忽,他應該是想到自己的額娘了吧,生他當天就亡故了。其實,太子是個很可憐的孩子,雖然老康從就把他帶在身邊照看,可是一個帝王是以教育儲君的方式培養著他,這疼愛帶給他的怕更多的是壓力。

  記得清史稿中曾說太子文武雙全,文溫俊秀,年少時的胤礽必定是一個神采飛揚的男子,即使如今經過歲月的洗禮變得內斂而沉穩,那曾經的風采仍在他眉梢眼角流轉。

  太子和八八一樣俊美一樣溫潤,氣場卻有著顯然的區別,太子畢竟是太子啊。

  這皇家之人,人人都有一本傷心賬,只不過這本賬被他們深深的藏了起來,幾乎讓人忘記了他們也不過是普通的血肉之軀。

  皇家——充滿血淚的無奈!

  我將心裡突然湧上的傷感的忽視過去,我又不是聖母,管不了那麼多,我能管好自己就已經很偉大了。就我這三天兩頭出問題的性子,我真懷疑史料上那個活到高壽的兆佳氏另有其人啊。

  “太子,八爺,奴婢先告退了。”你們有話就繼續,沒話就散場,偶不奉陪了。

  “老四他們剛剛出宮了。”太子漫不經心的說。

  偶又不是巴巴的想趕回去見他們,我只是不想跟你們呆一塊兒罷了。

  “奴婢該回去伺候德妃娘娘了。”行了禮我告退,轉身離開。

  “弟妹……”八八的聲音很壓抑。

  老娘不想理你。

  “你……”顫抖,“你又走錯了。”

  俺怒了,媽地,這宮裡的回廊宮殿建的一個樣,走錯能怪偶嗎?

  “八爺——”我忍無可忍,轉身朝元凶怒瞪,“您可以當沒看到。”走錯了,老娘自己一定會重新找正確的路。

  八八右手握成拳擱在唇上笑著,“爺是怕呆會兒傳出有十三福晉在宮裡迷路的笑話,這才好心提醒。”

  “不用你雞婆。”老娘就愛走錯路,咋嘀?

  太子也在一旁笑,“八弟,你這真是好心沒好報啊。”

  八八一本正經的點頭,“是呀,臣弟也覺得是好心被雷劈。”

  天雷明明在偶頭上劈著好不好,哪有連著兩次走錯路的?

  連錯兩次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被同一個人看到兩次,而且這人還很不厚道的第一時間就給偶指出來,一點緩沖都沒帶給的。

  八八,偶恨你!

  深呼吸,吐氣,睜大眼睛認清了去永和宮的路,走人。

  越是丟臉的時候越要走的堂而皇之,這才是最牛X的作法,偶以前的室友說的,偶此時深深的信服。

  “弟妹——”

  有完沒完,啊,八八?我都想尖叫了。

  “你丫給我閉嘴。”

  太子“噗哧”一聲樂了。

  八八一時錯愕,嘴巴半張能塞進一個雞蛋不成問題。

  “要說什麼,能麻煩您一次說完嗎?”老這麼大喘氣,偶的心髒受不了啊。

  八八終於合上了下颔,微笑,“爺只是想讓你幫忙向德額娘問安。”

  “你確定要說的都說完了?”我挑眉。

  八八嘴角的笑意擴大,“確定。”

  “真的?”

  “真的。”

  我直接轉身走人,懶的再給他打千,娘的,鬱悶死了都。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36 PM 編輯

第 43 章

  我在八貝勒和太子爺眼皮底下迷路的彪悍行為終於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流傳了,陪良妃到八八府上後,幾乎每個阿哥都用戲謔的眼神瞅我。

  最可惡的是還有人這樣說了一句,“弟妹,別怕,下次跟著爺走包准不迷路。”

  死老九,你丫想死不是?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咋能逮著我一時無心之過就這麼不依不饒的呢?忒不厚道了啊!

  昨兒,我要不是心情緊張憤怒我能那麼烏龍的連錯兩次嗎?好歹我也在宮裡混了那麼久不是,這悲摧的人生啊。

  “就不勞煩九爺了,奴婢以後跟緊十三爺就是了。”我這話一說,九九馬上面無表情的扭頭。

  切,就你會刺激人啊,老娘是懶的理你,我噎不死你。

  本來,我是應該陪在良妃身邊的,可是人有三急啊,所以我才會在園子外碰到老九,才會有剛才那一出。

  我是從心裡不想太快回去良妃身邊的,左右她在八八的府上也不會出事。可是我實在太害怕穿越女的黃金定律了,尤其它還老是不以我意志為轉移的天雷似的一再出現,所以我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去了。

  即使這樣,他大爺的,從如廁的地方回到看戲的園子這麼一段不算長的路程,我愣是先後遇到了九九、四四和老五。

  媽媽地,太驚悚了!

  有驚無險的回到了良妃的身邊,我打定主意除非山崩地裂,海枯石爛,否則絕對不離開良妃身邊。

  靠之,老娘就不信,這樣定律還能找上我。

  握拳!

  不過,聽著樓下戲台上那咿咿呀呀的唱詞,偶開始泛困了,昨晚上都沒能好好睡,今天一大早又急吼吼的忙著陪良妃出宮的事,缺覺了。

  就在我忍不住要小雞啄米的時候,翠喜從外面悄悄的進來,把一個黃鍛子包的小包裹遞給我。我馬上眉開眼笑,真成,果然不虧是皇家畫師,效率就是高啊,不枉我昨晚熬夜。

  “額娘,這是奴婢送您的生日禮物。”我將小包裹恭恭敬敬的遞了上去。

  “禮物?”良妃有點驚訝,“昨兒不是送了?”

  “哎呀,那怎麼能算禮物呢,額娘生日呢,總要送點像樣的。”

  良妃看著手上的小包裹,笑了,“那本宮可要好好看看是什麼禮物了。”說著就動手打開了包裹。

  裡面是一本書,良妃訝異的揚眉,因為書皮上啥也沒寫,只畫了一個笑臉。

  嘎嘎,要的就是勾起你的好奇心。

  其實,那書裡也沒啥,就是插圖配字,逗良妃美人一笑的東西罷了。

  良妃從剛開始的漫不經心,到後面的專心致志,最後時而發出忍俊不禁的笑聲,引得跟我一起在御簾後陪坐的八福晉也好奇的伸長了脖子。

  當最後一頁完結的時候,良妃已經笑彎了腰,拿著帕子的手指著我,一個勁兒的顫抖,“可著這丫頭就是能逗樂子啊,這真是額娘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了。”

  “額娘喜歡就好。”

  “額娘,裡面到底寫什麼?”八福晉一臉好奇,巴巴的盯著那本小冊子一臉的躍躍欲試。

  良妃笑著將冊子遞給兒媳婦,掩嘴笑道:“你也看看,瞧這丫頭能耐的,虧的她想的出。”

  大家都很好奇吧,那我就跟你們說說吧。

  那裡面,每一幅畫都配了我的獨家解說詞,很是聲情並茂,請允許我王婆賣瓜一下哈。

  第一幅,牛皋把守虎牢關,配字:我這兒有冤情啊,否則他咋能十冬臘月好熱的天?旁邊是另一小幅畫,主角是六月飛雪的竇娥:“我冤呐……”

  第二幅,洞房新娘上面標注:穆桂英,旁邊小字:“為啥我嫁的不是楊宗保?”下面一小幅畫,嬰兒標注:我明明是南北朝的花木蘭咋就被宋朝的人生了?

  第三幅,一白須白發的老者,標注:姜子牙,旁白:“休了舊婦娶新婦,我要找個媒婆好搭橋。”後面一妖饒的媒婆,標注:潘金蓮,旁邊:“武大郎的老婆不好做,我改行來做媒人婆。”

  第三幅,標注為張飛敬德的兩英雄站在大宅門前放鞭炮,旁白:“堂堂大將來放炮,冤情何處訴?”

  第四幅,四個轎夫抬轎,一人標注:馬武,旁邊:“你們還苦?我都當轎夫了,我才冤。”

  第五幅,下轎的新郎官,不用標了,是人都知道,那是關公,旁白:“千裡送皇嫂我貞潔猶在,如今卻晚節不保來娶親。”不遠處,一白袍小將,標注:張定邊,旁白:“打仗忒累,我來關二哥家蹭頓飯。”

  第六幅,大宅迎客人,標注:武大郎,旁白:“跑了媳婦賣身做門房。”進門的新郎,標注:薛丁山,旁白:“梨花,俺又對不起你了。”

  第七幅,上轎的新娘,眼淚汪汪,標注:孟姜女,旁白:“范郎,俺不是自願的。”下面,下轎的新娘,標注:秦香蓮,旁白:“甩了陳世美,幸福二嫁。”

  第八幅,拜堂的新郎,標注:諸葛亮,旁白:“主公唱罷甘露寺,孔明接著拜花堂。”

  第九幅,進洞房的新郎,標注:呂洞賓,旁白:“總算娶到白牡丹了,就是玉帝的紅包給的太少。”

  第十幅,掀羅帳的新郎,標注:韓湘子,旁白:“洞賓娶妻,我入洞房,美。”

  第十一幅,床上兩人,標注:白蛇和許仙,旁白:“借張床睡下,不介意吧?”旁邊不遠一面黑如墨的嬰兒,標注:包文正,旁白:“此景少兒不宜,俺睡覺。”

  第十二幅,豬八戒,不用標注,外形忒明顯,旁白:“俺來賀喜,只帶了張嘴。”前面一老將怒目而視,標注:楊繼業,指著另一人,旁白:“李賊,你咋能派孫悟空來搶走我老婆武則天呢?”被指的人,標注:韓信,旁白:“就數我冤,客串一下連名字都被人叫錯。”

  下面兩行旁白,一孫悟空:“連個臉都不給露,八戒,師兄我太悲摧了。”

  一武則天:“好不容易出來了,戲唱完了。”

  在此,偶要感謝宮裡的幾個畫師,熬了一宿大家都沒得睡齊心協力幫偶畫出這十二幅畫,並抽搐著臉皮按偶的要求配了字。

  真辛苦!

  八福晉笑的比良妃誇張多了,動靜大的引來了下面人的側目。

  不多時就有小太監,偷偷摸摸的上來打聽內幕。然後,那本小冊子就榮幸的被一群皇子皇孫皇親國戚傳閱了。

  咩的,這冊子要能保存到三百年後,值老錢了。

  笑聲一波三折,絕對比戲台子上的熱鬧多了。

  良妃娘娘啊,偶送你生日禮物,是因為你長的漂亮啊,美啊,而且跟偶氣場合,你咋能這樣大方的就將自己的生日禮物讓人一起欣賞呢。早知道,俺一定不這麼表達對你這位美女的仰慕之情,俺一定會低調滴。

  等偶陪著良妃回宮,老康第一時間就把偶叫過去訓話。

  他手裡還拿著那本小冊子,這冊子太他媽地值錢了!被千古一帝如此撫摸啊!

  激動!

  “雅竹啊。”

  老康如此感慨可真不多見啊,如果他嘴角沒抽抽的話,那是相當的有氣質啊。

  “皇阿瑪。”我眼觀鼻,鼻觀心,老僧入定狀。

  “上個月朕生日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你這麼有孝心啊。”

  你過的那個生日,普天同慶,你的臣子送的禮物都快淹死你了,老娘湊啥熱鬧。

  “奴婢跟十三爺有進禮。”我小聲的說。

  “還敢頂嘴。”

  默,我悄悄撇嘴,為啥不害怕?老康的聲音裡還帶著笑,我為啥要害怕?

  “朕本來就奇怪,你這丫頭昨晚上不睡跑到畫房那邊抓著幾個畫師一起熬夜到底弄什麼。等朕得空,找來人一問,才知道你這丫頭竟然是去給良妃弄生日禮物去了。”說到這裡老康嘆了口氣,十分的婉惜,“朕晚去了一步啊,這冊子竟然就被送出宮了,朕沒能第一時間看到啊。”

  啥時看不是看啊,你真愛計較。

  “丫頭啊。”

  “奴婢在。”

  “明年你給朕也弄個像樣的禮物來。”

  “皇阿瑪——”偶委屈的看他,“那十三爺的禮物還要准備嗎?”

  “當然要。”

  娘的,太破費了,偶們夫妻竟然要准備兩份禮。老康,你太不要臉了,咋能這樣咧,你不知道你的賀禮都要精挑細選破大財嗎?

  “你別糊弄朕去買啥的,就像給良妃這樣的弄實在的。”

  我淚奔,老娘哪有那許多的笑料好抖,況且你雖然也帥,可是已然是老帥哥,並且偶又看你不是那麼順眼,咋能有激情給你准備像樣的禮物啊。

  老康又翻著冊子,笑容滿面的說:“這東西真不錯,有趣。”

  我在心裡對老康進行左右鉤拳的演練,搶自己老婆東西,鄙視個先。

  “過來,幫朕按下肩膀,累一天了。”

  咬牙,萬惡的封建主義當權者。

  “這東西是好啊,可惜是你送良妃的。”老康說著瞪了我一眼,“你這沒良心的丫頭。”

  囧!

  “本來決定今兒給良妃過完生日就放你回家呢,現在,哼哼。”

  我心一抖,老康,俺錯了還不行嗎?

  “你在宮裡再呆上幾天吧。”

  你家十三兒子會恨你的。
  



第 44 章

  “哈,我贏了,太子。”我得瑟,好不容易在連輸十盤之後絕地大反攻成功,繼續得瑟。

  太子搖著手裡的扇子,笑道:“輸了這麼久才贏一盤你就開心成這樣?”

  “這你就不懂了啊,我這叫才苦後甜,別看我前面輸,可是結束的時候我贏了,開場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太子默然片刻,然後哈哈一笑,“想想這說法倒也對,”他一粒一粒拾回棋子,“那咱們再下一盤好了,爺也想善始善終。”

  “太子——您這也要跟奴婢計較啊。”忒沒風度了。

  “本來沒想的,可你一說爺就覺得還是善始善終的好,否則你甜了,爺就苦了。”

  好後悔……

  我被老康留宮察看,今天無意中晃到了毓慶宮附近,然後灰常不幸的被太子給逮到了,於是我就跟他開始五子對奕。一穿的時候我就是常敗將軍,二穿之後我也沒多大長進。

  淚噴ING……

  “臣弟見過太子,太子吉祥。”

  “你們來了啊,坐。”

  我一見四四跟十三,馬上起身請安,然後乖乖的站到自家爺身邊去。

  “怎麼跑到毓慶宮來了?難怪爺到額娘那兒沒看到你。”

  這話怎麼說的,德妃現在身子好了,我只是被你爹老康報復性的留在宮裡,行動可是自由滴。我當然可以四四晃晃,看看宮景,偷聽點啥八卦之類的。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十三,就聽到太子刻意的咳嗽聲,咳,再咳,小心咳出肺痨來。

  “十三弟啊,等咱們說完了正事再跟你媳婦敘舊吧。”

  我咧,還敘舊呢,這哪天在宮裡不見一面啊,我躲都躲不掉。

  “奴婢先告退了。”你們談正事啊,老娘繼續別地兒溜達去。

  “別亂跑了,皇阿瑪允你今天回府了。”

  “真的?”我眼睛一亮,媽媽地,終於刑滿釋放了啊。

  十三笑了,點頭,“真的。”

  “那我回德妃娘娘那裡等你。”

  “就在這兒等吧,一會兒一起走。”

  呃?你們這太子黨混合四爺黨的談正事,我真不願意旁聽!

  “給爺捏捏脖子。”十三整一個大爺樣兒。

  我囧然的看他一眼,又瞄瞄另兩位。很好,人家當沒看到,有教養!

  於是,在我專心的幫十三按捏中,他們兄弟三人很友愛的侃侃而談,不外乎是朝堂內外的動向,官員之間的某些勾連啊升遷啊。

  因為與我無關,偶也就不操這份閒心,沒得給自己找不自在。

  他們談完後,我就跟著十三樂顛顛的出宮了。在跨出宮門的那一刻,我幾乎感動的落淚。娘的,皇宮呆的真憋屈,一點兒不如在十三府裡宅著舒坦。

  “這麼開心啊。”

  “那是,能回家了啊。”我笑眯了眼,手討好的抱住十三一只胳膊,搖晃,“爺,人家在宮裡好悶哦,咱們先不回府,到街上溜達一圈咋樣?”

  十三掩唇笑,避開旁邊四四的眼神,“爺跟四哥還有事要辦。”

  “那我自己去。”求之不得啊。

  “別想,小順子,跟著你家福晉,小心伺候著。”

  “嗻。”

  不要緊,一個跟班而已,沒事。

  “讓她坐我的轎子,咱們坐馬車。”四四開口。

  十三點頭,“好。”

  於是,我的意願華麗麗的被兩個大爺忽視,只能不太甘心的坐上四四的轎子,後面跟著小順子,一路朝我想往的京城大街而去。

  我真的想低調逛逛,可是,我坐著四貝勒的轎,身邊還跟著一小太監,我要能低調得起來才有鬼!

  最要命的是我身上穿著宮裝,正經的滿族旗袍加旗頭,這就太招風了,梳兩把頭也比這個平凡。沒辦法,我到了大街,連轎也沒下就直接讓轎夫送我回家去了。

  得了,這麼招風我回家貓著安全。

  回府卸了旗頭,換了便裝,我拉著翠喜就出門去。娘的,不逛一下大街,心裡忒不平衡了,我在宮裡關的這些日子太難受了。現在我的感覺就一勞改犯出獄時的興奮,可算是自由了吧。

  有句俗話說的好:點兒背不能怨政府,命苦不能怪社會。

  穿越定律!我恨死你了!

  我只是想像平常老百姓一樣安安份份的逛個大街,隨便溜達溜達,這樣的要求真的很過份嗎?真的過份嗎?

  被茶樓裡某個人叫住的時候,我真的很想很想對他說:“爺,您接著喝自己的茶,當沒看到我成不?”

  結果,顯然是不成。

  在我擺明想聽而不聞的時候,十四丫個臭顯掰身手的家伙從二樓一躍而下,直接擋住我的去路。

  “十三嫂,老十四就這麼不招人待見啊,你竟然當不認識我要走?”

  我掛著一臉假笑,“哎呀,瞧十四爺這話說的,我剛才以為自己耳鳴聽錯了呢,左右也沒看到人,所以才……”

  “你就不會抬頭看?”

  抬頭就看到你了啊,我才沒那麼笨。

  “奴婢給您賠不是了,十四爺多包涵。”

  “九哥也在,進去喝杯茶吧。”

  “十四爺,奴婢就不打擾您跟九爺了,我還有些東西要買。”

  “小明子,過來。”

  樓裡馬上出來一個小太監,畢恭畢敬的垂手而立。

  “聽十三福晉要買什麼,你記下來馬上去買。”

  小太監馬蹄袖一甩,十分乾脆的蹦了一個“嗻”字出來,然後抬頭看我。

  我有些頭疼,我是真想提醒他一句,爺,咱們叔嫂之間避避嫌吧。可是我真沒法吐出這句話來,因為貌似我跟他們永遠也沒辦法避開彼此。

  偶自打二穿以來,一直在京城貴族的八卦排行榜上久居不下,咋就這麼招人眼啊。明明偶覺著自己挺低調的啊,說起來都要怪十三不好。那麼高調的表示對偶的興趣,害偶被迫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還是那句話,本就是圈裡的人,卻想摘出圈子外,這根本不現實。

  如今的我與皇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不是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我兆佳氏雅竹,皇家玉碟上的十三福晉,這些皇子阿哥們的弟媳嫂子,皇孫眼中的嬸娘伯母……注定與皇家脫不了關系,這要怎麼避?

  想到這裡,我在心裡嘆口氣,擺擺手,“算了,改天我再自己去買。”十四是打定主意不容我拒絕的,人要識時務。

  “九爺吉祥。”

  上樓看到九九,我見了禮,然後坐下,翠喜在我身後站著服侍。

  “弟妹最近在宮裡混的是風生水起啊。”

  哪有?人家偶都不知道多低調,除了沒事時一個人滿皇宮四處溜達找八卦,看房子,就沒去招惹過誰。就別人想招惹我都找不到我人——我在宮裡其他地兒溜著呢,今兒被太子逮到純屬偶然。

  “九爺,其實奴婢很低調。”我特誠懇的說。

  九九一口茶當場就噴了出來,“你?”他揚眉,“還低調?”

  “是呀。”我一臉無辜。

  “也不知道是誰在良額娘生日的時候大出風頭。”九九吐糟。

  這真是天大的誤會,良妃的生日禮物帶來的風波純屬意料之外啊。

  偶只是表達一下對美女的仰慕之情,以為如此淡然的美女一定會悄悄收著不予公開。沒想到啊沒想到,美女是淡然,可是太淡然所以就格外大方,於是偶又一次成了出頭的鳥兒,被老康給盯上了,強自定了明年的生日禮物。

  到時候我拿啥博老康一笑啊,估計到明年萬壽節的時候我十有八九就禿頂了——愁的!

  一想起這茬兒,我就忍不住悲摧,明年可咋整啊。

  “我也沒想到額娘會把那書讓別人看啊。”我憋屈啊。

  “說到這個,爺倒想問你了,”九九突然目光如炬的看著我,“你喊德額娘跟我額娘都是娘娘長娘娘短的,怎麼喊良額娘就直接是額娘了呢?”

  “因為良妃漂亮啊”這話我當然不能說,否則就是找抽,這不是變相的說四四、十四、九九他們的娘不水麼,所以這話絕對不能說,必須爛到自己肚子裡。

  於是,我做一臉深沉狀,“其實吧,九爺,這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一種感情啊,比如我們會對跟自己毫無關系的某個人,打心底裡有一種親切感,熟悉感,不由自主就想跟她親近。我對良額娘就有這種感覺,而且,額娘也允我這麼叫,所以我就這麼叫了。”最後一臉“事情其實就是這樣”的表情對這件事做結束語。

  九九跟十四看著我,繼續看著我。

  看嘛,到底看嘛,不知道古代有名的美男子衛玠就是被人看死的嗎?

  “兩位爺不信?”我試探著問。

  “信。”他們有志一同的點頭。

  “那你們看什麼?”老娘怒了,你們把我當花看,有付我觀賞費嗎?

  兩個人對視一眼,最後由九九代表發言,“爺就是納悶兒,怎麼再沒影兒的事到你嘴裡都能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讓聽的人就是忍不住相信。”

  啥叫沒影兒的事,咐叫有鼻子有眼的,老娘難得感性一回,一點兒都不捧場。想起上次八八對偶難得的感慨也視若無睹,由“優岸”提供偶不得不相信原來三百年的代溝一直都在啊。

  “這說明偶就是一個真誠的人。”我很無恥的做出這個結論。

  兩個人都樂了,彼此拍著對方的肩膀,笑成兩朵花。

  靠之!這也太不給姐姐面子了。

  “九爺,十四爺,你們笑成這樣是覺得奴婢不是真誠的人嗎?”

  “不是?”

  “那你們笑什麼?”

  九九笑說:“爺就是覺得你說那話的時候特虛假。”

  囧!

  “那我這虛假的人也不跟兩位爺同桌喝茶了,免得礙了兩位爺的眼。”我起身,“翠喜,咱們走。”

  “是,主子。”翠喜特給我面子挺我。

  丫的,沒白挺這丫頭。

  手一緊,我回頭,訝然,“九爺。”

  九九緊緊拽著我的手,“爺跟你道歉還不成啊,就這麼容不得爺開玩笑啊。”

  我垂下眼簾,笑了笑,“爺先鬆開手吧。”

  九九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後鬆開。

  我忍不住暗自腹誹了一句,丫的,這樣到底算個啥事啊。偶的名份都鐵板釘釘了,難不成還讓偶去爬牆?這也有點太有傷風化了,俺雖然對當貞潔烈女沒啥向往,但對不守婦道紅杏亂出牆還是滿有意見的——至少出也不能出到同一個門裡,這也忒沒技術水平了。

  “主子,咱不走了?”

  翠喜你真的很沒眼力價兒啊,我淚。

  “暫時不走了。”實在是走不成啊。

  “那十三爺要是找主子怎麼辦?”

  翠喜,偶愛死你了,今天你是怎麼開的竅啊,太令人驚喜了。

  “九爺,十四爺,我也不便在外面多待,就怕十三爺找。”

  “有什麼打緊,小楊子,去給你十三爺報個信兒,他福晉跟爺和十四爺在一塊兒呢,讓他別擔心。”

  丫的,十三不擔心才有鬼!

  “九爺,不是說只喝杯茶的麼?”我故作不解的說。

  “怎麼爺順便留你吃頓飯不成啊?”九九瞪眼。

  當我沒說,你有錢,你老大,這總成了吧。

  可是,茶樓又不是吃飯的地方。

  這個問題顯然是我多慮了,人家九爺在喝完手裡的茶後,招來茶樓掌櫃如此這般的一頓吩咐,立馬就把茶樓暫時征用當飯店使了。

  九九名下的酒樓在最短的時間內開始往過送菜,我不得不感慨一句:錢真是個好東西啊!

  幾乎沒什麼懸念的,沒多久,我們的席甚至還不算開動,俺家十三就過來了。比較意外的是四四竟然也來了,倒是八爺黨的首領人物不見蹤影。

  很快,偶就想向上帝忏悔了。其實,偶剛才只是隨便念叨一下,沒真的想讓八八過來,可上帝當真了啊……

  如果出宮是這樣的話,似乎留在宮裡繼續天天溜達好一點兒吧……這一刻,我深深地明白了抱老康大腿的必要性。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36 PM 編輯

第 45 章

  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偶現在心情就是四九年時,解放了啊。

  哈哈……

  十三府的內院就是老娘的天下,老娘幾乎可以說只手遮天。這小日子過的爽啊,當然如果可以只當一只米蟲的話就更爽了。

  嘿嘿!

  “額娘額娘……”偶們十三府的大格格揮舞著她那胖呼呼的小手向我撲過來。

  “小心小心。”我及時抱住她,小家伙營養很好,抱在懷裡是有份量。

  “大格格,下來,別打擾福晉。”

  “是側福晉啊。”我放下懷裡的大格格,站直身子看向瓜爾佳氏,淡淡的說。我是不太懂她為什麼一定要敵視我,就憑她是十三的第一個女人?那我還是正牌嫡福晉呢,丫的,我豈不是更有立場虐她們這些小妖精?

  “奴婢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起吧,你是有身子的人要當心。”

  瓜爾佳氏露出一臉幸福的笑,摸著自己有點小凸的小腹,甜蜜地說:“爺昨兒也說讓我當心呢。”

  娘的,這是做啥,來跟我炫耀?我要不要告訴她是我把十三踹過去的,算了,偶是大老婆,心胸寬廣,不跟她計較。

  微笑,繼續微笑,“那妹妹可要仔細養著,身子不便就不要過來請安了,想吃什麼就讓廚房准備。”

  “謝謝福晉。”

  “一家人不必客氣。”

  “那奴婢就回房了。”

  “慢走。”

  目送瓜爾佳氏的身影消失,翠喜在我身後發出憤憤不平的聲音,“主子,側福晉也太過分了。”

  “翠喜。”我低喝一聲。

  “奴婢知錯了。”

  “永遠記住該聽的聽,不該記的就當沒聽過,還有能不說話就把自己當啞巴。”這丫頭就算在人精堆裡沾了點兒精氣,也是由“優岸”提供所有人裡最小白的,我不得不時刻提醒她一下。

  “奴婢記下了。”

  我伸個懶腰,掩唇打呵欠,“翠喜啊,咱們換身衣服從後門溜出去咋樣?”

  “主子——”

  “聽話就對了。”

  翠喜噘嘴看著我,看起來頗委屈。

  我哈哈一笑,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我家翠喜真可愛。”

  “可是,主了,您不是說最近要安分守己的待在府裡麼?”

  我囧,這丫頭該靈光的時候不靈光,不該靈光的時候總是不合時宜的很靈光,唉,翠喜,你讓主子我很為難啊。

  “咱們只是出去買幾本書,吃點小吃,又不惹事,很安分守己啊。”我這麼對翠喜解釋。

  翠喜迷茫的想了想,然後點點頭,“那主子,咱們換什麼衣服?”

  “男裝。”

  最近幾於我窩在府裡養閒膘,順便指揮翠喜做了兩身普通面料的男裝。真要用府裡配給我的布料做,等於是直接打上“我是凱子”的標志,一點兒都不親民,更不隱蔽。我尋思,我每次都被別人撞破就是衣料的問題。

  我絕不承認是我人品有問題,俺RP向來有品質保證!

  偶以一名光榮的共青團員的身份發誓,雖然現在按時間算應該已經自動退團了吧。但老娘現在是如假名換的十八歲啊十八歲,還能再混它十年不成問題。

  敬愛的團支部,請一定接受偶如此真摯的宣誓,再次接納偶吧。

  OK,不反對,就是同意。

  換好了衣服跟翠喜互相一打量,完全就是倆兒不起眼的平民百姓嘛,很好,非常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逛街去。

  如果有一天,老天給你一次報仇的機會你會怎麼做?

  這是我看到那個人的時候,腦子裡突然閃過的一句話。

  我的二穿就是拜此人所賜,那柄冰冷的劍就那麼刺入了我的身體,帶給我前所未有的冰寒與死寂。我永遠無法忘記生命在自己身體內一點點消逝的那種感覺,一個人望著床頂等待死亡的那種滋味。

  手不自覺的握緊,耳邊響起翠喜的茫然聲,“主子,您怎麼了?”

  淡定,人死如燈滅,既然燈都滅了,還有什麼放不下?

  “沒事。”往事如風,便都散了吧,現在我已重新上路。

  京城雖是天子腳下,卻更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各種勢力在這裡盤根錯節,枝枝蔓蔓相互勾連,所以《鹿鼎記》裡寫的一些東西我認為還是很寫實的。

  反清復明的組織也許就明目張膽的在老康他們眼皮子底下折騰著,他們彼此沒辦法說誰對誰錯,只能說各自信仰不同。

  滿人逐鹿中原,於他們是勢在必行,是強盛的表現。

  而驅逐鞑靼則是漢人的誓言,因為那些“揚州十日,嘉定三屠”,那些流在骨子裡的國仇家恨。

  所以,朝代的興衰更迭,是一種悲怆的史詩。

  拍腦袋,丫的,我呆在清朝越久,咋越來越酸儒氣了?莫非我終於被愛新覺羅家給整的精神分裂了?

  這忒可怕了……

  “可是,主子您的臉色好蒼白。”

  是嗎?我的臉色真的很難看嗎?我以為我放得開的,卻原來上次的事到底還是影響我了,我在害怕。

  “是嗎?翠喜你眼神幾時也不好了?”我笑。

  “主子,您要不想笑就別笑了,翠喜看著心疼。”

  我抬頭看天,輕輕地開口,“翠喜啊,我後悔出門逛街了。”

  翠喜安靜的呆在我身邊,我突然發現其實翠喜這丫頭也是挺會察顏觀色的,雖然有時難免有脫線的時候。

  望著藍天白雲,我漸漸平穩了心緒,再回首看翠喜的時候,我想我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翠喜,咱們去書局轉轉吧。”

  “是,主子。”

  我刻意挑了一家平日不去的書局,就是不想跟九九他們撞上。

  我知道地球是圓的,如果朝著一個方向一直一直走下去,就回到原來出發的地方。但是,明明不是剛才的地方,為什麼我跟那個人又碰上了呢?

  他奔的太過匆忙,撞翻了翠喜手上的書,也順便撞掉了了我頭上的帽子。他大爺的,老娘都寬宏大量的不追究他的殺人罪了,還這麼跟我過不去,這也太欠欺侮人了。

  “他媽地,你給老娘站住,撞了人就想走?天下可沒這麼便宜的事。”我怒不可遏。

  那人匆忙奔走間也被我這彪悍的言行引的回頭看了一眼。

  “看啥,再看收錢。”

  那人腳下踉跄了一下,同時幾個人從我身邊竄過去,朝那人追去。

  我眨眨眼,咩的,官兵抓賊哦。

  可是,不太像啊,那幾人的身手相當的高,根本不是普通捕快,倒像是——大內侍衛!

  政治啊政治,偶要遠離政治,這種當權者與反對者的戰爭遠觀就好。上次無意中的卷入就已經讓偶光榮一回了,這次絕對不要再光榮了,聖母不是我的菜。關鍵是這裡也沒有見義勇為的獎金啊,鬱悶!

  我接過翠喜接過來的帽子重新戴好,然後對她說,“咱們趕緊回家去。”大街上不安全啊。

  我們這兒還沒行動呢,那邊又刷刷刷的跳出來幾個人。

  一時間,幾個大內侍衛就跟那些人糾纏到一塊去了,整個兒一混戰啊。

  上輩子,我一定幹了不少壞事,就在這種跑路的關鍵時刻,我的腿抽筋了,一不小心又崴到了。

  這悲摧的人生啊……

  “主子,你怎麼了?”

  “腳崴了。”我疼的很快紅了眼眶,我想跑啊,可是腳疼啊,淚終於滾落。

  “主子小心。”翠喜突然撲過來壓到了我,我發出一聲慘叫。她正好又壓到我那可憐的腳丫子了,今天的黃歷上是不是寫著不宜出門啊?

  我眼睜睜看著一把刀從我們兩個的頭上飛過去,嚇出一身的冷汗來。

  果然,離打架斗毆的現場太近容易造成誤傷。

  是誰那麼吊兒把對方手上的兵器給打飛了?又是誰這麼熊連兵器也握不住?

  “主子,你不要緊吧?”

  “翠喜你壓著我崴到的腳了,疼。”我眼淚汪汪的看著翠喜。

  “對不起啊主子,奴婢不知道。”翠喜手忙腳亂的爬起來,然後扶我起來。

  “沒關系。”

  “弟妹!”

  我抬頭,就看到了八八。

  “你怎麼了?”

  “腳崴了。”估計是我眼淚長流的樣子嚇到他了,我第一次見到八八慌亂的樣子呢。

  八八對身後的人吩咐道:“去衙門叫人,今天無論如何不能讓那人跑了。”聲音失卻了一貫的溫文,我聽出了冷意。

  這些反清復明的義士又做出什麼讓老愛家覺得無法忍受的事了?我不得而知,只是本能的覺得如果被抓到,那群人會很倒霉。

  天子腳下,又是被大內高手纏住,那個人到底是沒能脫身,終究被一群官兵給團團圍住,最後活捉。

  “這個人,是皇阿瑪嚴令必須捉拿歸案的。”

  八八站在我身邊輕輕的說。

  我心頭一震,老康這是為了我出氣嗎?因為我是死在這個人的手中?我真的可以如此老孔雀開屏——自作多情麼?

  還是不要了,萬一不是,多難為情啊。

  “我很高興是我抓住了這個人。”

  我終於忍不住側目,我有一點點的明白了,這個人真的是為我而抓的。心在刹那間覺得感動,老康,你人還是不錯的,雖然我只是像小丑一樣給你帶了些歡樂,但是你在我死後還念念不忘替我報仇。

  謝謝,我在心裡悄悄的對老康說了這兩個字。

  “將此人送入大牢嚴加看管,若是出了差子,讓他們提頭來見。”

  八八,你還是恢復溫潤的形象吧,偶比較能適應,這樣冰冷的你跟四四真的太有兄弟相了。

  “能走嗎?”他回過頭看我的時候又成了那個我所熟悉的八八。

  腳上那鑽心的痛讓我皺緊了眉頭,搖搖頭,“恐怕不成,很疼。”

  “來人,去找頂轎來。”

  “麻煩八爺了。”

  “小事,倒是你以後出門還是帶幾個侍衛的好。”

  “哦。”我敷衍的點點頭,我覺得我也不是就真這麼倒霉,只能說跟那個義士有種宿命的味道,頭一次,他殺了我,這一次他由“優岸”提供害我半殘,唉,都是命啊!

  大哥,咱們都不容易。您反清復明,牽連無辜的我。我穿越兩次點背的都遇到您。

  仔細想想我也不是真那麼無辜,畢竟我現在的身份也是滿洲八旗啊,原來我在不經意間也成了被反的對象,冤!

  六月雪啊六月雪,我是如此的對你一往情深,咋就不能飄下來幾片意思一下呢?
  



第 46 章

  我這次不在意料之中的受傷讓十三抓狂了,他第一次不顧形象的抓著我的肩膀咆哮,“你為什麼不帶侍衛出門,為什麼?你想讓我再死一次嗎?”

  我默然,十三,別對我太好,真的,我怕自己不能回報你同樣的愛。因為我很自私,我不想活的太痛苦。你的身份只會讓愛你的女人痛苦啊,十三,身為皇子,你有別人沒有的權力地位,可是你也有別人沒有的桎锢束縛。

  十三吼完之後,摔門而出。

  我一個人靜靜的靠坐在床頭,不說話。

  “主子……”翠喜小心翼翼的開口。

  “我沒事,我想睡會兒。”

  “奴婢告退。”

  翠喜出去後,我靠在軟枕上閉上眼,輕輕的嘆了口氣。

  “砰”的一聲,門被踹開了,我嚇了一跳。

  十三一臉怒容的走進內室,然後一屁股坐到床上,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就是看著。

  丫的,這種無言的怒火更讓人瘆的慌啊。

  “爺,您要實在氣不過,就打我兩拳好了。”我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打了你爺不得更心疼。”

  我笑了,伸手拉過他的手,“爺,咱能別這麼像吃了嗆藥一樣嗎?這種事誰能想得到不是,何況我只是崴到了腳,又不是什麼大事。”

  “你還想出什麼大事?”十三惡狠狠的瞪著我。

  “我錯了還不行嗎?胤祥,不跟我生氣了啊,你瞧我現在腳腫的像饅頭,人躺在這裡動都動不了的,你真忍心一直給我這樣一張冷臉看啊。”

  “下次帶侍衛出門。”十三很執著。

  好吧,大女子能屈能伸,“行,我帶,我帶成了吧。不過,最多只能帶兩個。”

  “四個。”

  暈,這也能討價還價的?

  “胤祥,兩個就夠了啊。”

  “不帶夠四個你就別想再出門。”

  “胤祥——”我拉長了音撒嬌,自己悄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也是個技術活兒啊,“兩個了。”

  十三被我難得的嬌嗲逗笑了,“爺就拿你沒辦法。”

  “因為爺疼我啊。”

  十三伸手捏捏我的臉,坐的靠近了些,聲音很輕地說:“別讓爺擔心,爺也不是什麼都不怕的人。”

  “哎呀,瞧爺說的,不知道的人還當十三府的福晉是母老虎呢,奴婢可不背這惡名。”十三的落寞悲戚讓我心疼,不得不拿話沖淡。

  “今兒是瓜爾佳氏惹你不痛快了是不是?”

  呃?怎麼突然轉到這裡來了?

  “你是想出門散散的心的對吧,要不是她,你不會出門,也不會有這個意外。”十三的聲音漸漸冷凜了起來,讓我想到了濕潤八八的冰寒。

  “胤祥,”我用力握住他的手,“不關任何人的事,不要意氣用事。”這府裡盤根錯節太復雜,十三辛苦掙扎在其中,不能讓他因為我一時沖動壞事。

  “雅竹——”他看著我,眼睛裡有心疼與懊惱。

  “爺,你不容易,奴婢知道的。”

  十三與我並坐在床頭,將我攬進他的懷裡,嘆息著說:“這樣的你怎麼不讓爺心疼,爺真慶幸能娶到你。”

  別說你慶幸,這正是我悲摧的根源,皇家的氣場跟我八字不合啊。

  “爺,奴婢現在腳受傷了,晚上您就到別的人屋裡睡好不好?”

  “爺的福晉都傷成這樣了,爺得留屋裡照看著。”十三一臉的義正辭嚴,我看得一腦門子的黑線。

  話太冠冕堂皇了,忒假了!

  “有翠喜呢。”這種破理由你也好意思拿出來現,你當府裡的下人是吃乾飯的啊。

  “爺還不如翠喜伺候的好?”

  我特誠懇的看著他,“胤祥,你還別說,在伺候人上翠喜比你專業多了。”你就是被伺候慣了的人,讓你伺候真有點走鋼絲的感覺啊。

  懸!

  十三不幹了,“你這麼一說爺還非伺候不可了。”

  我汗,我可不可以收回剛才的話啊?

  “爺,別這麼較真兒成不?”

  “不成。”

  “你也讓府裡的其他人適當的雨露均沾,別總貓我這屋,也讓我少操些心。”

  “哼,就你怪,別家的福晉誰不指著自己爺多留自己屋,就你怪道一個勁兒往外趕爺。”

  “所以他們後宅才不像咱們家這麼和諧不是嗎?”老娘辛苦給你平衡後宅容易麼,這不省心的孩子。

  十三樂了,很不規矩的伸手掐我的臉,“你都快趕上敬事房的太監了。”

  “汗,人公公也不容易啊,不許歧視太監這個行業。”我一本正經的說。

  十三笑倒在我身上,樂的直捶床,“怎麼就你這麼多古怪的話……哈哈……”

  “愛新覺羅胤祥,你丫的滾開,我的腳……疼死了。”我就說不能讓你呆我屋吧,我是傷員啊傷員,老忽視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哈哈……爺沒注意,不要緊吧。”

  “絕對不能讓你留下來伺候,趕緊給我走人。”我緊緊揪著身下的軟枕,可疼死我了,這冷汗都冒出來了。太醫老哥,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骨頭導正啊,咋地比沒治之前還疼?

  “爺下次會注意的。”

  “沒下回了,走人。”我斬釘截鐵地說。

  “這是爺的府,爺說了算。”

  丫的,真是讓人沒法活了,“你不走我走。”可著府裡這麼多間屋,就沒我這嫡福晉能住的嗎?

  “你怎麼走?”

  我怎麼琢磨著十三這笑怎麼這麼的幸災樂禍呢,眯眼,“胤祥,你是不是很高興我現在行動不便?”

  十三用一種特深沉的表情看著我,還特假的裝作沉吟了一下,“某些時候爺是挺希望你行動不便的。”

  算鳥,咱不跟他討論這種問題了,左右不是啥好事。

  我不想討論不代表丫也不想討論啊,十三很自我的繼續往下說,“比如爺想要你時,現在這種情況你就沒辦法跑掉。”

  黑線ING……

  娘的,十三這只色狼,老娘的腳都這樣了,還能想到那麼不純潔的方向去,拍死他。

  “爺,奴婢是傷員。”我咬牙切齒提醒他。

  “到時候爺會小心的。”

  “滾。”老娘怒了。

  “真是越來越不把爺放眼裡了。”

  真抽!

  “做什麼?”我伸手抓緊領口,丫還真要做!太過分鳥。

  “睡覺。”

  “……”我嘴角直抽抽,強壓了半天才把某些粗話勉強壓回肚子裡,“胤祥,咱過兩天啊,過兩天行不?我腳真的很疼很疼……”

  “過兩天你又想出別的招兒了,爺都有日子沒沾你的身了。”

  這個責任可不完全在我,前段日子你老爹強留我在宮裡當閒人啊,偶那也是身不由己,雖然偶很歡樂。

  回府後,這幾天,因為大姨媽來了,所以十三就被我強制性趕到別人屋裡去了。

  天意啊天意,咋能說偶故意的呢,真冤!

  “爺,咱要講道理啊……”靠之,還真的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壓過來了,我可憐的腳害我動彈不得,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

  在我試圖跟十三講道理的過程中,我身上的衣服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件又一件的拋棄了我,真他娘的讓人鬱悶。

  事情不以為我意志為轉移的發生著,十三熟練的在我身上撩撥點火,可恥的罔顧我傷員的身份,在我氣喘吁吁的求饒聲中挺身進入,讓一切塵埃落定無法挽回。

  所謂冰火兩重天啊兩重天。

  在十三強悍的進攻中我一次又一次的攀升至歡愉的頂峰,又在這種歡愉之中不可避免的幾次被碰到了受傷的腳,呻吟之中又伴隨著尖叫,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爽的無法壓抑了呢。

  偶的形象……寬麵條淚。

  是真的淚,腳疼的。

  我用力捶打著十三,流著淚罵他,“有你這樣的沒,啊?人家這腳還傷著呢,就這麼只管自己快活的任性妄為,我的腳……”繼續寬麵條淚。

  已經爽完的十三任我捶打著,溫柔的摟著我,小心的避開我受傷的腳,一臉滿足的笑著,“爺錯了還不行嗎?爺是這些日子憋壞了,別跟爺鬧了。”

  “屁,這府裡的女人是擺設啊,你還憋壞?”我打心底鄙視他,靠之,說謊也不打草稿。

  十三順著我的長發,輕輕的笑著,“誰說到他們屋裡就一定要沾她們的身的。”

  敢情你這兒還純伯拉圖式的?我囧。

  “十三爺,”我嚴肅的看著他,“別這麼委屈自己,陪你上床是她們的義務。”

  “這也是你的義務吧。”十三特無辜的看著我。

  忘這茬兒了,我鄙視自己。

  “趕緊給爺生個孩子吧。”

  “今年鐵定是沒戲,您等明年啊。”

  “爺就不信了還。”

  “切,胤祥,你白癡啊,今年就算懷上要生也是明年的事了好不好,我又沒說錯。”

  聽我這麼一說,他樂了,湊過來就親了我兩口,“爺等著你的喜訊。”

  別介,我還真不想很快有喜訊,生孩子在古代就是一性命交關的事,看看你老爹你兄弟有多少老婆是死在難產上的啊,又有多少孩子是一出生就夭折的?那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教訓啊——醫療條件不行的時候,避孕那是相當有必要的啊。

  “天不早了,睡吧。”

  俺腳疼,以為像你啊,在我身上運動完了疲了乏了,我也得能睡得著不是?

  不久之後,聽著十三在我耳邊均勻而輕淺的呼吸聲,我有點兒走神。

  夜深人靜,在原來的時空才是夜生活的開始,而在這裡卻已經是萬籁俱寂。

  胤祥,其實跟你一起生活也很幸福呢。就是不能當全職的米蟲這點我很怨念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35 PM 編輯

第 47 章

  傷員,是一份很有錢途的事業。

  為啥這樣說?

  因為在我受傷後,收到了無數的補品加禮品,連宮裡的老康和太子都有送東西過來。

  美!

  小賺一筆,這腳崴的有價值啊。

  不過,我對太子爺有意見啊,我是傷號啊,你過生日就不必惦記著我唄。可他不啊,人家很是熱情的專門向十三邀請了我出席他的壽辰。

  呀呀個呸的,瞎折騰個啥,才多大點的人啊,天天過生辰,難道後世屁大點兒的孩子都要過生日就是從這時候興起的?

  有道理啊,老康家就一小屁孩過生日那也是禮品扎堆的送,全像不要錢似的。

  真敗家!

  “爺,您就跟太子說,奴婢腳傷還沒好。”

  “又不用你走路。”

  “我頭疼。”是真的,一想到進宮我就頭大了。

  “太子二哥說話了,你不去也不好看。”十三看著我,一臉的心疼,這讓我十分的心虛。

  “好吧。”其實我也知道是推诿不掉的,儲君開口,是人都要掂掂分量的,我覺著吧,我還沒超出“人”的范疇。

  換好旗裝之後,我跟十三坐轎進宮。到了宮門,有執事太監跑過來傳話說,太子允許我轎子抬進毓慶宮。我知道這是太子體諒我的腳傷,於是便也欣然接受了。

  只是,到了毓慶宮門口就真的必須要靠自己的兩條腿了。

  這年月,混哪兒也不容易啊。說是阿哥的福晉,可是那也得照規矩來,遠不如平民百姓之家。

  我在翠喜的攙扶下下了轎,那右腳一沾地還是有些疼,我琢磨著等我從宮裡回去,這腳又得多養幾天。

  本來,要是不來宮裡這趟,頂多再幾天也就好利索了。

  這萬惡的皇權!

  “腳疼就別勉強了。”

  “爺。”我看著十三直想嘆氣,可我也得走進去啊,總不能飛進去吧,我還沒進化到那個級別。

  下一瞬,我人就被十三抱到了懷裡。

  “胤祥!”我驚,及時伸手摟住他脖子。

  “爺抱你進去。”

  這不太好吧……我囧然的看著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眼角不由得向四下瞄,然後看到從後面走來的幾個人。

  “十三弟,你這也太不講究了啊。”十十一臉興奮的看著我們。

  “真心疼自己媳婦。”這是九九的調侃。

  “弟妹的腳傷可好些了?”

  八八,還是你體貼啊。

  “勞八爺惦記,好多了。”

  於是,我被十三抱著,同八八、九九、十十一起進了毓慶宮。

  裡面的人看到我這樣進來,都粉給面子的驚了一下,那是,不驚是他不正常。而顯然,四四是屬於非正常人種的。

  果然不虧是下一任皇帝,這喜怒不形於色,是天子的范兒。

  十三把我放到福晉堆裡,臨走囑咐翠喜,“照看好福晉,有事就過去叫爺。”

  翠喜答應著行了禮。

  八福晉在一邊掩著嘴笑,“瞧十三弟把妹妹給寶貝的,真是行走一步都掛在心裡。”

  “八嫂快別笑我了,妹妹我還羨慕八哥對八嫂體貼入微呢。”所以說,我很不喜歡跟皇家的這些女人扎堆,應付的累啊。

  “快別糗我了。”八福晉一臉笑的甩帕子。

  我看到四福晉過來,急忙請了個安,“四嫂吉祥。”

  “弟妹坐,別久站,仔細腳受累。”

  “哪有那麼嬌貴,再過幾天也就好了。”

  “那就更要當心了。”四福晉語氣很認真,也透著點關心。我想大概是因為十三跟她家四四走的比較近,所以心理上對我這個十三福晉也就親近了些。

  我笑笑,乖乖聽話坐好。腳是我自己的,我也想它快點好,天天被十三抱來抱去的,我都覺得自己快成廢人了。

  環顧四周,各府福晉基本上能來的都來了,果然是給儲君面子。有的福晉甚至帶著一兩個本府的側福晉,我囧。

  我開始反省,我是不是也應該帶家裡的兩個側福晉出來壯大一下聲勢?這樣別人的目光才不會老集中在我一個人的身上。摸下巴,有道理,下次再有這種場面我就拋側福晉出來。嘎嘎,小老婆也是很有用的哇。

  身為大老婆帶領幾個小老婆串門,嗯,很拉風!

  “妹妹很喜歡這戲嗎?”

  “啊?”我茫然的看向問我話的八福晉。

  “弟妹剛剛笑的很誇張啊。”四福晉的臉上泛著不自覺的笑意,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笑,不是那種場面的假假的笑。

  我下意識的伸手摸臉,我剛剛的笑會不會其實很猥瑣?這太損形象了,寬麵條淚ING……

  “沒,我只是想到一點好玩的事。”那戲台上唱的嘛我是一眼沒看,鬼知道它好看不好看。

  “是什麼?”

  我這叫一個悔啊,我貌似又給自己惹事了呢。

  “一點子小事,不講也罷。”

  “瞧妹妹剛剛笑成那樣,一定不是小事,講出來讓我們也樂一下吧。”

  這叫啥,八卦啊八卦啊。老娘兩穿清朝都沒能整點像樣的八卦,憑啥把自己當成八卦提供你們,不幹!

  “八嫂,您還是看戲吧,快別讓我現眼了。”老娘最近這出鏡率說起來還是挺多的,要低調啊。

  八福晉懶洋洋的朝戲台上看了一眼,然後又興致勃勃的轉過臉看我,“你說要是把上次你送額娘的本子拍成戲會不會很好玩?”

  您純屬抽風,且抽的比我厲害多了。

  於是,我特誠懇的說:“八嫂,那個要真拍成戲,也許就沒看圖那麼樂了,還是算了吧。”

  “也是,這些戲子也弄不出妹妹那圖裡的味道來。”

  汗一個先!別覺得我特別,其實我就是比你們晚生了三百年而已,你們要是生在後世一定比我彪悍,尤其是八福晉你,你就是女權運動的先驅啊。

  啊,不對,人卓文君應該更先驅吧。好像也不對,呂後才是先驅中的先驅……算了,關於女權運動的先驅我就暫時不追究了,當年我歷史就學的不咋地,現在更是一塌糊塗了。

  “妹妹幾時編出戲,我讓府裡的戲班子排起來。”

  “八嫂,您快別打趣我了,我哪有那個本事。”有也不跟你瞎折騰。

  “妹妹這是不給姐姐面子啊。”

  看吧看吧,皇家的人就這樣,平明一副比誰都民主的樣子,關鍵時候他就給你來個以權壓人。

  他奶奶地,混古代比現代還憋屈,這要擱現代,BOSS實在看不順眼了,咱能先炒了他,潇灑走人。可擱古代它不成啊,這叫一個悲摧。

  “八弟妹,就別為難十三弟妹了,看她都快哭出來了。”

  四福晉偶愛死你了,偶感激涕零的看了她一眼。

  八福晉這會兒許是覺著自己的話也是重了點,索性也打了個哈哈,揮著手裡的那方小帕子,笑道:“我也就那麼隨口一說,妹妹可別放心上。”

  “不會。”我也笑。

  一團和氣啊一團和氣,即使是假和氣。

  “十三嫂,十三嫂。”

  我納悶兒的轉頭,終於看到是誰在扯我衣襟了,粉粉嫩嫩的小十八,這孩子打小就漂亮,可惜命短啊。

  “十八爺,什麼事啊?”

  “我們到那邊說。”

  我囧了一下,不得已轉頭對四、八福晉笑笑,“兩位嫂嫂,我跟十八爺過去一下啊。”

  “去吧。”四福晉淡然的點頭。

  “十八弟,你找你十三嫂做什麼啊?”八福晉一臉打趣的問。

  “八嫂,爺不能跟你說。”

  繼續囧ING……

  一個屁大點的孩子幼稚園將將畢業,就整天一口一個爺,說實話,偶真的無語啊。

  我在翠喜的攙扶下慢慢的跟著小十八走,心裡忍不住疑惑,小十八找我能有啥事啊?

  當我在一座涼亭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我忍不住狐疑的看向十八。

  “弘晳給十三嬸請安,謝過十八叔。”

  十八甜甜的一笑,“弘晳啊,你到底找十三嫂做什麼?”

  話說,我也很好奇呢,我跟十八一樣盯著弘晳等答案。

  弘晳笑了笑說:“我聽十三叔說十三嬸不慣聽戲,所以便找了幾本書請嬸子到這裡看,也清靜些。”

  十三,偶決定原諒你這幾天晚上的鬧騰了,算你這次有眼色。

  “你十三叔也是的,怎麼能麻煩你的。”我嘴上說著客套話。

  “嬸子別跟侄子客氣。”

  我拿起桌上的一本書,嗯,是時下坊間挺流行的才子佳人小說,這孩子倒是個明白人,沒那麼假學道,給我整啥《道德經》、《南華經》啥啥的對付。

  “那十三嬸就在這兒看書,弘晳告退了。”

  “忙去吧。”我也開始裝大尾巴狼了,唉,沒辦法,大家都在裝,我也得隨大流不是。咱要整的太另類了,那就不好了。

  “十八爺,你不走啊?”我看著小十八一點兒走的意思都沒有,忍不住問他。

  小十八看著我笑,“我在這裡陪十三嫂。”

  呃,完全不在意料中的答案。

  “我看看這裡有你看的書沒有啊,也不能乾坐著啊。”我在桌上的幾本書中翻著,然後沮喪的發現這都是給我量身准備的,沒十八的份兒。

  “十八弟啊,這裡沒你看的啊。”

  “那十三嫂給我講故事好了。”

  敢情他在這兒等著我呢,我苦!不應該忘記皇家就連耗子都是成精的,皇家不好混啊,全是屬蜂窩煤的。

  “講什麼?”偶會講小紅帽,會講白雪公主,可這不是這個時代的啊。古代的小孩子的童話故事是啥,偶完全兩眼一抹黑,不懂。

  “只要十三嫂講的我都喜歡。”

  無法成言中……

  最後,當然要講故事。

  “咱們講孟母三遷吧?”這是很有教育意義的故事啊。

  “我聽過了。”

  “懸梁刺股?”

  搖頭。

  “鑿壁借光?”

  搖頭繼續。

  “草船借箭?”

  繼續搖頭。

  丫的,老娘忍不住怒了,一拍桌子,“那你到底要聽什麼?”

  “穆桂英強搶梁山伯。”十八眼睛晶晶亮的盯著我。

  誰?到底是誰告訴這孩子這名字的?這不沒事找事麼,哪有這麼個故事啊。

  “十八爺,這故事……”這故事俺得現編啊,沒現成的,“你為什麼一定要聽這個?”

  “爺想聽。”

  算了,多少理由也抵過這三個字,他想你能怎麼樣啊?

  定定神,編吧。

  於是,小涼亭裡,我一邊搜腸刮肚的想,一邊放慢語速講。十八托著腮幫子聽的津津有味,小臉上光采奕奕的。

  “十三嫂,為什麼梁山伯跟穆桂英能碰到一起?”

  “你沒聽過唱戲的腿,說書的嘴,這上下五千年,九州十萬裡不過是一跨腿一合嘴的事,就倆八竿子打不著的咱也能給他扯一塊去,正所謂要的就是這個亂勁兒。”

  “那楊宗保怎麼辦?”

  “簡單,他再把穆桂英搶走就好了嘛。”

  “哦。”

  “咱們接著往下說,話說這穆桂英打眼這麼一瞧,可了不得了,就看到一個水當當的少年臨水迎風而立,那簡直就是一谪仙人的造型……”

  “造型?”

  “胤祄,你丫再這麼打斷我,故事我就不講了。”真是不配合的聽眾,丫的,一會兒工夫打斷我多少次了,得虧我心理承受能力好,要不早抓狂了。

  “十三嫂你繼續講吧。”小十八可憐兮兮眨眨眼。

  “總之,穆桂英一看這少年美呀,心想我這都到出閣的年紀了,老爹也沒給我尋個著落。得咧,求人不如求己,姐姐我自己搶一個回去吧。於是,這麼一想,穆桂英把馬一拍朝著水邊的梁山伯就沖過去了。”

  “啊——”

  “你又咋了?”我忍無可忍了。

  “會撞到梁山伯的。”

  “穆桂英要連匹馬都騎不好,她還破啥天門陣啊,直接回家抱孩子去。”

  “她不是還沒嫁人嗎?哪來的孩子?”

  “就不行人家抱別人家的麼?”我怒。

  “哦。”

  “這穆桂英眼瞅著就要到水邊了,猛不丁的聽到梁山伯沖著水那邊大吼一聲,祝英台,你丫的跑了就別回來,哥哥我娶別人去。穆桂英一聽,心裡美呀,心說這就是老天給我送來的乘龍快婿啊。所為良緣天定。當然她這麼說的時候還不知道,另一邊楊宗保正騎頭破驢往這裡狂奔而來,他要再不趕趟,這出戲就沒他啥事了。”

  “為什麼楊宗保要騎破驢?”十八一臉的不解。

  “你傻呀,他要騎馬速度快啊,沒准兒就把穆桂英搶梁山伯的戲給攪了,所以他只好騎頭破驢應應景。”

  “他步行不成麼?”

  “不成,要步行等他到的時候估計穆桂英和梁山伯連洞房都入了,到時候他哭都來不及。也就不會有大破天門陣的事了,回去也就直接轅門斬子了,連軍令都沒法兒交待啊。”

  “哦。”十八似懂非懂。

  “咱們不去管騎驢狂顛的楊宗保,咱們單說這邊心花怒放的穆桂英在梁山伯的面前拉住馬,小媚眼一拋,說哥哥,跟妹妹回寨裡去吧,咱們成親。梁山伯大怒,你當我是路的閒花草嗎?隨你這麼小媚眼一拋我就腳軟的?頓了頓,然後又繼續,怎麼的,你也得淑女點不是。穆桂英一聽,也大怒,在馬上就抽出了她的繡絨刀,丫的,你見過淑女搶親的嗎?”

  “哈哈……”

  不對呀,好像不是一個人,我猛的回頭,就看到幾位爺站在不遠處笑的前俯後仰的。我心裡這叫一個苦哇!

  十四掛在偶家十三身上,死勁的拍打著十三的肩,“十三哥……哈哈……嫂子真是太逗了……哈哈……太子二哥今兒生日該讓她上台說書去,比那些戲本可有趣多了。”

  “爺,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啊?”

  太子難掩一臉的笑意,肩膀抖個不停,拿手裡的扇子拍拍四四的肩,“老四。”然後轉過頭繼續笑。

  四四說:“就從穆桂英看到梁山伯那裡。”一說完,也忍不住手握成拳擋在唇邊遮掩笑意。

  我轉過頭看仍舊一臉無辜的小十八,指著他,一臉懊惱地質問,“十八爺,你老實說,是不是他們讓你過來找我講故事的?”

  “十三嫂,你好聰明哦。”

  靠之,現在拍啥馬屁也沒用了,合著竟然集體給我來陰的,忒過份了啊。

  “十八爺,這樣做是不對的。”我痛心疾首的看著他。

  “可是,我也很好奇穆桂英怎麼強搶梁山伯啊。”

  當時那話我是在永和宮說的,在場也就德妃,四四、十三、十四,我尋思應該八九不離十是十四,丫的。

  “四哥,我哄十三嫂講了哦,你給我的獎勵要算數哦。”

  我倒,竟然是四四!

  “……”忒震駭了,容我緩緩神。

  “翠喜,給我杯茶,渴死我了。”這講了半天我一口水都沒喝呢,現在覺得嘴裡直冒火,再不灌點水,沒准兒就能當噴火龍了。

  八八看著我笑,“聽四哥說要送太子二哥一份獨特的禮物時,爺還納悶兒是什麼呢。現在看來果然是夠特別啊。”

  咋不帶這樣的啊,還能在我傷口上撒了一把又一把的鹽還不停的?

  “老十三,有這麼個福晉擱家裡,你這日子過的不錯啊。”五五說。

  十三笑說:“那是五哥沒見她折騰弟弟的時候,花樣也多的很,防不勝防還讓你哭笑不得。”

  靠之,連自家老公也加了一把鹽。

  九九看了十三一眼,又看向我,淡淡的說:“那也是老十三你的福份。”

  “就是,十三哥,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十四附和。

  倒是太子特實在的總結了一句,“行了,十三,自己寵出來的就別叫屈。你要不慣著,她敢折騰你啊。”

  實話啊,大實話,可這也太直白了啊,我都沒臉了——寬麵條淚。

  “行了,禮物收到了,咱們回前面聽戲吧,讓弟妹妹在這兒清靜清靜。”

  太子,你真是好人啊。

  “都怪老十四,他要不笑,弟妹一准還繼續往下說。”

  “怎麼能怪我,要不是十哥掐到我,我也會忍住的。”

  碎碎念啊碎碎念,在碎碎念中一群阿哥們走了,連小十八也沒留下來。

  趁早走的好,今兒這事全賴這小子,要不是看他可愛我至於中招兒麼?
  



第 48 章

  六月初一,是個好日子啊。

  很容易就讓偶懷念起了另一時代的六一兒童節。

  娘的,想當年小學一畢業就不給機會再會六一兒童節,那時班上的黑板上特醒目的寫著四個大字——還我六一,這就是廣大初中生的心聲啊!

  可惜,穿到清朝來,甭說六一了,連他媽地三八都沒人讓過了。

  鬱悶啊!

  不過,今兒原說我是不該鬱卒的,因為這是兆佳氏雅竹的生日,也就是我的生日。

  多喜感的六一啊,卻偏偏讓我回憶起了前程往事,心莫名的很傷感。

  福晉生日比不得阿哥,也只是府裡的幾個女人聚到一起吃個飯,別的府交情不錯的福晉派人送個禮過來也就得了。

  問題的關鍵是,老娘我實在不想在生日這天跟這府裡的某些女人一起同桌吃飯。平時也就罷了,自己個兒生日我還得看她給我陰一句陽一句的,真真的氣人。

  所以,我昨天晚上在床上纏著十三好說歹說把這規矩給我廢了,允我自己個兒折騰去,就是今兒這腰有點酸。丫的,死十三,老娘難得求你一回,也不知道見好就收。接下來你就等著挨天的去別人屋裡睡去。

  媽媽地,我的腰啊。

  “主子,您沒事吧?”翠喜許是見我老是伸手按腰有點擔心的問我。

  “沒事。”

  “要不,奴婢給您捶捶?”

  “不用了,我在院子裡活動活動就好了。”今兒這中午我吃點嘛好呢,要不索性弄碗壽面得了,省時省力還省錢。

  不過,這個問題沒輪到我自己處理,近午的時候,九九手裡的一家酒樓就流水似的往我府裡送酒菜了,搞得我十分之鬱悶。

  為嘛?

  他送酒菜當然是好滴,但問題是他不白送啊,據十三派的人回來說有幾個兄弟要過府來給我祝壽。

  純屬沒事找事啊,難不成自打太子過壽之後我太低調了,搞得他們一找著機會就非給我高調一下不可?這也忒惡劣了啊,我低調關他們鳥事。

  這還不算完,最後連老康都派御膳房送來了六盤菜,這是天大的恩寵啊,我的這顆小心肝被嚇的砰砰亂跳。

  皇上對你好有時也是件很恐怖的事,這是掏心窩的話。尤其是在我刻意低調了這麼久之後,他咋還能記得我生日呢?

  不過,鑒於我怎麼也不是愛新覺羅家的對手,所以我雖然鬱悶,倒也能面對這個事實。

  可是,老娘今天是壽星耶,這群人到這個時候還不來,是想餓死壽星嗎?

  人是經不起念叨的,我心裡的話音還沒落呢,已經有小太監過來禀告說幾位爺到門口了。我整整衣服,准備迎接客人。

  為啥我生日還得這麼累啊,為啥啊?

  合著我昨天晚上白犧牲了,他奶奶地,早知道就直接踹十三到他小老婆那裡睡了,白費工夫,浪費感情,虧!

  “弟妹今兒可是壽星,倒是我們這些人打擾弟妹的清靜了呢,就快別這麼多禮了。”八八,你現在才這麼客套,早幹嘛去了,你拉著九九讓他別折騰不就好了麼?

  這悲摧的穿越啊。

  “八爺說哪裡話,都是自家兄弟,哪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幾位爺快裡面請,酒菜上桌就等你們人來了。”我笑著將一溜大爺讓進去,然後看著他們的背影忍不住扮了個鬼臉,全他媽地是大爺,合著就我該是丫環的命?

  不料,九九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嚇的我差點臉中風。他似笑非笑的瞟我一眼,然後泰然若素的轉過去。

  媽地,啥意思啊?

  伸手拍拍差點抽筋的臉,心說,好險,雖說不是特別在意外貌,但是好看總比丑要好點不是。

  吃飯的時候,我聽到了一件事,老康又要跑塞外避暑去了。呀呀個呸的,當皇帝就是拽啊,天一熱就找個涼快的地方呆著了。就算沒空調他也混個一年四季冬暖夏涼的,舒坦!

  “今年十三弟又隨皇阿瑪過去,恭喜啊。”

  酸葡萄啊酸葡萄,誰家種的這麼酸。

  不過,十三隨駕,我如果留在京城豈不是山中無老虎,老娘獨為大?光是想象就是那麼的美好,一定要爭取留下來。等等,先確定都哪幾個隨駕,再決定要不要爭取留下來,萬一麻煩的都沒去,我留下來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還不如跟老康避暑去。

  “弟妹今天怎麼安靜?”九九訝異的說。

  “食不語寢不言。”我淡淡的回答。

  “十三哥,嫂子平明也這樣?”十四一臉不信。

  十三說:“不多見。”

  唉,十三,不得不說你做人家老公實在有些不合格,這種時候咋能這樣老實呢?就算他們在府裡有眼線又咋地,還能當場拆穿咱不成?

  “弟妹在想什麼?”

  四四,驚!

  您怎麼可以如此八卦?俺心目中那個有面癱狀印象的冷面雍親王啊。

  “這次都誰隨駕?”你們既然問了,偶就給個面子問一下吧。

  “大哥,太子,十三弟,十五和十六弟。”

  俺在第一時間決定跟十三去避暑,娘的,麻煩的人物都留京,說啥也不能留下來自找麻煩。

  “那裡好玩嗎?”我故作好奇的問。

  十三笑,“跟爺一起去不就知道了?”

  “真的可以?”

  “對呀,爺當然要帶自己的嫡福晉去了。”

  “那奴婢就先謝謝爺了。”內心寬麵條淚中,其實俺也是不得已啊。

  “爺怎麼覺著你這謝很古怪呢?”

  九九,就數你精成了吧,人家八八滿眼的了然,可人家有風度就是不說,就你非喳喳出來不可。

  “九爺真多心,是不是生意人都這麼多疑啊?”我不鹹不淡的來了句。

  “這麼口沒遮攔的,當心爺生氣。”九九似真還假的說。

  “生氣了,奴婢賠個不是不就好了麼,也不是什麼麻煩的事。”

  “老十三,你這福晉不得了啊。”九九朝十三笑的十分的揶揄。

  “九哥別跟她計較啊,她有口無心。”

  “我這明明是有恃無恐好不好。”我抗議。

  九九蓦地笑成一朵花。

  尼加拉古瀑布汗,好像我又說錯話了。

  “這是你最愛吃的。”十三挾了一筷子菜放我碗裡。

  我一看,明明就不是我愛吃的,雖然我並不挑食。擺明是讓我閉嘴嘛,哼,我配合你,吃菜,裝金子。

  有時候吧,主觀和客觀總是不那麼協調。就好比現在,我主觀上是想當金子保持沉默,可是客觀上不允許我真的當啞巴。

  這桌上都坐的誰呀?那個兒頂個兒是人精,隨便使使也夠我喝一壺的了。

  “當哥哥的敬壽星一杯。”

  九九,你咋這麼喜歡跟我過不去呢,我實在不喜歡喝酒啊。

  “奴婢謝九爺。”喝吧,今兒這酒說啥也推不掉,這年頭壽星也他媽地當的艱難啊。

  因為九九這個不良的開端,後面幾位爺的酒我就得照單全收,要不我就沒一碗水端平,恐怕就會招惹誰不高興。所以我常說九九就是罪惡的根源,一穿到二穿這本質它就沒變過。

  最後,我被灌的有些高了,人也有些飄了,不得已抓住身邊的十三當依靠。

  “爺,我有點兒喝多了。”

  “翠喜,拿杯醒酒湯來。”

  死十三,你丫的不會瞧眼色讓我回後院歇著啊,拿啥醒酒湯?

  “讓弟妹回屋躺著吧。”

  八八,還是你體貼啊,果然不虧是賢王,對內對外都一樣賢良。

  “來人扶福晉回屋。”十三立馬換口風。

  我明白了,十三這是讓他們主動給我放梯子呢,這戲做的真全套。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我搖搖晃晃的施了個禮,然後再一個搖晃就歪一邊去了。就感覺有人穩穩的扶住了我,我不由笑了笑,自然的伸手摟住他的腰,“爺,奴婢真喝多了。”

  “你是喝多了。”

  咦,怎麼十三的聲音在旁邊呢,我困惑的抬頭。

  嚇!四四!

  在我驚嚇的當口,十三已經把我拽他懷裡了,對著他四哥直道歉,“四哥,別介意,她喝多了。”

  “酒量真淺,不該讓她喝的。”八八在一旁感嘆。

  “胤祥,好熱啊。”我被一陣陣上湧的熱氣襲卷,本能的就想拉領口。

  “我送她回屋去。”十三這麼說著一打橫將我抱進懷裡,急急往後院走去。

  到達臥房的時候,我已經把衣領扯的七零八落了,十三把我放床上時我外衣早扔地上了,抱住床上的被子就不撒手。

  “喝了醒酒湯再睡。”

  討厭,被人強拉起來灌了一碗味道很古怪的湯,這才如願的擁被睡大覺。

  睡到半夜清醒,我突然想起自己醉了之後好像摟住了四四。

  媽呀,這太驚悚了,而且還當著一群人的面,尤其裡面還有自己丈夫,這臉丟大了啊。

  我轉頭看枕邊的十三,丫睡的真熟,這時候看起來真是純真的很,他們或許也只有睡著的時候才會這樣沒防備吧。

  跟著去避暑又會發生什麼不可預知的事呢?我對自己穿越女的身份無限的惶恐啊,那一個又一個黃金定律讓我毛骨悚然。

  應該不要緊吧,要緊的數字都留在京裡,跟去的除了太子,十五、十六沒啥可都跟我不熟,大阿哥就更別說了,至今我都沒跟他說上啥話。

  這樣一想,我的心也就慢慢放了下來。

  避暑山莊,偶來了!

  ^ _ ^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35 PM 編輯

第 49 章

  老康避暑自然也會帶上幾個寵妃,這算生活必需品。

  嘿嘿!

  德妃、宜妃、良妃三妃皆榜上有名,人家兒子不許來,老媽充個數總可以的。這也顯示出老康平衡後宮勢力的政治藝術。

  贊!

  家裡的女人全用一種紅果果的眼神嫉妒著偶,沒辦法,這一去最少兩個月的空房她們守定了。

  娘的,真不懂的惜福,要是換了我早樂瘋了。當然,前提是京裡沒有其他麻煩的人。

  苦哇!

  最苦的是——宜妃在老康的枕頭邊吹了風,說旅途漫漫怪悶的,就把我拽身邊陪著了。

  當時,九九送行的時候,對著他額娘笑說:“額娘,弟妹有時怪道了點,您多擔當。”轉過臉又一臉正經的對我囑咐,“你也悠著點,別讓我額娘笑岔了氣。”

  就沖你這話,老娘這金子當定了!你當我願意當那捧嗝逗笑的呢?我那都是被逼的,我多低調一人呐。

  九九走開,八八過來。

  “多陪陪額娘。”

  明白,就良妃那性子多半一直當隱形,說是隨駕避暑也開心不到哪裡去。

  四四和十四是一起的,畢竟老媽是一個。

  “偏勞弟妹了。”四四人很誠懇,我接受。

  “十三嫂,你別回來時讓爺不敢認自個兒額娘就好。”

  啥意思?我用眼神提問。

  十四大笑,“爺怕額娘再樂下去就返老還童了。”

  丫的,十四你真抽!

  等他們都告別完了,我也回過味兒來了。

  怎麼著?合著我這是去避暑呢?我整一個兒老媽保姆後援負責人。你們當你們的老爹會虐待自己老婆咋的?還是覺得自己不能精神虐待老娘滿心不甘,改換策略繼續欺壓?

  這也忒可恥了!有你們這麼當皇子的嗎?啊?

  要不是不敢,我真想在十裡長亭這裡腳一跺,特拉風的吼一嗓子,“老娘不伺候了,愛咋咋的。”

  可惜,這話我只敢在自己心裡YY一下,面對著軍容齊整莊嚴威武又氣派非凡的出游隊伍,我的氣勢一落千丈。

  低調啊……

  咋能低調啊,他們這招人矚目的親友囑咐團,把老康身邊的李德全都招來了,人家全程觀看,並把我最後恍然大悟外加咬牙切齒握拳朝空揮了兩下的舉動無一遺漏的如實上報。讓老康很是親切的喚我過去問,是不是對孝敬婆婆有啥不滿的地方?

  我亦如實回答,“無他,人太多爾。”

  老康笑噴,放我一馬。

  我鬱悶!

  這天是越來越熱了,就算打開車窗通風也是熱啊,因為熱,所以我得已跟宜妃分坐兩個馬車,也算是因熱得閒吧。

  只不過,馬車跟在宜妃的車後,總是感覺不那麼得勁兒。

  “十六爺,您跑這車上合適嗎?”我看著一臉光風霁月坐在我面前的小帥哥,很是困惑的問。咱們可是叔嫂有別喲,你小子馬上就到開牙建府的年齡了,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坐自家嫂子車裡行嗎?

  “皇阿瑪允了,十三嫂,你真的很懂英吉利文嗎?”

  心驚肉跳的感覺,老康,你時不時扔個炸彈過來,當我掃雷的啊,咱不帶這麼玩人的。

  “做什麼?”

  “皇阿瑪讓我向你學英吉利文。”

  果然!

  “我也不太懂,也就跟傳教士學了幾句罷了。”我打太極。

  “十三嫂,你要幫我啊,皇阿瑪說到避暑山莊的時候要查我功課的。”十六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我就納悶兒了,咋我就對小帥哥們的可憐相沒啥抵抗力呢?這是致命傷啊。

  於是,在顛簸的馬車上,我充當傳道授業的二把刀,給小十六補功課。靠之,老康你要開偶加班費,這純屬額外加班!

  在我被馬車悶的要抓狂的時候,避暑山莊終於到了,我終於可以在心裡插腰大笑三聲,老娘總算可以騎馬到草原上竄一下了。

  老康帶兒子們去圍場打獵,後宮的女人們就換了騎裝放馬草原。

  避暑山莊真大!

  我騎著馬四處溜達,心情十分之好。跟著來避暑果然是對的,這空氣多好啊,閉上眼仿佛都能聞到草原的牛馬氣息。

  當聽到那蒙古長調悠揚的歌聲時,我不由自主的拍馬奔了過去。

  在幾個蒙古包前一群人席地而坐,一個蒙古少女正長袖輕揮跳著輕盈的舞姿。

  有人看到我便主動迎了過來,那是草原人特有的好客熱情。

  “尊貴的姑娘,要一起嗎?”

  我聞言樂了,哈,我今兒梳兩把頭,又換了騎裝,不是福晉裝扮,人家這就把我當姑娘了,美!

  已婚婦女的身份真沒啥好炫耀的,單身好啊,有無限的可能性。所以,偶一點提醒他們的意思都沒有。

  我身後跟著兩個侍衛,但大多時候是像空氣一樣的存在,並不多話,職業素養很好。

  席地坐在草地上,與大地是如此的接近,讓偶回想起了許多年前春游的美好。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少數民族多是能歌狀況舞的,那美麗的少女跳著跳著忽然到我跟前,伸手拉起我,旋轉著要我跟她一起跳。

  我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帶著玲子的手鼓,學著那少女的舞步慢慢跳。其實好多舞蹈的基本舞步是很簡單的,太難的咱們就選擇忽視它,不跟自己過不去。

  況且,就算我跳的不對也沒人會說過,不就圖個熱鬧嘛,大家開心就好。

  我跳的很高興,那美麗少女也很高興,圍坐在草地上的人也都拍著手笑。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見牛羊,這樣的環境真的很容易讓人忘憂。

  可惜,憂並不是你忘了它,它就把你也忘了。

  當天色漸漸黯淡的時候,其實我看著時間還早了。突然十幾騎從我來的方向奔馳而來,一直到面前這才翻身落馬。

  “奴才給十三福晉請安,福晉吉祥。請福晉速回營地,皇上和十三爺都很擔心福晉。”

  看到了吧,有人惦記著呢,你想裝失憶都很難。

  臨走,人送我一條潔白的哈達。

  看著那美麗的少女,我從手上褪下了一對玉镯給她戴到了手上,然後上馬回營。

  回到營地的時候剛好趕上吃晚飯,好像是招待什麼部落的大小頭領啥的。

  難怪要找我回來,這種撐場面的活兒得有人啊。不過,我一點兒不認為有我跟沒我有啥不一樣。

  烏壓壓一群人坐到一起,點起篝火,在火光的映射下影影綽綽的,就是個天仙美女也得遜色三分,更何況是少我這麼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當然了,我是這麼想的,可不表示別人都這麼想的。所以,我就得老老實實的坐在十三的身邊當花瓶,看著各部落的人獻舞獻酒捎帶著還有獻美人的。

  人獻美人都含蓄著呢,是借著獻舞的名義來滴。

  看著跳舞的女子那媚眼一個接一個拋向主位上的老康同志,完全把左右的德妃和宜妃當空氣,我琢磨著這兩妃子心裡都窩著火呢。

  至於良妃,據說是身子不適,在帳裡歇下了。

  這個世界你不找事,卻不表示事不來找你,尤其是穿越女整個兒就是麻煩定位導航儀。

  人一個部落的親王女兒,等同於公主級別的,非要跟我比才藝。

  你說咱要不答應吧,是不給人家面子。要答應吧,咱沒那本事攬這差事啊。真是難為人,老娘不是那萬能的穿越女好不好。吹拉彈唱就唱還勉強五音齊全,可是又不對這個時代的口。

  真愁人!

  “就舞劍吧。”十三建議。

  我瞪他,老娘向你學舞劍純粹是那段日子在家閒的,加一時好奇,現在熱情早過了。可是,貌似現在好像也就這個還勉強能拿得出手了。

  得咧,咱就死馬當活馬醫了。

  跟侍衛大哥借了把劍,俺這就上場了。

  宮廷樂師按我說的曲子配樂,我拉開架式緩緩舞開,先開頭還有些放不開,畢竟這場面大啊,真有點兒怯場的說。舞到後來也就漸入佳境,把周圍的一切都拋開了。

  一曲舞完,掌聲雷動。甭管是不是真心,至少面子給我了,我真心感謝人家捧場。

  “奴婢敬祝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末了,偶不忘狗血的給老康來句祝詞。

  生活不易,該諂媚咱就得把身段放低,說別的都是假的,誰也替咱活不了。

  “賞。”

  “謝皇阿瑪。”我一見李德全手上托的一小盤玉圓玉潤的珍珠頓時眉開眼笑,老康你真是好人,知道金子賜了偶只能供著,因為上面刻著內務府的字不能亂花。但珍珠寶器就不同了,哈哈。

  晚上回到自己的帳篷,十三抱著我就在地上轉了一圈,喜不自勝的說:“爺的福晉舞劍的時候簡直太美了。”

  我汗!

  據十三形容,我穿著粉色旗裝,梳著兩把頭,姿態優雅從容與劍合二為一,踩著花盆底子鞋步步蓮花……

  我聽得一頭黑線,那說的是我嗎?真的是我嗎?感覺明明就是另外一人,跟我有啥關系?除了穿的衣服顏色跟我一樣,發式梳的一樣,真的沒關系了。

  果然,情人眼裡出西施啊。都不用去軍營三年當和尚,母豬不變都是貂婵。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第 50 章

  這是我心血來潮學射箭的第三天,從開始的圍觀者眾,到現在的麻雀三兩只,這三兩只還是負責我安全以及教我射箭的。

  為啥?

  這就要從本人那驚天地泣鬼神,上天入地無與倫比的射箭天分說起了。

  真是一把辛酸淚,前情不堪回顧。

  當我第一支箭射出去的時候,整個人都興奮了,我忙活半天這是成績啊。可是,我的高興還沒完全展開,就被那飛出的箭給嚇的差點心髒痙攣——那不長眼的箭它愣往圍觀者那頭金貴的一群女人那兒飛啊。

  只聽說過有生命的東西好色的,敢情這沒生命的東西它也好色!

  尼加拉瓜瀑布汗!

  好在,金貴的人身邊有侍衛,所以有驚無險。

  第一支咱就當是意外好了,可是,哪有接二連三出意外的?那箭就像自己長了眼睛一樣,就是與我射的方向背道而馳,范圍涵蓋以我為圓心的周圍地帶。

  所以,最後飽受驚嚇的圍觀者們終於出於對生命安全的考量放棄了圍觀我這個有殺手潛質的學箭者。

  謝天謝地!

  “嗖”的一聲,箭又射出去了,我馬上特興奮的看射哪了,瞧瞧能不能再打破個指東打西的紀錄。

  “咦!”教我射箭的十六十分訝異的看向一個地方。

  “怎麼了怎麼了?”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熱血沸騰,“哈哈,射到了射到了。”射到一只鴿子耶。

  “十三嫂,你剛瞄准的是箭耙吧?”十六很不確定的問我。

  “對。”我原諒他的不確定,這三天下來他已經不會確定了。

  十六無語的抬頭看天,再望望遠處孤獨而立的箭耙,最後充滿了驚奇的看著我,“十三嫂,你絕對是個人才啊。”

  那是,不用你說,偶早知道了,要不能穿嗎?

  拾起鴿子的侍衛一臉詭異的過來,然後雙手恭敬的將鴿子獻上,頭低下去,“十六爺,是宮中的信鴿。”

  我囧!

  十六哭笑不得的看著我,我無辜的回望,“我不是有心的。”

  十六點頭,“我相信。”

  再接下來,當然就是我和十六拿著被我害的意外殉職的鴿子去見老康。

  老康聽完了整個烏龍的過程後,哭笑不得的看著我,“朕真服了你了。”

  其實,我也賊拉佩服自個,咋就能那麼好死不死的射下個信鴿來呢。好歹這圍場的天上那也是時不時有飛禽路過的,不像現代,找個麻雀都得費老鼻子勁兒。

  “既然你把朕的信鴿打死了,那你就給朕拿這只鴿子准備晚膳吧。”

  “就一只鴿子?”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

  不是我說啊,老康,就你那一頓一百單八碟菜的主兒,這一只小小的信鴿真不夠你塞牙縫的。你擺明就是看我笑話嘛,就算啥都知道我也只能領命。

  一只鴿子的御膳!

  很快,這道皇命就讓營地裡炸鍋了,人人都瞪大了眼等著看我怎麼用一只小鴿子整出讓大家都能吃飽的晚膳。

  老娘愁死了,我蹲在御膳房的大蒙古包裡,托腮看著洗剝乾淨放在大托盤上鴿子。心說,你是殉職倒是一了百了了,麻煩可全留給我了。

  因為我今兒這謀害信鴿的壯舉,御膳房裡的大廚們放假了,現在留在這裡的一水的配菜人員,人人睜著眼看我跟鴿子相看兩相厭,個個憋著笑不敢笑。

  我憋死你們。

  最後,我站起身,雙手放腰上,朝他們下命令,“給我弄一只雞,一只鴨,一只乳豬,一只野豬來。”

  “嗻。”

  太監宮女只管聽命行事,收到命令各自散開去執行。

  我往那小鴿子的肚子裡塞吧塞吧,直到小肚子圓鼓鼓,我滿意了。

  後來,我把太監們找來的食材按照一個比一個大的原則挑選。避暑山莊好啊,因為這裡動物種類齊全,嘛都有。而且阿哥皇子們整天去行獵,有貨啊。

  鴿子塞到雞肚子裡,雞塞到乳豬裡……本著以大容小的原則,我就一個塞一個,每次塞的時候再順便塞些蔥薑蒜啥的調料進去。

  然後,我讓一群人又摘了一些荷葉洗淨了拿來。

  不一會兒,李德全來了,傳老康的口諭問,“皇上問,十三福晉怎麼讓人把園子裡荷花池的荷葉全摘光了。”

  我扭頭看後面的太監宮女們,丫的,你們缺心眼啊。咋能在一個池子裡摘呢,一個裡摘也不要緊,你們不能在離老康遠一點的地方摘啊?尤其是,我只是要包一個山豬而已,那園子裡的荷葉怎麼就能全摘光了呢?

  忒不讓人省心了!

  “諳達,真的全光了?”我不確定的問。

  李德全笑眯眯的看著我,“沒有,就是現在剩下的荷葉不多了,皇上看得奇怪才讓奴才來問。”

  “我用荷葉做飯呢。”

  “那奴才這就回皇上去。”

  “李諳達慢走。”

  李德全一走,轉過臉我就指著那群人罵,“缺心眼啊,你們不會到營地外面那個大池子裡去摘啊,保准摘不光。”

  然後,我聽到李德全在帳外的笑聲。

  囧!

  算鳥,還是做菜當緊。

  所以,不久之後,好多人都看到我領著御膳房的太監們,用紅漆大托盤托著一只很肥大的野豬招搖而過。

  都他奶奶地沒事閒的,我偶爾一回頭,就看到後面跟著一條長長的尾巴。

  黑線!

  老娘奉旨做菜這件事真的有這麼有趣嗎?為啥我不覺得?

  在離營不遠的草地上,我指揮幾個太監挖坑,又讓幾個人和泥。

  坑挖好之後,讓配菜的將包裹好了荷葉的大山豬抹上泥,然後丟坑裡,上面掩土。

  “拿柴火來。”我興奮的搓手,好久沒在野外點火了。

  為了保證山豬受熱均勻,我把那火堆弄的大大的,一群太監宮女圍成一圈添柴加火,個個汗流浃背。

  可不是嘛,這大熱天的,雖說這是避暑山莊,可是我們是在運動啊,尤其是在玩火,它要不出汗才活見鬼了呢。

  “十三嫂。”

  我回頭就看到十六。

  “十六爺啊,有什麼事?”

  “我一回營就看到這邊人頭攢動的,猜就是十三嫂在,果然。”十六得意洋洋的說完,然後回頭說,“十三哥,你輸了哦。”

  “雅竹。”

  “十三爺。”

  “這是做什麼呢?”十三好奇的看一群人大熱天的點火玩。

  “做飯。”

  “啊?”

  不怪十三驚訝了,他又不懂做飯,更何況是我這種改良版的叫化豬的做法。

  汗一個先!

  “十六弟,咱們先去向皇阿瑪請安吧。”十三拽走了同樣好奇的十六。

  這大火燒啊燒,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有味道飄出來了。

  沒辦法啊,那是只多麼龐大的野豬啊,肚子裡又加了多少的調味品,大火再在上面這麼熊熊燃燒著,即使包了荷葉塗了泥巴,也沒辦法完全遮掩味道啊。

  “丫頭,你這腦袋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啊。”

  我聽到這個聲音一驚,差點兒嚇得直接從地上蹦起來。老康啥時候來的?咋沒人發現?

  “奴婢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接下來就是烏壓壓一片的人請安,我十分的黑線。合著大家都全神貫注到那火堆下的吃食上了,連頂頭BOSS都給直接忽視過去了。

  李德全給老康搬來了椅子桌子,他老人家就坐在邊上跟我一起看燒火。

  是的,豬太大,我總不能讓千古一帝他老人家吃到半生不熟的東西不是,那我的腦袋可就有點懸了。所以,為了我的腦袋,還是穩妥點好,多烤一會兒吧。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我那只改良版的叫化豬隆重出土,拿著小錘子將泥巴敲掉,那誘人的香氣瞬間就飄蕩在草原夜空,引的人食指大動。

  其實吧,我琢磨著是大家折騰的都餓了。

  “十三家的,這是山豬吧。”老康一臉和藹的問。

  “是。”

  “朕的鴿子晚膳呢?”

  “裡面。”

  於是,裡面又裡面,終於那只被我射掉的可憐信鴿出現了。

  “皇阿瑪,這是主料,其他那些都可以忽視,因為是配料。”所以這絕對是鴿子晚膳,偶很無恥的在心裡這麼補全。

  “主料,”老康笑著點頭,“虧你想得出。”

  結果,那頭山豬以及裡面的雞鴨啥啥的就被分了又分,皇上嬪妃皇子阿哥福晉一溜人分完,吃飽還有得剩。於是,分賞旗下大臣。

  這就是典型的借花獻佛啊,老康,這“花”是俺費心思整出來的,你真不厚道。雖然材料是你兒子們打回來的——這樣看來,偶也不咋地道!

  = =|||

  算鳥,半斤就不必跟八兩計較了,沒啥意思。

  不過,也因為我整出這個晚膳,所以老康寬宏大量的原諒了我,不計較我把他的御用信鴿射死的大罪。

  囧,這是啥大罪啊,老康你陰我就陰我,還這麼冠冕堂皇的,偶從心裡鄙視你!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32 PM 編輯

第 51 章

  四四從京裡來行宮匯報工作,十三跟他四哥敘舊,於是,我難得清閒的四下溜達。

  我愛死避暑山莊了,娘的,雖然現在還沒形成後世的規模,但天然的才更有愛不是。

  在這裡,比京城自由享受多了,除了每日必要的請安問候,陪良妃、宜妃和德妃說說話賞個景啥的,我其他時候都是自由的。

  只要帶上兩個侍衛就可以四處晃蕩,即使跑到蒙古包平民堆裡也沒人會管我。在行動方面,老康給我極大的自由,也算是另一意義上的恩寵吧,現在誰不知道皇上疼十三家的福晉啊。

  “主子,不辣嗎?”翠喜看著我一個勁兒往嘴裡塞辣椒,一臉擔憂的問我。

  我一邊拿扇子扇著,一邊哈氣,“辣死了。”可是我愛吃啊,有啥辦法。

  “主子,你最近很奇怪啊。”

  是呀,是奇怪,莫名其妙對青辣椒愛的一塌糊塗,無辣不歡,倒是和某些症狀很合……我停下手,眉頭微皺,不會吧,這麼慘。

  “主子,您怎麼了?”翠喜以為我吃壞了肚子,語氣都打顫音兒了。

  “去給我找太醫來。”還是確定一下吧。

  很快,太醫來了,把過脈之後,老太醫笑的像朵花一樣,“臣恭喜福晉,福晉這是有喜了。”

  我一看他那笑就猜到了,現在算是沒戲了,我這才快活幾天了,老天就是見不得我開心啊。

  老太醫離開沒多久,老康的打賞就到了。

  黑線之,老康,咱不用這樣廣而告之的,真滴。不就懷個孩子麼,是個女人都會,不用好像這是多大的功勞似的。

  當十三一臉喜色的跑回帳子時,我真想裝沒看到他。你繼續跟你家四哥敘舊行不,俺沒事,好的很啊。即沒孕吐,也沒啥不舒服的地兒,就是自己沒事找事讓太醫診了下脈。

  這事整的!

  “怎麼不讓人告訴爺去。”

  “爺這不知道了嘛。”這地方難道還缺耳目啊,尤其你老爹這麼敲鑼打鼓的打賞,是個人都得知道。

  “要不是皇阿瑪派人通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爺了?”

  “瞧爺說的,難不成我還能把自己的肚子藏起來啊,我自己也剛知道不是。”我真抽,沒事給自己整事,我繼續懷疑不就好了麼,找啥子太醫啊。

  “我看你不是很高興啊?”十三瞅著我臉色微帶不悅。

  “高興?”我瞥他一眼,“我本來還打算騎馬跑遍草原呢,現在出了這事,爺還讓我跑啊?”

  “想都不要想。”

  “您瞧是吧,所以你讓我怎麼高興?”鬱悶啊,按照一般定律,這接下來就要給我大補特補了,也不怕萬一補的胎兒營養過剩,生產的時候痛苦的還不是我這個當娘的啊。

  “你懷著咱們的孩子還想怎麼去折騰,給爺安分地呆在帳裡養著。”

  “胤祥,咱不能這樣啊,我這好胳膊好腿的,憑啥就因為懷個孩子就不能出帳子了?”老娘不樂意了,“這才多大點兒啊,我又這麼的健康,適量運動一下對孩子才是最好的。”

  十三特鄙視的看了我一眼,“就你那折騰的勁頭,爺可不敢拿自己的孩子冒險。”

  “這純屬誣蔑,我幾時折騰了?”明明都是你們家的人折騰我好不好。

  “這些日子你都快把這附近大小的部落逛遍了,爺總是找不到你。”

  “爺找我做什麼?”我多賢惠啊,一點兒都不粘你,我自己找樂子,你咋這麼不知足呢。

  “讓你陪爺四處轉轉。”

  “那我自個兒轉也一樣啊。”我很自然的回答。

  十三一指頭戳上我的額頭,“瞧著也不那麼笨,總是該開竊的時候就傻了。”

  老娘那是裝傻,切!不就是啥花前月下,你情我侬的戲碼麼,老娘看影視劇都膩歪了,左右也就那麼回事,還不如找自己感興趣的樂子。

  “胤祥,”我認真的看著他,“我自己會小心,你不准限制我的自由,要知道孕婦情緒不好對胎兒也是有影響的,你要不信就去問太醫。”

  “行,爺不限制你自由,馬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騎了。”

  “成。”割地賠款是一定的,能爭取到多少就盡量爭取。“不過,爺,您不是還有事跟四爺說,忙去吧,我沒事。”

  “整天就知道趕爺。”

  那是你太粘人了,“爺,正事要緊,您忙啊,甭惦記我,我會對自己好的。”

  “這個爺從來不擔心,你從來不虧待自己。”十三一本正經的說。

  我狂汗,敢情他是真了解我啊,突然覺得有點兒心虛。

  “爺——”我主動投入他懷中,“以後奴婢也會對爺好一點兒的。”

  十三哈哈大笑,“爺一聽你自稱奴婢就知道絕對是假的。”

  切,我推開他,真不給面子。

  “你好好留在帳裡休息,爺去忙了。”

  “奴婢送爺。”趕緊走吧,讓我清靜會兒。

  後來,幾個娘娘都過來看我了,個個囑咐我要好好休養。我好胳膊好腿的,休養啥?這也就是擱富貴人家,這要是個貧苦人家大肚子也得照常下地幹活。唉,階級不同,待遇就不同啊,說起來我也得感到慶幸才是。

  四四匯報完工作,臨走那天也過來看了我。

  當時,十三不在,被老康叫去公幹了。

  “四爺吉祥。”

  “好好將養身子。”

  尋常的招呼過後,就是沉默。我十分不習慣,所以我就說四四這人太悶葫蘆,我這人不是七竅玲瓏的心,實在沒法跟他進行心靈層面的溝通,鬱卒!

  “四爺,這就要回京了吧。”算鳥,偶決定主動進行溝通。

  “需要我給府上的人帶什麼話嗎?”

  老娘才沒話給那些女人,搞不好還被他們當成是在故意炫耀,沒事找事呢。這種事還是能免就免了,處理起來也挺麻煩。

  “那倒不用,見到四嫂替我問她好就行。”

  “弘昀倒是時常念叨起你。”

  “是嗎?”我想到那個粉嫩的孩子忍不住笑了,一激動就忍不住多了句話,“四爺,您對小孩子不要太嚴厲了,這樣會讓他們怕您的。”

  “玉不琢,不成器。”

  這話說的,“琢的過火也於玉有損啊。”

  四四看了我一眼,“這話爺記下了。”

  哎呀,我咋忘了,後世人可常說四四這人愛記恨呢,我要不要趕緊做個補救?這要被未來的皇帝記恨可不是啥好事啊,尤其我貌似還活到了他兒子那輩,這個關系要打好喽,事關後半輩子宅的是否幸福的問題啊。

  “奴婢也就這麼一說,爺不必放在心上。”您的兒子你隨便啊,權當剛才吹過了一陣風。

  “爺的子嗣少,總要上些心。”

  我又沒忍住說話了,“爺,就因為少才更要寶貝不是。當然了我也不贊成溺愛,但是不必那麼嚴厲。其實溫和教育也是很不錯的。人們為什麼說向陽花木易為春呢,因為有陽光才有生長的養分啊,而您的溫和就是小阿哥們的陽光。”

  為啥我就不能管住我這張嘴啊,四四,你真的不要跟我計較,我就是抽風抽習慣了,您慢慢總要習慣的,畢竟我活的比您可長久多了。

  “也只有你敢這麼跟爺講話了。”四四微微勾了勾唇線。

  我不淡定的扶了扶桌邊,鎮定,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的神情開口,“四爺,您沒生奴婢的氣吧。”要是您生氣,小的立馬道歉絕不含糊。

  “爺有時倒真想生你氣來著。”四四似乎有些無奈。

  幹嘛,老娘幾時刺激到你的神經線了?我明明一直在十三家裡宅著不是嗎?

  “爺,別介兒,你千萬別生奴婢的氣啊。人常說,生氣對健康是很不利的,爺您一定要經常保持心情愉悅,這才是長壽的不二方法。”

  “難怪額娘願意聽你說話,這話一多啊,就讓人想樂。”

  老娘是如此誠懇的說話,句句肺腑之言,你嘛意思啊?

  “不是說長壽的秘訣是,保持呼吸不要斷氣嗎?”四四輕輕的說,要不是我離他坐的近還真聽不清。

  我大腦頓時崩盤,嗡嗡成一片。

  天老爺,您就是想玩死我就對了,咱不帶這樣的啊。偶的心髒再這樣嚇下去,真的會得病的,俺距離小強的境界還差的遠呐。

  “怎麼不說話了?”

  我也得能說出話來啊,您這炸彈扔的很有你們愛新覺羅家的特色,炸我是一炸一個准兒。我強自鎮定的笑笑,“爺從哪兒聽來的這秘訣啊,有點兒好玩啊。”冷汗啊冷汗。

  “是呀,從哪兒聽來的呢,爺也有些記不大清了呢。”四四感慨。

  在這一刻,我有種四四被八八附身的感覺。我想起了當時八八記破我那天說話的口氣,這叫一個像,真不愧是兄弟,血緣真是妙不可言的東西!

  “呵呵,記不清就算了。”要那麼好的記性做啥啊,最好關於韻竹的記憶全部刪檔才好。

  “時間不早,爺就不等十三弟,先走了。”

  “四爺慢走。”走吧走吧,快趕緊走吧,我精神太緊張了。
  



第 52 章

  人閒了,就要找點兒事做。每當這個時候我都無比的想念電腦和網絡。我可以通宵達旦的當蜘蛛人,掛的那叫一個爽。

  面對著碧草藍天,眼前是開闊的草原,我卻不能騎馬流竄其上那是何等的悲摧?這就好比美女都脫光了躺床上,咱才發現自己是女的——沒那功能!

  不過,那悠揚的蒙古長調倒是時常會傳入耳中,有時也會有別的少數民族的樂器,但馬頭琴我比較熟悉 ,也愛聽。

  德妃的女紅相當好,即使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也沒能落了這手藝。她給我肚子裡的娃娃弄了頂虎頭帽,很可愛。宜妃不落人後,做了身小衣服。良妃則是對小虎鞋。得勒,女兒沒出生行頭全了。嚯嚯,這奶奶多了也方便啊。

  因為不能騎馬,行動范圍更被人為的限制,無法遠走。我最近的愛好便是跟翠喜拿著兩把小鏟子在營地邊緣晃,當兩只快樂的土拔鼠。找到合意的地方就停下,開挖,生火,烤紅署、土豆、玉米啥啥的。然後,兩個人的就坐在草地上看風景吃東西。

  我這種悠閒的狀態引起了良妃的興趣,她也加入了進來,所以我們燒烤的東西種類就更多了。

  不過,因為老康在某個夜晚出來散步時,不小心被某個坑給絆倒了。估計摔的甚是不雅,為啥?

  因為他叫我到御帳呵斥了,嚴肅地要求我活動范圍離營地再遠些,且離開現場時一定要填坑,我乖乖答應。

  廢話,這要不答應不是找抽麼。

  德妃、宜妃見我跟良妃由步行改為坐馬車,且每天都早出晚歸,歡聲笑語的。最後也按捺不住加入了。於是,我們的隊伍終於壯大到可觀的地步。

  那是,三個妃子外加一個福晉,宮女太監加侍衛,不壯大才有鬼。

  旁邊的架子上烤著兩只山雞,德妃、宜妃和良妃三人坐在氈毯上聽我每日例行性的胡扯。

  “話說那新郎倌掀開了蓋頭,一看到新娘的臉就開始搖搖欲墜,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媒婆不是說你是嫦娥下凡嗎?新娘特羞澀的一笑,是呀,可惜就是臉先著地了。”

  宜妃正吃茶被嗆了,跟前的宮女急忙幫她順氣。

  德妃一邊掩唇笑一邊指著我,說,“可著聽這丫頭說話是不能吃茶的。”因為她昨兒剛被嗆過。

  宜妃順好了氣,看著我笑罵,“下次提醒額娘,再這樣冷不丁的出狀部,仔細本宮收拾你。”

  良妃在一邊就是笑,也不說話。

  我瞧著可以繼續了,就清清嗓子,“新郎被氣的整個人抖的像篩糠似的,還說什麼你是天上的月,鬼扯。新娘說,我是月啊,只是被雲遮住的月罷了。新郎聞言吐血倒地不起。”

  三妃笑成一團。

  日子就在這樣的歡樂中一天一天的過去,然後有一天,老康又找我過去,很是隱晦的對我說,“丫頭啊,你孝敬很好,但也不能讓朕孤家寡人不是。”

  俺明白了,你是嫌偶勾搭跑了你的三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心裡不爽是吧,誰讓你家十三限制老娘活動范圍,你又嫌偶隨便挖坑不填坑,偶這才不得已拐了你老婆去遠處野餐開茶話會的啊。

  後來可能三妃也覺得最近對老康同志有失關愛,不約而同的停上了跟偶出去胡混的行為。偶終於又再次自由。且因為老康私下找十三過去訓了話,十三盡管一臉的不甘願,還是放任偶騎馬了,只囑咐跟著的人不許讓我放馬奔跑。

  哇咔咔,完勝!

  穿騎裝,帶四個侍衛,偶繼續在避暑山莊裡探險。

  如今的避暑山莊初建階段,好多地方還是屬於原始山林的狀態,所以危險還是存在的,我也識趣的不往太荒蕪的地方去,就在看得到蒙古包的附近轉悠。

  可是,我竟然看到了狼,狼啊!

  注意不是郎君的郎,是野狼的狼。

  而且不是一只,是一群。它們不是晝伏夜出的嗎?現在天還沒黑呀。

  辣塊媽媽的,我究竟走的是啥狗屎運啊。大白天離遠處的蒙古包也不是特別遠,嗯,好像是遠了一點兒,竟然就跟狼群遭遇了。

  啊,仰天長嘯。

  “福晉快退。”

  不用你們說,偶也怕死啊。

  我們五匹馬飛也似的朝遠處的蒙古包跑去,娘的,看著也不遠,咋跑起來就這麼遠?

  突然之間,“嗖嗖”之聲大作,後面一片狼嚎哀鳴之聲,我忍不住回頭看。

  娘啊,真是慘不忍睹。

  不遠處十幾騎人馬挽弓搭箭朝著狼群就是一陣箭雨,緊咬著我不放的狼群有退後的趨勢了,最後終於成群結隊的逃走。

  “弟妹。”

  “太子爺。”我驚訝了,那群人中當先一人不是太子又是誰?我碰到打獵的太子了?蓦地想到,這狼群會不會是太子的手下給驅趕出來的,娘的,我的點兒忒背了啊。

  “弟妹受驚了。”

  “還好,爺怎麼在這邊打獵?”

  “聽說這裡前兩天有只白狐出沒。”

  物以稀為貴,不是我要說那只白狐,丫沒事擱自己洞裡貓著不挺好,非要趕在愛新覺羅家在圍場時來露頭,他們要不打到你那是他們轉性了。但那明顯不可能啊,悲摧的白狐!

  “爺,不是奴婢要說,您這白狐沒趕出來,狼群可趕出來了。”

  太子一笑,“是爺的不是,倒是弟妹怎麼跑這邊來了?”

  “到處轉悠就過來了。”

  “難怪老十三說找不到你。”

  靠之,十三最近真的粉不像話,又不是第一次當爹,一有工夫就像個老媽子似的到處找我,他不煩我都煩。本來麼,孕婦的情緒本來就極不穩定,我現在被他搞的比不穩定還不穩定。

  “爺,真的有白狐麼?”我想到了瓊瑤阿姨的梅花烙。

  “想看?”

  我點頭如小雞琢米,“想啊。”我又想到了那首《白狐》,多淒美的愛情啊。

  “那就跟爺一起吧。”

  “好啊。”俺要看白狐,哦耶。

  太子笑的一臉溫潤,看起來很幸福的感覺。這樣一個俊美溫和的男人,其實卻是腹黑,真真的悲摧啊,偶想到那次南巡他腹黑偶的往事就覺得外貌協會很不可靠啊不可靠。由此又想小可愛粉嫩的小十八,絕對的不可靠啊,還有俊美小正太小十六,同樣的不可信啊……

  老康你家到底有沒有可靠的啊……

  “白狐!”有侍衛大喊。

  我只覺草叢中閃過一條白影,就看到無數飛箭射出。

  狩獵的場面絕對是血腥的,我有些後悔留下來了。

  “弟妹,你到後面休息一下,獵到白狐爺叫你。”

  太子,你真是好人啊,這種時候還能考慮到我的心情。

  背對那群獰獵的人,我看著遠處的風景,並不下馬。在圍獵場上,只有要馬上才是最安全的,要隨時策馬而奔。獵物逃命時那是很彪悍的,小心駛得萬年船。

  夏天的天氣是有時很有特色,比如上一刻晴空萬裡,下一刻就烏雲密布。很不幸的,我今天碰到了老天變臉,雷電交加。

  一群人都沒帶雨具出門,這可麻煩了。

  也顧不得啥啥白狐了,直接朝最近的避雨地點跑吧。

  好不容易到了一個避雨的亭子,但亭子實在不大,本來倒也能容下十幾個人的,但是尊卑有別。所以只有我跟太子兩個人得已避入其中,其他侍衛隨從就面成外圍成一圈,對亭子形成了一道人肉屏障。

  狂汗,這就叫權力!

  掏出帕子擦著頭上臉上的雨水,還好,這亭子離的不太遠,雖然淋了些雨,衣服也沒淋濕,而且夏天也容易乾。

  “天公真是不作美。”太子感嘆。

  “是呀,就這樣把爺到手的白狐給放跑了。”我打趣。

  太子看了我一眼,笑,“這幾天你沒去找額娘她們?”

  我也想去啊,可是我怕你老爹甩臉子給我,到時候再戴一頂拐帶後妃的大帽子給我,咋整?得虧我不是男滴,我要是男的,現在早被老康咔嚓一刀給了結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脖子,自打穿越我就時常替脖子上的腦袋擔心。還好,憑著我見風就倒的牆頭草原則它一直長的很牢固。做法雖然有失格調,但俗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額娘她們有事,奴婢不好去打擾。”因為德妃跟宜妃對於我只喊良妃額娘表露不滿,我很識趣的全部改口稱額娘。媽地,全是便宜婆婆,老娘的正牌婆婆早躺皇陵等著老康百年後會合了。

  “你也有不敢的啊。”

  “奴婢又不是石敢當,當然有不敢的事。”

  “爺看你倒是百無禁忌。”

  “我那叫混水摸魚。”我糾正。

  太子笑了,“偏你的說辭就多。”

  “爺,您聽過白狐的故事嗎?”大雨不停的下,枯坐無聊啊,俺打算再扯點啥調節一下氣氛。

  “說來聽聽。”太子很配合的露出一臉的興味。

  “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這一刻俺想到了“從前有座山”,“那被書生救了的白狐幻化成一絕世大美女,像田螺姑娘一樣為書生操持著日常生活——”

  “田螺姑娘?”太子訝然。

  可憐的皇家孩子,小時候一定是四書五經父子綱常的教育,估計沒人講童話故事給你們聽。俺決定當回幼兒老師為你補習一下兒時缺席的課程。

  田螺姑娘講完,故事繼續回到白狐的傳說,從書生撞破到兩情相悅再到勞燕分飛,最後在書生洞房花燭夜時白狐美人含淚飄然遠處——偶整個把《白狐》歌詞給它添加骨血,加油添醋的,狗血煸情加天雷的敘述了一遍。

  我講的欲罷不能,一群人聽的意猶未盡。

  雨也終於他奶奶地的給停了,我說故事說的這叫一個口乾舌燥。不行了,得趕緊找地方喝點水去。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32 PM 編輯

第 53 章

  本來,侍衛身上都帶著水,太子爺居然還帶得有酒。可是丫的破十三強制規定不許我喝涼水,不許沾酒,呀呀個呸的,這不就是變相的不讓老娘跑的離營地太遠麼,靠之!這樣就想困住我,門兒都沒有。

  要不是今天給太子講故事,我也不會這麼口渴,所以除了見義勇為不適合我做,調節氣氛這活兒目前也不適合我。

  如果不是身邊一圈監視的眼睛,我真想搶過一只水囊先灌飽了再說。所以,真實情況就是——我只能可憐巴巴的想象一下而已。

  這悲摧的孕婦生涯何時是個頭?

  “十三弟對你可真上心啊。”太子一邊慢條斯理的喝著水,一邊特有閒情逸致的調侃我。

  老娘心裡這叫一個憋屈,心說:我這不是自找麼,早知道我就乖乖的坐著好了,抽什麼風講白狐啊。

  “太子爺,奴婢先走一步啊。”看著你喝水老娘怒火三千丈,這嘴裡更渴了。

  “扎哈,給十三福晉溫溫水。”

  “嗻。”

  我眨吧著眼睛看著那個一臉黝黑的侍衛接過專門給太子盛水的那只水囊,然後雙掌貼合在上面——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絕頂武功啥啥的?

  有人又拿出一只同太子一樣的精致銀杯,擦拭之後放到我面前,然後接過那侍衛遞過來的水囊倒滿。

  我好奇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娘的,竟然是溫熱的!

  靠之,這忒神奇了,高手啊,偶立即星星眼狀看太子,“二哥,您這侍衛可真厲害啊。”老娘一定要把這人討過來,這樣以後再懷孕也不怕老十三暗整我了,想跑多遠就跑多遠。

  太子看著我笑容漸盛,最後轉過臉笑出聲。

  “二哥——”老娘才不管你會不會笑抽過去,俺只為了俺的目標奮斗。

  太子笑著直擺手,“成了成了,爺算知道十三弟為什麼會說你要對人好的時候絕對會讓人吃不消了,爺認栽了。”頓了頓,他看向扎哈,“扎哈,打今兒起你的主子就是十三福晉了,給爺好好的伺候著福晉,出了岔子爺一樣能治你。”

  “二哥,您人真好。”哇咔咔,討到了討到了,我心花怒放中。

  “得弟妹一句贊美可不易啊。”太子笑著感嘆。

  我亦笑,“爺,捨得捨得,有捨才有得啊。”

  太子撫掌,“說的好,有捨才有得。”

  “爺,現在天晴了,您還獵白狐嗎?”在我浪費口舌講了那麼多之後,你還要捕殺那可愛的小生靈麼?

  太子看著我,笑的意味深長,“那弟妹剛剛的故事不是白講了?”

  “故事而已嘛,聽聽就算。”我小心掩飾自己的希翼。

  “那好吧,我們繼續去獵白狐。”

  這人忒惡劣了,擺明了是故意的啊。

  “爺對這白狐是真好奇,不如就獵了來再送予弟妹,可好?”

  “送我?”老娘幾時有表示過想要白狐的?不帶這麼抹黑的啊。

  “這白狐與弟妹倒也有幾分緣份。”

  我只覺得莫名其妙,他奶奶地,我啥時候也跟白狐有緣份了?

  “我找了幾天,今天遇到弟妹這只白狐方才現了足跡。”

  滿頭黑線中,敢情還是我給白狐招災了,俺是無辜的,白狐大人!

  “白狐!”

  一侍衛驚呼,其他侍衛馬上做出反應,行動迅捷的朝綠草地上那一抹白影追去——訓練有速啊!

  我瞧了瞧亭子裡現在只剩下了我跟五個侍衛,那個扎哈也很有守本分的留下了,皇家的人就是有素質。

  “咱們走吧。”還是不要看白狐了,萬一真是我帶來的霉運就不好了,咱要避免罪過,走人也!

  我這邊才剛剛上馬,就聽到太子的聲音,“弟妹,你不看白狐了嗎?”

  囧!

  不得已,我只能回個話,“奴婢出來多時,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

  太子朝我擺了擂手,我明白意思,於是帶著五個侍衛策馬回營。

  回到營地在翠喜的唠叨下,我沐浴之後換了乾衣,又喝了薑湯,這才勉強安撫了那婆媽的丫頭。

  唉,其實也沒淋到多少雨,可這丫頭就是不住的碎碎念啊念。

  不一會兒就聽下人來回禀說是太子派人送來了幾只野味給我晚上加菜。

  “雅竹,你今兒碰到太子二哥了?”

  看吧,太子,你真是給我找麻煩。我看著從帳外走入的人,笑說,“是呀,太子在找一只白狐碰到了,後來又碰到下雨就一起避了避。”多疑似乎是皇家人的本能吧,反正偶也不介意解釋一下。就當咱話痨又有啥不可,左右也不會多說兩句。他聽了放心,偶也省心。

  “二哥說答應獵到白狐送你呢。”十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太子就那麼一說,我可沒敢當真。白狐很少見啊,要是真打到活的了,怎麼也輪不到奴婢這裡啊。所以咱們聽聽就好,不必當真。”

  “你倒看得開。”

  “這是事實啊,爺。”跟我看不看得開基本沒啥關系,就算看不開事實也無法改變不是?所以還不如提前看開。咱都把自己擱到一個最低的位置上了,也就不怕被人打擊來打擊去的了。

  不想失望,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希望。

  丫的,真理有時候就是聽著怎麼都不爽,可又該死的得生受著。

  人生啊,其實就是活受罪!

  “你今兒還朝太子要了一個人?”

  “扎哈的功夫很好啊。”說到這個我就很興奮。

  十三湊到我耳邊小聲說,“你是嫌爺身邊還不夠亂嗎?”

  “這是奴婢給自己要的,爺可別打主意。”娘的,好不容易弄個活動爐子,照我以後生育子女的數量看,這是必備的硬件,一定要留下的。

  “那人是太子身邊功夫最好的一個。”

  我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啥?最好的一個?老娘摔了一跤還撿了個絕世寶貝?這樣說來,俺今天真的是賺到了啊,哇咔咔,太子,你今兒一定內傷了吧。嚯嚯,對不住啊,不過,俺真的很歡樂啊。

  十三端詳著我的表情,最後嘆氣,以一種很難形容的語氣說:“老實說,爺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你總能做出讓人出乎意料的事來。”

  是呀,我也搞不明白。許多事情我的出發點都是粉單純粉單純的,可是結果卻總是與我的初衷背道而馳,使我一再的懷疑自己的人品是哪裡出了問題。最後,我把一切歸結於都是穿越惹的禍。好比這次,我真的只是純眼饞扎哈那一雙能當爐子用的手,然後跟太子討人。結果,沒想到討的居然是太子跟前最厲害的一個人,而太子竟然也就同意了給我。

  除了驚訝,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大方,忒大方了,大方的十三不起疑我都覺得他不正常。當然,我自己除外,因為在我眼裡愛新覺羅家就沒個正常的,基本都是BT。我這樣正常的人不理解他們是很正常的,真滴!

  “二哥真大方!”我決定表達一下對胤礽同志的感慨之情。

  十三奇怪的看著我。

  看嘛,“爺看什麼?”別害我以為自己又長漂亮了,那不現實。

  “你喊太子二哥?”

  “咋了?”他不是你們二哥啊?他序齒是排老二的麼。

  “你今兒討人時是不是也喊二哥來著?”

  “爺,您好聰明。”我毫不吝啬的稱贊十三。

  十三擁著我,恍如自語般的輕喃,“太子那個位置太孤單了。”

  是呀,高處不勝寒,一個從小就被推到那個位置強迫站直了接受萬民仰望的人,他的心裡經過了怎樣的心理過程,只怕沒人知道。世人多數只看到了那個位置帶來的榮耀,卻不知道榮耀之後是如何的寂寞與清冷。

  就算人人對他恭敬,真心的有幾個?

  胤礽,這娃可憐啊,以後我要再喊他二哥一定要真心一點,不能純為了占便宜。握拳,一定!

  “有身子的人了,你就不能安分點嗎?”

  ……怎麼突然就變天了?我眨吧著眼睛看變臉的十三,BT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種族,前一刻還明媚憂傷的像個文藝男青年,下一刻就他媽地像從地獄爬出來的酷吏。

  “萬一要是淋雨生病了怎麼辦?”

  “爺,那個下雨的事不歸我管。”所以淋雨這種突發事件完全不能怪到我身上啊,我委屈。

  “你還委屈,爺知道你懷著身孕跑到那麼遠的地方還讓自己淋雨的時候爺都想掐死你。”

  “那我就更委屈了,”我瞪他,“憑嘛我淋雨了生病了,你還要掐死我?”咱不帶這麼落井下石的。

  “就不能讓爺少操些心?”十三有些咬牙。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不怕死的對他說,“爺就是閒操心。”

  結果,我被十三咬了,真滴!

  我捂著自己的脖子,疼的直掉眼淚,“胤祥,你屬狗的啊?”

  “爺屬虎。”

  囧……我們兩個是火星對木星啊,完全的不通。
  



第 54 章

  偶回京了,帶著避暑時的贈品——近三個月的身孕。

  也正因為偶回來了,所以廚房不得不給我弄個了專鍋。因為偶現在嗜辣啊,炒菜的鍋即使不放辣椒炒別的菜也帶著辣味,搞得府裡其他沾不得辣的女人,臉上紛紛有了青春的痕跡——痘痘冒出來了,青春的美麗的疙瘩痘。所以,不得不專鍋對偶這個專人了。

  這兩天府裡的女人都有一種怨恨的目光偷偷瞄偶,偶好歹也是正福晉,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光明正大的瞪我。而且這事吧,真不能怪我,誰叫你們吃不得辣,關老娘屁事。

  今天偶打著進廟上香的旗號出府,其實是因為在府裡悶的慌,特別是看到那些青春的美麗的疙瘩豆偶就想笑,可是又不能笑,憋死偶了。

  上香嘛,自然就要秉著深山古廟的原則。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咱不把在外面的時間給它安排的長一點,這不浪費嘛。所以,偶帶著五個侍衛——沒辦法,十三堅定的認為偶現在是兩個人,所以一個人派兩個侍衛跟是正常的。至於扎哈,我能帶他的前提是他不算在十三派給我的侍衛人數裡。

  咩的,真的很想咬十三一口,哪有這樣算的。

  就算扎哈是我向太子討的,但也不能因為他是活動溫水器就這樣處處給小鞋子穿不是。老娘就要帶咋的吧,嚯嚯。

  俺帶著五個侍衛和翠喜,外加一個趕車的,八個人這就出門上香去了。

  經過一段為時不短的馬車搖晃後,我終於到了香山的甘露寺。

  說起來去年沒出嫁時因為躲十三錯過了賞楓葉的機會,今年到底還是來了。在寺裡借住幾天,好好轉轉香山,是個不錯的主意。

  俗話說:人生何處不相逢。

  我想說:如此相逢不如無。

  “弟妹!”從寺裡出來的正准備上馬的九九一臉驚喜的看著我。

  我則有驚無喜。

  “九爺吉祥。”就算你丫的喜歡做生意在老康眼裡有點兒不務正業、不求上進,但也不至於見天地在宮外混啊,老康好歹也該給你個差事不是?這個時間點兒即使下朝也該在各自的崗位上工作,還不到下班的時間,你咋就打寺裡出來了呢?曠工不是好孩子!

  我強烈鄙視曠工的某人。

  “你來上香?”

  “是呀。”我笑,“九爺也上香?”

  “陪你九嫂來的。”

  “九爺有心。”這家伙對老婆也不錯嘛。

  “八嫂也在。”

  俺誤會了,你八成是充當兩福晉的護花使者來的,本來麼,你的老婆除了福晉都沒個正經身份,全是妾。

  “爺這是要回去了?”快走快走,你前腳走,老娘後腳也走,重找個寺廟上香去。八八、九九的福晉都在,我堅決不要在此上香。

  九九妖孽的一笑,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爺先把弟妹安置好了再回去,左右也不差這點兒時間。”

  俺內心寬麵條淚中……

  “那奴婢就謝謝九爺了。”多管閒事啊你,明明不是屬狗好不好。

  在幫我在寺裡安置好之後,九九臨走前對我說了一句話,“八嫂心情不好,你不用過去了,且這裡也僻靜,適合安胎。”

  囧。

  八福晉心情不好?為嘛不好?照說八八對她不錯啊,至今為止就她一個女人,後世那兩個小妾還沒影兒呢。她這是鬧啥別扭呢?

  偶八卦的熱血很是沸騰了一會兒,但想到妯娌談心的麻煩還是強自按捺了下去。咱不八卦,雖說好想;咱要淡定,盡管很難。

  九九讓他老婆陪著這裡面有貓膩啊,尤其臨走前說,不必過去,這讓偶更懷疑。八爺家裡十有八九鬧家庭革命了,現在的情形擺明是到寺裡散心,也可以講八八兩口子在冷戰,因為我聽寺裡的人講八福晉在這裡住了有幾天了。

  明明有八卦,卻得裝的啥都沒有,真難受!

  在路上顛簸的累了,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我就睡下了,再睜眼已經夕陽晚晃了。

  吃了些齋飯,翠喜陪著我在院子裡散步兼溜食。此時,天已經黑了。

  “奴才給八爺請安。”

  我聽到了門口侍衛的請安聲有些訝異,這麼晚了八八咋來了?而且還是來找我?

  “我跟你主子有話說。”八八如此對翠喜說。

  翠喜自然只能識趣的退下。

  “八爺要對奴婢說什麼?”我表現的很淡定。

  “幫我勸勸福晉去,這性子鬧了這許久也該夠了。”

  八八看上去很煩燥的樣子,我心裡有些猶豫不定,這個事我真不想插手。可八八都開口了,我拒絕也不太好。

  想了想,我小心翼翼的開口,“是因為什麼事啊?”我得知道為啥才能下手啊。

  八八伸手揉揉自己的眉心,“前些日子酒醉,跟她房裡的丫頭……”意在言外啊。

  俺明白了,酒後失德。不過,我猜那丫頭多半是心甘情願的。否則,既然是八福晉身邊的人,哪能不知道這事情發生的後果。所以說,這些高門大宅裡的水都深著呢。水性不好的人,千萬不要去泅水,會溺死的。

  只不過,我現在也想揉眉心了。這種事八八給我講的這麼白,讓我很有幾分尴尬和沉甸甸。這裡不比現代,這種事擱哪府他都得諱莫如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問他因,可沒想會這麼坦白的說。我以為怎麼也要含蓄再三不是?

  比如啥啥啥的,可沒成想八八丫實誠呀,上來就直奔主題——酒後亂性。說實話,我有些蒙了,真滴!

  我這心裡直犯嘀咕,煩惱著怎麼接話,而八八竟然也很有耐心的等。我很高興他給我時間組織語言,但灰常痛恨他給我出這麼個大難題。老娘的十三是四爺黨你不知道咋的?我這四爺黨的家眷摻和到八爺黨的後宅內幕算他令堂的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的還當十三玩兩面三刀,跟自己老婆明一撥暗一派的腳踩兩只船。我後悔呀,我壓根就不該問那個因,我直接去安慰八福晉旁敲側擊就得咧。左右家裡的事不就那麼幾樣,多猜幾回肯定能中。我想走捷徑直奔主題省力氣,可是臨了卻發現踩進了泥澤,怎一個鬱悶了得!

  “八爺,您真看得起我。”最後,我只能苦笑認栽。

  “爺記得有人說過得空兒過府開解爺的福晉的,可爺左等右等也沒見人去。不得已,只好自己上去了。”八八一臉無奈的說。

  八百年前的事你咋還記著呢?

  當時偶就信口那麼一說,誰當真啊。敢情您純為了我去勸人刻意酒後亂性?說出來,誰信啊?可現在的情況是,我就一啞巴吃黃連的典型,那欠抽的話還真他娘的是我說過的。真想找塊豆腐撞死。

  果然,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講。尤其是對某些記憶力超級好的家伙,更是一個字都不能多講。不定哪句話就把咱自己個兒給賣了呢。

  我這個悔啊,那真是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奴婢也不是故意的,這事趕事的就沒空過府,不成想爺您一時耐不住寂寞就爬了八嫂的牆頭。只能說,世事難料。”老娘夠鬱悶了,你還火上澆油,不是讓著讓我發飙麼?

  八八一愣,爾後忽地展顏一笑,那叫一個濕潤燦爛。不得不說,老康你的基因就是好哇。

  “可著這同樣的話擱你這嘴裡一說就透著一股子樂兒。”

  滿頭黑線ING……

  “爺以為你會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那純屬扯淡,那兔子要是懶的動,不吃窩邊草等餓死麼?”我沒忍住啊,話一出口我就後悔,貌似我平常沒少幹這事。咩的,這大概就是勇於認錯,死不悔改的典型案例了。

  囧!

  “八爺,奴婢這嘴突噜了,您當沒聽到好吧?”我特沒自信的建議。

  “真要這樣,面對你時爺不得成聾子了?”八八好整以暇的反問。

  這純屬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典型,絕對的反面教材。

  “行了,八爺,奴婢已經答應去勸八嫂了,您也別不依不饒的。別搞的好像是我犯了錯似的。”老娘這叫一個憋屈,又不是我紅杏出牆,為啥我得這麼心虛?該心虛的人反而老神在在的給我“施壓”?

  呀呀個呸的,全反了嘛。

  “老十三府裡的規矩好啊。”八八感慨萬千。

  那是老娘管理有方,咱王婆一回。

  八八看我一臉泰然受之的表情,大概覺得受刺激了,微微揚了揚眉,瞅著我似笑非笑的說:“爺好像聽說十三弟酒後亂性不是一回了啊。”

  啊啊啊……這還有沒有天理,這是一個大伯子應該、可以對弟媳婦說的話嗎?啊?

  “聽說還被人踹出房門好幾回。”八八意猶未盡的繼續說。

  俺的老臉有些繃不住了,十三是酒後亂性,但對象基本固定——都是老娘。就算老娘房門落了鎖,他大爺也照踹不誤,許他踹還不許老娘踹麼?所以偶也就有那麼幾回把十三也踹出門去了。

  寬麵條淚中……俺知道你們個個在十三府裡有眼線,但也不能這樣拿別人家特別點兒的閨房之樂當小尾巴拽著不放不是?又沒礙著你們啥事,忒不厚道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31 PM 編輯

第 55 章

  “八爺,做人要厚道。”偶一字一頓的說,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偶真的很想撲上去咬他。這要是十三,偶早咬了,咬一口那不算完。

  “爺做人一向很厚道。”

  殺人不犯法的話,今兒我就想宰他。

  “爺,我要現在過去勸八嫂嗎?深更半夜的,八嫂還沒睡?”我很隱晦的告訴他天很晚了,丫的趕緊滾,別在這兒礙老娘的眼。

  “這會兒只怕是睡下了。”八八認真的說。

  “那奴婢就不留爺了,奴婢也要睡了。”我下逐客令。

  “弟妹不是剛睡醒。”

  “難道八爺一直在等我醒?”也不是沒可能啊,BT們的思想不是我這樣的凡人能理解的。

  “爺來的時候你剛睡下。”

  “這就是爺的不是了,既然有事便該叫醒我,耽擱到現在不是錯過時間了麼?”我不理解呀,“那爺今晚不又得被八嫂拒之門外啊。”這八福晉仗著娘家底子雄厚,就是敢給八八甩臉子看啊,偶是何等的崇拜她。

  不過,崇拜一下就可以了,不能學習,八福晉說白了有點侍寵而驕。所謂謙受益,滿招損。她如果在有這樣背景的情況下,能溫和一點,必定是八八的賢內助,也許歷史便會改寫。

  八福晉的愛有點咄咄逼人,不像四福晉那樣無聲而隽永,所以八八貌似有點對老婆敬而遠之,而四四則是敬重有加,心裡永遠有一個地方是為四福晉留著的。不過,即使如此,四福晉的一生也仍然是悲傷的,因為她一直在奉獻,而四四給她的回報卻太物質。那一頂貴重的鳳冠與沉重的鳳袍,從來就不是四福晉的追求。

  唉,自打懷孕我越來越感性了。不知道是不是孕婦都這麼的多愁善感啊,遠目。

  “左右也不差這一會兒了。”

  “也是,反正都這麼多天了。”我很自然的接腔。

  八八瞪我,“跟爺說話就這麼隨便啊。”

  “爺跟我還隨便呢。”哪有大伯子調侃自己家弟媳婦的,尤其你還是皇子啊皇子,這是明顯的逾矩,懂不?小心老娘到老康那兒打你小報告。

  “老十三如今可是讓人嫉妒的很呐。”

  “嫉妒啥?”沒娘的孩子罷了,府裡還一堆間諜,有啥可嫉妒的啊。未來還有十年不受待見的苦難期,後面還有那見鬼的鶴風膝,最後混個過勞死,真沒啥可值得嫉妒的啊。

  “回府還能有個說話的人。”

  “爺,您不能這麼說啊。”我嘆氣,語重心腸對他說,“皇阿瑪從來沒給你們娶啞巴媳婦啊。”老康,偶在維護你啊,如果你知道的話記得不要那麼頻繁扔炸雷過來了啊。

  八八樂了,“怪不得都喜歡跟你說話,再不好的心情到你這兒都得雲開霧散。”

  “奴婢這話痨,生生就是被人逼出來的啊。”我做無辜加無奈狀。

  “打從你回京爺還一直沒機會謝謝你在山莊那邊照顧額娘,她老人家很久沒這麼開心了呢。”

  “這是奴婢應盡的本份。”就是您這賀禮不地道了點,居然讓我充當你的家庭矛盾調和員,此任務著實的尴尬啊。

  “你在那邊是鬧了不少樂子。”

  黑線!俺完全是無辜的。

  “八爺,您不困嗎?”

  “難道你又困了?”

  “是呀,孕婦是很容易困乏的啊。”偶突然想到這個最好用的藉口。

  “老十三有福啊。”

  我莫名的看著八八轉身離開,為啥偶會覺得八八在那一瞬間很失落呢?為啥?難道今晚被老婆拒之門外很悲摧麼?也許吧……

  不過,可算是走了,偶也回屋睡覺去,可不能在外面繼續晃了,要是再把別的啥人招來,就真的太背了。

  一夜好眠,連個夢也沒有。

  用過早飯,我就就帶著翠喜決定去跟八福晉來個“不期而遇”。唉,明明我又不是泡妞,還得整這樣的“偶遇”場景,真悲摧啊。

  不過,我沒機會重現泡妞經典“偶遇”場景,因為八福晉先看到我了。

  “妹妹,你到寺裡上香麼?”

  “八嫂也來上香?”

  八福晉的神情黯淡了一下,我理解,被自己身邊的人背叛是不咋地舒服啊。

  “妹妹是來還願嗎?”

  “還願?”我沒許願啊。

  “妹妹如今喜事臨門難道不是來專門謝佛祖?”

  要是為這肚子的事偶打死也不來謝佛祖,除非他把偶送回現代去,讓偶跟電腦網絡相親相愛,偶一定一天三柱香的給他添香油。

  “八嫂說笑了,要謝也是謝送子娘娘啊,關佛祖什麼事。”

  “十三弟沒一起來麼?”

  “爺有事要忙。”好不容易才甩開他,才不要他跟來。

  八福晉看著我,有些感慨,“妹妹一直都這麼豁達。”

  “八嫂看起來有心事,怎麼了?”

  八福晉拉住我的手,認真的看著我,“妹妹,這人心隔肚皮,你也不要太大意了。”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旁邊的翠喜,眼角忍不住抽了抽,翠喜跟十三……完全無法想象,我覺著倒是瓜爾佳氏身邊的那個大丫環有幾分希望,十三好歹偶爾還會分幾眼到她的高聳的大胸脯上。

  我反握住八福晉的手,“八嫂,不是我說您,有些事真的不能太較真兒,對自己身子不好。”

  “這由不得人啊。”

  八福晉落寂神傷的表情讓偶很是觸動,把所有的感情投注在一個沒辦法全心全意回報的人身上,這注定是一場充滿悲傷的愛情,要引以為戒啊!

  “妹妹,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姐姐真是羨慕你。”

  我笑了笑,“八嫂,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啊。”

  “古時候,有一個大官原本對他的妻子很好很好,可是在他的妻子多年無所出之後,他還是迫於子嗣的壓力納了妾。”

  八福晉的神情頓時黯然。

  我只能裝著看不見,繼續往下說,“那位夫人對丈夫納的妾很好很好,有人就問她了,你為什麼能這樣大度呢?那夫人說,現在我只有四個選擇可以做,我同你講一下,你便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大度了。”

  “四個選擇?”八福晉果然有了好奇心。

  “第一個選擇,我休了他。”

  八福晉錯愕滿面。

  “第二個選擇,我閹了他。”

  八福晉開始驚恐。

  “第三個選擇,報復他,紅杏出牆去。”

  八福晉張口結舌。

  “第四個選擇,原諒他。”我輕輕地嘆口氣,“那夫人說,當初成親前,丈夫也曾海誓山盟,說若他日負心,任憑妻子發落。可是,真到了那日,這夫人卻說海誓山盟都是假的。第一,我不可能休了他,律法沒這個條文。第二,閹了他又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了,難道讓兩個女人一起終生不幸?第三,既然厭惡負情的人,自己又如何做那樣的人。那便只剩下第四了,所以那夫人說,我只好也只能原諒他了。”

  八福晉久久無語。

  我也沒說話,這個故事其實很假,擺明就是勸她的,聰明如八福晉也一定明白的。所以許多話我也不多說,這四個選擇只是一個影射,其實八福晉自己心裡也有幾個選擇。

  她與八八的婚姻原本就屬於政治利益的結合,她自己焉能不明白。我說出這個故事就是想讓她把心裡的選擇做個比較,怎樣做才是最適合的。勸人的話,深了淺了都不合適,所以我選擇隱喻,讓她自己去選擇。

  “妹妹,姐姐知道你是為我好。”

  “八嫂——”

  “難道真的要讓他納妾嗎?”

  我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張口,“八嫂要驚動皇阿瑪嗎?”

  八福晉一怔。

  我繼續,“皇阿瑪要賜個女人給八爺也不是什麼難事,之所以一直沒這樣做,多半也是八爺下了功夫的。八嫂如果真的為八爺著想,有時候也是應該退一步的。他好,不就是你好嗎?”

  “妹妹,不瞞你說,這些日子也有旁人來勸,可是只有妹妹的話最實在。”

  “奴婢嘴拙,也說不出旁的話,若嫂子聽了不快,就權當吹過了一陣風。”

  “我不生氣,妹妹的話我也聽進去了。仔細想想,這些年爺確實有些尴尬,旁的兄弟膝下皆有子息,獨爺膝下懸空,他有想法也是應該的。”

  “八嫂,既然想通了呢,就算不回府也別把八爺拒之門外,孤枕難眠的滋味可是不大好啊。”

  八福晉臉上突然一紅,啐了我一口,“你這丫頭永遠這麼口沒遮攔的。”

  我掩唇一笑,抽回了被她緊握的手,朝著那邊揮揮手帕,“八爺,奴婢就不打擾您跟八嫂小別之後的重逢了。”哈哈,小別勝新婚,你們兩個好好火熱去吧。

  “這丫頭——”八福晉在後面笑罵。
  



第 56 章  胤禩番外

  白佳氏韻竹是個很特別的女子,她跟所有人親近,卻又同時保持著距離,不遠不近的距離,不疏不親的關系。我對這個讓九弟愈來愈上心的女人忍不住開始關注。

  她貪財卻克制,嬉皮卻不輕浮。她會進乾清宮本在我意料之中。皇阿瑪不會允許一個女人惹起我們兄弟的不睦,而她仿佛懵懂卻又透著了然與淡定。

  她很容易就把快樂帶給身邊的人,即使她不是刻意。

  從小我就知道想要什麼必須自己努力去爭取,為了額娘為了我自己我迎娶了那個有些驕縱而跋扈的郭絡羅氏,我利用她對我的癡心取得有利於自己的勢力支持。

  皇家不允許太溫情,我不會忘記小時候與額娘受人欺凌的情形。我隱忍,因為我必須變強才能保護額娘。

  白佳氏韻竹不是能爭取的人,我試圖警告九弟卻無奈的發現他越陷越深。直到南巡時那一夜。

  當她對我說:“不瞞爺說,奴婢更希望可以多愛自己一點,給彼此留下餘地,也許心會走的更近。”我的心在刹那間被擊中,握緊了手中原本打算還她的扇墜收入袖中。就算得不到她的,我也想留住屬於她的東西。

  那一夜,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九弟會陷進去,這個女人在你以為把她看透的時候,常常又帶給你新的沖擊,她有一種她自己並不知道的魅力。

  她常常奴婢長奴婢短的卻不顯卑賤,而揚溢著一種慵懶的灑脫。

  她替十三弟擋了一劍香消玉殒在江南,我的心似乎也空缺了一塊。

  那個特別的女子即使面對死亡時也仍然那般灑脫淡定,堅強而固執的用自己的方式向這個世界告別,死亡於她更像是一種解脫。

  死去的人終究不可挽回,活著的人卻還得繼續生活。

  十三因醒來的兆佳氏而開朗起來,而九弟則對此很不悅,他認為十三弟太過薄情。

  其實,皇家自古便情薄。多情對於帝王家而言是災難,就像皇祖父,為了所愛的人最終扔下了祖宗基業而出家去,將萬千重擔留給了皇太奶與皇阿瑪。

  因著九弟刻意的挑釁我與兆佳氏不可避免的有了接觸,她並沒有韻竹貌美,卻有著與她一樣灑脫的個性。看著她與十三弟嬉笑怒的相處方式,我竟然嫉妒了!

  不怪十三弟寵她,那樣的福晉換誰都會想寵吧。

  十三弟生日之後腰間多了一個荷包,繡工很粗糙,他卻十分寶貝。那日我笑著討過來看,卻暗自吃驚,回到府中取出深藏在書房的一塊繡帕,我久久無法回神。

  子不語亂力亂神,神鬼之事太過驚悚。我只能按捺著暗自觀察,人有相似也是常事,也許只是巧合。

  她每次在街上“偶遇”克哈大人時神情總是透著淡淡的眷念,她以為無人得見,我卻統統記在了心。

  當終於在克哈大人府外看到她時,她如我所願的中計,原來這世上當真有借屍還魂之事!

  只是,為何再見時她已名花有主羅敷有夫?十三弟,你又一次讓八哥嫉妒了,她為你而亡,卻又轉生為你的福晉,這是命中注定的嗎?

  罷罷罷,我便當我的八哥,遠遠的看著吧,她的秘密奇異的補全了我的心,知道那一個人仍然鮮活的在自己的身邊,這本身已經是種幸福了。求的太多,老天說不定連這樣的幸福也會收走。上次她的死亡,也許就是因為我們要求的太多吧。

  她順利的出嫁,安安分分的當她的十三福晉。我卻只能從零碎的消息知道她活的很好,很充實,也很不著調。

  是的,不著調!

  這不著調卻非但沒讓十三後院起火,反而更加的和諧。十三寵著她,她又何嘗沒替十三設想?只不過全掩在了不著調的行為中。

  像她說的,她更愛自己,與十三保持著距離卻又清楚的了解十三的心,默默的為他做著力所能及的事。這樣的女子為何偏偏是我的弟妹呢?

  皇阿瑪突如其來的下旨召她入宮,這讓我忐忑不安,後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在閒操心。她在宮裡過的很好,把德額娘服侍的很讓人羨慕,就連我額娘在提到她的時都帶著笑意。

  宮裡秘密很多,卻又可以說沒有秘密。

  我帶她去見額娘,出乎意料的她很喜歡額娘,且投額娘的緣。讓我更沒想到的是,她為額娘准備了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

  額娘開心的不得了,雖不是什麼奇珍異寶,但難得的是她那一片心意。皇阿瑪很嫉妒,呵斥她不孝,將她留在宮裡又待了幾日。

  那情形讓我們一眾兄弟很想笑,但我們得憋著。

  她在宮裡到處溜達,往往前一刻還在這裡,下一刻就不曉得鑽到哪裡去了,讓皇宮那幾日負責找她的奴才吃足了苦頭。真不知道穿著那高高的花盆底子鞋他怎麼跑那麼快。

  她生日時皇阿瑪賜了御膳,九弟也派人整了一桌子酒席過去。

  席間,她不勝酒力醉了。還糊裡糊塗地摟住了四哥,我驚奇的發現四哥並沒有立即掙開她,還是十三弟伸手拽回了她,急急忙忙地送進了後宅。

  原來,喝醉的她真的很可愛!

  皇阿瑪去塞上避暑,十三弟隨駕,而她毫無懸念的跟著跑了。

  是的,是跑。

  她從來便不想跟我們這些人糾纏,從前是,現在更是。她對自己的位置有著清醒的認識,這樣其實很好,我明白她懂得保護自己,這讓我放心不少。只要她有分寸,知進退,識時務,即使皇阿瑪察覺了她的異樣也不會捨得動她。

  我明白皇阿瑪十分喜歡她,無論她是韻竹還是雅竹,她都讓皇阿瑪在繁重的國事之餘多了不少的樂趣。

  果然,她在塞上也是閒不住的。且不說她那個什麼轟動一時的鴿子御膳,單單把三個額娘勾搭走害皇阿瑪連個陪喝茶的人都找不到,我就很想捶桌子大笑。皇阿瑪一定哭笑不得,偏偏又不捨得罰她,後來也是不能罰了。

  她懷了皇家子嗣,金貴著呢。倒是她自己完全不當回事,照舊整天東跑西顛,害得老十三每天回帳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

  即使遠在京城,我們依舊被她逗樂著。

  她討了太子身邊的扎哈去,用途卻是單單為了扎哈那能使冷水變溫的功夫。而太子二哥竟然也捨了,她那兩聲“二哥”喊的真是字字萬金啊。

  她不會知道,我為什麼在聽到她喊額娘為額娘時打心裡發出笑意。在那一刻我把她當成我自己的福晉,而我的額娘則是把她當成嫡親的兒媳婦在看,最懂我的始終是我的額娘。

  而她對額娘好,無關立場,只是因為她單純的喜歡著額娘,總是主動地討額娘的喜歡,似乎只為了看到額娘笑。想不到,她還是個美人控,對漂亮的小奶娃同樣毫無抵抗力。為了弘昀那孩子,時常勇敢的跟四哥對上呢。

  額娘跟在她一起時笑的真開心,那是我一直努力而沒成功的,她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我跟郭絡羅氏成親多年卻始終無所出,這事始終讓我介懷。子嗣對皇家的人是十分重要的,而郭絡羅氏卻始終不肯在納妾上寬容一點兒,只要府裡有人對我現在親暱,就會馬上被悄悄換掉,我只能裝作不知。

  那一日,我多吃了幾杯酒,有些醉意。而郭絡羅氏身邊的陪嫁丫環趁機對我投懷送抱,我於是便順水推舟地要了她。

  事後,郭絡羅氏大發雷霆,將那丫頭貶送回娘家,又一氣之下去了甘露寺避不見面。我諸事纏身無暇他顧,在皇阿瑪若有似無的提點後,我讓九弟去處理。

  九弟的福晉去勸,可是,無效!

  那天九弟回來說不用愁了,他看到十三家的去上香了。

  我不由莞爾,若是有她在倒也是個機會。那郭絡羅氏跟她倒也親近,由她勸說效果應該會不錯。

  本來,自家府裡的事是不便讓外人知道的,可我打心裡不把她當外人。這種內宅裡的事原是各府福晉份內的事,我賴給她,說來也有著幾分私心在——我給你替爺管家的機會,即使你永遠也無法成為爺名副其實的福晉。

  她的勸說出乎意料的成功。

  只是臨走她報復性的調侃我跟郭絡羅氏,笑的很壞心。

  我卻知道那四個選擇純是用來勸別人的,她是一個都不會選。她從來便是讓人選的人,卻絕不會給別人機會給她出選擇題。

  十三弟一定選了最無奈的那一個,寵她!一直寵下去。

  只要她肯安心陪在身邊,不管風波險惡還是平順安祥,有她在崎路也會走的很幸福。因為你很個你最在意的人會一直一直陪著你。既然這樣,就算她更愛她自己一點兒又有什麼關系呢?她已經選擇了全程陪同,是不是整顆心裝的都是你也就無所謂了,握在手裡的人才是最真實的!

  十三弟,真幸福!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29 PM 編輯

第 57 章

  三個多月的身孕一點兒不顯懷,絲毫不影響 我女扮男裝,爽!這肚子真爭氣。

  不過,翠喜看著我一身男人 的打扮一臉的苦瓜相,五個侍衛倒都很淡定。

  只可惜,他們的淡定在我走出寺院後門興高采烈的說出一句話後消失了。

  其實,我也沒說啥,就說了一句:“走,咱們調戲良家婦女去。”

  翠喜緊緊地拽住我胳膊,想把我就此拖回寺裡去呆著。

  “主子,咱回吧。”

  “現在來看楓葉的人多,幹嘛要在寺裡呆著。”

  “可您是要去調戲良家婦女,又不是賞楓葉。”翠喜苦著臉說。

  “廢話,青樓妓女是用來勾搭與被勾搭的,你主子勾搭上了也沒用,只好調戲良家婦女了。”俺也無奈啊,只好退而求其次。

  “主子——”翠喜一臉絕望,大概覺得我這主子實在太抽了。

  “翠喜啊,沒有調戲過良家婦女的人生是不圓滿的,你要相信主子。”我擺出一臉“信我者,得永生”的表情面對翠喜。

  “主子,您是女的。”翠喜聲音很抖。

  “所以為了人生的圓滿主子我才不得已換了男裝啊。為了理想,小小的犧牲是在所難免的”我握拳做遠目狀,十足熱血造型。想到偶曾經當街當街調戲過街頭霸王,如今轉換風格去調戲良家婦女,多華麗的轉型啊。

  “李德全,去把那個嚷著要人生圓滿去調戲良家婦女的丫頭給我叫過來。”有人在後面說話了。

  不是吧,我僵硬的回頭,就看到了從旁邊一條小徑閃出來的幾個便服人士,其中一個自動帶閃亮燈效果的可不就是千古一帝老康同志麼!

  老康,你是屬鬼的哦,整天神出鬼沒的,嚇都要被你嚇死了。

  “皇……爹,您咋來了?”

  老康被俺的稱呼整愣了一下,然後掩唇直笑,“這丫頭哈哈……”

  笑啥啊,偶這不是為了配合您便裝的打扮麼,咋怎麼不理解人呢?

  我左右看看,確定周圍已經被侍衛把風,於是改口,“皇阿瑪,您也來賞楓葉?”

  老康一本正經的看著我點頭,“不錯,像個男人樣,就是不怎麼纨绔,你打算怎麼調戲良家婦女?”

  如此嚴肅的表情討論這麼不嚴肅的事情,老康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啊,容我先膜拜一下先。

  “那個當然是看到漂亮的落單的美女沖上去拿扇子勾起她的小下巴,再來一句特經典的台詞,小娘子如此美貌直個讓人垂涎三尺,然後打包扛走。”我瞅著老康心情很好,於是也一本正經的詳細說明事件過程。

  “你怎麼打包扛走?”

  “這個時候就顯示出跟班的重要性了,所以奴婢帶了五個侍衛跟著,這種體力活兒自然是留給他們的。”

  “合著老二跟十三派給你的人就管這個用?”老康似笑非笑的揚眉。

  偶撓了撓耳朵,帶點兒委屈的說:“皇阿瑪,您應該等我具體實施的時候再出面制止效果才好啊。”

  “為什麼?”

  “您想啊,這強搶民女的戲有了,英雄救美收尾才圓滿不是。”我很有興致的同老康討論圓滿人生的問題,反正老康看起來貌似很有閒情聽我扯,我就繼續抱皇帝的大腿扯唄。

  “你對圓滿的追求還真執著。”老康笑了。

  “人生總要有點兒追求啊。”我理所當然的說。

  “就你的追求怪。”

  “那皇阿瑪要跟奴婢一起去嗎?”我興致勃勃地問,嚴格說起來老康也是一風流皇帝啊。瞧那康熙大鬧五台山,康熙微服私訪記啥啥的,不都這麼演的麼?雖然是戲說,但我們要善於從假象中尋找真相,空穴來風,其必有因啊。

  “朕本來只是想到香山散散心,沒成想才來你就送朕一個大驚喜。嗯,強搶民女的想法也就只有你才會有了。”老康笑眯眯的捋胡子。

  我要知道您擱一旁偷窺呢,我有這想法我也不會說出來,這不欠抽麼。

  “皇阿瑪,您要先到寺裡休息一下嗎?”我狗腿的問。

  “不必了,朕就跟你去轉轉。”

  切,想看老娘調戲良家婦女就對了。可是,你這麼一尊大佛跟在旁邊,俺還怎麼敢去違法亂紀啊,這悲摧的人生!

  今天這日子不曉得是不是古代的節假日,總之香山上的人挺多。那大姑娘小媳婦或成群結隊,或家人隨行,那叫一個花紅柳綠,姹紫嫣紅。

  所以說,這種時候絕對是惡霸邪少纨绔子弟出行的黃金時段。

  我們這行人其實也挺扎眼的,雖然都是便裝,可那便服也都精致著呢,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百姓。

  不過,這裡是京城地界,達官貴人多並不稱奇,畢竟天下最尊貴的人都擱紫禁城呆著呢。大家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淡定著呢。

  賞楓時節,游者眾多,時不時就能看到郎有情妹有意眉目傳情的經典場景。當然,上天給我了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奸情是不厚道了點,但這是俺在這裡能找到的幾項不多的娛樂之一了,淚!

  “丫頭,看那邊。”

  啥?

  我順著老康的指點看過去——哇咧!奸情啊奸情!

  四四、八八,十三、十四,四人兩人組,一前一後走在林間小路,四個跟班小厮跟在不遠處。這是怎樣難得一見的奸情畫面啊,可惜偶沒有數碼相機,無法留下這歷史性見證的一刻。

  娘的,太他媽地的悲摧了!

  吾為天下腐女悲乎!

  這要能留下見證,偶再穿越回去,娘的,賺死了。

  啊啊啊……老康你幹嘛要讓偶看到,偶要不看到至於這麼難過悲傷麼,俺好想撓牆之……

  “要過去打招呼嗎,皇阿瑪?”俺強壓下滿心的悲怆向大BOSS請示。

  “不必,他們賞他們的,咱們看咱們的。”

  那你讓偶看啥?給偶增加心理壓力咋地?偶壓力沒有,就是十分的悲怆,沒有數碼相機的時代真不利於保留八卦證據!這個時候偶想到《天下無雙》裡那個快速畫影像的橋段,好想有這個技術特長啊,仰天長嘯中……

  我跟老康坐在一處帶點隱蔽性質的涼亭裡,看到兩乘小轎匆匆的追著四四一行人而去,偶灰常有沖動跟上去偷窺一下下。女性的直覺告訴我,這裡面有奸情啊有八卦。

  可惜,老康說了,不許打擾人家。

  算鳥,偶還是去尋找偶的良家婦女吧,就算因為老康在不便於實施調戲,但是可以YY一下。

  有勝於聊哇!

  “走,丫頭,咱們接著轉去。”

  “是。”

  走了幾步後,偶不禁對老康刮目相看。

  為啥?因為某個千古一帝在放話說不去打擾自家兒子的話音還沒完全消散的時候,竟然像沒事人一樣的朝著剛剛自家兒子消失的地方散步過去了。

  這就是強人啊!

  俺屁顛屁顛的跟過去,有八卦看喽!

  兩個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閨秀的少女站在一叢山花前迎風拽曳,頗有幾分仙姿綽約的感覺,而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站著說話賞景的就是那幾位爺。

  “老八有心啊。”老康突然感慨了一句。

  我不禁偷瞄他一眼,不想被老康逮了個正著,囧。

  “丫頭,是不是很好奇?”

  我用力點頭。

  “今兒老八來山上相人,你瞧這兩個姑娘指給老八當側福晉如何?”

  呃?老康你忒不地道了,你居然跟蹤來看你兒子相親!偶算知道為啥老康今兒會來香山了,合著就為了這事啊。

  兩個都當側福晉?八八不是只有一妻二妾的麼?是不是四四上台收拾了八八後,玉碟上就從一嫡二側變成了一妻二妾?

  老康其實對八八頂不錯啊,牽線還這麼開明的讓八八先過過目,要是不滿意,估計還給換。

  真真可憐天下父母心!

  “奴婢眼神不大好,看不大清楚呢。”這種事偶可不隨便表示意見,換位思考的話,偶是不喜歡去給人家當小老婆的。就是大老婆咱也不樂意的,除非對方只娶一個。

  老康瞪我一眼。

  你就再瞪老娘也是看不清。

  “不是要調戲良家婦女嗎?那兩人位姑娘正好就是,丫頭,去吧。”

  啥?

  老康,你不是這樣沒天理吧?

  你家那幾個彪悍的兒子就不在不遠處,你竟然忍心推偶出去作奸犯科?這不抓現形都不現實啊,你咋能這樣腹黑呢?

  “想抗旨?”老康挑眉。

  這年頭的怪事就是多,還有奉旨調戲良家婦女的差事呢?

  偶特哀怨的瞅了老康一眼,意思意思的整整帽子,將手中的折扇“刷”的一下打開,大步走了過去。

  娘的,這張臉不要了,當回欠抽的登徒子去。

  “兩位美人,可曾撿了爺落在此地的荷包去?”我真想照照鏡子看自己此時的形象是不是特猥瑣,更想錄音下來,聽聽聲音是不是很滑腔滑調。

  “這位公子休要胡說。”嗯,說話的這位看著很溫良,長的也秀雅端莊,較之旁邊那位帶點傲氣的艷麗女子,我比較喜歡她。

  “如果兩位美人不曾撿到在下的荷包怎麼會站在這裡等在下來呢,佛家說有緣千裡來相親,既然大家有緣在此相見,便注定要親上一親的。”俺突然想到了韋小寶韋爵爺,腦後無數黑線下。

  “你真在這裡掉了荷包?”這溫良的姑娘當真了,偶有點調戲不下去。

  “姐姐別聽他胡扯,明明就是不懷好意。”

  “哎呀,這位美人的話實在太傷小生的心了,那荷包是小生從廟裡討了來,刻意落在這裡的,佛祖指示小生必會有有緣人拾之。小生按照佛祖的指示此時尋來,怎能說小生是胡扯呢?”

  “也許是別人拾去了呢。”

  “小生不信,定是兩位美人拾了藏在身上,讓小生一搜就知。”我不懷好意地朝她們逼近,沒握扇的手特猥瑣的伸縮著。

  兩個少女都變臉了,嚯嚯!

  “哎呀,美人,不要跑啊,小生是如此善良……”那溫良的少女被腳下的山石所絆,摔倒在地,而另一個少女則頭也不回的朝遠處的幾個人跑去。

  “姑娘,你沒事吧。”我趕緊扶起那摔倒的少女,可別摔壞了,這我可罪過了。

  “你捉弄我們。”那少女抬頭看我,臉上帶了點氣憤。

  “小生很正經啊,美人要不要親親?”偶輕佻的用扇子勾起她的下巴,整個人湊過去就要親。

  意料之外的情況啊……那個少女竟然順勢就湊了上來,於是,不及提防的我就真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天老天,這算什麼個情況?

  我看著眼前這張雙目緊閉的臉,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與同情。她應該是知道自己的命運的,這姑娘竟然有反抗包辦婚姻的勇氣。當著可能是未來夫婿的面被另一個男人輕薄,而那個未來的夫婿還是皇家的人,這個親事十有八九那是要吹的啊。

  這姑娘聰明啊,偶真佩服。

  “公子,這個給你。”

  下一秒偶就石化在了當場,瞪著自己手上突然多出來的一只精致荷包內心寬麵條淚中……老娘艷遇了,可惜對象是個女滴。

  “咳咳……”有人想得肺痨。

  偶沒好氣的抬頭,就看到偶家十三憋笑的臉,娘的,真鬱悶。

  “趙公子好大的福氣啊。”

  靠之,竟然還奚落偶,“小的見過十三爺。”我順便把那少女也扶了起來。

  “幾位爺給奴婢做主,這人不是好人。”剛剛跑掉的那個眉眼帶傲氣的少女小鳥依人狀站在八八的身邊控訴著。

  我琢磨著,八八的意思是要收她了,呼呼,幸許被偶親了一口的逃過一劫了。

  “她絕對不是壞人。”十四滿臉的揶揄,手裡的扇子甩著花樣。

  “可他剛剛調戲我們。”

  “小生見到美人就控制不住自己澎湃的心情,嚇到美人是小生的不是。”偶酸偶酸,偶繼續酸,反正也沒人戳破偶身份。

  “好像美人也嚇到你了吧。”八八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擊中了偶那顆脆弱的心,呼拉拉的碎了一地。

  偶好失敗,調戲美人反而被反攻了,可恥啊!

  “八爺,做人不能這樣啊,小的犧牲形象還不是為了八爺您嘛,我容易麼我。”要不是你老爹在後面看著,老娘才不來丟這人。在眾強人環伺之下,咋可能有調戲人的心情啊。

  八八身邊站著的少女一臉錯愕的看著我。

  我給她看回去,“美人,小生本來是看中你的,可是你偏偏跑掉了,這下便宜八爺了。”我做出捧心的受傷表情。

  八八眼中的笑意加深,沒說話。

  那少女狠狠的瞪我一眼。

  瞪,再瞪你也不會比趙微的眼大。合該你去八八府上跟郭絡羅氏斗法去,一樣心知肚明,偶身邊這個就不去求救,主動勾搭偶這個不良子弟,而你就一溜小跑去找八八,你這是自願嫁入皇家啊,誰都擋不住。

  “公子家中可有妻室?”偶身邊的少女突然輕聲說話。

  “沒有。”但我有丈夫。

  然後她又不說話了,偶囧!這個誤會可大了,搔頭,我應該把話挑明了啊,偶可是個祝英台,可惜她不是梁山伯,到底湊不成一對不是。

  而且偶就搞不明白了,女扮男裝真的很難認麼?偶又不是長的很中性,就算舉止像了點,也不該一點兒看不出來啊。古代的性別教育真失敗啊,估計也跟一直強調的男女授受不親有關,但凡一看穿著就自動隔離,有時誤會也就這麼產生了。

  偶突然又想到現代那些雌雄莫辨的美少年們,開始有點兒相信其實眼睛真的會騙人的。網上流傳著的那些日韓美少年們女裝圖,真的真的比女人還女人啊。偶親愛的希大,你的女裝絕對會迷死庚寶的,握拳。

  “咱們走吧。”

  “啊,她們怎麼辦?”

  “小明子去通知她們的轎夫了。”

  哦,原來人家是全套服務,相完親再裝作賞完楓葉回府。若八八不合意一點兒也不會掃了女方家的面子,這戲做的!

  不過,偶為什麼要跟你們走,“小的就不跟幾位爺去了。”

  “你要去哪兒?”十三挑眉。

  “小的的爹在那邊等小的,所以暫時就不好陪各位爺了。”你們再大能大過老康麼,借你們個膽子也不夠使。

  幾位爺的臉色都為之一變,嚯嚯,偶終於狐假虎威了一把,爽!

  “那你去吧。”四四淡定的開口。

  “那小的告辭了。”

  我急著去向老康報道,就忘了把那荷包還人。只好決定事後再差人送回去,這東西偶要不起啊。

  老康看到偶的時候笑的十分的愉快,“丫頭,收荷包的感覺如何?”

  “皇阿瑪——”咱不帶這樣的啊,內牛滿面。

  “李德全,回頭擬旨將張之碧家的女兒指給老八。”

  “嗻。”

  “是哪個?”我好奇。

  “不是送你荷包的。”老康笑。

  謝天謝地!

  不過,這樣一說,八八那一妻二妾還差一個名額咧,另外一個難道不是這次指的?

  幾天後我知道了答案,同日指給八八的還有那個郭絡羅氏的陪房大丫頭啥氏,只不過她只是收了房,算是媵妾。
  



第 58 章

  十三的第一個兒子弘昌在康熙四十五年丙戌十一月十六出生,當時,府裡亂成一團。我這個嫡福晉挺著個大肚子還得坐在正廳裡鎮著,這個受罪。

  等一切安置妥當,宮裡也差人去報了信,家裡才算平靜了下來。

  小老婆生孩子,把大老婆也折騰夠嗆,這皇家啥破規矩啊。只要十三這個當爹的一個人坐鎮就好了麼,尤其老娘現在也是孕婦,屬於被保護行列的,真不人道。

  產婆將小阿哥抱出來給十三看,十三一臉喜色,也是,兒子的意義即使在現代也是不同的。重男輕女幾千年,根深蒂固啊。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我只記得兆佳氏的第一個孩子是女娃娃,唉,到時候十三要敢給老娘一個失望的表情,丫的,一定要他好看。

  “在想什麼?”

  “爺,奴婢要是生個丫頭,爺會不會不高興?”我眯著眼看他。

  “你生什麼爺都高興。”

  一聽就是假話,“到時候可別給我擺個苦瓜臉,我可不愛那道菜。”我丑話說前頭,命中注定我第一胎是女娃,先給你打個預防針吧。

  “爺是那種人嗎?”

  “看著像。”我絲毫不給他面子的削下去,老娘陪著坐大半夜了,心裡窩著火呢。

  “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是女娃?”十三對我堅定不移的相信肚子裡的孩子是女娃一直覺得很訝異。

  “酸兒辣女唄,我現在都快成辣椒了,這要不是女兒我輸你十萬兩。”歷史不會騙俺的,俺有這個底氣跟你賭這把。

  “爺怎麼覺得你巴不得是女娃呢?”

  “有句俗話說的好啊,女兒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而且我還聽人說,兒子都是給別人生的,只有女兒才是自己的。所以,女兒最好。”嘎嘎。

  “你不知道母以子貴嗎?”十三試圖糾正我的錯誤思想。

  “那還有子以母貴一說呢。”

  十三看著我笑,“對對,擱你身上確實是子以母貴。”

  我也忍不住笑了,“得了,爺,時間真晚了,奴婢就回去歇著了,您也早點歇著,明兒還上朝呢。”估計他再睡兩個小時也就該起身了。

  唉,古代的公務員他不好幹啊,整天起早摸黑的。

  “小心點,爺扶你。”

  “有翠喜呢。”

  “爺反正也順路。”

  我扭頭看他,那一臉的無辜相,真想踹他,“爺回哪兒睡去?”

  “當然是自己房裡。”

  不就是老娘的屋麼,這孩子著實應該進行再教育,“您今兒不是在石佳氏屋裡歇的?”要不是半夜瓜爾佳氏臨盆,也不會折騰起一府的人。

  “那又如何?”

  老娘懶的搭理你,轉過頭由著翠喜攙扶著走人。

  當然,偶不打理他,不表示十三也不搭理我,他還是跟上來在另一邊小心的扶住我。不住提醒我小心腳下,真婆媽!我越來越想叫他胤祥嬷嬷了。

  天一亮,宮裡的賞賜,各府的賀府便都到了,又是熱鬧滾滾的一天。

  沒幾天,八福晉邀我過府喝茶,我去了才知道人是擔心我心情鬱悶,想開解我來著。

  可著我有啥鬱悶的啊,弘昌長大了還是得叫我額娘不是,我白撿一兒子,我樂著呢。最好我一個都不生,我才樂。可惜,不能生的是八福晉,不是兆佳氏。

  這一刻,我有點怨念為啥不是穿到八八的福晉身上了。身份尊貴還不生育,可著就光享福了。雖說史料上說四四讓她自盡還挫骨揚灰了,我就覺著不可信。四四再傻冒也不能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不是,讓八八休了她就已經很了不得了呢,沒准就這事還是八八自己樂意的呢。

  歷史上的事有許多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真實情況除了當事者誰都不清楚啊,有時甚至是當事者都未必全清楚呢,稀裡糊塗的事多了去了。

  可是,人家既然表示了關懷慰問,咱得識相不是。所以我很是委婉的表達了對八福晉的感謝之情,順便在八八的府上蹭了頓飯。

  張側福晉看到偶,那臉上的表情叫一個豐富,嘎嘎!

  這是設戲事件後我們首度見面,真有紀念意義啊。當八福晉向她介紹我的時候,丫臉上的表情忒精彩了。

  張側福晉告退後,八福晉第一個笑出聲來,指著我說:“妹妹呀,當時你是怎麼想到要去調戲人的呢?”

  被腹黑老康頭逼的唄,“八嫂快別笑我了,丟死人了啊。”是真的很丟人啊。

  “你這肚子倒也奇怪,三四個月時一點兒影子都看不出,現在卻好像突然間就凸了出來。”八福晉一臉感慨。

  “是呀,害我都不能女扮男裝出去晃了。”

  “妹妹你真不知足啊,可著這些府裡誰不知道十三弟寵你寵的沒邊了,但凡你要做什麼,就沒有他不允的。像咱們這些後院裡的女人,哪個像你一樣自由啊。”

  看著八福晉一臉羨慕的表情,滿心的無力,自由是要自己爭取的啊。而且前提必須是那個男人是在乎你的,可是,你們大多數缺少這樣的前提。就算有這樣的前提存在,也沒有偶這樣的覺悟啊。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缺少哪一個都不成的。

  尤其事實其實不像她們聽到的傳言那樣,俺在十三府裡挺老實的,除了安排十三到別人屋積極了點之外,偶完全就是一標准的清朝婦女形象。

  傳言總免不了誇大其辭,偶就是一受害者啊。

  我瞧瞧天色,覺著是該告辭走人了。這次來訪總算圓滿結束,嗯,還不錯。

  對於那些我沒辦法解說的事情就當沒聽到吧,實在沒辦法跟代溝三百年人說明白啊,這主要取決打小受到的教育理念不同。

  “八嫂,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啊,改天再來跟嫂子說話。”

  “弟妹這就要走了啊。”

  我一驚,轉頭看向門口,八八不知何時回來的,此時正站在我客廳的門口,任由陽光灑落了一身,感覺像整個人從淡金色的光暈中走了出來,形象真陽光啊!

  哈哈!

  偶承認偶文學造詣很低啊,所以不要指望偶用啥特別優美的詞匯來形容那一幕,反正兩個字總結——好看!

  “八爺吉祥。”我笑著福了一禮,“來的時間不短了,再不告辭我怕嫂子嫌我煩人了呢。”

  “你八嫂怕是巴不得留你作伴呢。”

  “爺,您這話可說到我心坎上了。”

  這夫妻倆一唱一和的,真和諧啊。

  正在說話的當口,我看到一個小厮從前院急急走入,到了近前朝八八一打扎,回話說,“爺,十三爺府上派人來接十三福晉回去。”

  俺囧了!

  丫的,十三你在唱哪出啊?老娘到你兄弟家跟妯娌唠會兒嗑你整啥幺蛾子呢,還派人來接,當我不知道回家的路麼?還是以為我沒帶轎夫出門?

  “可著咱們十三弟這麼寶貝自己的福晉啊,還怕我們府上扣了妹妹不成。”八福晉笑彎了眉眼。

  丫純屬抽風,我在心裡恨恨的說,臉上還得掛著笑,“許是擔心我如今身子重了,怕有意外吧。”

  “也是,妹妹要多加小心。”

  “謝謝八嫂,”我刻意頓了頓,接著說,“既然我家十三爺派人來了,奴婢就不叨擾八爺跟八嫂了,這就告辭了。”

  “一路小心,也免得十三弟掛心。”八八如是說。

  我沖他點點頭,在翠喜的攙扶下出了八貝勒府。還沒來得及上轎,就聽到一個奶生奶氣的聲音喊我,“十三嬸。”

  “是弘昀啊。”

  “十三嬸吉祥。”

  “別這麼多禮,你十三嬸可沒這麼多規矩。”八八和四四的府上挨這麼近,真不知是天意還是人為,這詭異的命運!

  “十三嬸好久沒來我們家了呢。”

  老實說沒啥必要偶是不喜歡見你那冷面老爹了,氣場太強大了,未來的皇帝啊,俺這平民老百姓還是閃遠點兒的好。

  “那是因為十三嫂現在身子不方便,再過些時候生了小寶寶就可以來找弘昀一起玩了。”

  “會是小弟弟嗎?”

  “是個小妹妹呢,弘昀喜歡嗎?”

  “喜歡,十三嬸生的妹妹一定非常的漂亮。”

  這小嘴甜的,偶喜歡啊,“還是咱們弘昀最乖了,十三嬸疼你哦。”我伸手捏捏他的臉頰,順便替他攏攏披風,“外面風大,快回家去吧,改天嬸子來看你哦。”

  “為什麼今天不可以?”

  “因為你那抽風的十三叔派人找嬸子回去啊,嬸子不敢惹他呢。”我可憐兮兮的對小家伙說。

  “十三叔抽風了嗎?有沒有找太醫?”

  我繃著,不能笑啊,“嬸子回去就給他找。”我一本正經的保證。

  “嗯,那十三嬸快回去吧,別讓十三叔抽的太厲害了。”

  多可愛的娃啊,哇咔咔,再掐一下肉呼呼的小臉,收手,起身,“那十三嬸就先走了。”

  “咳……十三弟幾時抽風了?”

  囧!

  為啥我每次嘴一突噜的時候就會被人抓包?難道我的運氣背到這種程度?

  “四爺吉祥。”丫的什麼時候站你家門口的,也沒個人通知我一下,害我專心的跟逗著小弘昀玩,完全忽視了周遭的一切。

  “兒子給阿瑪見禮。”弘昀急忙跑到四四身邊做孝子狀。

  四四一擺手,意思是免了,眼睛看著我,繼續問,“聽弟妹這麼說,爺倒是該過府看看十三弟。”

  啊,可別,那就穿幫了。

  “四爺,我跟弘昀說著玩呢,我這都沒回府的怎麼可能知道十三爺出什麼事了。”

  “口沒遮攔。”四四的話中透出絲絲笑意。

  “總是一本正經人生也無趣了,所以適當的放鬆下,呵呵,有利於身心舒暢啊。”

  “既是十三弟找你,便快回去吧。”

  “那奴婢就告辭了。”我馬上就坡下驢,上轎回府。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44 PM 編輯

第 59 章

  康熙四十六年三月十八那天老康的萬壽節又到了,而我的女兒也在同一天報到了,這算不算是個特別的生日禮物咧?

  畢竟多子多孫多福氣麼,就算不是孫子,孫女也是愛新覺羅家的香火不是?

  可惜,該上交的生日禮物是一樣不能少,老康,你壓搾一個孕婦,不對,是產婦,是何等的喪盡天良啊。

  偶雖然是生了個孫女,但是畢竟是嫡福晉,老康賞賜下來的東西比生兒子的媳婦給的強多了。

  老康現在不在京中,領著幾個兒子第六次南巡去了,偶家十三亦在隨駕之列,目前偶真正的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了。

  哇咔咔,爽!

  坐完了活受罪的月子之後,偶終於再次得到了自由,沒事抱著偶們家二格格,滿院子溜達。第一次當娘,新鮮啊,幾個嬷嬷屁股後面跟著生怕我這當娘的生手把十三阿哥府的二格格給折騰出點兒好歹來。

  為嘛會這樣?

  因為遠在千裡之外的老康極不厚道的讓人捎回一紙聖旨,讓偶這個剛剛榮升額娘的人別太折騰他寶貝孫女。靠之,這管的也忒寬了點吧,這是個女娃耶,重男輕女的時代咋還會有人這麼關心一個女娃呢?

  這還不算,偶家十三也派人捎了話回來,讓我不要太折騰,盡量安分守己等他回京。

  屁!

  咋的都怕老娘折騰,老娘哪裡折騰了,再說了,我再折騰能折騰自己的寶貝女兒麼?我又不抽風。

  要給偶家女兒過滿月喽,又可以摟錢喽,偶美啊。

  “小丫頭,額娘現在就開始給你攢嫁妝哦,到時候咱一定風風光光的出嫁去。”

  “主子。”翠喜在一旁笑,“小格格這才滿月您就想到她嫁人了啊?”

  “目標要從小豎立,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嫁妝更要提前准備,免得到時候被她那敗家的阿瑪給花光光,我這是從長遠的目光看待問題。翠喜,你要知道主子我一切都是為小格格的未來在努力。”其實,主要是我很無聊。

  “主子,您抱了小格格很久應該累了,還是讓奴婢抱吧。”一個嬷嬷走過來說。

  我覺得要給人家專業的保姆面子,所以就把女兒交給了她。然後,圍著園子裡的荷花池轉了兩圈,雙手一拍,興沖沖地對翠喜說,“雖說咱們現在不能公開給小格格辦滿月,可是私下過一下應該沒問題的。翠喜,呆會兒咱們去酒樓慶祝一下吧。”老娘要出門,吼。

  “主子,”我仿佛看到了翠喜額角跳動的青筋,“十三爺說了,在他沒回京的時候,讓您最好呆在府裡別出門。”

  靠之,當老娘珍稀環保生物嗎?還圈養之?

  先前懷著身孕行動不便宅也就宅了,現在月子坐完,家裡偶最大,還不出門走走,那是我自己腦子不正常。

  俺十分確定自己很正常,所以一定要出門!

  嚯嚯!

  “我一定要給小格格先過滿月。”我強調。

  “咱們在家也一樣可以過的,大不了讓廚房燒一桌好菜好了。”翠喜這麼說。

  “平時在家吃就好,但是這種大日子一定要出門上館子才有氣氛。”

  翠喜無語的看著我,我話說到這個份上這丫頭終究是明白我是打定了主意要出去的,所以就不說話了。

  這府裡也就這陪嫁的丫頭敢跟我據理力爭個幾句,其他的人謹守著奴才的身份,沒個敢逾矩的。翠喜要不是跟我身邊久了慢慢把膽子鍛煉出來了,也跟他們一樣。

  “就這麼說定了,趕緊收拾收拾,抱上小格格,咱們出門下館子去。”我興奮的宣布。

  在我這個目前十三阿哥府最大的主子發話的情況下,底下的人當然只有聽命的份兒,所以我帶著翠喜跟幾個嬷嬷,太監小厮浩浩蕩蕩的出門去了。

  沒辦法,好歹人老康下了明旨讓我少折騰他們皇家那小孫女的,所以我得給人老康面子。咱出門多點兒子人總成了吧,這樣安全系數高,他們回來也不能說我啥不是。

  不過,偶走到半路的時候被人攔住了。

  “我們爺請十三福晉過去。”

  這又誰家的啊,老娘出門吃個飯也攔?

  “哪府的?”

  “回福晉,奴才是九爺府上的。”

  啥也不用說了,過去看看吧,八成是老九要請客,偶都懷疑他安排到十三府上的眼線是不是整天沒事就向他匯報偶行蹤了。

  “四爺、五爺、七爺、九爺、八爺、十爺、十四爺你們都在啊。”原諒偶的驚訝吧,真的是很吃驚啊,以為只有八爺黨,沒想到除了四爺黨還有立場一直中立的五爺和七爺,今兒的太陽不定打哪兒升起呢。

  “九弟的兒子滿月宴,大家聚聚。”

  “九爺,您不會找奴婢過來是討滿月禮的吧?”我忍不住微微拔高了聲音。

  九九笑罵,“合著爺就這麼不上進,缺你那點兒禮啊?”

  “諸位爺是見證,九爺可說了,他府上小阿哥的禮我可是省了的哦。”打鐵在趁熱,先打了再說。

  十四哈哈大笑,“九哥,你跟十三嫂客氣,吃虧的是你自己啊。”

  “左右在她那兒是討不了便宜的,也不差這一回了。”九九特大氣的說。

  “你還真抱著小格格出門了啊。”八八微帶驚訝的看著我,然後走過來,明目張膽的從偶家嬷嬷手裡抱過了偶女兒,伸手逗弄著,“這小丫頭倒是滿可愛的。”

  “奴婢生的女兒雖不是什麼絕世大美女,但也不是就真見不得人,有啥不敢抱著出門的。”

  “出了差子,你仔細十三收拾你。”九九似笑非笑地說。

  “奴婢是她親額娘,難不成還會錯待了她不成。”小孩子不能太嬌貴,人老百姓都知道,起個賴名好養活呢。意思就是越當他是根草,就越長的好,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嘛。

  “就你這性子,難說。”

  老娘真想踹老九幾腳,嘛意思啊,好像偶是後媽一樣。

  我從八八的手裡把女兒抱過來,“九爺,您瞧這丫頭哪像受虐待的樣子?”我抱到九九的跟前給他展示證據。

  九九低頭看著偶懷裡的小女嬰,伸手摸摸那小胖丫的小臉蛋,輕笑道:“圓呼呼的真可愛。”

  “那是,再過幾個月會呀呀學語時就逗樂了。”那真是美好的前景了,宅家裡跟女兒玩不會無聊了。

  “爺總覺著你是拿著當玩具呢。”九九睨偶一眼。

  “瞧爺說的,奴婢寶貝都來不及呢,怎麼會當玩具呢。”

  “爺瞧著像。”四四的聲音突然在旁邊響起,偶抬頭就看到四四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偶身邊,也伸手過來摸小丫頭的臉。

  靠之,這都幹嘛呢,孩子才滿月沒幾天就這麼占便宜啊,小臉嫩著呢,仔細給老娘摸破皮了,要你們賠銀子。

  “奴婢今兒可是出來給女兒過滿月的,既然幾位爺趕巧了,總得有所表示是不是?”

  “哈,你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十十一臉的佩服。

  “這事十爺得找九爺說去,奴婢本來是打算自己給女兒過的,是九爺讓人請奴婢過來的,既然來了,奴婢要是空手回了,這丫頭以後長大了一定要說原來自己的幾位伯伯第一次見面都沒給見面禮的說,那幾位爺得多沒面子啊。”

  “不就見面禮麼,她以後的吃穿用度爺都包了。”九九特財大氣粗的說。

  “九爺,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

  “當然。”

  “成了,偶家寶貝以後吃穿不愁了,嫁妝算是有著落了。”

  十四正喝水,一不小心就噴了,“十三嫂,你這就給她張羅嫁妝了?”

  “有什麼問題嗎?”

  “你這是生丫頭,要是生了個兒子,難道這就開始張羅媳婦?”十四有點抬槓的意思了。

  我於是一臉深沉的看著十四,說,“爺,兒子跟女兒是不同的,女兒可以盡早著手嫁妝事宜,不嫁的時候還可以當零用。可兒子,這俗話說的好,有了媳婦忘了娘,媳婦呀,可是越晚找越好。”

  “這是不是就是你說的女兒是給自己生的,兒子是給別人生的意思?”八八說。

  我也不去問他咋知道我跟十三在自己家院裡說的話,因為偶對無間道麻木了,“對呀,所以呀,對女兒就要寶貝再寶貝,兒子就隨隨便便養就好了。”

  一屋子爺表情各自不同,很是復雜的看著我。

  “你不會是因為自己生了個丫頭才這麼說的吧。”十十特艱難的吐出這句話。

  “那等奴婢以後生兒子的時候爺不就知道奴婢到底是怎麼想的了。”我想都沒想就回了過去。

  “女兒總是要嫁人的。”四四淡淡的說。

  “就因為寶貝的時間有限啊,不像兒子這輩子就擱你跟前杵著了,不想看都不成。所以呀,對女兒一定要好。”這古代不比現代啊,嫁了人想啥時回娘家都成。且不說皇家,即使是平民百姓嫁了人也不能想回就回的。皇家就更不用說了,萬一去和親,根本就有去無回了,猶如肉包子打狗。

  “可憐天下父母心。”五五若有所思。

  酒菜很快陸續上齊,一屋子人便也邊吃邊說笑著。

  最後離開的時候,偶跟女兒滿載而歸。

  嚯嚯!
  



第 60 章

  隔天,九九就送了幾個人過來。

  我當時那個囧啊。

  一大廚,負責偶家二格格的吃。

  一奶媽,現階段的吃。

  一嬷嬷,將來的飲食起居料理人。

  偶對前兩者倒還能接受,可是,偶家女兒身邊的嬷嬷加九九送來的,他媽地現在都五個了。老康給了兩個,十三來信要求兩個,現在九九又給送一個。

  再金貴的屁孩子也用不著五個經驗豐富的嬷嬷照看吧,這純粹是浪費人力資源啊。

  我決定去跟九九說道說道,這也太張揚了。十三回來一定會炸毛的,到時候安撫的工作還得老娘去做,累!

  要找九九很容易,簡直不廢吹灰之力。

  還是在當年他點破我身份的那家布莊,還是那間屋子,還是經過清場的環境。

  “九爺,凡事不要太過了。”我開門見山,直接點明我的來意。

  “爺說了會養你女兒就一定說到做到。”

  這話咋聽著這麼的歧義呢,這死老九!

  “本來還有一樣東西沒給你的,正好你今兒來了,就拿走吧。”

  我看著他塞到我手裡的東西,眼睛瞬間就瞪圓了,那是印信啊,那是九九這厮的私人印信啊……

  “九爺——”你想幹嘛?

  “憑這個,可以支取爺所有名下鋪子的銀錢與東西。”

  “這太貴重了。”我直覺想還給他,占便宜是好,但是這便宜大的讓人不敢占啊。

  九九一把按住我的手,不給我還他的機會,只是直直的盯著我,“這是爺給女兒的。”

  忒歧義了,我忍不住就反唇相譏,“那是十三的。”

  “那你想也給爺生一個嗎?”

  啥?

  我徹底蒙了,而九九在這個時候猛的將我扯進了他懷中,頭一低就吻了下來。

  當他的舌竄進我的口中攪動時,我震驚了,本能的掙扎,他卻箍的更緊,讓我跟他緊緊的貼在一起。

  我被他不斷的向後逼退,最後背抵到了牆上,被他困在牆於身體之間。而九九的手肆無忌憚的滑進我的衣服內,蹂躏著……

  不行,這絕對不可以……事情為什麼會發展這種情況啊,我拼命的掙扎,最終脫離了他的唇舌,卻無法閃躲他親吻我的頸脯。整個人都有因激動而顫抖,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是他的弟妹,是十三的老婆啊。

  “九爺,停下……不要做會讓我們萬劫不復的事……哦……”媽地,死老九,老娘連女兒都沒奶,你倒吃上了。

  “九爺停下,求你……”男女先天上的體力差別讓我完全處於劣勢,上衣已經被九九剝的七零八亂,更留下了他的痕跡,“胤禟,不要啊……”我閉上眼,帶著絕望,有淚淌下。

  不是為了我的貞潔,只是為了那份無奈與沉重。他不會不知道事情發生後的嚴重性,他會如此是情不自禁,我若妾身未明從了他也無不可,可是我是十三的福晉,於情於理我都不可能回應他。

  我感覺他的人停了下來,然後是溫熱的唇舌舔去我眼角的淚痕,細碎的吻落在我的臉上唇上,身上。

  不睜眼,我不敢睜眼,我怕面對他的眼神,也無法面對他的眼神。而我的掙扎在他的面前是那麼的不堪一擊,那我便索性不再掙扎。

  他沒有再往下,而是慢慢的將衣服一件一件的為我拉擾,最後將我緊緊的摟壓在懷裡,在我耳邊痛苦的說:“為什麼你要是十三的福晉,為什麼爺只能看著你,只能這樣看著……”

  這就是命啊,九九,我與你擦肩而過,我以為風過水無痕,卻不料在你心上劃下了難以愈合的創口。

  “不要拒絕爺對你的好,這是爺能為自己僅能做的了。”

  “……”我抬手輕輕的拍撫他的背,感覺他整個人的顫抖,輕輕地說,“胤禟,我不是拒絕你的好,我只是不想引來太多麻煩,畢竟我們現在的身份太敏感。”如今不比當年啊,太多的羁絆太多的糾葛,太多的無能為力。

  “所以,這東西我親手交給你,不經任何人的手。”

  精明的愛新覺羅家男人啊,可是,“這東西若是被十三爺瞧到,奴婢怕是有得解釋了。”我苦笑。

  “爺對你的心你當老十三不知道麼。”

  我默然,就是知道我才得解釋啊,丫的,真抽。

  “爺,放手吧。”有後悔死一時沖動過來找九九理論了,平白的給他占了便宜去,方才如果他一意孤行,今兒失身也在所難免。

  “怎麼,讓爺多抱會也不成麼?”

  靠之,老娘又不是你老婆,你丫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不怕天打雷劈麼?我忍不住翻白眼,這年頭的事咋總是這樣詭異呢?

  搶劫的搶完了一翻包,最後朝被劫的怒吼,“丫的,你怎麼沒帶現金?”這像話嗎?啊?

  可,這是真實的案例啊……

  現在九九就是那個打劫的,而偶是那個倒霉的被劫的。

  “嗚……”我正神游天外,猛不防九九又吻了上來,嚇得我直覺地往後倒。

  九九抽離了唇舌,笑著看我,“爺喜歡你的味道。”末了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

  我趁他手勁放鬆,用力推開了他,遠遠的避到一邊,伸手撫著自己的劇烈起伏的胸,差點兒就被他吻背過氣去。

  靠之,當老娘的唇是碎碎冰麼,吸了又吸,啃了又啃的——媽地,這要腫了我咋往外走啊,想到這裡不由朝始作甬者瞪過去。

  “死老九,你想害死我就對了。”我捂著自己的嘴,忍不住暴粗口。

  “怎麼了?”九九一派風清雲淡的表情,仿佛光風霁月的謙謙君子——丫的,就一偽君子。

  “你當老娘的嘴是香腸麼,能這麼啃啊,這要腫了我怎麼出去見人。”這兒也沒鏡子,看不到具體情況,我發愁了。

  九九走過來,拿扇子抬起我的下巴,端詳了下,笑的一臉滿足,“倒像塗了上好的胭脂似的,比你先前塗的好看多了。”

  我氣的直接拍掉他的手,“你別這麼得了便宜還賣乖,樂的是你,苦的是我。”男人就該全部閹了當太監,這個世界才他媽地安全。

  九九不理我的掙扎,拉著我到椅中坐下,很可恥的將我抱在他腿上不撒手,我又不敢掙扎,就怕引得他獸性大發。人在屋檐下,該低頭就低由“優岸”提供吧。就當今兒客串坐台小姐了,雖然不是自願。

  呀呀個呸的,這到底算怎麼回事啊。我明明被人欺侮還他媽地不敢求救,這種事讓人看到我鐵定是個死,九九頂多被他家老康頭嚴厲訓斥外加小懲大戒。太多的歷史教育我們,女人在政治中永遠是被犧牲的小棋子,所以不要妄想會有奇跡發生。

  “能像現在這樣抱著你,是爺平日做夢才敢想的事呢。”九九的手又有不老實的跡象,我惡狠狠的拍開。

  “適可而止。”我咬牙切齒的瞪他,我不能出聲求救你丫也別太猖狂了。

  他伸頭在我的胸脯上蹭了蹭,笑的一臉的壞心,“這裡味道更好呢。”

  我的臉“騰”的就紅了,因為突然回想到剛才他埋首吸吮的情形,又羞又惱的別開了臉,不去看他得意的嘴臉。

  “閉嘴,讓我起來。”

  九九伸手在我的腰上圈了幾下,笑著鬆了手,我立馬跳下他的膝蓋。人還沒站穩,就被人拉住了手。

  “你還想做什麼?”

  “那麼急著走幹嘛,陪爺下盤棋。”

  “鬼才要陪你。”我甩開他的手,我也知道現在甩得開是因為他沒存硬留我的心。好吧,我會努力把剛才發生的一切當被狗啃了。

  “仔細身子別讓人看到了。”

  我伸手扶住門框,恨恨的跺跺腳。是了,丫的在我身上留了不少吻痕,這幾天確實要注意不能讓人看到了。明明不是老娘的錯,可證據卻在老娘身上,天理啊,你真的存在嗎?

  暗自詛咒一聲,我邁腿跨出了門檻。愛新覺羅胤禟,你今兒真的太過分了啊。

  “等一下。”

  我鳥你才有鬼。

  “爺不會害你的。”

  好吧,我聽出了你話裡的嚴肅,所以我停下,但不想轉身。

  “在屋裡等掌櫃把布匹拿進來,珠寶鋪還會送點手飾過來,你挑幾樣。”

  我忍無可忍的轉頭瞪他,蹬蹬蹬的走了回去,到他面前用力一拍桌子,咬牙低語,“胤禟,這算什麼,遮羞費嗎?”

  九九淡定的拿起茶碗,“要不怎麼解釋你在這裡待這麼久的原因,跟爺偷情嗎?”

  一腳就踹了上去,憑啥到這個時候老娘還要忍,誰他媽地是跟他偷情來著,明明是你強來的。

  九九笑著受了,放下茶碗,隨意的拂了拂被茶水濺濕的衣擺,若無其事的說,“這才是你的真性情,爺倒寧願你天天挨你的踹你的罵,也好過你天天跟爺有禮地保持著疏遠。”

  “變態。”我給他下了結論,還是個受虐狂。

  “隨你怎麼說,爺高興著呢。”

  “大變態。”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44 PM 編輯

第 61 章

  在跟九九發生了那樣的事後,我肯定要在家裡反省一段時間的,以後一定要小心,絕對不能有下次,太驚悚了。感覺比自己真的偷人還提心吊膽,媽地,逼急了,老娘就真的爬牆,索性丫的全爬個遍,愛誰是誰。

  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癢,既然要爬就爬到爽,左右要死,死也要死的罪證如山!

  尼加拉瓜瀑布汗!

  我被自己汗到了,囧。

  我覺得,如果我未來數十年都要這麼生活在這群BT堆裡的話,我能保持正常的機率很渺茫啊很渺茫,難道我真的要從此邁上BT之路?

  皇家的規矩好麻煩啊,皇子要周歲時由內務府會同宗人府請名,可是一個皇孫女幹嘛也得這樣麻煩啊,因為人老康說了這丫頭是萬壽節那天生的,跟他老人家有緣著呢,所以說啥這起名的差使他也要搶了十三的。

  媽媽地,本來兒子的起名權就都被老康剝奪了,沒想到俺家二格格的起名權也給剝奪了。

  終於,老康定下了偶家二丫頭的名——瑞蓮。

  我琢磨著是不是丫的記恨偶去年在避暑山莊讓人把荷葉摘了的事,給偶丫頭起名也扯上個“蓮”字,要是真的,丫的,老康你真是忒不厚道了啊。

  女娃娃讓老康賜名的不多,所以偶家二格格真是有福氣啊,至少別人是這麼想的。

  恩寵多了它也麻煩啊,偶家那個生了兒子的瓜爾佳氏就挺不滿的。照說也是,人生了個兒子,也沒見有啥不一樣的待遇,現在的名還沒定下來呢,要周歲時由內務府會同宗人府請名。

  偶家女兒倒好,不但名字有了,還是老康欽定的,這臉面大啊。

  雖說偶早知道那孩子叫弘昌,可咱不能擾亂歷史進程,咱得韬光養晦,旁觀著。

  沒過幾天,偶家十三回來了,一進門抱住偶丫頭就一頓狂親,偶看的滿頭黑線。

  “爺,您快把女兒給我放下。”忒不淡定了,不知道的還當偶給他生了個兒子呢,搞的這麼激動。

  “爺的女兒就是可愛,難怪四哥去信一直說,爺好不容易回來看到了,還不興我抱會兒啊。”

  敢情是四四通風報信的,四四你那冷面王的形象為啥正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偶心裡崩塌著?

  “爺,您要把丫頭抱哪兒去?”我看十三抱著女兒就往外走,忍不住好奇了。

  “十五弟和十六弟都在外面呢,爺抱女兒給他們看看去。”

  這只是個丫頭好不好,要不要這麼當寶兒似的到處顯掰?

  十三抱著女兒出去,偶趕緊讓兩個嬷嬷也跟上去,男人帶孩子總不是個讓人放心的事。最後,偶也跟著出去了。也有些日子沒見小十六,瞧瞧他去。

  “十三哥,這丫頭不怕生呢,你瞧,這麼扔她都不怕。”

  偶一腳踏進客廳就看到該死的小十六將偶女兒往空中那麼一拋,再順手一接。丫的,當偶女兒沒媽咋地?這才不滿兩月的孩子,能這麼玩麼?

  “十三嫂,你生的女兒跟你一樣呢。”

  “跟我不像那是別人家的。”我順口說。

  “十三嫂,今兒晚上我們在府上用膳行不?”

  “行,你先把我丫頭給我抱好了,仔細摔著了。”

  “皇阿瑪說了,讓嫂子明兒帶瑞蓮進宮去呢。”

  切,老康也真是的,就一個丫頭片子就啥好看的啊,純屬吃飽閒的。

  晚上留十五、十六吃了晚飯,然後打發他們走人。

  偶抱著偶家女兒要回屋睡覺,十三卻讓嬷嬷過來把丫頭抱走了。

  “爺,你做什麼?這丫頭一直跟我睡的。”當然,因為女兒跟我睡,所以幾個嬷嬷也就會在我房裡值晚班,方便照顧她。

  “你就慣她吧。”

  “哪有。”女兒跟娘睡再正常不過了,不正常的是你們皇家的規矩。

  “行了,你們抱格格去睡,仔細照看著。”

  “嗻。”

  打發了嬷嬷奶娘之後,十三過來握住我的手,“咱們去歇息吧。”

  我眼角直抽抽,蝦米事情啊這是個兒?竟然跟女兒爭寵!多麼不良的父親啊。

  說起來,老康喜歡到處亂跑的個性是挺不好的,時不時的就讓他家的兒子跟媳婦牛郎織女天各一方的。就算平時也不見得能天天在一起吧,至少守著。可是,他這一帶出去,就幾個月鐵定看不到。

  也就是我這樣的不埋怨,我巴不得他天天帶十三出去晃,把我一人扔京城宅著呢。可惜,這不現實啊。

  晚上當然不可能輕鬆,十三就差沒把我拆吃入腹了,娘的,整的我早晨差點兒爬不起來。

  淚噴,俺是領了旨今兒進宮面聖的啊。死十三,哪有這樣不知節制的,就算你丫在外面憋了幾個月也不帶這樣。更何況,老娘半點兒不相信你會禁欲,哼!偶覺著丫純粹是覺得他走了那麼久老娘神彩奕奕沒半點思念憔悴跡象嫉妒了。

  靠之,有啥好嫉妒的,好不滿的,你丫上別的女人時老娘不都特有肚量的不計較了嗎?有肚量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因相思憔悴的跡象出現,那也太扯了啊。

  俺就是一個神經特大條,肚量特大的新時代女性,哦耶!

  領著兩個嬷嬷進宮,嬷嬷抱著偶家二格格,偶進宮去給老康請安。

  在進乾清宮之前,偶看到四四從裡面出來,趕緊請了個安。

  “皇阿瑪正念你呢,快進去吧。”

  “是。”

  老康你也太啥了吧,難不成偶給你請安照上朝那點來啊,偶家閨女還睡不睡了?更何況,那點兒你那個無恥的十三兒子因為今兒不用上朝正在老娘身上折騰呢,老娘也得能下床啊。

  “奴婢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起吧,李德全,把朕的皇孫女給朕抱過來。”

  “嗻。”

  我看著李德全從嬷嬷的懷裡把偶閨女抱過去,然後遞給老康。

  那小丫頭的兩只小爪子特別不老實的動著,惹得老康笑出聲,“這孩子倒跟她額娘一個樣兒,不是個文靜的主兒。”

  = =|||

  愛新覺羅瑞蓮,你皇爺爺這就給你下評語了啊,真是狂汗。偶想到了老康在四四幼年時給他下的“喜怒不定”四字評語,忍不住在心裡抖了抖。閨女啊,這不怨別人啊,誰叫你見皇帝還小爪子不安生。

  命啊!

  從老康那裡告退之後,偶抱著娃又去給德妃請了個安。

  宮裡這地兒啊,沒必要是絕對不能久呆的,所以請安之後偶就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出宮回家去。

  沒成想,在宮道上又碰到弘晳。

  “弘晳給十三嬸請安,十三嬸吉祥。”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紀,俺愣就大了一輩兒去,唉,衰!

  “快起吧。”

  “嬸子,這是府裡的二格格吧。”弘晳的目光落在嬷嬷懷裡的小嬰兒身上。

  “是呀。”

  “侄子能抱抱嗎?”

  我小小的吃了一驚,“當然可以。”這有什麼不可以,用得著這麼小心翼翼啊?我從嬷嬷的手裡抱過女兒遞給他。

  “手這樣抱著,托好了她的腰和頸子。”我糾正他的抱法,說實話,我也是被嬷嬷們一再糾正之後才抱正確的。

  新手上路嘛,總要給咱個適應期。

  我這正專心教弘晳抱孩子呢,就聽兩嬷嬷和弘晳身邊的小太監請安的聲音。

  “奴婢(奴才)給八爺、九爺、十爺請安,爺吉祥。”

  這是自發生過那次尴尬的事件之後首度跟九九對面,偶的心不可避免的有些浮燥。下意識的悄悄握了握拳,對自己說,不要緊,二穿都挺過來了,那點子破事沒啥。

  “八爺、九爺、十爺吉祥。”偶帕子一甩,行了個規矩的禮。

  可憐弘晳抱著偶家閨女,沒辦法行正經的禮,偶忍不住掩唇笑,“弘晳,把瑞蓮給我再給你幾位叔叔請安吧。”

  沒想到九九比偶快了一步,從弘晳手裡抱走了偶閨女,伸手逗弄著,“八哥,十弟你們瞧這小丫頭這些日子不見又俊了呢。”

  八八、十十湊過去看。

  都什麼人啊,沒見過孩子啊,除了老八,你們誰家沒三瓜兩棗的,至於麼?

  “成了,九爺,把她還我吧,你們忙正事去。”

  “九弟,我抱下。”

  我看著八八小心翼翼的抱過偶閨女,那謹慎的模樣比弘晳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由樂了。像剛才糾正弘晳那樣,把八八的胳膊手放對了地方,說,“這樣就好了,爺,我家女兒借你練練手,等轉過年您有了孩子包你抱的順手。”

  “你替爺挑的人倒是挺爭氣。”

  八八這話說的俺囧囧有神,你家側福晉有身孕那是你努力奮斗的結果,跟偶一點關系也沒。而且人也不是偶替你挑的,明明是人家自己投你懷送你抱去的。這個功勞偶可不要,主要要了也沒紅包,沒啥意思。

  “爺說笑了。”

  八八把女兒還給了我,嬷嬷又從我手裡接了過去。

  這勁兒費的,直接給嬷嬷不得了。

  路遇了這幾位爺後,總算沒再碰見旁的什麼人,一路無事的回了府。
  



第 62 章

  時間在不經意中像光一樣就閃了過去,轉眼又到了老康去避暑的時間,十三又一次隨駕了。

  而我則留到了京城,本來,我是不可能留下來的。

  可是,這個世界上就是有許多不可能的事最後卻會變成可能。

  我在出發前一天,病倒了,所以沒能落路跟著去塞外,讓人抓狂的被留京養病了。十三走的時候一臉的鬱悶,丫的,老娘比你還鬱悶好不好。

  這四四八八九九十四啥的都在京裡留守呢,俺就是抽風也不會選擇讓自己呆京裡啊,可是,生病這種事誰能預料得到啊,所以沒辦法啊。計劃趕不上變化,偶今年沒能成功落路跟著老康去避暑啊。

  這下有點慘了,在京裡恐怕還得老實宅家裡才行,自打上次出了九九的事,偶現在真的非常非常的警惕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就算這賊是個雅賊,但畢竟是個賊。上次他冷不丁的爆發一次差點兒嚇掉我半條命啊,誰知道幾時他還會爆發啊,所以安全第一。

  老康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避暑去了,京城少了這個大BOSS,仿佛連空氣都輕鬆了不少。

  嗯,帝王之氣有壓力啊!

  偶這病也怪,在太醫診不出什麼所以然的情況下,混吃了幾帖子補藥,竟然也就好了。

  在府裡呆了幾天,我就覺著煩了,沒有電腦與網線宅的不安定啊,然後就決定去城外的莊子上住幾天,權當避避暑。當然,偶是一定要帶上偶女兒的,現在也就時不時逗著她玩了。

  小孩子小時候是很可愛的,甭提多逗了,就是一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就復雜了,還是單純的孩提時代招人喜歡。

  雖然一個小丫頭帶五個嬷嬷實在有點囧,可是,有些事吧,偶雖然目前在府裡最大但還是做不了主兒的,所以就只好繼續囧著,讓其他人繼續紅果果的嫉妒著。

  做人就是活受罪!

  挑了一個風和日麗小風徐徐的天氣,偶帶著一群人往城外的莊子去了。自打多了女兒,偶每次出行的人數華麗麗的增加了很多,很是無言。

  好懷念以前只領著翠喜就到處亂竄的美好時光,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我這前前後後嫁人也才不到兩年時光就這麼的感慨了,後面幾十年我可咋熬啊……悲摧!

  車簾挑著,我坐在車裡看著外面藍天綠樹,享受著小風吹拂帶來的涼爽,微微眯眼趴在窗子上,基本上沒啥形象可言了。反正這附近也沒由人經過,自在點兒舒坦。

  到了莊子,我二話不說換了騎裝,直奔馬廄,牽了匹馬出來打算出去溜達兩圈。有日子沒騎馬了,覺得渾身的骨頭都懶了。

  我騎馬,嬷嬷們當然是不敢讓我帶女兒的,我也沒敢往這兒想,不過看她們個個緊張的樣子,我很是無語罷了。

  俺難道真的看起來就那麼不著調嗎?

  悲摧!

  當我策馬兜風跑到一座涼亭前時,看到了一個熟人,本來是想裝沒看到溜掉的,可惜,沒人搶先一步打招呼,沒跑成。

  “弟妹。”

  “四爺吉祥。”我只好翻身下馬,進亭子見禮打招呼。

  “今兒到莊子來啊?”

  “嗯,四爺怎麼會在這邊?”我差點兒忘了這周圍可都是皇子阿哥們的領地,四四跟十三挨的不遠。

  “天氣熱,到莊上住幾天。”

  “小喜子,給十三福晉倒碗涼茶。”

  “嗻。”旁邊一小太監麻溜地過來給我倒了碗茶,然後退下。

  我放馬跑了一會,確實也渴了,便不客氣的端起來喝了。

  嗯,冰涼冰涼的,當權者就是牛叉,這種天氣也能整到冰涼爽口的東西,估計人人家裡都他媽地有座大冰窖。

  就十三這敗家孩子家裡也還有座小冰窖應景呢,我估摸著有錢的八八跟九九家裡的一定很大,四四家的也一定小不了。

  有錢就是好啊,人都能在莊子裡再整座冰窖,不像偶們十三府,只有府诋裡才有座小的。

  唉,不怕貨不好,就怕貨比貨。

  真理啊!

  “四爺,弘昀有來嗎?”

  “你家那丫頭呢?”四四不答反問。

  “在莊子裡呢,嬷嬷們不讓我帶著騎馬。”回想她們當時看我的眼神真是忒傷自尊了,俺是親媽啊親媽。

  四四微微勾了勾唇線,說:“是得有人看著你,要不還真沒你不敢做的事。”

  俺滿頭黑線中……

  “四嫂一向可好?”偶純粹是沒話找話啊,鄙視自己。

  “她在府裡,得空去跟她說說話。”

  “沒問題。”我一口答應,反正到時候去不去的還不是咱自己說了算,“奴婢不打擾爺看書了,就先回去了。”

  “不妨,書也只是拿來閒看的,跟弟妹說說話倒也解悶。”

  俺繼續黑線中……

  老娘又不是蝦米溫柔解語花,俺就是一彪悍的抽風型,找我說話解悶兒?我懷疑四四也抽了。

  “前些日子鬧病,現在可是大好了?”

  廢話,要不好我能擱你面前坐著麼?

  “謝爺關心,好了,所以就想著來莊子上散散心。”

  “十三弟也走了有些日子了。”

  這個偶倒沒咋理會,左右日子就那麼一天一天過唄,“是有些日子了。”

  “沒給你捎個信?”

  我忍不住想翻白眼,咋能沒啊,基本三五天就一封。由於我老不回信,甚至都不給帶信的人多說兩句體貼他的話,十三丫的最近的信裡特十三婆婆。整一個小媳婦委屈的嘴臉,我大前天一怒,刷刷刷的就寫了厚厚一沓信塞信封裡讓人捎去了。

  其實,信雖然厚,但沒幾個字,一張信箋上一個字,統共就十二個大字——愛新覺羅胤祥,你丫抽風了吧。

  抿抿唇,我琢磨著十三收到那信准一蹦三尺高,搞不好今兒罵我的信就到了。嘿嘿!

  “在笑什麼?”

  我突然狂有傾訴的欲望,於是往桌子前湊了湊,對四四說,“爺,您說要是十三爺被我惹的炸了毛,皇阿瑪會不會知道?”

  四四微一揚眉,頗是興味的看著我,“你又做什麼事了?”

  “也沒怎麼的,就回了一封信而已。”我特無所謂的說。

  “十三弟寫了那麼多你就回了一封?”四四這回可是真樂了,也朝前湊了湊,“寫什麼了?”

  未來的雍正爺其實也灰常的八卦呢!

  我想了想,決定既然已經說了,索性就不用保留了,“愛新覺羅胤祥,你丫抽風了吧。”我一個字一個字,字正腔圓的把那信的內容說出來。

  其實,照著老康家無間的事業做的那麼發達,那信的內容早晚是個曝光的份兒,還不如自己大方點兒先抖落出來呢,至少占個先機。

  四四樂了,伸手指著我,“可著你這不回信則已,一回信就驚人。”

  “四爺,您說十三爺不會真炸毛吧?”我粉八卦的問。

  “不好說。”

  “炸了也不要緊,左右他現在回不來,等到回京的時候氣早消了。”我十分樂觀。

  “你還真有恃無恐。”四四笑著搖頭。

  我這兒正准備回嘴呢,就聽到一陣急促把蹄聲。

  四四跟我本能的朝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太監遠遠而來。

  “上諭。”

  “兒臣胤禛接旨。”

  “奴婢兆佳氏接旨。”

  “聖上口諭,十三家的,你那家書寫的甚是簡練,下次不可。”

  啥?

  人太監幾百裡加急的回京傳個旨,竟然是幫老康你這個腹黑小老頭捎這麼句為老不尊的話兒?

  俺華麗麗的囧到了!

  “公公辛苦了。”

  “奴才給四爺請安,給十三福晉請安。”傳完了旨就是太監給我們見禮的時候了,這叫風水輪流轉,山水有相逢,誰也不欠誰。

  “皇阿瑪可好?”

  “聖上一切均安。”

  “良妃娘娘可好?”偶只關心良大美女,嘎嘎。

  “娘娘安好。”

  我收到四四那幽幽的目光,立馬很識趣的補問,“德妃娘娘和宜妃娘娘都好吧。”說完了,我突然想到我把老康頭忘了,於是,趕緊再補上一句,“替我向皇阿瑪問安。”

  四四跟那傳旨的公公用一種無法形容的比較類似的目光看著我,我琢磨著是不是還忘了點啥,然後我想到了,“勞公公順便替我問候下十三爺。”這回應該問全了吧,我要不要再把一、二、十五、十六都問一遍呢?這是個問題啊。

  公公看向四四,四四右手握拳掩在唇邊,輕咳一聲,“你照實回。”

  “嗻。”

  咩的,還套口供咋的?

  我這兒還正琢磨著呢,忽然又是一陣疾雨似的馬蹄聲,我頭皮突然就有點麻了。

  四四首先朝我看了一眼,媽地啥意思啊?

  一侍衛遠遠而來,我覺得今兒這遠遠而來的身影兒一個比一個的驚悚。

  “奴才給四爺請安,給十三福晉請安。”

  “起吧,有什麼事?”四四淡定的問。

  我好奇的擱旁邊看著。

  “回四爺的話,奴才是奉了太子的令給十三福晉送白狐來的。”

  “白狐!”我一驚,竟然真的捕到了?“死的活的?”

  “回福晉,活的,傷了前腳。”

  “在哪兒呢?”我伸長了脖子也沒瞧見個狐狸毛。

  “奴才剛把白狐留在莊上了,然後才過來給福晉報信。”

  “太子二哥真夠意思,走,四哥,咱們看白狐去。”活的白狐啊,嚯嚯,一定要瞧瞧去。

  “好。”四四的聲音似乎帶了笑。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43 PM 編輯

第 63 章

  雪白雪白的毛皮,那兩只烏溜溜的眼睛真迷人,果然是狐狸眼啊。

  你說它真是只狐狸精,幻化成美人話會不會灰常的禍國殃民?於是,偶想到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

  “這只白狐公的?母的?”

  俺覺得自己的話沒啥聳動的啊,可為嘛聽到偶這話的人都一臉的錯愕,四四的嘴角甚至還抽了抽。

  “回福晉,是母的。”

  我立馬眉開眼笑,“還好還好。”

  “怎麼了?”四四問。

  我一本正經的說:“四爺,您想啊,母狐狸就算成精了,也是個大美人,奴婢抱著沒負擔。這要是只公狐狸,就難免從心理上會有抵觸情緒,會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正被占便宜。”

  四四伸手掩唇咳嗽,其餘的人神色各異,面部均不同程度的扭曲。

  “弟妹說的是。”

  既然老娘說的對你丫的嘴角抽抽啥?鄙視之!

  “那你可別讓老十三抱這狐狸,那你不得吃乾醋啊。”

  呀呀個呸的,這死老九總是這麼的嘴賤,逮著機會就糗我。可臉上我還得做出合適的表情,真他奶奶地難受,“九爺,您怎麼來了?”讓人通報一下,你丫會死哦,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來,想過裡面的人心裡負擔沒?

  “本來是找四哥的,聽說在你這兒就過來看看。”

  “翠喜。”

  “主子,奴婢在。”

  “回頭把回咱府裡那只貓給九福晉送過去。”

  “主子,”翠喜那小臉一抽,“那是只公貓啊。”

  翠喜你忒可愛了,俺愛死你了,哇咔咔!啥時跟主子我這麼有默契感了?時間果然是個好東西啊!

  九九拿手裡的扇子指著我,臉皮抽了又抽。

  四四比較厚道的轉過臉去,那小肩膀聳動的很是有起伏。

  在場的人除了偶跟翠喜主僕兩人比較淡定之外,其他人都被整的很憋屈,想笑又不敢笑,憋著又難受。

  唉,翠喜,咱倆人似乎有點兒不仁道了呢。不過,嚯嚯,合作無間,萬歲!

  “主子,奴婢是不是說錯話了?”翠喜一臉茫然的小聲問我。

  “沒。”我一臉認真的回答她,這怎麼會是錯話呢,這簡直就是最最經典的回答,叮咚,滿分!

  “可是他們的表情好怪。”

  “那是他們面部神經失調。”我繼續小聲為翠喜解答疑惑。

  “弟妹。”四四轉過頭最不著痕跡的瞪了我一眼。

  “四爺。”你這耳朵也忒靈了吧,好吧,貌似是因為他離我站的挺近的。不過,你這也忒孔雀了啊,俺又不是說你面癱,明顯是太過積極對號入座麼,囧。

  傳旨的送禮的,辦完了差事就馬不停蹄的回去交差了。而某四和某九就極沒眼力價兒的留下來蹭晚飯了。

  咩的,老娘看著像樂善好施的人麼?憑啥讓你們蹭吃蹭喝,欺侮老娘男人不在沒人給偶撐腰不是?丫的,咬不死你們。

  最可恨的是某八,在晚飯之前領著十十和十四也飄過來了。咩的,現在是怎樣?來老娘這裡開兄弟感情聯絡會兼茶話會?

  “十三嫂,把那只白狐弄出來讓老十四看看,這麼稀罕的東西說什麼也要見見。”

  合著是太子那白狐招來的啊,幾個大男人也這麼的八卦,真是的。

  我讓人把白狐連籠子一起拿過來,那受傷的白狐這個時候看起來有些恹恹的,比下午送過來時更沒精神了。

  據說白狐是有靈性的動物,我琢磨著對它施以愛的關心估計會有成效。不過,狐狸生性多疑,要讓它相信我的善意估計也不是那麼容易。左右我現在也很閒,我決定從明天開始就對白狐進行愛的磨合期。

  哈哈,俺發現自己對這個計劃很有愛啊很有愛。

  “你會養嗎?”十十問我。

  “不會我不能學啊。”俺對此很有興趣啊。

  “爺怎麼覺著這畜牲很沒精神。”九九的話十分的中肯。

  “爺,白狐據說是很有靈性的動物,現在受了傷,又面對著咱們一大群,嗯,居心不是特別好的人圍觀,心情沮喪也是可以理解的。”

  “說誰居心不良呢?”九九瞪我。

  我給他瞪回去,以為你眼睛大咋地,“站在白狐的立場上看問題,這就是事實嘛。”

  “你懂狐狸話?”

  “不懂我還不能裝懂麼?”

  四四剛好喝了一口茶當時就噴出來了。

  八八笑的較含蓄,十十和十四就比較不厚道。

  九九無言的看著我,愣了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還真讓爺無話可說。”

  沒話說正好,也不想跟你說太多呢。

  不多時,晚膳弄好了,幾位皇子阿哥們也就做兄友弟恭狀的圍桌而坐了。

  我看著桌邊的幾個人,突然有點同情四四了。本來嘛,四爺黨人就少,現在十三不在,今天是八爺黨占上風啊,四對一,四四真真的形單影只。

  其實我是不想跟他們一起吃飯的,總覺得跟這些精的成鬼的人同桌而食會導致消化不良,你根本不知道哪句話就被人下套了,說是吃飯,不如說是吃緊張。

  本來是不想讓俺閨女出來的,不過,總覺著今兒這席面不太和諧。於是,俺還是暫時拋卻了母親的良知,讓嬷嬷抱小丫頭出來了。

  果然,這娃兒一出來氣氛頓時就不一樣了。那是一種挺微妙的感覺,但偶就是感覺到了。女性的第六感覺向來是很准的。

  四四挺喜歡小丫頭,他府上至今也就一個格格,其他的全夭折了。八八更慘,一個都沒。所以,俺家閨女奇妙地把這四八黨核心人物連到一起了。

  四八聯盟,真囧!

  九九同我討論白狐的訓養問題,我回他四個字“不勞掛心”。姐姐我有的是時間研究,誰叫咱活的長呢,啥都清楚明白了,我後面的幾十年可咋整咧。所以,咱不急,慢慢來沒關系。

  “聽說,今兒皇阿瑪可訓斥你家書太過敷衍了。怎麼,不打算再給老十三重寫一封?”

  我心裡把九九當兒豬頭打著,嘴上說,“寫,當然寫,而且這次保證不讓皇阿瑪再訓斥。”

  “那可難說。”九九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大大的刺激了偶。

  俺十分痛恨老康頭,不好好理你的國家大事,管偶跟你家十三兒子的家信,這種私人信件你丫插什麼足?一點兒不曉得尊重別人隱私。

  “你還真寫那十二個字了?”十十一臉好奇。

  我估摸著偶那光閃閃的十二字家書此時已然名聲遠揚,這悲摧的人生啊!

  誰他媽地要說古人的信息傳播速度慢,老娘跟他拼命啊。簡直趕上飛信了都,比互聯網都有效率。這先進的手段幹嘛非盯著我不可啊,俺是多麼的想低調生少啊。

  子啊,請讓我再穿回去吧,這個時代忒BT了,俺有些遭不住了……

  突然想到佟掌櫃那耳熟能詳的經典台詞:俺錯了,俺真的錯了,偶就不該穿,俺要是不穿就不會入宮,偶要不入宮……佟掌櫃,這一刻,俺就是你啊,同是天涯犯錯人呐,淚花閃……

  “寫了。”雖然很想否認,不過考慮到遲早被人揭穿,撒這謊就挺沒意思的,索性誠實點。

  “爺看明白了,這麼多福晉看過來,也就十三嫂您敢這麼做了。”

  那是,別人都怕得罪自家爺,怕失寵,老娘怕啥,老娘生怕受寵。不受寵偶就能舒服的宅,當一只快樂的清朝米蟲。因為受寵偶就得替敗家十三扛著理財的重擔,從肉體到心靈都被十三壓搾著,哪是一個“苦”字能盡訴的。

  “十四爺,奴婢已經很後悔這麼做了,您就別再幸災樂禍了。”

  “爺可是佩服。”十四辯白。

  “那爺以後也讓十四福晉給您寫一封過過瘾得了。”我誠懇建議,好想看戲!

  “她可沒那膽子。”

  “那是爺給她的信心不夠。”其實主要是因為這些阿哥皇子府裡的女人個個代表的不是她自己,身後都站著一群人,說白了跟傀儡也差不多。不像偶,雖然身後也一堆人,不過全被偶當背景忽視了。

  嘎嘎,偶這也是為他們好,不攪和進來才是對他們真的好呢。

  “你再這樣,沒准哪天老十三就真生氣了。”九九似真還假的說。

  我笑了,“那奴婢可求之不得了。”話一出唇,俺就後悔了,咋一不小心就把真心話給說出來呢?

  幾個男人同時把目光聚集了過來,這話果然太彪悍了是吧。

  “口誤口誤,奴婢其實是想說那就真後悔莫及了。”我一臉真誠的看著他們,“所以奴婢以後會引以為戒的,一定安守本分。”

  幾個人同時又把目光移開了,但我發誓,我看到相同的神情——不以為然!

  娘的,真不給面子!

  “嗯,幾位爺,這天兒也不早了,奴婢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久留各位,還是早些散了吧。”讓你們不給俺面子,老娘下逐客令。

  嚯嚯!

  “哈。”八八看我一眼,笑的別有深意。

  知道你們個頂個兒人精,心裡明白為啥,哼哼,但偶就是明著趕人,咋地吧?

  “確實是晚了,那咱們就告辭吧。”

  四四,你是好人啊,雖然表情單一了點,這說明您自控力好哇。

  我從八八懷裡把偶家閨女抱過來,小丫頭攥著她八伯的一根手指還捨不得鬆開,不至於這麼點大就花癡美男吧?偶難得認真的揣摩閨女的表情眼神,不像,幸好幸好!

  “這孩子喜歡八哥呢。”十十湊過來大腦袋。

  “就沒她不喜歡的。”我哼哼,連四四那冰塊臉她都不知道怕呢。

  “這像她額娘,圓滑著呢。”九九總結。

  丫的,這要不是人多,我肯定踹他。

  不管怎樣,總之最後偶把人送走了,謝天謝地,阿彌陀佛。




第 64 章

  七夕,中國的情人節。

  這是多麼充滿詩情畫意的日子啊,但如果天上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俺家翠喜丫頭一臉失落和看著天上的雨簾,那小臉皺的跟天津狗不理包子似的。

  “翠喜啊,沒事,不還有明年麼。”啥啥的乞巧節有啥可過的,反正偶這樣心不靈手不巧的人是沒啥興趣的。

  “主子。”

  瞧那小臉泫然欲泣的,偶明白明白,伸手拍拍她,“翠喜啊,不就許個願麼,你要真這麼想嫁,給主子說一聲,咱立馬就辦喜事去。”這事其實跟我許也一樣靈的,真滴,童叟無欺!

  “主子!”嗯,這就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了。

  不過,偶不介意,偶就喜歡逗這丫頭,“你主子我可是說真的呢,放大膽說,看上哪家小厮兒郎了,除了皇親國戚名門權貴,主子都給你作主。”

  “主子,為什麼要除了皇親國戚名門權貴?”

  丫的,這會兒你還有心思好奇哦,看來還不是很迫切的想嫁人。

  又拍了拍翠喜的手,我看向雨簾,突然的有些感傷,“女人一輩子求的不過就是一個真心相待的人罷了。貧也好富也罷,生老病死相伴,任憑花開花落,縱是紅顏白發老,亦不離不棄,這便是女人最大的心願。”從古至今女人這卑微的願望卻始終無法圓滿,甚至越來越渺茫,害的現代獨身主義的女子越來越多。

  唉,男人靠不住,只好自強不息。

  哪個女強人不無奈,哪個單身的貴族女人不曾在午夜神傷。

  不是女人不想軟弱,不想依靠,而是男人已經沒了讓人依靠的信任。男人的話能信,母豬能上樹,被多少女人奉為圭臬。

  男人嫌女人少了柔順,卻不知是自己先失了厚重。

  幾千年,女人們就那麼一天天的對男人失去信任,漸漸不再依靠,不再相信,那真的不是女人想的,願意的。

  啊啊……偶果然又抽了,竟然莫名其妙的想到這麼些雜七雜八的東東。

  我轉臉看翠喜,一臉認真的說,“而那些皇親國戚名門權貴是最不可能的,所以翠喜想幸福的話這些人是絕對一定要排除在外的。”

  “主子,十三爺對您不夠好嗎?”翠喜一臉困惑的看著我。

  我伸手拍拍她的肩,繼續轉過頭看雨,“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飲,你十三爺辦不到啊。”最後一句我說的極輕極輕,只說給我自己聽。

  皇家的男人不好當,皇家的女人很痛苦。為不了痛苦,苦中作樂就是必須的。誰看不開,誰自虐,俺看得開,因為看的太多。這要感謝從小到大的影視作品文學經典的深刻影響啊,讓偶弱小的心靈在無數次破碎之後重新堅強起來,終於形成如今這樣油鹽不進的鋼筋水泥萬年堅固碉堡。

  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對男人狠一點兒。

  “是奴婢不好,讓主子傷心了。”

  嘎?我扭頭看慌亂的跪到地上的翠喜,一股深沉的無力感攫住了我,“快起吧,只是這雨下的讓人心情憂愁罷了,不關你事。”我抻手拉起她,笑了笑,“來,咱接著討論你到底看中哪家少年郎了?”

  “主子——”小丫頭沉不住氣的瞪眼了。

  “哈哈……”偶本來就一抽風的人,真要把偶每時每刻的情緒起伏當了真,那都得累死。

  “行了,今兒估計玉帝放牛郎織女的假,今年人家不辛苦爬到鵲橋上演相會的戲碼去了,你也早點洗洗睡吧。”

  翠喜頓時特無言的看著我。

  說來這丫頭跟著我時間也不短了,咋還這麼的不淡定呢,時常就被我整的無言以對,滿頭黑線的。到底是偶太抽,還是她太呆?

  這是個問題啊……

  趕走了翠喜,我一個人沿著回廊慢慢的走著。

  七夕,這麼浪漫的日子,再沒點小資情調的人都會有點小波動的。況且偶還一封建權貴的大老婆。要說心裡一點兒沒心思那純屬扯淡,只可惜,都名花有主了,這樣的日子只會讓偶痛恨自己的已婚身份。

  “來人呐,把小白給我拎過來。”

  “嗻。”

  為啥,我一個人走著卻能頭也不回喊人?這就是權貴們的腐敗生活啊,在你看不見的角落隨時都有一個人是在時刻准備著為您服務的。

  尤其是老十三不在家的時候,我身邊這種人一刻都不缺少,我感覺丫的就是純監視我,雖然美其名曰保護。

  屁,老娘能有啥事,不就你家有些某些不安分的兄弟有時會惦記那麼一兩下麼。

  對於偶這樣一個一心向往宅的人而言,爬牆這種體力活不適合偶,忒累。尤其這事灰常不利於宅女生活的安定,那是堅決要摒棄在人生規劃裡的。

  所以,偶對十三的這個安排唯一的建議就是,盡量讓盯梢的人別出現在我眼前,我權當不知道。

  至於小白?

  沒錯,就是太子送給偶的那只可愛的白狐了,這名字多好啊,簡單通俗,過耳難忘。當時定下這名字時,偶被一群黃帶子集體鄙視了。但偶粉有原則的定下了這個名字,就叫小白,偶的東西偶作主。

  小白很快被拎了上來,偶也在回廊下坐了下來。

  雨夜很安靜安靜,只有風掠過雨梢的聲音,雨垂落大地的聲音,就連偶身邊的白狐也老實的窩在它的籠子裡一聲不吭。

  “小白啊,你瞧,人牛郎織女嫌年年免費給天下的人演戲累了,今年人罷工了。所以說,玉帝忒可恥了,咋能連小費都不給人整呢?就算自己家的親戚也不帶這樣的啊。”

  小白搖晃著它那毛茸茸的大尾巴,歪著它那狐狸腦袋,似乎對偶的說辭挺感興趣。

  俺興奮鳥,蹲在籠子前,跟它兩兩相望,“小白,你丫的會不會真的是只能幻化人形的狐狸精吧?要真是的話,咱倆相伴天涯逍遙去咋樣?”多美好的想象啊,哇咔咔。

  在偶灼灼的盯視下,小白很不給面子的轉了腦袋,專心去梳理它的毛發去了。偶悻悻的重新坐回椅子上,手半托著腮,繼續看著雨跟它唠嗑。

  為啥我選擇跟只牲畜說話?

  你傻啊,我敢跟哪個人這麼念叨啊,都他媽地不是省油的燈,指不定是誰家的坐探呢,我這不自己找抽麼。小白多好,只能聽不會說,它要會說我得樂瘋喽。

  “來人呐,拿筆墨紙研來。”此時此景偶突然狂有感覺,決定趁著這難得的機會給十三寫一封家書,嘎嘎。

  很快,我要的東西就送了上來,並有人為偶打了盞燈上來。

  胤祥吾夫:

  時值七夕雨夜,為妻甚是掛念於汝。汝與吾今日便如同那天上的牛郎與織女,兩兩相望而不得見矣。今日始信人間自是有銀河,夫妻遙遙不得親,於雨中廊下怆然而涕下。獨桌旁那只小白甚是可惡,竟然無視吾之傷感而專心於打理它那一身潔白如雪飄逸如仙的毛皮,望著如高山雪蓮皎皎白光不可亵渎之……汝必會問及,小白是誰?答:是二哥送吾之白狐。妻起下此名被汝眾兄弟一致鄙視,心甚傷之。遂近日與女兒安心住在莊上,不曾回府,吾要好生為吾之心療傷之,也許等吾回京之時妻仍未回府,嗚呼哀哉,心甚傷之矣!

  以上,實是吾自女兒睡下,一人於中庭無聊興起,遂著人拿來紙筆寫信與汝唠嗑,汝不必當真。

  匆匆一閱,吾覺此回書信斷不能用太過簡練評之,故放心擱筆,等下次雨夜感傷之時再與夫聊之,頓筆。

  妻兆佳氏

  最後附一小字信箋:下雨真無聊,翠喜的小臉皺的像包子,唉!其實,天庭曾有公告,今年牛郎與織女因太過興奮掉下鵲橋,故玉帝頒旨取消今年的鵲橋會,害得眾家喜鵲喜極而泣故此天降甘霖。皆曰:今年主角不在,終於翻身做主人。但願明年他們還失足,你看那雨遲遲不停,可見喜鵲期望何等殷勤?

  放下筆墨,偶又從頭到尾順了一遍,滿意之,然後封入信封。

  哇咔咔,這信偶很嘎意。

  明天就讓人給十三送過去,哈哈,就不知道丫看到這信時會是啥表情了。

  於是,第三天偶又見一太監遠遠而來,當時偶特想掉頭跑掉。

  “上諭。”

  “奴婢兆佳氏接旨。”

  “聖上口諭,十三家的,汝之信甚好,只字太小,下次注意。”

  囧囧囧……

  “這是十三爺托奴才帶給福晉的。”

  我有些好奇地接過傳旨太監遞過來的信,拆開,閱之。

  哈哈,十三果然對於偶在信中調戲他的事抗議了,說偶下面那句“不必當真”極大的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目的達到了,哦耶,就是要調戲你,這日子真的好無聊啊。

  除了抗議剩下的不外就是囑咐偶注意身體,照顧好女兒云云的,基本沒啥營養。他不說偶也不會虐待自個兒,女兒是親生的,誰敢虐老娘整不死他們。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42 PM 編輯

第 65 章

  盡管偶不是不曾懷疑過這次老康避暑之際生病的事,可是當聽到有人親口承認做了手腳時,偶怒了。

  “九爺——”還有這樣惡劣的人,當生病是好玩的嗎?萬一給老娘整出點兒啥後遺症,到時候難受的是老娘好不好?

  “爺不這樣你早跟著十三跑了。”

  囧,這話說的,好像偶跟十三私奔一下,搞搞清楚,偶跟十三那可是合法夫妻。

  “京城這麼熱,你留我下來當烤乳豬啊。”他奶奶個熊,京城無聊啊,大草原空氣清新,遍地牛羊,還有少數民族載歌載舞,只要忽略了腹黑的老康和粘人的十三,那真是灰常的美好啊。

  “爺生日在八月。”

  “關我屁事。”話一出口我就看到九九變了臉,咋地,老娘正火大,口不擇言也是有的,你變啥臉,誰叫你下黑手讓我病的?偶那廣闊的大草原啊……

  “就那麼不樂意陪爺過生日,是嗎?”

  “你要明說我至於這麼生氣嗎?我好端端的一個人被人整的生病,你當那些藥汁是糖水的嗎?苦死我了。”瞧九九的神情很受傷,偶下意識的緩了語調,啥,這孩子也不容易。實在不明白為啥老康這麼不待見這能賺錢的小子,這要擱現代那就是總裁帥哥鑽石王老五,甭管他幾奶,有的是小美眉前僕後繼的往上粘。

  九九聽我這麼說,神情緩和了,坐在涼亭裡搖著手裡的那扇子,整一風流大少的形象。

  囧!

  我仍然在城外的莊子裡貓著,不太想回府裡,最近跟小白的感情培養很順利,現在小白就在旁邊的石凳上蹲著。天忒熱,我可不想再抱個毛茸茸的東西找罪受,估計它也不想讓只小火爐抱著難受。

  所以,在一點兒上我們一人一獸算是達成了共識。

  對於,我跟小白同志能這麼快就友好和平共處,黃帶子們是很驚奇的。而我對於這個問題的解釋就是白狐是很有靈性的,偶這麼毫無惡意的人自然很容易被它接受了。

  這座亭子離莊子不遠,周圍樹木很高大,樹蔭很濃密,所以偶近來沒事就愛跑這兒貓著吹吹風,看看書。今兒,本來像往常一樣坐在躺椅裡看新鮮出爐的小說,兩個嬷嬷領著俺閨女在樹下玩著,小白在旁邊守著俺。

  一切都那麼和諧,然後,九九極不和諧的出現了。

  嬷嬷們有眼色的帶著偶閨女又走遠了些,九九的跟班也識趣的在不遠處候著,然後極沒眼力價兒的九九就自己走進亭子裡跟偶說話。於是,就說到了偶前不久那場莫名其妙的病,最後偶就炸毛了。

  “過幾天回城吧。”

  “行了,九爺,到日子我會過府賀壽,您該幹嘛幹嘛去,沒得招人閒話。”不就是想偶那天過府到賀麼,簡單,沒啥不能答應的。

  “敢嫌爺煩了。”

  “您要樂意我跟您客套,也不是不可以。”老實說偶還真沒那閒心,自打出了那事,偶實在很難心平氣和的面對他。娘的,當時差一點兒就出大事了。至今想起來,脖子都涼嗖嗖的。

  “聽說,你最近常常跟四哥下棋?”

  咦,神來之筆哦,偶愣了一下,然後才想起回答,“四爺有時到莊子裡避暑時會到這邊坐會兒,碰到了就下下棋。”有啥可說的呀,周圍一圈人,眼瞅著老娘一盤接一盤的輸,面子裡子都他媽地丟光光了。

  人太子還偶爾會意思意思的輸偶一盤安慰偶那顆小玻璃心的,四四就是心硬,愣是一盤不給意思。害得偶每次不甘心的重挑戰局,最終都是以慘淡收場。

  “那跟爺也下會兒。”

  “不下,最近被四爺整的自信全無,丟不起那人。”偶想都沒想就回絕,跟四四對奕真是滿江紅啊滿江紅,岳爺爺,偶好悲摧!

  “爺讓你。”

  “那就更丟人了。”還是太子好,不著痕跡的輸偶棋,這老九就是不厚道,你打算讓偶幹嘛要說出來,說出來還有個啥意思。

  “小楊子,去拿副棋子來。”九九自顧自的吩咐手下人,完全當偶不存在。

  說起來,咱的存在感確實是不怎麼強烈,基本上人是個黃帶子就徹底無視偶的意見。最近來蹭飯的有之,讓偶不斷敗北的有之,還有拖家帶口來竄門的……媽地,老娘是在避暑,又不是專門跑這兒來接待親戚的。

  小楊還沒把棋子拿來,四四就抱著偶家二格格出現了。

  “四爺吉祥。”偶灰常的感謝四四此時的出現,忒及時了。

  “四哥。”

  “九弟也在啊。”

  人四四那口吻,絕了,完全就是巧遇之下的訝然。但偶敢打包票這巧遇純人工的,不定哪個眼線去匯報的呢。

  間諜集中營,讓人無力的無間道啊……

  十三不在,俺做為四爺黨的內眷理所當然歸他照顧著,他要不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十三回來他沒法交待不是。

  四四既然來了,老娘就可以借故轉身了,繼續貓在躺椅上,看偶的小說。

  就這些皇子阿哥們那要擱現代都是實力派偶像演員,那范兒真他媽地絕了!

  今兒外面有涼風吹著,感覺特爽利。突然,小白丫的那大尾巴在偶面前搖來搖去的,偶伸腳就一踹,喊,“翠喜,給小白拿點吃的去,丫的,這大尾巴搖的,趕上雞毛撣子了都。”

  小白靈活的躲開,到旁邊繼續搖著,有點活動風扇的意思了,偶拿書拍拍它的腦袋,贊許,“小白真乖,繼續搖啊,真涼快。”

  “四哥,你瞧,”九九在一旁特感慨的說,“怎麼一只牲畜也能跟她溝通的這麼好?”

  “九爺,這是人品問題,這說明奴婢人品忒好了。”偶很不要臉的這麼說。

  九九手握成拳擱嘴邊笑,四四同樣。

  偶這才說完沒多久,翠喜把小白的食物拿來的,丫的立馬就閃了,比我當年的牆頭草姿態毫不遜色。

  “今兒還有野味了呢,誰送來的?”

  “回主子,是弘晳阿哥送來的。”

  “他倒是有心了,明兒再看到弘晳留他吃飯。”偶家這小白的糧食基本是太子家這孩子解決的,真貼心,送禮物連後勤都包了,俺灰常喜歡。

  “是,主子。”

  “對了,翠喜,弘晳那天說送我對兔子來著,今兒送來了沒?”

  “奴婢差點兒忘了,弘晳阿哥說今兒沒獵到兔子,改天獵到了就給主子送過來。”

  “你要兔子喂狐狸嗎?”九九問。

  “不,養著吊小白的胃口,就不給它吃。”偶要好好研究一下動物之間的互動,不要說偶無聊,偶這其實是惡趣味兒。

  九九貌似被噎了一下,“你就折騰吧。”

  “活著就是折騰啊。”我理所當然的說,要不活著幹嘛呀。

  “老九,咱們下盤棋吧。”

  “好啊,很久沒跟四哥下了呢。”

  兄友弟恭!我心裡默默的念著,如果不涉及到金鑾殿裡的那把爛椅子,其實他們真的可以和平相處下去的。

  就為了那麼把坐著都硌屁股的椅子,爭的頭破血流的,也不知道圖個啥。君臨天下又如何,除非你要當昏君,否則根本就是自虐,老康就是活例子,未來的雍正更是。要當昏君就大可不必搶了,安分的當親王當皇族丫的哪樣好處也能撈得到。

  為啥他們就這麼想不開呢?難道是因為我是女滴他們是男滴的緣故,男女的想法迥異?

  可是,歷史上也還是有許多男人棄江山逍遙山水的啊,偶就萌這樣棄祖宗基業於不顧的家伙們,這樣活的才自我嘛。

  話說,老康的爹順治可就深得其中滋味了,說是為了寵妃,天知道他到底是為了啥,指不定就是個借口,到五台山怡養天年去了。五台山,可是後世的清涼聖地啊,喵的,會選地方。

  要我選我就要揚州,不為別的,就為了騎鶴下揚州那美麗的詩句,偶承認偶就是這麼俗的喜歡盲目跟風啊。

  “松鼠,小白上。”偶眼睛瞄到了一條灰色的小影子嗖的竄了過去,一腳就朝正吃東西的小白踹了過去。

  小白也粉配合的竄出去了,偶還是比較野生放養的,小白的野性很好的維持著。

  “四哥。”九九的聲音透著困惑。

  “嗯?”

  “我怎麼覺得她把狐狸當狗養呢?”

  “習慣就好。”

  多麼淡定的四四啊,果然不虧是未來的皇帝,人家這氣場就是與眾不同,不像九九那麼大驚小怪的沒見識。

  偶也不看書了,直接一扔也竄出了亭子,看小白運動去了。

  “小白,來,前腿弓,後腿蹬,擺個造型先。”

  “嗷嗷……”小白沖偶低吼。

  “你這叫聲比人家狼那可差多了,嚇唬誰呢。”偶朝它揮揮拳頭。

  小白原地蹦了三蹦,顯得十分的抓狂。

  偶樂的哈哈大笑,旁邊的嬷嬷、翠喜他們也樂不可支。

  小白這只白狐近來逗樂的很,偶覺著對它比對自己的閨女還上心。

  “可著,你這是訓狗呢。”

  “八爺吉祥,”偶沖來人施了禮,然後顯掰的指著小白,說,“八爺,您瞧偶家這小白聰明吧?”

  “就是名字慘點兒。”八八一本正經的說。

  “叫小白多符合它的個狐特色啊,瞧它那渾身的白毛,叫小黑那是污辱它,它就得叫小白才合適。”

  八八從嬷嬷手裡抱過了偶家閨女,逗弄著說,“爺總覺得太子送這白狐算是送對了,沒這狐狸你指不定就折騰起蓮丫頭了。”

  “八哥,這話我信。”九九附和。

  “八成。”四四簡短的跟風。
  



第 66 章

  我對九九說,每年都在府裡過壽忒沒勁兒了,今年你改莊子裡吧。

  其實是我懶的回城,郊外比城裡自在多了,而塞外比郊外更好。一想到自己沒能跟避暑山莊進行第二次零接觸是因為某九,俺就氣不打一處來,真不情願給某人准備壽禮。

  九九四十六年的生日於是便改在了他京城外的莊子上過,勞動一堆皇子皇孫加福晉車馬辚辚的出城來。

  據說一時蔚為壯觀,倒也成了一時之景,囧!

  四福晉早兩天便出了城,不過沒去自家莊子直接窩偶這裡住著了,得空兒就抱著俺閨女看偶滿院子耍狐狸鬧騰。

  “小白,鬆口,丫的,造反了,快鬆口。”彼時我正跟小白同志爭奪著一只兔型抱枕,小白這畜牲死不鬆口。

  媽地,這他媽地又不是能吃的兔子,是俺讓府裡的巧手丫頭們拼湊出來的布兔子,准備給俺閨女當玩具的。沒想到小白看中了,不管不顧地撲上來就搶。

  於是,我們一人一狐便卯了。

  老實說,以偶現在一大清福晉的華麗打扮,跟一白毛狐狸在大庭廣眾之下爭搶一布偶兔子,真是有失身份。

  不過,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偶女兒的玩具兔絕對不能讓小白搶走喽,那老娘也忒丟人了!

  “弟妹,你……快算了吧……”四福晉抱著俺閨女笑得跟花一樣,“怎麼連你養的寵物都這麼的有趣……”

  所謂什麼樣的人就養什麼樣的寵物,這是粉有道理的話。所以,小白他媽地這麼抽風十成十跟我脫不了關系,感覺我就一典型的自作自受。娘的,這叫一個鬱悶!

  “喲,這兒鬧什麼呢?弟妹,你跟小白拔河玩呢?”

  “五爺,您開什麼玩笑?明明是這畜牲在玩我嘛,有這麼抽風的狐狸嗎?搶一只布偶兔子?”死小白,你丫的有酷吏就別鬆口,餓不死你。

  “有其主必有其狐。”八八溫潤帶笑的聲音傳入耳中。

  “弟妹加油!”

  九九你丫比小白還抽,有喊口號的工夫,你丫不會過來幫我一把咋地?虧你還自稱對老娘情深意重,媽地看熱鬧時比誰都積極,純粹就是當老娘好玩罷了。就這樣的情深意重法,老娘下輩子也不會讓你追到。

  “嫂子要幫忙嗎?”十四是個好同志,真是遇著事兒才知道誰是好人呐!

  “畫好了嗎?”

  “回四爺,馬上就好。”

  畫啥?我蓦地有種很不祥的感覺。

  果然,四四接下來的話讓我大受打擊,“十四弟,等畫完了再去幫她。”

  “四爺,您太不厚道了——”靠之,竟然還把這麼丟人的一幕給老娘畫像存檔,缺大德了!

  我也想就此撒手,可我又一想,我都跟小白僵持這麼久了,現在放棄不就前功盡棄?不行!

  等到十四跳過來幫我打跑小白的時候,那只兔子不幸的變成了一只耳。偶當時就爆發了,“小白,你丫個死狐狸,這兔子全身上下就這只耳朵是老娘縫的,你還給咬掉的,找死不是?”將手裡的殘疾兔子往翠喜懷裡一扔,俺從旁邊的侍從手裡搶了把刀就追了上去。

  “小白,把耳朵還給我……”

  等我氣喘吁吁地拖著刀坐到石階上時,身後一片暴笑聲。

  娘的,今天這人丟大了。居然讓小白這只狐狸贏了,喵的,那畜牲仗著自己靈活的身手竄的那叫一個快。到最後乾脆跑沒影兒了。丫的,有本事永遠別回來。

  偶看到了那幅畫,純就欣賞的角度看的話很漂亮。

  但是,鑒於畫中那唯一的人類是偶,小白是那唯二的畜牲,偶們一人一獸很認真的搶著一布兔偶兔。那真是尼加拉瓜瀑布汗!囧囧有神!

  更悲摧的是這個畫師的技術是很高超的,畫的那叫一個惟妙惟肖。圖畫又分三部分,搶奪,對峙,發怒。

  很好!

  四四丫個腹黑從頭看到尾,並別出心裁的讓隨侍的畫師當場存檔留念。

  話說為啥四四身邊會帶畫師?

  那是因為但凡皇子皇孫生辰都會有宮廷畫師在場,就怕萬一有人想留畫紀念啥的。

  腐敗訴權貴階級!

  “將畫封好,六百裡加急送去塞上。”

  “嗻。”

  我看著四四對手下的親兵如是吩咐著,無比的黑線,“四爺,您這是做什麼?”嫌偶還不夠丟人麼?

  “送給皇阿瑪御覽。”

  虧你這時候還這麼鎮定自若,丟人的可是老娘耶。

  “四哥,咱這就別送了吧,沒啥意思。”我換口氣,哀求。

  “這種事不呈報,皇阿瑪回京咱們都難逃訓斥。”八八在一旁說。

  無限黑線ING……腹黑老頭康師傅,你狠!

  後來,我問為啥都跑偶家莊子上了,不是應該在九九的莊上呆著麼?

  十十特興高采烈的告訴我,本來是差人來問我跟四福晉怎麼還不過去。結果來人目睹我們莊上的混亂後當機立斷就飛奔回去報告八卦消息去了。

  於是,閒的無聊的幾個爺就飛馬而來,目睹我與小白的兔子爭奪保衛戰。

  奶奶地,這都什麼事啊?

  本來偶拿了布偶兔就打算跟四福晉出門的,結果小白不合時宜的撲上來,然後……不堪回首的前情啊,寬麵條淚中……

  偶重新換了件衣服,這才不太情願的往九九的莊子而去。如果可以,俺真不想去,畢竟才發生那麼件大烏龍事件。

  許多人說對偶去年在御營弄的那道鴿子御膳很感興趣,所以九九大腿一拍說,咱們改燒烤好了。

  於是,在九阿哥山莊的某一大片空地上,有人開始挖坑,有人開始生火,有人回去搬新宰的牲禮,而偶還沉浸在對某白狐深刻的怨念中,無法自拔。

  “弟妹,還在不高興啊?”

  我回頭一看是四福晉,下意識笑了笑,“不是,只是不知道那只小白跑哪裡去了,有點心煩。”

  “那是有靈性的白狐,弟妹不必太掛心。”

  那倒也是,這方圓幾十裡內,誰不知道十三福晉養了只白狐啊,不會有人對小白不利的。今兒這搶兔子事件再傳到老康行營的話,小白估計更要名聲遠揚了。人現在也算是動物明星了,頭上頂著光環呢。

  “謝謝四嫂。”

  “自家妯娌,何必客套。”

  “瑞蓮呢?”

  “八爺抱著呢。”

  囧!

  八八您這練手也練的忒勤了吧,不知道的准會以為那是你家娃兒,基本跟偶沒啥關系了。誰叫偶最近跟小白的打的火熱呢。

  說起來,俺貌似有一點點的失職呢。

  “嬷嬷跟著呢,弟妹不用擔心。”四福晉補充說明,怕我擔心男人帶不了孩子。

  我笑笑表示知道了,看著那邊坑挖的差不多了,拉住四福晉的手說,“四嫂,咱們點火去。”

  四福晉愣了下,爾後緩緩笑開,“點火?”

  “對呀,很好玩的。”打小偶就愛點火,不過國家嚴禁放火,而且生活的地方連煙花都禁放了,就甭提點火了,所以來了清朝後有機會點火偶都是粉興奮的。

  偶真不是個好孩子,枉費祖國教育偶那麼多年。祖國啊,偶真慚愧啊。

  不過,點火好興奮,祖國您暫時就忽視我吧,反正我都穿了。

  我不想去人多的地方,而四福晉的性子也不是愛熱鬧的人,所以我們兩個就找了個最不起眼的地方。我還讓翠喜去找來了小鏟子和一些食材,然後自力更生。

  野炊這種事還是自力更生才有樂趣啊。

  不過,我挖了一會兒就覺著不大對頭,然後頭一歪就看到不遠處一抹白影正四蹄撒歡地刨土。

  小白,你真的只是只白狐?確信不是只可以幻化成人形的狐狸精?為啥偶最近越來越覺得你丫的這麼的詭異咧?偶是比較抽了,但偶覺得你比偶可抽多了啊。

  四福晉在偶身邊從開始的淺笑到最後無法克制的笑彎了腰,其實,小白刨坑的畫面真的還滿逗樂的。可是,把小白刨坑的畫面跟偶挖坑的畫面擱到一個畫面裡就有點那啥了。

  翠喜早抱著鏟子在一邊笑歪了。

  “可不得了了,爺覺得這只白狐跟弟妹真的是一對活寶。”偶抬頭看到不遠處九九雙手環胸,用扇子托著自己的下巴,瞅著偶跟偶身邊的小白笑的無比的歡樂。

  “弟妹,你這訓獸手段也是一絕了,這小白活脫脫就是你的翻版啊。”五五搭在他兄弟九九的肩上笑不可遏的說。

  小白,誰允許你丫的盜版的,老娘我是四蹄刨土的形象嗎?偏偏你跑回來就跑回來吧,還悄不吭聲的蹲我邊上模仿我刨坑,著實的欠抽。

  我這鬱悶的半死,丫那邊小白刨的歡天喜地沒停的跡象,而參觀的人笑的是此起彼伏的。笑吧笑吧,笑死你們最好,我有些惡毒的想著。

  “不就刨個坑麼,有什麼好看的,幾位爺散了吧。”真影響偶心情啊。

  “你拉四嫂窩這邊准備弄什麼好吃的?”十四感興趣的湊過來看偶讓翠喜准備的食材。

  “沒啥,就是普通的吃食。”野炊享受的是個過程,吃什麼倒是次要的。

  “那算爺一份。”

  “為什麼?”你好像有帶福晉過來的吧。

  “爺好奇十三嫂的廚藝啊。”

  “那爺還是不好奇的好。”

  “你當嫂子就這麼小氣啊。”

  “奴婢是怕弟妹被冷落,爺還是去陪自家福晉比較好。奴婢跟四嫂自個兒在這邊隨便弄點吃的就行了,幾位爺不是要酒水嗎?那邊才有。”快走快走,老娘才不伺候你們。

  “那四嫂就不用陪四哥了?”

  於是,我一臉深沉的看著十四,特感慨的說,“十四爺,這就是歲月賜予人的沉澱,您目前還達不到這個境界,再過幾年啊。”

  “哈,老十四,她說你離不開媳婦呢。”九九一直是這麼的不厚道。

  “十四,過去陪你福晉吧,我們幾個做哥哥的就不必了。”八八一本正經的說。

  偶黑線ING……

  “喂,合著你們跟她一起戲弄弟弟麼?”十四不樂意了。

  “十四爺,年紀小就要認命啊。”我語重心長地說,不排除故意的壞心。

  “爺今兒說什麼都不走了。”某爺耍賴了。

  奇觀啊!

  “爺確定不走了?”

  “確定。”

  “真的不離開這兒?”

  “真的。”

  我笑了,拉起四福晉,然後對十四說,“那我跟四嫂到別處去啊,就不打擾十四爺靜思了。”

  哇咔咔,把十四給繞坑裡去了,爽!

  “哈哈……”首先笑場就是十四那些哥哥們,你自家人不挺你,這事不賴別人啊。

  最後,那些阿哥皇子們當然沒有留在這邊,這於禮不合嘛。其實,古代囉囉嗦嗦像老太太裹腳布的規矩禮儀某些時候還是值得稱道的。雖然我一直認為老康家的兒子們向來在這上面缺少自覺,當然那是獨自面對我時,基本上大場面上他們還是粉有禮數的。

  虛偽啊!

  於是,在九九這場野外舉辦的生日宴會上,偶拐帶了四四的福晉,窩在一角很愉快的野炊。中間不太和諧的被人拿走了幾次做好的食材,但相對於其他這一點點的不美好偶決定大人不計小過的予以原諒。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42 PM 編輯

第 67 章

  莊園的生活很惬意,所以我一直沒有回城的打算,我尤其喜歡在有風的夜晚帶著小白在莊園周圍散步賞月。

  不怪人陶淵明願意“采菊東蓠下,悠然見南山”這種生活確實很美好啊。

  弘晳仍舊會隔三差五的送東西過來,也偶爾會到莊子上蹭頓飯啥的。而四四八八他們自打上次九九生日之後倒是都消停了,沒再出現。

  什麼東西都有個新鮮保質期,我琢磨著該是對我這個新鮮勁頭過去了,謝天謝地,總算逃出升天。這樣的話,接下來,我只要勤儉持家,後半輩子是沒啥好擔心的了。

  生活真美好!

  人佟掌櫃咋說來著:俺錯了,俺真的錯了,俺就不該忘了穿越女的黃金定律,每次都在偶以為自己超脫定律之外的時候它就會冷不丁的蹦出來猙獰地告訴偶:“你丫的錯了。”

  偶錯了,偶真的錯了還不行嗎?偶不就心裡以為自己安全了,可以放心大膽的宅了,一時得意忘形了麼,到於馬上就給偶扔個炸雷過來提醒嗎?

  啊?

  今晚的天不算很熱,可竟然還是有人深夜難眠。四四你是不是真的真的很怕熱,你啥時候又跑你家莊子上窩著的,你說偶要知道你又窩過來了,偶就悶死也不會還大半夜不睡夜游神似的到處溜達不是。

  早知道會遇到四四,偶咋地也要顯顯身份帶幾個侍衛丫頭以壯聲威。現在可好,跟班全被偶趕的遠遠的,苦!

  “四爺。”你半夜不睡夢游呢?明兒不上朝了……是不上朝,老康在熱河避暑呢,不上早朝按時去辦公就不用起太早。

  “這麼晚還沒睡啊。”淡淡的很符合四四一貫的形象,這是一內斂的主兒。

  “天兒熱,出來散散步。”

  “怎麼沒帶個人?”四四朝偶身後看了看,微微蹙了蹙眉。

  “就在莊子周圍轉轉,沒事。”

  “不要大意。”

  別價啊,偶只是沒帶侍從您至於沉臉麼?不怪人後世喊您面癱,實在是您面部表情很單調啊。

  “奴婢知道了。”

  “陪爺走走吧。”

  ……

  四四你確信你沒抽?偶特無言的看著四四說完這話泰然若素的轉身當先往前走去。

  “還不走?”

  丫的,又把老娘當丫頭使喚,這口氣……可偶還是特沒骨氣的跟上去了,算鳥,人畢竟是未來的雍正爺,咱一小老百姓沒人那氣場是應該的。

  偶唯一對四四有意見的就是丫太悶葫蘆了,這得虧是沒穿到四四的後宅,要不悶也悶死了。每次跟他單獨相處,偶就得沒話找話,顯得偶特話痨一樣,其實都他逼的。

  冤!

  可是,說什麼呢?

  偶有種特沮喪的感覺,其實偶打心底就對四四存著一種敬畏的心理,對這個後世毀譽不一,傳位遺诏撲朔迷離的皇帝帶著一種特別微妙的心理。

  要說真怕他吧,也未必,偶也不是不敢對著他侃侃而談,反正大不了要命一條,要頭一顆,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要說不怕吧,又總不自覺的就跟他保持了距離。不像對八八九九他們,敢毫無顧忌。

  八八可以是談心的朋友,九九可以是哥們,而四四就貌似有點嚴兄的感覺,敢鬧卻不敢過分。十四,丫就一毛孩子,姐姐懶的搭理他。可不是麼,要照偶穿越前的年齡再加上穿越後的這幾年,那真是大齡女青年一枚了。

  尼加拉瓜瀑布汗。

  “你在我跟前似乎總是沉默的很。”

  沒想到,這次是四四先開腔了,偶在驚訝之餘不免側目,正好迎上四四的目光。猝不及防間硬生生的撞進了他深沉如海的眸中——

  今晚的月光真亮,映得四四的眼睛也格外的迷人啊,我心想。

  “奴婢不知道該說什麼。”你那帝王般迷一樣的心思,我輩平民哪敢隨意揣測啊。

  “跟他們倒總是有話可說。”

  那是他們後來沒當上皇帝,所以偶不怕他們,左右偶就算得罪了他們最後也是他們死偶前面不是,怕啥?

  “皇阿瑪快回京了。”

  “要回來了啊。”那十三也要回來了呢,最近信寫的很是帶著一股撲鼻的酸味,想忽視都難。字裡字外都透著一個意思,讓我跟他那些兄弟保持距離。

  切!說的容易,你丫自己來試試,我有那能耐早他媽地從你們愛新覺羅家跑了,還擱這兒當你這破十三福晉啊,心理壓力甭提多重了。

  “小心。”隨著四四的提醒,我的腰間多了一只手,穩穩的托住了我,使我免於被地上的石頭拌倒。

  “嚇死我了。”我心有餘悸地看著地上那塊大石頭,我這心不在焉的走路真的很要命啊,差一點點兒就跌個狗啃泥。

  然後,我發現了現在自己的情形有些不太好。整個人被四四以一種暧昧的姿勢攬進了懷裡,近的可以聽到他心跳的聲音。

  “怦怦……”在寂靜的夜中分外的清晰,我的脖子後又開始冒冷氣了。

  “謝謝四爺,奴婢沒事了。”我強自鎮定的開口。

  四四看著我,靜靜的看著,既不說話也不鬆手,我心裡頓時有些毛毛的。

  “四爺——”聲音都有些澀了,你這走神走的太不是時候了,先把我放開啊,我內心狂喊,卻不太敢喧之於口。

  俺早說過了,四四的氣場很壓迫的。偶膽小啊膽小……

  “你呀……”隨著話音他鬆開了手,偶鬆了好大一口氣,也懶的去理他那意猶未盡的話外音兒了。

  “安分些。”

  呃?

  我茫然又困惑地看著四四在月光下拖的長長的影子,嘛意思?俺哪裡又不安分了?難不成剛剛偶差點兒被石頭拌倒也算不安分?這簡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嘛。

  “四爺。”偶覺得憋屈,為啥一直認為偶不安分呢,從偶是韻竹的時候就一直提醒偶要安分,偶哪裡不安分?

  “哦?”四四悠閒的邁著步子,負手走在鄉間小路上。

  偶一沖到四四身邊就冷靜了,於是下意識改了出口的話,“咱們好像走的遠了。”

  “清靜。”

  清靜是清靜了,可是這深更半夜的就我跟他這孤男寡女的,怎麼都覺著不是那麼的得勁兒呢。這也就是四四,要是九九我早落荒而逃了,這種時候跟九九單獨相處簡直無異於玩火。

  四四,嗯,內斂著呢,人那叫一個沉穩。雖然氣場冷了點,但偶覺著安全。只要他不揭偶短,偶其實不排斥跟他接觸。總感覺四四是個內心豐富卻不擅表露的人,做兒子做的勤勤懇懇,當皇帝當的兢兢業業,最後犧牲在工作崗位上,連累十三也過勞死。

  怎麼說呢,四四跟十三就一對悲情兄弟。私以為,雖然八八、九九的下場不好,但是骨子裡反倒是四四跟十三更悲情一點兒。看著像是勝利者,可偶咋覺著還不如失敗了呢?

  那叫一個累啊。

  “爺最近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好吧,我承認我又一時雞婆過度了,抽了。

  “要幫忙?”

  “女子無才便是德,奴婢自認還是很有德行的。”封建社會這個口號偶喜歡啊,這是混日子的先天條件啊,這環境好啊。不用像現代那樣卯足了勁兒的去跟男人一較長短,要獨立,要自主,可以光明正大合理合法的當米蟲。

  不用鄙視俺,俺承認俺就是沒啥出息。

  “噗。”四四低低的笑了。

  真傷自尊!

  “兄弟之情與君臣之義,你說應該先顧哪一個?”

  偶蒙了,這個話題,不能探討啊,忒危險了。

  “呀,奴婢的頭有些痛,可能著風了,奴婢就不打擾四爺散步了,奴婢先回去睡了。”

  四四一伸手就拉住了我,我徹底蒙了。

  這個情形……為啥那麼的似曾相識啊,為啥?

  “你問,爺說了,這樣就要走了?”四四挑眉。

  某些時候四四挺不厚道的,明知道自己這樣會給人壓迫感還每每加以善用,讓偶大感吃不消。

  偶可憐的腦細胞,今晚一定死很多很多,也不知道吃多少才能補回來。定定神,偶決定豁出去了。

  “爺先放手。”

  四四君子的鬆開手,然後繼續向前慢慢的踱去,真悠閒的背影,狂想給他一腳。

  偶跟他保持著幾步的距離,一邊打理著思路,一邊說,“天地君親師,君為大,故按道理是君臣之義為重。”

  “那兄弟之情呢?”

  “人常說,先國而後家,有國才有家。全了君臣之義,當然便顧及了兄弟之情。”我純粹胡掰,我也不想,可我不掰人四四不答應啊。

  “這君臣之義只怕會傷了兄弟之情。”四四的聲音透出一抹傷感。

  偶覺著真稀奇!

  “怎麼不說話?”

  “奴婢不知道該說什麼。”聽你這話裡話外的,莫非是太子黨那邊出蒌子了,老康讓你查,而你顧及著太子的面子不好下狠手?這倒跟李衛當官裡的江南官場弊案可就有點扯上了呢。於是,我忽發奇想,難道二月河其實是從清朝穿過去的?

  “太子待你很好,不是嗎?”

  行了,點的夠明白了,果然是太子的事。

  “四爺,您說這將來的大清是誰的?”

  “太子。”四四毫不猶豫的說。

  “對呀,君臣之義在先,所謂防微杜漸,將罪惡鏟除在萌芽,這是對兄弟好呢,如何就能說不顧兄弟之情了呢?”

  四四目光灼灼的盯著我,就在盯得我快有些遭不住的時候,忽地一笑,那笑容真的不比太子跟八八差,果然都是老康的種啊。

  “果然無才,是德。”

  媽地,忒惡劣了四四你,你逼著偶發表意見,偶如你所願的說了,你又明褒暗諷的,當老娘真沒脾氣啊。

  “奴婢先回了。”告辭轉身走人。

  老娘不奉陪總成了吧。

  四四的腳步聲不緊不慢,不遠不近的在偶身後跟著,一直到回到莊外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第 68 章

  鬼壓床,是件粉痛苦的事,尤其這鬼是個色鬼……

  咩的,丫跟老康到底是去塞外避暑還是當和尚禁欲修行去了,不走的時候領著一小老婆出門的啊,這大半夜突如其來的壓上來這頓折騰,老娘的腰差點兒報廢了。

  偶趴在枕上一根手指也懶的動了,勉強覺著自己還活著,老實說,有點兒吃不消十三每次出遠門回來的熱情,覺著都跟死過一回一樣,明明平時也不是那麼不知節制,或者說特別偏愛房裡的那點兒子事。

  難道說這出遠門還能增加男人那方面的啥啥……偶真的不理解啊,當年學生理學其實真的挺混的,就人身結構啥的都是後來上網博覽群片積累下來的經驗。

  網絡是個好東西啊,也他媽地不是個東西,好的壞的它全活兒了,抵抗力稍差點兒也就從此走上了不歸路,偶這人混,所以也就沒能走上啥的不歸路。

  為啥這樣說呢,因為不管幹啥你得專,得入迷才行,偶這打混的人很難專一樣事,迷一件事,所以這真沒辦法啊。

  “想爺了嗎?”

  不想,偶也得有那工夫不是,平日裡女兒、小白,府裡的那些破事,再加上你那些不省心的兄弟以及偶那些妯娌的造訪,忙得很,真沒空!

  十三壓在偶身上,手特不老實的東摸西摸的,好像在檢查偶身體零部件是否完整似的,“沒有爺,你的日子似乎過的一樣多姿多彩。”

  實話啊!都不給偶平淡的機會,咩的。

  “給爺寫個信就那麼難?”

  “我又不是書吏,還專門負責咱府裡的文書。”毛筆字那對偶是項挑戰啊,沒事偶真不想秀偶那一筆爛字。

  十三的左手穿過偶左手的指縫與偶相扣,帶笑的聲音在偶耳邊響起,“爺想你了。”

  “嗯。”你的思念偶收到了,身體有點超負荷了。怎麼說也是兩三個月沒澆水的旱地,突然的被洪水淹過來,一時不能完全吸收,有點澇的感覺呢。

  “怎麼都不跟爺說話呢?”十三的口吻有點兒像小孩子撒嬌了,我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爺有給我說話的時間嗎?”老娘睡的正香突然就被人壓上了,嚇個半死,差點兒沒下意識的喊救命啊。

  十三笑了,緊貼著我背的胸膛發出有規律的振動,有點癢,“爺想念你的味道呢。”

  “奴婢可沒狐臭。”少來,當偶香香公主呢,還味道?

  十三笑聲變大,“你不整天跟那只白狐泡一塊嘛,也許只是你自己沒聞到罷了。”

  這話說的,“那爺還不趕緊起來,就不怕薰到您。”

  十三抓過我耳畔的一绺頭發把玩著,有些感慨地說:“這些日子沒人跟爺說話解悶,爺心裡不痛快呢。”

  “爺,敢情您這次帶的石佳氏是啞巴,不會說話的啊。”自己不想跟人說就別找旁的借口,當我傻呢。

  “她能跟你一樣嗎?”

  默,十三,說真的我還真不樂意你把我跟那些女人差別對待。愛,有時也是一種壓力,不能回報你相同的愛,老娘總他媽地覺得虧欠你丫的,搞的下意識的就會凡事為你著想。這與我宅女的理念大大的背道而弛啊。

  “只要爺願意,誰都可以是兆佳氏。”我實話實說。

  “你把她們看的太好了。”十三的聲音很輕很輕,害我不得不豎直了耳朵聽。你丫的是想讓我聽見呢,還是存心考察我耳力來的?

  “爺怎麼這個時間回京了?”怎麼會就半夜三更的靜悄悄的摸到莊子裡來了,感覺咋有點鬼子進村的意思咧?老康又搞嘛呢?

  真是一腹黑的老頭!

  “皇阿瑪的旨意。”

  明白,也就是這個話題咱可以打住了。切!當我真想知道啊,也就隨便問問。

  “那爺怎麼跑城外來了?”

  “爺就沒進城。”

  ……這我倒有點吃驚了。

  “府裡待的不舒服嗎?在這莊上你住了多久了?”十三又好氣又好笑的說。

  “清靜。”偶不介意你那些小老婆們,但不表示人家不介意偶啊,咱還是不要讓人家看著不舒服,最後弄得自己也不舒服。大家都舒服最好,所謂你好,我好,她好,大家好。

  嘎嘎。

  “嗚……胤祥,你丫的屬狗的?又咬我……”疼死我了,這肩膀一定留齒印了,媽地。

  “離九哥遠點。”

  老娘離夠遠了,“關九爺什麼事?”我裝糊塗。

  “哼,”身上的人從鼻孔裡回應一聲,低頭在剛咬偶的地方舔吮幾口,然後說,“甭跟爺裝傻,你心裡明鏡似的。”

  裝傻咋了,這叫自我保護,懂不?

  “爺,天兒晚了,睡吧。”娘的,折騰完了還讓老娘當知心姐姐,忒不仁道了,上下眼皮都他媽地打架撐不開了,困死了!

  “陪爺說說話。”

  “當我話痨呢。”

  “爺幾個月沒跟你說話了。”

  “咱們說話的時間多著呢。”少說也二三十年呢,到時都得煩,“讓我換個姿勢。”再繼續平趴下去,不大的丘陵也要壓成飛機場了。

  十三笑了笑,鬆開我的身子讓我換了姿勢,然後從後摟住我。

  這叫一個膩歪!

  “說來也怪,就算你對爺冷嘲熱諷,爺聽了也高興。”

  那純屬有病!果然是BT皇家出產的品種。

  “晚兒不上朝嗎?”

  “不。”

  想也是,否則也不會來折騰我。

  “不過,你得進宮給皇阿瑪請安,幾位額娘也想你了。”

  默默的黑線……俺真不想讓人如此的惦記,最好都能把偶忘得一乾二淨才好。

  不行了,周公的邀請太過熱情,俺抵擋不住了,思緒有些飄了……

  早晨偶是被人強行從床上拉起來的,實在是困乏,渾身上下跟散了架一樣,幾個月不運動,突然運動過量,誰也受不了啊。

  吼!

  偶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間被翠喜和幾個丫環婆子整好了行頭,臨出門前伸手掐了自己兩把,總算是清醒了。

  又是新的一天,努力生活!

  “皇阿瑪要看小白。”

  “小白。”偶站院子裡中氣十足的這麼一嗓子,一道白影很快就竄了過來。

  十三在一旁感嘆,“果然是當狗養來著。”

  懂啥,這叫一物兩用,簡稱狐狸狗。

  嚯嚯!

  進宮去見老康及他那幾個漂亮的老婆去,美女偶來了。

  小白近來真的灰常抽,偶跟十三向老康行禮請安,禮還沒完成就聽到老康的笑聲,扭頭一看——丫的,小白這狐腿子,兩前蹄懸空,像小狗作揖一樣也向老康行禮呢?這算自學成才乎?

  囧!

  “這畜牲果然有靈性呢。”老康如是說。

  偶眼角直抽抽,深以自家這只白狐而羞愧,“皇阿瑪,您快別誇它了,它其實就看中您案上的那盤水果了。”

  狐狸是雜食動物啊,丫的果然不虧是動物裡出了名的聰明種族,知道葷素搭配養顏長壽。

  老康更樂了,“果然有其主人的品格。”

  偶黑線了。偶能不黑嗎?這明明就是說偶品格有問題麼,死小白,瞧你把偶給拖累的,生生的就降格了。

  老康很孩童的拿起桌上的一只蘋果朝小白扔了過去。

  小白靈活的躍起叨住,啃的那叫一個歡暢。

  “確實有狗的品性了。”老康感慨。

  黑線加三級ING……

  小白,你算給偶長臉了。回去繼續給老娘啃漿果去,短時間內就甭想大魚大肉過瘾了,修行去吧。

  “一會兒讓慶豐司送兩只兔子過來。”老康如此對身邊的李德全說。

  偶的神經一下子就繃緊了,兔子讓偶想到了被不厚道的四四繪圖留檔後上繳給老康的那幅爭兔圖——小白,你丫的就改當食草類狐狸吧,咱不雜食了。

  “這白狐,對了,是叫小白對吧?”老康一臉和藹可親的問。

  “回皇阿瑪,是。”偶老實作答,心裡很憋屈,老康明明就知道的,他眼線那麼多那麼多……

  “這只小白喜歡吃兔子,等會十三福晉出宮的時候讓她把兔子給小白拿回去。”

  寬麵條淚中……老康你個不厚道的腹黑小老頭。

  俺就知道,俺進宮就是給你逗樂子的,偶長的就恁像笑話咋的?你們愛新覺羅家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個個把偶當笑話大全看,見偶就樂。再看收費,絕不二話!

  “十三家的,得空給宮裡的戲班寫出戲,讓他們給朕唱唱。”

  “奴婢遵旨。”

  “去給你額娘們請安吧。”

  “奴婢告退。”

  得,這回偶要轉行當編劇了,還是戲曲編劇。欲哭無淚,人家各類戲曲的唱詞那都唯美的一塌糊塗,不是一般文學造詣的人根本不敢操刀的好不好。偶一學英文的,又不是中文系出來,更不是中央戲劇學院混的,現在居然得當編劇,給俺塊豆腐讓偶自我解決了吧。

  小白挺老實的跟在我腳邊,乍一看真的跟只狗似的,但細一看人人驚訝。

  像狐狸這樣可愛的動物,尤其還是只白狐,女人大多是很喜歡的,所以偶這趟請安就頗費時間,幾乎每個娘娘那裡都耽擱了不少功夫。

  偶最最痛恨的就是小白這死狐狸特別愛學偶,偶喝茶,它狐模狐樣的趴桌上做姿勢要掀另一盞茶。偶伸指頭揉太陽穴,丫的它就伸爪子搔耳朵……讓德妃和宜妃,甚至最最淡然的良妃都慫恿偶不斷做出示范讓它學。

  感覺偶就一耍狐的……這事整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41 PM 編輯

第 69 章

  編啥呢?

  關於帝王的,關於皇室的,一律不能用,這類題材對於老康這群人而言太敏感,一個不巧就會讓人覺得偶在影射啥。

  關於才子佳人的,雖然很受百姓歡迎,後妃也愛。可是,老康要看呀,做為一國的大BOSS,這麼一個嚴肅的身份,咱不能讓小情小愛的拖累了千古一帝的高大形象。因此,也只能含淚捨棄。

  《牆頭記》太不孝,《小姑賢》太家常,《紅樓夢》會侵害到未來曹大的著作權……合著,我把自己記得的一些劇目劃拉了一遍,痛苦的發現沒我能用的。

  不活了……

  最後,無可奈何的偶,偷懶的決定把去年整出來的《穆桂英強搶梁山伯》編成劇本。

  為了能達到讓老康滿意的程度,偶不得已跟十三商量想借其他府裡的戲班子使使。

  沒辦法啊,十三丫沒封爵,家底子不算十分的豐厚,人又敗家敗的勤快無比,家裡養不起戲班子這種奢侈的團隊,只好找外援了。

  原本偶也可以自己去朝人開口了,可是,鑒於某人近來山西陳醋的味道有點兒重,偶還是很明智的決定繞個彎的好。

  十三聽了偶的話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偶,感覺特別的意味深長,別有深意。

  娘的,啥意思啊,學你四哥給偶心理壓力咋地?

  “爺,您倒是說個話啊。”甭跟我玩這心有靈犀的戲碼,咱不是那料兒。

  “九哥府上的班子倒是不錯。”十三說。

  “是嗎?”不用你說偶也知道,就數九九稱錢,他家的不好誰家的好,沒准宮裡的都比不上九九家的呢。

  “爺跟四哥說說看吧。”

  看吧,老娘得虧是長了個心眼,你丫的最近是抽風了,九九的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知道也不是一天兩天,怎麼這次從熱河回來就特別的酸?

  靠之,老娘懷孕時就不愛吃酸的,就更別說現在都生完孩子了,更不待見酸的。

  “那爺可惦記著,奴婢這可是領的皇差。”你家老爹的抽風指數不下於俺,差別只在於俺們的階級地位不同。

  “你的事爺從來都是放在心上的。”

  這話說的,這個事明明是你老爹的,偶不過就是倒霉的被他拿來當槍使了。

  悲摧的人生!

  十三說到做到,下午的時候,四四府的戲班子就全員報到了,要不是偶實在不喜歡聽戲,給十三府上整個戲班子充門面也不是不行。但偶為了自己的耳朵不受府裡其他女人聽戲時的摧殘,還是狠下心保持原樣。

  有錢咋也要悠著花,能省的地方就省了吧。小金庫還是小心的藏好掖好,放到關鍵時候用吧。萬一要真的有十年圈禁,那小日子肯定緊巴巴的。如果只是後人的揣測,事情沒到那份兒上,有錢留著自己用也很爽。

  我哪會整什麼劇本,所以我尋思把整個故事跟戲班的人講一遍,讓他們這些整天唱念坐打的人幫我編排編排,這就叫結合廣大人民群眾的智慧。

  只不過,講故事的過程比較的讓人無奈,雖說我是主子,是福晉,可是我也擋不住人家要笑啊。也就我是穿過來的,不計較,要真是清朝的福晉早不幹了。不過,話又說過來,要不是我穿過來,他們也聽不到這個故事。

  囧!

  因與果的關系,咱在這裡就不討論了,這就跟先有雞再有蛋,還是先有蛋再有雞一樣的不可理喻,索性揭過去得了。

  我把故事講出來,就是想讓他們換成比較文雅的唱詞,就我這白話的嬉皮口吻,我真怕老康接受不了。

  好不容易,故事講完了,我拿起茶碗灌了好幾口水,真浪費口水資源,說書的人也不容易啊。

  只不過,很快,我就再一次領略了老康朝無間道事業的繁榮。

  乾清宮大太監李德全同志親自來傳旨來了,一本正經的傳達了老康的口諭,指示不必刻意修飾唱詞,要求戲班照我的口語化演出。

  ……

  老康,你真不懂得欣賞文學藝術,咋能這麼沒品味這麼的粗俗?偶這嬉皮的口吻忒不莊重,忒不著調啊,真的真的不適合到宮庭這樣產生高雅藝術的地方讓人獻唱給你老人家聽啊。

  內牛滿面……

  可是,在這個時代聖旨就是一切,老康就是玉帝,人說了算。

  於是,偶只能囧囧有神的看著戲班人更加囧然的努力配合著打擊樂器配合角兒們的唱念坐打。

  這是一個多麼令人糾結的戲本啊,偶十分後悔想將它演繹出來,給這戲班大眾增添了如此大的人生磨難。

  偶有罪啊。

  由於老康那不合時宜的旨意,害得我接下來的日子過的十分的辛苦。

  因為,偶得把那故事整理成劇本,這本來是想讓戲班的人代勞的,偶承認自己粉不厚道。可是,現在,為了讓他們完全按照偶的嬉皮口吻演出,偶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可是,就偶那一筆爛字,實在是登難大雅之堂。

  偶經過慎重考慮之後,決定不找府裡的書吏來完成這個記錄的工作。偶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這故事它讓偶一說是有點子不著邊際惹人發笑,讓人書吏一邊憋笑一邊記錄,不厚道啊。別再整出啥意料之外的狀況來,那就罪過了。

  不得已,偶讓某人從宮裡抓來了小十六,權當是當初偶教他英文的回報了。

  本來,小十六去年在毓慶宮也是聽過那故事的,只不過偶每次講的措詞必定會有所不同,何況上次他都沒聽完。所以小十六年間歇性的狂笑,讓記錄工作進行的很是不順利。

  第二天,不但十六來了,十五也來了。

  要不說呢,人密貴人(現在還不是密妃)的兩兒子就是感情好啊,這進退都一塊兒,當記錄員也兄弟齊上陣。

  只是,兩個人來,照說這速度是應該上去的吧。可恰恰相反,這速度更慢了。

  你們是不是成心的啊,比十八都問題多,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斷偶的敘述。

  怒!

  “明兒,換人。”偶堅定的說。

  第三天,換人了,兩只小正太。

  小十八跟四四家的弘昀,如此咔哇伊的兩只,偶好喜歡啊。

  結果,偶拉著這兩只玩去了,依舊沒有進度。

  第四天,多了一人,太子家的弘晳。

  嗯,進度比兩只小正太強一點點。

  日子一天天過去,那本記錄的本子就一天天的詭異起來,偶常常盯著它就滿眼的金錢符號。

  為嘛?

  娘的,你們是不知道,這裡面有多少皇子阿哥的墨寶啊,要不是現在小四四乾隆還沒生,老娘說啥也得把他整來,哪怕只按個手印也成啊。

  要是能把康雍乾三代帝王的真跡都集中到這裡面,靠之,那是何等的創舉啊。

  這樣一本具有無限收藏價值的戲本,說啥也不能交給戲班去翻閱啊,偶在戲本完成之後還是找了個書吏重新抄了一份。

  據說該書吏肚疼了好幾天。

  那天,偶抱著那本珍貴無比的戲本坐在花園裡美,小白趴在偶旁邊的凳子上曬太陽。

  裡面的故事是偶自己講的,每一句都無比熟悉,可是看著就仿佛看到好多的錢,心理上那叫一個舒坦。

  “果然是又翻看呢。”

  “爺,今兒回來的早啊。”

  “雅竹啊。”十三語重心長的說。

  “什麼事?”

  “能把這戲本借爺兩天不?”

  “你要幹嘛?”這東西忒不容易了,就算你是偶老公,說心裡話偶也是很不想借你的。

  “嗯,四哥說想看看。”

  你個八卦的四四,到底誰說你面癱嚴肅到不近人情的,全是假滴!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一戲本嘛。”偶特輕描淡寫的說。

  “這上面爺這些兄弟們的筆跡可都全了,連幾府年長的阿哥也都沒能幸免。”

  “爺,這話就不對了,什麼叫沒能幸免。奴婢又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偶忍不住出聲反駁。

  “是沒傷天害理,”十三正經的點頭,“可你把他們的胃口吊的高高的,每一個回去都忍不住去向下面記錄的人打聽下文去。”

  那也不關偶鳥事。

  “你甚至連記錄時出錯的草紙都不讓他們帶走。”

  偶要珍藏,偶覺著收集到這多麼皇子阿哥皇孫的筆跡機會難得啊,尤其還是裝到一本書裡去,光想想就興奮。就算是草紙,那也得留下了,偶另外裝幾本。

  “戲班可是四哥家的啊。”

  哼哼,“好吧,就借四哥看。”四四,你真會掐人喉嚨。

  所謂歪風不能長!

  四四借閱之後,就引來了不良後果,有些人就跟風了。

  好好的一本戲本,原來嶄新嶄新的,結果被借閱又借閱之後就有些滄桑了起來。俺敢打賭,這就不是十幾個人能看出來的效果!

  最後,老康叫李德全給拿到宮裡去了。

  完了,再拿回來時,老康加朱批了,對他兒子孫子的書法進行了一番對比,又小小的感嘆了一下。

  於是,偶興奮了,熱血沸騰了。

  偶等著,等小四四出生後,說啥也要抓著乾隆的手按個印子。

  康雍乾三帝真跡,外加諸皇子帶幾位皇孫的真跡合集。偶多想完成的時候一道雷劈下來讓偶抱著戲本穿回去,那偶就發了,後半輩子的宅資算有著落了,也不必在這裡當母豬給愛新覺羅添丁加口的瞎折騰了。

  多麼美好的願景啊!
  



第 70 章

  想當然的那一場戲劇贏得了康熙的笑聲,順便也肥了我的小金庫,美。

  然後,日子在平淡卻偶爾會有一些些小波折中過去,在康熙四十七年的正月初五八八迎來了他唯一的兒子弘旺。

  那一天,八八很高興,所有的人都為八八高興,老康尤其高興,成親多年的八八總算是有香火了。只有八福晉笑容中透著幾許的哀傷,唉,自虐啊。

  無可奈何花落去,小園香徑獨徘徊。

  沒來由的,想到了這首古詩,心下嗟嘆。八福晉是典型的人強命啊不強,她要好歹能生,也不至於到這般境地。八八兩個孩子,就沒一個是她生的,晚年又是那麼個結局。

  兩個字概括八福晉的一生,就是——悲劇!

  為啥偶會覺得八福晉悲摧?因為在大家都為八八感到高興的時候,偶被人請來專做八福晉的思想工作,縱使想回避也不行。

  這樣的差使我是一萬個不願意接,可是,卻不得不接。因為偶家良妃美人開口了,偶這四爺黨的家眷就屁顛顛的跑來八爺黨的首腦人物後宅做思想輔導工作了。

  要說這八福晉也怪,別人的話她就是聽不進,偏偏就跟偶對脾氣,害得偶都快成八八家的專屬救火隊了。可惱的是沒人給偶發工資,純白工啊。

  這大正月的天,還下著鵝毛大雪,就算都穿了裘皮大氅也冷呢。偶就默默的站在八福晉的身邊,陪著她站在雪地裡,美其名曰賞雪,其實就是吹冷風,考驗自己的抗冬能力。

  這種悲傷的時候,說啥都沒用,陪著就成了。

  人活在這個世上總要承擔一些事情,而一些事除非當事人自己想開,任外人說破了嘴那也是沒用的。尤其扯上感情這檔子事,那就更無法理喻了。

  所以了,不是偶沒同情心,是偶有力沒處使,只能憋屈的陪著。

  幸好偶懷裡抱著小白,很暖和,丫就是動力小火爐,全自動的。

  “妹妹,今年的雪可真大啊。”

  是你心裡在下暴雪,果然還是不能愛,看看八福晉這悲摧的樣子,偶再一次警告自己,愛情它就是個炸藥包,盡量遠離,從而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

  “可以堆雪人了。”偶很順嘴的說。

  “是啊,可以堆雪人了。”

  “要不,咱們現在就堆一個吧。”我建議。

  “嗯?”

  “咱們照八爺的樣兒堆一個,然後把它……”我伸出一只手做劈砍的動作,人八八畢竟是皇子,某些話咱真不能明目張膽的說,只好用肢體語言表示了。

  八福晉露出今兒晚上的第一個笑,帶著少女般的調皮,“這樣啊,果然是好辦法呢。”

  “環保又便利,最後保准毀屍滅跡足跡全無,安全又可靠。”偶咋怎像一個做廣告的咧?

  “妹妹平日都這樣?”

  “偶爾。”偶比較喜歡用肢體語言表達憤慨,直接把老十三踹下床或踹出門。十三也總那麼配合的任偶踹,老實說,十三這個老公還是很耐捶的。

  “不下雪的時候呢?”

  “用腳踹。”偶坦白的說。

  八福晉傻了,偶理解,放眼皇室內眷,誰敢這樣啊,估計偶就這獨一份。

  “假的吧?”

  “真的。”你家八八知道,還有不少數字也知道,就宮裡的老康也未必不知道,偶家那些間諜人那工作做的是相當的到位啊。

  剛開始偶也不是沒怕過,但是當時脾氣上來了控制不住。後來看老康一點兒降罪的意思也沒,偶的膽兒就壯了,那是相當的明火執仗啊,咱後台硬沒辦法!

  老康,雖然你腹黑,你不厚道,但是在這件事上,偶是灰常的奈泥的!

  你讓偶在三百年前憋屈的大清朝,終於能有光明正大發洩不滿情緒的合法渠道了,雖然十三皮肉苦了點兒,但是他基本也都在偶身上找補回去了。偶們也就打平了,誰也不欠誰。

  “妹妹……你怎麼敢?”

  本來是不敢的,可是一次兩次後來就習慣成自然了。我踹的習慣了,十三挨的也習慣了,所以我們就習慣了下來。

  “其實,八嫂這樣溫柔的人,可以換別種方式了。”

  “啊?”

  “比如找個沒人的空曠的地方,吼上幾嗓子,把心裡的鬱悶都吼出來,人就舒服了。”

  “我們還是堆雪人吧。”八福晉如是說。

  也是,人出身名門望族,那是講規矩有體面的地方,不像偶來自教育開放的三百年後,這就是代溝啊。

  不過,兩個衣著華麗雍容的嫡福晉在漫天雪地裡堆雪人,那個情景其實也灰常的詭異了。

  偶家小白也在旁邊滿地打滾著,惹的八福晉情不自禁的笑出來。

  笑,很容易,有時候卻太難。

  不過,八福晉的怨念實在忒重,偶堆的速度趕不上她銷毀的速度,很快,偶就活動的渾身冒汗。

  最後,拄著鐵鏟在一邊直喘氣,沖遠處站著伺候的婢女招招手,“過來幫我堆。”不行,我得喘會兒,養尊處優久了,體力是大不如前啊。

  把鐵鏟給了婢女,偶掐著腰站在一邊喘氣,看著八福晉一鏟接一鏟的銷毀著堆好的雪人,突然有些毛毛的。

  八八,俺不是故意的,你家媳婦發洩一下晚上才不會有磨刀的沖動,其實,俺也是為你好啊。

  要知道,半夜磨刀的女人那是相當驚悚的啊。

  抖……

  不行,得找個地方坐一下子,我的兩條腿有點酸,陪站太久了,又勞動這半天。真佩服八福晉的精神頭,果然怨念的女人精力很嚇人。

  偶走到廊下,抖了抖身上的雪片,才想清理個地方出來坐一下,就聽到前面“砰”的一聲好像有啥重物倒地了。

  好像是個人耶,偶本著好奇的心理,走過去。想看看是誰在雪地裡摔了個仰八叉,偶承認這心理確實不怎麼陽光。

  咦?

  十四!

  瞧這樣子怕是喝海了,可是怎麼身邊連個人都沒有,這底下的人真是夠混了——也沒准是他把人都趕跑了,真喝海了不定啥火爆脾氣呢。

  可是,人八八得子,他喝海了,這算怎麼回事嘛。

  偶看看天上那大雪飄啊飄的,又左右打量下,然後確定這個地方真的是很偏的。本來麼,八福晉沉澱心情,哀悼感情,肯定會找個安靜的所在。我們身邊統共也就跟了一個丫頭,還只能遠遠的假著。

  不過,現在那丫頭替我堆雪人去了。

  這種天氣要在雪地裡再睡著了,可就不得了,偶決定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去扶一把十四。好歹咱也是當嫂子的,不能太過冷眼旁觀。

  “十四爺。”我出聲喚他,十四嘴裡糊糊模模的咕噥著,也聽不大清,“十四爺,地上涼,奴婢扶你起來啊。”

  我伸手扶人,可是,丫的十四這醉鬼真沉,好幾次差點兒把我給拖到地上去。總算搖搖晃晃的扶起他了,為了保持他的平衡,不得已將半扶半摟著他。

  老實說,這個姿勢真有點不太好看,不適合我們兩個的關系處理,可是不這樣穩不住啊。

  寬麵條淚……做好人這事果然它就不適合偶幹。

  你說我已經扶起他了,總不好再“咣當”一聲把他扔回地上去吧,這不純有病麼。

  好吧,十四,姐姐我雷鋒一次,送你回前面去。

  娘的,本來勞動半天就又累又熱,現在又半扛扶著一個百八十斤的大男人,今兒我這幹的可全是體力活兒啊。我不像來當說客的,倒十足像來勞動改造的。

  囧!

  “十四爺,您走穩著點啊。”

  媽地,這府裡的人都死絕了啊,這半天還沒個人路過。就算十四喝高了脾氣大,也不能就真被嚇的不敢靠近吧。我這不扶的挺好,就是這體重我有點負擔不了。

  十四腳下一個踉跄不要緊,老娘被拖累的整個人也撲地了,這落地的姿勢就更不好看了,偶整個人壓十四胸前了。

  丫個,臭十四,醉成這樣了還他媽地不老實,竟然男兒本色的就一手摟住我的腰,一手攬著脖子就親上來。

  呀呀呸的,這還得了……

  “愛新覺羅胤禎,你他媽的給老娘清醒一點兒,我不是你老婆。”吼,聲音又不敢太響亮,現在的情形被人看見麻煩很大。

  “小白。”

  關鍵時刻,一團白毛擠了進來,偶樂了。

  娘的,好樣的,小白,沒白養你。

  “小白,咬他。”

  於是小白咬了十四的一只手,吃痛的十四鬆手了,偶趁機脫身。

  這人是不能繼續扶了,偶想了一下,把身上的大氅解下蓋到十四身上,然後一溜小跑找人去。

  等偶找到兩個小厮過去扶人時,發現十四正被八八、九九扶著往過走。

  “八爺,九爺。”

  兩個小厮急忙的上前去換手,偶則給兩個人請了個安。

  “老十四今兒高興多喝了幾杯,沒留神就讓他一個人走遠了。”八八的神情有些悔惱。

  “是呀,差一點兒就那麼睡雪地裡了。”偶也忍不住心有餘悸,“奴婢扶他走到這裡實在是沒力氣了,只好把他扔這裡找人去了。”

  “爺一看他身上的這大氅就知道准是你。”

  屁話,偶今兒來的時候你們又不是沒見。

  “老十四身上的酒味都沾你身上了。”

  偶低頭一聞,可不是咋地。忍不住就朝被人攙扶的某人瞪了兩眼,“怎麼今兒喝這麼多?”按說這些皇子阿哥們從小戒心很大,即使飲酒也會克制內斂,喝到酩酊大醉的情形一般是鮮少出現。即使出現也會是在自己的府裡,確保安全無虞。

  可今兒這是在八八府上,小十四喝成這般模樣,真是讓人無語的很。果然是鐵桿的八爺黨啊,在八八家就跟他自己府似的,不勝唏噓。

  “許是心裡有不痛快的事吧。”八八一臉理解的說。

  有吃有喝,妻妾成群,兒女成堆,還能有啥不痛快,純粹就是閒的。我無比唾棄這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本來麼,德妃寵著,老康慣著,八八九九還罩著,丫幸福著咧。就是四四那個面冷的家伙,心裡也不會對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毫不在意。至於最後鬧到那個完全對立的局面恐怕當事人都沒料到吧,悲摧的人生啊。

  鬧騰鬧騰,就為了一把冰冷無情的破椅子,俺是真不理解這些皇子們。

  “八爺,您痛快了,可多少也要顧忌一下八嫂的心情。”偶堆雪人好累的說。

  八八笑了,“怎麼了,你八嫂讓你吃鱉了?”

  “那倒不是,堆雪人他也是個體力活兒啊。”今兒晚上回去一定要泡個熱水澡,這一身的臭汗。

  “你對堆雪人倒是情有獨鍾。”

  也不是這麼說了,在現代遇著下雪的時候越來越少了,回到清朝逮到機會了,怎麼的也得把握不是,好歹也是個娛樂項目。

  “很好玩啊。”偶笑眯眯。

  “你也是這樣發洩脾氣的?”九九似笑非笑的看我。

  不用說了,肯定已經有人把八福晉鏟雪人的情形上報了。媽地有人上報這閒事,咋就沒人知道跟緊十四這酒鬼呢?

  莫非是這三兄弟討論啥秘密來著,所以就摒退了跟班……哇靠,這個猜測夠勁爆啊。

  “我家十三比雪人好使多了。”

  “十三,雪人?”八八興味盎然。

  糟!一時走神,又說錯話了。

  我揚起若無其事的笑,“這個啊,八爺就不必深究了。”

  “噢。”八八很讓人抓狂的故意拖長了音,滿眼的揶揄。

  “時間不早了,奴婢就不去向八嫂辭行了,勞八爺轉告一聲,奴婢這就告辭了。”老娘不陪你們玩了,俺回家洗洗睡覺去。

  “你辛苦了。”

  真想回一句,“為人民服務”,忍下了,毛主席,您那閱兵的經典台詞,偶時刻不敢或忘啊。

  臨出八貝勒府的時候,偶抬頭看了一眼飛雪飄揚的天空——四十七年正月的天很冷,不知道是不是預示著這一年將要來臨的暴風驟雨。

  一廢太子馬上就要來了,愛新覺羅胤礽,你那溫潤的笑會被這場暴雨洗涮掉嗎?

  下意識的我抱緊了懷裡的白狐,小白,你說太子像謀逆的壞人的嗎?

  那樣一個濕潤俊美的人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41 PM 編輯

第 71 章

  時間慢慢走到了康熙四十七年的五月,我琢磨著老康又要避暑去了,而我正在糾結著。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啊。

  去吧,明知道那裡即將爆發著名的一廢太子事件,肯定風疾浪凶的,不利於修身養性。

  不去吧,靠之,後世多少人猜測的廢太子事件,十三到底又在當中起了一個什麼樣的作用,為啥會有後來圈禁的說法?

  咬手指,這是多大的八卦啊,不去忒虧了,好歹咱也穿了一把,要是還沒把那事整明白,得讓後世多少夢幻想穿的姐妹們捶胸頓足,恨偶不爭氣啊。

  現在我腦子裡就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去吧,去了就有機會見證真實的歷史。另一個說,不去,安分的宅在京城過自己的小日子。一個說,去吧,好歹去送小十八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另一個說,不去,明知是離別還去惹那傷感……

  糾結啊!

  好吧,實在難以決斷,偶決定擲銅板,正面就去,背面就留京。

  雙後搓了搓手裡的那枚銅錢,閉上眼,默默祈禱,並且吹了口氣,然後上拋。

  目光隨著銅錢落地,老天,咱不帶這樣玩的啊。

  為啥啊為啥?為啥那銅錢豎著卡在地縫裡了呢?這算正面還是反面?丫根本是兩面派麼。

  重來一次,三把定輸贏。

  偶囧囧有神的看著第二次充當銅錢中兩面派的那枚銅板,十分之抓狂。

  這算啥事啊……

  最後一次,老娘就不信它還能給偶豎直喽。

  為了防止再出現前面兩次那立場不分明的情形,偶換了一塊平坦的地方,一大片青石是整體的,保證沒縫可豎。

  銅錢拋出手,偶閉著錢不敢睜,偶被老天打擊的有心理陰影了。

  咩的。

  “做什麼呢?”

  嚇?我猛的睜眼就看到十三一臉好奇的看著我。

  “爺不就撿了你一枚銅板麼,怎麼用這樣吃人的眼神瞪爺?”十三無辜的說。

  “正面反面?”

  “什麼?”

  “你撿到的時候,它正面朝上還是反面朝上?”

  “做什麼?”

  “我在擲卦籤。”我鄭重其事的說。

  “你在求什麼?正面怎麼說,反面怎麼說?”

  “你管那麼多,快告訴我是正面還是反面?”

  “你不告訴爺,爺就不告訴你。”

  黑線之。

  “爺,十三爺,奴婢的好十三爺,您就告訴奴婢吧。”我抓住十三的胳膊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嗯,不錯,再親熱點。”

  “親親十三,胤祥哥哥,你就告訴奴婢吧。”俺就不喊祥哥,那讓偶極容易想到駱駝祥子。

  “哎喲,十三弟你們這是在唱哪一出啊,哥哥的雞皮疙瘩的都掉地上了。”

  誰?真他媽地沒眼色,眼瞅著十三就動搖了,就要告訴偶答案了,你再晚一米米出現多好,偶答案就到手了。

  回頭一看,偶立馬氣勢全無。

  一個還好說了,有十三在,偶們好歹二對一。可是,人一排數字,咱識趣點兒好。

  話說,今兒啥風啊,咋地都跑偶們府上來了,而且還不讓人通報就進後院了,不地道啊。

  “沒事,五哥,就是她想讓我告訴她一件事。”

  “什麼事啊,讓弟妹這麼的撒嬌?”九九陰陽怪氣的說。

  十三捏著手裡的那枚康熙通寶向他那些兄弟們展示證物,“呐,就這個,她剛剛在擲籤,落地的時候她閉著眼而我不巧就撿到了,然後她就想知道是正面朝上還是背面朝上。”

  “哪面朝上?”十十好奇。

  “哪面?”我同問,這人都丟了答案卻沒得到,人生也太慘淡了。

  “你先說你求什麼了?”十三固執的堅持。

  我恨的牙癢癢,“不就求你告訴我答案麼,怎麼就這麼難,大不了奴婢再重新擲去。”內心寬麵條淚中,頭三把最靈了,後面就不靈了,悲摧!

  “爺不就想知道你求什麼了麼,怎麼也這麼難?”

  奶奶個熊,我要能說我早說了,不是不能說麼?繼續寬麵條淚中……

  “你們這夫妻倆,可真是……”四四搖頭。

  十四搭上十三的肩,一副嬉皮的嘴臉,“十三哥,你常常跟嫂子這麼調情啊。”

  囧……十四,這個話俺不在場的時候你說比較合適吧,這也太那啥了啊。

  “哥哥也想,只不過你嫂子通常惱羞成怒就拳腳相向了。”十三的嘴臉比十四更嬉皮,簡直就是二皮臉。

  “哦,十三,雪人。”八八作恍然大悟狀,聲音不大,但足夠離他不遠的偶聽到。

  裝,你們就使勁裝吧。

  “幾位爺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翠喜還不趕緊給幾位爺上茶。”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有一種當老鴇的錯覺,俺發誓,俺真的是根正苗紅長在紅旗下的,可是這種感覺他就是揮之不去啊,揮之不去……

  “小白呢?怎麼沒看到?”十十伸長了脖子到處張望。

  “我放了兩只兔子正溜它玩呢,這會兒子應該捉到一只了吧。”我不是很確定的說。

  “你這愛好……”四四又一次戛然而止,咩的,說話說一半,留一半任人猜,你咋想的啊。

  “蓮格格……小心……格格……”

  那丫頭又幹麼呢?我循聲望去,就見偶家閨女搖搖晃晃的撲稜著四肢從回廊那頭走來,小白叨著一只兔子慢條斯理的走在那丫頭前面,俨然一領路的。

  默默黑線淌下……

  “老十三,你這家裡是挺熱鬧的,不怪你整天的心情很好。”八八感慨的說。

  “四、五、八、九、十伯,十四叔。”偶那懶丫頭奶聲奶氣,略有些口齒不清的喊人,然後就撲進了四四的懷裡去蹭。

  “可著,這懶勁兒吧。”九九笑的一臉忍俊不禁。

  “頗有你母之風。”八八總結。

  這邊正說著,那邊偶閨女已經“吧叽”一口親在了四四的臉上,小臉笑的那叫一個陽光燦爛,“四伯,親親。”

  無語!

  “言傳身教。”四四瞥過來一眼。

  偶囧了。

  “這跟我沒關系。”我的目光投向了十三,“爺,是不是您整天親她的?”

  “爺的女兒這麼可愛親兩下有什麼?”十三一臉正氣的說。

  這就不是慈母多敗兒了,這將來鐵是慈父多悍女了。

  “幾位爺作證,將來這丫頭要成了脫缰的野馬,那鐵定跟奴婢沒關系。”我打算趁早把這關系摘乾淨了,免得將來替某人背黑鍋。

  “你生的啊,怎麼沒關系。”十三輕飄飄的一句話把偶套住了,是呀,可不咋地,這是咱生的啊。

  淚噴,他令堂的,老娘一個人我生得出來嗎?啊?

  偶這丫頭說起來算嘴巧的了,才一歲多點,基本長輩的稱呼都能喊出來了,嘴巧就比嘴笨的討喜。

  “弟妹,你跟十三隨皇阿瑪出行,這丫頭就在我府上住些日子吧,也好陪陪你四嫂。”

  咩的,看來這次無論是正面還是反面,我隨駕出行也是鐵板釘釘了,早知道剛才就不費那事跟十三撒嬌了,沒臉了。

  “我倒是沒什麼,就怕這丫頭給四嫂惹氣。”

  “蓮丫頭可愛著呢,不會。”

  四四確實是眼饞別人家的女兒啊,就偶家這閨女時常的就在四四的府上能看到,那是灰常灰常的頻繁。前提是,偶並沒有那麼頻繁去竄門子。

  想想也真憋屈,偶丫頭吃穿住用九九包了,基本長在了四四府,間隔性的出沒於八八家。娘的,咋感覺這麼不像偶閨女咧?

  淚花流,可惡的數字軍團,你們這是竊取別人的勞動成果——十三的,你們的老婆那麼多,繼續努力就好了嘛,老娘現在就這一個丫頭在跟前,你們還搶。

  鄙視你們,無限的鄙視!

  原來,他們今天來,說起來也算是餞行宴。

  這次隨駕人員裡多了一個十四,所以四八黨就聚一塊了。

  唉,風雨欲來啊。

  眼前這和樂的一幕,真的算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了。




第 72 章

  十八的病來勢洶洶,讓大家措手不及。

  雖然,我早知道結果,可是眼看十八一天天病勢沉重,自己卻無能為力,那種心情真的很難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明明前兩天還跟我一起跑在草原上,追逐著牛馬嬉笑著。明明挽弓射箭的姿勢那麼的矯健,可是,如今卻一天一天的虛弱下去。

  小十八啊,我還記得當年我們在宮裡的第一次相遇,是那麼的美好。可是,我沒辦法對你說,畢竟我那個身份已然沉眠在江南的雨季裡。

  太醫說,今晚如果挺不過去,就沒救了。

  所以,我留下來陪著小十八。

  老康走出帳篷時背影很悲涼,做為一個父親他傷心幼子重病,可是做為一個國君,他卻只能堅強。

  “十三嫂,給胤祄喝首歌吧。”

  “嗯?”

  “胤祄沒聽你唱過歌呢。”

  我其實不想唱,一直以來我是以一個音癡的身份存在的,可是看著眼前這張憔悴病弱的小臉,偶心軟了,笑了笑,柔聲說,“可是十三嫂不記得歌詞,給你哼曲子吧。”

  “好。”

  如今身在大草原,偶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蒙古長調,輕輕的哼唱起了《敖包相會》,寂靜的夜中悠揚的蒙古長調即使輕也顯得清晰。

  偶唱歌本來就是半桶水,常常都是串燒著來的,所以哼著哼著就跑到《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那曲子去了,最後更是竄到了黃安的《樣樣紅》。慶幸的是小十八只是靜靜的聽著,沒有像往常那樣問題多多。

  他要是問,我還真是會啞口無言了。

  因為,沒辦法說清楚,說清楚我估計也就快玩完了。

  最後我哼歌哼的口乾舌燥,決定到此為止。

  小十八也很懂事的沒再要求,只是看著我說,“十三嫂,抱我出去看星星好不好?”

  我小心翼翼的抱起他,就在帳子外找了塊空地,讓太監嬷嬷鋪了氈子,我抱著他坐在上面。

  已經這個時候,去他令堂的封建禮教,偶就是一心疼弟弟的姐姐罷了,什麼福晉阿哥的,全他媽地見鬼去吧。

  “十三嫂,你看天上的星星真亮啊。”

  “再亮也沒有咱們胤祄的眼睛亮。”

  “你說人死了會變成什麼?”

  “胤祄想變成什麼呢?”我不答反問。

  “鳥。”

  默,果然你雖然年紀小但也感覺到皇家的束縛了嗎?

  “一定可以的。”這麼善良可愛的孩子,佛祖一定會達成他的心願的。

  十八半靠在我懷裡看著天上的星星笑,輕輕的,低低的,帶著無可忽視的虛弱,“胤祄很想長大跟皇阿瑪一起打獵,想當咱們滿人的巴圖魯。”

  “會的,只要你乖乖的吃藥,等病好了一定可以的。”

  “十三嫂,”他低低的喚我,“你是個好人。”

  “胤祄也很好啊。”

  “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讓皇阿瑪開心,不要為我傷心。”

  我默默的摟緊他,小十八,多讓人心疼的孩子啊,本來並不是什麼大病,可是在這個時代卻足以要人命啊。如果我在前世是學醫的就好了,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只能看著,卻什麼也做不了。

  “十三嫂,你其實是會唱歌的吧?”

  我心一凜,十八都這時候了,咱不腹黑了行不?

  “給小十八唱一首真的不行嗎?”

  俺都已經破例哼唱了,還不行麼,這還得獻唱一曲才算完?

  “十八爺啊,奴婢是真的不會唱,我剛那些曲子都哼的七零八落的,您就別為難我了。”

  “十三嫂,呵呵。”小十八笑了,“你跟其他嫂嫂是不一樣的,跟宮裡的姐妹也不一樣。”

  那是,偶穿來的嘛。

  當偶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本能的愣了,是太子!是那個傳聞中對十八之死無動於衷的太子,據說也是因此引得康老爺子大發雷霆從而成為一廢太子的導火索。

  “二哥。”

  “十八弟,好些了嗎?”

  這兩兄弟明明看起來關系不錯嘛。

  “好多了。”

  這就純粹是假話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你的情勢不樂觀。

  太子毫不避諱的撩袍在氈毯上坐下,跟我們一樣抬頭看天上明亮的星辰,“今晚的星星真亮。”

  馬上你們一死一廢,這就是落差啊。

  偶突然間非常痛恨自己那半調子的歷史水平,還不如啥都不知道。這就好比大家看著一出戲,前面一團和樂,後面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是個大悲劇,這是何等的悲摧啊!

  “二哥,以後要笑哦,二哥笑起來最溫暖了。”

  人們常說每一個人臨死的時候都會有一種預感,不知道十八是不是已經有了這個預感,我感覺他像在交待後事。就像我當年二穿之前莫名的感慨,對著幾個阿哥情不自禁的掏心窩子說話。

  “好,二哥答應你。”

  會不會這就是太子無動於衷的原因,他答應了十八要笑,要笑的溫暖。

  如果真是這個原因,吾為太子悲,千古第一奇冤啊。

  “怎麼沒看到小白?”

  “回娘家竄門了。”重回大草原,小白大有拋棄偶這個主人投奔大自然之心,偶倒也沒啥不能接受的。誰不向往自由啊,條件允許,我比小白跑的還快。

  太子和十八都樂了。

  “你倒不怕它跑了。”太子很有感觸的說。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擋是擋不住的,不如順其自然的好。”

  “十三嫂,你的說辭總是那麼新鮮。”

  “那是因為我有口無心。”咱們只是因為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偶在自己那個時代是挺普通的,擱在這裡就顯得突兀罷了。

  任何事物都是相對的啊。

  “十三嫂,胤祄想睡了。”

  我伸手探了探十八的額頭,朝太子看了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二哥不打擾你休息了,明天來看你。”

  “二哥慢走。”

  “咱們回帳篷吧。”我勸小十八。

  “我想在外面看星星。”

  我沒辦法說出“等你好了再看”這樣的話,因為我知道小十八終究只活到了康熙四十七的夏天。

  後半夜的時候,十八的情形開始反復,幾個太醫焦頭爛額的圍著他。偶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自己上一次死亡時的情形,真相似的混亂啊。

  悄悄的退出帳篷,抬頭看著天上的星子,感慨萬千。

  我多麼希望小十八不是亡故而是穿越了,甭管穿到哪兒,穿了就好。

  當太醫宣布十八故去的消息時,我仰著頭不肯換姿勢,有人說傷心的時候仰起頭,眼淚就不會落下來。可是,為什麼,我還是淚落如雨?

  小十八原諒我不肯在最後的時刻看著你,我怕自己無法承受。眼睜睜看著一個鮮活的生命一點點兒逝去,對活著的人是一種殘忍。

  活的久又有什麼好呢?

  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死去,我卻無能為力,兆佳氏的壽命為啥要那麼高呢?

  “小十八,一路好走。”偶在心裡輕輕的說。

  天還沒亮,小十八的魂魄也許都尚未走遠,太子便被訓斥廢立。

  所有人驚慌失措,行宮內外一片人心慌慌。

  我知道十三也被拘了,我淡定的看著天邊,這一刻終究還是來到了。

  我回到營帳的時候,翠喜一臉的驚惶,滿帳子的下人都猶如驚弓之鳥。

  “翠喜,過來幫我捏捏肩,有點兒酸。”

  翠喜的手抖的很厲害,我什麼也不說閉目養神,漸漸的翠喜就鎮定了下來。我就是翠喜的風向標,安心丸,我不慌,翠喜也會跟著安定。

  接下來的幾天,我該吃吃,該睡睡,甚至沒有派人去打聽十三的消息。這個時候,動不如靜,動的愈多,錯的就愈多。

  很快,一行人就回到了京城。

  十三被放了回來,神情看起來頗有些頹廢。看到我的時候,什麼也沒說,只是朝我走過來,然後直直的倒到了我身上。

  “來人,宣太醫。”這些被拘禁的日子想來過的甚苦,後世都說這是他病症的源頭。我的心微微地擰起,到底還是沒辦法做到完全的冷眼旁觀啊。

  事情遠遠還沒結束,不久後,雷霆震怒之下,幾個年長有勢力的皇子不約而同的被拘了,四四八八都榜上有名。

  英明睿智的千古一帝老康同志盛怒之下,遷怒於他所有的兒子,抓狂的一桿子打死。

  沒兩天,又在廷訓的時候鬧出了差點宰掉十四的事件,據說皇子阿哥呼啦啦跪了一地,拉袍子的拉袍子,拽袖子的拽袖子,擋刀的擋刀,哀告的哀告……場面甚是驚悚。

  最後,十四被打了二十板子,九九被老康命令諸皇子捶了一頓,於是氣消了。

  九九跟十四這兩個倒霉孩子,為了救八八,這下倒成了出氣筒了。

  但是這一連串的事故,讓朝廷內外風聲鶴唳,皇子也罷,大臣也罷,人人都心驚膽戰。

  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我本來是決定好好開解開解十三的,可是,一道口諭,我就進了宮。

  老康找我幹嘛?我可是啥黨都沒參與,老實本份的當自己的清朝福晉。可是,天心難測,誰知道老康抽什麼風呢。

  所以還是得揣著一萬個小心應對,生活尊累!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39 PM 編輯

第 73 章

  可是,偶進宮,老康也沒跟偶說啥,統共就兩句話——“給朕泡杯花茶”,“過來幫朕捶捶背”。

  就這樣!

  你老人家把自家兒子大臣折騰了個溜夠,現在覺著累了?尊不容易啊,你可算是消停了,殊不知天子一怒,下面是哀鴻遍野,慘不忍睹啊。各個府的福晉們都跟那沒頭蒼蠅似的,後宅裡的女人個個哭跟淚人似的。

  偶這些日子就沒少被十三的小老婆們淚水攻擊,搞的偶這了解歷史的人都差點兒抓狂,情況之慘烈可想而知。

  我估計這些天各個府的嫡福晉個個都愁白了不少頭發絲,當然偶除外。

  那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著實的熱鬧。

  就連偶那第二任阿瑪也悄悄派人帶話給偶,讓偶直接回了他四個字——安分守己,丫的,可別沒事找事,這麼個敏感的時候您老還是消停一下,跟著那群人瞎折騰個啥?

  “皇上,這是今兒要批的各地急件。”偶走神的當口,李德全捧著一沓的奏折過來了。

  媽媽地,當皇帝尊累啊!看那托盤上的奏折高度,公務員不好幹呐!

  折騰吧,讓你折騰,最近把幹事的兒子全圈了,累了吧。偶頗不厚道的在心裡幸災樂禍,想起偶家十三那頹廢憔悴的樣子,偶就覺得老康這次真過分。

  “丫頭,給朕念奏折。”

  老康……你……確……定……是要偶念奏折啊,偶可是女滴的啊,偶可是你們愛新覺羅家的媳婦呀,你們老祖宗說過的女人不得干政的。

  “念。”老康不耐煩了。

  丫的,你敢讓偶念,老娘我就真敢念。

  可是,寬麵條淚中……古代人的奏折真饒舌啊,偶念的十分的吃力,為啥他們不肯寫成白話文啊,顯示自己的文學造詣也不是這個時候不是?

  內牛滿面的念奏折中——同時進修自己荒廢多時的文言文課程。

  最難以忍受的是,偶要代替老康朱批。那枝朱砂毛筆拿在手裡真是有份量,偶那一筆爛字這就要丟人現眼到一個歷史的高度了,淚……

  公務員也是人咩,皇帝是用來瞻仰不是用來虐待的。平時虐也就虐了,今天虐,受罪的是老娘啊。今兒這奏折咋就這麼多咧?

  偶突然想起曾經在網上跟朋友聊天時看到的一段話——

  “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麼?”

  “上班。”

  “更痛苦的?”

  “天天上班。”

  “再痛苦的?”

  “加班。”

  “再再痛苦的?”

  “白加班!”

  俺現在的心情就是那最後一句咬牙切齒般的詛咒,沒錯,白——加——班!

  第一,偶是女滴,偶不能對人說偶參政了,否則等著被祖宗家法伺候吧。第二,偶是兒媳婦,不是兒子,沒俸祿,純義務的幫忙。

  “李德全,東西拿來了嗎?”

  “回主子,已經備好了。”

  “丫頭,去把衣服換了去。”

  呃?

  換衣服?

  盡管滿心疑惑,偶還是乖乖的跟著李德全下去,在看到為偶准備的那身衣服時,偶眼睛頓時睜的大大的,是宮裡的女官宮裝。

  嘛意思?偶是十三嫡福晉啊,現在是怎樣,要偶當女官?

  “請福晉更衣。”幾個宮女捧著衣物發飾在偶面前半蹲行禮。

  咬咬牙,算鳥,左右這裡老康最大,偶就一小跳豆罷了,聽領導的沒錯。

  換好了衣服,仿佛有種回到韻竹身份的錯覺,仿佛從來沒有過二穿,偶還是那個乾清宮裡常常走神的韻竹姑姑。

  換好衣服偶去見老康,老康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就在我忍不住冒冷汗的時候,緩緩開口,聲音都透著一股疲憊。看吧,讓你沒事折騰自己兒子,他們受罪,你也不好過。

  “去替朕看看他們吧。”

  “奴婢領旨。”我跟著李德全退出大殿,偷偷問,“諳達,去看誰?”

  “福晉跟奴才走吧。”

  哦,還保持神秘,娘西匹的。

  偶想了半天,也沒想到第一站會是去九九的府上。難道是老康覺得打人打臉過分了?不是偶說,丫的老康是有點子過分,像九九那樣妖孽的人怎麼能打臉呢?這要擱現代得有多少女人撲上來跟你玩命啊,那樣一張花美男的臉蛋,寶貝都來不及呢。

  等偶親眼看到九九那張豬頭的造型時,偶不厚道的噴了,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笑的直不起腰。

  天呐,就算九九屬豬,但是原本俊美妖孽的臉被揍成豬頭——真的太搞了啊。

  偶不淡定啊,不淡定,人李德全不虧是康熙最大的心腹,連眼都不帶眨的。畢恭畢敬的垂手站在一邊,眼睛一點都不亂瞟。

  人才!

  “弟妹,你是專程來看笑話的嗎?”九九惱怒的說。

  “順道順道了。”喵的,誰打的啊,這力道控制的全他媽的朝臉上使了,佩服!

  “給爺傷口上撒鹽你就這麼樂嗎?”

  偶強迫自己收住笑,站直身子,但一看九九那張臉,偶“噗哧”一聲又樂了。

  “李德全。”

  “奴才在。”

  “爺能不能不要留在這裡看她笑了?”

  “回九爺,”李德全頭也不抬,甚是一本正經的說,“恐怕不能。”

  我笑的更歡了,老康,你忒有愛了啊。

  好不容易偶止住了笑,跑到旁邊拿起茶碗喝了口水解渴,笑的口乾。然後說啥都拒絕去看九九那慘不忍睹的臉,太挑戰偶的笑點了。

  “九爺,這是皇阿瑪賞的藥膏,您按時塗抹。”雖然偶覺得沒啥必要,九九有錢,有錢啥靈丹妙藥整不來,但這藥膏怎麼說也是老康的一片愛子之心,還是要奉上的。

  “兒臣謝皇阿瑪。”九九沖著皇宮的方向行了個禮。

  講究規矩的皇族啊。

  “福晉,別忘了主子的吩咐。”李德全適時的提醒我。

  哦,差點兒忘了正事,揉揉偶笑的發疼的肚子,這個難受。

  “九爺,”於是我語重心長地說,“這做人要低調啊,你看吧,瞧您這臉腫的程度就知道平日裡你搶了多少兄弟的風頭啊,這次可讓他們逮到機會了。這有了機會不把握那就是傻子啊,所以可不就得往狠裡揍你麼。”

  “奴婢得虧不是男人,老實說,我要是男人,皇阿瑪不給機會我都得找機會毀你容,這給了機會,我死都要抓住。”

  九九頂著他那豬頭臉,雙眼噴發著濃烈的火漿,“你這是往爺的傷口上撒鹽。”

  “鹽水消毒。”我一本正經的說。

  “扎的爺心疼。”

  知道你心疼,被老爺子這麼處理,能不心疼麼,可誰叫你是兒子呢。這自古老子打兒子它就是正常的,任誰也得受著不是。

  “九爺啊,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我憋笑,不能看九九的臉啊,不能看,“棍棒底下出孝子。”

  “爺哪裡不孝了?”有人炸毛了。

  “所以了,皇阿瑪知道您孝順,所以讓人揍您出他心頭的那口悶氣,您這是大孝啊。”老康,你有才,你忒有才了,咋想到讓人打九九臉的,偶當年在網上瞄了那麼一眼那段關於處置十四跟老九的資料,以為是假的,沒想到啊沒想到……

  九九沉默了一下,然後聲音裡帶了一抹輕鬆,“說的是,只要皇阿瑪高興了,當兒子的做什麼不行。”

  “對嘛,所以九爺就好好擱家裡養傷,暫時就不要出去考驗大家的面部神經了。”我看一眼那豬頭臉,又樂了,“雖然很不好意思,可是……九爺……您這豬頭的造型,好搞笑啊……哈哈……”

  “兆佳氏雅竹。”有人火大了。

  “嗨,九爺,風度風度啊,”偶雙手亂擺示意某人淡定,“而且這事不賴奴婢,您趕緊的把傷養好了,再玉樹臨風的往他們邊上一站,繼續讓他們眼紅內傷去,這後半輩子就讓他們鬱悶去吧。”

  “爺算服了你的嘴了。”

  “一般一般。”

  “十三福晉,咱們該走了。”

  “九爺,您擱家養著啊,奴婢這就告辭了。”

  “嗯。”

  我跟著李德全走到門口,有些不甘心的回頭,“九爺,您這些日子可別吃豬頭啊,要不兩豬頭照面還真挺讓人抓狂的。”

  “兆佳氏雅竹。”有人一拳捶在桌子上,茶碗顫抖。

  “諳達,咱們快走吧,珍愛生命,遠離……嗯……豬頭……”

  九九,火發一發就好了,要不沒個合適的借口你這火憋心裡頭久了就成邪火了,人就得更BT啊。臨上車前,偶回頭看了一眼九阿哥府,無聲的笑了笑。

  老康,你的意思應該是這樣的吧,看看你那幾個不讓你省心的兒子,再順道適當的開解勸慰一下?但願你回頭不會對偶的方式加以斥責,那偶可冤大發了。

  下一站,十四阿哥府。

  結結實實,童叟無欺挨了二十大板的十四童鞋正老老實實擱床上躺著呢。

  我算知道為嘛老康要我換女官服了,我要以十三福晉的身份來,進內室探望,與禮不合。可這種情況下,讓十四下地兒挪地方,有點兒於心不忍啊。

  而且,我跟李德全一路進來,敢正眼看的人真不多,這就是乾清宮的氣場啊。

  無與倫比的強悍!

  十四福晉還是在李德全請完安後我沒動靜才注意到我是誰的,主要是咱低調啊,不抬頭亂瞄,不開口說話。

  “奴才奉旨探望十四阿哥。”李德全向十四福晉解釋。

  “公公請。”十四福晉將我們領到十四的房內。

  十四果然在床上躺著呢,一頭的冷汗,臉色也有點子發白。

  皇帝盛怒之下,哪個太監敢手下留情啊,又不是不要命啊了。

  我倒覺得那二十板子十四倒也不是承受不了,只是心裡一時有些接受不了,怎麼說也是大庭廣眾之下被老爺子弄的顏面盡失。雖說我私底下認為,豬頭九九可能更慘一點,但是這個在當事人心裡那就跟天塌了一樣的。

  好歹也是皇子啊,從小錦衣玉食的,人人都奉承著巴結著,老爹老媽也疼著,兄弟又護著,今兒卻弄出這麼一出,這落差大啊,能不失落嘛。

  “十四福晉,奴才有些話要私下對十四阿哥說,您到後面歇著吧。”

  十四福晉識趣的退下,並遣開了外面的人。

  大家都是明白人啊!

  李德全估摸著就是老康派來給我撐腰的,那是全程陪同啊。我打是韻竹那會兒就不怎麼怕他,現在那就更不怕了。

  “十四爺,您趴著舒服不?”

  趴在枕上挺屍的十四猛的轉過頭,一臉驚訝的看著我,“十三嫂!”

  吃驚吧,驚訝吧?偶已經經歷過這個心理過程了,您慢慢適應啊。

  先前我一直垂頭站在一邊,看著就一普通的女官,我要不說話,十四估計也不會多看我一眼。

  “十四爺,您躺著就好,不用見外,都自家人。”

  “你怎麼……”十四打量著我。

  “打扮成這樣方便來看您啊。”

  “看我?”

  “十四爺的記性可不怎麼好哇,您忘了在塞上您差點兒一箭射著偶家小白的事了?”其實也賴小白,沒事瞎跑,打獵的十四以為是兔子呢,要不是箭臨鬆手時看清是小白,及時的偏了一下,小白丫的現在就不能在十三阿哥府上活蹦亂跳的逮兔子玩了,那就魂歸故土,擱大草原上徹底歇著了。

  “所以?”

  “奴婢今兒進宮碰上李諳達領旨來看爺,就尋思著跟著來看看,回家也好說給小白聽。”

  我敏銳的察覺到李德全看了我一眼,汗,看嘛呀,我難不成還真傻的說是奉旨跟來給他們父子當說客的?老康讓我來,圖的不就是我平日裡跟他們這些阿哥們混的比較熟,說話也沒什麼太多顧忌,就說錯了啥他們也不會跟我真計較。

  “就沒你不敢的事。”

  “爺誇獎了,這奴婢可不敢跟爺比,您可是直犯龍顏,所以現在就趴在這兒思過了。”末了,我忍不住唏噓了一下。

  “你——”

  怎麼地,被俺戳到痛處了吧,仗著老爺子寵就啥話都敢說,現在受教育了吧,他再寵你,他也是君,你是臣,傻小子,立場要搞明白的哈。

  “十四爺啊,這俗話說,打在兒身,痛在娘心,額娘在宮裡哭的眼腫的跟核桃似的,奴婢看了真心酸。”

  李德全又瞄偶一眼,瞄啥,有完沒?不就是說瞎話了嗎?偶用腦袋猜也知道德妃那心裡不會好受,至於有沒有哭成核桃眼咱就不用太計較了。

  “額娘還好吧,告訴她不必掛心,只是皮肉痛,過幾日便行動如常。”談及德妃,十四的聲音軟了下來。

  “爺只擔心額娘呢?那皇阿瑪就更傷心了。”

  “皇阿瑪……”十四低低的喚了一聲,沒了下文。

  “十四爺,您只顧念著與八爺的兄弟情,怎麼就不顧念當時皇阿瑪的心情呢,打從十八弟過世,皇阿瑪接二連三的被打擊,就算是鐵打的人也遭不住這樣的連番重創不是,您怎麼能忍心火上澆油呢?”

  “我……”

  “奴婢知道您無心,可這打挨是挨了,您要懂得體諒皇阿瑪的心情,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十四趴著沒吭聲。

  我下意識朝李德全看去,丫朝我輕輕點了下頭。

  這意思是我做的不錯吧?

  “雖說趴著寫字是不怎麼舒服,爺,就當是嘗試不同的書寫環境了,給皇阿瑪上道請罪的請安折子吧,讓他老人家寬心。”我打鐵趁熱。

  “好。”

  李德全馬上出去叫人拿來了筆墨。

  十四就趴在枕上寫好了折子,交給我,“麻煩你了。”

  “奴婢應該的。”

  出了十四阿哥府,我跟李德全就打道回宮了。

  進乾清宮的時候,前後左右都沒人的時候,李德全說了一句話,“福晉果然是看的最明白的人。”

  “諳達過獎了。”俺這也是無奈啊,老康找上門,偶得識趣。其實啥啥黨派都不如皇帝黨來的可靠,抱住了老康的大腿,人生就充滿了光明。

  汗,偶果然狗腿啊!

  偶本來以為交了差事兒就能回家了,可是,沒想到老康拿著十四的折子翻了翻,然後說,“在宮裡住些日子吧。”

  就這麼一句話,偶短時間內是不用想回自己家了。

  在這麼個非常時期,宮裡那真是全天下最不安全的地方了。老康如今說的嚴重點那就是一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炸一次呢。

  不過,俺對老康給偶安排的住宿地方灰常的滿意。

  嘎嘎,良妃那裡哦,偶去跟良美人作伴咧,真美好!

  到了良妃那兒我才明白一件事,德妃有沒有眼哭成核桃我是不知道了,但良妃那眼可明顯有向核桃靠攏的趨勢。

  哪個孩子都是當娘的身上掉下來的肉哇,這後宮裡的女人這叫一個悲哀,兒子出了事,一個個都只能打斷牙齒往肚裡咽,表面上還得裝沒事人一樣。

  一個字——苦!
  



第 74 章

  康熙四十七年,誰最悲情?

  個人以為是太子。

  為啥?

  一個人突然從高高在上的地方狠狠的,甚至可以說有些憋屈的摔了下來,這是怎樣的心理落差啊。這就好像現代許多從事了一輩子工作的領導退休了,一下子沒有實權,人突然一下子就蔫了。

  鹹安宮,如今是個宮中人人避諱的所在,因為曾經高高在上的太子被幽禁在裡面。

  說實話,偶雖然好奇太子的情形,但其實並沒有多大意願想親身驗證。只可惜,老康不這樣認為,他老人家灰常大方的給予偶這個臨時的宮中女官特權,自由進出鹹安宮。

  囧!

  偶現在不能穿福晉服,偶就一宮中女官身份,好多人甚至不知道偶是皇十三子的嫡福晉,以為偶本來就是女官。

  多詭異的情形啊!

  那天在乾清宮跟十三碰上,看丫那一臉的糾結,偶就好感慨。你糾結個屁,老娘比你還糾結好不好,莫名其妙的就從嫡福晉降格成了宮中一女官,這算個啥事啊?

  提溜著一只食盒,偶一步步接近那個所說被嚴令禁止接近,充滿了肅殺之氣的鹹安宮。

  探監,就是偶現在的感受。

  食盒裡是老康賞的幾樣御膳,那老小子滿心滿眼的心疼啊,怎麼說太子也是他打小帶在身邊養大的,手把手的教著,寄予厚望教導的接班人。現在被他自己硬生生的廢掉了,還幽禁了。其實,老康心裡也有落差啊。

  看到偶手裡那塊光閃閃的通行金牌,看守的侍衛一路綠燈就把偶放進去了。

  果然很蔫!

  這是偶看到太子第一眼的感覺,他仿佛整個人都被抽空了力氣,坐在院子裡茫然的看著天空。

  蕭瑟啊淒涼啊……

  “二哥。”我輕輕的喊。

  太子仿佛被電擊了一般,僵直了背脊,然後像慢動作回放一樣轉過頭來。

  “雅竹——”沉默了片刻後是他難以置信的出聲。

  默!

  “二哥,餓不?我帶了吃的來。”

  “你怎麼……”

  是呀,現在誰不好奇啊,哪個皇子看到偶這身打扮不都得跟你一樣面部抽筋一下啊。就四四那一向淡定如山的主兒也掩不住滿眼的驚訝呢,人千古一帝這一手出乎了所有的人意料。

  絕了!

  我提著食盒過去,放到院子裡的石桌上,從裡面把飯菜拿出來,“您別問我,奴婢也不知從何說起,又如何說。總之,就您看到的樣子了,奴婢暫時在乾清宮當女官。話說,偶爾換換身份感覺挺不錯。”至少不用跟家裡那些女人扯不清了,近來看她們流淚看得偶都快有心理陰影了。

  “這些菜?”太子的神情有些激動。

  我笑了笑,“反正不是奴婢給您挑的,爺心裡應該最清楚不是。”

  “皇阿瑪安好?”

  我把碗筷擺好,在旁邊坐下。反正丫現在被廢了,咱終於可以平等一下了。

  “二哥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胤礽不孝。”

  “二哥,菜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看的,趁熱吃,涼了就辜負了他人的一片心。”

  太子遲疑地拿起筷子,手有些抖,“讓他老人家掛心了。”

  “吃吧,奴婢陪著您。”我托著腮幫子看天,“難得咱們還可以在這裡閒坐看風景,咱要惜福不是。你看這天,一樣那麼藍,雲一樣那麼白,跟以前沒什麼不一樣,只不過是看的人心情變了而已。”

  “是呀。”

  “心情嘛,不就那麼回事,調整一下就好了,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別人替咱笑不了,也替咱哭不了。冷熱都得自己擔著,有句老話說的好哇,幹什麼你也別自虐。”

  太子優雅而斯文的吃著我帶來的東西。

  我在旁邊繼續發表自己的感言,“其實,這地方挺不錯的。閒著看風景還一大群人給站崗放哨,雖然他們的面部表情單一了點,但人家不是靠賣笑活著,咱也不能太強求不是。”

  “咳……”太子被一口湯給嗆著了。

  “伙食沒人關照,可能差了點兒,可是,”我看向太子,極其誠懇的說,“咱得允許人廚師有情緒啊,人沒准兒今兒剛被媳婦踹下了床手腳不利索,導致這工作上就出了差子。咱不能因為人家媳婦不合時宜的那幾腳就把該大廚往日的手藝全埋沒了,要給人機會啊,二哥。”

  “你讓爺好好吃完這頓飯吧。”太子半真半假的瞪了我一眼。

  “這爺可冤枉奴婢了,我這不是擔心你乾吃著沒啥意思,制造一下氣氛,讓您能愉快的吃飯麼。”

  “爺很愉快了,”太子笑了,“你什麼都不說就坐在一邊陪著,爺的心情就很好。”

  那啥,既然這樣俺就樂的歇會兒了,這當知心大姐的任務是挺不好做的。

  “你還真不說話了?”沒一會兒,太子又說話了。

  “不您說要安靜吃飯麼?”我無辜極了。

  “你倒是真聽話。”

  “二哥開了口,奴婢怎麼也是要聽的啊。”

  於是,我說話,太子吃飯,間或搭上那麼幾句。

  很快,太子就把我帶去的飯菜消滅光了,我估摸著丫最近就沒怎麼好好吃東西,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據說八八剛被革了貝勒爵位,差使也撸了。我覺著老康純屬給自己過不去,八八好歹也是一得力的幫手不是,你丫放他大假擱家抱孩子爽了,自己的事多了吧還鬧的心情挺不好。何苦來著?

  “急著回去嗎?”

  “那倒不用。”最近老看見四四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在老康跟前晃,我深切同情之。

  其實,四四那一貫的表情倒看不大出有啥不一樣,可是我就覺著他特苦大仇深。九九據說還在養他那張妖孽臉,十四也還趴在床上攤煎餅,太子幽了,八八撸了,直郡王跟誠郡王正互掐呢,大家都很忙,剩下的幾個可不就更忙了。

  國家的事總要有人幹吧,老爹的擔子要分擔吧,四四如今是幹事裡排行最大的,所以四四不苦大仇深,怎麼可能嘛。指不定晚上擱自己書房扎小人詛咒這幫子不厚道的兄弟呢。

  遠目,那是怎樣一種畫面啊,好想親眼目睹之。

  “跟爺下盤棋吧。”

  “好吧。”就我這破棋簍子,也就你給面子了,四四那丫忒壞了,從來就沒讓偶贏過一盤,小氣吧拉的,哼。

  “弟妹,起手無悔大丈夫。”

  “俺是女滴。”

  “……”

  在太子一次又一次的無言中,偶興致高昂的陪他下著棋,偶好難得能這麼明目張膽的耍賴啊,爽!

  “哎呀,祖宗,您還有閒心玩呢,快跟奴才回去吧。”

  “小桂子,出什麼事了?”我回頭就看到乾清宮裡的小桂子驚慌失措的跑進來,那一腦門子的汗啊,也不知道是跑的還是嚇的。

  “祖宗,咱快回去吧。”

  得,估計是大事。

  “二哥,我改天再來啊。”

  “快去吧。”

  “那我走了。”我一拍小桂子,“走。”

  等我馬不停蹄的趕到乾清宮才知道,原來是誠郡王揭發了直郡王魇鎮太子的事,氣的老康差點兒吐血,當即下旨革了直郡王的爵,幽禁於其府中。

  事兒是發落完了,可是老康這氣算落下了,炸藥包那是又炸了一次。

  李德全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急吼吼的就差小太監找我去了,當我消防隊出來的麼?這濤天大火老娘敢上去麼?燒死了誰負責?

  殿裡殿外跪了一地的奴才,殿裡地上還有摔爛的茶碗,摔亂的書藉奏章……亂啊。我偷眼看看跪在老康腳下的李德全,很想從他那兒獲取一星半點兒的提示。

  仿佛感受到我的注視,李德全朝我這邊看了一眼,頓時眼露喜色。

  咩的,老娘幾時成了消防員了?

  可巧,人老康也看到偶了。

  “丫頭。”

  “皇阿瑪。”偶趕緊進前去,心裡那個抖啊,偶不想遭受池魚之災啊,偶是無辜的。

  “你們這些人還不統統給朕退下,還嫌沒氣死朕嗎?”

  “兒臣告退。”

  “奴才告退。”

  一群子皇子阿哥一個個飛也似的跑了,偶眼巴巴的看著,卻沒辦法跟著一起跑,悲摧啊!

  “李德全,你也退下吧,讓丫頭陪朕呆會兒。”

  “嗻。”

  哇咧,讓偶一個人留下當董存瑞咋地?

  丫個臭十三,你以為在門口回眸望一眼就能有用麼?當你媳婦真是活受罪啊,替你管那個家就夠累了,替你孝敬你老爹簡直就是跟死神打交道,一天不知道死多少腦細胞。

  “給朕揉揉太陽穴,朕頭疼。”

  “是。”

  “給朕說會話吧,隨便說什麼。”

  說啥?偶跟誰隨便也不敢跟你隨便啊……寬麵條淚中。

  “皇阿瑪,那個二哥把飯都吃了,人看起來精神不錯。就是後來跟我下棋時我耍賴了,二哥的臉就有些抽了。”

  “你耍了幾次賴?”

  果然是從小帶大的啊,這也能猜到。

  “偶一直賴來著。”偶很無恥吧,娘的,平時個個高高在上的,好不容易下台一次,偶當然得抓緊機會啊,沒多久他就又上台了不是。

  “嗯,不賴的話你是贏不了。”

  尼加拉瓜瀑布汗!

  貌似偶的棋藝之差是人盡皆知了麼?

  “他沒罵你嗎?”

  “二哥抽抽的說不出話來了。”

  “你這麼欺侮他,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嗎?”

  “只要皇阿瑪不生氣,怎麼著都成啊。”

  “……”老康沉默了一會兒,“你這丫頭倒是有心。”

  偶純是為自己的人身安全考慮來著,偶越這樣說你越不可能降罪於偶的。

  “皇阿瑪,奴婢給您泡杯菊花茶敗敗火吧,咱不跟他們置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去泡吧。”

  偶趕緊下去到茶水間喘了口氣,李德全果然在那裡候著呢。一見偶就問,“皇上可消氣了?”

  “不太確定,不過,應該沒剛才那麼火大了,我先給皇阿瑪泡杯菊花茶啊,諳達。”

  我一邊沖茶,李德全一邊囑咐,“十三福晉,您可當心點伺候。”

  “諳達,我心裡有數。”我端著沖好的茶撩簾子出去。

  深吸氣,從容就義也就我這樣的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2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39 PM 編輯

第 75 章

  偶進宮那天石佳氏就快生了,後來在十三生日那天一舉得男,算是十三的第二個兒子。後來的事情一波三折,誰也顧不上這孩子了,外面糟心的事太多啊。偶也是好不容易得空兒才從宮裡回家一趟,慰問一下。

  回到家屁股還沒坐熱,娘的,宮裡的人就跟催命似的找來了。

  幹嘛啊,還不讓活人喘氣了?

  偶們十三阿哥府裡的小阿哥這都滿月了,也沒人給辦滿月酒,所有的眼睛都盯著朝裡的那點子事,偶這額娘想盡盡本分還不給機會。

  老康你也真是的,隨便一道口諭召偶進了宮,這都一個多月了也不讓偶回家,整天就跟個宮女似的跟在您身邊伺候著。有個風吹草動,丫的李德全准推偶上去,真不厚道。

  偶老大不高興的跟來人回了宮,怨念著沒能耍耍小白,至於偶閨女又被四福晉領走了,想抱也沒得抱。

  悲摧!

  回宮後,李德全私下跟偶說,這幾天估摸著有大事,怕到時出宮找我不方便,索性就把偶當天的假給銷了。

  第二天偶就知道為啥了,合著老康在暢春園召集大臣商議重選太子的事。

  要說這帝王心思啊,真不好猜,你說你明是想復立太子,偏偏你不明說,你還裝民主讓大家推舉,結果老實的臣子們推了,又不合你心思,你還得想轍兒讓他們改主意兒,多折騰啊。

  瞧你後來找的那爛理由吧,還把事推到了孝莊和太子老媽身上,這才轉了個彎把你那寶貝的兒子給光明正大的放出來了。

  老康現在的心情很穩定,不再隨時像一個炸藥包了,就是不知道為啥不肯放偶回家去。

  俺在宮裡其實也不頂啥事,在乾清宮也就一擺設,好歹也是皇十三子的嫡福晉,除了老康誰敢指派偶嘛。由YourTXT提供

  太子釋放,八八問鼎儲君之位沒戲,於是,老康把八八的貝勒爵給復了。

  典型的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咩的!

  那天偶好不容易瞅了個機會,逮到十三,“爺,把小白給我抱進宮吧。”忒無聊了啊。

  “你倒有閒心。”十三的神情明顯看上去不是很好,也對,最近這些日子起起落落的事兒太多了,偶被老康拴在宮裡,都沒善盡妻子的本分開導勸解他。他的心裡也打著結呢,家裡那些女人就不用指望了,不添亂都算好的。

  “胤祥啊,吃好喝好睡好,把自己的差使辦好,其他的順其自然。得空去看看咱閨女,別到時把你這阿瑪,我這額娘忘光光了。還有,小阿哥的滿月也抓緊辦一下吧,權當沖喜了,最近這氣氛忒壓抑了。”

  “還有嗎?”

  “暫時就想到這些。”

  “你自己也當心。”

  “我沒事,”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打量,一本正經的說,“爺,不是奴婢說啊,您這臉色可還不如二哥前段日子呢。”

  “他有你陪著,爺有誰陪?”十三很是憤憤的低語。

  “哎呀呀,都老夫老妻的了,人不在,心在你身上就得了唄,瞧這醋吃的。”

  “咳……”

  這宮裡就這點不好,總有人那麼不合時宜的出現,害我跟十三一直不能好好的說說話,現在又有人來了。

  這點兒真背!

  “十三弟,事情還很多,咱們走吧。”遠處背朝我們的四四回頭喊人。

  “知道了四哥。”十三有些戀戀不捨的看著我。

  我伸手往他肩上一拍,“去吧去吧,別整的好像孔雀東南飛似的,記得有空把小白給偶捎進宮來。”

  “哼。”十三甩頭走人。

  靠之,什麼人,跟一狐狸爭風吃醋,切!

  “弟妹。”輕飄飄的一聲喚。

  偶回頭就看到八八從回廊那邊轉過來,不由笑了笑,“謝謝八哥了。”

  “在宮裡調戲阿哥,也只有你能做得出來了。”

  “八爺,您這就不對了,放風時怎麼還能偷聽人家夫妻說話呢?”啥叫調戲?偶吃自己老公的豆腐那根本就不叫吃豆腐,況且只是捏捏下巴,看看氣色,哪裡就談得上調戲了。

  調戲會哭的。

  “誰讓你說那麼大聲。”

  “您要不偷看,怎麼知道奴婢調戲十三爺了?”哼哼。

  “這些日子多謝你照看額娘。”

  “那是應該的。”

  “爺走了,自己當心。”

  “奴婢送爺。”

  於是,八八繼四四跟十三之後華麗麗的甩了個背影給偶。

  他令堂的!

  本來,偶是挺想對十三府裡的事撒手不管的,可是偶又怕後面數十年跟那些女人磕磕拌拌的不愉快,所以該操心的一點兒都不能放鬆。

  娘的,俺閨女偶都沒時間去看,整天惦記別人的兒子滿月禮,這叫個什麼事嘛!

  老康這個抽風的最近把周圍的人整的一個一個夾緊了尾巴做人,個個睜大了眼睛觀察大BOSS的情緒變化。反倒是偶這個身處暴風圈中心的人有些意外的輕鬆,尊詭異啊!

  抬頭看看天色,偶還是去找良妃修剪花木陶冶情操吧,至少良美人賞心悅目,比在乾清宮豎樁子有意義多了。

  現在老康情緒穩定,李德全也不時時刻刻的揪著偶這個義務消防員不放了,常常睜一眼閉一眼對偶的行動放任自流。

  就是偶老也逮不到機會跟十三私下交待家裡的一些事情這點比較讓人怨念,真不明白他咋就那麼忙,不是都說一廢太子後丫失寵了?圈禁了?為啥,偶哪只眼也沒看到這情況?

  他奶奶地,歷史資料到底有多少水分在裡面啊,騙死人不償命的說,本來還想著十三圈禁這十年俺好好利用逍遙自在一下呢。

  現在,全他媽的泡湯了。

  雖然被歷史欺騙了不甘心,但是十三沒事,偶還是挺高興的。咋地說也是自己的長期飯票啊,他好我才更好麼。

  偶沒能到良妃那裡當花匠學徒,因為偶在半道上碰到弘晳了。

  碰上弘晳本來也沒啥,倒霉就倒霉在弘晳是奉了他爹的命找我呢。

  偶真不想去毓慶宮,可偶真不敢不去。喵的,不就當時在鹹安宮的時候下棋時盡耍賴來著麼,丫的一被放出來得空就抓偶過去下棋。偶現在哪還敢耍賴,人就還沒被復立也是皇二子不是。

  俺憋屈啊,鬱悶啊!

  尤其是因為丫的還沒被復立,現在閒啊,除了吃喝就只剩玩樂了,偶賊拉羨慕胤礽同志這段時間的生活狀態,這才是幸福宅的真實寫照麼。

  哪像偶在十三府,一堆的破事,現在俺泥瓦匠的技術水平是日益提高,拆拆補補的都不算個啥了。不到萬不得已偶是打死不會動用偶自己的小金庫。後面還幾十年的日子要自己過呢,現在都給老十三補完了,我以後喝西北風去麼?

  太子多好啊,現在人放了,又沒復立,老康也不便放差事給他,還得掏錢養著他,小日子美著呢。

  “二哥,您找我什麼事啊?”

  “下棋。”

  嘴強忍下嘴抽抽的沖動,十分誠懇的看著他,“二哥,您真的不煩麼?真的麼?”跟我這一破棋蒌子天天下,你不煩我都煩啊。

  這已經不是下棋了,這都成折磨了啊。

  “爺不煩。”太子淡定著呢。

  “二哥,我錯了還不成麼,咱不下了行不?”早知道偶就不跟你耍賴了,瞧現在這事鬧的吧,你跟落了後遺症似的非要把那段日子的不順給找補回來。

  “陪爺下棋就這麼難受啊?”

  這話說的,“可是奴婢老輸,心裡不平衡啊。二哥,您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上不是,您是如此的寬宏大量,高風亮節。”

  “這兩個詞有關系嗎?”太子似笑非笑說。

  “這個就不用計較了,關鍵是,咱能不能不下棋了。”俺那技術永遠也不可能超越你們任何一個人的好不好。

  悲摧!

  “那你說做什麼?”

  俺就啥也不想陪你做,老康也真是的,非讓偶穿女官服。弄的現在甚至於都有傳言說乾清宮裡的竹姑姑搭上了十三阿哥,眼瞅著就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了。格老子的,老娘是原配好不好,正宗如假包換的嫡福晉,咋就莫名其妙插了自己的足了呢?

  老康,丫個腹黑小老頭!都是你害的,偶現在硬生生的就成兩人了。

  宮裡人多口雜,可又人人嘴嚴的像個蚌蛤,在乾清宮眾人有志一同的緘默中,許多人都沒搞清楚最近常在皇帝身邊晃的偶的真實身份是啥。

  皇宮這地兒,人多,大多數人還是習慣看衣服認人的,能過目不忘記住所有主子容貌的人少啊。

  “咱還下棋吧。”最後偶鬱悶的發現除了下棋還真沒啥能陪太子做的。

  聽戲?現在這種情況還是不要太過囂張,萬一讓大BOSS抓狂就糟了。

  然後就是所謂的琴棋書畫了,老娘一個都不擅長,而且其他三項貌似不太適合我跟太子兩人的身份一起做,有點暧昧了呢。

  避嫌很重要,偶家十三最近已經夠鬱悶了,還是不要再給他填堵了。

  咱雖然問心無愧,可架不住人言可畏不是,該避還是避避的好。
  



第 76 章

  偶終於回家了,淚噴。

  娘的,真不容易。

  十三的第二兒子擺滿月酒,偶做為嫡福晉得主持,所以老康給偶放了三天假。娘希匹,這算什麼事嘛,偶回家都成渡假了。老康,你真不厚道。

  四福晉十分有心的把俺閨女送回來了,讓偶們母女能見個面。這悲摧的人生,明明都在京城卻連個面兒也見不著,啥事啊?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最近把偶扣在宮裡有些對不住他十三兒子,老康也給了十三三天的假。

  雖然讓偶們夫妻母女團聚是挺好,但是你直接放偶回家不就更好了麼?

  時間有限,偶在這有限的時間裡要忙的事還真他媽地挺多。瓜爾佳氏掌家多年,現在代班也是輕車熟路,但是她太放任十三,偶看到賬面上那些快速流失的銀錢記錄時,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捉襟見肘,真是的,十三你真是有本事啊,一般人他達不到這個水平。

  偶不得不嚴厲的對某人敗家的可恥行為進行了嚴厲的控訴,更可恥的是某人嬉皮笑臉的敷衍偶,在偶跟他討論府裡開支這種嚴肅話題的時候很不老實的對偶上下其手,最後直接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偶撲倒在書房的大桌子上給就地正法了。

  事完後,偶那個腰酸背痛啊。

  “愛新覺羅胤祥,你他媽的吃錯藥了嗎?現在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嗎?”這距離我從宮裡回府滿打滿算還不到三個時辰,我就又是腦力又是體力的伺候全了。

  就是鐵人也不能這樣使喚不是?我這兒被賬本弄的都焦頭爛額了,他那兒還有閒情逸致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現在不做,你進宮爺還逮得到你麼?”

  這話也對,可是,“桌子硌死我了。”至於急成這樣麼,在桌子上就……多走幾步路是會死哦。

  “爺幫你揉揉。”十三抱著我坐在他腿上,力量適中的幫我揉著腰,“這些日子你不在,爺的心都沒著落了。”

  “少瞎說,不知道的還當我死了呢……”

  十三的手捂住我的嘴,臉色變得很難看,“你才給爺少胡說。”

  我拉下他的手,“行了,難得我回家一趟,別給我甩臉子了。”

  “自己在宮裡要小心,”十三的手突然收緊,一口咬在我的耳垂上,聲音壓的極低,“也給爺安分些,別給爺填堵。”

  靠之,老娘也是有節操的好不好?

  “行了,還是說說小阿哥的滿月酒怎麼擺吧。”

  “家裡的事你拿主意。”

  媽地,這甩手掌櫃當的,偶嫉妒抓狂鳥,“那爺幹什麼?”老康可是放你假了啊,難不成就讓你兩手揣著看偶一個人忙?

  不帶這樣的啊?

  “休息。”

  ……丫的真敢說,真敢說啊他,“胤祥,你丫找掐不是,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忙的像陀羅嗎?我就擱家呆三天,你還不讓我多歇會兒?”你當你家老爹好伺候咋地?那是握有生殺大權的皇帝老子啊,一個不巧那就是生死大事。

  “爺喜歡看你為爺忙。”

  BT!純心裡BT!

  “就見不得我好是吧?”我憋屈。

  “爺倒想呢,可爺捨不得。”

  矛盾,前後矛盾。

  “爺,最近身子沒事吧?”

  “怎麼著,嫌爺剛才沒盡力?”

  姥姥,那麼激烈的折騰法,你還想怎麼盡力?老娘要不是想到那個害你噶屁的啥啥鶴風膝的病,鬼才要問你。這關心一下不要緊,你還把俺那麼純潔的關心給整到歪路上去了。

  “正經點兒,奴婢可沒說笑。”

  “爺好著呢。”

  “膝蓋沒啥事吧?”好像說是有點類風濕性的意思,記不大清,偶實在不是學醫的人啊。

  “你今天真奇怪。”十三狐疑的打量我。

  “奴婢一直就比較怪,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理直氣壯的說,順勢化解他的疑惑。汗,有點兒不淡定了。左右將來有老康和四四關懷他那病,偶就別操啥心了,順其自然,讓歷史照它原本的軌跡運轉吧。

  “那倒也是。”

  “主子,小格格醒了。”

  “醒了?我去看看。”偶激動的從十三腿下跳下,就要去看偶閨女,可算是睡醒了,丫個小豬。

  “把小格格抱過來吧。”十三一把將我拽回他懷裡,牢牢的箍住。

  “嗻。”

  “十三,你幹什麼?”

  “讓爺多抱會兒。”

  “也不怕人笑話。”

  “哼,那是他們的福晉整天在身邊呆著。”十三的口氣灰常的酸。

  我樂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吧叽”一口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伸手刮他的鼻子,“爺,您這樣子還真是可愛呐。”

  十三毫不示弱的摟過偶啃咬了半天,在聽到屋外的腳步聲時才心有不甘的放開了偶。丫的,真應該屬狗,動不動就咬。

  “主子,蓮格格抱來了。”

  這得虧是下人有禮數,否則冷不丁的闖進來,我跟十三的形象還真是有失身份。

  汗!

  我快速整理了一下衣物,摸摸發髻,小聲問:“頭發沒亂吧?”

  “沒。”十三一雙眼都笑眯了。

  伸手捶他一拳,偶走到書桌另一邊去,這才開口,“進來吧。”

  “額娘。”偶家閨女一見偶就撲了上來,啾啾幾口親得偶滿臉是口水,果然不虧是十三的基因。

  “死丫頭,你拿口水給我洗臉呢?”偶一邊笑罵,一邊也回親了好幾口。

  “額娘,想你。”

  “乖,額娘也想寶寶呢,走,咱們溜小白去。”

  “好啊,小白小白……”偶想起了蠟筆小新。

  尊雷!

  天越冷,小白就越討喜,因為抱著它很暖和。

  只不過,偶家小丫頭抱著胖呼呼的小白真是可愛到暴啊,偶立馬吩咐翠喜找畫師來。

  偶要存檔留念哇!

  只是偶忘了畫畫是最浪費時間的,所以等偶閨女的戲狐圖完成,天就黑了。

  美好的一天假期就這樣浪費過去了,真悲摧!

  老康給偶的時間有限啊,所以第二天,偶早早就起來安排滿月宴的事。

  然後就發現一個特詭異的現象——這各府的禮單爭先恐後的飛過來,除了皇親竟然還有大臣們的,這些大臣不包括十三名下的包衣奴才。

  這個事情有些嚴重了,他們想幹什麼?十三阿哥府的小阿哥擺個滿月酒罷了,動靜整這麼大是找死嗎?你們真當老康那兒消停了嗎?合著不是你們拎著腦袋膽戰心驚的在宮裡伺候著,有這麼折騰人的嗎?

  禮單有些沉甸甸的,我一個人坐在賬房鬱悶。

  乾清宮他媽地就是個是非圈,偶在宮裡當女官的事雖然沒有旨意說明,但是人都長著眼呢,尤其是搞政治的,那眼睛個個跟X光似的,靈敏度那是相當的高啊。

  偶在那個特殊敏感的時候出現在老康的乾清宮,果然是太招眼了,這不就把“狼”給招來了麼。搞不好,這次出宮也在老康的算計之中,後背突然濕了一片。

  要好好想想才行……我向後靠在椅背上,閉上眼,輕輕的揉著太陽穴。

  ……

  呀呀個呸的,老娘為啥要庸人自擾啊,他們愛幹嘛幹嘛,只要老娘保持淡定能有啥事?

  於是,偶淡定了,歡樂的開始計算這次能有多少進項。

  有人送禮,不收白不收,更何況收了也白收,反正俺壓根沒打算給他們啥回報,所以這事不賴偶,這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俺真是無辜!

  “爺找你半天,怎麼跑這兒貓著了?”

  “瞧爺這話說的,奴婢也得有那個命躲清閒啊,這不正看禮單呢麼。”我頭也不抬的繼續翻著禮單。

  同志們都很節制,送的東西都相當的中規中距,可著也是怕被老康揪到小尾巴呢。嗯,送禮果然也是門很大的學問啊。

  “看的真專心。”

  “奴婢看出一個心得體會啊。”我不勝感慨。

  “是什麼?”

  “爺,您應該加把勁,努力讓宅子裡的女人可勁兒給您生孩子啊,這比給皇阿瑪打工賺多了。您瞧這一出滿月宴收的這叫一個多,所以說您……”我說不下去了,囧囧的看著十三以及他身後那幾個面色迵異的兄弟。

  咋地還成群結隊來探班?

  “十三弟,嗯,弟妹的建議不錯。”四四的表情那是相當的嚴肅認真。

  這叫啥,這就叫強烈的對比啊,那話是相當的不嚴肅認真啊,擺明就是調侃嘛。四四偶對你的認識又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真滴!

  “十三弟。”八八一臉“一切盡在不言中”的表情比說什麼都刺激人。

  九九付諸於行動,伸手在十三的肩上同情的拍了兩下,把“一切盡在不言中”發揮更加淋漓盡致。

  十十最直接,轉過身抓著門框開始笑。

  呃……十三這事不賴俺啊,偶是真不知道你會領一群人過來呀,畢竟賬房這種地方怎麼說也算是私人領地不是,你這樣事無不可對人言的領人過來,偶這頭發長見識短的人沒預見這很正常啊。

  得說點啥,要不這場面忒尴尬了,“爺,奴婢其實也沒說錯,開枝散葉延續皇家血脈本來就是您不可推卸的責任。當然,在您完成這個責任的時候順便弄點額外收益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是嗎?”十三朝我放冷箭。

  喵的,當老娘沒脾氣咋地?

  “當然,你一得,我一得,可不兩得咋的。”

  “你得什麼?”

  “你播種,我收禮,大家合作愉快啊。”

  “噗。”

  “哈哈……”

  “……”

  幾個人憋不住全樂了,十三一臉的哭笑不得。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3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38 PM 編輯

第 77 章

  臨回宮那一晚,我壓根就沒能睡覺。原因就是,關於播種與收成的問題,我跟十三有過一次非正式的談話,談話內容如下——

  十三特憤憤然的對我說,“爺這麼努力為什麼就是沒收成呢?”

  “那您應該換塊地兒接著耕。”我特誠懇的建議。

  咳咳……談話的地點就是床上,所以說談話相當的非正式啊。

  最後,我頂著兩只被修飾過的黑眼圈回報向老康報到了。丫的,死十三,老娘的腰差點斷了,一點兒都不知道節制。

  說實話,我對老康很有意見。

  你說都馬上要過年了,您還抓著我不放,打算今年讓我擱宮裡過年咋地?您再不放我出宮,等過年時,十三阿哥府真的要唱“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了”了,你家十三忒能敗家了。

  就算小阿哥滿月賺了點,但我敢打包票,轉手他就能給你敗個精光。我實在不理解,後來四四咋敢把內務府和戶部交十三打理,簡直無異於自掘墳墓啊。

  還是說,別人都是敗公家的,撈自家的。而丫就是那種敗自家的,摳公家的主兒?

  如果是真的,那偶未來的人生真的是好悲摧啊好悲摧!

  好想一個天雷劈下來,送偶回現代,老娘不喜歡宮斗,不喜歡腦力勞動,偶只想幸福宅而已!而且,沒有網絡沒有電腦,宅的不幸福啊……

  如今我是深深的理解人為何如此八卦,那是因為沒有娛樂的人生太蒼白了。

  於是,我在嚴酷的宮斗中辛苦找尋著娛樂的爆破點。比如為啥人人針對太子,那是因為太子是總受啊總受,不拉他下馬,要怎麼攻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所以,太子下馬那是必然的啊必然的。

  比如,四四跟八八的矛盾為何那麼深那麼深,愈演愈烈。那是因為攻受的問題是大問題啊,勝敗決定孰上孰下的面子問題,男人要的就是面子。

  ……

  偶發現了越來越多被歷史掩沒的真相,偶沸騰鳥……

  李德全說,最近偶走神走的很常態化,那是,偶正處於YY的偉大事業中,簡直渾然忘我啊。

  太子說,你最近看爺的眼神總讓爺有點兒毛骨悚然。

  俺想說,你的第六感一點兒不輸女人,很強大!

  四四和八八說,感覺很不好。

  老娘才不理你們說什麼,偶YY所以偶快樂。偶困在這憋屈的紫禁城出不去,還不允許偶思想上尺度放大麼?正所謂思想犯罪它不叫犯罪。

  十三挺不厚道,一再拜托,丫就是不把小白給偶捎進宮裡來打發時間。四四就更過分了,好幾次讓他老婆帶瑞蓮進宮給德妃請安,丫無比邪惡的在離宮時才讓人給我帶話,讓偶只能對著高高的宮牆詛咒他。

  撓牆之……

  不就上次不小心把甜點心錯拿給你了,害你在老康面前哽著脖子吃完了。你說你當時不舉報,事後咋能這樣報復呢?

  這天,雪下的很大,偶窩在暖和的茶水間說啥都不想挪地兒。這兒小爐子燒的旺旺的,一點兒不遜於暖氣,舒服!

  可是,每當偶舒服的時候總是會有某些不和諧的事和人來攪和,偶對此深深的抓狂。

  穿越女別的定律偶也許沒有切身體會,但是倒霉定律那是鑽石般的永恆存在,仿佛就是為偶量身定做的一般。

  悲摧!

  俺這邊窩著正舒服呢,老康一個抽風非要俺給他那幾個正在加班的兒子們送點兒點心過去。

  你說你要表現父愛,直接讓他們下班多好,可著滿乾清宮的奴才你就只看到偶了?外面那雪下的叫大,天兒叫冷兒,偶家活動小火爐小白也沒在偶身邊。偶如今的身份還是個女官,不能像當福晉時一樣揣個手爐啥啥的。

  領著兩個宮女,帶著一個太監,偶就奉旨送吃的去了。

  要說當老康的兒子是真不易,大過年的還得被集合到宮裡臨時加班,據說忙一天了也沒能吃上口熱的——這是偶在來的路上跟小太監打聽的。

  丫的,偶家十三也在加班的隊伍裡,不怪都說十三打一廢太子後健康就出問題了。先被老子圈,又是整天跟著他那鐵人四哥陀羅似的轉,飲食還不正常,不鬧病那才怪。

  我掀簾子進去的時候,幾個成年的阿哥各自面前的桌上都堆著放年假這幾天攢下的公務,忙的挺廢寢忘食,幹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我看十三不時的伸手去捶他那腿,心裡就忍不住“咯噔”一下。當時老康盛怒之下,能把最疼的太子拴馬房邊圈著,這十三絕不可能討得了好去。果然我這個當人妻子的是很不稱職呢,當然,有一半客觀的原因,誰讓老康抓偶進宮了呢?

  “爺,腿疼嗎?”我走到他跟前,本能的蹲下身子去揉他那腿。

  這其實是挺正常的舉動了,我們基本也算老夫老妻了不是。

  “雅竹!”十三滿臉的驚喜。

  “奴婢幫你揉揉。”一邊按揉一邊忍不住問,“是著涼了麼?還是這些日子累著了?”

  “沒事,可能著涼了。”十三不以為然的說。

  哼,再過幾年你就知道難過了,丫的,小樣兒吧。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奴婢過幾天給爺做個護膝吧。”咱們未雨綢缪一下吧,甭管他最後到底是不是死於那牢什子啥膝病的,能預防就預防一下吧,求個心安。

  “好啊。”

  “叩叩……”

  旁邊有敲桌子的聲音,偶抬頭去看,四四你嘛意思,敲啥敲?偶們兩口子說個話不行啊?

  “你好像是來給爺們送吃的的吧。”四四微微挑高了一邊的眉,問的甚是輕描淡寫。

  我回頭看看那兩個杵得像電線桿子似的宮女和一旁垂手而立的引路太監,心裡那叫一個火大。敢情,你們是扯線木偶咋的,我不說你們都沒個自覺性?

  “還站著幹什麼,趕緊給幾位爺擺上。”真他令堂的不省心,一點兒主動性都沒有。老娘一點兒不怕你們搶功好不好,偶都巴不得你們把我壓下去。

  然後我招過房裡伺候的一個小太監。

  “領我到這裡的小廚房去。”

  “去做什麼?”十三問。

  “這天兒冷,我做點熱呼的東西,幾位爺吃了暖和些。”嗯,弄個酸辣湯吧,我懷俺閨女時嗜辣如命都吃成大廚了。

  “屋子裡有爐子,”十三說,然後轉向那個小太監,“小鄧子,按福晉說的把材料拿過來,福晉就擱這屋做。”

  “嗻。”

  我無語,只好把要用的食材跟小太監交待了,然後等他把東西拿來。

  幾個太監收拾了一張空桌出來,宮女把茶點擺好,然後屋裡的幾個爺就大尾巴狼似的踱過來坐了,喝點茶,捏幾塊點心墊吧墊吧。

  靠之,要是我這麼忙一天,這會兒子見到吃的東西那估計眼睛都能發綠光,可著人家皇家教育出來就是有涵養。即使肚子咕咕亂叫,那面上也是八風吹不動,淡定如斯啊。

  佩服!

  酸辣湯不費什麼事,很快就弄好了。

  看著冒著火星的爐子,偶突然又有了想法,拉過小太監又是一陣叽叽咕咕,然後幾個人一邊喝著湯一邊等著後續。

  雖說是隆冬季節,但是這裡是紫禁城啊,還是能看到一些鮮菜的。

  權力有時真是個好東西!

  偶整了點麻辣的湯汁讓他們刷鍋,這種天氣還是吃點兒熱呼的保險,我看他們那桌上的文件,估計一時半會兒完不了。要補充體力啊,偶最近也不在十三身邊,這要累到了,到時候還是得偶回去伺候。

  那個結果偶不用掐都知道是一定的,偶個人真不喜歡伺候病號,感覺很不好哇。

  “今兒,咱們可是托了十三弟的福了。”八八特別的感慨。

  “到底是心疼自己的爺。”五五似笑非笑的睨偶一眼。

  “瞧五爺說的,自己的爺心疼那是該著的。可這也不能說是沾十三爺的光,今兒就他不在,奴婢也會這樣做的。”

  “十三嫂,真的?”

  “那還能說假的啊。”我瞄一眼十四,然後轉過臉跟十三囑咐,“爺,待兒您出去的時候,別一頭就扎出去,先讓外面的冷氣往裡吹一下。”這又是做飯又是吃喝的,這屋裡立馬比剛才暖和了好多,我得多說一句,要不萬一哪個抵抗力差點病了就麻煩了。

  “做什麼?”

  “笨呐,這咋冷咋熱的,不是找著生病麼。”

  “弟妹,偏心了吧,怎麼就只囑咐十三弟?”五五又咋呼。

  這老五跟九九不虧是一個媽生的,某些性格上還真是相像的很。

  “那爺不是也聽到了?”

  “不伺候著?”五五擺明是挑釁麼。

  “五爺,奴婢幫您也不是不可以,可這刷鍋吃的就是個熱鬧,自己動手才有氣氛不是,所以您自己吃吧。”

  我跟宮女太監站一邊伺候著,心中無比鬱悶,這叫個什麼事嘛,偶都混到福晉身份了還整天幹宮女的差使,難道偶就是傳說中的小姐身子丫環命?

  悲摧!

  等到他們吃完了,我吩咐人收拾了東西,然後回去復旨。

  老康,大冷天的你就折騰偶吧。  




第 78 章

  前兩天聽十三說小阿哥有些不舒服,可沒想到今兒就傳來夭折的消息,剛剛升為庶福晉的石佳氏據說哭的都昏過去好幾次了。

  因為這件事偶也終於被老康放出了宮,呼呼,自由真好!

  回到府裡免不了要去慰問安撫一下痛失愛子的石佳氏,心裡實在對古代的醫術很心灰意冷。好歹也是皇室的人啊,咋的就這麼容易就掛鳥?

  偶想到小十八的死,突然有一種沖動。而我向來是沖動就會有行動,於是,幾乎是在回府的第二天,我就擬定了要學醫的最新奮斗目標。

  在我費盡唇舌,百般討好之後,十三終於很勉強的點頭同意我換裝進太醫院學習去。

  而在偶興沖沖打點好准備雄糾糾氣昂昂的去太醫院的前一天,朝堂變天了。

  太子復立鳥!

  老康復立寶貝兒子,心情大好之下加封諸子。這老頭幹啥都一撥一撥的,如果這撥趕不上就不知道下撥是猴年馬月了,而十三比較倒霉,兩次分爵都沒趕上。最後落個在康熙朝嘛爵也沒有的下場,好在一進雍正朝就鳥槍換炮了。

  風水輪流轉麼,嚯嚯!

  十三的心情看起來很不好,當然那也只是在偶的面前才顯露。

  這鬧的偶都不好意思顯露自己急切想奔進太醫院的興奮之情,還得小心琢磨著怎麼安慰他才能既不傷他面子,又達到最好的勸慰作用。

  娘的,搞不好老康之所以放偶回來就是因為這次分賞沒十三的份兒,讓偶當知心大姐來著。

  丫的,真黑!

  “爺,四爺封了親王,是不是要慶祝?”

  十三點頭,整個人沒精神的靠在椅背上。

  我走過去,站到他身後,幫他按壓著肩膀,說,“這下子四爺可又要破費了呢,這來來往往的一多,四嫂可有得受了。還好,奴婢不用這麼煩心加受累,爺,奴婢沾您光了呢。”

  十三伸手拉住我的一只手,閉著眼,“不用這麼小心,爺沒事。”

  “我當然知道爺沒事,咱府上的小阿哥才沒,爺自然心情就不好。不過,這四爺的宴咱還是要高高興興去赴的。”

  “嗯。”

  “今晚奴婢下廚,給爺做一桌吃的怎麼樣?”

  “成啊,爺有日子沒吃你做的菜了。”

  “那等下奴婢就去張羅。”

  “我們一起去。”

  呃……我幻聽了吧?

  “走吧,一起。”

  “爺,您要去廚房?”不是都說君子遠疱廚的麼?您還是個皇子咧,並且貌似還挺得寵的說。

  “爺的福晉能去,爺怎麼就不能去了。”

  成,您想去沒問題,沒准拿刀剁幾盤菜您心裡的鬱悶就跑光光了呢?這樣一想,我頓時就眉開眼笑了,拉了胤祥下廚去。

  十三阿哥跟自己的嫡福晉雙雙下廚房——呃,這個事怎麼說它也算奇聞一件麼。

  偶跟十三在廚房忙中有亂,亂中有錯,錯中有笑的做著飯,然後忽然想到了韓劇《宮》裡彩京跟信在行宮做飯時的情景,我忍不住無聲的笑了。

  真相似的場景啊,藝術果然來源於生活!俺們也這算是清朝版《宮》了啊,皇子與福晉,哇咔咔,真喜感!

  “丫的,胤祥,那是糖不是鹽,你要熬糖汁咋地?”

  “爺不是分不清麼。”十三特無辜。

  “十三……”間或我的尖叫聲。

  “油放太多了,煎糊了。”十三依舊特無辜的聲音。

  “……”

  等我跟十三離開廚房,裡面跟經過台風肆虐差不多,我估計廚房的人有得忙了,阿門,要怪就怪你們的主子十三爺,跟偶沒啥關系。

  當我跟十三端著兩個人一起做的飯菜走進屋子的時候,我們都愣住了。

  “八哥!”

  “八爺!”

  八八咋在我們府上?我眼睛瞥向一旁的下人。

  “回主子,八爺來了一會兒了,爺跟主子在廚房,奴才本來要去通禀,八爺說不用,所以就在這兒等著了。”

  “這話可說的,八爺,您來了怎麼能不通知我們呢,這叫我們怎麼好意思,多怠慢啊。”

  八八目光灼灼的落在我手上的托盤,笑的異常的溫和,“用你們的飯菜來招待就不算怠慢了。”

  我也看了眼手上的飯菜,不免有些抽抽,不得不婉轉的對他說,“八爺,有個事吧,咱得說清楚了。”

  “嗯。”八八心情很好。

  “這個……”我猶豫,“我們十三爺他是第一次下廚,而在他的無心攪和之下奴婢的也大失水准,這飯菜奴婢還真不敢保證吃了沒事……”

  “說爺什麼呢?”十三不樂意了。

  我扁扁嘴,丫的,老娘可是實話實說,“八爺,你如果確定肯定以及一定要吃,有啥不良後果,我們十三阿哥府是不負責任的哦。”丑話咱們先說前頭,省得到時萬一有個好歹,你老子康熙揪偶上法場去觀光。說實話,俺特不喜歡那地兒。

  “八哥,你別聽她的。弟弟今兒頭一次下廚呢,高興。”

  我在一邊不厚道的想,但願你們吃完了飯菜後也一樣高興。不過,有八八這個肯陪吃的,偶總算解脫啰,感謝八八!

  不過,偶終於見識到十三這個家伙家族遺傳的腹黑基因。

  為啥?

  丫居然跟八八把他下廚的唯二兩道菜留給偶品嘗,他們兄弟一臉友愛的只意思意思的挾了兩口,然後表情特泰然的去吃別的菜,順道喝口茶。

  瞧這架式,應該沒差到哪裡去,偶心裡定了定。

  等偶把菜挾到嘴裡後,立馬一口就吐了出來,媽地能做出這種味兒來的十三就是一人才,一般人他絕對達不到這個水平。

  兩腹黑的家伙竟然還能面不改色神情自若的騙偶上鉤,BT,心裡著實滴陰暗。合著你們是覺得在聯手陰偶很爽,是不是?

  把老娘做的飯菜給俺吐出來——娘的,算鳥,吐出來太糟蹋糧食了。須知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為啥偶又想到了《宰相劉鑼羅》裡和珅一家子大小老婆吃飯時的經典場面,開吃前先特假的背什麼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老天打雷不劈他就是作弊,丫的,就數他浪費最多,侵占最多。

  “呸呸……十三,你丫的想謀殺親妻嗎?你下次要再跟我進廚房我就滅了你……”偶火了。

  “家有河東獅。”八八嘆氣。

  “八哥,咱們也算難兄難弟了。”十三特假的感嘆。

  “是呀。”八八伸手拍拍兄弟的肩,那表情真他媽地是實力偶像派。

  不過,這兩只確實是難兄難弟,八八這次也沒有封爵,嘻嘻。這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真喜感啊!

  “你說弟妹要去太醫院?”八八訝然。

  “是呀,弟弟拗不過她,只好同意了。”

  八八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爾後微微一笑,“她本來就與旁人不同。”

  “那倒是。”

  “決定要跟哪位太醫學了嗎?”

  “沒,奴婢打算找個順眼的。”我非常愉快的說。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八八又一次拍了拍十三,丫的,啥意思,難不成原來不是四十三CP而竟然是八十三CP?

  娘咧……

  “八哥,太醫院的人如何?”十三問的一臉認真。

  八八回答的更認真,“據我所知,年老持重的較多。”

  “我還是派人跟著她的好。”十三心領神會的說。

  啥意思?別當老娘小白,偶不傻,兩只腹黑明明就是在影射某些不你那啥的問題。當偶去太醫院泡小白臉咋地?

  靠之,太醫院啊,好歹是國家政府部門,通常政府部門那勢力交錯就更厲害了,眼線只會更厲害,給老娘十個膽兒我也不敢在那種地方瞎折騰。老康那是好糊弄的啊?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糊弄到午門去了,絕對讓你深切體會一把啥是聰明人。

  有一句俗話說的好,在聰明人面前要裝傻,否則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偶不聰明,所以偶都不用裝,那純天然啊!

  是世界變化忒快,還是我太白?

  眼瞅著八八跟十三哥倆相談甚歡,然後漸入佳境,最後就雙雙醉倒……四爺黨和八爺黨勾搭上了,這叫怎麼個話說?

  亂亂更健康?

  囧!

  偶是能體諒這哥倆鬱悶的心情的,別人都加封,偏偏沒他們啥事。尤其是八八,本來大臣們保薦他當太子是好心,結果卻害他從此大失聖心,這就是典型的好心辦壞事,也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反正是事分兩面,好與歹,都一個結果罷了。

  可是,八八你鬱悶偶明白,也體諒。但是你鬱悶到勾搭著四爺黨的鐵桿粉絲借酒澆愁,然後一起沉睡不知東風急的,可讓偶這個旁觀的人做何感想啊?

  四四,你家十三今兒被人爬牆了,咋整?偶要不要雞婆的讓人給你捎個信去。

  真糾結!

  能讓八八這樣毫無防備的醉倒在府上,說起來也是種榮譽啊,至少說明偶們十三府還是挺讓人信任的。但是,偶又想到這府裡那多如牛毛的無間道,咋就越想越覺得他媽地這詭異咧?

  安全與信任,還真是他令堂的一個大問題啊。

  偶叫來幾個人把兩只分別扶下去,歇著,又吩咐熬了醒酒湯送過去。

  這醉歸醉,但上朝這碼子戲可不能由你們性子來,老康那是不會答應的。因為你們兩只敢同時不去打卡上班,那就是擺明了不給老頭兒面子,跟他置氣呢。丫一生氣,再撸你們一下,這才叫冤呢。

  八八撸了也不要緊,反正有九九在後面撐著呢,有錢!十三可不成,本來工資就不多,再撸,那就是跟我小金庫過不去,俺是絕對不會答應滴!

  這是原則問題,死都不退讓。

  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服侍著十三睡下,還沒容我喘口氣呢,事兒就來了。

  八八的跟班小林子跑來說,他們家爺有些燒。

  這還了得,這可是一貝勒爺啊,要真在偶府上出事,真是渾身是嘴它也說不清。我急吼吼的就過去了,順便讓人去找太醫過來。

  八八半趴在床上,臉色異常的潮紅,微微地皺著眉頭,看起來不怎麼舒服。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很燙。我轉頭看小林子,“你們爺今兒來的時候是不是就不太舒服?”

  小林子輕輕的點頭,“是。”

  這事整的吧……我還真不知道說八八啥,不舒服不擱自己家躺著還跑別人家借酒澆愁?

  “翠喜,去弄盆涼水去,再拿著乾淨的布中來。”太醫沒來前好歹也得做下處理,高燒這東西不是好玩的。

  就在我打算起身到旁邊坐下的時候,八八突然伸手一把攥住了我的手,呓語著:“別走……爺難受……”

  我這叫一個尴尬啊,抽手吧,他攥的死緊,我疼。不抽吧,這不合適啊。

  “八爺,奴婢不走,您先鬆手啊。”不得已,我哄孩子一樣對有些昏迷的八八說。

  “爺不放手……一放你就走了……”

  這還真是好心做錯事了,我那個後悔啊。

  還好,翠喜很快就端來了水,彼時八八的手仍舊沒鬆開。但是屋裡的其他兩個人,翠喜跟小林子都選擇性失明了。

  很好,都非常有前途。

  “翠喜,水不要擰的太乾。”

  “是。”

  我接過翠喜遞來的帕子,小心的敷到他頭上。

  等到太醫趕過來時,水已經換過了一盆。

  古代這速度,真的會死人的啊,偶好想念現代的交通工具。

  等到方子開了,藥取來,煎好,那又是好久之後的事了。而這段時間偶就被八八攥著手,極其無奈的坐在床邊伺候他。

  這算個啥事啊……

  藥煎好了,麻煩事還沒完。

  昏迷的八八吃不進藥咋整?

  甭想老娘會以口渡之,除非偶抽了。我目光掃過翠喜,丫的,不能壞了這丫頭的清白。又掃過小林子,八八醒來會劈了我,然後滅了小林子,可憐他一片忠心,還是算了。

  “翠喜,去書房拿枝筆來。”

  翠喜雖不解其意,但是聽話的去了。

  我讓小林把筆兩頭砍掉,這就是一現成的管子了,可以作營救八八的生命管道了。

  “你們兩個誰來把藥渡到八爺的嘴裡去。”我無比嚴肅的看著他們。

  兩個人,一個臉暴紅,一個臉刷白。

  娘的,這叫啥情況?用根管子渡還能要了你們的命?這多安全啊,也不四唇相接的,只不過從你的嘴裡渡到八八的嘴裡罷了。

  我要命令吧,他們肯定聽,可是我要真下命令總感覺自己以權壓人似的,心裡挺不得勁兒。

  “你們兩個跪下。”

  兩個人“撲通”兩聲跪了,我的眼角忍不住一抽,聲音真響,偶好不安。

  “一會兒你們什麼都看不見,明白不?”

  “奴才明白。”

  “奴婢明白。”

  “行了,起來吧,好像我是老虎似的。”我忍不住嘀咕,偶就是難得一次動用一下特權好不好,有必要這麼害怕不?俺多善良無害的一人呐。

  我端過藥碗,沒喝就忍不住先皺眉頭,其實這才是我不願意親自上陣的原因,藥苦哇!

  喝了一口,然後用筆管渡到八八嘴裡,如此反復,可算是把一碗藥給灌下去了。我的嘴苦死了,“翠喜給我弄碗糖水去。”

  那藥見效貌似挺快,八八的燒很快就退了下去,偶的手被攥的都快沒知覺了,咩的,等八八好了,非敲他一竹槓不可,受大罪了我。

  等到偶的手終於解放的時候,偶立馬頭也不回的走人。

  好人就不是偶能做的,每次偶做好人都他媽地倒霉,偶就是一倒霉催的典型案例!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3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51 PM 編輯

第 79 章

  偶偽裝成一八旗子弟進太醫院混去了。

  本來這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也不知道咋的就散播到各家爺的耳朵裡去了,然後就有人雞婆的跟太醫院的院使打了招呼,還有人特多事的派了跟班。

  最後偶就莫名其妙成了某八旗顯貴家的不務正業不求上進獨對濟世救人抱著巨大理想的一個不肖子弟。

  娘的,行醫救人竟然就成了不務正業不求上進?

  不過,想想也對,八旗子弟只有汲汲營營於功名,鑽營於權術才是正經的道理麼,雖然偶倒認為那才是典型的不務正業。這就是各人追求不同,沒辦法強求啊。

  有時看看跟在偶身邊的兩個跟班,偶特無語。

  為啥?

  小連子是四四派來的,小吳子是八八遣來的,要不是偶死活把十三要派的人給擋回去了,偶這身後最少也要有三個跟班。

  老娘這是來學醫的還是來顯掰的?

  這還真是個問題。

  只是,事情還遠遠沒結束,沒幾天,九九也摻了一腳,人倒沒派人來,人自己親自來了。丫的,這才是不務正業的典型好不好。

  我當時正一邊曬太陽一邊翻晾院裡的一些草藥,順便對著書本認藥名。

  因為偶這跟班的份量搞得偶在院裡挺受孤立的,所以說偶當初堅持自己來絕對是正確的。早知道是這麼個結局還不如買幾本醫術擱家裡自學成才呢,雖然不一定能成功,但是至少不像現在這樣騎虎難下。

  我對自己太了解了,弄啥都混,想學醫也就是一時受了點兒刺激,本來也就三分鐘熱度的事,現在動靜整這麼大,我不太敢半途而廢了。

  “九爺,這麼得閒啊。”我瞄了一眼很得瑟地坐在一邊的某人,口氣不是很恭維的說。

  “比起其他人倒是閒了那麼一點。”

  鄙視,老康你還有這樣不被你喜歡卻不自我檢討而自鳴得意的兒子,真難得。

  其實,我也不是沒想過找個醫館去學,可是,前思後想我還是沒去。

  為啥?

  就我這身份,跑太醫院都不得清閒,更何況是普通醫館,要害人家關門大吉就是我的罪過了啊。

  娘的,想要低調咋就這麼難?

  “爺,這地兒真沒啥好看的,您還是該幹嘛幹嘛去,成不?”老娘就算現在換男裝了,那也是如假包換的嫡十三福晉好不好,眼神別太那啥了。

  “爺兒,今兒身體不舒服,來太醫院找人看看。”

  “那我可幫不上忙。”換了裝束,害得我也得跟著換稱呼,可是實在不想自稱奴才,我索性就用第一人稱了。

  以前的時代人人平等,用自稱沒啥感覺,到了清朝我才發現能平等的自稱真他令堂的舒服。

  “爺這病啊——”九九拖長了音,我好奇的抬頭看他。“你過來,爺告訴你。”

  “我很忙。”繼續翻草藥,懶的搭理他,閒的他。

  我不去就山,山自己長腳過來就我了。還好這斯還沒敢太過分,離我有三步距離。

  “不知相思可有能治的不?”

  我握書的手緊了緊,“爺,您要真閒去幹什麼都成,就是別來跟我鬧,不合適。”

  “怎麼算合適,給八哥哺藥麼?”

  ……偶猛的一驚,九九咋知道的?嘴上還得盡量淡定著,“爺渾說什麼呢。”他奶奶地無間道,到底有完沒完,老娘做好事也要擔驚受怕的,這還有天理嗎?

  可著十三府裡的這些挨千刀的無間現在是專門盯偶的嗎?怎麼一點點兒的風吹草動就他媽地人盡皆知的?這樣主末倒置,十三會傷心的,明明他才應該是主角不是?

  “爺倒不想渾說呢。”九九冷哼一聲。

  丫的,就算抓狂發飙輪得到你嗎?十三才是最合適最理直氣壯的人選好不好。

  “爺有時真討厭你對任何人都一樣好。”

  我不禁苦笑,其實我只是誰都不想得罪罷了,生存不易啊。此外還有就是覺得你們都挺不容易的,有一點點兒的同情心泛濫而已。

  穿越不是我想的,可是,不但穿了,還一穿再穿,只能說老天在玩我啊。

  “一視同仁不好嗎?”我輕輕的說。

  “沒什麼不好,只是讓人更無法放手罷了。”

  我一驚,難道一直是我的錯?是我態度暧昧?果然同情心是不能亂用的,這裡畢竟不是講究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紀。

  我轉身看九九,用我最最誠懇的表情語氣說:“九爺,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對除十三爺外的人好了。”你們那些苦的澀的無法對人言明由“優岸”提供的悲傷,偶統統選擇無視,這其實也不難。有你們的地方偶退避三舍,無法可避偶就三緘吾口。

  九九猛的伸手抓住我的肩膀,眼睛都有些發紅,神情有一點點兒的瘋狂,我忍不住有些害怕,我不會是捅了馬蜂窩了吧?

  “你敢?”

  我現在很猶豫……

  “你如果真敢那樣,爺……爺會不顧一切的……”

  事情大條了,我急忙擺說,“別,千萬別,我維持現狀,維持現狀哈。”混生活真不容易,都說古代的禮法嚴,都說最嚴的是皇家。可自古以來皇家的秘聞就最多,說白還不就是因為人多就容易出亂子麼。

  九九依舊抓著我,並且向前走了一步。

  我大驚,“九爺。”聲音不自覺的有些拔高,帶了些驚慌,這裡是太醫院啊太醫院。

  九九閉上眼,抿緊了唇,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雙手握拳放開了我。

  我馬上向旁避開,跟他保持一個保險一點的距離。

  呃……我想打明兒起還是不想來學醫了,這事整的很驚悚啊。

  “主子,奴才給您奉茶來了。”

  呼呼,是小連子的聲音,不虧是四四派來的,真有眼力價兒啊。

  “拿過來吧。”

  “九爺,主子,請喝茶。”

  我也不曬藥材了,跟九九到一邊去喝茶。小連子和小吳子接手我的工作,繼續翻曬藥材。

  九九一邊用茶蓋撥著茶葉,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不遠處的兩個小太監,“四哥、八哥他們想的周到啊。”

  啥意思啊你,為啥老娘聽得這麼的不舒服?

  正琢磨著整兩句諷回去,就聽到有人請安的聲音。

  “弘晳給九叔請安,九叔吉祥。”

  丫的,太子家的弘晳咋跑這兒來了?我一臉好奇。

  弘晳看了看我,微微的一笑,輕輕的喚了我一聲,“十三嬸吉祥。”

  “不會是你阿瑪又讓你找我吧?”我苦,娘的,我都被老康放出宮你還不放過我,太子,你不厚道啊。雖然偶當時天天耍賴,可是你要想想是偶陪你渡過了漫長的監禁時光好不好,真是恩將仇報啊。

  “不是。”弘晳這小子笑的很有些不地道撒。

  “九爺,那一定是找你的。”

  “是皇爺爺找嬸子。”

  我嚇的手上的茶都潑了出來,手忙腳亂的拿帕子擦拭,“皇阿瑪找我?”老康你丫的到底有完沒啊,這才放偶出來幾天呀?

  弘晳沖偶眨了下眼,“皇爺爺只是讓侄子過來看看嬸子醫學的怎麼樣。”

  呀呀個呸的,這死孩子耍我呢。

  “弘晳啊,你過來。”我朝他招招手,笑的異常的和善。

  弘晳一點兒不防備的走到我跟前。

  “敢取笑我了是吧,你個壞小子。”我一伸手就揪住了丫的耳朵,將他拉到了跟前。

  “哎呀,嬸子饒命……”弘晳配合的輕叫,滿眼滿臉的笑。

  從太子被廢到釋放之後,這小子跟我混的賊熟,時間一長我們就有點沒大沒小了起來。

  饒你?我眯著眼狠狠的在他背上捶了幾下,這才鬆開手,沖他直哼哼,“讓你沒大沒小,耍我很開心的啊?”

  “咳咳……”九九在一邊做肺痨狀。

  弘晳伸手摸摸他被我揪了的耳朵,說,“嬸子,您這手勁可重多了。”

  “你讓我多捶幾次我就更順手了。”

  “別了,侄子還怕我十三叔發飙呢。”

  “該幹嘛幹嘛去,甭來太醫院找打。”

  “侄子把皇爺爺的話帶到這就走,侄子一會兒回宮要去見十三叔,嬸子有話要帶嗎?”

  “有,讓他替我踹你兩腳,帶不?”

  弘晳小臉一整,十分嚴肅的說,“弘晳告退了,九叔,你安坐。”然後沖我又一眨眼,小聲卻堅定地說,“不帶。”

  靠之,這小子真是皮!

  看到弘晳離開,九九這才轉過臉看我,“這些日子你跟弘晳處的不錯啊。”

  那是,偶人好嘛。

  “仔細你們的身份。”

  這話你說最沒底氣了,娘的,當初你那樣的事都做得出,現在還敢說我跟弘晳太親昵,真欠抽!

  “這話,九爺自己以身作則的好。”我不輕不重的回他一句,放下茶碗,繼續去曬藥材。

  老天爺,咱不玩了成不?偶就想特老實的宅在十三府上當個福晉,有吃有喝,沒事看小老婆爭爭寵,再逗逗小阿哥小格格,順便溜溜小白,日子挺滋潤的。

  我也知道我這些祈禱老天爺多半左耳進右耳出了事,肯定還有磨難在後面等著要考驗我輩穿越女神經的堅韌度。可是,我不發一下牢騷,我難受,我憋屈。

  老九沒趕走,十四又不請自來,美其名曰是來給自己拿點滋補品。

  靠之,當誰小白呢?

  這種堂而皇之的藉口,是個人就看得出,你堂堂一個貝子拿個補藥還用親自上太醫院來?你說句話,太醫院院使得歡天喜地的親自給你送去。這丫肯定是專門找老九來的,剛那理由純是擠兌偶這個學醫的人。

  “十四爺。”我不懷好意的瞄他。

  “嗯?”

  “你來拿什麼補藥,非親自來?”莫非是傳說中的壯那啥的藥?怕底下人饒舌所以就親自來?我的八卦熱血了,沸騰了。

  九九又咳,我都懷疑他今兒打太醫院出去就得帶一太醫回府上長駐去,有病根了都。

  “老十四,你小心。”

  “十三嫂……”十四打量我,然後手指發顫的指著我,“你你……”

  “怎麼了?”偶可還什麼都沒說呢。

  十四抹了一把臉,“爺不跟你計較。”

  “爺,千萬可別諱疾忌醫,有病就要治,小毛病不治可容易成大毛病。”我語重心長的說。

  “爺怎麼就聽著這話這麼的不舒服呢?”

  “那是您多心了。”我認真的說。

  “九哥,聽說這次八哥可能隨駕呢。”

  咦,話題咋突然就轉了?而且,你兩個八爺黨的能不能避諱一下偶這個四爺黨的內眷啊?害偶每次不聽都不行。

  “看著像恩寵。”九九若有所思。

  “是呀。”

  “八哥怎麼說?”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心思都藏在心裡呢。”說著,十四的眼睛瞄了我一下。

  瞄啥,你不知道難不成老娘會知道?偶又不是八爺黨的粉。

  我抬頭看看天色,然後對他們說,“兩位爺慢聊啊,渴了就讓人送茶來,我就先回家歇著去了。”懶的理你們那些破事,偶走鳥。

  九九一把就拽住了我,我眼角忍不住抽。

  咩的,真是太不講究了,第二次當十四的面拽我了。

  “九爺有事?”

  “不必走,爺的事不避你。”

  “還是避避的好。”我說。

  “你從不嚼舌。”

  “那可沒准,搞不好我哪天心血來潮一下子。”我拿話堵他。

  “你不會。”九九笃定。

  我是不會,你們的事我不想攪和,我一摻和進去就不可能再拔出腿來,除非我瘋了,否則我絕對不可能跟自己過不去。

  現在這樣,能跟你們處的比較像一般朋友已經很不容易了,我惜命知福的很。

  “九哥,這是做什麼呢?”

  炸雷啊!

  九九一鬆手,我立馬抽回手,扭頭就看到偶家十三大步走來。

  娘的,這情況——

  “爺。”顧不了許多了,我直接撲過去,“難不成弘晳剛真的帶話給你了?”

  “什麼話?”

  “幫我踹他兩腳啊。”

  十三笑了,“他又怎麼得罪你了?”

  “那小子……”我哼哼了兩聲。

  “你剛怎麼惹九哥了?”十三雲淡風輕的問,眼睛裡滿滿都是陰霾。

  我面不改色的從腰間拽下一只五彩絨線編成的香囊在十三眼跟前晃晃,“看到沒,我剛做的,九爺看了喜歡,非要,價錢沒談攏,所以惱羞成怒了唄。”

  這事擱我跟九九身上那正常的很,不止一次了。

  “你又訛九哥多少?”

  “話怎麼講這麼難聽啊,什麼叫訛?奴婢這麼溫柔善良的人像訛人的嗎?”

  “像。”

  靠之,你到底是不是偶老公啊,每次都拆台,一點兒都不捧場。人家八八每次偶說的再過分都十分有禮貌的附和之,偶那是相當的有面子啊。

  “一萬兩。”

  “成交。”我直接把香囊扔了過去,“記得把銀票送過去。”

  “你就不怕爺賴賬?”九九挑眉。

  “怕啥?”我也挑,“大不了找皇阿瑪講理去。”老娘後台硬撒,打他十三兒子都不帶吭聲的,何況只是訛你一點兒小錢。

  幾個男人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哈哈大笑。

  囧!

  難不成偶在無意之中又鬧笑話了?
  



第 80 章

  今年老康去避暑山莊早,四月就巴巴的趕過去。

  我毫無懸念的又被十三拽去了,唉,嫡福晉也不是這麼好受的哇,本來還想混太醫院繼續爽呢。

  不過,等到了行營,老康派李德全來傳話了,說我閒時可以跟隨駕的御醫們學習學習。

  我就知道,但凡我這兒有點兒風吹草動,就沒人不知道的。

  老康帶兒子們去打獵,這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讓偶換了騎裝跟去了。就偶那神乎其神的射箭之術,也就老康這樣的人敢帶偶行獵了,換個人瘋了也不敢啊。

  你說偶要對著獵物射,箭卻朝老康飛去了,這是個啥後果啊?

  怕怕!

  人老康的說法聽著那是十分的合情合理啊。

  為啥?

  因為老康說,“老十三的腿既然不便,那就十三家的跟去吧,總也是個代表。”

  囧囧有神!

  老康,咱不帶這樣的,這能代表的了嗎?

  別的阿哥貝勒親王的都滿載而歸,就偶兩手空空,這還不是最壞的,最壞的是偶要讓獵物給咬了咧?俺家十三這不就成了賠了夫人又折兵麼?

  尤其是,在一群戎裝齊整的陽剛隊伍中,冷不丁的冒出偶這個梳著兩把頭著騎裝的女滴,那是一種怎樣的畫面啊?

  號……

  偶說偶換男裝吧,老康說,不必,咱們滿人家的女兒不比男兒差。

  那是別人,老娘那箭術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皇阿瑪,奴婢離您近點成不?”我很不好意思的向老康請求。

  “為什麼?”

  “以免誤傷。”我十分誠實,我誤傷誰也不能誤傷了您,所以跟您身邊您最安全。

  老康哈哈大笑,“准。”

  想也會准了,偶的技術水平那年您是親眼見識過的嘛。後來不才有了偶那轟動一時的鴿子御膳麼,唉,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偶發誓,偶對准的真的是一頭野豬,可是,那箭就像有自主意識一般,在行將離弦的那一刹那,嗖的就從偶的弓上扭曲了一下——偶承認偶手打滑了。結果,就是箭又脫離偶的目標,脫離也不要緊,它還特不長眼的把太子的箭給射偏了,順帶拐了八八的箭,最後還捎帶了十四的。

  老康那一箭一枝獨秀的射中了那頭大家都看中的鹿,於是老康在馬上哈哈大笑,指著落到旁邊的箭,笑的叫一個歡實。

  “這是朕見到最有趣的情形了。”

  其實,就是沒這出,你那些兒子們也會識趣的射歪的,畢竟鹿嘛,有逐鹿的意思,也有問鼎之意。

  偶射不到不要緊,其實偶也不想射,可老康說了,偶箭筒裡的箭要全部射出去才行,否則就是抗旨。

  悲摧的人生!

  結果,這天行獵,老康時不時的就在馬上笑的前伏後仰的,因為但凡偶的箭射出,總有被偶牽累的倒霉鬼。

  不是忙著躲偶箭失手掉下馬的就是眼睜睜看著獵物跑掉的,再不就是被偶誤射中他們獵物的。這個最後算誰家的?偶要沒射中要害也就罷了,可也巧了,誤射的幾只全一樣是命中要害的。

  這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本來,第一天行獵鬧出那麼多的笑話,想著第二天怎麼也不會再讓偶去搗亂了吧,可人老康不虧是千古一帝,那腦袋長的就跟別人不一樣。那簡直就是興致勃勃的叫上偶去了,偶無比的黑線。

  由於偶這個十分不著調的,非常能搗亂的人加入,鬧的陪同行獵的侍衛大臣阿哥貝勒貝子太子除了要考慮自己的獵物還得防備偶那十分不長眼的箭不小心有謀殺的意向。那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手忙腳亂,一團混亂。

  常常獵著獵著,就有侍衛大喊,“太子小心”“八爺小心”“大人小心”……諸如此類的,好在沒人喊“皇上小心”,這就是偶堅持跟在老康身邊的原因。因為偶那十分天才加天雷的箭術是以偶為圓心向周圍輻射的,所以偶在老康身邊,他等於在圓心的位置,安全著呢。

  而其他人又不方便距離老康太近,所以他們只好繼續手忙腳亂。

  後來,侍衛們看偶的眼神充滿了幽怨與哀求。

  其實,偶比他們還哀怨,偶壓根就不想來行獵的好不好。

  太子對我說:“弟妹,你是人才啊。”

  還是個歪才。

  三三說:“弟妹,你瞄准我射吧,要不爺老得防著你射我。”

  我黑線。

  七七說:“我的箭也給你吧,這樣爺專心注意你就成了。”

  你個懶鬼,拿你的箭射,得到獵物不得算你的啊,老娘不幹。

  八八說:“你的技術幸虧不怎麼樣。”

  說的也是同,否則要出大事。

  十十特別憤慨的說:“怎麼你總跟爺搶呢?”

  這孩子比較倒霉幾乎偶命中要害的獵物都他射的,更由於老康的偏心全歸偶了。

  十四說:“爺倒要看看你要把我射下馬幾次。”

  那純屬誤傷好不好。

  行獵由於偶的加入而熱鬧滾滾,創下了自打有行獵以來出意外最多的紀錄,偶估計也不會有人能破紀錄了。

  嚯嚯,偶也算是某一紀錄的保持者了。

  笑眯眯!

  老康的心情因那些混亂的意外而愉悅者,偶只好有良心的替那些默默奉獻的人祈禱。偶真不是成心的,當然更不是有意的。

  十三雖然因腿疾在帳內養傷,但心情也很HAPPY,每次偶把打到的獵物做了給他,他都要笑著問今兒又打劫到誰了。

  十十,這倒霉孩子,基本都他的。

  天意啊,沒治了!

  所以順從天意的十十光明正大的每天來蹭飯,美其名曰為受傷的心靈找補慰藉。

  好吧,看在你心理受創的份上,偶就不介意了。

  但是,偶給十三縫的毛皮護膝你丫不能順手拿走。

  最近跟太醫學了點按摩腿部穴道的技術,每天就拿十三練手。先開始的時候十三被偶按摩按的冷汗涔涔,後來就慢慢的適應了。

  偶閒的時候就喜歡拿五彩線編東西,所以偶家十三身上的小佩飾總是比其他人顯得別致一些。也就因此被某些無良的人趁火打劫了,因為他們紛紛表示這是收取的行獵時的壓驚費。

  丫的,無恥就是說他們的。

  那天偶帶著扎哈和另外兩個護衛,跑到了蒙古包的那邊去玩。

  結果有個蒙古青年對偶一見鍾情,當場向偶求親,偶落荒而逃。

  回來後,也不知道行營裡的人怎麼就知道了,八八一臉揶揄的說:“十三弟,你可得看牢弟妹,這不經意的就讓蒙古小王爺給看中了,危險啊。”

  啥?還是個小王爺?

  真是恨不相逢未嫁時啊,草原咋地也比紫禁城開闊自由不是,逃跑更方便不是?

  因為這個偶然的艷遇,我算徹底被勒令不得往蒙古人的地盤跑了,十三的醋勁那相當的大。

  於是,我只好百無聊賴的在營地附近轉悠

  那天十三沒事,偶就拉著他在離營地不遠的一處水草豐沛的小湖前吹風看風景,讓他吹笛子聽。都說怡親王通音律,可偶嫁了這幾年也沒個機會聽,想想還真悲摧。

  “爺吹可以,你跳個舞助興吧。”十三特別大方的說。

  ……

  “奴婢就只會舞劍了。”還是跟你學的,現在也忘的七零八落了,因為一直也沒溫習。

  “那舞劍吧。”

  “沒劍。”

  “扎哈,劍。”

  “是。”

  黑線ING……

  於是,偶在水邊生疏的舞著劍,十三吹笛子。

  除卻舞姿不優美的偶之外,其實畫面還是滿漂亮的,偶就是那破壞整個和諧畫面的人啊,真囧!

  偶舞了一會兒累了,就收工坐到十三身邊靠在他身上聽他吹笛子。天很藍,地很闊,笛聲很悅耳,一切真惬意。

  後來,十三將偶移到他的腿上,我枕在十三的腿上漸漸的睡意襲來,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難得我們能這樣悠閒的坐在一起。”

  “是呀。”

  “給她披上吧。”

  “謝謝八哥了。”

  “……”

  我是在幾個人的低語中醒來的,可是我沒有睜眼,表明自己醒來實在沒什麼好處。我索性便舒服的躺在十三腿上,享受難得的夏日涼風。

  “她的醫術學的如何了?”

  “馬馬虎虎,她呀,對什麼都不會有太久的興趣。”

  嘿嘿,不虧是當了偶幾年老公的人,這點觀察力還是有的。

  “也不一定,她很關心你的。”八八輕輕的否定著。

  “用她的話說,那是該著的,無論誰是她的爺,都是她該著的。”十三的口氣微微的有些洩氣。

  這倒是實話,該著的我會盡本份,但我的心我會藏的嚴嚴的,你們這群人沒有誰能讓我托付,咱不想自虐。

  “十三哥,這已經是你的福分了,知足吧。”十四的口氣這次酸的分外明顯,我有點兒不懂啊,是真不懂。

  “幾位爺,畫好了。”

  “可算是畫好了。”十四口氣十足的解脫。

  畫?我心一抽,又畫?

  我慢慢睜開眼,伸手拽了拽十三的袖子,十三驚喜的低頭,“爺,我睡很久了嗎?”

  “是呀,一幅畫都畫完了呢。”

  “畫?”

  “把畫拿過來。”

  碧草藍天,湖水之畔,我睡在十三的腿上,十三手拿著笛子望著遠方吹著。不知何時來的八八、十四一左一右坐在十三的身邊,像他一樣看著遠方,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嗯,這畫看起來很舒服,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和樂的畫面如果能代表他們和樂的關系那該有多好啊,可我知道距離奪嫡的風暴已經越來越近,這和樂只怕也只會存在於畫中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3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50 PM 編輯

第 81 章

  塞上避暑沒啥不好,如果只有我自己來,那是最好。

  不過,想當然,那是癡人說夢。

  這個悲摧的世界,殘酷的現實啊!

  叉腰站在大草原上,深吸一口氣,狂想做人猿泰山吼一嗓子,但最後沒敢。把狼招來是小事,被人當神經病是大事。

  今天天氣不錯,咱心情挺好。

  為啥?

  因為今兒偶終於一個人溜出來了,當然,還外加一只狐,完全可以戲說一出《人狐情未了》。

  嗯,感覺有點兒小寒。

  興奮的搓搓手,我對小白說,“小白,這地方是你的地盤,俗話說的好哇,你的地盤你作主。今兒,我就跟你混了,出發!”

  丫的,小白比我興奮多了,我話音未落,丫嗖的一下就竄出去了,我當時就蒙那兒了。

  娘的,這向導找的,我也得能跟上丫的速度不是。我這兒才打字機時代,丫那兒可都雙核了,這不是一個起點啊。

  搔搔頭,算鳥,畢竟跟小白不是一個種族,有點代溝是正常的。丫自個跑了,偶也不能輸一個狐狸不是,咱自己找樂子去。

  今兒沒能騎馬出來,騎馬估計就溜不出來了。光把屁股後面那幾個侍衛想法子支開就費老鼻子勁了,活這麼大我都沒這麼認真用過腦子呢。

  其實,也不為別的,就為了圖個清靜,圖個自在。

  你說整天屁股後面跟一排人,誰自在的得來啊?再往深裡說那一排人中還不知道分屬幾家的無間道,怎麼想都足以讓人寒毛直豎。

  我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身邊沒有無間的感覺了,想來真是一把辛酸淚啊。

  這河有潮汐,人也有情緒波動。我只是突然之間很想遠離那些是是非非,沒有什麼皇上阿哥娘娘格格啥啥的,就只是單純的站在藍天下,自由自在地呼吸一會兒。

  一廢太子被我有驚無險的混過去了,可是,它不還有二廢麼?尤其十三後面這幾年的情況,那真是前途未卜,吉凶難料。雖說結局是好的,可是過程沒准它就虐啊。

  我真是想吼一嗓子,娘子,咋的偏偏讓我穿到這麼個時代啊,老康這些個兒子心裡那些彎彎繞我幾輩子也學不來。倒霉的是我還偏偏躲不開這個圈子。

  望著茫茫大草原,我突發奇想,大草原上走失一兩人很正常啊,如果我RP好一點兒的話,沒准就成功的消失於那群BT黃帶子的勢力范圍了。

  塞上是個好地方啊,草原大漠,都是能跟外族接壤的所在,我這要偷渡喽,鐵定沒人能找到我不是。

  笑眯眯,十三,雖說這想法是有點子對不住你,可是,實在是擱你身邊呆著累啊。老娘最大的願望是當米蟲啊,這願望從來也沒因為一穿再穿而有所改變。

  扯了幾根草葉子拿在手上,一邊走一邊無聊地編著螞蚱。靠著我這十一號公交車的實力,真要走出老康家族的勢力范圍,需要的不止是一點點的RP了。參照我一直以來的霉運指數,基本沒指望。

  所以說,想象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咱要求也不多,能逍遙一會兒便一會吧,所謂苦中作樂是也。

  可是,很快,我就發現,在大草原上溜達,其實是件很危險的事。

  本人很華麗的迷路了,完全搞不清東南西北中了。

  無論我怎麼看,周圍也沒啥標志性建築可供我參照確定方向。

  “小白,小白……”丫的,拋棄主人是可恥的寵物行徑。

  喊了半天,也沒聽到丫回我一聲,只有風吹過草地和樹頂的聲響。

  走的累死,偶索性找了個地方坐下,沒准小白那丫的玩夠了會過來找偶。

  本來只是想靠在樹上休息一下的,結果竟然就睡著了。

  我是被毛茸茸的東西癢醒的,睜開眼就看到小白,把我弄醒的凶器就是它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死小白,捨得回來找我了?”

  小白討好的搖著自己的大尾巴,我不由笑了。

  “一個人跑出來,不怕有危險嗎?”

  我一驚,這才後知後覺地看到在自己左邊不遠處有一人一馬。

  “十四爺,你怎麼會在這裡?”

  “爺出來跑馬。”

  小樣,瞧把你能耐的,不就仗著老康寵你麼,丫的,寵你還不照樣賞你二十大板子。偶很陰暗地偷著樂,嘿嘿。

  “那爺繼續跑您那馬去啊。”俺跟俺家小白耍去。

  “你身邊也不帶個人,爺沒碰到倒也罷了。這既遇上了,怎麼還能放你一人在此。”

  “沒事了,我有小白。”

  “這裡時有野獸出沒,小白能管什麼用?”

  “逮兔子。”偶很老實的說。

  十四笑了,“你倒真什麼都不怕。”

  “主要是怕了也沒用。”就像面對你們這群皇子阿哥,我雖然是避之惟恐不及,但是遇上了,我也只能盡力周旋。

  我眼珠轉了轉,四下張望著,十四總不至於跟我一樣也單槍匹馬的竄出來的吧?為啥我就沒看到一個多餘的人?

  “找什麼?”

  “你的跟班。”我理所當然的說。

  “爺讓他們到前面去了。”

  喵的,還清場!

  不對,清啥場啊,老娘跟他這孤男寡女的,好說可不好聽,加之十三那只大醋桶近來貌似因為老康派的活兒少,裝的醋多了點。

  純是閒的他。

  於是,我清清喉嚨,做一本正經狀,“那奴婢跟爺借匹馬吧,奴婢算發現了,這兩條腿是跑不過四條腿,我要是騎匹馬現在准跑的離此遠遠的了。”也就不會讓你給遇上了。

  “要回去了?”

  “再四下轉轉。”回啥啊,好不容易才離開你老爹的視線,才不想他又一時興起抓偶去當孝順媳婦。

  娘的,不是偶抱怨,丫的老康真的很過分耶,家裡的兒媳婦那麼多,偏偏就死盯著偶一個。你說跟著來避暑的不還有其他家的麼,咋就老讓偶出勤?又沒工資拿,最重要的是沒工資還得整天提心吊膽的,這心理壓力恁大了,時間長了沒准就精神衰弱了。

  偶還有數十年的人生時光要挨,這就落個精神衰弱後面可咋整?所以為了健康,遠離老康。

  十四將拇指十食往嘴邊一放,一聲尖銳的哨音頓時就擴散開去。

  偶忍不住捂了捂耳朵,靠之,不能提前通知一下啊?

  老康家的人除了無間道事業做的紅紅火火,侍衛跟班們的反應速度其實也滿贊的。

  很快,七八個侍衛騎著馬就過來了。

  我想著隨便挑一匹得了,可話還沒出口,就聽到十四在旁邊慢悠悠地說:“十三嫂騎我的吧。”

  “你的?”十四咱們可沒仇啊,誰不知道你那馬它認主啊,就整天跟你混一塊的八八、九九他們要騎的話,據說這畜牲也敢耍酷的。俺誰呀,俺能跟你那群死黨兄弟比嗎?這不找欠呢麼。

  十四被我的表情逗樂了,伸手摸著馬脖子道:“爺還會害你不成?”

  那倒也是——可是,你沒害我的心,這畜牲它就害我也不一定是出於主觀意識不是,人那叫條件反射。

  “奴婢還是隨便挑匹性格好的吧。”沒有啥比生命更寶貴的了,咱才不當那二五零。

  “爺讓你騎,你就騎。”十四冷了臉。

  靠之,這老愛家的男人都他媽地一個德性,經常會以權壓人,用氣勢讓人低頭。

  “有爺在這兒呢,還怕這牲畜反了天去。”十四安慰我說。

  也對,不過我還是多問了一句,“你確定我上去後,你鬆手它不會玩陰的把我摔下來?”

  十四眼一瞪,我立馬沒脾氣,乖乖的走過去,上馬。

  老實說,我坐在這馬兒的背上有點緊張,生怕它情緒發作搞點小動作。尤其是十四鬆手的時候我就更怕了,不過,這匹紅鬃馬只是打了個嚊,前蹄在地上刨了兩下,沒有對我這個生人做出暴力性的反應。

  謝天謝地,阿彌陀佛,上帝保佑。

  十四在旁邊笑出聲,“這倒是爺第一次見你這種表情呢,有趣。”

  = =|||

  這就是B T皇家人的特性啊,鄙視之。

  “十四爺,你真的真的確定呆會我騎的時候它不會出狀況嗎?”偶很不放心啊,真的!

  “大不了爺跟著你。”

  “那就不必了。”我馬上回絕,開玩笑,我今兒好不容易才甩了自家的跟班,最後卻讓別家的跟了一排,外加附贈貝子一名,十三不抓狂我都抓狂。

  “合著,爺就這麼不招人待見?”

  我陪笑,“爺,您忙去啊,奴婢真不用人陪,否則也不會一個人出來了。”

  “爺派兩個人跟著你吧,可別真出什麼事。”

  十四,咱不這麼烏鴉成不?

  “能有什麼事啊,沒事沒事。”

  十四沒搭理我,徑自對身邊一個侍衛道:“你回營去告訴十三爺,說有人跟著十三福晉呢,讓他別擔心。”

  我默默黑線,今兒回營去准消停不了。
  



第 82 章

  既來之,則安之。

  已經這樣了,現在說啥都沒用,受著吧。

  這真是個悲摧的讓人想當人猿泰山的世界啊……

  可是,十四,咱能不能就只派兩個人跟著,你這尊大佛就算鳥?

  仿佛看穿了偶的心思,十四十分無恥地說:“爺也打算四下轉轉。”

  丫的,你剛還說給俺派兩人來著,這變臉比翻書可快多了。

  只是,在偶說了要去蒙古包那邊看看的時候,十四特詭異地瞄了偶一眼。

  這一眼可就提醒了偶了,對哦前不久還有個小王爺對咱一見鍾情來著,這個時候偶還巴巴地往蒙古人的地盤跑,這個這個……滿頭黑線中……

  “八哥說的沒錯,你是得看緊些。”

  繼續黑線ING……俺多無辜啊,人家對偶一見鍾情,又不是偶能阻止的事?

  “十四爺,奴婢只是喜歡聽馬頭琴。”偶嚴肅的申明自己的立場。

  俺要不是為了怕惹你們疑心,早兩手叉腰對著遼闊的大草原放聲高歌了。自打來了這古代,偶憋屈啊,想哼個現代歌都不敢,也就小十八死的那晚偶溫習了一下。想到小十八,偶的心情有些感傷,這不知不覺中小十八也去了快一年了啊。

  “回頭爺找個琴師給你送過去。”

  “不用這麼興師動眾的吧?”你送來了,偶又不是天天聽,以後還得多養一口人,多少他也是個開銷不是?

  “你不是愛聽嗎?”

  “我還喜歡草原呢,爺要不要弄塊讓我能隨身帶著?”我忍不住嗆聲。

  十四被我噎得直瞪眼,“成心擠兌爺,是吧?”

  “奴婢無心的,爺別跟奴婢一般見識。”就知道你丫的辦不到,切!

  “蒙古包那邊不能去,你換個地方吧。”十四翻身上了一匹侍衛讓出來的馬,然後對我說。

  靠之!

  雖然很想特有骨氣的說一句“老娘哪兒都不去了,這總成了吧”,可是,實在是覺得就這樣回去很不甘心。所以,到底我也沒能耍酷成功。

  我沒想到的是十四領我上了山,要說老康是會選地方啊,這避暑山莊建的是要山有山,要湖有湖。不過,想想這莊子康雍乾建了幾十年我就有點冒冷汗了,真是拿納稅人的錢不當錢啊。

  站在山頂,伸展雙臂,仰頭閉眼,突然想到《泰坦尼克號》裡經典的船頭場景,不由笑了。可惜十三不在,要不可以嘗試一下清朝版。

  “韻竹,不要動。”

  我被嚇得差點兒跳起來。

  十四,你丫的打雷也忒不講地點了吧?老娘站的可是山邊耶,這要一激動——知道的是我被你嚇的掉下去了,不知道的還當我想不開自殘來了。

  尤其是,誰被冷不丁地喊這麼一嗓子,本能的也肯定要回頭看一下,不太可能一動不動不是?

  反正偶覺得自己挺正常的,所以偶就忍不住轉身看。然後左小腿突然一陣疼痛,我也被嚇的動彈不得了。

  啥?

  蛇啊,我能不害怕麼?吐著信子的青蛇啊,這又不是上演青蛇傳玩的。

  十四雖然慢了一步,但到底還是將那蛇甩到山崖去了。

  喵的,被蛇咬了,而且似乎疼過之後有點麻,大事不妙,估計是毒蛇。

  難道要讓偶拿匕首學關公刮骨療毒咋的?這也太悲摧了啊。

  倒霉也不能倒成這樣不是?

  俺上輩子到底幹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這輩子才穿了又穿,整天提心吊膽過日子的?

  十四扔完蛇的第二件事就是撸我的褲筒,我跟他同時看到了那有點青黑的牙印。

  俺不要學關公……

  “怎麼辦?”十四沖一旁無辜的侍衛吼。

  十四,你丫真小白,俺們後世就連小孩子都知道可以用嘴吸的,就是不知道吸了後會不會像《東成西就》裡某峰那樣嘴腫成香腸是真的。

  可我猶豫著要不要講,如果因蛇毒掛了,也許是種解脫,我情不自禁又想到了一穿死亡的經歷。

  總不至於我跑清朝來就是為了體驗各種死法的吧?這豈止是用悲摧可以形容的了……

  “爺,用嘴吸。”

  喵的,侍衛裡有懂行的。

  十四連想都沒想湊上來就吸,我都來不及阻止。

  吸血鬼啊吸血鬼,我瞅著地上被吐了一灘的血,心瓦涼瓦涼的。

  “十四爺,一會兒回營地您最好也吃點藥啥的,別不小心吞了毒了。”我發誓這絕對不是烏鴉,丫這還沒當大將軍王呢,他肯定掛不了。

  十四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爺記下了。”

  愛記不記,反正有事難受的不是我。

  出了蛇咬這事,啥也別說了,我們只能打道回營了。

  可想而知,回到營地肯定驚動了上頭。沒辦法,要請太醫過來看啊,太醫一動,老康不可能不知道。

  等到太醫看過,藥喝了,我躺在帳篷裡休息的時候,我想起了十四在山頂的那一聲雷。忍不住抖了抖,我就真這麼失敗麼?我是不是也太給清穿姐妹們丟臉了?

  這要是萬一哪天碰到了清穿的同鄉,我還有臉說自己是穿來的嗎?

  天呐……

  十三給我看了兩天臉色,喵的,我當自己暫時青光眼。丫愛甩不甩,你當偶樂意被咬咋的?

  第三天的時候,按翠喜的話說偶基本就活蹦亂跳的了。

  其實,前兩天偶只是覺得當病號可以避免某些麻煩,所以才忍了兩天。

  只是沒想到,偶這才開始蹦跳,老康就找偶過去當孝子了。

  唉,早知道,咱就多在床上當幾天病號。

  “丫頭,大好了?”

  “勞皇阿瑪惦記,奴婢沒事了。”

  老康笑著搖了搖頭,頗有些感觸地說:“你好像一直都看的很開。”

  我說:“人生苦短,還是看開些過的舒服。”

  “朕老了。”

  我有些困惑話題怎麼突然轉到年齡上面來了,猶豫著不敢搭腔。

  “朕的八公主去了呢。”老康的聲音充滿了一種疲憊的哀傷。

  我的心一突,十三的妹妹?

  “皇阿瑪,節哀。”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此時眼前這個沒了女兒的父親,卸去了一國之君的身份,他也不過只是個痛失愛女的父親罷了。

  “丫頭啊。”

  “奴婢在。”

  老康伸手拍拍我的肩,“你可千萬不要比朕早去啊。”

  = = |||

  這算關心還是詛咒哇?

  “奴婢一定健健康康地活著,不讓皇阿瑪擔心。”不出意外,你鐵定掛偶前面。

  老康收回手又繼續背在身後繼續眺望遠處,“朕不擔心你。”

  娘的,這話裡有話哦,偶的頭皮開始發麻了。

  “朕擔心的是……”

  關鍵地方老康不厚道的卡掉了,你說這講半截吞半截的,這不玩人麼?

  “丫頭,你說朕是個好父親嗎?”

  老康,做人不能這樣啊,你說你們家的人問問題能不能平易近人一點點?貌似你們越漫不經心隨口問出來的越都是讓人很棘手的問題啊。

  “怎麼不說話?”

  偶在想說辭,催啥催?

  “皇阿瑪,”我仍舊琢磨著,“這事吧,要對比著看。”我們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要學會相對論。

  “哦,說來聽聽。”老康表示了極大的興趣。

  “相對於您對天下的關心而言,您算不上是個好父親,”她先在心裡抖了抖,然後快速地接著往下說,“可是,若把其他人跟您交換一下位置,您一定是個慈父。”

  說起來,這歷朝歷代中,也只有您玩自個兒子玩的最爽了,其中唯一能與您相媲美的就是唐太宗了。因為就子女的數量上說你們兩個還真是不相伯仲,一時瑜亮啊。

  多子多孫多福氣,為啥一用到皇家人身上就變成了多子多孫多罪孽啊?

  “會不會覺得朕對十三不公了點?”

  “皇阿瑪。”

  “說。”

  “奴婢能說句實話不?”

  “說。”

  “您得保證不生氣。”

  “朕保證不生氣,你說吧。”

  “其實,奴婢覺得您對八貝勒比對十三阿哥還不公平,所以看看八貝勒,奴婢就覺著十三阿哥一點兒都不委屈。”

  老康“哈”了一聲,“丫頭啊,你這相對論果然是用的不錯。”

  “皇阿瑪說過不生氣的。”偶急忙說。

  “那你現在是在說朕對老八不好了?”

  “那奴婢還得說實話。”

  “朕聽著呢。”

  我看老康的心情貌似有點不錯了,就大著膽子繼續說,“一般人看好像是八貝勒委屈了,可奴婢覺得是太子更委屈。”丫的從小到大就沒一件事是他能作主的,最後還被你這個當爹的圈起來了。

  “這話倒聽著新鮮。”老康來了興致,終於不去遠眺那山啊水啊草地了,改盯我了。

  早知道偶就講些不新鮮的,您還繼續遠眺那山啊水啊啥的成不?

  “皇阿瑪您還是看那遠山吧,這麼盯著奴婢,奴婢心理有壓力,話也就講不利索了。”偶半真半假的說。

  老康哈哈大笑,“也就你這丫頭敢這麼跟朕說話了,行,朕不看你,你繼續說。”

  偶抖抖精神,老康發了話,那咱就說唄,“要說太子委屈吧,跟他賦閒時忙得陀鑼轉的雍親王一比,他又不能說委屈了。”太子被廢,八八被撸,老大老三互掐……那段時間老四是何等的苦大仇深啊。我看了看,那期間,是太子丫最逍遙的時候了。

  老康摸著自己的胡子,點頭,“別有見地啊。”

  “可要說雍親王委屈吧,他的辛苦是皇阿瑪信任之所托,這又是他人羨慕之所在,他便也不能說委屈了。”

  老康笑了,“朕聽明白了,原來是沒一個人委屈。”

  “有啊。”

  “誰?”

  “皇阿瑪您自己啊。”

  “朕?”老康忍不住回頭看了我一眼。

  “對呀,您打了這個,罰了那個,可最後疼的是您自己的心,您不委屈誰委屈啊?”然後又是封賞又是封爵的,整個就是冤大頭的最佳代言人麼。

  老康聽得直點頭,“沒錯沒錯,聽你這麼一說果然是朕最委屈啊。”

  不過,你這委屈是自找的,純屬自虐,都你沒事自己折騰鬧的。

  偶都不想同情你,那真浪費感情。

  “丫頭啊。”

  你別這麼語重心長,偶聽著就心驚膽顫的,總覺著腳下踩著雷。

  可老康才不管偶心裡怎麼想,人徑自往下說著:“人人要都像你這樣看問題,朕的頭發就不會白的這麼多了。”

  “沒事,何首烏有烏發的效果,奴婢去太醫院給皇阿瑪多要一些進補。”

  “哈哈……”老康放聲大笑。

  偶茫然地伸手撓耳朵,這是啥意思?有啥可樂的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3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50 PM 編輯

第 83 章

  偶那個委屈論很讓老康滿意,據李德全事後跟偶講,這是接到八公主故去消息之後老康難得開心的時候。

  說起來真不得不佩服老康,八公主亡故的消息匿而不發有大半個月,最後沒派十三反倒派了九九去吊喪。

  貌似八公主是宜妃帶大的,望天……這清朝的後妃育兒制度實在不是我輩愚鈍之人可以理解的,感覺就兩個字——BT!

  大多數人都對李德全有一種微妙的感情,近之不得遠之不能。偶倒沒啥多餘的想法,主要偶覺著吧,李德全對偶貌似還挺不錯。偶當宮女在乾清宮混的時候就挺照顧偶,算偶半個師傅。後來,當了十三福晉,感覺因為老康的態度,這丫對偶仍舊粉不錯的樣子。

  所以,許多人會覺得我跟李大太監同志關系似乎有點兒讓他們難以理解,其實,我自己也挺不理解的。

  因為偶前幾天成功甩掉跟班出門溜達不幸被蛇“親吻”之後,不知不覺中貌似周圍跟班的人就多了些,最後偶索性老實地窩到太醫們的營地裡做勤奮上進的好學生,

  “奴才給十三福晉請安。”

  “諳達,有事嗎?”娘的,你丫最好不要又說來幫老康拿何首烏。

  “奴才來拿皇上的藥,順便替主子傳句話給福晉。”

  俺就知道,你這乾清宮的大太監不能專程為拿個藥來這裡,果然!

  “什麼話?”偶神經立馬有些緊張。

  “四爺從京裡把弘昀阿哥帶來了。”

  “真的?”我眼睛一亮。

  “這會兒小阿哥就在皇上御帳呢。”

  “我去看看。”我把手裡的藥和書一扔,就往外跑。老康讓李德全帶話就是讓我過去嘛,嘿嘿。

  我一溜小跑沖向老康的御帳,外面侍衛們對我的行為見怪不怪。反正我這個十三福晉經過圍獵事件之後早沒啥形象可言了,我也沒啥可顧忌的。

  最主要是老康這個大BOSS都睜一眼閉一眼,他們就更不可能對偶有啥異議。

  我一進大帳,就聽到老康的笑聲,“朕就知道,一說弘昀來了,你這丫頭准過來。”

  汗,偶喜歡弘昀這基本盡人皆知,沒辦法對脾氣啊。

  “奴婢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奴婢給四爺請安,四爺吉祥。”老娘最煩這套禮節,叽哩咕噜的繞口。

  “弘昀給十三嬸請安,十三嬸吉祥。”

  你說這大家請來請去的,多浪費時間啊,難怪聽人說這大臣們的膝蓋上都有老繭,官越高的繭最厚。那是,那可是跟皇上親近的見證啊,見得多他不得跑得多啊,由此可見,小燕子當初是多麼的明智要做那跪得容易。

  “皇阿瑪,您跟四爺談正事,我領弘昀出去啊。”我陪著笑。

  老康笑了,“朕倒是奇怪了,你見了老四怎麼也不問問蓮丫頭?”

  我有些洩氣,“不用問,一定沒來,如果來了她肯定早撲出來了。”自己的女兒偶能不清楚啥性子麼?

  老康看著四四說:“老四啊,你也是,既然把弘昀帶來了,怎麼不順便把蓮丫頭也給朕帶來呢?”

  啥叫順便?偶家女兒她就不是能讓人順便的人。

  “兒臣一時疏忽。”

  屁,偶看你就是故意的。

  “丫頭你領弘昀去玩吧。”老康大方的放偶走人。

  “奴婢告退。”偶立馬拉了弘昀走人。

  近了近了啊,這小弘昀離他亡故的年齡是越來越近了,讓偶每次見到他的時候心情總是十分的矛盾。

  明明應該是最精彩的年紀,卻偏偏凋零在未開放的時節。上天,有時真的很殘忍。

  一個十歲大的孩子,其實算不上是個大人,可是在這個時代他已然是個小大人了,一板一眼中隱約可以看到四四的影子。不過,他的性子在我跟前是很活潑的,四福晉曾經無意說過,有時會覺弘昀跟我才像是一對母子。

  汗!

  為著這個由頭,李側福晉對我也沒少有意見,其實偶真是無辜啊。

  “弘昀,咱們騎馬去吧。”

  “好哇。”

  只要離開了他那些老子叔叔伯伯的,這就是個陽光小少年哇,唉,紫禁城真是個能把人逼瘋的所在。我有時候甚至會想,也許早逝對他而言是幸運的呢。

  “這是要去做什麼?”冷不丁就聽到八八溫潤的聲音。

  “弘昀給八叔、十叔、十四叔請安。”

  “幾位爺吉祥。”八爺黨啊就差九九就全了。

  “你要領弘昀去哪兒?”老十用一種特不信任的眼神瞅我。

  忒過分了,“十爺放心,奴婢再怎麼著也不會領著弘昀阿哥去作奸犯科去。”就我想,也得弘昀這小子配合不是。

  “多帶些人。”十四微蹙了眉頭。

  這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後遺症啊。

  “沒事,我們就在附近跑跑馬,不遠走。”我保證,然後眼角餘光瞥到一抹飛快竄過我身邊的一道白影,立時吼道,“小白,你丫又想跑哪兒去?”

  我這突如其來平地一聲吼,把在場的幾個人都給嚇了一跳,哇咔咔,偶暗爽之。

  “爺怎麼就覺得你是故意的呢?”十四看著蹙眉。

  我回以無辜的表情,“瞧爺這話說的,奴婢幹嘛要故意啊。”

  八八笑著側頭,輕咳一聲,“這兩天你窩在太醫院那邊,營地裡冷清了許多。”

  黑線ING……八八你咱能這麼說呀,合著偶還成營地裡的調劑品了,啥叫少了偶就冷清?不過,也得感謝你沒說少了偶它清淨,那偶就跟噪音一個等級了,鐵定比現在還鬱悶。

  “就是,怎麼想到去太醫院呆著了?”十十也跟進。

  靠之!

  “十爺,奴婢這是有強烈求知欲的表現好不好,怎麼聽您一說我這跟不務正業似的?”我表達了自己強烈的不滿,反正老十這人脾氣直率我不怕真得罪他。

  “在爺看來是不務正業,你不好好當你的福晉,盡出幺娥子。”

  聽這話我就更不樂意了,心說老十你丫的對我到底累積了多少怨念啊,這話也說出來了?我這還沒說話呢,就聽到八八咳了一聲。

  “老十。”這一聲絕對帶著不可違逆的呵斥。

  十四也跟著喊了聲,“十哥。”

  這一前一後的,十十的臉色頓時變了變,最後用重鼻音哼了一聲。

  我靠!

  “十爺,今兒這話說這兒了,奴婢就得跟爺好好說道說道了。”我火上來了,今兒我還非得跟他講個清楚不可了,“我就是要好好當我的福晉才會去太醫院,我們家十三爺近來身子骨總不爽利,我就算天資愚鈍,學不多我也能學個皮毛,不能當那救命的良藥,我會煎藥也成啊。怎麼就成幺娥子了?”我憤憤然。

  “雅竹,不可對十哥無禮。”

  我一聽到十三的聲音,理智頓時回籠,急忙朝十十福了一禮,“奴婢一時失禮,還望十爺海涵。”

  十十的面色一緩,“無妨,爺也有錯。”

  “十三叔吉祥。”

  “弘昀啊,瞧你這嬸子不讓人省心的樣兒,你阿瑪讓你跟她一起真不怕她把你帶壞啊。”

  死十三,有這麼說自己個兒老婆的麼?

  “爺。”我磨牙。

  十三笑吟吟地看著我,“你要不說,爺也跟十哥一樣當你閒著去太醫院鬧騰呢,原來是為了爺啊,倒真是冤枉你了呢,爺給你賠不是了。”

  ……能不能倒帶啊,這事整的。其實,十三也不過是原因中的一個罷了。自打我們家小阿哥夭折之後,我深覺醫學知識的重要性,不為別人就算只為自己,也該多懂一點,這才有了學醫的念頭。本來沖勁兒一過,我也真就沒多少興趣了,可因為這事驚動了老康,我又不太好意思半途而廢,就有當作無的繼續著。

  “幾位爺有事就忙,弘昀,咱們走吧。”知道解釋也沒用,而且也不能解釋,我決定閃人,當下拉了弘昀就跑朝小白跑去。

  丫的,小白不錯,很不錯,剛才我吼那麼一嗓子,它就真的一個急刹車停原地等我了。

  “小白,給弘昀作個揖。”

  弘昀一瞧小白那小蹄子一舉就笑了,伸手把小白抱進了懷裡,“十三嬸,小白真好玩,難怪蓮妹妹常常嚷著要回去看小白。”

  娘的,那個沒良心的死丫頭,知道回去看小白也不知道嚷嚷回去看她娘。不過,仔細想想,我這當娘的也不咋的合格也就是了。

  汗!

  “兆佳出品,絕對質量保證,偶家小白那可是狐狸中的資優生啊。”

  “什麼叫資優生?”弘昀不解。

  “就是說智商很高,也就是頭腦很聰明的意思。”

  “十三嬸懂的真多。”弘昀一臉的崇拜。

  偶的虛榮心刹時間得到了滿足,哇咔咔。

  一直以來都被那些阿哥貝勒們打擊的偶都沒自信了,也就能從小孩子身上找補了。真是悲摧的人生啊!

  “弘昀,咱們今天到草原上野營怎麼樣?”

  “好哇。”弘昀兩眼亮晶晶。

  “你少帶壞小孩子。”

  我黑線的回頭,就看到十三以及八爺黨並排站在偶身後不遠處。

  娘希匹的,合著老康就召見四四商議國事咋的,你們都吃白食的啊。

  “爺少給我安罪名。”

  “你都要教弘昀夜不歸宿了,還不叫帶壞?”

  = = |||

  “奴婢好歹也算是家長輩的人,而且我們也會帶上十幾個侍衛,絕對沒問題了。”

  “你是打定主意今晚不回來了是吧?”十三挑眉。

  怕你咋地,我也挑回去,“對了,奴婢決定就宿大草原上看星星爽了。”

  “那爺跟你去。”

  我扶住自己的下巴,“爺,你開什麼玩笑?”俺要跟弘昀一起啊,你湊啥熱鬧?

  “沒人看著你,爺很不放心。”

  偶眼睛在他們身上溜了一圈,笑眯眯地看著一個人說,“十爺,您沒啥事吧,跟奴婢一道去怎麼樣?”咱倆這算有嫌隙啊,你當監督員最合適。

  此話一出,幾個人的表情那是相當的豐富啊,尤以當事人十十最精彩。

  他張大了嘴半天才合擾,“我?”瞧,連自稱爺都改“我”了。

  “對呀,十爺,您想呀,您一直覺著奴婢做事常出格,那您當監督員他就最合適不是?這樣誰也不能說您會循私,到時候您回來一匯報,他們都不會有異議。”

  十十一臉抽抽,“爺不就剛才一時情緒失控麼,至於這樣打擊報復麼?”

  你也知道打擊報復就好說了,就是。
  



第 84 章

  最後,當然十十不可能跟偶去,有十三在說啥也輪不上他呀。就算十三不在,估摸著還是輪不上他。

  ^ _ ^

  最後,還是偶跟弘昀兩個人領著一群侍衛忽拉拉的走人了。

  為啥?因為老康把他的兒子們都叫走了。

  哇咔咔,老康,你真是太好了!

  弘昀也特高興,那是,除了偶這個冠著家長名頭卻沒家長德性的人,其他那些正經嚴肅的主兒一個都沒能來,能不高興麼?我估計這會兒他的心情跟四九年似的——解放了!

  因為誰也沒能跟來,所以東家一只西家兩只的,偶劃拉了一下,娘的,一下子身邊就多了十幾個身手極佳的侍衛——全是大家友情贊助的,就連老康都派了兩只過來。

  這股歪風就是老康給帶的,老康登高一呼,這榜樣一做,他家的兒子們甭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反正都跟風了。

  想想,也不怪他們小題大做,畢竟我這可是領著一尊貴的皇孫到有潛在危險的大草原上野營啊。

  既然要野營,那自然是離御營越遠越好。

  所以,我帶著弘昀馱著小白,領著一群侍衛還捎帶了翠喜和兩個太監,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朝著大草原的盡頭奔去。

  娘的,一定要保證等那群阿哥們忙完了也沒時間趕上來湊熱鬧的距離才行。

  最後,我們在一個小湖邊停了下來,決定這裡就是今夜的扎營地點。然後,一群侍衛就開始搭建營地,做好一些基本的防衛准備。

  我對弘昀說,“今兒咱們的晚飯可就看你了。”

  弘昀拍胸脯保證,“十三嬸您瞧好吧。”

  這我倒不懷疑,弘昀雖然才十歲,但是弓馬娴熟,反正是個人箭術都比我強得多就對了。

  不過,偶是有要求的,“弘昀,兔子你不能射,那是小白的課題。”

  弘昀笑的眼變成月芽,“知道了。”

  弘昀打獵,小白逮兔子,幾個侍衛也在不遠處射獵,為晚上的食物做准備。而我則領著幾個侍衛掠陣,說白了就是旁觀。

  等到大家拎著打到的獵物回營,我馬上喊翠喜,“那鍋架好了沒?”

  “回主子,架好了。”

  我一聽興奮的就跑過去了,一直對御廚給侍衛們做飯的大鍋很是向往,今兒可算是撈到機會了,出發的時候我讓人從御膳房給我背了一口鍋由“優岸”提供出來,當時大廚的表情特目瞪口呆。

  哇咔咔!

  “十三嬸,你要做什麼?”

  “做飯。”我開始興奮地捋袖子,系圍裙。

  翠喜對我這樣時不時的抽風已然日趨淡定,其他人就不行了,尤其是今兒剛被友情派來的,幾乎人人都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

  別說呀,這用大鍋炒菜就是爽,在鍋裡是想怎麼翻就怎麼翻,這叫一個大氣。

  幾種野味擱一塊炒,味兒挺香,我又抓了幾把鮮蔬菜扔進去。

  後來,我又突然想吃豬肉炖粉條,於是又讓翠喜拎了只小鍋從大鍋裡鏟了些菜出來,“翠喜,找點粉條過來。”

  等到翠喜把粉條拿來,我就不得不感嘆這當跟班的准備東西就是齊全啊。

  於是,我面前有兩堆火,一堆大的,一堆小的。一口大鍋,一口小鍋。

  弘昀看著我不停地往兩只鍋裡加東西,小臉上一片驚訝加好玩,“十三嬸,這真的能吃麼?”

  “這叫大雜燴,炖好了很香的。”偶的潛台詞就是不好吃是因為咱水平有限,絕對不是人這道菜有問題。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鍋裡的香味就越發的濃鬱。可不咋地,全是地道的野味啊,炒過又加菜炖。肉香中又混和了菜香,聞著就令人食指大動。

  偶小鍋裡的肉炖粉條,一掀蓋那叫一個香啊。

  “十三嬸,好香哇。”弘昀湊過來。

  所以說純天然的就是好哇,無論肉還是菜都最原始,不像現代大多加了催化劑,菜都沒菜味了。

  本來,我怕自己整出來的難吃讓別家友情贊助來的侍衛自己去燒烤豐食足食的,結果,他們說主子做什麼他們吃什麼。

  也對,我估計有些人就是一輩子也吃不到他們主子親手做的一片菜葉子。像我這麼抽的主子,少!

  “來來,開飯了開飯了。”我招呼大家吃飯。

  雖然偶們是野營,但是大米饅頭都是有准備的,所以愛吃啥隨意,管飽。但,不管一定美味,偶又不是專業廚師。

  “十三嬸。”弘昀在一邊特無語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說,“怎麼了?覺得十三嬸特別不著調?”

  “你是主子啊……”弘昀小聲說。

  “人生父母養,其實都一樣,不過就是家世好了一點罷了。而且啊——”我拍拍他的頭,“整天端著架子,其實是很累的。”

  弘昀歪頭想了想,說,“十三嬸,我覺得你說的對。”

  “孺子可教。”

  我抬頭看著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色,今天跑的夠遠,心情真舒暢,幾乎有種回到現代正在野營的錯覺。

  到底,我還是想念著屬於自己的時代啊……

  “十三嬸,你怎麼了?”

  “沒事啊。”我笑。

  弘昀認真地看著我,“剛剛十三嬸看起來明明很憂傷。”

  真是敏感的小孩,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人生不可能只有快樂的,”頓了一下,我繼續說,“但我們要努力把悲傷的事情快樂地看待,這樣人生就會變得很美好很美好了。”

  弘昀似懂非懂地看著我,用力的點頭。

  “走吧,我們也吃飯去。”

  我跟弘昀回到我的帳篷,翠喜已經把飯菜擺好。

  弘昀頭一次吃這種肉炖粉條,一個勁兒說好吃,最後有點吃撐了,讓我好一頓笑。

  古代的娛樂少,我們這幫子人那就更少了。

  除了翠喜跟兩太監其他全是侍衛,咱沒帶歌舞班出來,囧!

  所以,吃完了飯,一大幫子人圍火堆大眼瞪小眼,挺沒勁。

  “來來,咱們圍成一圈,玩擊鼓傳花吧。”

  “主子,沒鼓。”

  “去,把那鍋洗洗扣地上敲。”這忒簡單了。

  翠喜一臉黑線的跑去拿鍋。

  “規矩很簡單,鼓聲停,花在誰手裡誰就表演個節目,吟詩也好,唱歌也罷,唱曲也成,再不濟你耍套刀也成啊,總之,要表演。”

  “主子,您也演嗎?”翠喜特無辜的問我。

  “演。”咱不搞特殊,咱親民啊,本來麼,咱就一普通老百姓,只不過穿的人身份尊貴了點。

  一時找不到花,我直接從翠喜的頭上摘了朵絨花充數。

  完全就地取材,然後我們的湖邊篝火晚會正式開始。

  要說那花也寸了,它咋就老往我手裡落呢?這都第三回了。

  靠之,早知道我就搞回特殊好了。

  前兩回我念詩混過去了,可也不能老這麼混不是,別人倒不敢有意見,可弘昀有意見了。早知道,我平時就該有點威嚴,真他奶奶地後悔啊。

  合著,今晚我就活該憶苦思甜,悔不當初咋地?

  悲摧啊!

  “十三嬸,唱支歌吧。”

  “你十三嬸五音不全,我怕一開唱就把草原上的狼給招來了。”

  “沒事,我們這裡有這麼多侍衛呢。”

  這孩子……黑線ING……

  “十三嬸,唱嘛,弘昀想聽你唱歌。”

  去年小十八讓我唱,我最終也只給他哼唱了幾首,後來我常常會想,其實給他唱了又怎樣呢?是呀,唱了又怎樣呢?難道我要等弘昀也走了之後再繼續後悔當時沒讓他聽聽我這五音不太完全的歌?

  “好吧,你十三嬸會唱的不多,唱的不好你也不許笑。”

  “好。”弘昀興奮的直點頭。

  我想了想,望著滿天星光開唱,“攀登高峰望故鄉,黃沙萬裡長。何處傳來駝鈴聲,聲聲敲心坎。盼望踏上思念路,飛縱千裡山……”

  越唱心就沒來由的越悲傷,我真的真的很想家啊。我人也嫁了,孩子也生了,為啥還是這麼的沒歸屬感?

  聲音不知不覺低了下去,最終收音。

  “十三嬸,真好聽。”在片刻的沉寂後,弘昀首先出聲。

  “好在沒真把狼給招來。”我笑了,想哭的時候一定要笑,否則真的會哭。

  說來也怪,從我唱了這歌後,那花就再也沒落到我手裡過。

  這天晚上我聽了不少詩,也看了不少人或剛勁有力或柔軟有度的武功展示。

  很美的夜晚,很美的篝火,很美的湖……一切都很美。

  可是,等大家都睡了之後,我仍舊睡意全無,索性便披衣出了帳篷。

  我負手站在帳外,望著天上的星星想事情,幾名守夜的侍衛朝我微微欠身,便繼續固守自己的崗位。

  十十今天對我怨念重了點兒,我再小白也不可能感覺不出來。我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大怨氣?

  是因為前幾場行獵被我搶了獵物?他不是這麼小氣的人,況且當時他蹭飯拿東西多高興啊。

  所以,問題便不是我跟十十的個人沖突。

  回想當時八八跟十四的神情,這事恐怕是出在這兩人身上才對……不就是十四為我吸毒了嗎?難不成十十還因此怨念我害他的兄弟也差點中毒?這也太沒道理了,我當時根本就不想十四跟去的啊。

  伸手拍拍頭,娘的,這事有點復雜了。閉了下眼,我用力搖了下頭,算鳥,反正我自認沒做錯啥,人嘛,總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3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49 PM 編輯

第 85 章  胤誐番外

  生在皇家,我見多了表裡不一的人,但像韻竹這樣的人倒是很少見。她是個挺有趣的宮女,她看人的目光總是那麼坦率。

  對的,坦率,我喜歡這樣坦率的目光。她的言行舉止間總透著一股男兒般的飒爽,這皇宮對她而言真的不是個好地方。

  她說她為了二十五歲出宮的自由甘願當宮女,我信。

  像她這樣純粹的人於我們是珍貴的,所以我一點兒不奇怪我的兄弟們會被她吸引,這很正常。

  只不過,我沒想到這樣的吸引漸漸讓一些人陷入了。九哥的陷入讓我十分的驚訝,他見慣了形形色色的女人,卻迷戀上了韻竹這樣一株既不嬌娆妩媚,又不溫柔解語的花。

  最初,他是最嗤之以鼻的,嚷著要看她幾時露出馬腳的人。最後陷的最深的也是他,甚至是被她以身擋了一劍的十三都沒這樣。

  十三的福晉兆佳突然地醒來,十三以著近乎不可能的速度接受了她,從失去韻竹的陰影裡走了出來。九哥對此很是惱火,所以他不斷地挑釁,不斷地打壓著那個兆佳氏。

  我跟八哥、九哥、十四弟的關系一直不錯,所以不可避免地見證了那兆佳氏面對九哥挑釁時機敏的應對,我曾經幾次錯覺眼前的人就是韻竹,除卻外貌,她們的性格真的很像。

  也許,十三弟不是忘情於韻竹,而是移情於兆佳。他跟九哥在這件事上倒也算是同病相憐了,只可惜九哥沒有找到這樣的替身罷了。

  可是,漸漸的我發覺,身邊的人都對這個兆佳有了一種對待韻竹一般的感情,友善而放縱。我當然也不會例外,韻竹那樣的樣子本就是我喜歡的,如果她是男人 ,我必定能與她成為知己。

  她常常笑的沒心沒肺,卻不知這樣的笑站在十三的身邊是最刺痛九哥的。我有時甚至寧可她不那麼像韻竹,這樣就算九哥跟十三弟一樣痛苦,也好過看九哥這樣獨自神傷要好。

  她會很家常地對我說:“十爺,您最近可福態了呢,我有減肥秘方,你要不要試試?”

  其實,我哪裡有胖,明明就是她為了轉移大家伙的視線故意拿我開涮。不過,偶爾這樣像普通人一樣吵吵鬧鬧的感覺也不賴。

  他們都當自己隱藏的很好,可是,時間一長,天天跟在他們身邊的我總會看出蛛絲馬跡來。

  八哥的沉府很深,可是,當他看著兆佳笑的時候,會讓我覺得很真很溫暖,甚至連眼睛都在笑著。那樣從心裡冒出來的愉悅對我們這樣的人非常非常珍貴的,許多時候連我們自己都忘了是否曾經真誠地笑過了。

  九哥就更不必說了,裝的再漫不經心,可一聽到關於她的事就比誰都上心。

  一只小金豬再精巧可愛,也值不了一萬兩銀子,可是九哥掏錢掏的心甘情願。把那獵當寶貝似的捧著戴帶著,無一刻離身。

  十四弟就更奇怪了,總從四哥和十三弟那裡套消息,然後假裝不經意地說出來給九哥聽。我真不知道他這是想安慰九哥,還是害九哥呢。

  兆佳比韻竹更能鬧騰,也許身份的不同吧。她們一個曾經只是宮女,而一個卻貴為一府福晉,所倚仗的不同,能做的便也就不同了。有時我會忍不住想,如果韻竹處在兆佳的位置上會不會比她還能鬧騰,可是我沒有答案,因為永遠不可能。

  兆佳的人緣很好,連八嫂那樣不好相處的人都能跟她推心置腹的說話。向來與人疏離的良額娘更是對她像女兒一樣,就連向來被人說得潑辣不好惹的宜額娘也總若有似無地寵著她。

  她對府上的小格格很好,對別府的小阿哥小格格也很好。尤其是對四哥府上的弘昀,簡直都快當成她自己的兒子了。

  也不怪弘昀跟她比較親,這麼多府的福晉們能為了不是自己的孩子跟自己爺較真兒的她還真是獨一份兒。那護贖子的樣子,要說她才是弘昀的額娘,肯定沒人懷疑。

  我們都以為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變了,可是,沒有。

  她寶貝著自己格格的同時也沒少當玩具玩,讓看著的人都忍不住搖頭,也不怪皇阿瑪跟十三弟派了一個又一個嬷嬷跟著。

  她還是一樣疼弘昀,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太子家的弘晳跟她也親近了起來,那孩子的脾性從小可冷傲的很。在眾府小阿哥中間是出名的不好相處,可是卻跟她莫名的親近。

  爺算看明白了,她就是一自來熟,跟誰都能很快混熟,你就把她扔到原始林裡,她也能占山為王。這可以從她跟小白的關系看出端倪來,狐生性狡詐,尤其是白狐。可她跟那只太子捕到的白狐相處那叫一個融洽,簡直就像從小養大的一樣。

  四十六年九哥的生日過的很開心,那天所有人都很開心,因為兆佳繼十二字家書之後,又鬧出了跟小白搶布偶兔子的笑話。

  皇阿瑪對兆佳的不同我們都看在眼裡,他老人家把她當成一個難得的開心果,逗著耍著也寵著慣著,讓她始終保持著本性折騰著。

  我們很無語,卻樂觀其成,這樣的兆佳也讓我們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單純的快樂。

  她那轟動一時的《穆桂英強搶梁山伯》劇本,讓我們一眾兄弟是哭笑不得,幾個弟弟和侄子輪番走場之後,我們這些人便或主動或被動地攪和了進去,那劇本要說滿含了皇室子弟的所有筆跡也不為過。因為,最後皇阿瑪直接拿那本冊子評比我們大家伙的書法了。

  四十七年我們都不知道會有那樣一場風暴等著我們,幾乎所有成年的阿哥都牽扯了進去,我也沒能幸免被圈。

  在那個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的時候,兆佳被皇阿瑪宣進了宮,並且無聲無息地當起了乾清宮的女官。入宮的當天夜裡就秘密地去了九哥跟十四弟的府上,調侃著順帶安撫了兩個人。

  即使宮裡的人保持著緘默,可我們仍舊知道,鹹安宮她出入猶如自家庭院,被貶谪的二哥或喜或怒對象都是她一人。

  而她在皇阿瑪身邊奇異的起到了一種緩和劑的作用,無形中讓我們大家都鬆了口氣。而她自己倒仿佛置身事外,一副無所謂的清閒樣。

  讓人看著不知道該替她擔心還是該好笑。

  她出宮最開心的絕對只有十三一人,在這場廢立風波中仿佛只有她的身邊始終充滿了讓人安定的氣息,連李德全都時刻抓著她當救火員。

  令人沒想到的是,一出宮她就興起了學醫的念頭。

  說來也著實的怪異,她去學醫,身邊陪著她的卻是四哥和八哥的人,十三的人反而沒看到。

  那次見面,我調侃了一句,她懶洋洋地回應說:“要不,十爺,您也派個人得了,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癢。”

  這樣的兆佳,讓我覺得可愛了。

  四十八年的塞上之行,兆佳毫無懸念的必定會隨駕,就算她想不去,所有人也都不會答應。誰心裡都清楚,四十七年的風波其實並沒有過去,她是個目前看來最能讓皇阿瑪放心的一個人。這樣一個重要的人,沒有人會讓她缺席四十八年的塞上之行,不管她願意不願意。

  幸塞,必定是要行獵的。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皇阿瑪讓她替腿疾復發的老十三伴駕。更讓人無語的是她那一手驚天地泣鬼神的箭術,所有人甘拜下風。

  最倒霉的就是我了,她射中的幾乎都是我的獵物,結果我今年行獵的成績便莫名其妙的成了最差的。為此,我極為不忿地到老十三那裡蹭飯,然後覺得她做給老十三的小飾品和毛皮護膝很不錯,就順手拿了。

  然後,我自己又十分識趣地送了八哥、十四弟兩件,否則真被他們那若有似無的眼神給盯到渾身發毛。

  那天,她甩了所有侍衛跟班一個人走掉了,結果營地裡馬上亂了套。

  大家有志一同地瞞著皇阿瑪,然後派人去找。

  結果,十四弟找到了她,並有驚無險地將人帶了回來。

  可是,令我沒想到的是八哥卻跟十四弟起了沖突,為的卻只是十四弟讓兆佳騎了他那匹難以駕馭的烈馬。

  那時,我才明白,八哥心裡藏著的那個人竟然是十三的福晉。

  九哥已經深陷其中,連八哥也……這讓我覺得很危險,不自覺地遷怒於兆佳,盡管我知道她其實很無辜。她並沒有對誰特別好,有也只限於子侄輩,別人喜歡她並不是她的錯,怪只能怪她這樣的溫暖對我們這樣的人而言太珍貴,珍貴的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她第一次明顯的發怒,被我無心的怨念所刺激,然後我們從她沖口中而出的話中知道她的心裡裝的是十三。

  她想離我們遠遠的,一直都是這樣的,她沒有主動來接近我們,可是,又有誰能拒絕得了太陽的溫暖呢?

  所以,我知道她注定仍舊會身不由己地周旋在我們中間。
  



第 86 章

  野營之後回到營地不久,我就發現那些爺看我的眼神不對。

  啥也不用說了,鐵定是無間道的作用唄,誰家友情贊助的也不是吃乾飯的。

  靠之!

  我環顧了一圈坐著的人頭,很駝鳥的窩在氈毯上嗑我的瓜子,覺得沒准兒這樣他們就看不到我了。

  這完全是阿Q精神的自我安慰,他們當然不可能看不到我,我也就催眠自己能行。

  “爺倒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你了。”四四一臉深沉的說。

  錯,應該說你丫的從來就沒看明白過俺,嘎嘎。

  “出乎意料。”八八一臉的若有所思。

  不就唱個歌麼,有啥好驚訝的,就人五音不全的,只要不理會旁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那也是想唱就唱,想咋唱就咋唱,誰能說人不會唱?

  他就乾嚎也是嚎不是?

  哇咔咔!

  “十三哥,這麼久你也沒聽過她唱歌吧?”

  靠,十四你丫的有挑撥嫌疑啊。

  可我沒想到,十三輕描淡寫地接了一句話,立馬就把十四噎那兒了,“左右她就在我府上,什麼時候聽不是聽。”

  行,十三,有水平。

  我又將帳篷裡的一群大爺梭巡了一遍,繼續嗑我的瓜子,老娘死活不出聲,你們能咋地?

  “這瓜子真這麼香麼?”十十好奇的也抓了一把嗑。

  味兒還湊合,就是口味沒有後世的多,但做為零食作用是一樣的。

  “喲,這兒今兒怎麼熱鬧啊,可著都在呢?”

  “太子。”大家紛紛起身見禮。

  偶當然也不敢不起身。

  “坐,大家都坐,我也就是過來看看。”

  這擺明就是來看熱鬧麼,行,你們就看吧,偶權當免費欣賞各色版本帥哥了。

  老康人基因好啊,這些個兒子這麼往一塊這麼一坐,那真是星光熠熠,著實的賞心悅目。

  “今兒,弟妹這話可少。”十十一臉興味地看著我。

  我懶的理他,咱這個時候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嗑瓜子。任它風狂雨驟,我自巋然不動。

  太子看看這個,瞅瞅那個,最後目光落在焦點我的身上。

  又多一雙探照燈,娘的,真不爽!

  “小白,過來吃瓜子。”

  我一叫,小白立馬從旁邊竄了過來,伸著腦袋就舔我手上小盤子裡的瓜子仁。

  要說小白的待遇直追老康啊,當年咱也就給老康嗑過瓜子仁,現在這待遇給它享受了。

  我這正想著呢,就聽到旁邊有人哼了一聲,“怎麼就不見你也這麼對爺呢?”

  我斜了一眼過去,“呐,爺,您也來吃。”我將另一只小盤子遞過去。

  十三嘴角抽了抽,“把爺當什麼?竟然給爺吃瓜子殼?”

  “那不仁讓小白吃了麼。”我理直氣壯地說。

  “給爺重新嗑。”十三比我更理直氣壯。

  “牙酸。”

  “爺算開了眼了,哥兒幾個府裡的也這樣貧?”十十特感慨地說。

  十四撇了下嘴,“那也得她們有那個膽兒啊。”

  我忍不住了,“十四爺,只要您把那心放的夠寬,我保證她們那膽子比可我大多了。”

  十四一臉恍然大悟,同情地看十三,“原來,十三哥在府裡是被架空了呢?”

  十三特坦然的面對兄弟們的目光,“爺無事一身輕,回家就是休息的。”

  娘的,丫說這話真讓我想抽他。這丫回到府裡就一甩手掌櫃,萬事不操心,讓老娘是操碎了心。

  我發現其他的目光頓時就變了,形容不出來,就是覺得十三可能背地裡會被人蒙布袋,灰常強烈的一種感覺!

  本來麼,在座的誰敢放這狠話說回府就是休息的?外面是大戰場,回家就是小戰場。有時這家裡的戰場關系著外面的大戰場,整個兒就是一沒有硝煙的戰場。

  所以,這會兒十三說這麼一句特刺激在座各位的話,他要不被人蒙布袋,我都覺得不正常。

  可不咋地?

  這話本來就是用來刺激人的,我就不信他真像自己說的那樣在府裡敢放心大膽無所顧忌,想想那些無間道們我都替他發毛。

  所以說,十三就是找抽呢。

  “瞧爺說的,誰回家不是休息呢,難道還打仗不成。”雖然實在想看十三被人蒙布袋,但是想想自己的身份有點尴尬,咱還是適可而止。

  沒想到我這一說話,讓大家的目光又從十三的身上移回我身上了,早知道這樣就算立場尴尬我也應該保持沉默是金是的良好品質。

  “幾位爺怕是有話要說,奴婢就先告辭了。”老娘不管你們是要單練還是群毆,總之,偶要求退場。

  “自家兄弟隨便坐坐,弟妹毋需介懷。”太子一臉溫和的說。

  丫的,這群腹黑裡明顯你的檔次屬於高級裡面的,回首當年,被你黑的歷史記憶猶新。

  “奴婢只是約了弘昀一起釣魚。”

  “玩物喪志。”

  四四,你這嚴父的形象真是讓偶無語,“四爺,釣魚是件陶冶情操的事,遠達不到玩物喪志的程度。”這高度也提的太高了。

  “你對弘昀倒真是很不一樣。”八八如是說。

  這是,地玩人都知道。

  “那是弘昀小阿哥惹人疼。”該說的咱還是要說,弘昀的可愛是要時刻宣傳的,一直不太明白為啥四四這樣嚴肅(至少面上一直如此)的人會有弘昀這樣可愛的孩子。當然,更不理解為啥會生出乾隆那樣風流的兒子。

  總之,遺傳說很玄妙啊!

  像偶閨女,像偶家小白,跟著偶耳渎目染的,偶始終認為這樣的遺傳才正統,真滴!

  等等,小白,不能算遺傳……黑線之。

  “合著你的意思是說爺家的小阿哥就不惹人疼了?”十四瞪眼。

  話雖然不是這麼說了,但是確實不如偶看著弘昀順眼不是?

  可是,這話咱不敢這麼說,那恐怕被群毆套布袋的就不是十三而是偶了,“十四爺,奴婢不是見您府上的小阿哥少麼,人嘛得多親近才會親啊。”至少你也得混個臉熟不是,你天天的像藏寶貝似的捂自己府上,老娘我也得熟才行啊。

  “這不是問題,回頭爺就把小阿哥送你府上去。”

  黑線ING……丫的,這是惡意增添偶們家的財政開銷,鄙視!

  “弟妹不好太過厚此薄彼吧?”

  八八,八八,偶的心在顫抖——偶的銀子在哭泣,咱可不能這樣啊,偶平日可沒少給你家做白工啊,這是赤 裸裸的恩將仇報啊。

  “奴婢呆會兒就去求皇阿瑪,讓奴婢乾脆到上書房當夫子去,這樣誰家的也拉不下。”總之,老娘才不要在自己家開幼兒園,虧!

  “爺府上的可去不了上書房。”

  對呀,八八家的那還在懷裡抱著呢,“爺要不怕奴婢笨手笨腳外加粗心大意的,就盡管把小阿哥送來。”老娘借你膽,看你敢不敢把你那唯一的寶貝兒子整十三府上讓偶帶?

  “這爺倒不怕,蓮丫頭到今天可都健康著呢。”

  誰說不是,偶家小丫頭那叫一個健壯,自打出生基本沒啥小病小災的。

  “八哥,你還真敢讓她帶啊,她可有點兒子不著調。我們家瑞蓮那全靠四嫂幫著帶,給她早不知道瘋成什麼樣了。”

  十三!有你這麼诋毀自己老婆的嗎?

  “爺,那叫性格活潑,怎麼能說是瘋呢?這女孩子死氣沉沉的,能招人喜歡麼?誰家願意娶個泥雕木偶回家當擺設?咱那女兒將來肯定是搶手貨,那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緊急刹車,一時興起這嘴就有點兒管不住,瞧在座諸位臉上那又驚訝又好笑的表情,偶頭大了。

  “男孩子呢?”太子興致勃勃的問。

  黑線!

  “就是啊,弟妹。”十十跟風。

  “男孩子沉默木讷有什麼好,”我咕噥,“長大了沉默寡言,人家會說有內涵有深度,可小小年紀就老持成重的,怎麼看都是小老頭一個,怎麼琢磨那表情都有點苦大仇深的意思。當然了,也有人會說是少年老成。人嘛,都會老,什麼年齡就該有什麼年齡的特性,從小孩子直接跳到幾十年後的狀態,不能不說人生有點兒淒慘。”

  我聲音沒敢太大,我怕他們聽太清我自己倒霉。他們是男滴呀,尤其他們中間某個歷來有面癱美譽的人是未來的皇帝,並且有小心眼的頂極贊頌的人就是一典型的少年老成型的。

  不,確切的說在座的這些人都屬於少年老成型的……咩的,事情鬧大了,果然要三思而後行,古人誠不欺我。我真應該三思四思五思……再開口,“那個……”我清清喉嚨,“其實也不一定了,所謂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奴婢這也不過是一家之言,幾位爺聽過就算,不必當真。”

  就你們那成長的環境,也必定要造就你們那扭曲的個性,所以普通理論根本在紫禁城行不通。因為,現實根本不可能允許小孩子有自我發展的機會,他們打小就被一層又一層的枷鎖桎棝著,想想他們真可憐。所以,我決不能讓我的孩子將來也這樣悲摧。

  握拳,一定不能。

  “弘昀的個性就是因為跟你呆的久的原因。”

  囧,四四,你這是指責不是?

  慘鳥,偶得罪未來的雍正爺了,咋整?

  “四爺,”偶糾結啊,“您要實在覺得是奴婢帶壞了弘昀阿哥,那奴婢就……”

  咬咬牙,繼續說,“奴婢以後盡量跟小阿哥保持距離,不讓自己繼續誤人子弟。”俺……換人誤去,八八剛才不是說要把兒子扔過來麼,嘎嘎,咱有備胎。小孩子,從小培養,前途一片光明。

  哦耶!

  “弘昀跟你投緣,那是你們的緣分,爺不會橫加干預。”

  四四,你是好人啊好人。

  “四哥,您放心,奴婢保證不會把弘昀帶到歪路上去的。”

  太子樂了,“老四,她這是巴結你呢,連四哥都喊上了。”

  “是呀。”四四也笑了下。

  喵的,有啥可樂的啊,不就喊一四哥麼,偶還整天價兒喊你二哥呢。

  “弟妹,那咱們就一言為定了。”

  啥?八八,啥意思……對哦,剛才他是說真要把他那唯一的兒子給偶帶。

  八八將來那遭遇,這孩子要讓我帶的話,興許四四能網開一面?不過,我不記得有,老四鐵面王耶。

  “好。”這種情況我也只能說好了。

  可是,“八爺,您這樣做,對側福晉恐怕不太好。”

  “哪裡有她說話的份兒。”

  娘的,老娘跟張側福晉的梁子算是結上了。丫一直就對偶當年調戲她的事耿耿於懷,靠之,偶那是奉旨調戲好不好,有本事你找老康撒去,找偶算哪門子本事嘛。擺明,欺軟怕硬,哼哼。

  “八哥,弟弟我說了半天,倒讓你撿了現成的便宜去。”

  “她也沒說不讓你送不是。”

  八八,偶恨你!

  “那十三嫂,回京後,我就把弘明送過去。”

  我瞧老十也大有躍躍欲試的沖動,沖口說道:“幾位爺要送兒子過來奴婢是沒問題了,可是,有個現實的問題要幾位爺體諒下。”

  八八頭一個笑出聲。

  十三的臉有點掛不住,“雅竹。”像斥責又似戲謔。

  “得,爺會記得連花銷一並送去的。”八八接著表明態度。

  有幾個沒反應過來,頓時也樂了。

  “不虧是出了名的守財福晉。”

  媽地,這名聲……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3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48 PM 編輯

第 87 章

  藍天,碧水,小帥哥。

  多麼賞心悅目的畫面啊,偶站在湖邊伸了一個大懶腰,眯眼笑著。

  偶只是高興,但小白就是純興奮,因為有人給它釣魚,它不勞而獲,基本上弘昀前面釣到的三條魚算白忙了,小白給解決了。而且,現在仍一副忠犬樣蹲在弘昀的身邊隨時准備繼續效勞。

  像這樣的臨時倒戈,偶是一點兒都不會介意的,反正吃飽了就回歸了,偶占老鼻子便宜了。

  嘎嘎。

  為了怕四四說偶把弘昀給帶歪了,這些日子偶對弘昀的英文口語化進行了加強訓練,顯有成效,偶十分滿意。咱到底是這個專業混出來的,就算綜合水平在中平,但是口語這塊兒偶可以很自豪的說那是頂呱呱的。

  而且,穿越在此時就顯示出其不是一無是處的優勢了,偶在這個時代在英文這塊可以很不要臉的說那就是頂峰啊。

  爽!

  說起這些個皇子皇孫的課業內容,偶就忍不住一陣發毛,四書五經、經史典藉,兼滿漢蒙三語,還有騎射……果然這是培養人才的方式啊,就跟後世家大業大的世家一樣,培養接班人那個個都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啊。

  為了怕弘時回京後被他那冷面的老爹訓,偶百般不情願的幫他間隔性溫習課本,也讓偶深刻的回憶起自己拋開幼兒園之外的十六年學校生涯,煎熬啊。

  “十三嬸,你知道的真多。”然後弘昀驚訝了。

  “倒是個女才子呢。”老康笑著評價。

  其他人看偶的目光那就更怪異了。

  弘昀,他奶奶地,為了你陪偶玩回家後不挨評,嬸子我犧牲大發了。這不經意的就失卻了一慣的低調,招人側目了。

  真是少見多怪啊,古代女子總體相較男子為差,那是教育體系的問題,不是女人智商的問題嘛。偶知道的東西多一點,那是被現代社會升學壓力和就業壓力逼的,偶主觀上挺不想學的。在餓肚子與擴充知識面二者間選一的話,自然是要選後者。

  而且,偶在這裡唯一的娛樂也就看看書了,無形之中古文水平就有了質的飛躍,對於這些在後世有些艱深的古言教材也就可以輕鬆看待了,說白了就是個適應過程啊,真沒啥好驚訝的。

  就只見弘昀手裡的魚竿那麼一甩,一尾活魚就落到了草地上。

  小白“嗖”的一下竄過去,叨了就跑,灰常的利落。

  “十三嬸,小白的動作太快了,我又沒揀到。”

  那是,就俺家小白那身手,除非你練成武林高手的境界,否則還真沒戲。

  “不要緊,反正嬸子也沒想吃魚。”

  “那吃什麼?”

  “御廚做什麼,咱們吃什麼。”我一本正經地說。

  “他們做的都沒新意。”弘昀一臉不以為然。

  喵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後世多少人想吃宮廷御膳,花了錢也找不到正宗的傳人給他做呢。你還嫌人家沒新意,這欠扁的孩子。

  “什麼叫新意?”我不恥下問。

  “像十三嬸做飯就很有新意。”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道啊,偶那叫新意嗎?偶那才叫大眾呢,你那是因為沒吃過才覺得新,你要擱民間過一段,就會明白御廚人才叫有創意。光每天在盤子裡花的那份心思,咱就得膜拜。

  “那找個師傅給你做碗山西的刀削面吧。”我估摸著這孩子沒吃過。

  “真的?”

  一瞧那兩眼放光明的樣子,肯定是沒吃過了。

  “真的。”我保證,反正不是我做。

  “嬸子吃什麼?”

  “我吃蘭州拉面。”反正今兒咱娘倆跟面對付就成了,簡單省事,吃起來更方便。

  “似乎嬸子吃的東西都不費什麼事。”弘昀若有所思。

  “擺上一桌咱們也就吃一碗罷了,出門在外的沒那麼多講究。”人師傅也是人,咱不能整天介兒折騰人家。

  “難怪都說嬸子持家有道。”

  屁有道,偶也就自己這兒懶的弄那麼多講究圖省勁兒,府上別的人那兒照樣是按規矩辦。偶心情好的時候,還會自己下廚折騰一下。

  “走吧,釣一上午了。”再不回,就又有那勤快地跑出營地來找了。

  喵的,這離營地也就十幾丈的距離,聲音高一點兒偶們就能聽的一清二楚。

  就這,身邊也跟了六七個侍衛呢,還真把我們當國家一級保育類動物看待了。

  皇家人,是他媽地金貴啊!

  今兒,天有點兒熱,回去我直接改吃拌涼麵了。

  人御廚配出來的料兒就是香,吃的是滿口留香,果然工資高手藝就是不同。

  其實吧,御廚跟偶關系挺好。因為偶要吃的一些東西他還沒做過。實在是太家常與民間了,結果他整出來後,有意無意的就帶了御膳的內涵,立馬那吃食檔次就上去了。因此也沒少讓上面的人打賞,所以偶要說想吃點啥他沒做過的,他可是很樂意跟偶一塊研究探討一下的。

  主要吧,咱這一舉一動的總有某些不厚道的無間道們盡職盡責的打小報告,一不留心就有人跟風。所以偶一點兒都不奇怪,今兒中午怎麼突然好多人都改了吃拌涼麵,真要說起來,咱在皇室中好歹也算是一明星級人物了,那也是一時尚風向標啊。

  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雅竹,今兒皇阿瑪吃的高興,直誇你點子就是多呢。”十三一進帳就說上了,他中午跟老康一塊用餐,這算第一手資料。

  “高興就好。”老康高興你們在他身邊呆著也少點壓力不是。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夠的冬三月,我現在困死了。

  還好這裡涼快點,帳篷裡再放上幾盆子冰塊,降溫是不成問題了。我是不太喜歡讓人在邊上扇子,感覺不太舒服。

  你說我涼快了,人家扇扇子的宮女太監不熱啊?所以,浪費點冰點就浪費點吧,反正這兒有專門的藏冰室,儲存量絕對夠。

  我午睡的時候是絕對禁止外人進入的,因為咱穿的涼快。

  不過,有時候,其實家裡人也是應該禁止進入的,比如可能一不小心就發情的十三同學——

  所以,這個中午的覺算是黃了。

  這不讓人省心的十三,一點兒都不知道體貼一下偶這個老婆。可著,自己老婆就是想咋壓搾就咋壓搾啊。你咋就不想著去壓搾府上其他老婆呢,有這麼心疼小老婆的沒?

  靠之,老娘回京後說啥也要想法兒再壓縮一下你那些小老婆的開支,老娘心理它不平衡。

  憑啥只有我是被壓搾的?我也要去壓搾別人,把在十三這兒受的氣我給它找補回來。

  十三折騰完之後,我們只小睡了一會兒,我人就被他挖起來了,這才告訴我說下午要陪老康去游湖。

  我心裡不忿之下,便在穿戴齊整之後伸腳踹了他一下。可巧著,這一幕讓正掀簾進來的八八給看到了。

  八八挺有禮貌,立馬放下簾子退出去了,在帳外咳了一聲,帶笑的聲音傳進來,“你們可快著點。”

  “爺的形象算讓你毀了。”十三對我咬耳朵。

  老娘的形象還是讓你給毀的咧,這賬算得清才怪。

  咩的,老康你真折騰!

  游湖也算是一種娛樂方式了,可是,陪在老康身邊游湖,那就絕對不能算娛樂了,這根本就是一件政治任務了。

  是任務就得完啊,這就是現實。

  湖光山色,那是相當的漂亮,可惜的是一沒相機,二偶不會畫面,要不無論怎麼存檔下來,都是挺有收藏意義的。

  眼瞅著進八月了,也不知道今年老康打算幾時回京,偶有點兒想俺閨女了。

  雖說談不上牽腸掛肚吧,但想是一定,怎麼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而且性子跟偶還挺像,俺喜歡啊。

  “丫頭,想什麼呢?”

  我打了一激靈,急忙回話,“回皇阿瑪,奴婢在想蓮格格。”

  老康點了點頭,“朕也有些想她呢。”

  別,可別,您可千萬別想。她在四四和九九府上,我想接隨時能接回去,要是被您給弄宮裡去,那可就麻煩了。

  “奴婢想求皇阿瑪一個恩典。”

  “說來聽聽。”

  “奴婢想先行回京。”

  “怎麼陪著朕這個老家伙不高興了?”

  靠之,這頂大帽子太重了,偶馬上矮了半截下去,“奴婢不敢,只是想那丫頭罷了。”

  “起來吧,你想女兒也是人之常情。”

  我乖乖地站到老康身後,心裡偷偷扮鬼臉。

  “要不,朕讓老四把蓮格格送來吧。”

  “皇阿瑪,還是不要了,這大熱天的,瑞蓮畢竟是個小孩子,身體抵抗力差,別在路上再有事。”

  “也對,那你就忍忍,反正她在京裡也沒人敢虧待她。”老康笑了。

  是呀,有您這尊最大的佛罩著,哪個吃撐的敢虐待她呀,後台硬,沒治!

  “你跟弘昀也跑了有些日子了。”

  囧!

  這話說的,啥叫跑了有些日子了?偶們也就在大草原上四處轉轉,跑跑馬,溜溜狐,釣釣魚啥的。

  “從明兒開始,陪著朕四處走走吧。”

  “嗻。”您老說話,咱哪敢不聽啊。

  “朕聽人說你這丫頭歌唱的可是不錯,給朕唱一首吧。”

  ……這些日子風平浪靜的,敢情您是憋著在這兒等我呢啊,先讓我放鬆,然後給我個回馬槍。

  老康,你果然是腹黑中的極品!

  一事不煩二歌,咱還唱上次的《夢駝鈴》得了。

  可這歌……越唱越讓人想家,唱著我就想竄到《老鄉見老鄉》上去,幸虧這兒沒老鄉,要有我准竄過去。
  



第 88 章

  有驚無險的度過了塞上之行,我總算是平安地回到了京城。

  然後我馬上就被接下來的事實給打擊到了,丫的那群不厚道的阿哥貝勒親王們,還真他媽地地將自己的兒子給送過來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帶了足夠的銀票來。

  但是,問題的關鍵是,這錢不好賺啊,我本來當他們在塞上說笑完了就沒事了。沒想到還真一板一眼的跟我較上真兒了。

  在此,我十分的感謝清朝皇子皇孫入學年齡的限制,這讓許多想湊熱鬧的人沒法兒湊了,他們的兒子進上書房學習去鳥,義務教育就是好哇!

  還有許多人的要不是年紀太小,要不就是還沒生,再不就是身體不太好的,天天跟放保溫箱似地國寶級待遇,說啥也不敢交到外人手上。哇咔咔,老天照顧,沒辦法!

  唯一讓偶囧的是——如今送過來的全是八爺黨的。

  八八家的弘旺,九九家的弘政,十十家的弘暄,十四家的弘明、弘映、弘暟。媽地,十四,就你丫兒子多,你一送送仨,這都快被你家包圓了。

  偶當時那個狂汗啊,簡直找不到詞兒來形容那一刻的心情起伏了,真是忒復雜了啊。偶一四爺黨的內眷,卻陰差陽錯的照看著一票八爺黨的後代,這個事……

  囧!

  不光我囧啊,那天十三回來看到家裡多了這些小毛頭,那表情也有點兒抽,對此我是灰常的理解啊,小子,你仔細琢磨怎麼跟你家四哥交待吧,反正沒偶啥事。

  這不是偶招來的,至少不是主觀上想招的。

  我對十四頗有怨念,弘映跟弘暟也就罷了,可弘明已經五歲了,這明年就要入上書房,基本已經定型的主兒了,你把他扔過來算啥事?你當偶有那扭轉乾坤的能力啊?

  我們十三阿哥府的弘昌小阿哥跟弘政、弘明年歲差不多,雖然以前我一直本著沒事咱不找事,人家側福晉瓜爾佳氏不待見我跟人兒女太親近,咱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主動去招惹。可是,現在不成啊,只好把弘昌給逮來了。想當然,我也知道瓜爾佳氏心裡不太痛快。

  娘的,真是的,你把兒子當寶貝我能理解,可我也不是虐待他不是?更何況,老娘以後自己的孩子都多得想死,你當我真那麼聖母非搶你兒子過來寵?

  說一千,道一萬,反正我是把人瓜爾佳氏的兒子給弄到我這新落成的幼兒園裡了。

  就為著這讓我心不甘情不願的幼兒園,我不得不在府裡收拾出一個院落安置這些全托的皇孫們。

  靠之,老娘讓你們一個一個腹黑,老娘決定了,教育從娃娃抓起,偶要把這些小娃娃教育成脫離皇權爭斗的人群,讓你們將來後悔去。

  哇咔咔!

  既然交給我了,那得按我的方式來,我要看看你們誰先忍不住把兒子領回去。

  我找來了木匠,按我說的給我做了些積木出來,當然了,這不能跟現代做的一樣,畢竟要按現代的那些積木拼出來的大多是西式的房子,所以得做改良。

  讓夫子加畫師共同操筆,弄了一些圖冊,這算清朝版的看圖識字。

  畫師是老康友情贊助的,地道的宮廷畫師,那畫技沒得說。

  弘昌和弘明的課業還按以前的繼續學,除了課業之外,其他的生活細節安排我就全給他打亂了,我的地盤我作主,什麼太監嬷嬷的,沒我的招呼全給我旁邊呆著涼快去,少找不自在。

  記得後世資料說弘昌這小子後來被十三在自己家裡圈起來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了啥大逆不道的事了,這得好好觀察一下子。

  院子裡的地上鋪了厚厚的氈毯,這個個都是金貴的小皇孫,省錢那是不能的,安全是必須保證的。

  我喜歡領著幾個小毛頭或趴或坐或臥地在氈毯上,給他們念念書,講講故事,或者拿積木教他們搞建築,看圖識字確實比生硬的教習要好使。

  所以說教育是不斷發展的,後世的教育方式拿來用是非常贊的。

  聽著那些小毛頭丫丫學語地口齒不清的念著那些字,感覺很好玩。偶閨女那天回來,說啥也不走了,因為這院子被偶整的玩具是日漸增多,還有許多仍在木匠那裡進行著。

  這還不算,其他府裡的入了上書房的皇孫借著來看弟弟也時不時就來玩鬧,十三府上也就常常的迴響著小孩子們單純而快樂的笑聲。

  玩是要玩的,但學業是不能荒廢的,院子裡書房多的是偶讓夫子弄的小卷子。

  四書五經古詩典藉,孫子兵法啥啥的,反正整的很多,一個夫子不夠使,不怕,反正有人贊助,總之照偶的要求出題目制卷子就成了。

  趣味教學是很容易讓小孩子接受的,而且來的人多,別人回答得上,他不能,就會覺得沒面子,這回去鐵定會奮發。

  甭管是不是皇族,小孩子比大人還要不服輸,所以這種激烈的方式比拿著戒尺硬逼著他們學效果要好,求知欲嘛。

  那天就連偶丫頭都似模似樣的背全了一篇當初小燕子要抄的禮運大同篇,雖然背的也是時斷時繼,嗑嗑絆絆的,但是到底給背出來了,我抱著丫就是一陣親。

  “瑞蓮真棒,額娘愛死你了。”

  不虧是偶女兒,立馬就在偶臉上親回去了,抱著偶的脖子咯咯亂笑,“額娘,野炊。”

  黑線之。

  不就上次提了一次郊游野炊,這丫頭倒是給我記住了。

  “行,野炊。”答應了就得做到,小孩子是不能騙的。

  “你打算把蓮丫頭教成才女啊?”十三笑著搖頭。

  “才女我倒不指望,但是多學點東西總不是壞事。”偶會慢慢潛移默化地教偶丫頭低調做人,學的東西再多放自己肚裡別人也拿不走,咱不炫耀,咱低調。

  “額娘,抱。”

  再次黑線。

  我低頭看著扯著我褲管的弘旺,把閨女給了十三,彎腰抱起他,“弘旺寶貝,我是你十三嬸,不是額娘哦。”這要讓你額娘聽到我們的恩怨就更深了。

  “十三嬸,抱。”

  “弘映,弘暟乖。”我蹲下身子,將三個孩子圈在懷裡,每人臉上親了一口,“嬸子只有兩只胳膊,一下子沒辦法把你們都抱起來啊。而且啊,弘旺是弟弟,當哥哥的要讓著弟弟,所以不可以跟弟弟爭哦。”

  “嗯,弘映聽十三嬸的。”

  “真是好孩子,一會兒嬸子喂你吃雞蛋羹。”

  “好啊。”弘映小臉笑的十分的歡喜。

  “最近你的心思全擱這些小子身上了。”

  那還不是你那些哥哥給我找的事啊,你當我願意咋的?

  “爺,我明天領孩子們到城外莊子上野炊去。”先報備一下行程,省得有人回來看不到我們,還當我把皇孫們拐帶跑掉了呢。

  “偏你花樣多。”

  “他們喜歡啊。”

  “十三哥,十三嫂。”

  “是十四弟啊。”

  “十四爺。”丫的,最近就數你跑的最勤,知道你家有三個崽在這裡,可是誰叫你沒事找事送來的?

  “阿瑪。”兩個小崽子立馬就撲過去了。

  汗,跟我才不過一個月,這規矩上就有點子……狂汗!

  “阿瑪。”從書房出來的弘明規規矩矩地給他阿瑪請了個安,年齡大點是不一樣。

  “聽先生說,你最近的學業進步很快。”

  “還好。”弘明挺謙虛。

  “聽說昨兒弘景過來,有篇文章沒背出來,你卻知道啊,不錯。”十四頗洋洋得意的說。

  我在一邊默默黑線,靠之,有這樣的沒啊,你小心助長弘明不良氣焰,人家三三家的弘景昨兒就夠鬱悶了。

  本來嘛,先生沒教,課業上沒列,弘景不知道正常啊。弘明也就是我這不著調的,想一出是一出,常常隨手亂抽扔過去給他背,這才知道的多了一點兒罷了。

  “十三嫂,你教出來的學生不錯啊。”

  廢話,當然不錯,偶是三百年後過來的嘛。

  “十四叔,我剛背出禮運大同篇。”瑞蓮一臉天真的說。

  “真的?”

  “嗯。”十三點頭證明。

  “這丫頭了不得啊。”

  也是呀,不滿三周的小丫頭能背出那拗口的文言文,我也覺得挺難得。平時背幾句古詩算正常,這個文章說真的我都不一定能背下來呢。你說她怎麼說背出來了?

  我也就這幾天沒事時拿這篇文時不時的給他們念念,順便解釋一下大致意思。一群三四歲的小屁孩子,我也沒指望他們就真能聽懂,就是想起還珠格格時,忍不住把這篇找了來誦讀誦讀,回憶一下往昔美好的歲月。

  電腦偶真想你……電視偶也想你……

  “阿瑪,弘暟也會。”

  “真的,給阿瑪背背。”十四興奮了。

  “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弘暟背不下去了,小臉一片糾結。

  十四笑著捏捏他的小臉,“不容易。”

  就是,不容易。雖然只是其中幾句,但在不是刻意背誦的情況下,聽我天天念叨能記得很不錯了。再說了,年齡在那兒擺著呢,小啊,比偶丫頭還小大半年呢。

  “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教的。”有人說。

  “八爺。”

  “八哥也來了。”十三最近已經被這些兄弟們的頻繁造訪給弄的淡定了。

  “阿瑪。”小弘旺伸開了手臂要找人爹。

  我急忙把人交給八八。

  “弘旺啊,你學什麼了?”

  弘旺歪頭想了想,“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游子吟丫只記住了最後一句,囧!

  八八笑了,“不錯,別府的小阿哥這個時候可背不出這樣有深意的句子。”

  我更囧了。

  八八從旁邊的箱子裡拿出一本偶弄的看圖識字小冊子,挑了幾個字問自己懷裡的弘旺。

  小弘旺真給偶長臉,全答對了,而且還組詞了,行,算偶沒白忙活。

  於是八八笑說,“弟妹啊,皇阿瑪說的沒錯,你真的可以開館教學了。”

  老康……

  “八伯,我們明天去野炊,您去嗎?”

  汗,小家賊,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你老媽我躲這些人都來不及呢,你還上趕著給我往過拉。

  八八笑了,“八伯有事,去不了。”

  “那四伯和九伯呢?”

  娘的,果然是吃這三家飯吃的最多,啥事你也拉不下他們是吧,死丫頭。

  “都去不了。”八八的回答讓偶很高興。

  “瑞蓮,沒煩你八伯,過來,跟娘到廚房拿蛋羹去。”

  “好啊,瑞蓮要吃肉末蛋羹。”一聽蛋羹,小丫頭的眼睛都亮了,馬上捨了她的八伯改投偶這邊的陣營。

  真是立場不堅定的主兒!

  黑線!

  “弘旺也要吃。”

  “我也要。”

  “我也要。”

  “我也要。”人十十家的弘暄做啥都慢半拍,都是最後掃尾的一只。

  靠之,小猴嵬子都沸騰了。

  零嘴這東西確實是人人愛啊,沒治了。

  “弟妹你快領他們去吃吧。”

  “那幾位爺聊啊,我領他們下去。”

  “來來,哥哥牽弟弟,咱們吃東西去。”感覺自己就一老媽子,真是的,這都混成啥了啊。

  “額娘。”

  “弘旺,叫嬸子。”整天讓我糾正,我頭疼。

  “弘旺弟弟,這是我額娘,不許跟我搶哦。”瑞蓮捍衛自己的所有權。

  “額娘,我的。”我懷裡的弘旺伸手摟住我脖子,差點兒沒把我弄窒息了。

  所以說幼兒園園長很辛苦了,靠之,啥時才能解脫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3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48 PM 編輯

第 89 章

  領著一群毛孩子野炊,真是自虐的行為啊。

  可是,偶又不想當說話不算數的家長,所以還只能自虐了。

  偶家那閨女有時候真的挺難纏的,好聽點說那叫古靈精怪,難聽點就是幺蛾子挺多,也不知道她怎麼琢磨出來的。

  我對她管教比較寬鬆,四四、八八、九九估計比偶更寬,宮裡的康老頭那更是寵的沒邊了,說起來我在這眾多人裡就稱得上是白臉了。所以,如此寬鬆的成長環境造就了某丫頭彪悍的個性說起來這算正常啊。

  可,為啥偶就看著這麼不正常啊?這活脫脫就是二十一世紀才能教育出來的麼——不行,要加快對丫進行低調原則教育,人不能太冒尖了,尤其是在愛新覺羅家,那絕對是要招人嫉妒的。

  小孩子玩心重,即使是皇家的也一樣,尤其最近跟我這不著調的人混久了,那童心全面開發正常發展,鬧騰的很。要不是偶時不時BT地抽幾張卷子出來嚇唬他們,早玩瘋了。

  這個野炊吧,說白了,我覺得說是玩火更恰當,今兒晚上得囑咐幾個看護的嬷嬷,小心有人尿床。

  當然,眼巴前倒是要小心他們給整出火災來,我對幾個侍衛太監吩咐了幾句,這才一邊安心看他們鬧,一邊翻烤著架上的乳豬。這是早晨弘晳送過來的,而且還說自己忙完了要過來吃。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這天越來越冷了,但我瞧那幾個孩子又跑又跳的個個滿頭大汗,身上熱呼著呢。拋開他們的皇孫身份,也就是些普通的小屁孩罷了。但就因為生在了皇家,從一出生便注定被許多規矩死死的桎棝著,至死方休。

  我有時候甚至想,他們到底有沒有值得回味的歡樂童年呢?

  這還真是個問題,我唯一能確定的是偶家蓮格格長大後回憶往昔,有的全是甜蜜與歡笑。這也是我這個當娘的能為她爭取的最好財富了,其他的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尤其是女孩子的婚姻自主權,怕是十有八九是不可能如意的。

  丫頭,額娘能教和你的是堅強和快樂,未來的人生要你自己走啊。

  十三最近得閒的時候比較多,但看起來精神卻還好,尤其是在偶身邊的時候,感覺他整個人都是放鬆的。今兒別人都有事,他沒事,所以這會兒就坐在不遠處喝茶看書呢。

  朝堂上的事我不大懂,但不管受寵也好,受冷落也罷,人沒事好好的,對我而言那就沒差。讓老康給放假也不容易不是,所以,十三該覺得榮幸。反正俺們十三阿哥府有吃有喝的,權當在家修身養性了。

  “呐,爺,嘗嘗看我烤的肉串味道怎麼樣。”我拿起一邊的幾串羊肉裝盤子裡給十三端過去。

  十三笑著放下手裡的書,拿了串,吃了一口,邊嚼邊說,“你這手藝可是越來越好了。”

  那是,沒事就被你老爹抓著避暑去,烤肉的手藝都在塞上練出來的,等哪天走運穿回去我就可以直接開家燒烤店了。

  他奶奶地,我想了一下,敢情我這生存的技能全是在大清朝練出來的,啥按摩啦,燒烤啦,編織啦……合著我就穿都跟別人不一樣咋地?人都積極努力地為改變歷史而努力奮斗不止,我這不上進的就被歷史給改變了。

  尼加拉瓜瀑布汗!

  “額娘偏心。”

  繼續黑線,死丫頭,就數你眼最尖,不就給了你阿瑪幾串羊肉麼,喊的這麼驚天動地的,做啥呢?

  俺閨女這麼一喊,那群追著跑著的小子就忽啦啦的竄過來了,七手八腳的,盤子立馬就空了。

  十三也被這陣仗給逗樂了,“這倒像是一家孩子。”

  本來就一家,全愛新覺羅家的。

  “額娘,架上的豬好了沒?”瑞蓮忽閃著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架上嗞嗞冒油的乳豬滴淌著隱形的口水,真破壞她小蘿莉的形象。

  我笑著拿過一旁的空盤子,小心地一塊一塊切肉下來裝盤,然後一個一個的讓翠喜拿到旁邊的大桌子上去,“跟翠喜姑姑過去吃。”

  孩子們一窩蜂地轉移了陣地。

  “弘昌要是也來就更熱鬧了。”可惜人家老媽扣下了,說讓他陪偶家大格格玩。

  切,不就是個藉口麼,我只要回一句,說讓大格格一起去,瓜爾佳氏就得噎在當場,但這事挺沒意思,所以偶啥也沒說。

  十三抓過我的手拍了拍,“爺有時真不懂你,對她們怎麼總是一忍再忍的?”

  “左右也不礙我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了。”

  “倒是你的性子。”十三也笑了。

  這個時候聽到了一陣馬蹄聲,轉頭去看,就見弘晳已經在不遠處下了馬,朝這邊走了過來。

  “弘晳給十三叔,十三嬸請安。”

  “別弄這些虛禮了,肉剛剛烤好。”我走到架前,利落地給他也切了些下來,“你要過去和那些小毛頭一起,還是在這邊?”

  弘晳看著那邊笑了,“蓮丫頭喊我呢。”

  我一瞧,可不咋地,偶家丫頭正興奮的揮著她那小手,不由也樂了,“你可別太慣她,這丫頭可沒大沒小鬧騰著呢。”常常地就趴在四四跟八八、九九的肩頭,讓偶這個當額娘的看的是心驚肉跳的。

  哪天要看到她趴到老康上,我覺著自己也就差不多功德圓滿了。

  “這樣的蓮格格才是真實的。”

  這話說的,我瞅著弘晳的背影感慨,總不至於其他格格都是虛假的吧。就算虛假,那也是給你們整的,一群禮儀嬷嬷打小就諄諄善誘,嚴格要求的,再活潑的性子也得給打壓得抑鬱囉。

  皇家,果然擅長的是悲劇,喜劇基本是跟它無緣的。

  “雅竹,爺聞到香味了,快去瞧瞧你那鮮菇湯吧。”

  哈,這鮮菇湯絕對的新鮮啊,是偶領著小蘿蔔頭們去附近的山裡采的。當時,偶差點兒沒忍住就唱一首《采蘑菇的小姑娘》。

  一掀蓋子,那鮮濃的味道就隨風飄散,果然很香!

  十三,你那鼻子是夠尖的,沒掀蓋子你就嗅到味兒了。

  守著十三近,所以就先盛了一碗給他。

  “額娘,人家也要喝。”

  咩的,我這閨女是不是一雙眼就瞄著她自己個兒的爹媽了?咋這邊有個風吹草動的,她就頭一個發現?

  十三掩著嘴那個樂啊,頗以有這樣的女兒自豪,我那個無語啊。

  我讓翠喜盛好了湯給他們端過去,自己切了點肉,打算墊吧墊吧。我這兒都忙半天了,自己可一口沒吃呢。

  但是,我也只吃了一口罷了。

  因為,又有不速之客來了。

  他令堂的,不是說今兒都有事來不了麼?咱忽啦啦的就全來了?當偶這開飯館呢,啥時來都有飯?你得先報飯啊……當然這理沒法兒跟這些皇子阿哥們講啊,這就是典型的有理說不清。皇家他就是個不講理的地方,真他奶奶地憤懑。

  四、八黨分不清啊,反正偶啥時候看也是一團亂。

  偶這四爺黨府裡養著一群八爺黨的後代,這四八黨的同志們還常常地勾肩搭背著出現在偶面前,偶看著是真混亂。

  “老十三,你這日子過的不錯啊。”五五同學那兩眼是赤 裸裸的眼紅啊,上來就自己動手拿小刀切了一塊烤乳豬先吃了口,然後順便調侃十三。

  “幾位爺,坐。”幸好十三這兒是大氈毯,這要是桌子椅子,肯定沒地兒。

  “給弟妹添麻煩了。”

  還是八八有禮,我笑了笑,“沒有的事,吃了沒?沒吃的話奴婢張羅點去。”

  “沒。”四四簡短的回答。

  偶就知道是這個答案,認命的去將剩下的烤乳豬全部裝盤,再對翠喜小聲吩咐了幾句,然後把肉給他們端過去,再盛了鮮菇湯。

  不一會兒,翠喜從莊子裡拿來了酒,給幾位爺滿上,就擱旁邊伺候著了。

  而我苦拿只好再次當大廚,幾個侍衛在一旁給我當下手。

  這柴火炒菜吧,它香,下面那大火一燒,上面鍋裡嗞啦噼啦的一頓翻炒,手藝好的那味道可就絕了。就偶這不咋樣的,在這樣的火上整幾盤出來,那也挺像那麼回事。

  本來,那邊的小蘿蔔頭們要過來請安的,偶給弘晳打了手勢。

  不必!

  娘的,這群人根本就是破壞氣氛來的,憑啥給他們請安啊,反正他們也不會計較。

  俗話說大旱三年,餓不死掌勺的,是有道理的,光聞這香味也頂點餓不是?

  可再頂餓也不如實打實的吃到自己肚子裡管用,所以給他們整的差不多,偶盛了自己跟翠喜的一份,到旁邊吃去了。

  這大廚要把自己餓死了,得笑掉別人的大牙,這種愚事咱可不能幹。

  而翠喜這些年跟著我也習慣了,知道我其實沒那麼多身份地位講究,很自然地跟我坐一塊說說笑笑著吃著飯。

  這種時候我就會回想起自己美好的住校時光,常常跟同寢的姐妹這樣隨便找個地方吃著喝著說著笑著……很快樂的記憶。

  那個時候誰管啥形象,管啥氣質啊,吃飽了,開心了最重要。

  空曠的原野上,人分成了三撥。

  以弘晳為首的皇孫一族,以四四為首的皇子一族,還有以偶為首的主僕二人行。然後,其他的侍衛太監丫鬟的都以我們為中心散布著,挺和樂的。

  在外面的時候偶家小白常常是神出鬼沒的,這不現在就突然間從我的背後冒了出來,兩前爪趴在我肩頭,從後面探過它那迷人的狐狸腦袋就要搶我筷子上的肉——靠之,這搶劫犯!

  我反應迅速的將筷子上的肉塊“嗖”的就甩了出去,小白也反應迅速地“嗖”的就飛出去了,那情形真的很有愛啊。

  然後我聽到皇孫那邊開始躁動,“小白小白……”

  這幫小蘿蔔頭特迷小白,人小白現在就是他們心目中最重要的存在了。

  最後,我朝小白扔了只蘋果,丫心滿意足的叨走朝皇孫陣營跑了過去。

  “小白,過來,爺這兒有肉。”九九沖著小白喊。

  然後我又看到小白那個立場比我更堅定的家伙屁顛顛地跑了過去,恥辱啊,小白!

  不過,在看到小白將一整塊肉叨了就跑的畫面後,我覺得狐狸的狡猾果然名副其實啊。

  九九在那邊罵,“死小白,這都跟你主子學的嗎?”

  黑線之……小白,老娘又受你牽累了。

  皇子那邊一片哄堂大笑。

  嚴格說起來,小白的某些行為確實有偶的影子,但偶絕對不承認是受偶的影響,憑啥偶要承認?

  就不認!
  



第 90 章

  康熙四十八年終究還是過去了,轉眼就到了二月,老康要去五台山,十三隨駕,這次偶興奮的跟去了。

  為啥?

  咱打小就看金庸的書,《鹿鼎記》啊,韋小寶啊,順治老皇爺可是在五台山出的家耶。

  野史、八卦,多麼令人興奮的事情啊。

  所以,偶把各家小蘿蔔頭遣送回各家,高高興興地跟著十三陪老康去五台山進香了。

  十三特訝然的盯著偶看,“出門這麼多趟爺第一次見你這麼興奮。”

  那是,事關八卦與野史,偶的最愛,再不興奮除非偶頭殼壞掉。

  “五台山是好地方啊。”那是個清涼勝地,但是最吸引偶的卻是那裡有你們愛新覺羅家的癡情老皇帝出家的傳聞啊,由此也讓這佛門聖地變得詩情畫意了起來。

  娘希匹的,皇太極愛海藍珠,多爾衮愛大玉兒,順治愛董鄂妃,雍正與年妃,乾隆就扯了點,丫的風流皇帝啊,不過,就這也有傳聞說人愛香妃……可著這愛新覺羅家是出情癡啊,不怪某影視劇裡有句台詞自嘲地說“愛新覺羅家的男人都是情種”。

  不錯不錯,全是情種啊,所以你們亡國亡的那叫一個痛徹心扉,害我們落後了西方發展一百多年,在這裡偶做為後世來的穿越者對你們表示極度的鄙視。

  但作為一個愛做夢的女人,我還是得代表廣大女性同胞表示一下對你們這個家族癡情者的崇拜與仰慕。

  順治爺,你為了董鄂妃不愛江山入空門,害得莊妃娘娘拉拔著小康熙跟鳌拜做斗爭。你在山裡念佛真的念的安心麼?

  俺好奇啊,真好奇!

  現在小康也變老康了,不曉得你還健在否?

  我來了這麼久了,也沒看明白雍正跟年妃的事,主要客觀環境不允許,我要穿在四四的後宅,這事沒准我就鬧明白了。我要想知道老康跟良妃那點子事,我得穿後宮。反正我擱這十三府裡除了理財大有長進外,其他八卦我是影兒也沒摸著。

  這叫一個恨呐!

  “地方是不錯。”十三說的頗意味深長。

  我心裡打著小九九,但是不敢問,順治就算在五台山出家,就算仍在世,這擱皇家他也是隱秘啊,我就算是兒媳婦,這事八成怕也是要瞞著的。

  這次到五台山行色匆匆,有點急行軍的意思,基本就是皇子侍衛隨行罷了,我還是人老康特許隨行這才有機會一塊來。

  真是賺到了!

  雖說這個特許恩典確實挺讓人費解的,但是能來就好哇。反正老康那濃縮的精品腹黑偶這樣的肯定是琢磨不透的,如果史料沒錯的話,偶有驚無險,鐵定能順利活到乾隆朝,所以基本上偶還是滿放心的。

  既然是急行軍,那就是大家基本全是清一水的騎馬,只有老康有馬車。儀仗隊都遠遠的被甩在了後面,我估摸著也就回去的時候用了。

  偶要不窩在車裡面對老康,要麼就騎馬,所以偶換了男裝騎馬混在一堆皇子裡,跟著他們一路急趕。

  這麼急趕路,裡面有貓膩啊,而且儀仗隊還在後面照常行進,擺明這事透著古怪,難道順治爺在五台山病危了?

  靠之,掐指一算,我的天,這順治爺也是一高壽哇!

  一堆金貴的人著便裝急吼吼地往五台山趕,沿途也顧不上多休息,雖然有點子勞累,可是為了那難能可貴的八卦,偶撐得住。

  “晉中的麵食那是大有講究的啊,據說可以做出幾百種不同的類型呢。”我想起曾經在電視裡看過的關於晉中麵食的面子,不由很是感慨。

  “爺有時候真奇怪,你知道事情有時候多的讓人納悶兒。”

  這就是傳煤發達的好處啊,真正的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

  “看書看來的。”這是偶一貫的說辭。

  不過,當偶一時忍不住用山西方言跟小店的老板說了兩句後,偶立馬感覺許多道視線朝偶飛了過來。

  汗!

  當初偶一姐妹們山西人,那一口純正的山西腔荼毒了偶幾年,久而久之,咱多少也能說上幾句。

  這路邊的小店沒別的吃的,就地道的刀削麵。

  不過,我看老康他們明顯沒有在這種小地方委屈的打算,可偶沒關系啊,他們喝茶休息,偶就要了碗刀削麵吃。順便邊吃邊跟老板唠嗑,氣氛那是相當的融洽啊。

  唯一不融洽的就是時不時有人就瞄兩眼過來,偶也知道自己這吃相有點子不太文雅,可是在這種小店講嘛文雅啊。咱太文雅人老板反而會不自在咧,都平民老百姓誰比誰金貴啊。

  等到重新上路,十十問我,“你就不嫌那小店不乾淨?”

  我瞅著十十特不懷好意地笑了,“十爺,這人吃五谷雜糧吧。”

  “對。”十十贊同。

  “五谷是種出來對吧?”

  “對。”

  “這種地嘛就要施肥,而這肥料是從哪裡來的呢?”我眨吧著眼睛好天真的問。

  “這爺哪知道。”

  “奴婢告訴您呐。”我笑的灰常燦爛。

  “十哥,你小心,她這笑不懷好意。”十四在一邊提醒。

  “爺倒要聽聽,你說。”十十有股子不信邪的勁兒了。

  “大糞就是最好的肥料啊,嗯,就是夜香。”

  幾個皇子頓時面現古怪。

  老娘還沒說完呢,你們繼續受著,“我們吃了五谷,然後五谷輪回之後又回到田裡滋潤灌溉下一季五谷,如此周而復始。那爺說,這五谷是乾淨呢還是髒?”這事吧,源自於偶同學講的一事。

  有人說吃飯太累,吃了半天又全拉了,整天就是窮折騰。然後一人特牛叉地說,直接把麥種子倒廁所得了,中間程序全省了。

  想想可不是咋地,這五谷輪回來輪回去的,最後精簡下來可不就直接往廁所一倒麥子種子就完事了麼。

  幾個人抽抽著臉,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完勝!

  髒?啥叫髒?

  那小店頂乾淨了,不就是你們嬌貴慣了覺得人不上檔次嘛,讓你們歧視勞苦大眾。

  反正俺吃飽了,下個地點也就看你們吃了,這話一講,我估摸著到下個打尖的地方,這幾位爺極有可能沒胃口吃東西。

  哇咔咔!

  然後,我就聽到馬車裡傳來老康的笑聲,“丫頭,來車裡跟朕坐,別折騰他們了。”

  囧!

  忘了,偶們都在老康的車邊呢,這對話老康是全程聆聽啊。

  老康說話了,偶也只好棄馬上車。

  老康靠在軟靠上,閉著眼,嘴角掛著淡淡的笑,聽到我進來也沒睜眼,“丫頭啊,朕沒想到你對這民生疾苦了解甚多呐。”

  偶來自民間唄,可惜這話沒法兒跟你講啊。

  “奴婢只是對什麼都好奇罷了。”

  “說的也是,你對書本的關注遠高過對胭脂水粉的研究。”

  這算啥意思?偶確實對塗脂抹粉沒啥熱情,每天也就稍盡人事罷了,有折騰臉跟腦袋的工夫偶倒寧願拿本書看下。容貌嘛,再保養也留不住逝去的青春,再說了偶又不想爭寵不想惹眼,那東西就更不必關注了。

  “書中自有黃金屋嘛,奴婢只是對黃金有興趣。”

  老康樂了,旁邊的李德全也樂了。

  狂汗!

  “你這丫頭啊……”老康甚是感慨。

  愛錢沒錯,偶又沒偷沒搶,偶爾坑蒙一下,那也是周瑜打黃蓋。

  “你說朕為什麼獨獨要帶上你一起來五台山?”

  這個問題它深奧啊,偶還真不知道,所以偶誠實的搖頭,“奴婢不知。”

  “為什麼不說是朕疼你所以才想帶你一起來?”老康反問。

  “可皇阿瑪這次出門是急行軍啊,不是游山玩水,您如果只是單純疼我想帶我在身邊的話應該不會在這次帶我來的。”我仍舊老實的分析。

  不是我想老實,我是不得不老實,老康這級別的,擱游戲裡那就是大神級別的,偶完全小菜鳥麼。

  “看問題永遠很清楚明白。”

  “奴婢偶爾也會聰明一下嘛。”我笑,裝傻。

  “我們這次是要去見一個人。”

  果然是順治爺麼?偶精神高度興奮ING……

  “丫頭,你說會是什麼人?”

  敢情你今兒是找我玩十萬個為什麼來了?

  “奴婢猜不出。”偶不太老實的回答。

  老康笑著搖頭,“你這個丫頭啊。”

  偶心裡“咯噔”一聲,難道露馬腳了?偶自認表情真的挺老實的嘛,果然還是非實力派演員哦,偶像跟咱更沒關系。

  “有時候朕也有點兒看不透你。”

  嗯,這是好現象,否則我就真把二十一世紀人的臉給丟光了,還好還好。

  “奴婢其實很簡單的。”偶就是想當一個幸福的宅女罷了,挺沒啥追求的目標。

  老康若有所思,“是呀,就因為你太簡單了。”

  簡單不好麼?既不招事又不惹事,偶很本份啊。

  果然,習慣了復雜的人,遇一個簡單的人他不習慣,總覺得別人在裝簡單,直白點說就是疑心病唄。

  “過來給朕捶捶背,坐車顛的有些累了。”

  偶過去當丫頭,心裡直嘀咕,這老康絕對不是單純為了讓偶捶背才讓偶上車來的,這事李德全完全可以搞定。

  都說帝王心思如海深,尤其是像老康這樣的千古一帝,那心思更是深不可測,所以偶還是趁早歇菜的好,反正他想說總會說。

  可後來老康什麼也沒說,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好多時候感覺老康好像想對我說什麼,可到最後又生生的咽回去了,我真替他擔心,這憋久了別再憋出點毛病來。

  偶發誓這絕對不是詛咒。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3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47 PM 編輯

第 91 章

  偶看到了順治老皇帝,一個白須飄飄的老和尚,滿臉的摺子,眼神已經有些黯淡了。

  老康跪在他跟前抓著他的一只手,無聲落淚。

  偶跪在老康後面,也想哭。

  生離死別啊,在順治面前老康就是個孩子,在外面那幾只面前,他才是老爹。

  不過,為啥是偶跟老康跪在裡面,不是外面那幾只?偶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就不研究了。

  “我這一生對不起大清,對不起皇額娘,對不住你啊,玄烨。”

  “是兒臣不孝。”

  靠之,老娘生來就不愛悲劇,為啥偏偏要選偶進來現場觀摩啊,太刺激人心了,偶的眼淚那跟不要錢似的啪啦啪啦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那爺倆臨終話別,偶陪著無聲落淚,基本就一背景的存在,完全打上了馬賽克處理掉了。

  一直到順治咽氣,偶都沒出一聲。

  而老康跪在他老爹坐化的蒲團前,像石化了一樣動也不動。

  這不行啊,老康畢竟也是上了年歲的人,這老擱著地上跪著要落毛病的。況且這麼些年都人跪他,他哪兒習慣長時間跪人啊。

  “皇阿瑪,皇爺爺去了,您節哀,別這麼跪著了,要顧著自己的身體。”我小心翼翼地開口,就怕捋了虎須。

  “皇阿瑪走了啊。”老康喃喃地說。

  “皇爺爺走的很安祥。”

  “丫頭啊,朕的皇阿瑪沒了。”

  “……”偶不知道接啥。

  老康仍舊維持著那個姿勢,偶琢磨著他是不是非得偶接完了話茬兒不可,想了想,偶說,“可皇阿瑪還有眾位阿哥在,有小皇孫,還有奴婢這樣的兒媳婦在啊。為了我們,您也得保重身子啊。”

  “他們真的都希望朕好嗎?”老康恍若自語般地說。

  這是你們皇家的悲哀,我這樣的小老百姓能給予的只有同情罷了,“做子女的當然都希望父親健康快樂,這是人之常情。”

  “丫頭,扶朕起來。”

  我趕緊去扶,這要跪出個好歹,偶這唯一陪在裡面的那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不是。

  “皇阿瑪,一會出去了奴婢拿暖爐給您暖暖膝蓋啊,這上地涼,別再著涼了。”

  “還是你這丫頭貼心啊。”

  “這是奴婢應該的。”

  “朕想在這兒陪陪皇阿瑪。”

  “那奴婢出去給皇阿瑪拿手爐。”想陪老皇帝走完最後一個夜晚,這是你身為兒子的孝心,偶啥也不好說,能做的便只是陪著。

  老康無聲地點了點頭。

  我就趕緊出去張羅東西,也沒空搭理外面像柱子似的幾位爺了。

  直接找李德全把斗蓬手爐毯子都拿了,然後又走進了順治帝坐化的房間,給老康該披的披上,該蓋的蓋上,該鋪的鋪好,偶又到門外把炭盆搬進來。

  這一通忙乎啊,偶天生就是個丫環命,穿越至今幹的基本都是丫環活兒嘛。

  我從順治老皇爺旁邊拽了一蒲團,似模似樣的打坐了上去。

  “丫頭,你幹什麼呢?”

  “奴婢想試試看這坐禅有什麼不一樣。”我很是一本正經地說,“就是這腿盤不起來,看來這也是個技術活兒啊。”感慨良多,咱就不是那練瑜珈的料兒,這腿可硬,沒一點兒柔軟度。

  即使守著剛坐化的老皇爺,老康也不禁笑了下,“偏你的話就多。”

  俺這是勇於嘗試啊,雖然失敗了,至少證明盤腿這也不是誰都辦得到的不是,不算白辛苦。

  和尚也不容易!

  時間就在老康回憶往昔,我對著火盆發呆,間隔嘗試盤腿中流逝過去。

  折騰了一晚,我到底沒讓自己不合時宜地睡著,圓滿地完成了陪老康發呆的歷史性使命,尊不容易啊!

  偶攙著老康出去的時候,外面那幾根柱子仍舊筆直筆直的,當誰兒子都不容易啊……

  接下來就是老皇爺後事的處理,這得低調,按老皇爺自己的要求火化,葬入塔林。

  等一切安排停當,老康在李德全的陪同下回廂房休息,偶也快睜不開眼睛了,直接掛到了十三身上。

  “困了?”

  點頭,不想說話。

  “回房歇息一下吧。”

  還是點頭,是要歇歇,心力交瘁啊。偶見證了你皇家的一件秘聞啊,你老爹又一直晦莫如深的,偶也不知道到底是個啥想法,總覺得脖子上的腦袋有些不牢靠啊。

  為了不睹景傷神,休整之後,一行人就換了家寺院,其實我覺得也不排除老康有轉移別人視線的目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貌似從我跟老康一起送走了順治老皇帝後,這跟來的幾位爺看我的眼神都有點變化,形容不上來,但就是有那麼一種感覺。

  難道是因為我跟這群人呆久了,也變得多疑起來了?

  這可真不是個好現象啊……

  寺廟,吃齋念佛的好地方,緬懷先人的好場所。所以,很清靜,是真清靜。仿佛塵世所有的紛雜到了這裡就全塵歸塵,土歸土,了無痕跡。

  這幾天晨鐘暮鼓的,我的心境平和的一塌糊塗,現在閉目坐在蒲團上,聽著殿裡的和尚們念經,竟然覺得越來越悅耳了。

  看來,偶也是有慧根的哇,嘎嘎!

  這幾天我沒閒著,我試圖去找某些得道高僧,穿越文裡不都有這樣的高人一眼就看出女主是穿來的,有的甚至能提供回到現代的方法,我想碰運氣啊。這裡我到底算是個外來人,始終有種走鋼絲的感覺,還是自己的世界踏實。

  事實證明我果然是倒霉的不二例證,為啥人家不用去找走大街上都能碰到一個主動來找的,我找了也也找不到半只。

  說實話,有點兒失落。

  所以我有空就跑來聽人家和尚們念經求個心境平和,有資源不利用那就是浪費,而浪費是可恥的。

  和尚們做完早課便散場了,我一個人坐在原地,腦袋有些空。

  這幾天我一點兒懶覺沒睡,總覺得在寺廟這種肅穆的地方怎麼地也得注意點形象,雖然佛祖常常給偶小鞋穿,但咱不能先失了禮數。保不准哪天還得求人家呢,所以諂媚一點是應該的。

  我聽到有人進來,沒想睜眼,反正偶也算是寺裡的貴客沒人會刻意打擾。會打擾偶的,偶基本沒法子拒絕。

  “爺這幾天有種錯覺,仿佛你就要消失了似的。”

  嚇!

  我睜開了眼,十三!

  “爺,這話可從何說起啊。”我打哈哈。

  十三笑了笑,“你太安靜了,安靜的仿佛不存在似的。”

  佛門聖地,咱們要虔誠啊,十三爺!

  “這是奴婢對佛祖的虔誠。”

  “假話。”

  黑線。

  “爺真難伺候,奴婢說真話你卻偏說是假的。”我一邊說一邊從蒲團上起身。

  十三握住我的手,眼睛直直地盯著我,“雅竹,握住的手,爺就不會再放開。”

  突然間說這麼深情的話,而且還是在佛殿之上,這種感覺——很復雜,下意識地抿了抿唇,我笑說:“瞧爺您吧,突然間這麼一本正經的,都把奴婢給繞暈了。”

  “難得今天沒事,爺帶你四下轉轉。”

  “好哇。”上山幾天了,因為順治帝的事偶都不敢四下走動,就怕招來老康的怒意。人那雷霆一怒,咱一小老百姓哪受得起啊,所以偶就特別特別的老實,老實地跟著和尚們早課晚課,俨然都快成半個出家人了。

  “爺還是喜歡看你這樣的精氣神。”

  我不由感慨,伸手拍拍十三的肩,“爺就不喜歡恐怕也得對著奴婢一輩子,爺呀,您要多多忍受啊。”

  “爺看十三弟可是求之不得,何來忍受之說。”

  “八哥。”

  “八爺,您真愛說笑。”喵的,老康家的仔都這麼神出鬼沒的,冷不丁的就冒出來嚇我一跳,再這樣下去我准得心髒病。

  “爺可是實話實說。”

  你向來是一本正經的調侃人,地球人都知道。

  “八爺過來找十三爺有事嗎?需要奴婢回避不?”偶似真還假的說。

  “本來是想跟弟妹說我剛剛找到位老禅師,問你要不要去見一下。不過,既然十三弟要帶你四下游賞,那就改日吧。”

  這算啥?

  這分明就是吊了塊大肉在偶這吃齋了多日的人面前引誘嘛,偶立場又向來那麼不堅定,怎麼可能抵擋得住?偶想回家想瘋了啊,八八找的這得道高僧沒准兒就有這本事呢,咋能不見呢?

  “不用改日了,我現在就跟您去見。”

  十三一把就拽回了我,“老禅師什麼時候不能見。”

  “咱們暫時也不走,游賞還有的是時間。”我毫不客氣的嗆回去。

  八八在一旁掩唇笑,“十三弟,不妨先跟我們一起去見老禅師,然後再帶弟妹去游賞吧。”

  “好吧。”十三頗不情願的點頭。

  俺十分地開心。

  八八找到的是一個白眉白須,看起來就仙風道骨的老和尚,慈眉善目的很。

  “善哉善哉,老衲見過女施主。”

  偶迅速的失望了,偶不奇怪你能看出偶是女滴,偶期待的是你能看出偶是來自異世界的一縷幽魂。但是,明顯,你讓偶失望鳥,老和尚!

  “大師好。”禮貌上還是要表示尊重的,失望是要好好掩藏起來的。

  “施主可知何謂因果?”

  我囧了一下,因為偶腦中瞬間閃過的是雞與蛋的辯證因果關系,“所謂因果,要看世人如何看待了,有時因為果,果為因,互為因,互為果,因即果,果即因,因非果,果非因……”影視劇不是白看的,隨掰胡還是不成問題的。

  八八和十三明顯有些抽的跡象,但是人到底是出身皇家,憋住了。

  老和尚泰然若素地面對我的一通因果循環論,微笑如故,說實話,俺佩服他。

  “施主果然素有慧根。”

  呃……偶默默地淌黑線ING……

  “大師過獎了。”偶繼續假醇。

  “既然施主看的如此的透徹,想必不用老衲再多做開導。既來之,則安之,無家處處家。”

  我一驚,靠之,你個腹黑的老和尚,你玩我啊。明明你就看出來我是穿來的了,還這麼沒事人一樣的裝高深,你說你要擺明不想幫忙,就別顯露你看出來啊。你都顯露了,又不幫忙,這不找抽麼?

  “八爺,十三爺,您兩位出去一下啊。”我一邊說一邊毫不恭敬的將兩個人推了出去,然後用力將門關上。

  “大師。”將門關好,我就沖回到老和尚的身前,一臉星星眼地看著他,“您是高人啊,恕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幫小的一下吧。”

  老和尚微笑如故,讓人真懷疑是不是彌樂佛轉世,“施主,隨遇而安,隨緣而就,你不是早就悟到了嗎?”

  我悟個屁,我只是懶地去計較,我能跟老天爺叫真兒嗎?不能,所以我才認命,現在有機會絕地大反攻,老娘憑啥還一根筋傻傻的認命?

  啥叫此一時,彼一時啊,說的可不就現在的情形麼。

  “大師,這些話您留著跟其他人講啊,咱來點兒實際的,您就說能不能幫我回去吧。”我一臉期待的看著老和尚。

  “施主,來去皆是緣,當留則留,當走則走,如此而已。”

  啥意思?

  難不成是說老娘就該著留在這裡當古早人?該著呆在愛新覺羅家整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那我就不能回去竄個門啥的?”我打商量。

  老和尚笑容一深,“施主玩笑了。”

  確實有點兒,可我不是鬱悶嘛,“您老就不能給個實誠話啊,就當可憐可憐我也好。”

  “一切皆是天意。”

  這是出家人極端不負責任的說法,無法解釋的時候就全推給天意,天上的玉帝鬱悶著呢,只是不好意思現身叫屈罷了。

  “那我什麼時候能走?”我問個現實的。

  老和尚意味深長地一笑,“施主留之不易,去之更難。”

  簡單一句,沒戲嘛。

  我十分之洩氣地揮揮手,有氣無力地說:“行了,您也甭涮我玩了,費這麼大勁兒做什麼嘛,直接告訴我沒戲就成了,咱們還都省口水呢。”

  “施主是有慧根的人。”老和尚說。

  “得了吧,我可從來沒想過出家當姑子去。”就我,還慧根?佛祖得抽喽。

  “當什麼姑子?”

  我又被人嚇著了,我靠!真沒禮貌的阿哥,有這麼不管不顧直接闖進人老禅師的禅房的嗎?尤其是暴力的一腳將門給踹開,今兒天上咋沒打雷呢,這得劈一下警示世人要尊重佛祖不是?

  姥姥!

  我不過是心中忿然,一時沒注意音量就高了那麼一點兒,這就讓外面的某只抓狂踹門而入了,這真是個不尊重隱私的年代,靠之!

  倒是老和尚半點兒驚嚇的樣子也沒,老神在在地說:“施主塵緣未了,今生是入不得空門的。”

  “下輩子我也不入。”花花世界,大好青春,我憑啥到空門去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你想都不要想。”十三一把將偶拽他身邊去,惡狠狠的撂話。

  “胤祥,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我不想出家你還非要讓我出咋地?”啥叫下輩子想都不要想?

  八八在一邊樂了,“十三弟是說你下輩子也別想出家。”

  “我就沒說過自己想出家。”這誤會到底哪來的?

  八八笑的更歡,“對,你確實沒說,是有人聽錯了。”

  那個“有人”臉色變了變,嘴角抽了抽,拉了我就走。灰常沒禮貌的沒跟人得道的老和尚道別,這沒禮貌的小孩。

  “大師,我們告辭了。”八八在後面彬彬有禮的掃了下尾。

  “幾位貴人慢走。”老和尚那禮貌也不是蓋的。
  



第 92 章

  “大師,口渴不,我這兒有上好的西湖龍井。”

  知道啥叫諂媚不,就我這樣的,為了讓老和尚為我回家做出適當的援助,我把啥皇帝阿哥貝勒貝子郡王都扔一邊涼快去了,我就專心攻克老和尚這座頑固的山頭,誓要他屈服在我無敵的纏功下。

  我有無比的熱情,可惜人大師不鳥我。

  “大師,餓不,我這兒有御廚那裡偷渡來的素齋。”

  仍然是不鳥我……

  靠,這點小挫折算啥,只要想想紅軍兩萬五,偶立馬就充滿了力量,擁有了無比的熱情。

  “大師,您熱不,我給您打扇……”這個還是算鳥,五台山最熱的時候平均也還不到十度,我再這熱情的一扇,老和尚沒准就上西方上課去了,我也就徹底沒想頭了,“我給您端火盆啊。”

  要不說得道的大師都牛叉轟轟的,這位老和尚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啊,我在他身邊轉了好幾天了,天天的啐啐念荼毒他的耳膜,可人愣是八風吹不動,老僧入定在蒲團上,閉目打坐,深研佛法,根本當我不存在。

  娘的,我就不信我攻不下你這座山!

  你這頑固派碰上我這激進派,算你倒霉,握拳,我繼續攻克……

  “你們說她這幾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有人在外面對偶人 身 攻擊。

  丫的,十十,等我穿回去,我一定到你墓前燒一篇诋毀文章以表達偶對你強烈的不滿。

  “這麼盡心盡力花樣百出的討好一個出家人,你們說她是不是搞錯對象了?”十四滿是困惑的聲音。

  “你們覺得她會搞錯嗎?”

  八八你一直這麼敏感,真是……

  “雅竹,皇阿瑪找你。”

  啥?

  十三你爹在遺忘了我幾天後又再次想起偶了?這悲摧的人生啊。

  我也顧不上繼續攻克老和尚,在不知道能不能就此順利回家的情況下,老康暫時還是不能得罪的,畢竟這地方人最大,捏死咱跟捏死只螞蟻一樣。

  “施主,萬事隨緣。”

  蝦米?

  你個老和尚,這就是你的臨別贈言?當了三天金子,你就吐出這麼句讓偶吐血的謁語來?還不如繼續保持沉默讓偶還能懷有一絲期待。

  “我不會放棄的。”等我見過老康再來纏你。

  門一打開,陽光猛的刺入眼睛,我下意識地閉眼,然後覺得腦中白閃閃一片。

  55555555555555……

  我記起來了,畢業後的我並沒有著急去找工作,而是跟著山西藉的室友跑到了五台山觀光旅游,看來這是非常不對的人生觀。

  為啥?

  因為,就在五台山我穿了,就在我一處大殿參觀完出門的時候同樣是被太陽光閃了下眼,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我醒來,就已經是白佳氏韻竹了,我記得所有的事,卻獨獨忘記了我穿越前在幹什麼。現在,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來了。

  總算是想起來了。

  誤會!

  天大的誤會!巨大的烏龍啊!

  俺不就是在大殿裡磕頭的時候思想開了小差,妄想了一下如果可以回到康熙朝親眼來五台山欣賞一下順治老皇爺那情癡的經典傳說麼?至於就這麼慷慨大方地附贈偶清朝免費旅行券麼?讓偶一穿再穿達成這個並不是十足真心的閃念麼?

  佛祖,偶常抽。可您不能也這麼抽啊!就您那如炬的目光會看不出那是偶一時抽風的閃念?這擺明有惡作劇的嫌疑啊。

  偶承認偶錯了還不行麼?偶不該在佛殿這種莊嚴肅穆的地方開小差,可您也不該同偶小鼻子小眼的計較不是?

  現在順治偶見到了,並親自送他上路了,您這可算功德圓滿了,肯讓我回家了?這事真是太曲折了,太匪夷所思了,遠遠超過我能想象的范圍啊。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情境,難道我能又穿了?

  激動啊,天老爺,偶終於可以回家了麼?

  如果是真的,偶回去一定一天三柱香拜佛祖,答謝他這一片深情厚意。

  “雅竹——”

  耳邊是十三的驚呼聲,我感覺到同時有幾只手扶住了我向下墜落的身體。喵的,我能聽到他們的聲音,感覺到他們的身體,可為啥我就是什麼都看不到?眼前黑呼呼一片,啥也沒有。

  老實說,當盲人的感覺很不好,尤其是一個心裡明白身體卻成為植物人的盲人,那感覺尤其不爽。

  “善哉善哉,施主,你竟去意如此堅定,原來竟是老衲錯了。”

  老和尚,你丫的啥意思啊?

  “大師,你什麼意思?”十三發急了。

  “來也隨緣,去也隨緣,施主,萬事隨緣。”

  老和尚在找死,丫不知道自己跟前這幾位都啥人麼,真是七八月大的鴨子——不知死活!

  可,為啥偶這麼的興奮咧?幸災樂禍是不對的,偶要對老人家尊敬,真是真的好想笑哦。

  “老和尚你說什麼呢,她到底怎麼樣了?”

  靠之,比我不懂禮貌的大有人在麼,十四,偶挺你。

  “施主不必動怒,這位女施主只是要歸去罷了。”

  娘的,老和尚你這話忒有歧義了啊,啥叫歸去?不過,既然說是要歸去,為啥偶還能如此清楚地感覺到周圍的一切?

  “大師,怎麼留住她。”

  八八偶恨你,偶不想留下,一點兒不想,偶要電腦,偶要網絡……

  “若要留她也非不可行。”

  奶奶地,老和尚你不幫我回家不要緊,你還背後下手啊,偶恨你。

  “怎麼做,大師你說,我們一定做到。”十四你湊啥熱鬧?

  這輩摧的人生啊,回個家也這麼麻煩。

  老和尚,表多管閒事啊,偶心裡狂吼,可是他們都聽不到啊,鬱悶死。

  思緒突然間中斷,整個人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重新有了意識,發現自己正在一片黑暗中漂浮,前方有一處光亮之處,我下意識地朝那裡漂移。

  後面有人在叫我,十三的聲音透著嘶啞與絕望,蓮丫頭在哭——倒是很少見她放聲大哭,難得!甚至還聽到有不少人在喊“十三嬸”!

  囧!

  清朝太亂了,比我們現代社會中東局勢可復雜多了,姐姐我實在應付的心力交瘁,就不奉陪了。

  瑞蓮啊,你有皇爺爺、阿瑪疼,額娘很放心。十三你忍過冷藏期,就會迎來人生最輝煌的時代……

  “丫頭,你言而無信啊,朕很生氣。”

  老康!

  我瞬間就停在了當地,人千古一帝之口吻十分的讓我驚悚啊,老娘到底哪裡就言而無信了?

  “說好了不會死朕前面的。”

  對哦,我在避暑山莊說過的。不過,我就算回去也不算言而無信,偶在你死後三百多年才過世的嘛,嘎嘎!

  繼續朝著光明前進!

  奶奶地,明明看著不遠,為啥移動起來這麼地有距離感?

  想想紅軍兩萬五……動力啊!

  繼續向著光明前進,真是粉有革命的激情啊。

  可為啥我這麼努力,總感覺身體很沉重,漂的很緩慢,這不對頭嘛。都是魂狀了,我應該身似輕煙,移動都是光計,可偏偏我就覺得移動起來十分的緩慢。

  牽掛太多才會走的沉重緩慢,可我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不應該啊。

  難道是牽掛我的人太多?

  這也不對嘛,閻王讓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然後我突然看到在那個亮光處出現了一個人影,不,確切的說是一個魂。

  “老皇爺!”我驚訝了,是順治老皇帝啊,我怎麼能不驚訝。

  “丫頭,心願已了就要走了?”

  偶突然有點兒不好意思說實話,所以就笑了笑,沒說話。

  順治慈祥地笑著,“我在這裡等了三百多年,一直等到你來。”

  我廬山瀑布汗……

  “為什麼?”丫的不去投胎轉世,守這兒等風乾呢?

  順治仍舊淡淡地笑著,“我在等那個人回頭看我一眼。”

  那個人?

  董鄂妃?

  “青兒,你恨我是應該的。”

  “誰?”我滿頭霧水。

  “我的廢後,博爾濟吉特氏孟古青。”

  我徹底暈菜了。

  那位自從被廢就在清代官方的一切記載中銷聲匿跡的靜妃?她是什麼時候死,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人知道。而現在,順治老皇帝竟然說我就是那個廢後博爾濟吉特?孟古青?

  咩的,現在是怎麼回事?

  我暈了,真的!

  “生不見面,死不相逢,葬不同穴,你屍骨回歸大草原,而我等你回頭看我一眼,原諒我此生的對你的不公。”

  淚,突然如泉湧,我似乎感受到了博爾濟吉特氏那深埋在胸腔聽悲涼,大草原……淚落如雨……

  前世因,後世緣。

  因為我後世無心的一點閃念,造就了我此生的穿清之旅?

  多麼荒謬不經的事啊!

  可它卻真實的發生了,我已經記不得前世種種,卻有一個人真真切切地在原地等一個答案數百年,究竟誰是誰的孽?

  “老皇爺,您等的應該是董鄂妃才對吧。”我抹乾眼淚,有了八卦的心情,前世畢竟太過遙遠,我後世的性格才是主導。

  順治笑了,“太多的真實被掩蓋在歷史的長河中,一切不過是空。”

  也對,歷史是後人看的,史官寫的,而史官拿的是皇家的俸祿,其歷史真實性及公正性也就打了折扣,所以孟子說的好: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所以,後世編導們敞開了去編,去寫,各種戲說版本如雨後春筍不斷地冒頭,那真是百花齊放,一派繁榮景象啊。

  “如今我心願已了,終於可以離開了。”

  “老皇爺,你實在太執著了。”不過,也對呀,不這麼執著,咋可能有後世一代情聖的出爐啊。

  “你何嘗不執著。”

  我?

  “既來之,則安之吧。”

  “我本來不是這裡的人啊。”我叫,老娘只有剛才靈光一閃感應到了前世那濃的化不開的沉重悲涼,我從內到外可全是如假包換二十一世界的產物哇。

  “如今已然是了。”

  “老皇爺,您別走哇……”我眼睜睜地看著順治的影像在那個光亮處慢慢消失,隨著他消失的還有那處光源。

  世界再一次黑下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3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46 PM 編輯

第 93 章  順治番外

  當我終於擺脫了皇父攝政王對我的制肘後,我卻不得不迎娶他為我定下的女子為後。

  在掀開蓋頭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一張美麗的臉和一雙充滿著靈氣的大眼睛,她的眼神清澈而又深邃,我覺得自己深深地被吸了進去。

  她叫博爾濟吉特孟古青,我的皇后。

  我們的相處很融洽,她有著草原人特有豪爽與親切,眉眼彎彎的樣子總是透著一股讓人愉悅的神秘力量,我喜歡看她笑。既然淡,也很甜。

  可是,除了豪爽與親切,她還性烈如火,在她的眼中容不下太多虛假的東西。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軟弱就是軟弱,所以我在她面前顯得始終矮了一截。

  皇額娘喜歡她,卻又對她這樣的性子常常嘆氣。性烈如火,豪爽大氣的孟古青不適合深宮,可惜她卻偏偏帶著整個科爾沁的誠意來到了這座深宮,所以,她注定是悲哀的。

  甜蜜伴隨著爭吵而走樣兒,年少的我執拗地不肯示好,而同樣年少的她固執的不肯低頭服軟,於是我們便終於漸行漸遠了。

  許多人以為我廢了她是因為皇父攝政王的關系,其實不是。那是青兒自己的意思,我至今仍清楚地記著那一夜,雷雨交加,她靜靜地站在我身前,雙目平視著我,她仍舊是那樣的桀骜不馴理直氣壯,似乎她從來就是這樣挺直著背脊……

  “福臨,廢了我吧,我們都太累了。”

  於是,不久之後,我力排眾議廢了我的皇后,我的青兒,降她為妃,居側宮。

  靜妃,真的很安靜,安靜的仿佛不存在於這個世上,我常常有種錯覺她的魂已經離開了這座深宮回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大草原,那裡的風很清爽,自由而快樂。

  賢妃董鄂氏是個溫柔的人,與青兒的烈性是一種鮮明的對比。她包容而體貼,所以,我喜歡她。可是,青兒卻像是我心頭的一根刺兒,始終只有她在刺痛著我。

  我寵著董鄂氏,她像空氣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每日面對著自己宮中的那一尊玉佛閉目誦經,對於身邊的一切視若無睹。

  人來人去,於她,仿佛再無關系。

  我後悔了,後悔改封她為靜妃,她太靜了,靜的讓我害怕,害怕自己終有一日再也無法看到她。

  終究我還是沒能留住她,同樣的雷雨夜,她靜悄悄的走了,猶如老僧坐化一般安祥而去。身邊有兩封信,一封呈皇額娘,一封給我。

  她告訴皇額娘,她想魂歸大草原,同樣來自科爾沁的皇額娘在一種微妙的心理作用之下,派人秘密送返她的屍身。

  “生不見面,死不相逢。願生生世世,再不與你相逢。”

  青兒,這便是你留給我的話?這便是這幾年你始終背對我的原因?生生世世不再相逢?你竟恨我至厮?

  恨我寵著別人向你炫耀?恨這深宮鎖住了你的自由與開心?

  紅顏未老恩先斷,是我太薄情了嗎?我明明一直希望你能再回頭看我一眼。

  原來是我做錯了,你不可能會回頭看我一眼的,因為你的熱情已經被這冰冷的深宮所埋藏,你心死如燈滅,所以才會自請廢立。原來,一直是我錯了……

  在皇額娘的授意下,你從此在皇家記載中消失,仿佛你從未來過這裡一般。

  我常常在夜半醒來發現自己枕畔有淚痕,我的青兒,你去了,我卻要仍當你活在這深宮某一角。你明明那麼鮮活的熱情地走過我身邊,我卻只能在青史中留下你的惡名。

  賢妃董鄂氏不久之後竟也去了,於是,那場為你而辦的葬禮便成就了後世一段可歌可泣的皇家戀情。

  賢妃,終究不是青兒,喜歡也不等於愛。

  而青兒,那個來自大草原的熱情女子,永遠地刻在我的心頭,融入我的骨血。

  我站在忘川之上,遲遲不肯朝前走去,青兒,我多想你能再回頭看我一眼,哪怕只有一眼……

  這一站就是數百個寒暑,我等著盼著,不抱任何希望。轉世的你不再記得愛新覺羅?福臨,不再記得那個曾經被你愛過,也帶給你傷心的帝王,你不再對人真心,你每一世喝孟婆湯前都會重復著一句話:善待自己,留愛於心。

  你從我身邊走過五次,每一次無論我如何呼喚,你都漠然地走過,再沒為我停下腳步。

  沒想到,我竟然等到了,這一世的你開朗而快樂,仿佛承繼了你五世的歡喜。她的到來為著晦暗的皇室帶來了久違的陽光,青兒,你果然只為救贖而來。

  數百年的等待,數百的旁觀,你的到來是無心也是命中注定。

  而我,在等到你這一回頭之後也終於可以再次投胎轉世而去,不管幾世,青兒,我仍舊希望記著我對你的愛。
  



第 94 章

  難受,難受,真難受!

  想吼又吼不出,想跑又跑不掉,娘的,為啥這感覺跟二穿的時候那麼像?

  眼前似乎有點刺眼,我不禁下意識的伸手遮擋。

  “額娘……額娘醒了……”

  耳朵邊突如其來的叫聲愣把我嚇了一跳,接著才回味兒過來是偶丫頭那個大嗓門吼的。

  緩緩睜開眼睛,我算知道為嘛會覺得眼前那麼亮眼了。喵的,誰他媽地沒事幹把老娘移太陽下面曬的?

  我眨眨眼,小白的狐狸眼也眨眨,丫的,我說我咋覺得剛剛呼吸那麼困難呢,丫個死小白正趴在我胸口呢。

  “丫個死小白,吃這麼肥還壓我胸口,想害死我哇。”

  小白討好地搖著它那條大尾巴。

  “邊去邊去,讓我喘口氣先。”我一邊伸懶腰一邊打量周圍,花園一角,十分安靜,安靜的都沒個下人,真不正常。

  對鳥,偶那寶貝丫頭呢?在偶耳邊吼了那麼一嗓子,咋偶睜開眼卻沒看到人?就算偶睜眼廢了點兒時間吧,丫也跑的忒速度了吧?

  看樣子,在我失魂的這段時間,這是回到京城了呢,這是我們十三府的後花園嘛。我都成植物人了,咋還把我搬到院子裡曬太陽?這也叫變相的吸收日月精華?那晚上是不是也讓我沐浴在銀色的月光下?

  我咋感覺這麼的寒呢?

  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娘的,十三不會真這麼抽吧?

  我這兒正琢磨著呢,突然聽到一片嘈雜的腳步聲,於是,我又被嚇了一跳。

  靠之,我這次醒來明顯神經衰弱了,一會兒工夫被嚇到兩回了。會不會是離魂時間有點兒久呢?我不太確定。

  難道是因為順治老皇帝帶給我的沖擊太大?

  也沒准兒了,冷不丁的被人告知自己心心念念信以為真了很久的一經典愛情典范,丫的,最後竟然是個假冒偽劣,這個心理落差可想而知啊。尤其是,那個真的竟然牽扯到虛無飄缈的前世?

  有夠扯!

  不過,咱都穿了,扯也理所當然嘛。

  “雅竹!”

  靠之!

  十三,你這個擁抱太用力了,有謀殺的嫌疑啊。

  我垂在兩邊的手費力的抬起,然後猛捶他的背,腳上順便跺了一記。

  十三終於不負眾望地鬆手了,我拍著胸脯直呼氣,“胤祥,你丫謀殺怎麼地?差點兒背過氣去了,我這個倒霉……”

  “你再不醒,爺就跟你一道走了。”

  “呸呸呸……”我連呸好幾口,“童言無忌。”

  “噗。”有人樂了,不止一個。

  “弟妹,這老十三怎麼也不能算是孩童了吧?”

  “四爺、五爺、八爺、九爺、十爺、十四爺、十六爺,你們都在啊。”為啥我就覺得自己特像動物園裡的珍稀動物呢?

  這重新回魂也回的忒不是時候了,怎麼地就偏偏趕上這群爺沒事來十三府上坐呢?

  靠之,一點低調的機會都沒給偶嘛。

  “可著是今兒來了,要不怎麼第一時間知道弟妹你在昏睡兩個多月後竟然醒來了。”五五顯然有點喜不自勝,不理解丫高興個啥。

  兩個多月?

  囧囧有神!

  順治爺,咱們好像也沒唠多久啊,怎麼地就兩個多月過去了?

  鬧半天,我竟然當了兩個多月的植物人?

  “奴婢只是覺著睡了一會罷了,竟然兩個多月了?”我不信。

  可我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打了一個轉兒後不得不承認那是真的!

  “額娘,你睡好久了,小弟弟也睡好久了。”

  我有聽沒有懂耶,“丫頭,什麼小弟弟?”

  “額娘肚子裡的小弟弟。”

  什麼!

  我愕然地瞪著自己的肚子,有了?

  “幸虧是醒了,否則爺真要擔心你們母子的安全了。”

  說的是哦,我人昏迷著,到時候生產是個大問題啊,如今這剖腹生產的技術,估摸著沒多少人掌握,更沒幾個敢實踐運用,尤其是太醫院裡的那群人。

  想到這裡,不由十分的慶幸,還好是醒了。

  “幾個月了?”

  “三個月。”十三一臉幸福的說。

  媽媽地,也就是說我昏迷之前就懷上了。

  “感覺真像在聽天書。”我不勝感慨,想想我昏迷這段時間裡的遭遇,真的是天書中的天書啊!說出來誰信啊,我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

  “這種天書還是少聽為妙。”四四冷沉地說。

  喵的,說的可不是咋地,就穿越這事吧老娘也不想遇到。

  “額娘,抱。”小丫頭扯著我的袖子一臉魚希翼地看著我。

  “喲,我們的蓮格格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的黏人了?”我彎腰將女兒把到了懷裡,捏捏她的小下巴。

  “額娘,不要不要瑞蓮。”

  “你是額娘的心頭肉,怎麼會不要呢,傻孩子。”

  “可是,我守了額娘這麼久,額娘才醒。”小丫頭特委屈的說,“那個老和尚明明說只要我一直陪著額娘,額娘就會醒來,肚子裡的小弟弟也會平安的。”

  丫的,偶總算想起那個可惡的老和尚了。

  閨女不虧是偶生的,直接喊丫老和尚,沒錯,就得這麼喊他,要不是他,老娘這會兒興許已經掛網上當蜘蛛人爽了。

  “所以瑞蓮最近一直守著額娘,沒能出去玩,於是就覺得委屈了?”我誘供。

  “有一點點了。”小丫頭特認真的將手指留了一咪咪的距離,以表示真的只有一點點兒的委屈。

  我看的是十分的火大,這沒良心的死丫頭,跟我這個當娘的還真是不分軒轾,我能狠心扔下她走人,她就能如此回報我……寬麵條淚中,果然這是俺生的啊……

  “丫頭,來,九伯抱,你額娘才剛醒,別鬧她。”

  “嗯。”

  偶眼睜睜看著偶閨女就此投奔他人而去,毫無留戀的甩給偶一個華麗的背影。

  打擊!

  老九有烏鴉的天分啊,他不說偶還沒覺得,他一說,偶還真應景的晃了兩下,十三跟離我最近的八八同時伸手扶住了我。

  我伸手揉揉太陽穴,甩甩頭,“睡太久,腦袋都有點兒透逗了。”

  “小心點。”八八輕聲囑咐,同時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

  “謝謝八爺,奴婢沒事,過幾天就好。”咱身體素質好著呢。

  只不過,有個現實的問題需要解決一下,我有點兒不太好意思地對十三說,“爺,奴婢很餓啊,能不能先吃點東西墊一下,再陪幾位爺說話?”

  我估計這段時間我就全靠參湯吊著了,可參湯再補它也不是飯,我現在就一個感覺——餓!

  給我一頭牛,沒准兒我都能整只吞下去。

  “來人呐,讓人給福晉做些補身的東西來。”

  “嗻。”

  “你身子虛,還是躺著吧。”

  四四,你是好人啊,好人,雖然表情嚴肅慣了,但還是人情味挺重的。

  “對,躺著吧。”九九跟著說。

  我避開了他滿是關切的眼神,丫的,老娘才剛醒,別這麼快就把我陷進泥淖之中,十三那醋勁兒可大。

  既然都沒異議,咱也不硬撐了,立馬就躺回搖椅中。然後蓦地想到那首《最浪漫的事》,搖椅啊,多應景。

  只是,我對他們逗留不去粉有意見啊。

  你們說偶又不是珍稀生物,你們這麼圍觀有啥意思啊?不就昏睡了兩個多月麼,人家一睡幾百年的都有啊,雖然只是童話,但是我們要相信空穴來風,其必有因不是。我們要抱持著懷疑與求真的態度去對待,而不是像你們這樣大驚小怪,尊沒見過世面。

  偶忍不住在心裡對他們表達了一種名為鄙視的情緒。

  最令人無法忍受的是偶吃飯他們也看著,這是存心讓人食不下咽啊,雖然這對偶很難,尤其是偶昏睡了兩個多月,在吃的東西面前他們完全就充當了那華麗麗的背景,全部馬賽克化。

  府裡的廚師真值得誇獎,給偶做的全是入口即化,十分易於腸胃吸收的。

  本來,偶還有點擔心來著,現在不擔心了,看來如果不是廚師有心,就是有人提前交待過。

  偶這昏睡了兩個多月要是冷不丁上來就大魚大肉,這腸胃是說啥都受不了的,這樣循序漸進很好!

  “幾位爺,你們要實在看著眼饞,奴婢讓人再做些送過來好了。”雖然我挺坦然地忽視了他們,可是想想還是應該給予皇家一定的面子,所以我在吃了幾分飽後適時的表達了一下偶身為主人的待客之道。

  “這話,也只有十三家的敢這麼說了。”五五感慨萬分。

  那是因為偶從小接受的教育不是女誡,不是三從四德那東西,偶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祖上八輩兒都貧農——一不小心就想到了趙老師那一口純正的唐山腔,真喜感啊!

  要不說新社會的女性思想進步呢,你們要穿俺們那旮旯去,一准挑花了眼。那全是偶這樣的,不過,估計到時候你們也就見怪不怪,不這麼上心了。說到底,都是物以稀為貴鬧的啊!

  “奴婢也不過就說了句實話麼。”實在不必這麼大驚小怪的。

  “實話啊。”八八意味深長地笑。

  咳,說到這幾位的心病了,他們這輩子也不知道到底能聽到多少實話,想想還真是悲摧。

  話麼,管它真話假話,聽著高興就得了唄,做人何必那麼計較呢。偶跟你們也沒多少是實話,咱們有代溝啊,但是你們不也挺高興麼。

  所以有女人說過,如果能被一個男人騙一輩子也是好的。至少到死也是幸福的麼,這話我覺得挺有哲理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3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46 PM 編輯

第 95 章

  同理可證,反過來說的話,如果一個男人能被一個女人騙一輩子,到死都是感覺幸福的,那這種幸福就是真的了。正所謂,假做真時,真亦假!

  總看著我吃,確實不是那麼回事,所以幾位爺也便順水推舟地讓廚房送來了幾碗蓮子羹,意思意思地吃上幾口。

  我一邊吃,一邊就琢磨上了。

  現在這個情形,得裝糊塗,打死都得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莫名其妙地昏迷了,一覺就睡了兩個多月。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我不可能跟他們解釋其間那匪夷所思的經歷,也不可能說出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實——實在沒做好被人當怪物的心理准備哇!

  咱就一俗人不是!

  只是,那個大和尚到底是怎麼忽悠他們的?

  這個比較棘手啊,我不可能去問,一問就露餡,這算不打自招,當時我是有意識的,而且確實來歷成問題。只要我不問,他們也不太可能打開天窗跟我當面對質。跟他們打了這幾年的交道,多多少少還是了解一點兒他們那種詭異的心理的。

  這到底算個啥事啊,本來偶就覺著老康讓他幾個兒子擱外面豎樁子,獨獨叫偶跟他一道送老皇帝上路的事透著詭異。只是還沒等偶有時間去考慮那個問題,偶就回想起了一切,並且跟即將投胎轉世的順治爺有了一次跨越三百年時空的一次對話。

  當然了,要說實話,其實也就順治爺一個人在那兒叨叨,偶基本只有旁聽的份兒。

  也是呀,三百多年了,擱誰不得憋壞了,連個說話的鬼都沒有不是?

  靠之,這話為啥這麼的別扭?

  偶真是吃飽了撐的,畢業了不好好弄簡歷天女散花一樣滿世界發放去,偏偏抽風的跑到五台山去觀光。好家伙,觀光不打緊,這一觀光就直接倒退三百年,回到大清朝欣賞滿大街的甩大辮爽了。

  你說要穿民間也算,直接把偶扔紫禁城那塊兒去歷練了,這可比現代社會職業歷練風險系數高多了。

  穿就穿了吧,它還不消停,一穿二穿的,最後還鬧騰出個忘川邊的等待,讓偶是只能感慨沒有最抽,只有更抽!

  果然是囧囧有神!

  “額娘,你肚子裡的真的是小弟弟嗎?”

  呃,這倒問住我了,我只記得頭一胎是丫頭,第二胎還真不知道呢。

  “這額娘可不知道,也許是個小妹妹呢,瑞蓮喜歡弟弟還是妹妹?”我把蹭到我跟前的小丫頭抱上膝頭,笑著問她。

  小丫頭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燦爛地一笑,“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我都喜歡,額娘要給我生好多好多的弟弟跟妹妹哦,這樣蓮兒就不孤單了。”

  黑線之……

  “想不孤單不是只有這個辦法啊,這樣好了,等額娘身體好了,再把你弘明、弘政哥哥他們接來,這樣不是就有人陪你了麼?”

  “他們都是男孩子。”小丫頭振振有詞地說。

  靠之,這才多大點兒啊這就男女有別了?這意識會不會也忒早了點?

  老娘說啥都不能說再把各府的格格弄來府裡,這比我當年上五台山觀光還抽。

  想說讓丫頭找偶們府裡的大格格玩,又想到人家瓜爾佳氏向來不喜歡偶太接近人家的那對子女,只能在心裡長嘆三聲。

  娘的,這都什麼事啊。

  “額娘,好不好嘛?”小丫頭還不依不饒的。

  我一個頭兩個大,嘴角抽抽的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蓮丫頭,乖,你額娘大病初愈,經不住你這麼折騰。”

  八八,你是好人哇,挽救偶於水深火熱之中。

  感動!

  瑞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八伯,終於決定暫時放過偶這個可憐的老媽。

  偶將她放到地上,眼前卻突然一黑,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桌沿。

  “雅竹——”

  別這麼慌張啊,十三,知道你隨時在關注著偶的動靜,可是你這樣偶沒事也會被你整的心情很緊張啊。

  我抬起手,閉著眼想讓那陣莫名的昏眩盡快過去,帶了點兒苦笑,“滿天全金條,要拿沒半根,真歹命!”這到底怎麼回事啊,不至於昏睡兩個月就變成林妹妹了吧?這也太悲摧了。

  “你別嚇爺。”十三的聲音很顫。

  眼前還是很黑,我只好摸黑抓住十三的手,拍了拍,“爺,我沒事,放輕鬆,現在就這麼神經緊張的,這往後幾十年您可有得受累了。”

  “你就貧,到死都貧。”十三的口氣又氣又無奈。

  “貧,也是種專長啊,爺。”眼前一點點兒地亮了起來,我估摸著可能是昏睡兩個多月,有點貧血的症狀。

  “天大的事到你這兒也風清雲淡了起來。”

  “所以說,爺,這您得跟奴婢學啊。”

  “學什麼?”十三順嘴就跟了句。

  “學著不緊張啊。”我理所當然的說。

  “行了,弟妹,這時候你就別拿老十三開心了,他臉兒都白了。”

  五五,咱們到底誰不厚道啊,明明是您在打趣自己個兒兄弟不是?

  “爺,”我特誠懇的看著十三,“就您這面若冠玉的份兒,實在沒必要再搽粉,這俗話說的好,那過猶不及不是,這也就是白天了,要是晚上冷不丁地看到您,膽小的就被你嚇到了不是?”

  十三瞪著我,嘴巴張張合合的愣是沒發出一個音兒。

  這叫一個憋屈!

  我很正經嚴肅,可是這桌邊的其他幾位就繃不住了,紛紛側了頭,掩了唇,偷樂去了。

  “你……”十三抽抽著。

  “爺,找太醫過來給我開幾張補氣養血的方子吧,我現在明顯氣血不足啊。”我趕緊將火苗撲滅在萌牙狀態,咱現在身體不太好,還是不要太挑釁某人的神經。這要一暴發,咱跑不快啊。

  “來人呐,去找太醫來。”十三的聲音這叫一個大。

  沒多久,太醫就來了,同來的還有宮裡的李德全大總管。

  奶奶地,我就知道老康那兒不消停。

  老康特慷慨地把倆太醫撂我府裡了,明旨說了,十三福晉幾時痊愈,他們幾時離府。

  喵的,這事整的!

  好嘛,我這醫療後勤算是有保障了,這120就擱身邊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待命啊,咱這待遇那沒治了啊。

  盡管兩個太醫都把了脈,都再三保證我確實只是氣血不足引起的偶爾眼前發黑,但是我瞅著貌似懷疑人太醫專業素質的家伙不少。看得我直替倆太醫叫屈,很想替他們吼一嗓子,娘的,外行滾一邊去歇著。

  “太醫,你確定不是別的原因?”

  喵的,十三,你到底啥意思,合著我得有別的原因才應景?

  “太醫,再仔細看看吧,這睡了兩個多月,真的沒別的事?”

  靠之,九九,你丫的真能湊熱鬧。

  “那下官再看看。”太醫一臉無奈的重新把脈。

  囧!

  “太醫,實在不行,您就照幾位爺的意思給我開點兒別的藥得了,你也落清閒,是我也省折騰。”大不了我不吃就成了唄。

  雖然浪費不好,但該浪費的時候咱也得浪費一點兒。

  “混說,這藥能亂開嗎?”八八難得斥責了一句。

  “奴婢只說讓太醫開,又沒說自己要吃。”

  “胡鬧。”

  四四,偶真覺得你太一本正經了,天天這樣你累不?難怪後世的人要說你是面癱了,實在是你這樣的酷哥他生的時代不對,這要擱後世,那得多少美眉花癡您啊。但在這個時代,你就太給人距離感了。我雖然不介意你是酷哥,但是由於你那後來讓人不得不仰視的身份,偶還是得抱著敬而遠之的想法。

  “四爺,其實吧,”我琢磨了下,還是覺得說兩句比較好,“事情嘛,一回生二回熟,奴婢已經是第二回出這種事了,上次沒啥後遺症,這次當然也不會有。所以,實在沒必要這麼折騰太醫還有奴婢。”上次兆佳就睡了快一年,偶這次才兩個多月,兩下一對比,這簡直太小兒科了嘛。

  “說起來,爺倒還真忘了你以前也出過這事呢。”五五失笑。

  偶就知道你們不會記得,你們的腦袋裡整天裝的都是關於那把椅子的事,哪有那閒工夫記別的俗事,這不,偶就只好自己主動提醒一下了。

  “別再讓爺看到有第三回。”十三惡狠狠地瞪我。

  咩的,這事吧,咱做不了主兒啊,這都上面的人管著呢,沒准哪天人一抽風,偶人品一爆發就又穿回去了,這個世道那一切皆有可能啊。

  “可一可二不可三。”

  丫的,八八,話你說的再擲地有聲,咱們也沒人能拗過命運之神那小拇指不是,所以偶完全可以忽略過去了。

  “太醫,咱們甭管他們,開藥方吧,偶要大補,藥得不苦,讓人喝了還想喝。”

  太醫一臉糾結的看著偶,“福晉,這……藥哪有不苦的?”

  “太醫啊,我這就是要進補嘛,咱食補不比藥補來的好哇,這純天然無污染,什麼後遺症也不會留不是。這女人家懷著孩子吧,藥還是少吃,是藥三分毒,咱們食補吧,您老費個神,想想轍,咱弄個藥補的方子。我要吃得好,咱就大力推廣,這也是造福大眾的事不是?”

  “福晉說的有理,那下官兩人商量一下。”另一個太醫倍兒有眼色的說。

  “十三嫂這醫沒白學,真正的學以致用啊。”十四感慨地說。

  “那是,要不爺當奴婢真是去太醫院耍鬧的啊,有一技傍身,咱走遍天下不發愁。”

  “你還想走遍天下?”十三挑眉。

  喵的,不就嘴一吐噜嘛,你丫掛的可早,你一走這家裡偶可最大,老娘想去哪兒走不了哇。哇咔咔,大不了,到時候咱弄個長年臥病在床的假象唄,多簡單!

  “爺啊,”我特語重心長地說,“人人都有一個夢想不是,就算這夢想也許一輩子實現不了,但夢想依然會在啊。”

  “爺懷疑會有你實現不了的夢想。”九九哼聲。

  有哇,咋沒有?老娘不是就說啥都回不了現代麼?

  咱不上面沒人麼,咱要也上面有人,這小後門一走,“哧溜”一聲全部搞定,一切回歸正軌,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可惜,美好的事情大多只能是幻想,真悲摧啊!  




第 96 章

  身邊跟了倆太醫,總得利用一下不是,要不,這是資源的浪費啊。所以,偶就趁著身體進補的機會跟倆太醫繼續學習深造,為偶那美好的夢想創造一星半點兒的基礎。

  有句話說的好:機會是給有准備的人的。

  所以,偶要為了那可能的機會而努力准備著。

  偶身體恢復的速度讓所有人驚奇,兩個太醫對此情形十分的高興。

  眼瞅著就要到偶生日了,六一啊,真歡樂的日子。

  偶琢磨著吧,老康去年四月就巴巴地跑到塞上去了,今年就算晚也該動身了不是?這都快六月了嘛,可是,瞧來瞧去,似乎沒啥動靜呢。

  真令人費解!

  偶現在十分老實地宅在十三府裡,在如今這個敏感的時期,偶是能有多低調咱便多低調,最好所有人都忘記偶的存在那是最好。

  其實偶的要求從來不高,但是老天從來也不曾滿足偶。

  雖然,偶不想攪和到九龍奪嫡的事件中,但是嚴格說起來,偶自己也十分清楚根本就不可能置身其外。十三那是鐵桿的四爺黨啊,偶怎麼摘乾淨?

  二任阿瑪去年就致休回家養老去了,偶倒輕鬆了不少。除了他,其他親戚偶完全可以當不認識。本來,也不認識。

  ^ _ ^

  十三最近看起來似乎頗疲累,我琢磨著大概又是跟著他那四哥忙的。

  不是偶要說啊,四四你是個工作狂,把個老十三也帶成了工作狂,你們這一個比一個短命的,真讓人不勝唏噓。

  將事情看在眼裡,但從不開口詢問一言半語,咱避之惟恐不及,才不會腦袋壞掉主動搭讪。

  於是,十三就不滿了,昨天一臉怨夫相對偶說:“雅竹,你都不關心爺。”

  偶當時那個汗呐,雞皮疙瘩都排排站了,十三,胤祥,未來的怡親王,你老人家那表情實在忒雷人了啊,咱遭不住啊。

  “爺,累了咱就洗洗睡吧,睡醒了就啥事也沒了。”偶當時挺沒良心的這麼說,十三忍不住瞪了偶好幾眼,但到底沒捨得對偶動氣。

  孕婦嘛,這優勢要好好運用啊,過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

  有權不用,它過期作廢。

  今兒十三身子不舒服,沒出門。其實,要不是四四拽著,十三現在基本也就一閒人,老康沒指派啥事,清閒著呢。

  當然了,這一清閒,朝廷當然也就不會給啥子俸祿銀子了。全仗著偶持家有道,才沒讓十三阿哥府過的捉襟見肘。

  偶歪在貴妃榻上看書,十三就擱偶旁邊坐著,一個人對奕玩。

  攤上偶這不通琴棋書畫的福晉,丫的有夠不走運,基本在偶這兒只能唱獨角戲了,偶配合不了。

  偶家丫頭,自打我醒來之後,變得有些黏我,小孩子其實有時真的挺敏感的。這不,現在也在貴妃榻上呢,只不過,自己在堆積木。

  “爺,咱們到香山住幾天吧。”我放下手裡的書對十三說。

  十三抬頭看了我一眼,繼續落子,“做什麼?”

  “避暑。”理由十分之冠冕堂皇。

  “誰家又派人來了?”十三特漫不經心地問。

  靠之!

  丫個十三小腹黑,明明就都知道,不就是又有人上趕著要把自家的兒子送過來麼,偶也就是想再躲幾天罷了。反正事情到最後總是躲不過去,咱垂死掙扎一下也顯得有骨氣不是?

  “胤祥!”老娘很生氣!

  “我去吩咐下人准備,咱們下午就去。”

  真上道!偶心情頓時變好了。

  十三笑了,“爺發現,討你歡心其實很簡單。”

  “從來不難啊。”

  十三緊接著來了句,“但想要你的真心卻太難。”

  我臉上的笑僵硬了一下,借著低頭看書做掩飾,盡量若無其事地道:“翠喜,去廚房看看給我炖的雞湯好了沒?”

  “嗻。”

  好在十三也沒有窮追猛打,我心甚慰。其實,不是我想逃避這個問題,而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假話,我不想說,挺沒勁兒的。真話,恐怕又有點兒傷人。

  胤祥,你真的讓我為難了啊……

  就在我們之間陷入一種無形的沉默之後,小順子匆匆忙忙地從外面跑了進來。

  “主子,四爺來了。”

  “四哥!”十三似乎微微有些驚訝,然後便急急地往前面而去。

  我用書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四四真是一天都不讓十三消停啊,今兒他可是身子不太舒服呢,才上午還沒過完就這麼巴巴地追到府裡來了。丫的,四四,你真的過份鳥,偶家十三又不是鐵人王進喜,不帶這樣折騰的啊,折騰出個好歹來,可著你不心疼咋的?

  “額娘,我要去找四伯。”

  偶扭頭看閨女,“你四伯找阿瑪有正經事,你不許去搗亂。”

  “噢。”小丫頭低頭繼續玩自己的積木。

  “主子。”

  我抬頭就看到翠喜走進來,不由挑了挑眉,“怎麼了?”這表情絕對的有問題啊。

  翠喜咬了咬下唇,壓低了聲音說,“給您炖的雞湯富察側福晉的丫環端走了。”

  知道了吧,這就是高門大戶裡讓人頗為煩惱的瑣碎事件,咱可以不在乎,可是身邊的人就不一定能放得下。

  “不就一碗雞湯麼,反正我也不那麼想喝。”我笑了,剛才也就是故意找話避開十三的話罷了,倒也不是真想喝湯。最近我是大補啊,各府送了不少的補品過來,全像不要錢似的,啥貴送啥。根子上的原因還是因為老康,老爺子對我的寵愛那是眾所周知啊,這老康要對誰好一點兒,那後面跟風的是一群一群的,擋都擋不住。

  “可是,主子,您老這麼讓著她們,她們還以為您好欺侮呢。”翠喜憤憤不平。

  “翠喜啊,你跟著我也這麼些年了,我像是那種被人欺侮了還不吭聲的主兒嗎?”咱從來就不是上帝,人家打了左臉,咱還挺抽的再把右臉送過去給人打。

  翠喜點頭,“可主子一直都隱讓啊。”

  囧!

  這實誠的傻翠喜,咱表面上隱忍,還不許背地裡搞些小動作啊?只要她們鬧的厲害了偶哪次沒不動聲色地回敬回去啊,當偶這福晉真是擺設咋地?有偶在,幺娥子趁早少點,大家都自在,省得最後撞了南牆才回頭,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要不是這福晉也還好,隨你們鬧騰,就是翻了天只要沒妨礙我幸福的宅,我屁都不會放一個。但我福晉的身份擺在那兒,真要讓你們隨便鬧,老娘可丟不起那臉,咱不能替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丟臉不是。

  “退一步海闊天空,吃虧又吃不死人。”對著這實誠的翠喜,我只能這麼說,這樣純良的人偶還是甭污染她了。左右她由偶罩著,也沒誰真敢欺侮她。

  “可是——”翠喜仍舊很不憤。

  “行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提它了。”我擺擺手,示意這事到此為止。

  翠喜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然後拿起自己剛剛的繡活到旁邊繼續忙去。

  我雖然不說,但自我醒來,多少也看出點眉目。這位富察氏似乎在我昏睡的時間內挺不消停,不是個什麼聰明的主兒。

  瞧人家瓜爾佳氏,果然不虧是最先跟了十三的人,雖然對我滿有意見,但在某些關鍵問題很有頭腦的選擇了對的路。

  這個富察氏有點兒過於急燥了,雖說趁著十三有天酒醉懷了孩子,可也自此讓十三心生厭煩。最倒霉的估計就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了,倒成了挺尴尬的一個存在,說起來這富察氏也挺可憐。

  這事,府裡的人都瞞著我,但世上無不透風的牆,尤其是有心人想讓我知道的時候,我就更不可能會不知道。

  男人嘛,尤其我又昏了兩個多月,這府這麼些女人總不能因為當時我那個植物人的狀態都跟著守活寡不是?雖然十三真的除了那次醉酒,沒碰過別的女人。但,他似乎對此頗為自責,連帶著富察氏的日子便也慘淡了起來。

  這皇家的人最拿手的就是看人下菜,想當然這位富察氏的日子不會太好過,而她這位丫環今兒能端走給我炖的補品我猜這其中恐怕有些貓膩。想看我發怒?

  姥姥!老娘再睡個八百年,也不至於讓人這麼當槍使了去。

  “翠喜,呆會兒去跟廚房的人說,以後富察側福晉想吃什麼喝什麼都給她做,伺候不好了,小心主子我拿人問話。”

  “主子——”翠喜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尋思著還得跟府裡的大總管提點一下,平日裡她們愛怎麼掐就怎麼掐,左右大家面上都會過得去。但偶不允許這種借刀殺人的戲碼用到偶身上來,老娘不跟著你們窮攪和就夠給你們面子了,心思動到我頭上,那對不住了,咱們得禮尚往來一下才對得起觀眾不是?

  “把嘴巴合上,當心蒼蠅飛進去,那你今兒可算加菜了。”

  “格格。”翠喜那小嘴一嘟不依了。

  我哈哈大笑,這丫頭每次一這樣就會不由自主地喊我格格,到底是陪嫁的丫環,咱不護著誰護著,尤其偶家翠喜又這樣的可愛!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3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45 PM 編輯

第 97 章

  到底十三也沒能陪我到香山,因為他被四四那工作狂人拉了壯丁。這還不算,四四臨走連我家閨女也沒放過,拎回去陪他大老婆去了。

  = = |||

  四四算你狠!

  但是,香山之行不會因為十三的缺席而作罷,偶照原計劃出門去。

  本來想騎馬,但被一群人死活給拽住了,一個個整的好像我要尋死覓活似的,沒辦法只好改乘馬車。

  但我穿男裝,隨行的幾個人看著我嘴角直抽抽,他們肯定是想到當年我調戲良家婦女的經典往事,往事如煙啊……

  說起來,偶也算是八八的媒人。丫的,可八八也沒給個媒人紅包啥的,真不上道!

  我不想招搖,本來想就帶翠喜跟扎哈去。但是終究沒能抗住那幾個跪在地上死活不起來,擋著路不讓我走的侍衛跟班。

  娘的,跟就跟吧,俺倒也不是怕你們打啥小報告,真是不想這麼招搖過市嘛,可就沒人肯給偶低調的機會。

  他奶奶地,想想真憋屈。

  結果,第二次的香山行仍舊是八人成行,五個侍衛加一車夫,外加我跟翠喜兩人。

  穿男裝也就得現在了,等我這身子一顯懷那就沒戲了,而且跟十三去我不好意穿男裝,但我自己就沒那麼多講究了,男裝他方便啊。用不著遮頭擋臉的,想整點兒啥不著調的事兒也不怕惹人非議。

  嘿嘿!

  就在馬車快到香山的時候,我突然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上次我來香山就是八人行,然後遇到了九九,然後遭遇了八八的爬牆事件,然後……媽地,可別這次又來個啥啥的不期而遇,那真令人抓狂。

  想就此回府,卻又實在不甘心,咬咬牙,去。老娘就不信了,這點兒它能背到這個份兒上去。

  可,人有時不信命還真不行!

  點兒它還真就背到那個份兒上去了,我在掀開車簾的同時也看到了負手站在山門台階上的九九。

  冤孽啊!

  這九九,偶有時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他啥好。

  “九爺,今兒跟九嫂來上香?”我故意這麼問。

  “八哥也在。”這是九九的回答。

  我真的驚訝了,八八?我是知道打從四十七年之後八八就不怎麼受寵了,但是還不至於這麼閒吧?四四最近忙的陀羅似的,八八這閒的不正常嘛。

  “那八嫂也在?”八八又爬牆了?不會吧,史料上可沒說八八除了啥張二妾還有別的女人啊,史料果然不能信啊。

  九九樂了,“你又混想什麼呢?”

  咋能說是混想呢,這是多麼合理的推斷啊,上次偶的香山之行不就遭遇到了這樣的內宅秘聞麼。還順便幫八八相了下親,那真是刻骨銘心的記憶啊,哪個女滴她能有榮幸奉旨調戲良家婦女啊!

  “奴婢什麼都沒想。”我才不想認同九九看穿我的想法。

  “爺才不信。”

  哼,愛信不信。

  翠喜過來扶我,雖然實在不必,但是念在她是擔心我的肚子,我便也沒反對。這種時候,翠喜這丫頭可拗的很,偶還是不跟她較勁兒的好。

  進了寺,我才知道,果然是我想差了,今兒八福晉跟九福晉都沒來,來的只有八八跟九九。

  莫非,八八跟九九也有一腿?

  靠之,藝術果然來源於生活,八八、九九CP那也是其來有自啊,這就是赤 裸裸的奸情啊。

  “八爺,您今兒來許願?”我不是很認真的打趣,這也就是八八、九九跟前,要是四四偶可真不敢這樣調侃,未來的帝王啊,心裡有壓力哇!

  “那你呢,是來還願?”

  我不由得嘆了口氣,看向大殿裡的鍍金菩薩像,“可惜,佛祖有時也挺殘忍的。”死活不讓偶回家啊,這算啥子天意嘛,明明就不是這裡的人,卻偏偏得跟這裡令人頭疼的人打交道,連選擇都沒得選擇。

  “弟妹,有些事不想也罷。”

  我回頭看八八,這話真是意味深長啊,那是話中有話,我不禁又想到了那個老和尚。呀呀個呸的,他到底有跟這些人講些什麼,真讓人抓狂。

  “八爺,您這話奴婢可就真不懂了。”我裝糊塗,反正我的確不知道。

  “不懂是最好。”八八笑的溫潤。

  我若無其事地避開他的目光,重新去欣賞佛像,“八爺既不是來許願,難道是來寺裡靜心?”偶看你們是都該靜靜,別整天對著那把破椅子挖空心思,無欲無求才能長命百歲,四四可不是善茬兒啊。

  “弟妹呢?”

  果然不虧是笑面虎八八,這話綿裡藏針啊。

  “我來散心兼避暑。”

  “弟妹難道沒接到皇阿瑪的旨意?”

  啥旨意,“什麼旨意?”

  八八笑著看我,“弟妹今年仍然要隨駕幸塞啊。”

  哇咧,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十三爺也去?”這才是我關心的要點。

  八八搖頭,“十三弟不去。”

  十三這就開始做冷板凳了麼?自打他成年以來,只要老康出行那向來是隨侍左右的,一廢太子之後也帶在身邊的,今年咋地不讓十三由“優岸”提供去了?偶暗自納悶不已。

  後世都說十三被圈了,當然了,也有說沒圈的,因為說從奏折上看十三在後十年時有出沒嘛,被圈了就沒他啥事了。但是,現在這樣不陰不陽的,估摸著十三心裡也不會很舒服。

  不得不說老康黑啊,讓四四拽著十三做白工,他還不用給發工資,真黑!

  “八爺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皇阿瑪親口說的。”

  丫的,那四四豈不是也應該知道?咋今兒去找十三時就沒聽他露個口風?

  “那怎麼沒聽四爺說啊。”我困惑啊。

  “四哥當時不在場。”

  得,事情明了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爺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八八笑著搖頭。

  “不知道啊。”最近正琢磨你老爹為嘛還不動身避暑去呢。

  “也許皇阿瑪是要等你過完生日吧。”

  老康會這麼好心?丫最近給我埋的雷一個比一個大好不好,五台山的事咱們還沒解決呢,然後又是太醫又是隨駕的,你就折騰啊,不把老娘折騰得讓眾皇子阿哥們側目你是不會消停啊。

  如今偶就是眾矢之的啊,就是樹好的箭耙等人來射了。

  如果說是為了保護十三,偶這犧牲會不會也忒大了點兒?

  況且,如果真是為了保護十三,你這麼抬高偶,不也同樣給十三招眼麼?夫妻那是一體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又不是現代,老娘婚姻自主,能隨時把紅本給它整成藍本,這個時代只有男人給女人寫休書的份兒。

  所以說啊,這帝王心思真他媽地難猜。

  說實話,我也不想猜,可是總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這感覺真不好受。

  旁的話咱先不提,“謝謝爺還記著奴婢的生日。”

  “是個好日子。”

  那是,六一國際兒童節啊,能不是好日子麼?

  “今年想要什麼生日禮物,爺給你准備。”

  九九你真是財大氣粗啊,我要天上的星星,給咱摘二兩行不?

  “奴婢沒什麼想要的。”我特雲淡風輕的說。

  “假話。”九九不以為然。

  “真話,是真沒什麼想要的。”沒能穿回去,對我而言忒失落了,這人一失落對別的也就不上心了。

  “這不像的你的性子。”

  媽地,啥意思,老娘是什麼性子?

  “有便宜不占,不合你的脾氣。”

  尼加拉瓜瀑布汗ING……

  九九,咱不帶這樣的啊,打人不打臉不是,你咋能這樣紅口白牙的張口就來呢?

  “九爺,奴婢也是有原則的人,也不是什麼便宜都占的啊。”占便宜也要分怎麼占,那也是要講技術含量的。

  九九看著我,意味深長地說:“這話說到點子上了,這上面你是很有原則。”

  這表情忒他媽地刺激人了,偶覺得傷自尊了。

  “奴婢不打擾兩位爺了,我跟翠喜四下轉轉。”老娘不奉陪了。

  “九弟,看,你又說錯話了吧。”

  八八,你啥意思啊,合著你就一邊看笑話呢?

  “對不起,爺說錯了還不行嗎?”

  人家一個貝子這樣放低姿態,偶也得見好就收不是,“爺可別這樣,折煞奴婢了,奴婢可受不起這個。”受多了折壽哇。

  “既然來了,爺想弟妹必是要上柱香的。”

  我只能接著八八的話往下說,“是呀,入廟拜佛是應該的。”

  等我在佛像前拜了三拜之後,八八將點好的香燭遞了過來,我只好接過來,插入香爐。

  “弟妹許了什麼願?”

  “回八爺,什麼也沒許。”觀音菩薩說過,求人不如求己。

  “倒是無欲無求。”

  我笑了笑,心說,主要求也白求,索性偶便把那力氣省下了。

  “奴婢跟主持約了要聽他講經,就不陪兩位爺了。”俺也不管你們兩個到底在這裡等偶是啥意思,左右俺是不想奉陪了。跟你們扯半天,除了知道了這次幸塞隨駕的名單有俺外,你們可是什麼旁的信息也沒洩露。

  俺從來就不是猜謎高手,擱你們跟前那就更小白了,這腦力勞動的活兒你們還是找別人吧。

  “弟妹慢走。”

  “奴婢告退。”偶動作利落的就要閃人,一只腳才跨出大殿就聽到九九低聲喊了聲“八哥”,然後就沒有了下文。

  這兩位來見我肯定有事,但是貌似八八臨時改變主意了。不管八八為啥改主意,反正能不淌混水,還是不淌的好。

  閃人!
  



第 98 章

  太子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也是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胤礽無疑二者兼具,甫一出生便被立為儲君。曾經風光無限,亦曾少年意氣風發,只是隨著邵華老去,其他兄弟日漸強大,一時無兩的風頭便漸漸消失,最終一蹶不振。

  如今,太子敗勢已現。

  我看著負手立於窗前的太子,那身影透露出的蕭索孤單讓人不禁心下恻然。

  其實,打上次一廢太子時我便有了一面自由出入宮廷的玉牌,可是本人對老康那可是敬而遠之的很,有事都不想去他眼前晃,更何況是沒事?所以偶一直沒那玩意兒。

  可,今天弘晳到某露寺去了一趟,我便不得不進宮一趟。

  就看在小白的面子上咱也得去,更何況不止小白,說起來,我欠太子的人情滿不少,所以曾有智者感慨,這世上人情是最難還的!

  沒錯,難還啊!

  我的目光在桌上原封未動的飯菜上打了個轉兒,丫的,知不知道每分鐘這世上有多少是因為饑餓而死的,浪費糧食是最天理不容的……

  尼加拉瓜瀑布汗!

  突然想到以前室友對我的的調侃“你這樣有強烈愛憎觀與責任心的人就應該擔負起拯救地球的偉大使命”。當時,我就抽了,直接對她進行了武力鎮壓。

  靠之,讓丫擠況我。咱不就是常常會抽風似地熱血一下,冒充一下祖國棟梁嘛,至於那麼埋汰啊。

  “滾出去,爺說了不吃便不吃。”

  好嘛,人家還當偶是又一個前來當說客的。也對,估摸著讓我來的人抱的也是這個主意。

  但是,誰說老娘就一定要照劇本演出來著?

  更何況,又沒人給我看劇本,咱完全可以自主發揮,創新改良升級,隨心所欲。

  他奶奶地,急吼吼地被弘晳這小子拽來,俺還沒吃早飯呢——主要剛睡醒沒來得及。

  ^ _ ^

  不管了,他不吃俺吃,正好早飯午飯一起解決。

  太子聽到偶快樂進食的聲音,轉過了身,臉上的怒意在看清我的相貌時來不及全部斂去,於是曝光鳥。

  嘎嘎!

  “弟妹!”

  “嗨,二哥。”我特家常地跟他打招呼,“我沒吃飯就進宮來了,你也知道我現在一人吃兩人補,所以我先墊個底。反正,不吃也浪費,您繼續走神,不用理我。”

  “你怎麼會來?”他走過來,坐下看著我。

  我歪歪頭,很認真的說,“這個問題說起那是小孩兒沒娘說起來話長啊,本來我在香山上的甘露寺修身養性,誠心安胎。可是,今兒弘晳上廟裡去了,所以我就被他蒙來了。”

  “你倒是委屈。”

  “有一點兒了。”偶毫不客氣的承認。

  “弘晳多事了。”太子輕輕地說。

  我笑了笑,“二哥,再有天大的事也不該跟自己的健康過不去。俗話說的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甭管什麼事,應付起來沒體力是不成的。”

  “你不懂。”太子的臉上閃過一抹陰霾。

  “我是不懂,可我就知道一個理兒,天下除死無大事。”我頓了頓,在確定自己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後,接著說,“可就算死,飽死鬼也比餓死鬼要幸福是不是?”

  太子嘴角抽了抽,偶不太好用語言形容那神情。

  “你確定你是來勸我的?”他最後擠出這句話。

  “不是。”所謂勸,那是要看情況而定的,有時候刺激比勸更有效。

  “爺看著也不像。”

  “呐,這湯燒的不錯,二哥嘗嘗,認同的話就替我打賞一下好了。”

  “為什麼你說好喝,爺要打賞?”太子挑了挑眉。

  “所以我才要二哥您也嘗一口,這樣不是才明正言順?”我好無辜的說。

  太子被噎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喝。

  “這魚也不錯,而且魚肉營養了高,吃多了生孩子聰明,所以,二哥,就沖這魚您也得加大賞銀。”

  太子自然而然的挾了口魚吃,“爺怎麼就覺著自己這麼地冤大頭呢?”

  “誰叫您是二哥呢。”

  “那你就不想問問二哥到底在煩些什麼事?”太子似真還假的來了句。

  我眼睛都不帶眨地說:“二哥要是想講呢,我也不怕聽。”左右偶不是廣播站,也不怕給你嚷嚷著滿世界都知道。

  “兩淮出事了。”

  我的心頓時“咯噔”一下,媽媽地,兩淮的事這就來了?難怪最近四四死拽著十三不放,也難怪八八說十三不去避暑,這肯定是要跟四四下江南哇。

  靠之,偶多想跟著去公費旅游一下哇,最好在江南找個機會開溜逍遙天下去。

  喵的,都不給偶個機會嘛。

  切!

  “二哥的人給二哥惹事了?”我明知故問。

  太子默認。

  “事很大?”我再問。

  太子仍舊沉默以對。

  我伸手幫他盛了碗湯,“那二哥還是多吃點兒吧。”

  太子愕然了一下,然後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這就是你要對爺說的話?”

  “吃飽了才有力氣應付事情。”

  “……”太子一臉“上當”的表情。

  嘿嘿,你還以為偶會有什麼妙計良方不成?偶在你們面前那就是一小白啊。

  太子一口氣將湯喝完,然後嘆了口氣,“皇阿瑪現在對我很失望。”

  唉,老康這最後十年對誰不失望啊。你們個個爭得跟烏眼雞似的,他是壓又壓不住,攔也攔不住,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你們朝著兩敗俱傷的境界奔。

  要我說啊,這皇帝是天下最可憐的父親。有時候越疼誰越害了誰,走到最後局面連他自己也無法控制,只能看著。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也感慨。

  “老四、老十三……”太子欲言又止。

  “四爺是個堅定的人。”十三是跟從的人,所以一樣粉堅定,這哥倆堅定到一塊兒去了。

  太子笑了笑,“倒沒聽人這麼說過老四。”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聽多了也就習慣了。”

  “你不覺得老四會為難嗎?”太子意味深長地說。

  “四爺很堅定。”我再次重申,雍正那主兒可是冷面王啊冷面王,認准的事八頭牛也拉不回來,他怕得罪誰呀?真要會怕,最後老康也不能選他為繼承人啊,就因為你們的手腕都沒他鐵,心沒他硬,沒辦法力挽狂瀾,救不回康熙朝末年的我頹勢。

  後人有說四四篡位,可是遣诏滿漢兩份,且那傳位於皇四子怎麼著也不能傳位於皇十四子改來的啊?所以四四背了挺久的黑鍋,究其原因還不就是整頓那票官吏的時候太雷厲風行了,人心裡有怨氣麼。

  四四,你真委屈!

  “那爺不堅定嗎?”

  我笑了笑,“二哥,你心軟。”

  太子一震,直直地盯著我。

  我有些不自在地借著挾菜避開他的直視,看啥啊,不就一不小心說了句實話麼。你從小被老康那腹黑精品帶大,那是小精品腹黑啊。心裡啥事不清楚明白,就是下不了狠手不是嗎?可偏偏你那個位置心不夠狠那注定它就是個悲劇,所以你只能悲摧了。

  一切都是命呐!

  “雅竹。”

  這下輪到偶身子一震,我靠!這古代女人的閨名可不是誰都能隨便叫的好不好,老娘不怕才怪。

  “你一直看的很明白,果然啊。”太子的口吻那叫一個感觸深。

  “二哥,這東坡肉很好哦,入口即化。”我岔開話題。

  “加賞是嗎?”太子放我一馬。

  “對呀。”

  “今兒這廚子得感謝你這位十三福晉。”

  “那也得二哥給這個機會。”

  “這種機會還是越少越好。”

  “這我同意。”做這種安撫勸慰的工作危險系數忒高,要不是沖著你素日對偶的好,老娘肯定裝死不來。

  “其實,弟妹才是最有心的人。”

  “二哥,這話就錯了,奴婢是最沒心的人。”我很認真的糾正,因為心不在這裡,所以我才會旁觀者最清。

  太子愣了下,然後微微一笑,“說的是,無心處處心。”

  囧!

  我就說這太子最腹黑嘛,可著這是心軟,他要是跟老康一樣,清朝的歷史指不定如何呢。

  “爺算上了你的當了。”太子一臉的恍然大悟。

  “啊?”我莫名其妙。

  太子指著桌子上的飯菜,“爺這會兒陪你吃了不少東西了。”

  “餓了就應該吃飯,這是常識。”我特事實求是。

  “爺本來沒胃口。”太子申明。

  “奴婢本來就很餓。”我仍舊很事實求是。

  “扮豬吃老虎。”太子笑罵。

  我不以為然,“奴婢充其量也就是因勢利導罷了。”

  “你總有得說。”

  “再會說也得爺肯聽才管用。”我也笑了。

  “要你說也不容易。”太子搖頭。

  “說的太多那是話痨。”

  太子被口水嗆到了,只能用眼睛瞪我。

  瞪啥,這是多實在的話哇!

  “難怪你當初會勸十三弟娶一個啞巴福晉,今兒爺算明白為什麼了。”順完了氣,太子來了這麼一句。

  黑線滾滾而下ING……

  不厚道的人!

  八百年前的事還給偶記著,時時刻刻准備著拿出來寒碜偶咋地?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6:3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58 PM 編輯

第 99 章

  進了宮,不去給老康請個安,那算偶腦袋白長了。

  所以,偶去給老康請安了,順便聲情並茂地給他朗讀了一個時辰的奏章。

  他奶奶地,這是赤裸裸的無償剝削啊,一毛錢工資都不會給的說。

  老康,你壓搾一個孕婦,這忒不厚道了哇,偶從心理上鄙視你,從行動上迷惑你——俺實在沒膽兒跟你唱對台,所以偶認了。

  “都跟太子說什麼了?”

  俺就知道這宮裡就沒事能瞞過你的眼睛,“騙他吃飯。”該誠實的時候咱就要把自己當傻子。

  “朕看你主要是自己餓了。”

  “嗯。”偶放大了膽兒承認,說實話,當時本來是打算吃飽喝足後再想轍兒的。沒想到太子忒給面子,不知不覺地就進食了,所以說老天疼憨人啊。

  “你倒是不怕。”

  “皇阿瑪又不可怕。”這就絕對是假話了,老康是這個時代最可怕的人。

  “那怎麼醒來這麼久也不進宮來看看朕?”

  喵的,合著竟然是在這兒等著我呢?

  “奴婢怕打擾皇阿瑪忙正事。”偶又沒瘋主動跑來讓你黑偶啊,況且,偶就沒來你還不是黑了偶了,好端端地讓偶跟你避暑去,不曉得孕婦禁不起折騰麼。雖說偶這人向來能折騰,但主動跟被動那還是很有區別的好嗎?

  “哼,你這丫頭心眼兒多著呢。”

  再多也是讓你們給逼出來的,偶已經被整成糠蘿蔔了。

  “身體可是大好了?”

  “嗯,其實騎馬也沒問題了。”我對不能騎馬一事還是耿耿於懷,對於身邊的侍衛越來越多更是不滿。丫的,我要在甘露寺繼續住下去,估計寺裡寺外都得站滿了侍衛。

  “休想,你給朕安份兒點兒。”

  奶奶地,連老康頭也鎮壓偶,不就是想騎騎馬麼,偶也沒說要讓馬兒撒開了蹄子跑啊。

  “過完了生日,跟朕到塞上去。”

  “皇阿瑪欺侮人。”

  “怎麼講?”

  “您讓奴婢跟著去,又不讓騎馬,那奴婢不就只能眼饞著難受麼?”到了大草原還不能騎馬,這跟入寶山空回一樣的讓人憋屈。

  “就你那猴子似的性子,朕真不放心。”

  這純是誣蔑哇,偶哪裡就像猴子了?猴子它有偶這麼漂亮的嗎?偶很不要臉的想。

  “其實,奴婢也就是想騎騎,也沒打算放馬跑。”

  “誰家的福晉像你這麼不安生的?”

  “那是她們不明白生命在於運動。”偶特麻溜地說,然後就有點兒後悔,話說的一多這嘴上就沒把門的了,所以偶其實真不想老跟他們說話。

  言多必失!

  老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的好,生命在於運動。”

  那是,這可是極經典的一句口號啊。

  “丫頭啊,你得好好的,這朕才能放心啊。”

  喵的,老康你突然這麼感性實在是驚悚啊。到底是什麼觸動了你那脆弱的感情線了?偶忒好奇了。

  “李德全,讓胤祿進來吧。”

  小十六啊,這娃高壽,而且雖然跟古靈筆下的允祿大爺完全不同,但是沖著偶迷了好久的允祿大爺,對十六的感情那還是很不同滴!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起來吧。”

  我豎在旁邊努力當背景,最好誰都想不起偶。

  “這次幸塞,朕就把十三福晉交給你了,一路上你可給朕看護好了。”

  啥子?

  老康,你這是整的啥幺蛾子,把我托付給十六看護?

  這個事兒我怎麼琢磨著頗有深意啊,感覺不是特別好,總覺得一股我所不知道的暗流已經湧向了我。

  “兒臣遵旨,定不會讓十三嫂有所閃失。”

  老實說,偶在旁邊聽的很汗。咋聽咋感覺這像一出人口販賣案,真滴!

  十三,你老爹跟你兄弟這就把偶給處理了哇!

  “丫頭,你跪安吧。”

  “奴婢告退。”偶歡天喜地告退。

  呼呼,總算全身而退。

  這出了宮,我是回甘露寺繼續貓著躲清閒呢,還是回十三府繼續宅?這是個問題啊。

  可惜的是,這個問題並沒能讓偶煩惱太久,就在偶一腳踏出宮門的時候就看到了偶家十三。

  當時,他站在我來時的馬車旁那叫一個豐神俊秀哇,淡淡的陽光從厚重的雲層中灑落下來,那情形美極了。

  可惜沒有數碼相機!

  “爺,你怎麼會來?”

  “聽人說你進宮了,所以在這裡等你。”

  也對,你最近正在失寵期,無召不能入宮麼,嘎嘎。

  “那咱回吧。”沒啥說的了,回府裡宅著吧,左右生日也就這兩天。過完生日就得跟老康避暑去囉,避暑本來挺美,但是跟老康一起就錯綜復雜了。

  “見過皇阿瑪了?”一坐上馬車,十三就問了。

  “嗯,還去看了看二哥。”

  “二哥還好吧?”

  後世有人懷疑十三在一廢太子中充當了不甚光明的角色,我橫豎琢磨不太像嘛。這絕對不是偶袒護自己丈夫,而是據偶觀察得出的結果。不過,也許眼睛是會騙人的。

  “還不錯。”

  “今年你自己陪皇阿瑪去塞上,注意自己的身子,別太折騰。”十三囑咐。

  “嗯。”你操閒心了,你老爹已經把偶分配給十六負責了,那就偶想折騰也不容易哇。

  “就沒別的話跟爺說?”十三不樂意了。

  “爺自己也多小心,吃好喝好睡好,別太勞累,別仗著年紀輕就不知道保重身體。”以後有你難受的時候。

  “話裡有話。”十三眯眼。

  對哦,他跟四四要下江南,估計現在還是秘密,沒准兒走的時候也是秘密,搞不好還真是微服私訪。

  “爺疑心真大。”我朝軟墊上靠了靠,閉目養神。

  “這次九哥也隨駕。”

  啥意思,還來個特別說明咋地?

  但偶還是沒睜開眼去瞪某人,懶地搭理他。

  “沒事就多陪陪德額娘。”

  行了,知道你啥意思,不就是要杜絕偶這紅杏出牆的機會嘛。靠之,那是偶壓根沒想出,要出早出了。

  “還有離那個古塔爾王子遠遠的。”

  哈!咋還惦記著那個對偶一見鍾情的蒙古王子呢?人搞不好早忘了偶長的是圓是扁了,這十三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十三繼續婆婆,偶卻漸漸有了睡意,最終完全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十三府裡。

  這次懷孕,偶明顯嗜睡許多,這孩子八成是個懶鬼啊。

  後來,我是被十三搖醒的,丫的真抽!

  偶現在剛從宮裡出來,穿著花盆底子鞋全套的宮裝旗袍,梳著兩把頭,這全身上下哪一樣都表示著身份。怎麼著,真准備游街示眾去?

  出類拔萃不錯,但鶴立雞群就免了,咱受不了。

  “爺,您要做什麼?”

  “這幾年爺都沒好好給你打幾副首飾,今兒去挑幾件稱心的,權當生日禮物了。”

  “奴婢向來便不愛這個。”啥環佩叮當清脆悅耳?

  靠之,你試試頭頂一堆重物那份兒沉重感就不認為了。旁觀的人看著賞心悅目,當事人那叫一個活受罪。你就說那些串著長長珠串的金簪銀環吧,轉身側臉的幅度一大,它能打到人臉上去。

  怕怕!

  十三當然不會因為我的話就此打消念頭,事實上我也從不敢這樣想。某些時候女人家的穿戴關系到男人的面子問題,而男人有時愛面子甚於他的性命。所以,如果一個最愛面子的男人對你說他愛你將超過他的生命。那麼你可以拋棄他了,除非他說對你的愛遠勝過愛他的面子。

  當然,這特指愛面子瘋魔的男人。

  當我跟十三坐到珠寶玉器店裡的時候,我是滿心的無奈!

  為啥?

  我假仙?

  十三阿哥府裡誰當家?

  老娘偶啊,他花錢還不是要到賬房去拿?

  說白了,他送我與我自己拿錢買沒本質區別,最重要的是我並不需要,這就是金錢的極大浪費嘛。

  但我又不能說什麼,好歹這也是十三的心意,咱不能打擊人家啊。可我就是心裡鬱悶嘛,如今他沒什麼差事,沒俸銀,府裡開銷又大,到時候撓頭的只會是我。

  靠之,我就納了悶兒了。這十三以後在雍正朝總理戶部的時候咋整的?要照這府裡的樣兒絕對不是那成果。

  我是知道這十三阿哥府裡無間縱橫,勢力交錯,所以你索性扔到一邊不管不問?

  唉!這是逃避好不好?

  最倒霉的就是偶了,莫名其妙地穿來,糊裡糊塗地嫁進了十三阿哥府,然後接手了一個陳年爛攤子。

  這輩摧的人生!

  老板端出一盤又一盤的珠寶,那真是光彩奪目,璀璨耀眼,絕對讓人看的眼花缭亂,肉痛無比!

  人人都當皇子光鮮亮麗,其實裡子裡是啥樣,那真只有各府裡才清楚了。就像紅樓夢裡的賈府一樣,有時候架子大,但是空。

  十三,你今兒是打算來當冤大頭是不是?就沖咱倆這打扮這老板他也得狠宰。

  任一盤接一盤的金燦銀輝在偶眼前晃來閃去,偶如老僧入定,淡定的很。

  娘的,老娘的錢是那麼好騙的嗎?

  可是,十三明顯就好騙的多了。

  那拿過一副又一副的首飾往我的身上比劃啊,讓偶看的是直咬牙。

  十三,胤祥,未來的怡親王,你是打算給偶整幾套?光兩把頭上的玉飾你就挑了不下三副了吧?可你還挑?

  難怪古人說,忍字頭上一把刀。俺忍的那是相當的辛苦哇,都想朝某人踹幾腳解恨了。今兒這東西買完了,我估摸著府裡的財政立馬得吃緊。

  偶要辭職不幹了,不給你愛新覺羅家當媳婦了,忒辛苦了。

  這明明是給偶買禮物,偶卻在這裡肉痛個半死,這事咋這麼的不和諧呢?

  “爺,就那副吧。”我朝著那副瑪瑙頭飾指了指,淺淡的紫色,上面長年累月形成的美麗花紋看了挺順眼。

  “就一副?”十三訝然。

  “奴婢就一個腦袋。”

  “還是都包起來吧。”

  那偶得回家吐血去,不要。

  “爺,既然是給奴婢買的,那當然得奴婢喜歡才成,這幾副裡奴婢就只看中了這副而已。”這也是實話,其他的太招眼,偶天天求著想低調,身上弄那麼招眼的東西那純是吃飽了撐的。

  “這副太素雅了。”

  要的就是這個素雅啊,合偶的審美。

  “我喜歡。”

  十三猶豫了一下,然後對老板說,“把這副,這副給爺包起來送府上去。”

  “好咧,十三爺。”

  偶也不打算知道那價兒了,先一步走出了店裡,偶難受哇。
  



第 100 章

  話說,除了以前是韻竹的時候偶在四四的府裡呆過幾天,二穿成雅竹之後說真的到四四府上的次數那還真是屈指可數哇。

  然後偶發現一件特別囧的事,偶跑八八府上的頻率有點兒子高哇。你說這四四跟八八毗鄰而居,偶卻老忽視人四四家,這事它說不清嘛。實在要怪,也只能怪四四家教有方,後院一片和諧,至少表面那和諧著呢,不像八八後院時常火藥味彌漫,然後偶就被那不地道的八八拽過去充當救火員去了。

  十三是四四府上的常客,偶基本也能說是八八府上的常客,雖然非自願。

  這事整的,真的挺讓人囧的。

  莫非這四八黨老這麼混亂不清的就偶在裡面攪和的?

  汗,狂汗!尼加拉瓜瀑布汗!

  咱確實是不咋地低調哇,你說論長相,咱要往人老康那堆漂亮兒媳婦裡一站,那就是一淹沒的份兒,可為啥就老招人頻頻側目咧?

  難道這就是算命的常說的,你不是個風流人,但你偏偏長了個風流相。偶不是高調的人,但就是招惹高調的人,所以就老也低調不起來。

  為啥偶知道算命的愛說這個?

  這事說起來還有典故在裡面,雖說算命批八字號稱是封建殘餘,是國家明令禁止的。但是自古百姓燒香拜佛,他求的就是個心安罷了。

  所以,在祖國大好的河山之上,尤其是各大佛教道教旅游景點上那算卦的“得道”之人是數之不盡哇。偶就曾經為這群得道的人貢獻了不少人民幣,就為了看看他們說的有啥不一樣。所以,偶朋友們常說偶抽起來那是相當的沒譜兒。

  你還甭說,有句話還真的一樣,就是同一座山,不同的幾個算卦先生人家都說了同一句話:你不是個風流人,但你天生一副風流相。

  這話,絕啊,順口哇,所以偶便牢牢地記住了。

  好歹也是人民幣買來的話哇,不記住忒虧了。

  而且吧,穿過來之後,偶在下江南的時候也究極無聊的找一先生算了一卦,仍舊是那麼一句話扔給偶了,當時就把偶給雷著了。

  他奶奶地,都說天下窮人是一家,莫非天下算卦的相士也是一家?

  想想都憋屈,想當年偶大學暑假到外面打工賺點零花,就為著那一時抽風把其中一部分貢獻給“得道”人士了,最後偶就為了驗證一句話!

  所以說,抽風是不好滴,是不對滴,是不值得廣而告之的。

  今兒,四四請我跟十三過府做客,所以偶便思維擴散地想起了一起有的沒的,或久遠,或新近,反正涵蓋面相當的廣。基本從二十一世紀就回朔到大清康熙盛世了,跨越了何止三百年。

  要說在四四家看到偶閨女那真是半點兒都不奇怪,四四這家伙喜歡別人家的女兒,就太子有一閨女也給他當養女了。

  “額娘,額娘。”偶家閨女撲稜著她那小手從回廊那頭朝偶飛奔而來。

  每每看到別人家那小格格坐立行走那透著那麼一股子優雅文靜,偶就會忍不住對著偶閨女有些黑線,這就是一匹小野馬啊,文靜優雅估計這輩子跟她沒啥關系了,要有那也十成十是假相。

  “你慢著點兒,別摔倒了。”你們說有見過穿著小花盆底子鞋跑的一溜風的嗎?

  “額娘你今天真漂亮。”

  “你就只剩一張嘴了。”小馬屁精。

  “額娘,這頭飾新買的吧。”小丫頭一副鬼頭鬼腦的樣子。

  “來,丫頭,告訴額娘你知道的吧。”偶蹲下身灰常和善對俺閨女說。

  瑞蓮眼珠轉了轉,笑眯眯地說:“姨娘她們常常有添新首飾,可卻總也不見額娘有添,所以我讓阿瑪給額娘買首飾。”

  我就說嘛,好端端的十三能突然心血來潮要給我置辦首飾,原來是這丫頭擱後面搗的鬼。

  “瞧你把額娘說的慘兮兮的,你額娘我是受委屈的人嗎?”我平時自己做了多少別致的頭飾引領皇家時尚風潮啊,即自己喜歡,又賺了銀子,一舉兩得。

  “像額娘說的,和氣生財?”小丫頭不太確定的說。

  “笨丫頭,和氣生財是這麼用的嗎?那叫韬光養晦,低調做人。”

  “為什麼要低調?”

  “因為啊,槍打出頭鳥,樹大會招風,所以呀平安才是福。”偶適時地對女兒進行教育,丫頭哇,身在皇家有太多的無奈,額娘得讓你學會保護自己。

  想想偶也真鬱悶,自己的丫頭要教育一下還得天時、地利、人和才行,難得偶們娘倆能像正常母女一樣朝夕相處。回想一下,自打這丫頭出生,真正在偶跟前的時間還真是不多,就這樣都能跟偶一個性子,這就充分說明了遺傳說的玄妙啊。

  小丫頭似懂非懂,但還是很老實的點頭,“蓮兒聽額娘的。”

  “真乖。”

  “這麼小就跟她說這些,她不一定會懂。”

  冷汗涔涔而下。

  四四,你啥時來的?

  偶也是,看到閨女光顧高興了,都忘了這可是四四府上。

  “四爺吉祥。”

  “四伯,我懂啊。”小丫頭不滿意被她四伯看不起。

  四四嘴角一揚,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蓮兒跟四伯說說,何謂韬光養晦,低調做人?”

  我也來了興趣,對呀,看這丫頭怎麼掰。

  “就像額娘一樣啊。”

  默默黑線之……這個例證舉的,狂汗!

  四四哈哈大笑,“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丫頭,你真給額娘長臉啊。

  “喲,我說怎麼爺怎麼高興呢,原來是十三福晉跟蓮格格都在這裡呢。”

  年側福晉咱好久不見哇,你美麗依舊,妖娆依舊啊,孩子也仍舊在不斷的流產著。

  說起年側福晉那流產的概率,偶只有深深的同情。後世有人說,不定是四四私底下搞的啥貓膩呢,偶倒不以為然。皇家自古便重子嗣,尤其四四子嗣單薄,不管如何都不可能對自己的孩子下手嘛,虎毒還不食子呢。

  像許多書裡說的皇子為了討女主歡心不讓別的女人懷自己的孩子,這根本不現實。古代講究的就是開枝散葉,多子多孫多福氣,更別提是皇家了。就擱到現代,要不是國家那計劃生育政策,大家也還是認同這個古理的。

  所以說,年側福晉一直流產不斷,歸根結底那是她自己的體質問題,跟四四扯不上啥關系。

  想想四四還真是背了不少的黑鍋,偶都替他憋屈。

  當了皇帝又如何,受苦受累還落埋怨,真還不如十十跟十四那樣被圈起來呢,至少後來有個不錯的晚年。自古以來以太子之尊被廢而壽終正寢的胤礽那也是獨一份兒了,不容易哇!

  “奴婢給十三福晉請安了,福晉吉祥。”

  “年側福晉多禮了。”偶對古代的森嚴的等級名份很是感慨,明著年氏是四四的側福晉,可由於偶是十三嫡福晉,所以偶對她這名義上的四嫂便不用太多禮。

  “十三福晉真會調教孩子,蓮格格真招人喜歡,常常逗得咱們爺開懷大笑。”

  汗!

  年側福晉你這也忒沒出息了啊,吃一小丫頭的醋,值當麼?至於麼?

  “側福晉過獎了,瑞蓮這丫頭其實頑劣著呢,也就四爺能壓得住她,這在我們府裡跟孫猴子似的,我都拿她沒辦法。”

  年側福晉拿帕子掩唇一笑,“福晉可別這麼說,那也是您府上的樂子。”

  是哇,那樂子大了,她跟小白擱一塊兒,那就是闖禍二人組,也是爆笑二人組。

  “你過來有事嗎?”四四已經收斂了笑意,恢復了一貫冷靜沉穩的口氣。

  年側福晉也微微收斂了一下神色,朝著自己的爺福了福身,“奴婢沒事,就是路過。”

  “既無事便下去吧。”

  四四,你可真夠冷淡的,年側福晉這是多水的一個美人哇,你真忍心。

  “奴婢告退。”

  偶看著年側福晉妖妖娆娆的走開,心中一片唏噓。年側福晉這是嫁錯府啊,誰叫四四生來就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呢。

  “四伯,抱。”

  這丫頭這膽兒是養的夠肥的,這可是冷面王,未來喜怒不定的雍正爺啊,她就這麼整天沒規沒矩的,讓我這當額娘的總是替她攥著把冷汗。

  四四微微一笑,彎腰就抱起了瑞蓮,“瞧你跑的這一頭的汗,待會到四伯母那兒喝碗冰鎮酸梅湯去。”

  “嗯。”小丫頭看看我,“額娘也一起去。”

  “弟妹走吧,十三弟待會才能過來。”

  哼哼,你把偶家十三拽去做苦力,自己倒早早地跑回來了,偶鄙視你。

  那回廊我們沒走完就有四福晉身邊的大丫環找了來。

  “奴婢給王爺請安。”

  “你主子在找蓮丫頭?”四四說。

  “回王爺,是的,主子讓奴婢找小格格回去喝酸梅湯。”

  四福晉你對偶閨女真好!

  “你帶小格格過去吧。”

  “那奴婢也一起去吧,正好給四嫂請個安。”我插話,不插不成啊,我可不想跟四四單獨相處,有壓力。

  “我還有話要跟弟妹說。”

  得,插話也白搭,四四說了跟偶有話說。

  最後,偶只能羨慕的看著偶閨女蹦蹦跳跳的跟著那大丫環走了。

  “不知道,四爺要跟奴婢說什麼?”

  四四沒有看偶,而是轉身負手看著院子裡的假山,聲音也是淡淡的,“如果弟妹再生個小格格的話,我想給婉如認作養女。”

  四四你果然是看著別人家的女兒眼饞哇,連沒出生的都惦記上了。

  囧!

  不過,認給四福晉做養女倒也沒啥捨不得,四福晉人不錯。所以,偶也就爽快地應了,“行啊,奴婢沒意見。”而且,你肯先征求一下偶的意見,沖這偶也不能不答應啊。

  “爺先前還擔心你會不答應。”

  “認給四嫂我放心啊。”這是大實話,要給年側福晉偶說啥也不能點頭。就給孩子找靠山也是未來的國母強大不是?

  四四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倒實在。”

  偶不實在的時候其實也挺多,只不過你們不知道罷了。

  而且,偶咋突然有種感覺,果然是宴無好宴哇!

  四四,你請一回客,偶未來的二丫頭可就成你家的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09:5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57 PM 編輯

第 101 章

  “丫頭,聽說你一頓飯就把自己的肚子裡的孩子給賣了?”老康甚為和藹可親的詢問。

  真腹黑!

  你知道就知道吧,還拿它來戳偶傷口。於是,偶特沮喪地點頭,“是把以後的小格格許給四嫂當養女了。”肚裡要不是女娃娃,那四四還得等下胎。

  瓦要一直生不了閨女,答應四四的這事也就只能是空頭支票了,嘎嘎。

  “朕聽說,老四這次送了你一串開了光的玉佛珠當壽禮,怎麼沒見你戴?”

  老康,不是偶要對你進行腹誹,你是忒不地道了,這種事你知道了有啥意思啊?難道就拿來當路上的消遣品?

  偶現在跟老康正在開往避暑山莊的龐大隊伍裡,已經過完偶那有點讓人黑線的生日。

  倒不是說偶對生日的日子不滿意,實在是對這次那群人送的生日禮物很不滿意,幾乎都是寺院開了光的東西。

  咋地吧,把偶當妖鎮怎麼地?

  老娘要真是妖,俺就直接穿回現代去了,還能擱這兒讓你們欺壓?

  “皇阿瑪,”偶一臉委屈,“奴婢總有種錯覺,幾位爺是把奴婢當妖給鎮了呢。”

  “怎麼說?”老康興致勃勃地追問。

  “他們幾乎清一色都送的是在寺院開了光的禮物,難道奴婢身上妖氣太重,非如此不能現出原型?”偶暗自吐血中。

  老康嘉許的點頭,“依朕看,要你現原型這還遠遠不夠。”

  內心寬麵條淚中……俺算知道誰是幕後黑手了。

  老康,你是壞人!

  “皇阿瑪,奴婢現在的樣子就是奴婢的原型。”這是實話,偶未來也就長這樣。就把偶魂招出來,跟現在這模樣也八九不離十。

  老康哈哈大笑。

  偶囧囧有神中……

  “你不是也教了蓮丫頭一首歌麼?”

  當時偶特氣憤,想起自己之所以穿,之所以留下來全跟和尚有關,就連那些開了光的壽禮也是寺廟裡來的,所以偶忍不住就把《三個和尚》教給了偶閨女讓她去給和尚們做宣傳去。

  “兒歌。”

  “朕看,裡面怨氣不少。”

  “這媳婦可冤。”明明這在後世是大家都知道故事,所以才被編成了兒歌。

  “不過,朕聽那歌那挺好聽。”

  那倒是。

  “給朕唱唱。”

  ……

  好吧,老康要咱唱,咱不唱那是抗旨,所以只能唱。

  “一個和尚挑呀麼挑水喝……”

  《三個和尚》雖然是兒歌,可它骨子裡卻是成人歌曲,裡面其實暗自提示反應了許多成人世界裡的東西,有許多人對歌詞都進行了深入探討,簡直可以當成一首充滿了哲學教育的歌曲進行全世界推廣了。

  其實,這歌詞就是用來說皇子們的儲位之爭那也未嘗不可,就一把椅子,想坐的人多了,事情可不就越出越多了麼,麻煩也就隨之而來。

  “偏你的花樣兒就是多。”

  偶都被你們逼的魔障了快。

  偶這一唱不要緊,本來在旁邊睡著的瑞蓮醒了,特興奮的接著偶的詞唱下去了,偶只好一邊默默淌汗,小孩子的表現欲哇!

  這次,瑞蓮終於跟著一起去避暑了,被告知的當天小家伙興奮的晚上都沒睡著覺,害得照看她的幾個嬷嬷第二天那叫一個憔悴。

  精力旺盛的小孩,真牛叉!

  “皇爺爺,我唱的好不好?”

  “好。”

  “額娘,皇爺爺誇我呢。”

  “謙受益,滿招損。別太得意。”瞧小丫頭片子那得瑟勁兒吧,不就是同一輩兒的孩子裡沒人會唱麼,你才會一枝獨秀。

  “蓮丫頭,知道你額娘的話是什麼意思嗎?”老康問偶閨女。

  瑞蓮點點頭,“額娘說,這話的意思是讓人要學會謙虛,不能驕傲自滿。”

  其實,小丫頭倒也未必真明白,但她記住了這個意思,就算完全照本宣科也是有模有樣的。

  “說的不錯。”老康滿意的笑。

  那是得不錯,這丫頭被你們一群人寵著,都說跟著仙人沾仙氣,跟著你們那一大群的腹黑出品的人,她多少也得被熏陶點不是,至少我琢磨著這丫頭察顏觀色上在同輩裡那算出挑的了。這可不是咱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有句俗話怎麼說來著——事實勝於雄辯!

  我終於功德圓滿了,因為我竟然真的親眼看到了偶閨女爬到了老康的背上,像平時趴在四四、八八、九九他們身上的樣子。

  囧囧有神!

  我嘴巴張了張始終沒發出音兒,因為我看老康的神情愉悅的很,我要不合時宜的訓斥小丫頭沒准就直觸龍顏了。

  所以說,我是真不願意呆在老康身邊,累,心累!

  好容易挨到京城的奏報到來,我簡直要感激涕零了,趕緊地告退。

  往塞上這一路,基本沒事的時候我跟瑞蓮都會陪著老康,他老人家的心情看起來似乎是真不錯。

  果然不虧是當皇帝的,那是真沉得住氣,明知道自己最疼愛的兒子的手下惹出了大事,面上依舊這麼淡定自若的。

  偶服!

  而且,偶有時瞄到太子,人也沉穩著呢。

  這群人,真正的心事只有在四下無人的時候才會顯露,人前那面具是戴的穩穩的,偶有幸偶爾能目睹到他們偶爾的情緒流露實在不能不說是一種榮幸!

  雖然這種榮幸潛在著危險,通常知道秘密最多的人,那下場慘哇。但想想兆佳氏的高壽,偶又心平氣和了。

  不怕,咱將來那也是一老不死的料兒。

  這次八爺黨一票人都跟來了,我琢磨著是不是老康怕他們在背地裡搞鬼,索性就把這幾位全拽著一起來避暑了,也給他那寶貝兒子省點心。

  嗯,越想越合理。

  跟著他們的老子一起活動,那幾位是得仔細掂量著辦,就算有啥動作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囉。

  如今的氣氛很微妙也很敏感,所以這個時候指不定什麼動作就成了大事件爆發的導火索,偶時時刻刻地揣著小心。借著自己有身子,著實的低調著。

  偶就宅自己帳篷裡,沒事不出門,有事也盡可能推了。

  只有老康召見咱不敢推,但好在次數並不太多。

  那天八八、九九兩個人結伴兒過來看我,九九扔下了一句挺實在的話。

  “爺看你這樣,這心裡還真沒譜兒。”

  得,這位把偶當康熙情緒的陰晴表了。

  切!

  又有一天,在帳篷邊看到太子,當時人特溫潤地朝偶一笑,那叫一個陽光明媚,帥哥哇!

  “弟妹,你最近真安靜。”

  嗯,偶都巴不得自己能變空氣咧。

  老娘懶地管你們那些破事,偶心裡一直就對五台山那神棍級別的老和尚耿耿於懷,偶猜那些開了光的壽禮十有八九是出自他的授意。這心裡啊,就像十五只桶打水,那叫一個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哇。

  十六在康熙末年很受老康的重用,而老康似乎有意拉近我跟十六的距離,這裡有貓膩哇,感覺很詭異!

  知道歷史還不如穿到個架空年代去,咱也省下這些有的沒的猜想,聽天由命了。不像現在,這說清楚不明白,說明白又不大清楚的,不上不下的吊著它是真難受。

  可是老宅在帳篷裡,它也難受!

  所以,偶找了個天氣晴朗的好日子,並且是一票皇子大臣都跟著老康去行獵的時候,打算領著翠喜和幾個侍衛到周遭放放風。

  然後偶就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一臉微笑的十六,因為打來了塞上就一直挺宅的,所以差點兒忘了偶此次塞上之行的人身安全老康來之前那是托付給小十六的。

  啥也不說了,老康偶只有兩個字送你——佩服!就你自己健身娛樂的時候都沒忘留個放哨的看著偶,真狠!

  “十六弟,咱們四下轉轉吧,也別走遠了。”

  “弟弟聽嫂子的。”

  成,還是比較乖的。

  說起來偶也算他半個老師的麼,那術數跟英文偶沒少幫他補習。

  我這懷孕總是超過四個月才開始顯懷,現在小腹微隆,終於有點兒孕婦的樣子了。我懷孕那頭四個月完全是看不出來,欺騙了不少不知內情的人。

  嘎嘎!

  “嫂子,你猜自己這胎是男孩還是女孩?”

  丫的,小十六,你這話問的頗是意味深長啊,偶眯眯眼,“還不都是自己的孩子,能有什麼區別。”我特雲淡風輕的說。

  “不是說十三嫂把第二個女兒認給四哥了麼?”

  呀呀個呸的,這事咋還整的盡人皆知了呢?

  “十六爺也想把自己未來的女兒認給四爺?”偶特訝異的年幸存十六,偶突然想起這小十六貌似也有一娃讓四四給抱走了。這就叫無獨有偶,偶心裡這個平衡哇。

  “那也得弟弟有。”

  “沒事,這事可以預支,四爺那兒鐵定不著急,你跟弟妹慢慢努力就好。”偶非常有閒情地打趣面你的小十六,這小子才成親沒多久,正是打趣的最佳時機。這成親時間一長,那就二皮臉了,雷打不動。

  小十六果然不負我所望地有些不自在了,一拍馬屁股往前面跑去了。

  哇咔咔,偶大爽!
  



第 102 章

  也不知道怎麼的我就病了,沒別的症狀,就是人恹恹的,渾身沒力氣,神思有些飄缈。

  感覺挺奇怪,仿佛像要飄走一樣。

  然後,老康給招來了一大群薩滿,說是給我鎮邪,我看著特像跳大神兒的。

  說來也怪,這薩滿大神們滿帳篷那麼跳著,偶的精神貌似好了點兒,有心情看他們折騰了。

  看著看著,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莫非這是我要離魂的症狀?這樣的話就能理解他們在我生辰的時候送那麼一大堆的開光物件是何用意了,像現在薩滿法師們一跳,我的心神就穩了不少。

  娘的,這是作弊,這是嚴重干擾偶回家的迫切願望。

  如果能回家……偶的血液沸騰了。

  好不容易跳神的薩滿法師們走了,還沒容偶喘口氣,老康來了。

  “李德全,傳旨下去,沒有朕的吩咐,所有人不得靠近這裡十丈之內。”

  “嗻。”

  偶怔怔的看著老康下令,怔怔的聽著,心裡不自覺地打上了鼓——老康這麼清場,那必定是有很要緊的話要私下跟偶講,偶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帳篷裡只有我跟老康,偶本來想掙扎著下地給老康見個禮,以表示咱也是懂禮數的人。不過,老康擺手阻止了,“你歇著,不要亂動。”

  抗旨這事,咱還是不要做了,所以偶就老實地繼續靠坐在軟榻上。

  老康負手在地上走了兩圈,偶的目光跟著他轉了兩圈,心裡那叫一個忐忑。

  “丫頭啊。”

  “奴婢在。”

  “想不想知道你在五台山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不想。”偶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老康笑了笑,“朕猜的果然不錯,你心裡自始自終都明白著呢。”

  我只能傻笑之。

  “身在皇家確實有太多的不自在,不如意,你不喜歡這裡也是有的。就像你以前告訴朕的,你想要的是二十五歲出宮後的自由。”

  偶的心“咯噔”一下,其實偶一直也明白,大家都是瞎子吃馄饨,心裡有數。但是,偶沒想到老康有一天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可是,丫頭,你既然又回來了,就表示你跟朕跟他們都有緣啊,又何必執意非要離去呢?”

  偶只覺著嗓子眼發乾,擠不出一個字來。

  “你答應過朕不會死朕前面,會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替朕看著他們。”

  嗯,前面兩句偶說過,答應過,但後面一句,明顯是你自己加上的,跟偶沒啥關系,“皇阿瑪,最後一句,奴婢沒說。”偶想了想,還是抖著膽子回了一句。

  啥叫好好地替你看著他們?老娘我怎麼替你看?

  要怪就怪你基因忒好,個個都他媽地不是省油的燈,折騰起來那叫一個風生水起,有聲有色,光從你們這兒就折騰出了不少的滿清懸案。

  目前,你老爹的廢後疑雲偶看明白了,出家是確有其事,但所為就另有其人。偶穿來的比較晚,沒趕上莊妃活著,要不,興許莊妃是否下嫁之謎偶也解開了。當初咋就沒想起來向順治老皇爺八卦一下呢,真笨!

  偶要真的繼續活下去,您老人家的死亡之謎,四四的奪嫡疑雲,德妃娘娘在四四登基之初為啥鬧的那些事偶大抵也就全搞明白了。當然了,雍正朝的某些事偶也能搞個十之八九。

  靠之,當初偶為啥不是報的歷史系啊。要不,這是專業對口啊,偶看完了所有的事,最後寫個手扎啥的,往自己的墳墓裡一放,這以後就是揭秘歷史的最好證據不是?

  老康瞪了偶一眼,偶馬上縮了縮頭,閉上嘴,這時務咱得識。

  “朕讓你看著你就看著。”

  “是。”偶乖乖的,特沒底氣的點頭。

  “現在你給朕起個誓。”

  “啊……”還得賭咒發誓,這也忒狗血了,老康!

  “如果你食言的話,朕就將白佳一門滅了九族。”

  偶其實特想反駁一聲,白佳一門有不少女子是入了皇家的,仔細算來皇家也算九族之中。讓你去滅,結果先把你們自己家滅了再說吧。

  “別以為兆佳一門能擺脫干系。”

  好嘛,我這首任阿瑪跟二任阿瑪全成我的罩門了,喵的。

  可,老實說,偶還真是怕。再怎麼說,誰也不敢打賭老康就一定說到做不到不是,這風險忒大,咱賭不起。

  老康,算你狠!

  “現在你知道怎麼發誓了吧。”

  偶忍不住垂死掙扎,“皇阿瑪,其實奴婢真的不是個聰明人,真的做不了什麼的。”

  “李德全。”老康高聲一喊。

  偶一驚,幹嘛?

  “皇上。”李德全馬上就從帳外進來了,“奴才伺候著。”

  “擬旨。”

  別,別介啊。

  我立馬慌了,“奴婢發誓。”

  老康滿意地點頭。

  偶內心寬麵條淚中……偶為啥就不是智商超過一百八的天才少女咧,要不至於被人這麼掐過來掐過去的耍麼?

  本來偶是不大信發誓賭咒之類的事,可是,偶穿了,這就證明這世上果然有科學沒辦法解釋的事。這已經不是迷信不迷信的事了,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存在。

  套用一些說的話,有些人他發了誓沒應驗,那沒准就倒霉到他後代子孫身上去了,不是常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麼?

  “從今天起,奴婢就踏踏實實地在這裡生活,以後替皇阿瑪看著他們。若違此誓,奴婢……”老娘冤不冤,虧心不專心啊,明明不關偶啥事,“奴婢……”實在下不了狠心,偶多想念偶原來的世界啊,政治不是偶玩得轉的。

  “李德全,擬旨。”

  “若違此誓,奴婢死後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老康,算你狠,偶不敢拿白佳跟兆佳兩門九族的人命跟你賭,雖然嚴格說來他們跟偶沒任何關系。但是,誰叫偶是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根正苗紅的好孩子,只能讓你壓迫。

  老娘心裡灰常抓狂!

  “丫頭,別怪朕。”

  偶不怪你,偶恨你,偶的現代生活全泡湯了。

  “可是,皇阿瑪,萬一奴婢活不了那麼長,怎麼辦?”生死那是由閻王管的,偶可作不了主兒。該提醒的偶覺著還是得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提醒一下某千古一帝同志,偶果然思想覺悟很高,不怪當初在高中時黨就強烈要求偶加入。

  雖然,偶最後還是因為不想交黨費而拒絕了,但咱覺悟到了一度程度嘛,沒治兒。

  老康笑著看我一眼,“明空大師說了,你這丫頭只要渡過這劫,福壽綿長的很。”

  老和尚偶上輩子欠你什麼了啊,這麼害偶?

  “那也表示有可能渡不過啊。”是不是偶走了之後還有下任穿越姐妹繼續十三福晉的辛勞一生,尊美好的想象。

  老康現在的心情看起來那是特別的好哇,一臉輕鬆愉悅地說:“只要你斷了離去的念頭,這劫便過了。”

  寬麵條淚ING……忒可恥了,逼偶發誓之後才告知真相。偶要還一心想離開,那不就得打入十八層地獄,不得超生?

  偶的命這叫一個衰哇!

  穿越,對偶而言它就是個噩夢!

  不行,偶還得掙扎一下,“皇阿瑪,就算奴婢福壽綿長,可是……”你那些兒子個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好不好,“奴婢怕到時候那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只要好好地活著,一切便水到渠成,不需你費心。”

  “那敢情好。”偶欣然點頭。

  “你這性子。”老康笑著搖頭。

  多好哇,不爭不搶的,你兒子們要都像偶,哪還有什麼麻煩事,那才真是家和萬事興了。

  老康心滿意足地走了,偶無比鬱卒的想學人猿泰山狂吼。

  說來也神奇,偶這小誓一發,這精神氣立馬就回籠了,據翠喜說偶那眼神比天上的星星還亮。這要擱現代,偶室友得說那就跟探照燈似的,锃亮锃亮的。

  精神這麼亢奮,偶還休息個啥啊,失眠鳥。

  大半夜的扛著魚竿子,偶就到營地邊的小湖泊去垂釣去了。

  當然了,屁股後面跟著侍衛,全悄無聲息的,心理准備不充分那就得被他們嚇上一大跳。

  翠喜哈欠連天地站在我身後,不住地掩口,“福晉,咱回去睡吧,這大半夜的,魚也睡了。”

  嗯,果然跟偶久了,這思維也夠發散的了。

  “睡了我也得把它們折騰失眠囉。”就我一人睡不著我心裡不平衡。

  翠喜失聲了。

  “克哈,給我找些石子來。”

  “嗻。”

  不多時,克哈拿著一小口袋的石子回來了。

  “翠喜,一顆一顆的往水裡給我砸。”我恨恨地說。

  翠喜嘴角抽抽地接過去,“格格,這樣您還怎麼可能釣上魚?”小丫頭一時激動又喊偶格格了。

  “我本來也沒想真釣上來。”我理直氣壯地說。

  翠喜囧了。

  “噗。”暗處有人樂了,“十三嫂,可著你半夜不睡就為了折騰這湖裡的魚?”

  “順帶捎上你。”我特順嘴地說。

  十六從暗處現身,精神看起來也挺不錯,“爺反正也不想睡,正好陪著嫂子。”

  “十六弟,慎言。”

  “八哥。”

  偶囧了,怎麼地——今天是個失眠的好日子,大家都中招兒了?

  偶要不要來歡歌一曲《今天是個好日子》?

  真寒!

  “八爺您也失眠,啊不,您也不想睡,所以也來湖邊溜達溜達,吸收一下日月精華,順便再感受一下山湖潮汐的湧動?”偶今天的心情暴不好,誰也別想偶有好聽的說。

  “這尖牙利嘴的。”

  “哼,這天下最會說的那可得算是從商的人,九爺,您說您自己個兒呢吧。”啊呸,老娘最不怕的就是你了。

  “這怎麼就說到爺的身上了?”

  “怎麼就說不到爺您的身上了?”偶挑眉,“商人,就是買賣人,買賣人那說穿了就是一張嘴,會說的那說的是天花亂墜,引人入勝,讓人掏了銀子還滿心歡喜。九爺您可算這買賣人中的尖子,那您可不就是牙尖嘴利,個中翹楚麼。”

  “老九,你還別說,她說的還真有些道理。”八八贊同的點頭。

  “她這是借題發揮。”九九哼聲。

  老娘就借了,怎麼著?你們老爹逼得偶賭咒發誓地不能回去了,偶還不能發洩發洩?反正偶也死不到你們手裡去,偶這兒膽兒可壯著呢。

  “翠喜接著砸。”偶瞄到翠喜被突然出現的幾位爺嚇得忘了手裡的活,連忙提醒她。

  “九哥,我看她這心情不爽著呢,你這是撞槍口上了。”十四在一邊幸災樂禍。

  “該說是咱們都撞上去了吧。”

  這個聲音,喵的,今兒可真是個失眠的好日子!

  “二哥,奴婢可沒招您。”只要你們不來招偶,偶都懶得招你們。

  “那是你沒看到爺。”太子特溫和特自然地說。

  這純屬誣陷!

  我恨恨地拽拽手裡的魚竿,然後驚奇的察覺到了重量,手腕用力向後一甩,娘的,偶整個人也不由自主地向後倒。

  媽地,真倒霉!

  “格格小心!”翠喜離偶最近,直接就撲了過來。

  娘的,這一跤摔的,把翠喜壓夠嗆。

  “福晉,您沒事吧。”

  “有事的是你吧,翠喜。”偶扶著腰,將手遞到離偶最近的八八的手裡,借力起身。然後,看著平趴在地上當了偶墊背的翠喜說。

  “奴婢沒事。”翠喜吐了兩根不小心吃進嘴裡的草。

  “翠喜,下次餓了主子給你烤魚吃,咱不吃草,咱又不是食草動物,再說了,就算吃也得煮熟了,生吃要拉肚子的。”

  翠喜趴在草地上仰望著偶,一時忘了站起來。

  “十三嫂,這魚夠大的啊。”十六拎著那只害偶摔倒的罪魁禍首過來了,果然個兒挺大。

  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以後得改晚上釣魚,瞧,大魚都失眠。”

  翠喜低頭趴在草地上兩肩膀直抖。

  旁邊幾位爺那都淡定著呢,所以說失眠的大魚素質真好!

  “爺還真有些餓了呢,弟妹,不如就把這魚烤了吃吧。”太子建議。

  “這條魚怕不夠吃。”要吃也是老娘自己吃,今兒沒心情給你們當廚娘。

  “再釣就有了,左右也沒得睡了。”

  九九,你這話忒有歧義了,難不成還是偶掐著你脖子不讓你睡,讓你抽風似地跑河邊看偶抽風?

  好吧,偶得承認九九說的有一定道理。

  這湖離營地真不遠,也就幾十步的距離,偶這兒有個風吹草地的本來也就瞞不了他們,這翠喜手裡的石子再絡繹不絕的往湖裡那麼一拋,聽力好點兒的那是受影響。

  於是,大半夜的,湖邊就魚香陣陣的,火光閃耀的,最後就有點人聲鼎沸的意思了,把老康也招來了。

  那是一聲十分盛大的烤魚宴,但偶十分不滿意自己這次懷孕對腥味沒反應。因為沒辦法拿這個當借口不當廚娘,他奶奶地,偶的人生就是這麼的悲摧!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2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56 PM 編輯

第 103 章

  感覺人生一下子沒了啥盼頭,要不咋說人老康是腹黑中的極品呢。偶這樣屬小強系的人都被他這冷不丁的一下重捶給砸的暈頭轉向,一時分不清東南西北,辨不明自己以後的道路在哪裡?

  啊……祖國啊,母親,明明站在同一塊土地上,可是早了幾百年它咋就那麼地讓人受不了哇?

  偶很鬱悶,偶閨女很興奮。

  為啥?

  因為偶鬱悶地把自己周圍的草地基本變成了不毛然後一只又一只的螞蚱密密麻麻地就列隊站崗了,偶閨女看著笑得跟朵花似的,直說自己是螞蚱將軍。

  囧!

  這頭銜是真不怎麼樣。

  螞蚱是啥?

  那學名叫蝗蟲,數目一多就是自然災害,螞蚱將軍,好嘛,那不就是蝗蟲頭兒?整一個兒害蟲啊。

  不過,這認真一看,好家伙大有秦始皇兵馬俑縮小版的架式——就是全螞蚱,寒碜了點兒。

  看著看著自己就忍不住樂了,我當初去看兵馬俑也比上五台上觀光強啊,要不說年少無知呢。

  “瑞蓮,知道螞蚱學名叫什麼嗎?”我特和藹可親的問俺閨女。

  小丫頭皺皺鼻子,誠實地搖頭。

  “蝗蟲。”

  “蝗蟲是什麼?”

  這就是封建權貴家教養出來的人呀,那套用偶另一個世界老媽的話就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呐。

  “蝗蟲就是螞蚱,可是這螞蚱的數量一多,就被叫蝗蟲了,莊稼人最怕的就是蝗蟲了,蝗蟲過境,一片荒蕪,很淒慘的。最直接的後果就是災民成群,你皇爺爺的頭發就會多白幾根。所以,這東西最好永遠沒有被叫蝗蟲的一天。”

  “蝗蟲過境是什麼樣子的?”小家伙眼睛晶晶亮,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玩的事。

  “看到現在我們身邊那棵樹了沒?”

  “看到了,額娘。”

  “蝗蟲一過境的話,眨眼之間那樹就成光禿禿的枝桠了,如果是一具屍體擺那兒,眨眼之間就是一具白骨。”

  我過於形象的說法果然讓偶閨女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教育,那丫頭一臉階級仇恨的表情,一雙小腳瞬間就滅了以她為圓心半米之內的草螞蚱。

  無言黑線……

  “額娘,既然蝗蟲這麼可惡,那怎麼消滅它們呢?”

  好問題,可惜偶當初不是學動植物系的,所以還真不太清楚,但是好像有一點可行,“抓來吃。”

  “吃蝗蟲?”眼睛眨啊眨,“好吃嗎?額娘吃過沒?”

  我摸摸下巴,認真地回答她,“額娘沒吃過,不過,據說很好吃,要不,趕明兒讓御廚給你炸二兩嘗嘗?”

  “好哇。”

  於是,在偶丫頭賊拉興奮的狀態下,一群大內侍衛光榮的領了在大草原上捉螞蚱的歷史任務,偶在後面跟著看,那黑線是刷刷地往下落啊。

  有權,真好!啥不著調的事它也能整的跟國家大事似的,不知道還當這群侍衛執行啥了不得的任務呢。

  一黃毛丫頭瞎興奮,一群位高權重的人跟著瞎起哄。

  這到底是個啥世道哇……

  這個季節正是草原上螞蚱肥的時候,三多的班長老馬管這叫流彈,哇咔咔。

  十六在偶旁邊一臉戲謔地看著前面抓螞蚱的隊伍,帶著無法掩飾的佩服說:“十三嫂,十六弟是真佩服你。”

  “謝謝。”該謙虛的時候咱還是要謙虛的。

  “你說這些事你都怎麼想出來的?”他感嘆地說。

  “十六爺,這油炸螞蚱要做好了,你敢吃不?”

  十六默默地看了我一眼。

  “其實,不敢吃也是人之常情,我反正就不敢吃。”我做出一臉理解的表情。

  “爺有種錯覺,十三嫂是專門准備看爺笑話呢?”

  “錯覺。”我用肯定的語氣說。

  “十三嫂猜,有幾個人敢吃?”

  幹啥?想挖坑讓偶跳?美的你。

  “這不好說,就瑞蓮這最大勁頭兒的人我看都未必敢下口。”

  事實上,偶說對了。

  晚飯的時候偶那閨女眼瞅著那一大盤炸的金黃燦燦的螞蚱,想了一會兒後,以著壯士斷腕的表情,捧著那大盤子直奔她那些伯伯叔叔而去。

  後面跟著兩太監那跟著叫一個小心,就怕她要是不小心磕碰到了。

  好樣兒的!

  自己不敢吃,纏著她那些黃金鍍過的,倍兒金貴的伯伯叔叔們,挨個給她嘗味道。

  迫於首位上那老康頭那若有似無的威逼視線,再心裡嘀咕的人也得心一狠,吃一只。

  嘗味道嘗得口感不錯的人有,但在偶閨女鼓足勇氣吃了第一只之後,他們想吃,那就已經是昨日像那東流水了,一去不回頭。

  “額娘,咱們明兒再去抓螞蚱吧。”臨睡前,瑞蓮這麼跟我說。

  我點頭,“嗯,以後哪兒要再有蝗災我看直接把你扔過去就成。”真正的大嘴吃四方了。

  翠喜在旁邊直樂。

  因為小丫頭的新鮮感,害得侍衛們又抓了數天的螞蚱。好在,小孩子的新鮮勁頭一過,也就天下太平了。

  也就在這時,老康起駕回京了。

  我的身子越來越重,活動的范圍便也急速縮小。其實,就沒事時,我的范圍也不大,阿哥的福晉,能讓你自由到哪裡去哇。

  可,就這一大幫子的福晉還天天眼饞我的自由,所以說古代的婦女解放運動實在是有必要進行一下子。考慮了一下,可能被嚴肅鎮壓的後果,偶也就自己想想罷了。

  回到京我一看,富察氏可是快生了,可偶家那個十三爺那是音訊全無哇,連同雍親王同志,我倒是不怎麼驚訝,可是架不住府裡的其他人心慌意亂。

  也對呀,十三本來近來的處境就有點兒那啥啥的,這又冷不丁的人也不見了,這皇家烏漆抹黑的事又多,她們會胡思亂想倒也不能全怪她們。

  這事整的吧,我本來想到城外莊子裡去清閒,結果現在只能窩在府裡坐鎮。

  那天,偶閨女從四四府裡回來,小臉上一片陰雲密布,讓偶這當娘的不得不去關懷一下偶那寶貝丫頭。

  這宮裡橫,宮外蠻的丫頭這種狀態少見,忒少見了。

  “瑞蓮,這是怎麼了?”

  “額娘,弘昀哥哥生病了。”

  偶的心當時就懸了起來,弘昀,偶刻意去遺忘,不想記起今年就是那個可愛孩子離開人世的時候。可是,到底偶還是沒能躲過去。

  當年偶看著十八一天天病弱下去,最後只能站在帳外送他,偶怕生離死別,那太殘忍。

  現在又要輪到弘昀了嗎?

  “額娘,你說弘昀哥哥會不會死?”

  我伸手將她摟入懷裡,安撫地拍拍她的頭。心知弘昀的情況一定很不好,否則這丫頭不會這樣擔心的。

  “額娘,為什麼四伯母不讓我告訴你弘昀哥哥生病的事?”

  四福晉是怕我擔心,我摸摸閨女的頭,有些感觸地道:“明天額娘去看你的弘昀哥哥。”

  當我第二天出現在雍王府的時候,四福晉訝然之後是恍然。

  “四嫂,我來看弘昀。”

  “你是有身子的人,進病人房不好。”

  哪就有那麼多的忌諱了,“沒事,不都說我是個有福氣的人嘛,興許我去看看,弘昀就突然好起來了呢。”

  四福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頭。

  “謝謝四嫂。”

  我沒讓其他人跟我一起進去,因為我就想單獨看看弘昀,不帶任何旁的身份,不在任何眼線的注視下。

  那個在我記憶中活蹦亂跳,可愛俊秀的小小少年,此刻就那麼毫無生氣地躺在一間顯得有些昏暗的房間裡。

  冷清,真冷清,仿佛戲散場之後的空曠,莫名有些淒涼。

  “弘昀。”

  他閉合的眼皮微微顫動,然後緩緩地一點一點地睜開,眼神顯得有些混沌迷茫。

  “我是十三嬸啊。”

  “十三……嬸……”

  太醫說是風寒,我琢磨著沒准熱感冒轉中暑了,可咱不是科班出身,說話沒分量,尤其這種關第到皇家血脈的事上,就更不可能會有人聽我說,所以我只能保持沉默,沒辦法提出異議。

  醫術,看來還是得繼續研究哇,雖然挺痛苦。

  “想不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就一好人擱這一幽暗的屋子裡呆兩個月也得憋出病來,更何況是弘昀現在這種情況。

  弘昀的眼裡閃過一抹光彩,然後又迅速地黯淡了下去,“弘昀去不了了。”適應了一下後,他說話流暢多了。

  “誰說的,只要弘昀想,嬸子就帶你出去,咱去你十三叔的莊子裡,你想吃什麼聽什麼嬸子都做給你吃,講給你聽。”

  “真的?”

  “當然是真的。”如果真的只能目送你離開,那麼我想讓你高高興興地走完這最後一程,雖然我非常的討厭生離死別。

  帶一個重病的小阿哥出門,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話又說回來,咱是誰呀,那老康跟前掛號的人呐,所以還是如願地帶著弘昀離開了雍親王府。

  既然太醫說了沒治了,就是挨日子了,那行,不用你們了,老娘自己整。咱就死馬當活馬醫了,醫活了,那是弘昀的福氣,我的運氣。治不好,那是命,咱認!

  偶覺得吧,我基本就是一江湖郎中,好在弘昀特給偶面子,無論偶說的再不靠譜,他都不反駁,所以偶們那江湖郎中的野方治療方案進行的異常的順利。

  而弘昀竟然看起來也有好運的跡象——這個消息偶是嚴厲封鎖的,歷史上弘昀是早夭的,他就算活下來了,也不能在玉碟上明目張膽得瑟的,咱們必須得低調。

  可有些話,偶得跟弘昀講明白啊,所以那天當弘昀可以正常進食的時候,偶拉了把椅子,坐他床前。

  “弘昀啊……”開場白還沒想好。

  “十三嬸,有什麼話你盡管說,弘昀都聽你的。”

  行,貌似有點直覺的樣子,那我可就竹筒倒豆子,說了。

  “你是不能再活著了。”

  弘昀呆了。

  “就是就算你的病好了,你也得當個皇家玉碟上的死人了。”

  弘昀沉默了。

  “這事,你自己看著辦,但是這是你十三嬸唯一想替你做的事。”只要你在玉碟上死了,那麼你現實裡活的好好的,那也跟歷史不違背了,咱也不算擾亂歷史軌跡,反正你跟那些奪權爭利的事沒瓜葛。

  “我聽十三嬸的。”

  “那行,你死的日子我就看情形了啊。”

  “行。”

  於是,我們兩個達成了關於弘昀本人死亡形式的口頭協議,具體由我實施。
    



第 104 章

  事趕事的就有點兒亂套了,富察氏說生就生,一點兒前兆都沒有。

  府裡的小太監連滾帶爬地就跑到了莊子上,那小臉白的,直說穩婆說有難產的跡象,這話把我也嚇一大跳。雖說我不記得十三的老婆有難產死的,但也沒准兒有呢,我也不敢多做耽擱,趕緊地坐車回去吧。

  那馬車趕的,我估計沒有一百脈也能有八十。

  靠之,老娘也是一孕婦好不好,你們這麼地趕再讓我早產了,到時候主事的跟需要被管理的都進產房,我看你們不成一窩熱鍋上的螞蟻。

  說來也怪,等我趕回府,往富察室那屋外一坐,丫的,沒多久,十三的第三個丫頭就呱呱落地了。

  穩婆把十三阿哥府的三格格抱出來朝我報喜,一個勁兒地說多虧福晉福氣大,這才保得側福晉母女平安。

  真扯淡!

  事還挺寸,第二天,四四跟十三回京了,四四沒回府先奔我們十三府來,上來就問他那弘昀小阿哥怎麼樣了?

  對呀,還有這茬兒呢。

  唉,四四,你子嗣一直不旺,生的不少,夭折的更多,就年側福晉一個人的紀錄別府的女人就很難趕超。但是我個人覺得你比八八還是強得多的。可著話的,怎麼你兩個就做了鄰居呢?這事難道它也傳染?

  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哇。

  於是,我一臉哀傷地搖頭,“四爺,弘昀怕是不成了,我看也就這一兩天的事了。”我覺得我表演挺到位,該有的悲傷都有了應該,就可惜不能拿把鏡子照照,是不是真如我所想。

  “四哥……”十三扶了下四四。

  這個時候我顧不上看四四難得露出軟弱的樣子,我忙著尋思莊子上的一切准備好了沒,可別到時候碰上四四撲過去看他兒子,再給我露餡了,那我算白忙活了。

  四四要去看弘昀,十三也要去,但是兩人一致認為我如今的身子不能太過操勞,不讓我同去。

  這我哪兒肯啊,於是我強烈表示我跟弘昀的深厚感情,反正說死了就一個目的,咋地都要跟過去。萬一有穿梆的跡象我好現場補救。

  偶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熱愛過老康,為啥?

  因為就在偶糾結著派誰去向莊子裡的弘昀報信兒時,宮裡來旨意了,老康急著要見這出差回來的兩兒子。

  這下好,我太感謝老康來這一出了,趕緊趁他們進宮復旨的空檔,讓馬車再以一百脈的速度把我送到莊子上,我得跟弘昀套套現場。丫的,頭次死沒經驗,不像我,來回折騰好幾次了,怎麼地咱也算是經驗豐富了啊。

  不過,這事咋感覺這麼的汗呢?

  “十三嬸,你怎麼不在家休息一下,這就趕回來了。”弘昀看到我的時候特驚訝。

  甭驚訝了,咱們時間可不多,“趕緊的,你阿瑪可回京了,這說話可就要來看你了,咱們要捯饬一下,否則到時穿梆就不好玩了。”

  弘昀愣了下,然後不免有些猶豫,“十三嬸,真能騙過去?”

  “到時你就把自己當死人,就想如果不死以後永遠要守那些不知道為啥要守的規矩,不能海闊天空的去折騰,有那麼多自己不喜歡的事要去做……”我這如水庫開閘似的一通說。

  弘昀很快就認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點頭如小雞啄米。

  然後,我們兩個人就在四四跟十三到來之前把所有的戲路都套好了。

  於是,弘昀便華麗麗地在十三家的三格格出生後的第二天光榮了。本來,我們也沒想這麼快的,可是事情趕巧了,所以選日不如撞日,就今兒死了。

  就這樣,弘昀掛掉了,可後續問題還有哇,我得把“屍體”給弄出來。

  全賴平時我跟這小子的感情鐵,無論我在這時要求啥基本都沒人懷疑。所以偶死乞掰咧地非要送靈,一路扶棺入陵,中間我搞個要單獨跟弘昀話別的空檔,這就把他給放出來了。

  可放出來,得找人顧著他呀,短時間可不能出來嚇人,這算詐屍哇。

  而且吧,這事我一個人那肯定是辦不成的,所以,有關弘昀死亡事件的具體參與者主要是三個人——我,翠喜,克哈。

  就為這個,我特別地找克哈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反正別的事他愛咋上報咋上報,愛向誰報向誰報,但這個事一定得給我捂嚴實喽,要不,別怪我翻臉。

  老娘雖然一直和善對人,百忍為先,但是咱是有底線的,惹毛了,奶奶個熊,就讓你們知道紅旗下教育出的根正苗紅的人是如何反抗封建壓迫的。俺們偉大領袖毛主席,那往白了說就是造反的頭頭啊。領導中國人民推翻了三座大山啊,偶崇拜的對象哇。

  至於,翠喜,偶是完全不擔心,這丫頭,向來以偶馬首是瞻,偶說往東,絕不往西,就算有疑惑,那也是毫不猶豫的執行偶的命令,這就是一許三多式的好同志哇。

  俗話說的好,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

  所以,弘昀哪兒也沒去,就在偶們十三阿哥的莊子上呆著呢,而我暫時也貓那兒安胎了。

  本來,按說我是不應該去的,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是我實實在在地是招那些皇子阿哥啊。可是,我不去要是有個突發事件處理不好問題可就鬧大了。咱這是把人老康一孫子,未來雍正一寶貝兒子給偷出來了哇,那要真論罪可就麻煩了。

  “說吧,你想做什麼?就是你未來打算幹點啥?”閒著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問弘昀了。

  “當行俠仗義的俠客。”

  囧!

  這都怨偶呀,沒事時老跟他講大俠策馬揚鞭談笑江湖的故事,這算落下根兒了。

  “行。”反正只要你不往反清復明的組織裡摻和,就沒事。就摻和了他們也不知道其實你就是他們反的其中之一,但你得立場堅定喽,可不能忘恩背祖,反你爺爺跟你爹,還有將來你那當皇帝的乾隆弟弟。

  “可行走江湖的人都餐風露宿,搞不好有時還挺落魄。”有些話還得提前跟他點明了,可別真當大俠兜裡的錢都天上掉下來的,不誰都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

  “沒事,男子漢大丈夫就得經得住磨練。”

  其實皇家的那種BT的教育制度還是值得稱許的,至少那磨難絕對比一般人家來的多。

  “那我就不擔心了,你接下來主要就是加強自身的武藝修為,大俠首先功夫得過得去。”別賊都比你厲害,那下場可不太好看。

  “我跟克哈學。”

  “奴才不敢。”

  “什麼敢不敢,少來那廢話,你就把他當徒弟教,該咋咋地,反正他現在啥身份也沒有,就一平頭老百姓。”

  弘昀也笑了,“十三嬸,我喜歡聽你這樣說。”

  我伸手摸摸他的頭,笑道:“會不會怪嬸子就這樣讓你沒了皇家尊貴的身份?”

  弘昀特認真地看著我,說,“嬸子,弘昀知道你是真心疼弘昀的,這樣做必定是對弘昀好。就像許多事,是不能只看光面的。”

  我拍拍他的肩,很欣慰。行,不枉我擔這麼大風險偷天換日,“有你這話,嬸子的心就放下了。”

  “嬸子怕弘昀後悔嗎?”

  我默然,從皇子皇孫那麼個高高在上的身份一下子成了平民,落差一定是有的,但只要適應了就好。而且,有我在,也不能就真平民了,我也捨不得。我這十三福晉,未來的怡親王福晉,怎麼說咱也算一不錯的後台不是?

  “弘昀不後悔,弘昀有嬸子呢。”

  他這麼一說,把我逗樂了,這說法跟我心裡想的倒一模一樣呢,我戳他一指頭,笑罵,“就你心眼兒多。”

  “嬸子心眼兒最多。”他也不怕我。

  就這兒還被你們家的那群男人陰了又陰的,我要是心眼少,那下場可真不敢想。

  肚子有點兒疼,我忍不住扶腰。

  翠喜馬上過來扶我,“福晉,怎麼了?”

  “這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個安份的主兒啊,這跟頭翻的。”我倒抽口涼氣,我的月份眼看著也就要到了,所以某些人還是挺識趣的,最近我在這莊子裡呆的還算安生。

  我這心裡活動還沒降溫呢,院子外頭就聽莊裡的下人喊話,“八爺、九爺來了。”

  靠之,真是不經念叨,我都沒具體想哪只,這就一下子來兩只,這老天爺真是怕我太清閒了。

  “弘昀你自己看著辦,別讓他們看到就成,想擱哪兒呆著都成。”臨走之前我這麼跟他說。

  “嬸子放心,弘昀省得。”

  “那我出去看看。”我心裡嘆著氣,由翠喜攙著出去會客。

  我腳一踏進客廳,就看到八八、九九這尊貴的兩只脫了皮裘,正拿著下人遞的手爐靠在火盆旁坐著呢。

  “奴婢給兩位爺請安了,這大冷天的怎麼跑莊子上來了?”

  “免了吧,你那身子可重。”八八依舊笑的那麼的溫潤,看著就舒服。

  我看兩人旁邊已經擺了一張椅子,那擺明了就是給我剩的,也不說什麼了,直接過去,坐下。

  “兩位爺出城有事?”我侃閒片。

  “沒事,就過來看看你。”

  九九,你真是忒直接了,虧得偶家十三沒在,這要在那山西陳醋的味道估計就直沖霄漢了。

  “瞧爺這話說的,奴婢有啥好看,還不就兩只眼睛一張嘴巴。而且,這天剛下過雪,兩位爺可得仔細別受涼了。”好好地待城裡多暖和呀,非跑城外受這份兒冷。照我看,他們就閒的。

  “行,還知道心疼爺們兒。”

  “那是,要兩位爺真鬧出點病根子來,八嫂九嫂那得吃了奴婢。”兩只老虎,兩只老虎……我在心裡默默地唱。

  “聽人說你因為弘昀過世,心情不好,所以就呆在莊子裡不肯回府去。”九九打量著我,“可爺怎麼看,你一點兒悲傷的樣子都沒有,誰說你憔悴無比的?”

  “再悲傷弘昀也走了,奴婢能有什麼辦法。傷心難過之後,活著的人還得繼續下去,只要奴婢還在,弘昀就活在奴婢的心裡,所以,說到底也不用太悲傷。”我頓了頓,接著往下說,“人嘛,一出生就等死呢,或早或晚,早早晚晚的事罷了。弘昀沒死,他在奴婢的心裡活著呢。”

  “弘昀有你這樣的嬸子記掛著是幸福的。”八八總結。

  “那是我跟弘昀的情份。”

  九九看著我,直直地盯著我的眼,“爺什麼時候才能跟你有這樣的情份呢?”

  八八開始乾咳。

  我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從旁邊茶幾上拿過了茶碗,“情份這東西是藏在心裡的,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九九,別這樣窮追猛打的,偶又不是落水狗,還有完沒完啊?

  “藏在心裡?”九九挑眉,“你心裡到底藏著什麼?”

  我瞟他一眼,“那可就是奴婢自己的事了。”難道我還告訴你呀。

  “行了,老九,打嘴官司那是她強項。”

  黑線!

  八八,你這話啥意思?

  “八哥,難道八嫂又把你拒之門外了?”我特不懷好意地瞄他一眼。

  八八正喝茶,被嗆了一下,抬頭瞪我一眼,“這口沒遮攔的。”

  那能怨我嗎?還不你整天拽我去後院救火給鬧的,你們家那只大老虎,跟那只母憑子貴的張側福晉那沒事就掐架唄,一個是嫡福晉的身份,一個仗著肚皮爭氣生了個至今為止,到以後也是你唯一的男丁底氣那叫一個足。

  “那是八爺不跟奴婢計較,要不奴婢哪敢啊。”我陪笑。

  “左右都是你的理兒。”他笑。

  “那是,沒理咱也能攪三分。”我跟進。

  兩個人都樂了。

  “可著就聽你的話樂子多。”八八笑著搖頭。

  “偏要一個人住到城外的莊子裡,讓爺來看你都深一腳淺一腳的。”九九也搖頭。

  “爺不會挑個艷陽高照,冰雪融化的時候來啊。”我嗆一句。

  “那爺還用來嗎?你早回十三府裡了。”九九瞪我。

  本來就沒想讓你來看嘛,我暗自翻個白眼,你哪次來不帶來一陣十三老陳醋龍卷風席卷而來啊。

  “快回了快回,這不馬上就年關了嘛,我家爺能真讓我躲這個清閒啊,肯定要接我回去的。”

  “這孩子說不准要趕年關了吧。”

  “沒准呀,不定他就愛吊年尾呢。”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2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55 PM 編輯

第 105 章

  其實,我也就那麼隨口一說。

  可沒成想偶家兒子真那麼地愛吊年尾,趕在康熙四十九年年關前出生了,十二月十一那天,也就是八八、九九來莊子的那天,我生了十三阿哥府的第三個小阿哥,也是我的第一個兒子。

  當時我正跟八八說話呢,腹部就一陣劇痛,八八、九九當時就被我的突然大變的臉色給嚇到了。

  好在由於我身體的緣故,身邊穩婆是一直帶著一個的,所以倒不怕要生找不到穩婆的囧境。

  可是,我當時人在客廳,這得把我弄回房,當時八八毫不猶豫地打橫抱起我,就將我送房裡了。

  結果,偶們十三阿哥府的二阿哥(前面那個夭折沒序齒,老三就充老二了)出生的時候,守在產房外的是他的八伯跟九伯,出生後先抱他的也是他八伯跟九伯。

  他那不趕趟的阿瑪十三從城裡跑來的時候,偶們這兒都恢復平靜,一派和樂喜慶了。

  沒多久,宮裡老康的賞賜就下來了,那還真是挺豐厚。主要大家都曉得十三福晉這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哇,咱那也是隔著窗戶吹喇叭——名聲在外呐。

  名聲是個啥?

  偶哪還有啥可值得打聽的好名聲啊,索性咱也不裝了,該什麼樣兒就什麼樣兒。

  十三這重男輕女的人,不就生一小子麼,至於就請戲班子唱大戲啊。偶家瑞蓮那陣兒怎麼就沒這出?

  我這麼問十三的時候,他特理所當然地回答我,“爺那時不沒在京裡麼。”

  原來因為這個,“那補上,不能這麼重男輕女,女兒是貼心小棉襖,這絕對是比兒子要強得多的多的。”

  於是,我們唱兩天大戲,一天是給弘暾(偶兒子),一天給偶丫頭補。

  偶現在是產婦,那是得坐月子的啊。可為啥?為啥啊……

  大過年的,偶不能像一般產婦一樣幸福地舒服地窩著坐月子,還得七早八早地進宮給老康那腹黑小老頭拜年,吃啥子皇家的團圓飯。

  老實說,跟誰吃飯也比跟老康一起吃幸福。可身為皇家媳婦,你還非得陪這位主兒吃不可。

  往往老康一舉杯,下面跪一片謝恩。然後大家起身,坐好,再繼續吃。接著老康再一舉杯,再跪下謝恩,於是起身坐好……周而復始,我覺得老康丫的就是逮著大過年折騰大家玩爽呢。

  而且皇家團圓宴那就一活受罪,一大堆鑲金嵌玉的人看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卻沒人敢敞開了吃,個個都戴著面具,小心應付——最主要是應付老康那腹黑小老頭。

  嘿嘿!

  所以,從宮裡一回來,我直接吩咐廚房開伙做飯。

  奶奶地,老娘我是坐月子需要大補的人,眼瞅著一桌子好吃的卻不能吃,一個勁兒地跟同桌的福晉們打哈哈,我KAO!真憋屈!

  “爺,您還不找地方歇著去,擱這兒看我吃東西有什麼意思啊。”這一大早折騰到現在,可算是從宮裡回來了,我要不是餓,我早睡去了。

  “今兒初一。”

  “初一怎麼了?”

  “你說呢?”

  我一看丫那眼神,猛地回過神,對呀,初一、十五愛新覺羅家規定皇子得到嫡福晉屋裡歇著。

  呀呀個呸的,就我們家十三的規矩得改改,除了初一、十五別的時間趁早別來嫡福晉屋裡,這我才落清靜,丫後院也就和諧了,那幾個小老婆們也就不整天捏酸吃醋時不時搞點子小動作出來讓我煩了。

  “爺,古有名言。”我特語重心腸地對他說。

  “什麼名言?”十三一臉洗耳恭聽的神情,那叫一個配合。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所以爺必須向古人學習,您得多向外發展。”

  十三賞我一超級大白眼。

  “混話。”

  “多實在的話哇,再說了,整天看奴婢這張臉,您得多煩呐。”咋咱就碰不到那種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經典情形,那我得喜極而泣喽。因為那時咱就低調了啊,就可以幸福地窩在一邊看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啥啥的……

  對哦,那時保不准還能來個金蟬脫殼,跟弘昀兩個人海闊天空當游俠去,真是越想越美好。

  “爺不煩。”美好的想象立馬被人無情地打破了。

  黑線!

  您不煩,我煩啊,搞得我總那麼不經意地就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我鬱悶哇。

  “可爺看你倒是有點兒煩爺。”

  眼睛真毒,但我不能承認啊,除非我欠抽,“爺真愛說笑。”

  “不煩爺,老想著把爺往外攆?”十三逮著理了。

  靠之!

  我這都是為了誰呀,你這麼不照顧府裡的其他女人,這不跟自己個兒過不去嗎?你就沒事去她們屋轉悠轉悠也行啊,老守著我,有個啥意思?我現在被你老爹害的回去就得去十八層地獄裡參觀游覽獲得永久居住權,費時間看我沒必要啊。

  “奴婢怕被人說不懂婦道,霸著自己爺不讓去其他人屋裡去,這一不小心可就是一妒婦的罵名啊。”

  十三笑著點頭,“嗯,爺看明白了,什麼事你都能說出個花兒來。”

  “爺沒事拿奴婢打趣呢?”我白他一眼。

  我們這兒正說著話,翠喜從外面端著飯菜進來了。

  “要不爺也再吃點兒?”我瞅他一眼。

  “行,爺陪你吃點。”

  這話說的,啥叫陪我吃啊?明明就自己也餓了,我都懶地鄙視他了。就宮裡那宴席,那可是勾心斗角,沒有硝煙的戰場,他能吃的踏實我姓倒過來寫。

  “怎麼陪爺一起吃飯不樂意?”

  瞧吧,這就上綱上線了,“哪能啊,十三爺陪奴婢吃飯,那是奴婢的榮幸,求之不得。”

  “這話聽著就假。”十三笑。

  “誰讓爺這麼一本正經的說笑呢。”

  “不怪他們嫉妒爺,爺這福晉隨便一句話都能讓人的心情好轉。”

  “呀,爺,您什麼改姓王了?”我表示出極大的訝異。

  十三大笑,“你仔細皇阿瑪找你。”

  “玩笑話而已,皇阿瑪哪裡就這麼小氣了。”以為姐姐我嚇大的啊,擱清朝生活這麼些年,別的不敢說,膽兒可是見長。膽子要不大,嚇都被你們這群腹黑的家伙嚇死了。

  偶果然是小強系啊……黑線滾滾而下。

  “聽說你那天把八哥的胳膊都抓淤青了?”

  ……這就是突擊審問哇,啊啊啊……丫個腹黑十三!

  “奴婢今天給八哥道歉了,怎麼爺還不依不饒的?”快別提這事了,想起來都嘔氣,我生弘暾那天八八抱我進屋時,路上我疼的抓他的胳膊,一不小心就抓淤青了——今兒跟八福晉見面,她告訴我,我才知道還有這麼回事。

  “怎麼你就什麼事都碰得上。”十三說。

  說的也是呀,人家穿我也穿,可我就趕上穿越中的穿越,還老朝一個地方穿,越想越他媽悲摧。

  “奴婢也想知道。”偶到底是個啥人品啊。

  “好好的府裡不呆,偏要跑到莊子上去。”

  那不是弘昀藏那兒呢嘛,而且你們一群皇子主要活動范圍是城內,我當然挑個離你們遠點兒的地方呆著安全啊。

  “今兒要不是給皇阿瑪拜年,你昨兒還不肯回來呢。”

  十三,你丫的整一個怨夫造型。

  “奴婢坐月子呢,能不挪地兒還是不挪的好。”要不是你那最能折騰的老爹三令五申非讓偶進宮去給他拜年,偶現在還舒服地呆在莊子裡陪弘昀呢。

  “府裡的人又讓你生悶氣了?”

  甭那麼試探,偶不吃這套,“沒有,就是想到莊子上自己呆著,爺也知道奴婢其實挺愛清靜的。”偶多低調一人哇,就是老被你們這群高調的人圍繞著,搞得偶被動的也有些高調了起來。

  “還不是一樣的結果。”十三鄙視偶。

  呀呀個呸的,以為偶想怎麼著?

  “爺,食不語,寢不言。”不好好吃飯一直找偶說話,真影響偶吃飯的質量。

  “你似乎常常這樣,而爺也沒見你消化有不好。”

  囧!

  “總之,吃飯,然後睡覺。”快刀斬亂麻,新年頭一天,實在不想有個不好的開端。

  “身子可大好了?”

  偶馬上灰常警惕地看著他,“幹嘛?”

  “你說呢?”十三特輕鬆地以問作答。

  靠之,想都別想。

  “爺,”我跟他打商量,“咱們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吧。奴婢給你打掩護,你到側福晉她們屋裡好了。”

  “爺可不能壞了規矩。”

  哼,我估計你們兄弟裡有不少人壞過,你就算也不是第一個,先進不爭取,盡想當後進,鄙視你!

  “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我借用現代廣告詞。

  “噗”,十三剛喝的一口湯就這麼噴了出來。

  “爺真不小心。”

  十三控訴地看著我。

  “帕子給你用。”天生善良木沒辦法啊,偶把自己的帕子貢獻出來。

  “你讓爺說你什麼好?”

  “什麼都不說最好。”

  臨睡之前偶祈禱,但願康熙五十年能過的比較平順點,雖然心裡也清楚這個概率低,康熙末年那就是個亂世啊,可是,人總是往好的方向期望的嘛。
  



第 106 章

  老康倍兒精神,特能折騰。

  為啥這樣說?

  因為才過元宵節,他就興沖沖地上通州視察河堤去了。

  本來偶也清楚能被人稱為千古一帝那在勤政上肯定是沒話說的,可那也算他的本職工作,先天責任。關偶啥事?

  偶之所以如此的怨念,那是因為偶這才出月子的人,怎麼就非讓偶也去?

  河堤上那小冷風難道還能吹出幾兩金子來不成?

  偶不懂,真不懂!

  十三還擱京城坐冷板凳呢,咋偶就成了香饽饽跟著他老爹東跑西顛的?

  對,沒錯,偶現在的身份就又成了乾清宮無名女官一名。名義上十三福晉可還在京裡自家府裡養身體呢,偶多希望與事實一致啊。

  那隨行的皇子阿哥看偶那眼神真是沒法兒形容哇,說同情還帶著那麼點保留,讓人感覺羨慕不像羨慕,嫉妒不像嫉妒,我就琢磨那到底是個啥樣兒的感情啊……

  “幾位爺,這是皇阿瑪賞你們的,說讓你們暖和暖和。”可著話說的,到底還是正月啊,這天冷,河堤上那小冷風再那麼一吹,真是倍兒有感覺——涼透了!

  這次,四四、八八都來了,俨然是四八聯盟的局面哇。

  瓦特好奇的沒事就幻想,這要真聯盟了,會是個啥樣的情形——那一定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偶這後世來的人就能見證一個被歷史淹沒的詭異的另類的完全無法想象的真實史況啊。

  “有勞弟妹了。”

  “奴婢不敢。”

  “弟妹不冷嗎?”五五侃閒片兒一樣問了一句。

  “還好。”冷,咱也得受著,誰敢跟你們的爹唱反調啊,那通常都是以生命為代價的,偶始終認為活著總歸還是比死亡要好的。

  當然了,這也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在某些特定時候,死是比活要幸福的。

  “十三嫂對人可分遠近啊。”

  十四,啥意思?偶用目光代替語言詢問。

  十四的目光瞟向一旁的四四,有意無意地在他膝蓋上停了下,“這大冷天,就四哥的雙腿舒服,不受冷。”

  “看十四爺說的,那是四嫂擔心四爺的身體,來前囑咐過奴婢,趕巧了,這兩天風大,四爺的腿有些受涼,奴婢做了雙護膝給爺,這也算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罷了,怎麼能說分遠近呢?”有本事,你讓你家的媳婦來囑咐一聲試試?

  本來,偶跟四福晉就對眼,人又是未來的國母,偶未來二丫頭的養母,偶不巴結著偶傻啊。再說了,這四四誰?人未來的雍正啊,偶活的那麼長久,不跟他們家的人打好關系,老來怕是要受苦。咱這往遠了說,那是在為未來幸福的小康生活在奮斗呢。

  “四嫂總想的那麼周到。”十四感慨。

  “是呀,這夫妻相處久了,知冷知熱的貼心,要不怎麼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兒呢。”偶適時對他們進行思想教育,暗示他們要對老婆好。別一個個紅顏未老恩先斷的,家裡怨婦成堆,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論對你們好,還得要算正經的原配,大老婆。

  “那也得看是誰。”十四給我這麼一句。

  我笑笑,沒表示意見。

  說話間他們手裡的碗也都見底了,我讓小太監收碗,打算告退閃人。

  這悲摧的人生,我就一天生的丫頭命呐,丫的算是跟我卯上了,時不時地就讓我溫故而知新。

  “奴才給幾位爺請安,幾位爺吉祥。”

  “起來吧,有什麼事嗎?”四四最年長,所以他開口問話。

  我看著那個小太監,直覺得麻煩怕是來了。

  果不其然,他一說話,就證實了我的直覺。

  “皇上讓奴才來告訴十三福晉一聲,說京裡的皮料子送過來了。”

  “皮料子?”八八的聲音微微提高。

  幾道目光“刷刷”的就掃了過來。

  還是四四開口問話,“有說是什麼事嗎?”

  “回雍親王的話,皇上說只吩咐奴才這麼帶話,沒說旁的話。”

  看?還看?

  有啥可看的?

  索性偶自己主動先招了吧,否則這目光真能把人給看化了,“皇阿瑪看到奴婢給四爺和十三做的護膝,還有給蓮丫頭做的護耳,所以讓奴婢幫他老人家也做一套穿戴看看,是不是也那麼暖和。”

  紅眼病!這就是典型的紅眼病!

  要不是偶強調那護膝是按各人尺寸做的,當時老康就能把東西給拿走了。尤其,偶給閨女做的護耳是兔毛的,賊拉的可愛,他戴上的話,那畫面想象一下……我不厚道的有點兒想噴。

  本來,那丫頭有一副了,可據十三讓人捎信兒說被別府的格格搶了,所以隨信捎來的還有幾張兔皮。這個愛現的丫頭,那對可是我做壞了兩張兔皮才研究成功的。

  因為偶家小白的存在,偶們十三府裡的兔皮收藏十分的豐富。

  囧!

  可愛的小白兔是更可愛的小白的最愛,在兩者之間,只好捨白兔而就小白了。

  其實,做那耳套也是我在莊子裡閒的無聊時自己折騰自己鬧出來的,弘昀很喜歡,所以第一對成品其實是給了弘昀了。瑞蓮那對嚴格說起來是第二個,但她耳套上那可愛的卡通造型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卻是第一個。

  畢竟弘昀說到底是個男孩子,太卡哇伊的話有點兒那啥了不是。

  耳套這東西,其實也不稀罕。稀罕的是偶在耳套上花的那心思,其實那是為了讓瑞蓮開心,也是為了讓她保密。因為弘昀這孩子一不小心就在瑞蓮跟前現了原形了,好在偶那膽兒大的丫頭倒也沒被“鬼”嚇到,反而特別的興奮和高興。

  可,這也就給我鬧難題了,小孩子保守這樣一個天大的秘密,我擔心啊。於是,我就哄她,如果她要是跟別人說了,弘昀哥哥就要真的消失不見了,所以偶丫頭信誓旦旦地保證說肯定不說。所以,我就決定做個好玩的東西做為獎賞。

  結果,偶閨女又弄出這麼一出。

  那天我一個人呆在行轅裡慢騰騰地給偶丫頭折騰那兔護耳時,四四經過,然後無意中就說起他這兩天腿疼,怕是受涼了。那目光就若有似無地落在偶旁邊筐子裡的幾張皮毛上,偶當時就心領神會。

  做護膝偶也算是熟門熟路了,十三那腿上的毛病到底是落下了,一到天冷的時候,總要准備幾副護膝以備不時之需。而這阿哥金貴呢,只要皮料有些小瑕疵便會換新的。

  野生動物就是這樣被你們換沒滴!

  熟能生巧,偶本來針錢活兒那是實在不怎麼地,但是這護膝做著做著也就順手了,還自己發明創造了一下,讓它能更保暖,扎的更緊,不會有掉落的現象。這裡要是有拉鏈就好了,可惜沒有,所以不發明創新不行。

  所以,聰明人都是被逼出來滴。

  “爺沒聽說嫂子女紅特別好啊?”十四的語氣真叫讓人磨牙。

  “奴婢本來就不擅長。”偶不惜自己揭短,千萬別再給偶找麻煩了,再這樣下去,偶的十根手指頭怕真的要傷痕累累了。

  淚噴……

  “你好像什麼都不擅長。”五五特順的來了這麼一句。

  “五爺,您真是知音啊。”偶激動鳥,偶本來就是不擅長啊,你們這個時代對女人的要求偶是哪一項都不及格,所以,盡量將偶當背景忽視過去吧。

  “咳……”八八掩唇輕咳。

  偶立馬收斂眉眼,特恭良賢淑地說:“奴婢一時忘形,請五爺不要見怪。”

  “不妨事。”

  我這才要鬆口氣,冷不防地就聽到一個溫和帶笑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喲,都在呢,那爺可來巧了。”

  一群人趕緊給太子見禮,立馬就全矮了下去。

  “都起吧,自家兄弟,不必這麼多禮。”

  一群人都落了座,唯獨偶得站著,娘的,乾清宮的女官再特別,畢竟不如阿哥的福晉有地位。所以,用趙老師的話說——人家坐著我就得站著,人家吃著我就得看著。

  命真苦!

  “雅竹。”

  “奴婢在。”又一只大尾巴狼,老康出品的精品小腹黑一只。

  “你給爺的那兩只護膝爺手下的人幫爺弄半天,怎麼戴不好呢?”

  太子,您就是那個點爆竹的不負責任的壞小孩。

  偶立馬就覺得屋裡的視線“刷”的一下就集中過來了,怎麼著?覺得偶私下太諂媚太子了是不是?偶多冤呐,那護膝其實是太子那天特“順手”從我筐裡拿走的,我壓根沒來得及阻止,只能欣賞人家離去的華麗背影。

  真悲摧!

  重點說明的是那東西還沒完全完成,所以戴不好是正常的,戴好了——那偶得佩服那位幫您戴好的,這肯定是一心靈手巧的主兒。

  我是想說明來著,可是人家走的忒華麗,忒流暢,忒啥了,偶一時愕然就來不及解釋了,所以人為事故發生鳥。

  “其實,奴婢正想著跟太子說呢,那護膝還有點兒小毛病沒改呢。”

  “那回頭你得空幫爺弄好了,順便示范給那些笨奴才,好讓他們知道怎麼戴。”

  “奴婢知道了。”真能給我找事啊,都怨你們的老子,沒事大正月天出來視察河堤,瞧這護膝護耳引來的人間慘劇吧。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2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55 PM 編輯

第 107 章

  老康繼續折騰著,且折騰的很有新意。

  視察完河堤,閱筐兒港,讓人建挑水壩,這還不算,自己精神抖擻地在兩岸走了幾裡路。

  這還不打緊,人還親置儀器,定方向,鼎椿木,以記丈量這之處,瞧這精神頭,啧啧!

  陪同的幾個兒子當時就表示出極大的孝心,請老康保重龍體,不可過於勞累。

  我在心裡特陰暗地想,八成是因為他們走的累了,嘿嘿!

  可老康大手一揮,說句話,當場就讓我差點兒風化岸上的一尊石像。

  他老人家說:“朕不累,雅竹這丫頭做的護膝暖和貼身,而且每天都幫朕拿捏捶打,朕近來身子骨明顯好多了。”

  錯覺,絕對是錯覺!

  您明明是因為陰了偶心情很爽,這就是您這樣腹黑人士的BT心理。

  偶內心寬麵條淚中……偶就一被統治階級壓迫無力反抗的可憐小老百姓!

  可某小腹黑笑的特別的溫潤良善,透著花美男那獨特的誘惑魅力,偶當時就覺得眼前光明大盛——這就是陽光笑容,溫柔得殺死人的笑啊。

  爽了偶的眼,痛到偶的心,兩字獨白——煎熬!

  “皇阿瑪說的極是,兒臣最近也覺得出外行走舒服多了。”

  康熙五十年這二月天仍然冷的出奇,讓偶實在沒辦法睜眼說瞎話——那是因為天轉暖的緣故。

  皇帝加太子這對全清朝最富貴的父子檔這一極具戲劇性的宣傳,使得兆佳牌護膝在黃帶子中風靡一時,頗受青睐,也讓偶那可憐的手指大受折磨。

  瓦這悲摧的穿越人生哇……

  丫頭命,丫頭命哇……誰要敢說偶命好,偶跟他拼命。

  偶看著爐子上的小鍋嘩嘩地滾著,心裡那正唱著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

  別府的福晉舒舒服服地呆在暖和的屋子裡吃香的喝辣的,閒時再打壓一下府裡不安份的小老婆。大家一樣是福晉,偶就可憐巴巴地跟在老康的身邊鞍前馬後忙得跟個陀羅似的。就這有些人還落井下石,時不時就來加重偶的負擔,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臨時行轅裡一群倍兒金貴的人在商量國家大事,順便勾心斗角,老康特和藹可親地對偶說就在屋子裡煮吧。偶立場堅定地拒絕了。

  娘的,偶除非腦袋壞了才要旁聽你們的國家大事,偶怕你們一個心血來潮非要偶發表一下旁聽的心得體會,那偶說是不說?說與不說他奶奶地都憋屈,所以偶寧可在屋外面吹著小冷風給你們煮宵夜也絕對不去討那份精神上的折磨。

  紅棗小米粥,看著小紅棗在小黃米中時隱時現,不停翻滾,偶不禁想到人生其實就像這鍋小米粥,熬啊熬的就到了生命的盡頭——圓滿了。

  我端著圓滿的小米粥給屋裡那群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爺們送進去。

  “丫頭,這粥又有什麼講究?”老康把粥拿在手裡先沒著急喝,先來一問題。由YourTXT提供

  “據老人講,這是養生粥,溫中健脾,所以奴婢便煮了給皇阿瑪當宵夜了,既營養又暖胃。”這個問題我還能回答,所以就老實地把自己知道的說了。

  老康朝四四瞟去一眼,笑著說,“嗯,還記著老四不愛甜食,單做一碗。”

  他這一句不打緊,偶立馬被目光聚焦了一下。

  腹黑的老康!

  “咦,八哥的也不一樣。”十四一副發現新大陸的口吻。

  “丫頭,這又是為什麼?”

  老康,你有完沒完?你們有得吃就吃,廢話這麼多,早知道偶就不雞婆的照顧你們不同的身體狀況,直接一鍋燴。

  可,該回答還是得回答,否則我估摸著那聚焦的目光快趕上探照燈了,“八爺近來有些上火,這個時候不宜紅棗補,所以奴婢就用綠豆熬了,敗火。”

  “丫頭啊,”老康感慨,“你呀實在,什麼都不說,可該想的該做的,你一件都沒拉下,周到體貼,朕的老十三是個有福的啊。”

  囧!

  老實說,冷不丁的被老康誇一下,偶咋就背脊直冒涼氣咧?估計都是老被他黑落下的後遺症。

  一定是!

  “是呀,皇阿瑪,我們兄弟背地裡可都羨慕十三哥呢。”

  老康聽了十四的話笑了,看了他十四兒子一眼,馬上又看向我,“丫頭,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有啊,怎麼沒有?

  “可我家十三爺一定更羨慕其他爺。”

  “為什麼?”老康特精神地問我。

  靠之,瞧千古一帝這八卦的勁頭吧,真讓人黑線。

  我特一本正經地說:“用我們十三爺的話說,那就是——其他府的福晉沒奴婢那麼些夭娥子,不用老擔心下一刻有什麼驚嚇等著他。”

  “說的倒也是實話。”老康說。

  偶黑線!

  但是,老康馬上又來了但書,“但即便是這樣,他也甘之如饴。”

  這真是囧囧有神,偶有點窘了,這擺明是打趣偶嘛。

  “皇阿瑪,您快趁熱喝吧,天兒涼粥也涼的快。”我轉移話題,這不行,這一定得轉,伺候他們就更憋屈的了,還被打趣,這是逼人抓狂麼。

  老康了然的睨我一眼,最後還是放過了我,喝他的粥去了。

  他這一動勺,其他的人才敢動。

  他奶奶地,萬惡的皇權!

  “丫頭啊,幫朕把案上的折子歸整一下。”

  “奴婢遵旨。”丫環命的偶啊,飯做得了,自己一口沒得吃,還得繼續加班工作,淚噴……

  所謂歸整,就是把折子按類型整理,要按類分輕重緩急,不看純屬扯淡,所以偶得一本一本地翻,然後分門別類的歸置。

  這個偶常做,倒沒覺得什麼。可是,在偶收到屋子裡那些訝異的目光之後,陡然一驚——偶這可是看的奏折啊,偶是女滴的哇,偶這可就算參政了哇……脖子後面咋又開始冒涼氣了捏?

  說起來,就老康身邊的大太監李德全也沒這個權力看奏折的,這清朝的太監不比明朝,明朝人那有秉筆掌印太監,那是可以代批奏折的。明朝與太監共天下,清朝卻是與讀書人共天下,且清朝吸取了明朝的教訓,太監是嚴禁參政的。

  想想明朝,真是不勝唏噓,才多少年的江山啊,光那有名的太監就出了一大筐,壞的一大群,好的屈指可數,最有名的那就是七寶太監鄭和了,後世有多少人寫七寶跟朱棣那檔子不得不說的斷袖疑雲啊……

  啊,一不小心思維就又發散了,偶收回思緒,繼續整理奏折。

  娘的,愛看不看,反正你老爹一直這樣壓搾偶的剩餘價值,偶都麻木了。再說了,看看奏折咋了?又沒啥好處,你們是真不理解偶這樣明明啥也不想知道,卻偏偏啥也躲不掉的人內心是何等的鬱卒。

  老康,你就折騰吧,你這樣當著你家這群人精兒的面這樣顯示對偶的信任,這就是把偶架到火上烤呢,沒准哪天就成一只兆佳牌的烤豬了。

  真悲摧!

  他們坐著我站著,他們吃著我看著,最慘的是他們閒著我忙著,啊,天理你在何方?

  他們一群人吃過宵夜,又說了些我認為比較不算正事的話,然後便都跪安了。而偶這個乾清宮的臨時女官就沒那麼好命了,偶還得繼續值班。

  明君不是那麼容易當的,勤政拼的就是體力,而老康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所以體力不濟也是完全在情理之中的。

  因為老康的體力不濟,偶這年富力強的小年青便派上了用場,他老人家半眯在軟榻上似睡非睡,偶卻得強打精神揀要緊的奏章用言簡意赅的話向他老人家匯報,然後聽他的指示,拿朱砂筆批閱。

  唉,這差事,真不是人幹的。

  老康輕鬆了,偶快頂不住了。

  為啥?

  你們來試試,這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尤其這大老虎身邊還圍著一圈小老虎,精神壓力可想而知。而在這樣的重壓之下,偶還要做許多事,偶是人呐,偶又不是超人,咱不能仗著年輕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哇。

  可惜,人老康不理偶這事,人一意孤行,人有這權利,人牛叉嘛。

  在這個皇權當道的時代偶還沒地方說理去,老康是這裡最大的BOSS啊。

  淚……

  當誰媳婦也比當十三媳婦來的舒坦啊,放眼紫禁城還有哪家福晉像偶這樣悲摧的?說出來也好讓偶平衡一下嘛……

  相對於十三府裡那些個破事,呆在老康身邊更難熬,要是做個選擇題,偶一定毫不猶豫的選擇處理那些破事兒。

  只可惜,選擇權不在偶手上,偶只能被動的接受。

  後來,老康終於良心發現,晚上讓偶加班的時候,白天就適當的不那麼折騰偶跑前跑後,偶這才得已休養生息,否則極有可能捱不到回京就掛在外面。

  你說偶要真犧牲了,能算因公殉職不?

  等到老康終於在河務上折騰夠打道回京的時候,偶差一點兒來一場淚灑港口的催情戲碼,忒不容易了,這老頭兒可算是要回家了。




第 108 章

  可惜,老康回是回來了,可他沒放偶回家的打算啊。

  這到底算啥事啊,偶明明是十三阿哥的嫡福晉,天天地在乾清宮打零工,關鍵他還不給發工資。

  如果偶跟十三算清代現實版的牛郎織女的話,老康那就是王母的變性版啊……

  偶現在的工作性質有點兒像後世的公務員,咱服務的那都是清朝權力中心的人物,估摸著怎麼著也算得上半個機要秘書了。

  偶看到不少那種傳說中裝著密奏的小盒子,老康甚至有幾次還讓偶看了幾份,當然不能白看,那都得發表一下讀後感的。

  娘的,這就是強權壓迫!明明偶是一百萬個不樂意看哇,結果逼著偶看完還得說感言,這是何等的令人發指啊。

  太子很不妙!

  因為偶看的密折有不少都跟他多多少少有點兒關系,我尋思著二廢也不遠了。

  老康有時看著那些折子,眉頭皺的那個緊呐,整一憂鬱中年老帥哥造型。

  “福晉,小阿哥抱來了。”

  我一聽這話,馬上從茶爐邊跳起來,偶可憐的弘暾,滿月沒多久偶就被他皇爺爺借調到身邊了,這麼久一次也沒回過府,估計都不認識偶了。

  當偶從嬷嬷的懷裡接過弘暾時,他還睡著,小臉特安祥。小模樣挺俊秀,估計像十三小時候。反正偶看半天不像偶小時候的照片。

  小孩子這時候用一天一個樣來形容也不為過,而偶已經快兩個月沒見過他了,偶這媽當的不合格啊。

  “這兒有奴才呢,福晉抱小阿哥回屋呆會兒吧。”

  “謝謝諳達。”

  “奴才不敢。”

  有了李德全的話,偶放心的抱著兒子回自己的屋裡去了。

  偶的腳剛邁進屋子,弘暾就醒了,那烏溜溜的小眼睛瞅著偶,賊拉可愛。

  “小家伙,是不是不認識額娘了?”偶伸手捏他的小臉。

  “不認識也不要緊,咱們啊慢慢熟悉,反正日子還長。”雖然歷史上你這小子短命,沒娶媳婦就去了,但有你弘昀哥哥這個例子在,偶決定把你也比照著處理了。咱不在他們愛新覺羅家的玉碟上長生不老,咱到外面更廣闊的天地去折騰。

  我把屋外的嬷嬷叫進來,小孩子醒了先把他喂飽了,否則一會兒准哭。這要哭鬧起來可不太好,這是乾清宮啊。

  等弘暾吃的飽飽的,偶這才重新抱過來,逗弄著跟他說話。

  老在屋裡呆著其實挺沒勁兒的,於是偶抱著弘暾就在自己屋外走走轉轉。偶跟兒子正培養感情呢,一個小太監就急匆匆的過來了。

  “姑姑,出事了。”

  偶的心當時就“咯噔”一下。

  “怎麼了?”偶一邊說一邊把弘暾交給旁邊的嬷嬷,不料,偶才撒手,那小子就哇哇的哭起來。

  這是偶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偶沒辦法,又抱回來,可著吧,偶一抱回來他就不哭了。偶又往嬷嬷懷裡送,結果他又哭……

  嬷嬷說,“小阿哥這是纏自己額娘呢。”

  黑線!

  “姑姑……”小太監在旁邊催。

  偶一咬牙,一跺腳,娘的,偶就抱著弘暾過去了。

  總不能就這樣讓偶聽著兒子的哭聲走人吧,平時聽不到也就算了,這擱自己身邊哭,心疼。

  李德全看偶抱著兒子就進殿來了,神情頓時有些說不上來怎麼形容。

  我再一看,好嘛,四四跟八八都在地上跪著呢,旁邊太子也沒落下。

  不怪李德全那種表情,這個時候我抱著弘暾進來確實不怎麼合適,沒准呀就掃到颱風尾。我正想趁著老康沒看到我把邁進殿裡的那只腳給撤回來,非常不幸的就在這時被老康看到了。

  這個時候只能硬著頭皮進了,偶定定神,抱著兒子走了進去。

  大殿裡靜悄悄的,就聽到偶的花盆底子踩在地面上的聲響,一聲聲地走過去。

  有點兒鬼片現場的感覺!

  “是弘暾吧,抱過來朕看看。”

  要不說帝王心思如海呢,明明這麼壓抑恐怖的時刻,他突然的就轉了風向了。

  “丫頭,有日子沒見他,想他了吧。”

  “嗯。”算不上特別想,但是抱到了跟前就覺得特別親。

  “朕剛剛好像聽到他在哭。”老康特家常的說。

  “奴婢想把他交給嬷嬷,一換手就哭,沒辦法,奴婢就抱過來了。”我也特家常。

  “捨不得吧。”

  “是,他是奴婢身上掉下來的肉,奴婢自然是捨不得的。”我順著老康的話往下說。

  “不是說兒子隨便養養就好,這就心疼了?”

  你說你們一個一個地把偶的話記那麼清幹什麼啊,又沒獎。

  “手心手背都是肉,再隨便養,也不能當真就薄了誰。”

  “這話說的倒在理。”

  我瞄一眼地上跪著的幾位,抖著膽子說:“皇阿瑪,這地上可涼,您這會兒生氣讓幾位爺跪著,等他們落下病心疼的可還是您,這不劃算。”

  “只會惹朕生氣的混帳東西,有什麼可心疼的。”

  “那索性讓他們跪院子裡,那小冷風吹著,地上更涼些,您還眼不見為淨。”我覺得我也是有奸臣潛質的。

  老康噎了一下,看著偶,看著看著就樂了,伸手逗著懷裡的弘暾笑說,“弘暾啊,你這額娘膽子可大著呢,她竟然讓朕把你三個伯伯全扔外面吹涼風去,是真不怕朕生氣呢。”

  偶那是摸著石頭過河,這李德全每次都把偶當消防員使,你心裡明鏡似的,這麼大陣仗,不就等著有人來撐梯子呢麼,偶扛不住也得扛一把過來,一不小心就得把偶自己也搭進去,偶這才真是有冤沒處兒喊去。

  “奴婢有罪,請皇阿瑪恕罪。”別人都跪著,咱站著忒不合適了,所以就坡下驢趕緊跪下吧,這才合群,才不顯眼,要不就我在老康跟前站著,瓦數太亮,不好看。

  “朕讓你到外面跪著怎麼樣?”老康那口吻叫一個和善啊,偶聽著心裡直翻白眼。

  “只要皇阿瑪不生氣,奴婢無所謂。”擱哪兒跪不是跪啊,偶膝蓋上有跪得容易,偶這叫有備無患。擱旁邊跪著偶還不擔心你猛不防就扔一炸雷過來讓偶享受呢。

  “朕看你是真無所謂。”

  真真滴!

  “他們這些人,”老康看向那三人,“這個顧忌,那個忌憚,總有些不知所謂在裡面,要都像你朕倒也輕鬆了。”

  “那皇阿瑪估計得更愁。”我特沮喪地說,你說非要我當人面揭自己最大的短兒,我這憋屈不憋屈啊。

  “怎麼說?”老康表示了極大的興趣。

  “因為都享福去了,幹事的沒了,皇阿瑪不愁誰愁?”

  我立馬發現那跪著的三個肩膀明顯抖了抖,這仨兒不厚道的,老娘這是為了誰哇,還笑偶?

  老康笑了,那是龍顏大悅啊,偶的心這下算放到肚裡去了。

  他老人家一邊笑一邊點頭,“說的有理,朕就奇怪了,怎麼你這丫頭總有這麼些個奇奇怪怪的想法,而且聽起來還讓人挺舒服。”

  瓦好悲摧!

  頂著雷扛梯子,還得自我犧牲供大BOSS娛樂。

  “都起來吧。”

  “謝皇阿瑪恩典。”

  地上跪著的主子、奴才這下可算是解放了,或多或少送了些感激的目光給偶。

  瓦不稀罕,瓦只想找個沒有你們的地方低調的生活。

  老康那一個眼色,偶馬上過去把弘暾抱回來,然後站旁邊去豎樁子。

  偶如今要是回到現代,去當迎賓小姐絕對可以勝任,瓦如今的站勢也老標准了,人皇家的標准並不比軍勢要求低,瓦當宮女那會兒連睡覺姿勢也要求呢。

  “丫頭,你也有日子沒回去看看了,今兒就回去吧。”

  “謝皇阿瑪。”偶這次謝恩那是百分百純粹的謝,偶早就不想在這紫禁城裡呆著了。

  “明天回來陪朕吃晚膳。”

  老康,你家十三兒子一定恨死你了!你這個但書實在是有點兒喪盡天良的意思啊,你這變性王母那真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較之天上的那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奴婢遵旨。”

  偶以最快的速度飙出了宮,這要不快點兒,沒准老康這點兒假都給我消了。

  好不容易出了宮,偶一點兒不想馬上回十三府,偶就想在街上溜達溜達,感受一下自由的空氣。

  主觀想法是好的,但是實施起來就不那麼盡如人意了。

  偶身上穿的是宮中女官服哇,出來的太急,沒換身常服,這是偶最大的失策啊,不得已,只好先回府裡了。

  結果,進了門再想出去基本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

  偶丫頭加偶兒子,外加一個愛新覺羅家的十三阿哥,那三個人就把偶纏的死死的,哪兒都別想去。

  這孩子多了是不好,自由少了!

  十三的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稍微有點咳。

  “爺,怎麼病了也不讓人給我捎個信兒呢?”

  十三看了我一眼,“爺說了你就能回來看我嗎?”

  這事有點兒困難,

  “總也該讓我知道。”要不也顯得我做人妻子太失敗了,估摸著老康就是知道他十三兒子身體不舒服才給我假的,雖然短了點兒吧,但好歹也放假了。

  人呐,不能要求太多,尤其是我這樣的不能對老康那樣的要求太多,否則就是吃飽撐的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爺都把弘暾給你送宮裡了,你就一點兒沒多想?”

  靠之,給老娘玩心有靈犀嗎?

  這才是吃飽撐的呢,偶是那七竅玲瓏的主兒嗎?

  “奴婢這樣愚鈍的人爺給的暗示太隱晦了,奴婢哪能明白。”

  “心裡壓根就沒爺。”

  十三你這是甩的什麼臉子啊,偶難得回來一趟,就一晚上的工夫,明兒還得趕回宮裡去,幹嘛呢啊?

  “爺,奴婢明兒還得回宮,您確信打算這樣給奴婢甩臉子看啊。”

  十三的臉色當時就變了,那小嘴巴抖了抖,到底沒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看,我就知道老康有點喪盡天良了吧,看把他十三兒子整的,我瞅著都可憐。

  “呐,爺,這是奴婢沒事做的,你身上的荷苞也該換了。”我從袖袋裡掏出一只精致的荷苞遞了過去。

  十三的表情立馬就不一樣了。

  男人,其實也是要哄的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2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54 PM 編輯

第 109 章

  “以太子結黨會飲”罪是個啥罪?

  偶覺得直白點兒說就是太子黨以吃喝的名義聚會,搞了點兒小動作,所以老康怒了,便把領頭的幾個罰了。

  這是敲山震虎,震毓慶宮裡的那只小老虎!

  事越多吧,我看太子倒越鎮定,估計這就是虱子多了不怕癢的典型反應。

  像我,左右是逃不開老康的陰謀陽謀,索性便啥也不想,踏踏實實地該幹嘛幹嘛,其實也是虱子多了不怕癢的寫照。

  我仍然時不時地冒充乾清宮的女官,但好在假期明顯加長了,這也讓十三的怨夫表情淡了許多。只是我比較辛苦,在宮裡精神高度緊張,回府還沒得閒,尊命苦哇!

  閒的時候偶聽說了一件事,一件挺讓人興奮的事。

  四四府裡的紐祜祿氏有孕了,已經好幾個月了。

  娘的,那是乾隆,是小四四哇,偶馬上就可以把康雍乾三代皇帝看完鳥,偶一定要收集到乾隆的筆跡,把偶那個戲本變成珍本中的珍本。

  哇咔咔!

  這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了七月,老康要去秋狝了。

  偶不想跟去,偶想留在京裡見證乾隆出生的歷史一刻。可惜,偶永遠是身不由己的主兒,老康金口一開,偶就得拋夫別子,跟著打獵去。

  你說就瓦那種無與倫比,舉世無雙的爛射術老康咋就那麼地不害怕呢?

  也是哇,害怕的都是要陪老康狩獵的,老康是在圓心范圍的。

  瓦覺得瓦有點兒同情那些要陪老康狩獵的人了,真滴!那得時刻警惕偶這個不定時的炸彈,其實除了累點,性命之危倒是沒有的,多少雙眼睛盯著呢由“優岸”提供,那箭怎麼也不會弄出人命來的。

  這次離京之時,十三身上的醋味百裡可聞。

  也不為啥,就是九九這次是隨行皇子之一,而十三榜上無名。

  其實,瓦真想跟十三說,偶擱你老爹跟前杵著呢,他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有不軌舉動?所以,偶心裡踏實著呢。

  而且吧,九九除了那年的突發狀態外,一直以來其實還是很安守本份的。

  偶琢磨了下,自打一廢太子之後,老康貌似每年跑避暑山莊那塊都帶著八爺黨的人,這次連九九帶上,把十十扔京城了,我個人感覺老十那人政治斗爭上不如他八哥跟九哥,所以老康此舉是大有深意。

  “弟妹,在想什麼?”

  太子的聲音讓偶從飄散的思緒中回神,偶一看,丫個不厚道的竟然趁偶發呆把他的白子擺滿了棋盤。

  “二哥,你這是耍賴啊。”忒沒品了,你好歹現在還是太子,以後再被廢也好歹是當過皇儲的人,咋能跟偶一樣沒品呢?鄙視你!

  “是弟妹走神在先的。”太子振振有詞。

  也是啊,偶跟人下棋,自己神游太虛去了,是有點兒說不過去,但是,“二哥也太過分了。”該抗議的還是得抗議一下,表示咱也是有人權的。

  “爺看你這膽子確實是大,跟爺下棋走神走成這樣天下還沒有幾個。”

  那有啥,偶在你爹跟前也一樣走神走的常態化,老康的寬鬆政策造就了偶走神走的有恃無恐。他都不把偶這茬當回事,你們敢當嗎?

  嘿嘿!

  “那能一樣嗎?你可是我二哥呢。”我諂媚。

  太子笑容一深,點頭,“對,誰叫我是你二哥呢,所以呀這是爺該著的。”

  “就是嘛。”如今這敏感的時候也就偶敢毫無顧忌地跟你跟前晃啊晃。

  “你昨兒是不是一直瞄准爺射箭來著?”太子特漫不經心地說。

  “二哥看到了?”

  “看的真真的。”

  我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二哥沒發現嗎?只要我瞄准你射,那箭就准射向四爺。”偶實在是想看四四驚慌失措的樣子哇,老那麼嚴肅淡定的挺審美疲勞的。

  太子也跟著偶壓低了聲音,“爺還真沒發現。”然後他哈哈大笑,指著偶說,“爺得把這事跟老四說叨說叨。”

  “二哥,別介啊,那四爺不得撕了奴婢。”做人咋能這樣不厚道啊,偶是因為相信你的人品才把內部資料外洩的啊。

  “什麼事爺就得撕了你了?”

  天要亡我!

  “奴婢給四爺請安。”

  “臣弟見過太子。”

  我們倆各請各的安,各受各的禮,娘的,禮儀這東西有時真讓人抓狂。

  我有眼神求太子不要這麼不仗義,可是,太子那腹黑不搭理我這茬兒。徑自對著四四說,“她說了昨兒老瞄著我射,是因為她發現瞄著我射那箭就准射向你。”

  偶要是將來被小心眼的雍正爺整了一定是因為太子這家伙今天的出賣。

  瓦悲摧!

  四四扭頭瞪我。

  我只能可憐巴巴地說:“四爺,您不能怪奴婢啊,您整天那麼的淡定,奴婢實在是好奇您手忙腳亂的時候是個啥狀態,所以才……”坦白從寬,偶坦白你從寬發落啊。

  太子笑的更響亮了。

  囧!

  四四看著偶那表情是真不好形容。

  “老四,朕覺得她有這想法不奇怪,她敢這麼做那就更不奇怪了。”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我也趕緊地請安,順便腹誹,這事兒咋就趕的這樣寸,我不過就是閒著跟太子磕磕牙,這就把康雍兩帝都給招來了。

  “朕昨兒還納悶兒你這丫頭怎麼老瞄著太子射呢,原來是為了這個啊。”

  都眼尖,就這樣你還打到那麼多獵物,啥人啊。難道是因為你是皇帝,有那個所謂的龍氣,所以連野獸都上趕著諂媚您,偶被偶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驚悚到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奴婢有罪。”偶規規矩矩地向老康下跪請罪。

  老康說:“起來吧,朕想知道你可有看到你想看的結果?”

  說到這個偶就沮喪哇,四四實在是太冷靜了,人家就沒一次像以前十四和十十他們那樣狼狽落馬的,人家閃的那叫一個利落。

  “回皇阿瑪,沒有啊。”

  “那你明兒繼續射。”

  啊……老康,俺真是愛死你了,這就是奉旨射雍親王啊,哇咔咔,好爽!

  “謝皇阿瑪。”偶美!

  “老四,你明兒穿盔甲吧。”太子在一邊良心建議。

  “不必。”四四特牛叉地說。

  於是,偶瞄著太子射四四,以現任皇儲為標的物專射未來雍正爺,這是個啥樣的感覺啊,那真是沒言語可形容偶那澎湃的心情。

  八八看著偶特感慨地說,“弟妹,你向來是敢行人所不敢行也。”

  那是,要的就是與眾不同。反正偶在你們眼裡也從來沒有正常過,索性就BT到底。

  嘎嘎!

  德妃娘娘在偶去請安的時候笑著戳偶兩指頭,“你說你這丫頭怎麼偏就這麼多的夭娥子,這兩天行在裡因為這事人人搶著圍獵時去伺候。”

  那怎麼能賴我?這說明人民群眾的娛樂生活實在是太匮乏了唄,難得有這樣的節目,大家當然要爭著搶著去一睹為快。這事,得虧是沒記入史書,否則這是何等的牛叉事件哇。

  “額娘不怪罪奴婢,奴婢就是萬幸了。”

  德妃神情有瞬間的怔忡,然後笑道:“其實額娘也好奇胤禛冷靜之外的其他表情。”

  唉,看吧,這就是清朝後宮BT的育兒制度下被犧牲的其中一對娘倆啊。

  “沒事,額娘,您說想看四爺什麼表情,奴婢幫你達成心願。”

  德妃立馬就瞪偶一眼,罵道:“瞧你這丫頭混說什麼,額娘成什麼人了?”

  八卦好奇人之常情,尤其是女人,這多正常啊。

  “額娘,真不用?”我锲而不捨。

  “不用。”德妃笑著掩嘴。

  切,這意思就肯定是用了。

  偶特喜歡草原上的夜晚,尤其是晴天的時候,那叫一個漂亮。

  天仿佛一伸手就夠得著,天幕上閃爍的星子就像唾手可得的一顆顆昂貴的鑽石,看著就解饞。

  只要老康不加夜班,偶就可以自由地跑到外面看星星,小日子挺舒服的。

  克哈因為要教弘昀武功,被偶找了個理由扔在城外莊子裡了。現在身邊跟的除了十三原來派的四個,還有一個是四四送的。

  偶說不要,四四說這是該著的。

  偶當時聽的心驚膽顫的,也就沒敢再堅拒,他應該不知道弘昀的事才對……一定不知道!知道還不得吃了偶。

  一二三四五,嚇到沒有事。

  小白那一身白毛在黑夜裡的草原上那麼的招眼,害偶都想給它化妝一下,用黑炭抹黑了扔外面,看看是啥情形。

  小涼風那麼吹著,星星就在頭頂,咱心情真是倍兒好。

  於是,就特想高歌一曲。

  兩手一插腰,偶往後看了看,很好,離行在很遙遠,偶就狼嚎應該也不會惹個驚駕的罪。

  “滄海一粟綠中幾點紅,大漠豪情折無數英雄……”

  偶當年很喜歡《護國良相狄仁杰》裡這首片尾曲,尤其是其中有“英雄多珍重”這五個字的那句,唱的特有感覺。

  偶決定,將來等小弘昀藝出師門闖蕩江湖時偶就給他唱這個。

  哇咔咔。

  “這歌倒也大氣。”

  “聽來倒是男兒志在四方的潇灑豪情。”

  “是呀。”

  “……”

  為什麼每當偶情緒失控時,就總遇到這種更失控的情形?

  蒼天啊,大地啊,你到底是哪裡看偶不順眼?偶改還不行嗎?

  偶灰常不甘願的,慢吞吞地回過身,就看到皎潔的月光下,幾個皇子阿哥一字排開,站在不遠處負手而立。

  那小風把他們的衣袂一吹,真是忒有感覺了,這是怎樣一副帥哥集體夜游的名畫哇,可惜沒有數碼相機。

  後世雖然環境搞的有點兒糟,但是一些高科技還是很值得稱贊的。  




第 110 章

  弘歷終於生了,可惜偶沒能見證到那偉大的歷史性時刻。

  真他奶奶地的扼腕,要不是老康非拽偶來秋彌,偶就不會錯過了。

  同時來的消息還有良妃病了,似乎還挺嚴重。

  唉,偶的良美人哇,偶想你了,可惜回不去。倒是八八被允許先行回京,老康的心裡還是挺明白事理的,知道他八兒子孝順,最疼他母親。

  好不容易盼到回京,還碰上江南科場出了事,老康那叫一個雷霆震怒,這科舉考試在古代這攸關國家大事的頭等大事,這上面出事那就是捅破天的潑大大案麼。

  偶理解老康,特理解。

  在那一片肅殺的氣氛之中,良妃的病越來越重,毫無起色,眼看就是熬日子了,八八頓時就跟著憔悴清瘦下來。

  這可憐的娃兒,這一生到頭來啥也沒爭到,現在他的額娘也要不久於人世,這是何等的悲摧啊。

  偶喜歡良妃,良妃也待見偶,所以老康特別恩旨讓偶去伺候良妃。

  可是,到底那一天還是到來了。

  當時,八八和我都在她跟前,她攥著我的手,又拽過八八的,然後握一塊,偶心裡頓時一抖。

  “竹丫頭,額娘求你件事。”

  “額娘,您別這麼說。”這是要交待後事啊,偶心有些酸。

  “額娘放心不下胤禩,不忍心看他就這樣孤獨地走下去。”

  “額娘多想了,八哥不會孤單的,有我們大家呢。”

  “丫頭,額娘求你。”良妃手上用力。

  “額娘說,我聽著,能辦到的就絕不推辭。”我不說奴婢,因為我是以平等的立場來答應這件事。

  “替額娘陪著他,護著他,不要讓他感覺到孤單。”

  偶怔住……這個事不好答應啊,而且托付的真地有點重兒。我要怎麼陪,怎麼護?怎麼不讓八八感覺到孤單?

  手立時被人死死的握住,是八八,偶垂下眼睑,繼續沉默。

  “丫頭,額娘知道這是奢求了,只是額娘不放心啊……”良妃的手慢慢鬆開,聲音透出濃濃的失落與悲傷。

  “我答應額娘,替您陪著他,護著他,不讓他感覺到孤單。”我終是不忍心看到美麗優雅的良妃最後帶著遺憾與擔憂離去,慢慢地開了口,做出一個讓我很有負擔的承諾。

  良妃笑了,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後慢慢的滑落手臂,永遠地閉上了她那美麗中始終透著悲傷的眼睛。

  “額娘——”八八撲倒在榻前,放聲痛哭。

  偶也眼眶發紅,淚水滾落。

  良妃終於走完了她這算不上幸福的一生,可是她的兒子卻還有更大的不幸在等著。

  偶的手很疼,因為八八一直攥著,始終沒有鬆開。

  直到老康過來的時候,他才鬆開了手,偶也長吁了口氣,可算是鬆開了,偶的手都木了,血液絕對流通不暢,都有些泛白發青呢。

  老康讓所有人都離開,除了偶。

  他坐在良妃的榻前半天,什麼話也沒說,有點兒像在緬懷或者說是沉思。

  偶也大氣不敢出,乖乖地陪站在一邊。

  這叫個什麼事?

  順治老皇帝死的時候,偶陪著,良妃去了偶還陪著,偶這最不喜歡悲傷離別的人老這樣讓偶經歷生離死別,太悲摧,太不仁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康開口了,一開口,就是一炸雷,當場把偶炸當地動彈不得。

  “你應了她也好,朕也就放心了。”

  老康——你這樣的帝王心思實在非我輩能理解,你這意思是你明知道良妃不成了卻不來看她最後一眼,究竟你是愛還是不愛呢?

  要說不愛,你剛才的神情可不是這個答案。要說愛,你又能忍著不來送她最後一程。

  果然,老康與良妃的愛情始終是有點兒高處不勝寒的淒涼。

  而且,啥叫我應了也好,你就放心了?這句偶咋聽咋惡寒,這裡面有貓膩啊,難不成偶不應了良妃,你以後也會有啥權力壓迫不成?

  太寒了!

  偶是滿心的疑惑,卻是一個字也不敢問出來。

  良妃的死給八八的打擊是挺大的,喪事一辦完人就病倒了,這讓偶想到了雍正年間的史料記載,說“半年後仍需人扶掖而行”,這病來如山倒,不扶怕是走不成。當然估計四四也有誇大之嫌,偶拭目以待。

  老康又雞婆地發偶一身女官服,讓李德全領著又出公差去了。

  這皇帝當的真不舒服,心疼兒子吧,不能表示,不能明言,安撫一下還得繞上七八十個彎。而且,偶特憤慨的就是,偶是那萬靈丹嗎?啥事都找偶?偶當時答應良妃那臨終托付就夠勉為其難了,現在偶有點怕見八八,偶心裡有負擔。

  不得不說良妃當時的托付實在是不合時宜,偶不是八福晉啊,這個有點越疽代疱的嫌疑了。可是,當時八福晉不在跟前,偶要不答應又顯得太冷血,太沒良心。所以偶一狠心一咬牙一閉眼就應了,但是偶後悔哇。

  偶看到病中的八八時,真是覺得有點兒不忍目睹的感覺,好端端一個風華正茂溫潤俊秀的阿哥,突然之間仿佛抽空了所有力氣,整個人顯得死氣沉沉的。難怪,剛剛八福晉的神情那麼的惶恐憂心。

  李德全竟然到門外去了!

  偶驚!

  啥意思?

  偶看著床上閉著眼的胤禩,有種錯覺,他是不想再睜眼看這個世界了,因為心死了,他為之奮斗的額娘走了,良妃的走也許帶走了他幾乎所有的企盼吧。

  偶忍不住又朝門口看了一眼,心說,李德全,你丫個不厚道的人,今天這事要是傳出去,老娘會死的很難看的。

  良妃的影像閃過偶的腦海,答應了人家的事咱總不能不做,否則真的是良心不安。

  於是,我走到床邊,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

  想了一下,開口,“胤禩,真就這麼累,累的不想再睜眼看這個世界了嗎?”

  偶的手突然被人一把抓住,嚇的偶差點失聲尖叫,忒驚悚了,偶毫無心理准備啊。

  “八……八爺……”偶有點結巴。

  “額娘走了。”八八幽幽的說,聲音很輕很輕,輕的只有我能聽到。

  “額娘走的很安祥。”是呀,偶硬著頭皮答應了她的托付,她走的安心,偶卻覺得有包袱了,但也還好,總好過偶以後一直受良心譴責當時沒答應良美人的臨終要求,讓人走的不安心。反正,偶有包袱就有包袱吧,左右偶身上的壓力也多,不差這一包袱了。

  娘的,真是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

  瓦這份悲摧!

  八八拽著偶的手放到了心口處,睜眼看著床頂,神情那叫一個悲恸,仿佛流露了他前半生所有的悲傷一樣,讓偶覺得心中不忍,也就沒好意思硬把手拽回來。

  握就握著吧,權當偶替良妃了。

  “雅竹,你說爺到底為了什麼去爭呢?”

  別問偶,偶哪知道你們那曲裡拐彎的心思。

  “很累,突然之間累的什麼也不想想,不想做。”

  “累了就休息,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偶隨口說。

  “是呀,再大的事到你那裡也會變得輕描淡寫起來。”

  “那是因為我們只是凡人沒辦法改變殘酷的現實,不能反抗那就只好接受。”這個就有點聽天由命的意思了,但是在自己能力范圍之內我們個人還是可以盡可能的折騰的,反正怎麼讓自己舒服怎麼折騰。

  “你很少說這樣的話。”

  “這種話太沉重,少說的好。”

  “你一直活的很潇灑。”

  “不過也只是一種生活態度罷了,說白了也算是逃避現實。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爺這樣的人才是勇士,才是真潇灑。”

  “是嗎?你的話有些禅機了。”

  “爺高看奴婢了。”

  “別說奴婢,聽著生分。”

  我笑了笑,沒應聲。

  “額娘的托付讓你為難了。”

  “沒有的事,當時額娘能托付也只有我了,那無論如何我都應該答應。”你媳婦不在跟前,我不答應怎麼辦?

  “謝謝。”

  “爺鬆鬆手,我拿樣東西給你。”

  八八有些遲疑地鬆手。

  我從袖袋裡摸出一個平安結放到他手心裡,“爺,這是我在額娘靈前編成的平安結,我相信額娘的祝福也編在了裡面,戴著吧。”我們身份終究多有不便,我也只能走些旁門左道來履行對良妃的承諾,不管如何讓八八定心,讓他快點好起來才是當務之急。

  八八攥緊了手,看著我,“你真是十三的福氣。”

  “我家十三爺已經夠哀怨的了,您就別再說這種刺激他的話了。”都快成望妻石了,他沒圈挺好,但是偶這嫡福晉可是隔三差五地借調進宮,讓丫鬱悶的不得了不得了的。

  八八難得地笑了,“這福氣終究不是他人能搶去的,十三弟仍然是最後的贏家。”

  “八爺,病了就好好吃藥,別讓八嫂她們擔心,您這一病,府裡可是跟著亂成一團了。”苗頭兒有點兒不對,我及時轉移話題。

  “弘旺還好吧?”

  “好著呢,爺不用擔心,等爺的身體好了,我就讓八嫂把他接回來。現在還是在我們府裡呆著好,免得分嫂子們的心。”

  “你帶著他,爺放心。”

  “爺就真不擔心我這不著調的把小阿哥也帶的離經叛道啊。”我忍不住戲謔一句。

  八八卻笑的甚是溫潤地說,“至少平安,健康,快樂。”

  偶的心頓時又“咯噔”一聲,咋的總感覺弘昀的事曝光了呢?

  趕緊把那不舒服的感覺揮掉,沒事沒事,一定是錯覺!要真曝光了,那幾位爺還能這麼沉得住氣,早抓狂了。

  “您還是先把自己整平安健康了吧,九爺府裡的兩個小阿哥可還等著您這八伯出席他們的滿月宴呢。”九九丫的真能生,連得兩子,還有一小妾據說也即將臨盆。

  這八八跟九九老在一塊混,怎麼就沒沾點喜氣也連帶著讓八八府上也人丁興旺起來呢?倒是跟隔壁的四四氣場挺合。

  真邪門!

  偶琢磨是不是雍正的龍氣太大壓著八八了?

  嗯,那還真沒准兒。

  嘎嘎!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2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54 PM 編輯

第 111 章

  康熙五十一不知不覺中就走近了,而偶終於看到弘歷了,未來的乾隆哇,瓦好興奮。

  最近這亂七八糟的事太多,偶一直也沒個機會到四四府上看看這小四四,江南科場舞弊案,良妃過世,偶家三格格夭折,八八病重,一樁接一樁的,讓人不得閒。現在終於天時地利人和有時間過來了,這是歷史上真實的乾隆爺啊,不是影視劇裡的虛構形象。

  據說弘歷認生,不是誰都能抱的,挺粘喂養的嬷嬷。

  所以偶也沒打算去觸那個霉頭,就打算讓嬷嬷抱著看上一眼,是真的乾隆哇,還是一個小小的奶娃娃,想想都好咔哇伊哦。

  偶也不知道年側福晉是不是故意,愣建議偶抱抱將來無比尊貴的小四四,人家話說了,偶要不抱那是真不好看了,所以偶也只能硬著頭皮抱抱看了。

  還好,弘歷挺給面子,偶抱著他,他看著偶,那小黑眼睛直直的看啊看,嘴巴扁了扁,卻又笑了。

  挺讓人心驚膽顫的一個過程,偶當時真以為他要嚎淘大哭了呢,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將他還給嬷嬷呢,誰知人家卻在下一秒樂了。

  嚇死偶了。

  四福晉這時候說話了,“可著妹妹是招人喜歡,連認生的小阿哥也投你的緣啊。”

  “僥幸,奴婢差一點兒以為他要哭呢。”我實話實說。

  “妹妹啊,你幾時才生個小格格呢?”

  偶一聽四福晉這話有點兒發窘,“四嫂,這事可急不得。”都怨四四,非要讓偶把二丫頭認給四福晉當養女,偶因為這個沒少被四福晉打趣。

  這一貫正經嚴肅的四福晉偏偏就愛跟偶開玩笑,相處倒是挺融洽,就是生孩子這事咱又沒辦法控制不是,窘啊。

  “難得見你也有不自在的時候。”四福晉掩唇笑。

  “合著嫂子這是拿我打趣呢。”我也笑。

  “我就是好奇,你這大大咧咧的性子,像個男孩子一樣,偏偏這股爽利勁就這麼地招人喜歡。”

  原來如此,鬧半天是因為我這爽利勁招的啊,偶算找到根結所在了,以後偶多女性化一點唄,握拳,一定要。

  “我也後悔啊。”我做一臉懊惱狀。

  “怎麼了?”

  “如果我要是生為男兒身,哼,四嫂這樣的美人說什麼咱也不能便宜了四爺啊,怎麼著也得搶到我自己身邊才合適。”我瞅著其他人都退下了,膽子也大了,就跟四福晉沒大沒小地開起了玩笑。

  四福晉這個樂,掩口笑著指點著我說不出話來。

  “四哥,真對不住,她就這麼口沒遮攔的連四嫂也調戲上了。”

  “無妨,八弟家的不也被調戲過嗎?”

  偶聽到外面的聲音頓時僵了,看著笑得別過臉去的四福晉,小聲咕噥,“四嫂,您忒不厚道了,怎麼也不給個暗示。”

  四福晉強忍住笑,起身給進門的兩個人請安。

  “免了吧。”

  四四大手一揮免了我們的請安,偶看一眼十三,他眼裡全是掩飾不住的戲謔,偶忍不住狠狠剜了他一眼,啥人啊,也不知道包庇一下自己媳婦。

  “今兒怎麼過四哥府上來了?”十三帶著點訝然的問我。

  “有空,得閒,便過來坐坐,爺不許啊?”我嗆他,讓他老不給我提醒,總跟著自己兄弟一道看我笑話,一點兒不像偶男人。

  “爺哪敢。”十三不是很認真的笑著說。

  “瑞蓮那丫頭年裡怎麼總不見來?”四四問話了。

  “是呀,有日子沒見這小丫頭了呢。”四福晉跟進。

  果然不虧是夫妻,配合度真高。

  “她呀,正在莊子上纏著克哈教她練功呢。”我笑說,那小丫頭眼饞她弘昀哥哥學武,非要跟著學。我一想,女孩子有點兒功夫也挺好,於是也就沒攔著。

  “越來越野了。”十三嘴上這麼說,神情裡卻全是驕傲。

  “咱們滿人家的孩子弓馬娴熟是應該的。”四四頗是贊同的說。

  這丫頭的野性就全是你們給慣出來的,偶才不承認偶是背手推手呢,不背那個黑鍋。你們一個一個的都對那丫頭寵的沒邊,看將來她怎麼找婆家,整一個骠悍的小老虎,現在又學了武,偶真替將來的女婿擔心。萬一要是家暴的話,我估計十三府那可憐的女婿十成十是受害者,到時候那真可就得打落門牙肚裡咽了。

  “年裡也沒事,妹妹,明兒咱們去莊子上看看她吧。”

  “好啊。”順便也偷偷看一下弘昀,給他份壓歲錢。

  “四哥,咱們也去吧。”

  “好。”

  臭十三,丫的就你事多,偶老覺得你家四哥仿佛知道弘昀沒死似的,就怕他去莊子裡,你還上趕著邀請,怕偶不發愁咋地?

  可偶又不能攔著不讓人家四四去,沒道理嘛。

  真愁人!

  我們從四四家出來的時候,我忍不住朝隔壁的八八府看了一眼。

  “擔心八哥?”

  偶點了下頭,這個不需要掩飾,偶跟良妃的情份大家伙心裡那都是明白的。我不敢說良妃臨終托付的事他們全都知道,但我估摸著總不會一點兒不知道,畢竟是我跟八八陪著良妃走完最後一程的。

  “我們去看看。”十三說。

  十三其實是個很體貼的人,我不由笑了下,伸手拉住他,“爺,算了,八哥這時候也許誰都不想見。”

  十三看了我一眼,說,“也許他想見的只有一個人。”

  我將目光移向一邊,“翠喜,把東西給八貝勒送過去。”

  “是,主子。”

  十三狐疑地看著翠喜捧著一只盒子走向八八的府邸,“裡面是什麼?”

  “是奴婢這些日子疊的紙鶴,讓八爺燒給良額娘。”

  “代表思念的紙鶴?”十三的眼睛微眯。

  我伸手捶了他一下,“爺,又混想什麼呢。”

  十三借勢抓住我的手,嘆了口氣,“爺倒不想混想呢,總也不讓爺放心。”

  我拍拍他的胸口,說:“爺只管把心放的穩穩的,奴婢還能跑了不成啊。”

  “你不跑爺也不放心。”

  靠之,那你這輩子都提心吊膽著過吧,真是的。我氣的抽回手,十三又拽回去。

  我們這兒正拉扯呢,就聽一個調侃的聲音說:“喲,十三弟你們這是做什麼呢?”

  我想朝天翻白眼,這個情形遇到九九實在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

  “正跟弟弟鬧脾氣呢。”十三是半點兒都不帶掩飾的。

  我覺得他還有一點點兒炫耀的意思,真想拍他。你丫的在這兒刺激九九,轉過天他又給我陰一句陽一句的,整的我挺不自在。

  呀呀個呸的,這到底算個啥事嘛,你說你們兩個捏酸吃醋的,最後受過的卻全是我。這就好比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打架,結果打的還是這個女的,這還有沒有天理?

  “弟妹,老十三怎麼得罪你了?”

  我毫不客氣地瞪過去一眼,靠之,還添亂,你那八哥的精氣神養好了,可以跟四四斗了嗎?有這閒工夫對偶冷嘲熱諷的,不趕緊進去安撫八八去,真欠抽。

  九九的眼裡閃過笑意,把頭扭一邊去乾咳了兩下,又重新轉過來,神情特正經八百地說:“弟妹今兒不去看八哥了,八哥昨兒還說起弟妹呢。”

  九九就是萬惡的根源,無論偶一穿還是二穿,嫁人沒嫁人他都沒有變過這個本質,簡直太邪惡了。

  “爺,咱們還是進去看看八哥吧,否則啊這九爺不定怎麼跟八哥嚼舌頭呢。”我用話嗤回去。

  十三這時也特配合的說,“好啊。”

  九九微微變臉,然後頭一甩當先走進了八八府。

  話說了,也只好進去了。

  丫的,讓十三再跟我鬧,現在他渾身不舒服了吧,本來偶顧忌他的感受盡量不跟八八太過接近,他還非不依不饒的,讓九九話趕話整成現在這樣了吧。

  人呐,有時就是欠抽!

  八八的精神看起來確實好了許多,不再像我上次來時那麼的死氣沉沉,但是仍然是清瘦憔悴的讓人看了心酸,也確實得有人扶持著。

  到底良妃的死對他的打擊太重,唉,這對母子啊……娘放心不下兒子,兒子又太孝順,總之……

  桌子上放著我剛讓翠喜送進來的盒子,而八八坐在桌邊,手放在盒上,神情有些無法形容。

  在九九跟十三都表示了問候之後,我這才開口,“八哥,思念過甚精神會耗損過度的,於身體實在並無助益。那盒裡是奴婢給額娘疊的紙鶴,奴婢替八哥把對額娘的思念都疊了進去,也疊進了祝福,把它燒給額娘讓她安心上路,不要讓她太擔心徘徊在奈河橋邊不肯重新上路,這並不是對額娘好。”

  八八的身子震了一下,自語般地道:“徘徊不去……”

  “八哥,人死不能復生,逝者已矣,活著的人仍然要繼續。帶著對亡者的懷念好好地活著,這才是對亡者最大的安慰。”這些安慰的話我是真不想說,八福晉說最合適,可我也看出來了,現在也就我的話八八還能聽得進去一二,估摸著是良妃托付的緣故。

  九九跟十三都看過來幾眼,愛看不看,不進來也就罷了。進都進來了,單為著良妃臨終的托付我也不能什麼也不能,更何況八八素日對偶其實挺好,不管真心假意都好,咱也不是沒良心的人,該咱盡心的時候咱絕不含糊。

  “額娘她會放心的,”八八看著手裡的盒子,嘴角揚了起來,“這盒裡是滿滿的讓她放心,她一定會放心的。”

  囧!

  是呀,滿滿的讓良妃放心,我應了的事我就一定會辦到,我會在我能力范圍內做到我對良妃的承諾。

  九九、十三的目光又掃了過來。

  他奶奶地,看啥看,話是八八說的,偶雖然是那意思但偶可啥都沒明說,人家八八的理解能力好,關偶鳥事。
  



第 112 章

  回到我們府裡後,十三說:“雅竹,爺嫉妒八哥了”。

  我說,“閒的你,沒事就洗洗睡吧啊。”

  十三撲過來就把偶扔床上就地正法了。

  事後,十三抱著偶特感慨地說:“對誰都那麼好,那爺算什麼?”

  “爺是奴婢的爺,奴婢的依靠,是奴婢孩子的阿瑪,爺說自己算什麼?”

  “說的是,你是爺的福晉,這點是他們沒法比的。”

  男人啊,有時真像小孩子,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都好。

  “行了,早點睡吧,明天還得陪四爺他們去莊子裡呢。”再過幾年偶才放心把弘昀放遠些,現在他畢竟才十三虛歲而已,雖然在這裡算是大人,可是在偶心裡那就是一小屁孩,真不放心。

  “四嫂又問你養女的事了是不是?”

  我頭也不回地踹了十三一腳,丫的有完沒完,一個一個的都打這個打趣偶,偶不就一時上了四四的賊船答應了這麼個實在有些不著調的事麼?

  “這種事奴婢又沒辦法。”

  “爺幫你啊。”

  “睡覺。”真能折騰。

  “有時間也不肯陪爺,到時候一開春又忙起來,爺只能望梅止渴了。”十三不免有些怨怼起來。

  是呀,老康估摸著還會揪我進宮的,他奶奶地這都什麼事啊。瓦要求也不高啊,就想老實平靜的宅在十三阿哥府上生活而已,咋地就老也實現不了這個平凡的理想呢?

  “爺,富察氏沒了女兒心情不好,有時間就去看看她。”夭折夭折,為什麼總是夭折,醫療保障最好的皇家啊,竟然仍然擋不住嬰兒的一個接一個的夭折,真鄙視太醫院。

  偶琢磨會不會真像《康熙微服私訪記》裡演的這宮裡的藥材假冒偽劣的多?

  這還真他媽地的沒准呢,以後偶會讓府裡的人去外面抓著備用的常用中藥回來放著。但誰也不如自己來得可靠,這醫還得繼續學,當不成博士後,至少也得整個大學畢業才算對得起自己以往的寒窗十六年。

  “爺在你床上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提別的女人?”十三有些不滿了。

  “那爺下床,我再繼續說。”俺很好說話的。

  “想都別想。”

  “爺,奴婢真累了,睡覺吧。”老夫老妻的了還這麼不知節制,真不明白偶有啥好的,別人都紅顏未老恩先斷的,咋瓦就求也求不上,要不歷史上的兆佳氏多產呢,就這麼折騰能不多產麼?

  “爺不困,咱們努力努力盡早把答應四哥的女兒生出來,也省得四嫂總問你。”十三特冠冕堂皇地說。

  靠之,這算哪門子爛理由啊。

  “當我母豬呢,一個接一個的生。”就算我每次都順產也不能這樣啊,偶強烈要求休上個十年八年的產假,到時候就不用再生了,輕鬆!

  “多子多福嘛。”

  偶到底是沒能甩開十三這纏人的家伙,怎麼甩嘛這兩口子關起門來就那麼點子破事,前兩天被偶強制踢出去安撫小老婆們,丫窩著火呢,這不倒過頭就又撒偶身上了。

  仔細想想,偶還有那麼點兒自作自受的意思。

  這事整的吧,真挺鬱悶。

  明明我是為他著想,結果我還落一身的埋怨,末了還得伺候著哄著這位爺,讓他在我身上折騰舒服了這才算完。

  想想我不鬱悶誰他媽地敢說鬱悶啊。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丫的真想把十三從床上踹下去,老娘的腰還能要嗎?這個酸困,媽地不知道的還當他家裡沒女人憋太久,可你說這府裡多少女人等他寵幸啊,有折騰我這勁頭兒平時多跑跑別人的屋啊,也讓她們分擔一下我的負擔,別總是分擔替我花錢的差使,床事上她們也該盡心呐。

  某爺不主動,她們不會主動啊,這影視劇裡演的那些內宅爭寵的那些狐媚手段不都是她們的拿手絕活兒麼,這皇室裡的勾心斗角她們比我擅長啊,怎麼就一點兒不給面子,也讓偶享受一下坐冷板凳的舒服滋味呢?

  老讓我挖空心思創造機會給她們,尤其我創造了機會給她們,她們還老覺著我專房,我冤不冤,虧心不虧心。

  十三這家伙他怎麼就不能大方點兒多均給別人點兒呢,全攢我這兒我不澇等什麼?

  “腰酸啊,爺幫你揉揉。”十三陪著笑打著替我揉腰的旗號,大行揩油之實。

  “規矩些。”我恨得牙牙癢癢,直接伸手拍掉那雙狼爪,朝外喊,“翠喜,打洗臉水。”老娘不跟你在床上混,折騰大半夜真不叫人消停。

  可著,這是老康放你清閒了,又在年關裡你四哥不能拉你去加班,於是你有大把的時間來折騰我了,跟多子多福較上勁兒了。

  幹嘛就我非得多子多福啊,這府裡還有別的女人不是,你也照顧一下別人,別老這麼讓偶一枝獨秀,偶看著也覺得不那麼和諧。

  正所謂,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哇。咱得勞逸結合,旱了固然不好,它澇也是個自然災害不是。

  我在翠喜的服侍下穿衣起床,梳頭洗臉。

  然後去侍候那個只要歇在我這裡就非要我親手服侍的十三爺童鞋,給人穿完了衣服梳好了頭,再淨了臉,然後讓下人上飯菜——這就是一整套流程的服務啊。

  娘的,這就是丫環命!

  我們這裡拾掇好了,便坐車去接四四他們。

  結果能,最後把八八跟九九加十四全捎帶上了,娘希匹的,偶們十三莊子上的梅花非被你們這群人看羞了不可。

  “聽說弟妹要煮酒話青梅,爺就是想看看怎麼個煮法和話法。”

  九九,偶是真想抽你,但也實在是沒辦法抽你,所以偶只能瞪你兩眼以洩憤了。

  “真想看?”

  “想看。”

  “行啊,那爺多穿點,別讓外面的小冷風給吹出病來。”

  “這沒問題。”

  不就煮酒話青梅麼,簡單。

  我讓人在那幾株梅樹前擺了一條長桌,支了幾只紅泥小爐,命人捧來幾壇酒,拿幾只窄頸寬口的瓷瓶,分別盛了酒,煨到爐子上的熱水鍋裡。

  再吩咐人把昨天就吩咐他們開始准備的刷火鍋的食材全部一古腦地給我端上來。

  四福晉一看那些食材樂了,“妹妹准備的東西可真不少。”

  那是,偶這樣的人品有啥辦法,偶就算主觀上不想承認,客觀上也不得不承認偶招人,永遠是有計劃外的狀況出現,多准備是絕對不會錯的。

  “有備無患。”

  “是這個理兒。”四福晉笑。

  酒一煮味兒就飄了出來,九九“咦”了一聲,往長桌前湊了湊,吸了口氣,轉過頭看我,“這是什麼酒?”

  “果酒。”我老神在在。

  “這倒是新鮮。”十四也湊了過去。

  十三也一臉好奇地走了過去,“爺怎麼不知道,你幾時在莊子裡釀了果酒了?”

  “奴婢的爺,您有得喝就好,這些事就不必您操心了。咱們莊子上的果園去年豐收,我就叫釀酒的師傅過來幫我釀果酒了,這酒啊,喝了不上頭,還養生。就是女眷也不怕多飲,本是打算用來招待福晉格格們的,不過,今兒幾位爺都來了,剛巧啊這酒也到了火候,就不妨嘗嘗鮮。”

  “偏你的道道多。”十三笑。

  “老十三,你這可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了,這樣的福晉擱你身邊,你還愁什麼啊。”九九拍著十三的肩說。

  “幾位爺都過來坐吧,這種天氣涮鍋那是最舒服的了,而且像九九說的煮酒話青梅麼,咱們喝著溫酒賞梅花,也算是個氣氛。”

  我一邊招呼那幾位,一邊對八八說,“八爺,您如今的身子,喝果酒最合適,不過,也得少喝。”我轉身從翠喜手裡的托盤裡拿過一只紫砂茶壺,放他跟前,“您呐,病人就認命,還是多喝養生茶的好。”

  八八笑得溫潤,“勞弟妹費心了。”

  “爺算看明白了,今兒啊我們大家都是托八哥的福,否則她這果酒不定什麼時候才讓我們知道呢。”

  丫的,十三你這話真酸,懶的搭理你。

  “額娘。”偶們來了這麼久,偶家丫頭終於露頭了,偶明白這是把弘昀藏好了才出現的,不由大是心安。

  瑞蓮麻溜地給她的一群叔伯請了安,然後窩進了四福晉的懷裡,倒像那才是她親媽,偶看的是無語黑線。

  “額娘,你不是說酒是給我釀的嗎?等我出嫁的時候才挖出來的,怎麼現在就喝?”

  一群人的目光立馬就轉向了我。

  我笑罵:“這是果酒,給你釀的那是女兒紅,還在那牡丹根下埋著呢,等你出嫁還早,小丫頭片子著什麼急。”

  “我就說額娘不能騙我,弘……”

  “咳……”死丫頭想害死我,這弘昀也是的,跟這丫頭混的越來越沒正型。

  “哄我玩啊。”

  真被她嚇死,我忍不住狠狠瞪她一眼,小丫頭沖我扮個鬼臉,以表示她是無心的。

  幾位爺互相看了看,然後俱是一笑。

  娘的,天天拿偶們母女當笑話看,鄙視他們。

  我們這兒才剛坐好,菜都沒來得及下鍋呢,就聽到有人喊:“萬歲爺駕到。”

  暈!

  還能怎麼著,接駕唄。

  老康,大冷天的,您不在紫禁城貓著跑出來吹這小冷風幹啥呀?

  “朕來的巧了,竟然有果酒喝。”老康在問清那酒是啥後,樂了。

  這得虧是我准備的東西多,要不,現在可就要手忙腳亂了。

  人品!人品問題啊!

  偶真想仰天長嘯,偶這到底是個啥人品啊……

  等我們一群人都坐定之後,老康看著我說,“你這丫頭出了宮就是脫缰的野馬,朕不下旨,你總也不會主動進宮看看朕這個老頭子。”

  那是,你那麼腹黑,偶這麼小白,偶才不要送上門讓你黑!

  瓦這人生已經如此悲摧,還主動找霉不成啊。

  不要!

  “奴婢不是怕打擾您老人家的清閒嗎?”

  “你不在宮裡,朕這耳邊是清靜了不少。”

  那你還找虐過來瞧偶鬧騰,有病!

  這場煮酒話青梅的聚會因為老康這丫不合時宜的加入而讓大家都有些拘束,但誰也不敢有異議,大BOSS就是這麼地牛叉。

  臨走的時候,老康讓我送他出去。

  然後在我准備恭送他老人家走人的時候,人說話了,“李德全,進去跟老十三說一聲,就說朕的旨意讓十三福晉在莊子裡閉門思過。“

  “嗻。“

  蝦米?閉門思過?

  結果,老康領偶回宮去了,這就是所謂的掩耳盜鈴啊。偶在宮裡當女官一直就對外稱臥病在床,現在不臥病了改閉門思過。行,反正常見面的幾個人都知道偶壓根就沒病沒思過,就擱乾清宮做跟班呢。但,這謊言欺騙了絕大多數的無知民眾。

  淚!

  歷史就是這樣被像老康這樣的當權者給篡改的!

  老康,偶這才從宮裡放回來多長時間啊,這就又把偶弄這大籠子裡陪您呆著了?

  紫禁城漂亮歸漂亮,可它實在不是個自由的地方啊。

  偶對此有意見——可偶一個字不敢提。

  老康是個壞人!

  他想偷懶,但他不能讓人知道,所以他就把偶這個嘴巴嚴的跟個河蚌似的人拽宮裡當苦役了。

  瓦這機要秘書當的,真他奶奶地鬱悶!

  老康真就不擔心偶跟他十三兒子叨咕啊,那麼重要的密折文件就那麼愣敢讓偶看,讓偶代為朱批,偶老覺得腦袋後面小冷風嗖嗖地吹,那是一陣接一陣,一陣緊一陣。偶老想著,沒准下一刻偶腦袋“咔嚓”一聲就跟偶的身子說拜拜了。

  你說你讓偶賭咒發誓的留下來,要是就為了砍偶腦袋過瘾,這也忒小題大做了,偶完全可以無條件配合的嘛,沒准兒偶灰常輕鬆地就穿回去了呢。

  這麼想想,偶小命應該是沒啥太大問題的,但就是心老不掉底,就這麼高高地懸著,總覺得老康心裡有一個巨大的陰謀圍繞著偶在醞釀,而偶卻無力擺脫。

  這悲摧的人生哇!

  天上來道閃電送偶歸去吧,真不如歸去啊——當然了,十八層地獄咱就不想去參觀了,那地方不是算啥名勝古跡,不值當興師動眾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2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53 PM 編輯

第 113 章

  偶真想建議老康直接把偶十三阿哥嫡福晉的名號給撸了得了,偶也好踏踏實實地呆在乾清宮裡當女官,還省得蠟燭兩頭燒,一邊伺候他一邊還得操心十三阿哥府裡的事。

  上書房對偶而言不是個陌生的地方,二穿之前說起來那是老熟了。

  二穿之後來的倒是不多,不過,最近來的多了,各府的小阿哥們都在這裡讀書,偶們十三府的弘昌也在。

  雖然瓜爾佳氏不是那麼待見我吧,可弘昌還行,挺喜歡我這個額娘的。

  我倒不是專程來看弘昌的,我是奉了旨過來昨時觀察這票小阿哥們的學業的。咱的文言文造詣雖然不高,但咱好歹也經過現代社會十幾年的知識教育,視察他們還不是特別難。

  有個特別刺頭兒的小家伙一臉天真無邪地問我,“十三嬸,你也會背資質通鑒嗎?”

  我特和藹可親地拍拍他的頭,說:“這個關系不大。”

  “為什麼?”

  “因為我看著書聽你有沒有背錯啊,嬸子只要識字就搞定了。”

  “噗。”聲音不大,但偶還是聽到了。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這准有人會來看笑話來的。

  “嬸子會術算?”

  “簡單的還成。”偶謙虛,好歹咱當年也學過心算,這幾年因為管理十三那個破財政心算又撿了回來,再說了,就不信他們能拿多大的數考我啊,拿張草紙演算一下搞定。

  “那嬸子幫我算這個。”

  我一看,黑線之!

  為啥?

  那根本不是術算好不好,這個是幾何學嘛。

  “這個小你應該問教學的師傅啊。”老康請他們來吃閒飯的啊。

  “十三嬸,十三嬸,給他算,讓他看不起人。”

  我一看,好嘛,起哄的是以前在我們十三府的臨時幼兒園呆過的弘政、弘明、弘映和弘暟,加上偶們十三府的弘昌,好家伙那人數實在是有點人多勢眾的感覺。因為除了他們五個還有不少也是站這群的,當然小刺頭兒那邊也有擁戴者。

  “安靜,少起哄,來,誰給嬸子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說嬸子是才女,一定會這個。弘景說嬸子就是才女也一定不會這個,這個是皇爺爺才會的東西。”

  幾何學是老康跟西洋人學的,這倒不假,但他也有教給幾個成年的阿哥,並不能說只有老康一個人會嘛。

  我笑了笑,“一群毛孩子,什麼大不了的事也值當搞得這麼興師動眾的。嬸子一介女子,懂的少是正常的,要是嬸子這樣的女人什麼都懂了,還要你們的阿瑪叔伯們幹什麼啊。”這就是後世男人越來越弱的根本所在,嘎嘎,女人都變強了嘛。

  所以說,知識就是力量!

  讀書是很有必要的,但不一定要朝著成為博學大儒的方向發展,那就太累了。

  “你們看,我就說嬸子不懂嘛。”

  弘景那邊的逮到理兒了。

  “嬸子不會,不是什麼大事,你不會只怕就有問題了。”氣焰挺囂張嘛,看把弘政這哥幾個給急的,我琢磨著不打擊一下不行,好歹也是自己幼兒園呆過的,咱得護著。

  小家伙一看我表情,立時往後退了幾步。

  我笑眯眯地對一邊隨侍的小太監說,“去,給我搬幾沓書過來,今兒我得好好考考咱們這些未來大清朝的棟梁們。”

  “十三嬸,我們錯了。”小家伙一臉苦相。

  “你們沒錯,男子懂的多是正常的,所以嬸子就查查你們到底都懂些什麼,順便也長長見識。”

  弘政跳過來,抱住我一只胳膊,笑道:“嬸子就算不會幾何術算,也懂的非常多,弘昂,你慘了。”

  這種幸災樂禍實在要不得,我一巴掌把他拍回去,“後面站著,少起哄。”

  “是,十三嬸。”弘政快樂的縮到後面去。

  “十三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趁著咱們等書呢,嬸子問問你啊,這天下有幾大名繡,這針法又分多少種。”

  “嬸子,那都是女孩子知道的東西。”

  “那行,嬸子問你,這五谷雜糧分幾季,南方與北方有什麼不同,出現了病毒害又要怎麼防治。”

  “這個……這是農戶要擔心的事。”

  “大清律你又懂多少?”

  丫徹底被我問傻了。

  “十三嬸,您就別為難弘昂了,您說的這些我們真不知道。”

  “現在不知道了?”我挑眉,“知道世界有多大嗎?懂學海無涯這句話嗎?自滿自大是為學者大忌,你以為自己懂的很多了嗎?那我告訴你,其實你不懂的更多。”

  “……”小家伙委屈地看著我。

  我忽略他那委屈,隨手朝一邊站著的小太監一指,繼續說,“你們看他們是奴才對吧,可你們有些事真不如他們。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這是夫子從小就教育你們的,可惜你們大多數左耳進,右耳出,恐怕記在心裡的也沒幾個。”

  “十三嬸——”

  “怎麼,覺得嬸子說的危言聳聽了?”我仍舊保持著微笑。

  “弘昂錯了,真的錯了,您就別數落侄子了。”

  “呀,不容易呀,現在知道給嬸子道歉了?”我表現出一臉訝然。

  “嬸子——”小家伙扯住我袖子,央求。

  “要嬸子饒你也成啊,把白居易的《琵琶行》給我背背吧。”

  “啊……”

  “那嬸子一會考你大清律,到時候可跟你皇爺爺說。”

  “侄子背。”那小臉苦的能炸二兩黃蓮出來。

  《琵琶行》長啊,最適合用來欺侮學生了,偶當年曾經深受其害,被當時的班主任整的苦不堪言,費了好久才背全了這詩。丫的,這麼長的詩背兩句名言名句不得了,可偶們那班主任特抽風的要求我們背全了,由此遭到了全班同學一致的鄙視,現在用來教育一下某小阿哥也算是吐吐偶當年受的那口怨氣。

  也因為這個被荼害的印象太深刻,這首詩至今還還能一字不差地背下來,說起來,當年的老師功不可沒哇。瓦就沒背過這麼長的詩,真悲摧!

  弘昂背的嗑嗑絆絆,實在繼續不下去的時候,偶就提點一句半句,反正今兒說啥也得壓壓他的氣焰。

  “嬸子,你會背啊。”最後弘昂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怎麼,要嬸子給你背一遍?”

  “不用不用。”他頭搖的像撥浪鼓。

  “弘昂,今兒明白什麼道理了沒?”

  弘昂一臉困惑地看著我。

  “不明白?”

  “弘昂不知。”

  行,還算老實。

  “幾何嬸子不會,你會,可這《琵琶行》嬸子會背你不會,這叫什麼?你如果非要拿自己擅長的跟嬸子不擅長的比,那嬸子肯定輸,反之亦然。要跟人家比的話,你們得站在一個起點上,否則你只會看到自己的長處,看不到自己的短處。這跟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是一個道理。”

  “爺今兒算開眼了,老十三家的確實伶牙利齒,這要真惹著了她,單憑一張嘴她就能讓人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兒子給阿瑪請安,阿瑪吉祥,侄子給三伯、四叔、九叔、十叔、請安。”弘昂一見進來的人立馬矮了半截下去。

  我也麻利地請了安,心裡不由感慨,這些爺實在太習慣群居生活了,總這麼成群結對的出現。

  三三繼續數落他家兒子,“弘景,你們真當你們十三嬸不懂呢,她是給你們留面子。倆不開眼的小子,怎麼就偏想著跟你們十三嬸別勁兒了,到時怎麼輸的都不知道。”

  三三這是話裡有話啊,偶保持沉默,愛咋演咋演,關偶鳥事。

  “弘政,知道你嬸子厲害了吧?”九九摸著他兒子的頭笑容可掬的問。

  弘政特大聲地說,“兒子早就知道了,我十三嬸是才女呢,皇爺爺都說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找嬸子,她就是不會也能給你講出一大堆的道理來。”

  黑線之!

  老康,你啥意思啊,這不擺明說偶是無理狡三分嘛,偶這份兒憋屈。

  “弘時。”

  “阿瑪。”

  “你明白什麼了?”

  弘時看了我一眼,說:“兒子以後會向十三嬸請教學問的。”

  囧!

  別介啊,四四,偶沒打算改行當教員,偶今兒純是奉旨過來看看這群毛孩子罷了。想當年偶還是韻竹的時候,你老爹是有讓偶當職業老處女的打算。可是偶不是二穿了麼,偶如今是十三嫡福晉啊,偶不是尚書房的女教員,就乾清宮的女官偶也只能算是個編外啊。

  “四爺,奴婢也不過些許識得幾個字罷了,可別讓奴婢誤了小阿哥的功課。”

  “爺看被誤過的知道的更多。”

  死老九別沒事找事,老娘不想惹這閒差事,現在在乾清宮當值就夠鬱悶的了。

  “九爺是拿奴婢打趣呢吧。”丫的,閉嘴,真欠收拾。

  九九瞄偶一眼,“爺哪敢打趣你呀,你不是閒著沒事時讓弘明把《史記》七十二列傳給你背全了嗎?”

  偶想看那個又覺得文言文實在看的不爽,偶就讓搗蛋的弘明把那個背完講給偶聽,這活動的書比那單調地紙書生動多了。弘明背完了還堅定地認為偶這是為他好,偶的形象多正面啊,當然了那個真正的原因死都不能說出來。

  其實,帶小孩挺有趣的,偶壓搾了他們,他們的阿瑪還特感激偶——突然發現,其實偶也不是那麼光明的人麼!

  狂汗!

  近墨者黑也,老康,這都怨你,不關偶的事阿…

  三三特驚訝地看向弘明,“背全了?”

  九九特自豪地說,“是呀,全了,弟弟檢查過,一字不差,講的還頭頭是道。”

  當然了,偶要聽故事,他講不全偶能饒了他?還有啊,九九,人弘明是十四的孩子,你丫瞎自豪啥呀。

  三三繼續看弘明,“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弘明說:“嬸子說,東西是給自己學的,沒必廣而告之。”

  這是偶說的,倒是沒想到這小子記心裡去了,行,懂得低調做人是塊好材料兒。

  “嬸子,弘明沒丟你臉吧?”末了,小家伙討好地看我。

  “弘明做的很好啊。”偶伸手拍拍他的肩,贊許的點頭。

  “弘明他們不是早不去十三府了嗎?弟妹什麼時候教的?”三三驚訝了。

  我裝做特正常地往外看了一眼,“呀,時間不早了,奴婢得回去向皇阿瑪交旨了,奴婢告退了。”你管偶啥時候整的,反正這是偶的事。反正四八黨讓偶在中間給攪和的四八不分的,早混亂了。

  “是不早了。”九九笑。

  “弘時,你嬸子可還沒答應收你。”四四不緊不慢地說。

  四四,祖宗,您非逼著弘時認我這兒幹啥呀,這孩子將來又不得你的緣,萬一要是因為我給帶壞的咋整?我不成了害人精了啊。

  “十三嬸。”弘時可憐巴巴地看偶。

  娘的,這一個一個的,都掐准了偶的軟肋,那俊俏的小臉一扁偶這就心疼啊。尤其,這弘時跟弘昀是親兄弟,那眉眼相像啊,偶愛屋及烏,也真狠不下心。

  我是真著急走人,這群爺在這兒,這地兒絕對不能久待。

  不得已,我對四四說:“四爺,那話奴婢給您撂這兒了,這往後小阿哥要是被奴婢教歪了,您可不許埋怨奴婢。”偶打預防針,弘時這倒霉孩子,後來到底咋得罪他阿瑪了啊,謎哇!

  “爺不埋怨。”

  “那奴婢告退。”我朝小家伙瞪一眼,心說,丫的,還不趕緊把路給嬸子我讓開。

  弘時不好意思地笑笑,讓開了路。

  這些個爺是真有毛病!

  我這可不是詛咒,這是事實啊事實。

  其實,這幾年下來,很明顯一事實擺著,被我教育過的那性子活潑,說白點就是不太守規矩,對那些繁文缛節沒必要遵守的規矩那是個個溜滑得很,當著大人的面正經八百,私底下那就是一群猴。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們某些特性真是從偶這一脈相承過去的。

  囧囧有神。

  弘明背那七十二列傳我估摸著是弘政那大嘴巴洩的密,他是真能宣傳,這要擱後世上傳媒系絕對沒錯。不過,他咋沒向他阿瑪老實交待,他被我罰著背了八書呢?得空兒我得跟九九說叨說叨,讓他知道嘴上沒把門的嚴重後果是啥。
  



第 114 章

  宮外面的事都瞞不過老康,這就在乾清宮邊兒發生的事你還想瞞過去?

  所以,我是一點兒不奇怪老康知道在尚書房發生的事,他不知道我才奇怪呢。

  老康舒服地歪在軟榻上喝他手裡李德全給泡的綠茶,那神情叫一個惬意。

  “朕也好奇,你跟那些小嵬子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他們怎麼就一個一個地跟你那麼投緣,變著法兒地往你跟前湊。”

  瓦一邊苦命地批閱歸整折子,一邊特不想回答地回答,“不瞞皇阿瑪,奴婢也奇怪。”明明都不歸我管了,還老喜歡往我身邊湊。我變著法兒罰他們,想讓他們離我遠點吧,他們就咬著牙跟我較勁兒,結果他們是越粘越上瘾,我是越罰越沒邊,結果他們的知識面廣了吧,我還沒能把他們甩掉。

  逼得我也不得不進補知識,好繼續折騰他們,盡可能朝著甩掉他們的方向前進。老康宮裡的藏書都被翻了不老少了,我這究竟圖了個啥啊?

  我這都遇的啥事?

  這皇家的孩子怎麼就這麼的BT!

  據說大清律很牛叉,量挺多,我尋思著我該去打打它的主意,今兒那出也不純是嚇唬弘昂他們,我是真有心看那東西的。

  “聽小達子說你要看大清律?”

  “好奇。”偶要繼續折騰你家的寶貝皇孫們,讓丫們見到偶就落荒而逃,嘎嘎。

  “那書可多。”老康特漫不經心地說。

  “奴婢不著急看。”到時候著急看的是你家的孫子們,偶暗爽,一想到那票小阿哥們見偶就退避三舍的美好情形,偶就美的心花朵朵開。如果四四他們也這樣,偶直接就開成花了。

  “最近還跟太醫學習呢?”

  “嗯。”偶要保證能識別真假藥,不是大病吃錯了藥也是會死人的。別看你是皇帝,但是敢糊弄的人是一把一把的。

  捨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馬嘛。

  “聽說學針疚了。”

  呀呀個呸的,我說老康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要說的話說全羅,老這麼零敲碎打的,一會一個炸雷的,你不累,偶累哇。

  “好像小白見你拿針就跑。”

  “奴婢就是沒注意扎了它兩針,結果它落下後遺症了。”我無辜極了,真滴!

  針疚那東西是不能亂玩的,我把木偶扎的像針棚,小白在我身邊跟著一次又一次的目睹偶跟插稻秧似地練習扎針,於是嚇跑了。

  關偶啥事啊。

  “朕就奇怪了,就你一個人,你也能折騰出個花兒來讓人笑。”

  偶那叫善於自我娛樂和挖掘新鮮事物。

  “你那滿文練習寫好了嗎?”

  偶苦!

  偶漢字毛筆字都夠嗆,老康還非抓著偶惡補滿文,偶雖然曾經熱血騰騰地學習過一陣,但是進步並不是太大。多掌握一門外語固然是好,但是偶懶嘛。

  可惜,在老康的皇權威逼下,偶不得不拿出考大學的勁頭刻苦攻讀那些曲裡拐彎,咋看咋別扭的滿文。

  最近幾天,老康竟然抽風似地讓偶看滿蒙大臣用滿、蒙字寫的奏折,偶看的那叫一個痛苦,差點兒沖動地往乾清宮房梁上懸根白绫自我解決去。

  偶一學白話文長大的人,能適應你們這裡的文言文就很不容易了,現在倒好,還讓偶適應滿、蒙文字寫成的文言文,偶真不想活了。

  十八層地獄你等著,沒准兒下一刻偶撐不住就去報到了。

  偶折磨老康的皇孫們,老康折磨偶,這就是個惡性循環啊……

  “皇阿瑪,奴婢能不能不學了?”我不抱什麼希望地問,真希望有奇跡發生。

  “不成。”老康直接澆滅我所有的期待。

  “可是,奴婢學了它能有什麼用啊。”現在滿漢一家,平時交談也都漢語化,也就你們愛新覺羅家的人有時交談私密的事或者接見滿蒙大臣時用,可跟偶實在沒關系不是。

  “幫朕看奏章。”

  ……

  老康,你這樣會不會也太那啥了?有你這樣偷懶偷的如此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千古一帝嗎?

  瓦這悲摧的人生!

  老康是嚴師,李德全這大太監也不鬆。

  這一主一僕把偶看的是死緊死緊,得空就考偶滿文進度。

  在他們這種高壓填鴨式的訓練下,偶雖然寫還不行,但看總算小有所成,基本連蒙帶猜一道奏折能看個七七八八。反正奏折大多也是套路,許多廢話也是一樣的,一樣的字頻率出現的多,自然也就混成熟人了。

  偶被人這樣迫害,偶不去迫害一下愛新覺羅家那些囂張的小家伙,偶怎麼能心理平衡,所以今兒弘昂那算是撞槍口上了,活該!

  老康誰呀?

  人千古一帝,拿偶軟肋拿的那叫一個准兒,人說了,只要偶學習進步的快,就早點放偶回家去。

  娘的,為了那宮外美好的生活,偶拼了。

  想當年英語那鳥語六級偶不是咬著牙挺過來了嗎?滿文好歹也是中國字,萬變不離其中,偶能成。

  偶本來抱定刻苦學習的堅定思想的,但是等偶抱著一本老康親手撰寫的滿文習帖在宮裡邊溜達邊溫習,不經意看到一隊火器營的士兵扛著槍走過時,偶兩眼放光明了。

  槍啊,雖然比較落後,比紅軍當年的步槍都不如,但是好歹也是槍麼。

  咱當年大學軍訓也是打過靶的人啊,偶打算去觀摩一下火器人的是怎麼練習打靶的。

  可偶沒想到今兒這隊人是去教皇子皇孫們打靶去的。

  今兒好不容易老康放偶假——雖然仍然讓偶復習滿文,但是好歹算是不用到御前伺候了,偶還是不要去愛新覺羅家的人跟前晃好了。
  
  有些不甘地抿抿唇,偶握緊了手裡的字帖,打算繼續邊溜達邊復習去。

  這是個啥事嘛,偶都畢業多久的人了,還得在幾百年前的大清朝重新撿起課本,更扯的是老師是千古一帝!

  啊,人生啊,那就是個巨大的茶幾——上面擺滿了杯具!

  “額娘。”

  丫的,弘昌你的眼神不要那麼好,行不?

  “十三嬸!”

  得,暴露了!

  “雅竹。”

  “爺!”十三竟然在,真驚喜。

  十三看看我手裡的字帖,掩唇笑了,“又拿滿文打發時間呢?”

  我瞪他,丫的,今兒算被他打趣到了。偶這明明是受迫害好不好,以前偶自己研究那是打發時間娛樂的,現在這屬於政治任務,完不成是有不良後果的。

  “爺教你打火銃。”十三走過來極自然的牽起我的手走過去。

  我一看到四四那兩道不贊同的目光,馬上甩開了十三的手,嗯,這麼多小啥頭在,咱要注意影響不是?

  “奴婢還有事,就不學了。”偶等你們都不在的時候再跟火器營的人借把玩。

  “今兒皇阿瑪不是放你假嗎?”

  丫的,難道老康貼布告了?偶特懷疑地看著十三,“爺怎麼知道的?”

  “皇阿瑪說的。”

  靠之,老康也是一典型廣播站嘛。

  “奴婢不想打火銃,這東西可危險。”

  “爺在旁邊呢,還能讓傷著你?”

  “奴婢看看就好。”

  “那行,你到旁邊坐著。”十三眼睛一瞟,“小順子,伺候福晉到一邊歇著。”

  “嗻。”

  得,我算跑不掉了,那就看著吧。

  看別人打靶其實沒啥意思,關鍵在參與。

  百無聊賴啊百無聊賴。

  偶突然想到件事,偶當年打靶的時候可沒像射箭那麼歪才啊,偶雖然不能說環環上靶,但是怎麼地也沒發生過以自己為圓心擴散傷害的危險事件啊。

  那為什麼偶一拿箭就有那麼烏龍的情況發生?

  難道是因為偶是穿過來的,箭跟偶氣場不合?

  偶要不要試試打靶呢?

  瓦嚴肅認真的摸著自己的下巴做沉思狀,試一下比較好吧?

  “爺,我要打靶。”偶做了決定。

  當然,打之前先清場,這是為了他們好。

  十三拿了把短銃先給我做示范,然後交給我讓我打。

  我瞄准幾米外的靶,扣響扳機。

  正中紅火。

  耶!

  “胤祥,中了中了啊。”我興奮的抱住十三跳著,偶果然是跟箭這東西有幾百年的隔閡。

  “爺看到了。”十三笑。

  我放開他,又拿過一支長銃,瞄准,扣響。

  耶,上靶。

  偶果然是現代來的跟古代的東西犯沖哇,偶說偶一到清朝人品就那麼的不好呢,原來是時空的問題啊。

  偶把槍往肩上一扛,單手叉腰看著前方的靶,特想仰天長笑。

  但沒敢,低調哇低調。

  “還打嗎?”

  “打。”打靶是件挺好玩的事,尤其現在管夠。

  雙手拿短銃,一齊扣。

  後挫力有點兒大,偶忍不住後退了一小步。

  十三扶住偶的腰,說,“爺扶著你,打吧。”

  “好。”十三是個好同志哇。

  在連打十幾槍後,偶一個興奮瞄准天上飛過的一只鳥,扣扳機。

  等那鳥落地後,偶把火銃往十三懷裡一塞,掉頭就跑,“爺,奴婢回去練滿文了。”

  娘的,又是信鴿,那年一只信鴿的御宴讓偶記憶深刻,偶先跑了再說。

  “……雅竹……哈哈……”十三先是愕然爾後大笑。

  “弟妹,你就跑了這鴿子也是你打的。”

  咦?

  偶扭頭,就看到不知幾時來的八八正一臉笑意地望著偶,旁邊的九九、十十跟十四個個笑的前俯後仰的。

  偶再看,不遠處的四四微側著身,一手擱在唇邊,聳膀也微顫著。

  笑,笑,一群不厚道的人!

  原來偶除了跟箭犯沖兒,跟老康的信鴿也犯沖兒。

  可想而知,當偶跟那可憐的信鴿雙雙到老康面前時,老康是個啥表情。

  老康看了那鴿子兩眼,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猛地大笑起來,指著偶手指一個勁兒地顫抖,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你這丫頭……”

  偶有罪!

  俺就不應該對打靶感興趣,偶不感興趣就不會去打靶,不打靶就不會打到老康的信鴿……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2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52 PM 編輯

第 115 章

  “你對朕的信鴿有意見?”老康特和藹可親的看著偶說。

  “奴婢惶恐。”偶哪兒敢有意見啊,明明是您那信鴿跟偶有意見嘛。否則咋老撞偶槍口上?

  “丫頭啊,你說讓朕怎麼罰你呢?”

  丫個腹黑小老頭,你這麼問偶,偶是說輕了不好,說重了偶有病,不說還抗旨。

  呀呀個呸的,偶都遇的啥事啊?

  “奴婢想不出。”偶裝傻。

  “今兒朕的御膳歸你負責了,不過,這次可沒人給你打下手。”

  哇咧,慘絕人寰啊……

  你吃一次飯最少幾十道菜,不給打下手的光切菜偶也得掛到御膳房。

  咋整?

  颔旨唄,不領是抗旨,領了是自虐,瓦自虐!

  結果,偌大的御膳房被清場了,只剩下哧哧冒著火苗的爐灶跟一堆處理的半處理的和沒處理的食材。

  這悲摧的人生啥時是個頭哇!

  六十六道菜,照老康的意思是取六六大順之意。

  偶沒准兒會成為大清歷史上第一個犧牲在御膳房的編外人士,這叫個啥事?

  瓦後悔哇,瓦當年咋沒個先見之明報歷史系,專研清史,再順帶兼修大廚呢?這多實用哇,要不偶現在能這麼為難煎熬嗎?

  醋溜白菜、燒白菜、嗆白菜、涼調菜絲、醋溜土豆、炸土豆條、涼拌土豆絲、煎雞蛋、炒雞蛋……反正偶就撿著大眾的偶會弄的新鮮蔬菜整唄。

  偶結結實實地體會了一把啥叫汗流浃背,廚師是份挺受煎熬的職業啊。冬天還好,其他季節尤其是夏天的時候那真是活受罪。

  偌大的御廚,偶一個人前後左右的瞎忙活,那是一頭一頭的汗,手也酸,腿也酸。

  這邊砂鍋炖豆腐,那邊小雞炖蘑菇……這叫一個亂啊,偶是不敢殺生的,肉食得別人給偶把肉收拾好了才行,所以偶做的肉菜那都是廚房有現成的處理好的食材,偶拿來用的。像那盆裡的魚,偶就說啥都沒敢去動。

  所以,今兒老康鐵定吃不上魚。

  菜做得一道,門口小太監進來端走一道。

  “多少道了?”偶抹抹頭上的汗,問門口負責計數的小太監。

  “回姑姑,三十道了。”

  娘的,革命尚未成功,偶仍需努力。

  最後偶想得到的,能勉強做得出來的,偶都做了,可這才勉強湊夠四十五道,偶絕望了,蹲到地上看門口的小太監,“你去跟皇上說,我實在是黔驢技窮了,看皇上怎麼發落我吧。”

  “嗻。”

  為啥小太監叫偶姑姑?因為除了某些特定圈子裡的人,偶這乾清宮“竹姑姑”是十三阿哥嫡福晉的事沒普及啊,宮裡人看衣服認級別,偶就是乾清宮一女官,了不起受寵些。

  我是真沒招兒了,我連水果拼盤,生菜沙拉都整了,可是離那六六大順的目標相差太遠,簡直遙不可及。所謂隔行如隔山,偶實在不是廚師門裡的人,偶撐死了只能填飽肚子罷了。老實說,今兒有幾道菜偶從來沒做過,但勉強知道用什麼材料,偶就抖著膽子做了,反正是個死,也不用在乎死相難不難看了。

  偶覺得自己現在就跟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水汪汪的,被裡面的熱氣熏的,而且身上全是油煙味,那真是百味雜陳,沒法兒聞。

  不一會兒,旨意來了,老康讓偶洗漱之後去見他。

  偶回自己屋裡清洗過後,換了衣服,然後去見老康。

  老康看起來心情挺好——真是腹黑BT的人,陰偶就讓你如此開心?

  “丫頭啊,你今兒可沒讓朕滿意了。”

  哼,我剛在外面聽李德全說了,你今兒胃口特好,吃了兩碗米飯,害李德全直擔心你吃撐了。

  啥嘛,你好歹也幾十歲的人了,還能不知道個饑飽,絕對誇大其辭了。

  “奴婢認罰。”你擺明了就是要陰我,偶怎麼可能完成那六六大順的歷史性課題嘛,除非偶先跟御廚學習個三年五載的還有幾分可能性。

  “朕答應你滿文學好了放你出宮的,不過……”

  行,偶明白了,其實你壓根兒就沒想放偶出去跟十三團圓,十三這可憐的娃,娶了偶這個老婆,這就算過上了牛郎織女般的生活,著實地體驗了一把清朝版變性王母的惡劣指數。

  “奴婢陪著皇阿瑪。”反正宮裡宮外偶都受煎熬,沒啥太大的差別,守著你除了精神壓力大點兒外,其他還好。

  “朕的老十三怕是心裡埋怨朕這個皇阿瑪呢。”

  不埋怨是假滴!

  老康看我沒反應,緊跟著又說了句,“你怎麼也不為自己爺說句話?”

  “這話奴婢不好說。”

  “為什麼?”

  “奴婢要說不會,皇阿瑪一准兒覺得是假話。可奴婢要說會,那就陷自己爺於不孝,所以奴婢只好什麼都不說。”我說也得你肯信才成麼,這一不小心落個欺君的名兒,偶圖啥呀,才不上你那當。

  老康笑了,“也就只有你呀,敢這麼跟朕說話。”

  那是呀,估計也只有偶被你逼著發那種下十八層地獄的誓。

  老康突然嘆了口氣,帶點感傷地說:“朕想聽句實話不容易啊。”

  那是你坐的太高,那位置太孤獨,你被大家集體排斥了。可,就這還有一大票的人盯著那破位置,爭得頭破血流的,偶是真不理解為了啥。

  只能說,丫的找虐呢。

  “你回府住幾天,然後隨朕到熱河去。”

  得,這就又要往避暑山莊去了,這座皇家大山莊修了康雍乾三代才完工,康乾中間的四四給它來了個暫停,我估計是缺錢鬧的。康熙朝末年國庫又空虛,趕上四四走馬上任那是拼了命的摟錢啊,自己一個皇帝日子都過的緊吧緊吧的,哪還有那閒心修園子。

  要說,四四是省,可惜攤上個敗家的兒子,那小四四是可勁兒地造哇,還在他手下整出一個大清朝最大的貪官和珅出來,讓嘉慶吃了個飽。

  “奴婢遵旨。”你們愛新覺羅家的是是非非實在太多,不是偶能管得了的,偶呀,人輕言微,身單力薄,一旁貓著看就好了。

  “跪安吧。”

  “奴婢告退。”暫時解放。

  雖然老康放了偶假,但偶回十三府裡一點兒沒輕鬆,當偶看到那滿目瘡痍的賬本時,狂想人道毀滅了某阿哥。

  偶在宮裡你老爹那裡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地當白工,你在宮外可著勁兒地給偶敗家……瓜爾佳氏你丫是不是故意的啊,出這種青黃不接的難題給偶你就爽了嗎?啊?

  侍衛是幹什麼的?

  那就是保鑣,那就是打手,那就是門神!

  十三阿哥府缺錢,但是有一樣東西不缺——眼線。

  行啊,個個當老娘好欺侮咋地?這回咱就看誰他媽地不好惹。

  我氣都不帶喘地點了幾個侍衛出來,給我看門,打今兒起,對不住了,愛新覺羅胤祥,你丫的甭想再踏進老娘的房門一步,把你那敗家的毛病給老娘收斂一下,順便去管教一下你那個假公濟私小九九打的過於精細的小老婆。

  於是,直到我陪老康出京去熱河,十三都沒能踏近我房門半步。

  眼線,這玩意兒有時好使的很,就看怎麼用,用的好那絕對是不可多得的資源。

  九九那看我的眼神都明媚的好像頭頂上那輪大太陽,真他媽地刺眼。

  這次的熱河之行,漸漸讓偶感覺有一種山雨欲來的味道。

  隨行的幾個皇子多是中立和年幼的,而擱京裡的那幾個可都是能折騰的主兒,手裡也都有實力。這就是放任自流,隨便折騰啊。

  偶想到李衛當官裡的情節,還真他奶奶地有幾分相似!

  其間皇子們輪班來向老康請過安,十三也來過,跟四四一塊來的。

  我記得有二廢,卻不知二廢的風波在這一年的九月,當時熱河行在內一片陰雲罩頂,老康的雷霆震怒讓所有人噤若寒蟬。頓時風聲唳立,杯弓蛇影,朝堂內外一片躁動。

  這次沒讓太子隨行,怕是老康心裡早有計算了。

  一廢再廢,胤礽這倒霉孩子 也算是始無前例了,他本人的反應倒是相當的鎮定——這是我回京後在鹹安宮看到他時的感覺,仿佛這才是他追求的目的似的。

  仍舊當年的舊地,仍舊是把地森嚴的宮苑,而我也仍舊是一身的女官宮裝,仍舊提著朱漆食盒進來。

  時光有種錯位的感覺,依稀看到當年的情形。

  “來了。”太子特平和地同偶打招呼。

  “二哥的精神不錯。”我把飯菜擺放到桌上。

  太子走過來坐下,看著我,“不覺得爺落魄?”

  我笑了,“奴婢倒覺得爺輕鬆了。”這是偶的真實感受哇。

  太子也笑了,“你的眼睛總是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許是因為奴婢這人比較笨吧。”

  “你呀,是情願當笨人。”

  “哪有這樣的事。”我打死不認,也沒法兒認,在你們這一大群腹黑的包圍下偶那不叫笨才有鬼。

  “爺這次恐怕出不去了。”太子一口飲盡了我為他倒的酒後說。

  “二哥多慮了。”我神情不變,淡定地為他續杯。不是偶太冷漠,而是預知歷史發展的偶實在太無奈。

  “這裡清靜,爺呆著舒服。”

  你丫的舒服了,外面可是哀鴻一片,太子黨算是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太舒服了不好。”這是許三多同志說過的,我覺得這時說給太子也滿合適。

  “見不得爺舒服啊。”太子笑。

  “奴婢不敢。”

  太子的神情怔忡了一下,雖然很短,但是偶看到了,落差!沒有落差是不可能的,就算他看開了,心裡的落差仍在。當了三十幾年的太子,突然一下子從雲端落到平地,這個落差忒大,承受力弱的人真會看不開,會瘋狂。

  “二哥。”我輕輕地喊他。

  “雅竹,現在恐怕也只有你還一如既往的對我了。”

  “二哥別這麼說。”我朝著乾清宮的方向看了看,那裡面有個內心無比糾結又感傷的小老頭在跟自己較勁呢。

  “我們這些人,其實都身不由己。”

  這個我懂,有時候你們不想爭,可是你們身後的人逼得你們不得不爭,群眾代表不是那麼好當的哇,所以偶早早地就把偶身後的那群人背景化了,當他們不存在,咱就不愛當那個破代表,誰有能耐誰折騰去,反正偶不管。

  “二哥,酒喝多了傷身,喝碗湯吧。”借酒澆愁那是愁更愁。

  太子端起湯碗,看著我,“這往後你是不是跟爺下棋只會耍賴了?”

  這時候你還記得這茬兒呢?

  真囧!

  “那個二哥,您看吧,奴婢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耍賴……”一切盡在不言中啊不言中。

  太子笑了,那是哈哈大笑啊。

  “行,爺樂於受你這份欺侮。”

  黑線之。
  



第 116 章

  瓦換老師了!

  太子在鹹安宮很閒,於是教習偶滿蒙文字的重責大任便光榮地落到了他的頭上。

  我下棋耍賴,丫的就加重課業,我們這就叫互相折磨哇,他奶奶地誰都討不了便宜。

  不過,仔細想想也還好了,偶耍賴太子討不了好去,他加重課業,偶的滿蒙語造詣卻日漸提升。這麼一看,偶占便宜嘛。

  嘎嘎!

  可惜,這世上沒有只占便宜不吃虧的事,偶在太子那兒占便宜了,可在別地兒就又吃虧了。

  哪兒?

  四四唄,那個未來的雍正爺啊。

  那天,偶貓在乾清宮的茶水間捧著一碟子酸梅子正吃呢,丫的,就見四四抱著一小孩進來了。

  “四爺——”偶還沒來得及請安,手裡直接多一娃兒。

  這誰家娃兒啊,跟扔破布似的就扔偶懷裡了?

  “弘歷燒了四天,病情反反復復,就是不見好。”

  “趕緊找太醫啊。”扔給我算啥事,偶連江湖郎中都稱不上。

  “你幫爺照看著他,皇阿瑪已經召太醫過來了。”

  這是個啥事?

  都找太醫了,還扔給偶,這可是未來的乾隆爺啊,他將來那個高壽,這准兒沒事,實在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的。尤其偶如今也是個金貴的孕婦啊,偶憑啥要看顧生病的弘歷,人家紐祜祿氏沒意見嗎?

  “四爺,四……”

  呀呀個呸的,哪有扔了孩子就跑的,你知不知道你扔的這是大清朝最最敗家最最風流的一個帝王啊,後世還有人說他是你抱人陳世倌的娃呢。如果他要真有陳家洛那樣一個兄弟的話,瓦覺得這兩人都悲摧。那陳總舵主是個沒擔當的人,竟然犧牲香香公主,更可恥的是他竟然拋棄了偶最愛的翠羽黃衫霍青桐大美人。

  喵的,一個扯線木偶一樣的香香公主有啥可愛的,男人就愛那張皮,容不得比自己強大的女人。瓦家可憐的霍美人就是因為太聰明能幹了,於是陳家洛那小男人就自卑的愛上盲目崇拜他的香香公主了。

  完鳥,偶把金大俠的武俠世界跟現實搞混了。

  太醫來的時候,偶正拿手帕包了冰塊給弘歷冰敷呢。

  那太醫看著偶旁邊准備的那一大盆冰塊,忍不住眼角微抽,聲音有點發顫地說:“小阿哥恐怕禁不得這樣的折騰。”

  我啥也沒說,直接把弘歷擱他懷裡了,他嚇得立馬就跪了下去,兩手端著跟捧炸藥似的僵著。

  “那您老負責吧。”再不給這孩子把溫降下來,恐怕將來也沒啥風流乾隆了,直接燒傻了。

  嗯,要不要就讓他燒傻得了,也算挽救未來廣大清朝婦女可能被某作風不良的皇帝辜負的歷史慘劇。忒值得考慮了啊,要慎而重之。

  “福晉,您饒了老臣吧。”

  靠之,人家好歹也是朝臣,咱就一皇子的福晉,按說人可不該給我行大禮,咱也不能乾受。還好我剛才就及時躲開了,幸好幸好。

  我估摸著他是真嚇到了,要不不能這樣求我。

  真膽小,不就讓他抱抱未來的乾隆麼,這將來可能是他最值得回憶的榮幸了。小小的可愛的發著燒的乾隆爺哇……

  瓦當然又把弘歷抱了回來,再把人老太醫給嚇著了,這病人還沒好呢,大夫又倒下了,這可就麻煩大了。

  沒多久,老康過來一看,這兒有點手忙腳亂的意思,於是特別恩旨,讓偶帶著弘歷回家照看去了。

  回家萬歲!

  偶家弘暾趴偶身上那就不下來,把老十三氣夠嗆。

  哈哈!

  偶閨女更堅定,抱著床柱子死活不走人。

  最後,只能十三走。

  笑死偶了!

  這子女多了也有用嘛,效果顯著啊。

  當然了,這床上還有一未來的乾隆爺小童鞋。

  只要降了燒,穩定住了,再喝著太醫開的藥方,其實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是,先前難就難在老是反復燒,始終無法穩定。

  說也奇怪,打抱到偶這兒後,就穩定了。

  等偶把笑的跟朵花似的小四四交還給四四的時候,四四說了句,“皇阿瑪說的對,你才是最福澤深厚之人。”

  囧!

  當年那個五台山的萬惡的老和尚到底還跟老康嚼了些啥呀,就不要讓偶再碰到他,否則一定打得他老娘都認不出——偶算被他坑苦了!

  拜托,你們別把偶當救世主,瓦也盼著有人來拯救瓦。

  白馬騎士你在何方?

  瓦就奇怪了,為啥偶只能遇到腹黑,難道偶的人品就專招腹黑?

  娘的,這也忒慘了點哇。

  “爺看你的表情有點兒怪。”四四說。

  廢話,面對如此悲摧的人生際遇我能不有所觸動,進而感慨嗎?

  “爺多想了,奴婢只是身子有一點兒不適。”心裡難受哇。

  “不適?”四四皺眉,“有找太醫來看嗎?”

  我笑了,“勞四爺費心,不要緊。”老康那有指派太醫給偶的,要說偶的醫療保障那實在沒說的。

  “還是看看吧。”

  “真沒事。”

  “雅竹,聽太醫說你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是真的嗎?”我們這兒真扯皮呢,就看到十三興沖沖地大步走過來。

  四四驚訝地看著我。

  “四哥也在啊。”興奮過度的十三這才看到了他的四哥,“今兒弟弟有喜,四哥你得留下來咱哥倆好好喝一杯。”

  “那是要打擾的,恭喜十三弟了。”

  十三看向我,“這種事還瞞爺啊?”

  “到月份了,爺自然就知道了,早告訴爺,爺也替我辛苦不了。”懷孕這事真沒必要搞得滿城風雨。

  況且,老康也派了太醫專門看護我了,雖然我也挺好奇他老人家這次竟然沒有大喇叭地替我宣傳。但,難得我們有意見一致的時候,也就不必探究原因了。

  而且吧,我琢磨著也許正因為最近是多事之秋,老康不想我借有身孕逃到宮外躲清閒。

  伴君如伴虎,再不開眼的人在老虎身邊呆久了也能品出點兒味出來。況且,偶也不是那麼不開眼的人,所以該順著老康這只老虎的咱絕不含糊。

  反正也沒啥損失!

  “可爺高興啊。”

  “爺的高興可建立在奴婢的痛苦上。”我忍不住白他一眼。

  四四掩唇咳了一聲。

  十三沒搭理這茬兒,“為爺開枝散葉是你的本分。”

  對,還有替你伺候老康,也是替你活受罪。

  “奴婢盡的本分不少了。”

  “嗯,這不假。”

  四四你真是好人哇!

  當晚,四四留下來喝酒,結果哥倆兒一起喝多了,就沒回王府去,直接在十三府裡歇下了。

  然後,我懷孕的事那就算曝光了。

  “妹妹呀,你這胎要是女兒就好了。”

  偶特無語地看著來府裡探望我的四福晉,偶這懷孕的事一曝光,四福晉那是第一時間就跑過來了。

  為啥說是第一時間?

  因為四四跟十三還宿醉未醒呢,我估摸著昨晚捎話回去的四四跟班啥都跟四福晉說了,所以她天一亮這就過來了。

  “女兒好啊。”

  偶抬頭看到四四跟十三一前一後地進來,那話是四四說的。

  這都是啥心態啊,明明這是個重男輕女的時代,你們夫妻倆非希望偶生丫頭,而且這要生個丫頭,就是歸你們的。合著偶辛苦一遭,白忙活?

  偶虧心不虧心啊,偶憑啥這麼悲摧哇?

  “女兒是好。”十三附和。

  丫個傻瓜,好個啥。沒有前面答應把二格格送四四的話,當然很好,但是有了那個就不好鳥,將來會被丫送去和親滴!

  瓦那可憐的尚未來報到的二丫頭啊,你最晚來最好,來的早早悲摧。

  “好是好,但這生孩子的事誰也說不准,四哥四嫂也別抱太大希望,免得生出來不是女兒你們失望。”我非常務實地說。

  四福晉笑道:“那我跟四爺就繼續等。”

  你們還真死心眼,不能自己努力努力生一個,親的咋還不比養的好哇,死心眼!

  我只能乾陪笑,實在是沒啥能說的啊。

  這四四夫妻倆從十三府裡一走吧,事兒可就一下子傳開了。

  在這個氣氛詭異,風雲變幻的時期,一群不著調人竟然還有心思為我懷孕的事擺酒席慶祝。

  丫的,我懷疑他們是不是想放鬆緊繃的心情拿我當借口呢。

  藉口就藉口吧,反正被他們當槍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況且,我也懷疑老康這個時候讓太醫露出我懷孕的事也是打這個主意。

  我就不信沒老康的旨那個太醫敢私自向十三告密說我有孕的事,我這肚子到現在也沒一點兒顯懷,估計跟前兩胎一樣,要滿四個月才會顯。我要不說,真沒人會知道。

  當時,看出我有身孕的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太醫,那望聞問切沒治兒了,因為當時我自己也還不知道自己有身孕呢,時間短,沒足月呢。那天人幫著老康請了脈後,瞄我幾眼,然後就恭喜我了。然後,一診脈還真是有了。

  結果,丫被嚴令保守秘密,還順理成章地成了我的兼護太醫,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吧。

  賀喜那就得送禮啊,這個偶喜歡。

  因為收禮的是偶呀。

  禮送的都挺厚,偶更高興。

  這種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領會精神即可。

  十三現在不受寵,可偶老在乾清宮晃啊,這雖然談不上哪裡有險情哪裡就有偶的身影吧,但是偶那也是一個特扎眼的存在不是?

  等偶進宮的時候,老康笑著問偶,“丫頭,禮的可高興?”

  “這是皇阿瑪疼奴婢。”偶也算是奉旨收禮,所以收多少咱也不怕落罪名啊。

  爽!

  老康哈哈大笑。

  偶也笑。

  領會精神啊領會精神。

  所以說,現任皇帝黨最可靠啊最可靠!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2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51 PM 編輯

第 117 章

  太子下了台,宮外面那是真精彩啊,可惜太子本人是看不到了。

  為啥這樣說?

  那得從偶看到的那些雪花一樣飛來的奏折說起啊,最近偶把那些奏折當八卦新聞看,看的是心花怒放哇。

  人家這些個各黨派分明的,措詞那叫一個立場堅定,有理有據;那些個沒黨派的,說的那一個叫嘴上抹油,滑得很;還有些站在中間搖擺不定的,那真是風吹就倒,有氣就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奏章寫好了,那也是門兒藝術!

  最近,老康著實的偷懶。

  他老人家說不想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那大手一揮,這類活兒全甩給我了。

  他奶奶地,我這叫一個命苦。

  “皇阿瑪,這關系朝政局勢,奴婢不敢代為批閱。”這朱批一上去,那代表的可就是你這一國之君的意志心念了。

  以前我頂多看看,照老康的意思代批。但現在要咱全全處理,這事就麻煩了。

  “朕相信你。”

  可偶不相信自己哇。

  “皇阿瑪——”你就別嚇唬偶了,這灘混水根本不能下腳。

  “想抗旨?”

  老康的小眼神一掃過來,偶立馬歇菜,但忍不住小聲咕噥了句,“這裡面有幾個涉及官員任免的——”你就真一點兒不擔心我這四爺黨的家眷以權謀私劃拉給四四,增添四四的勢力?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康用了八個經典大字做回復。

  人老康都這樣說了,咱就啥也不用說了。

  然後我便深深地感覺到身為帝王是何等的無奈,也可以說身為國家元首是何等的勞心勞力。

  這官職任免不單單是簡單的任用辭退,而是關系著一個又一個錯綜復雜的關系網,一個不當就會牽一發而動全身。尤其現在這個非常時期,太子剛剛二廢不久,各年長皇子勢力交錯,朱批輕點容易,但其中透露出的意向卻會引來各方睨測,進而影響尚未涉及朝臣的政治立場。

  就兩字——復雜!

  我拿著筆,是想了又想,遲疑了又遲疑,始終不敢輕易落下去。

  靠之,平時見老康落筆的那份兒從容鎮定,實在不得不佩服,人家眨眼之間心裡便做出了最適合的決定,哪像咱這樣的平庸之輩,拿個筆死活下不了決心。

  人比人是得氣死!

  偏人老康在旁邊看的興味盎然地說:“朕可少見你這樣為難。”

  我為難都是被你逼的,這當皇帝的是他媽地不一樣。

  “皇阿瑪,奴婢實在是不敢替您做這個主兒,奴婢對這些人的能為並不了解,若是輕率任用,恐怕於朝廷有害。”

  老康笑了,“你有這份心就很讓朕放心。”

  “李德全。”

  “奴才在。”

  “去把那東西給朕拿過來。”

  “嗻。”

  我納悶兒地看著李德全捧來的一只盒子。

  “這裡面是被推薦官員的資料,你可以參考一下。”

  偶大驚,這老康不動聲色之間就又差一點兒黑了我,幸好我的膽小怕事救了我。

  媽媽地,伴君如伴虎哇!

  如果每一任朝官的任用都是這樣經過私密調查那不該會有這麼多的貪官污吏,想來這樣的私密調查都是非常時期才會用的。而這一次太子黨的覆滅導致諸多要職的空缺,所以老康便動用了他龐大的情報系統了。

  甭管是誰,都想能睡個安穩覺啊,我深有感慨。

  有了那些人事資料,偶下起決定來就輕鬆了許多,但還是猶豫再三才落筆。

  咱呀就一庸人,實在不是做大事的料兒,考慮的太多,平淡的小日子才適合偶這樣只求碌碌無為的人,實在不理解為啥老康死抓著偶不放,難不成他還想培養個武則天式的機要秘書出來?

  瞎折騰啥呀,偶壓根就一扶不起的阿斗,從根上就沒那份智商,插科打混還馬馬虎虎的能湊合,太嚴肅的事不成啊。

  偶朱批之後,老康拿過去看。

  一份一份看的那叫一個認真,偶心說,有這份認真你幹嘛不自己批呀,這是純人為加重偶工作量以及心理壓力。

  我跟李德全站在旁邊,那是大氣也不敢出,偌大的房間就只聽到老康翻折子的聲響。

  我偷偷打量李德全,人家那叫一個眼觀鼻,鼻觀心,猶如老僧入定。

  也是,人家那是老油條,而且折子又不是他給代批的,自然不會像遇這樣緊張擔心。

  “丫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偶聽到了老康說話,趕緊收回散漫的思緒,“奴婢在。”

  “朕真的很放心。”

  別介,你只要一放心,偶就更擔心,命就得更苦,幸福的宅就更遙遙無期。

  老康說繼續道:“李德全,傳朕的旨,給十三福晉送些滋補的東西過去,十三府裡缺什麼只管開口。”

  “嗻。”

  “謝皇阿瑪隆恩。”

  幾天後,偶被老康放回家了。

  其實,偶還沒顯懷,所以偶挺稀罕老康這麼早就放偶出宮安胎。

  然後又想到前幾天那些奏章總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可是又想不明白,最後索性也不想了。反正,老康那腹黑總是有他的用意的。

  十三現在很閒,簡直清閒的讓偶嫉妒——娘的,瓦是多麼想跟他對調身份哇,他現在的狀態是偶苦苦追求的理想啊。

  經過上次的事件,如今的十三不再像個散財童子似的滿世界撒銀票了,基本上那也是一個恭儉溫良的人了。

  嘎嘎!

  “爺,咱們到莊子上去住幾天吧。”

  “好。”十三毫無異議的同意。

  “翠喜,馬上讓人備車,咱們到莊子上去。”

  十三驚訝地看著偶,“這麼急?”

  “莊子上舒服。”偶好久沒見弘昀了,得瞧瞧他武練的怎麼樣了。

  “行,隨你。”

  “爺真好!”這話是真真滴,不打折扣。

  “知道爺好還心裡總沒爺。”

  丫的十三,你這話真是欠抽,那是我不把你放心上嗎?我也得有空不是,你老爹那炸雷一個接一個扔過來,我也得有那閒工夫放啊。

  偶絕不承認這是借口,那明明就是事實嘛。

  我跟十三去莊子的決定很倉促,可是,即便這樣那些老愛家的無間們也敬業地把消息傳遞了出去。

  為啥這樣說?

  因為就在我們要上車的時候,四四家的人把小四四送來了。

  喵的,未來的乾隆大帝哇,這是隨便擱別人家的嗎?這要一個不小心,大清的歷史就改寫了,後世有沒有偶都成問題了。

  “這怎麼就把小阿哥送我們府上了?”

  那把弘歷送來的嬷嬷特恭敬地回話道:“我們王爺這樣吩咐的,說小阿哥跟著福晉平安。”

  我苦!

  十三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看著我懷裡的弘歷,說:“難得四哥放心,雅竹,咱們就帶弘歷一起吧。”

  偶倒想不帶呢,孩子都塞懷裡了,我還能扔了不成?

  回想上次四四扔破布似的將弘歷扔給我的情景,偶就忍不住默默的淌黑線。

  就這樣,偶跟十三就抱著四四家的弘力去莊子上住著了。

  弘昀又長高了,那小模樣是越來越帥了,老康的基因是不錯,我問克哈他的武功進度,克哈說小有所成。

  小有所成,那不成啊,江湖是個多危險的地方,所以我嚴厲要求克哈把他給我訓得有大成才行。

  “十三嬸,為什麼一定要成高手?”

  我特深沉地看著他,“因為江湖是個危險的地方,有句俗話說的好,一山還有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不說成絕頂高手吧,但至少也得混個一二流才成,否則放你出去那是嬸子害你呢。”

  “嬸子,聽蓮格格說你帶弘歷來莊子上了。”

  “想見他?”

  “嗯。”

  “沒問題,一會兒嬸子抱來給你看。”

  等到弘昀抱著可愛的小弘歷時,那臉上的笑真燦爛,只要沒有皇家的權力爭斗,他們都可以相親相愛的。

  “雅竹,你在哪兒?”

  媽地,我一聽十三的聲音,急忙把弘歷抱過來,弘昀也飛快地遁走。

  “爺,什麼事啊?”我抱著弘歷迎了出去。

  “十六弟來了。”

  靠之,小十六來幹嗎?來就來吧,十三還專門找我,這是沖著我來的?

  “十三嫂,十六弟給你請安了。”

  “哎呀,快免了吧,我說十六弟啊,今兒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我聽九哥說,十三嫂今兒在莊子上擺宴呢,就來蹭頓飯吃。”

  “九爺說的?”丫的死老九,這不造謠呢麼?老娘幾時說過的,偶連來莊子上都是臨時起意的呢。

  “是呀,九哥在宮裡跟我們大家伙說的。”

  好嘛,他還挑了個最人多嘴雜的地方傳的謠。

  “雅竹——”十三嘆氣。

  你別嘆,偶才想嘆,偶容易麼?好不容易從紫禁城那個地方出來,才想著到自家莊子上呼吸一下自由空氣,臨出門四四扔弘歷過來,緊接著九九在宮裡造謠,現在十六跑上門來蹭飯……呀呀個呸的,這都什麼事啊。

  偶不就在老康身邊打轉打的久了點,你們也不能這樣就死抓著偶不放啊,老康的心思偶是真不知道。偶知道的全是後面的歷史,可偶要在這點明了,後世的歷史會不會變偶可就真不知道了。要是變,偶那不成說瞎話了嗎?

  所以,打死偶都要守口如瓶。至於你老爹讓偶看奏折的事,這事屬於國家最高機密,你們就別瞎琢磨了,偶更不可能會說的,一說准死。

  雖然活的挺糾結吧,但是想到偶那個十八層地獄的旅游券,偶說啥也得咬得牙撐下去。

  堅持就是勝利!

  我特認真的看著十三說:“爺,奴婢今晚打算煮小米南瓜粥招待諸位爺了,爺怕丟臉不?”

  十三怔了一下,然後義無反顧地說,“爺不怕。”

  成,夫妻統一戰線達成。

  我再一看,十六一臉抽抽地看著我們。

  “十六弟,吃窩頭不?”

  十六仰頭拍自己的額頭,有一種絕望的聲音說:“十三哥,你再這樣下去,我這嫂子就真沒法兒看了。”

  “那你還不趕緊回你的阿哥府,在這兒呆著傷眼。”說什麼呢老娘就沒法兒看了?偶這花一樣的年紀,還不到人老珠黃的時候呢。

  “爺自虐。”

  囧!

  你還別說,小十六說的這話那真是有後現代味道啊。

  十三在一旁忍不住樂了。
  



第 118 章

  南瓜小米粥搭配玉米面雜糧小窩頭,偶還十分厚道地讓人找來了農家腌制的老鹹菜疙瘩。

  做事咱講究個全套不是,這窩頭鹹菜小米飯,那算全活兒了。

  我看著那一桌子對著窩頭鹹菜面面相觑的皇子阿哥們,內心狂笑,他奶奶地,真爽!

  “諸位爺,吃啊,別客氣,這可是粗糧,營養豐富著呢,人常吃,身體棒著呢。”人有時候真搞不懂整天在想啥,艱苦年代,人們吃野菜,吃粗糧。生活好了吧,又捨棄了精糧細米花大把的錢整野菜吃粗糧,那價錢還愣比細糧貴。

  就是個瞎折騰!

  “弟妹不吃嗎?”九九看著我。

  想看我笑話,難!

  當年偶跟同學回老家時吃過,“吃啊,怎麼不吃。今兒莊裡上下可是一視同仁,全體憶苦思甜。”哇咔咔。

  窩頭配鹹菜味兒正宗,嚼久了還挺香兒的,挺值得回味兒,這是當年看偶猶豫不決不肯下手時,偶同學的奶奶和藹可親地對偶說的。

  “弟妹,你是真讓人看不懂。”八八說。

  四四一言不發,掰了塊窩頭丟進嘴裡,也像我一樣啃了塊鹹菜——嚼。

  八八跟著吃,然後我看到其他人遲遲疑疑陸陸續續地吃了起來,確實有面露難以下咽的表情的,但都挺爺們地咽下去了。

  攀比情節有時候也是種克服困難的動力哇!

  “來,弘歷,咱們呀喝小米粥,這小米可是好東西,補身子最好。”我一邊說一邊舀了晾好的粥喂懷裡的弘歷。

  “十三嫂,你就讓弘歷吃這個?”

  “什麼叫吃這個?”我沒好氣地瞪十六一眼,“這是今年的新米,熬粥最營養了。”

  “弟妹,真有耐心。”八八笑說。

  那可不,弘歷誰呀?未來的乾隆,十全老人,將來偶一想到自己喂過他粥,感覺就會特別的牛叉。

  嚯嚯!

  “看著小孩子一點點長大,很有成就感的啊。”尤其是看著未來的乾隆長大哇。

  “弟妹跟那些孩子們倒是十分的投緣。”五五感慨。

  那是,他們現在的年齡啊還是比較純潔的,再過幾年可就不好說了,政治就是一個大染缸,好好的孩子都給染得亂七八糟的,看了就心疼。

  “呆久了,他們就知道躲我了。”俺的終極目標就是把他們全部嚇跑,身邊圍一堆毛孩子,偶的日子怎麼才能宅的平靜麼。

  “弟妹繼續努力。”八八忍不住掩唇笑。

  “爺看沒戲。”九九搖頭。

  丫的,老九,你個烏鴉嘴。

  四四看我一眼,“大清律用處很大。”

  啥意思?難道這是說這個東西嚇不跑那群小東西?

  失敗是成功的親娘——七猴子說的,所以我就先跟成功的親娘混個臉熟也成啊。

  “額娘額娘,你得給我做主……”我家閨女那一溜小跑竄進來,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狂汗!

  瑞蓮,你丫的好歹也是愛新覺羅皇族出來的好不好,這也忒丟份子了,偶左看右看你就只掛個名頭,完全沒人家傳統的愛新覺羅家的良好傳統。

  “這又怎麼了?”我嘆氣。

  許多人都興味盎然地看過來,唉,偶這丫頭聚焦度向來挺高的。

  “諳達師父說不帶我出去闖蕩江湖,人家也要去了。”

  “嗯,個兒還沒萬年青高呢,就想闖江湖去了,你以為江湖是咱們莊子裡的玉米地隨便你跑的嗎?我要是扎哈,我也不能帶你。”

  “可是為什麼弘……”

  “咳……誰又哄你了?”我瞪她。

  “為什麼弘哥哥就能去,我就不能?”

  “弘哥哥,誰家的小子?”九九興味的挑眉。

  “九爺,沒您的事,您吃飯就成。”我懶地搭理他那茬兒。

  “爺也想知道呢。”

  丫的,十四,有你啥事,“十四爺,您先容我把這丫頭訓完了啊。”事兒得一件一件處理不是,偶又不是計算機處理終端,速度不趕趟的。

  “想知道原因?”

  “嗯。”小丫頭頭點的很用力。

  “第一,你年紀太小,等你長到十七八歲的時候再來跟我說。”那時你早嫁了,歸你婆家管了。

  “那個時候我都嫁了。”偶閨女反應挺快。

  旁邊有人笑出聲。

  我不理她那抗議,繼續說:“第二,你的功夫不過關。”

  “弘哥哥也沒過關。”

  “他是沒過關,可他是去歷練,也不算正式。再說首先,第一條,他過了,你沒過,你這算先天條件不合格。”

  “可是,等我長大阿瑪就要把我嫁人,我就不能去外面了。”小丫頭那嘴嘟的都能拴個驢。

  我瞟了一眼旁邊,發現大家都豎著耳朵聽呢。

  無比黑線!

  這個死丫頭非當這麼多人的面跟我討論這個問題,讓我怎麼說啊,我想了想,說:“瑞蓮,還記得額娘跟你說過的那句話嗎?”

  “哪句?”

  “創造條件那句。”

  小丫頭眼睛頓時一亮,抓著我的手就晃上了,“額娘最好了。”

  “對呀,額娘不好誰好,你是額娘的心頭肉嘛。”

  “蓮丫頭,過來,告訴九伯,那是句什麼話?”

  我才想著攔,偶丫頭早快嘴地說道:“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噗”,有人噴出了嘴裡的粥。

  “你懂那是什麼意思嗎?”八八笑得異常和善的問偶丫頭。

  瑞蓮頭一甩,挺神氣地說,“我不告訴八伯。”然後笑得像朵兒花似的跑了。

  “這丫頭——”我忍不住笑著搖頭,真不像是愛新覺羅家出來的。

  “看你把她給寵的。”十三似笑非笑的掃我一眼。

  我才不背這黑鍋,我一眼掃過去,“要說寵啊,這裡的人都有份兒,可別只賴奴婢。”

  “爺就想知道蓮丫頭嘴裡的弘哥哥是誰?”

  呀呀個呸的,十四你還跟偶卯上了是吧?

  “就是扎哈收的一個徒弟,沒什麼好說的。”我特雲淡風輕地說。

  “叫什麼?”十四緊追不捨。

  “姓史,名仲弘。”四四家的,序齒排老二,所以偶就叫弘昀史仲弘了,咋的吧?

  “好名字。”

  我朝四四看了一眼,真淡定。今兒我就賭了,我一直懷疑你們都有聽到風聲,偶這心呀老懸呀,趁今兒良辰吉日索性就探探口風。

  “確實是好名字。”八八附和。

  “幾位爺也別探究他的名字好不好了,快吃飯吧。”甭想借著說話不吃,既然來了讓偶開宴,那你們就得吃,浪費糧食是可恥的,尤其是浪費偶家的糧食,那更是天理不容。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買回來的,絕對不能浪費。

  “他要出去歷練了?”四四特漫不經心地說。

  “是呀,外面天地廣闊,自由自在,這一去就如同鳥入林,魚入淵,策馬揚鞭,仗劍江湖,快意恩仇,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十三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納悶兒地看他。

  “你的眼睛太亮了,爺真擔心。”

  擔心個啥,又不是我出去,要不我的眼睛能趕上探照燈的瓦數。

  “奴婢的眼睛要不亮,爺才要擔心。”

  “怎麼說?”

  “眼無光澤,那不是重病就是看不見了唄。”真笨!我忍不住白他一眼。

  又有人不厚道的噴笑了。

  “你可別給爺去創造什麼條件去。”十三哼聲。

  偶倒想,有你老爹那張十八層地獄的游覽券偶是啥指望也沒了,我拍拍十三的手,極其無奈地說:“爺,您把那心呀放的穩穩的,奴婢呀,有機會也不能去創造,後果不是奴婢能承擔得起的。”白佳、兆佳兩門十八族的人性命啊,還捎帶偶自己的一張十八層地獄旅游券。

  “倒少見你這樣的感慨。”八八說。

  我笑了下,“行了,幾位爺,能跟你們說的奴婢已經說了,你們也別借著說話就不肯吃東西,這桌宴既然是給你們擺的,總不能擺著好看不是?”我呢,語帶雙關,明告訴他們,想從我這兒打聽宮裡的消息別指望了。這些個在座的爺個個玲瓏剔透的,我不怕他們不懂。

  “合著,這話你不是說給老十三一個人聽的啊?”九九陰陽怪氣的說。

  我看都不帶看他的,抱過弘歷繼續喂粥,特隨意地說:“鑼鼓聽聲,聽話聽音,至於怎麼聽就是聽的人的事了。”

  “老九,單就辯才而言,你不如弟妹,算了吧。”

  九九哼了一聲,“八哥,這話過了吧?”

  八八一笑,“你不信邪,就盡管試試,到時候可別說做哥哥的沒提醒你。”

  我感興趣地等著九九發難,結果九九瞪我一眼,什麼也沒說,狠狠的掰了窩頭扔進嘴裡嚼。

  娘的,啥意思?

  今兒這宴啊,我純是為了咯應他們,這幫子錦衣玉食養大的人肯定吃不慣,回家去肯定還得開小灶。讓他們沒事找事來我們十三府上蹭飯,偶要不是管賬的倒也罷了,隨便你們造訪,左右偶不擔那份心。可偶管賬啊,這不給偶找麻煩麼,所以趁早地扼制這種不良風氣。

  飯後偶給他們准備了水果拼盤,不陪他們虛假的應酬,抱著弘歷溜達去了。

  今天是個良辰吉日啊,真的!

  擇日不如撞日,因為偶太招皇子阿哥,所以雖然有些不放心,可是弘昀得離開莊子了。外面的風雨更容易讓他成長,小樹想長成參天大樹總得經過風吹雨打,這是規律,不可能回避的。

  我抱著弘歷走到小樹林的時候,扎哈已經領著弘昀牽著馬在那裡等我了。

  “弘昀拜別十三嬸。”弘昀朝我行了大禮,我猶豫了一下,沒來得及閃開,便也受了。

  “扎哈。”

  “奴才在。”

  “我就把弘昀交給你了,帶他增長見聞,護他安全。”

  “奴才領命。”

  “你這宮裡的規矩習慣也要改改。”

  “嗻。”

  “弘昀,你過來。”

  “嬸子。”

  我跟他走到一邊,跟扎哈拉開了距離,我從身下拽下一只荷苞,遞給他,“戴著它,裡面有平安符。”

  “是。”弘昀接過去,戴到腰間。

  我拍著懷裡的弘歷,看著遠處星光下的山巒景色,輕輕地說:“弘昀,江湖不是個好玩的地方,凡事當心,多一事不如少事。沒有把握的事不要隨便逞英雄,英雄多半是不得善終的。”

  “嬸子——”

  “別覺得嬸子言論偏激,現實總是殘酷的,你生在皇家這個道理應該比嬸子更懂。”

  弘昀沉默了下去。

  我又向前走去,弘昀默默地跟著。

  等我確定扎哈什麼也不可能聽到的時候,這才轉身,輕輕地道:“有機會就甩了扎哈。”

  弘昀吃驚地看著我。

  我笑了,“闖江湖帶個保鑣,你覺得像話嗎?”這也算是對他的歷練,甩掉扎哈是第一個課題,能成功甩掉扎哈,基本也就算出師了。

  弘昀也笑了,“侄子受教了。”

  我又從袖袋裡拿出一疊銀票,塞給他,“拿著,雖說是闖江湖,也別省,吃飽穿暖,財不外露,就當是游歷天下山水,陶冶情操了。”

  “嬸子,我十三叔並不寬裕。”弘昀往回推。

  我瞪他一眼,“你當嬸子是死人嗎?

  弘昀樂了,“侄子不敢。”

  “每月往京城送封平安信,信上只寫平安二字即可。”

  “是。”

  “別的嬸子也不多說,凡事以安全為第一。”我突然想到《誰與爭鋒》裡方世玉老媽的師兄,整天喊著安全第一,哈哈。

  “弘昀知道。”

  “史仲弘,這名字可是今兒你那蓮妹妹逼得嬸子臨時給你起的。”

  弘昀悶聲偷樂。

  “行走江湖總要有個名字,要另起一個嗎?”

  “史仲弘就挺好。”

  “隨你的便。”

  “那侄子告辭了。”

  “一路平安。”

  弘昀走回扎哈的身邊,翻身上馬,在馬上朝我抱拳,然後輕叱一聲,跟扎哈雙雙飛馬而去。

  我抱著弘歷,看著他遠去的方向,輕輕地說,“弘歷啊,保佑你二哥平安吧。”你將來好歹也是一國之君,應該有那個所謂的龍氣不是,哈。

  站了一會兒,我轉身往回走,沒走幾步,我看到一個人。

  偶不知道他來了多久,又看到多少,不過,那都不重要了。

  “四爺,外面風大,回去吧。”

  四四看著弘昀消失的方向,淡淡地說:“鳥大了總是要飛的。”

  得,這句話足以證明這事壓根就沒瞞住四四,不過,不管他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反正他沒揭穿,我挺高興。

  不管怎麼樣,弘昀活著,這比什麼都好,我實在不想看到他像小十八那樣的下場,十八,多可愛的一個小腹黑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2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0 12:04 AM 編輯

第 119 章

  二廢太子終於行文宣告天下,廢立風波到此算是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了。

  不知不覺中良妃去世也已經一年了,我忍不住進宮去緬懷她。

  偶手裡有自由出入宮廷的玉牌,進宮太容易了,但偶沒事實在不想去宮裡晃,那是找著讓人黑偶呢。

  站在永壽宮良妃曾經居住過的院子裡,偶感慨良多。

  美人如花,隨風而散,只餘一抹清香而已。

  “百年如一夢,如夢亦如幻,人生不過如此罷了。”我忍不住感慨。

  “我替額娘謝謝弟妹,如今記得她的人不多了。”

  我一驚,急轉身就看到八八,不知道來了多久。

  媽媽地,我就納了悶兒了,怎麼他們總是這麼神出鬼沒的,還是我聽力出了問題?

  “八爺!”

  “我來看看額娘。”

  八八,你這個神情真是讓人心疼啊。平日裡你們一個一個戴著厚厚的面具,想看到你們的真實情緒忒難了,可我有時倒寧願看不到。

  唉,偶的同情心有時真是太泛濫了。

  你說你們難受不難受關偶鳥事,委屈不委屈與偶何干?偶也不過就是倒霉的穿了來,又倒霉的成了愛新覺羅家的一名倒霉的阿哥的媳婦罷了。

  娘的,這麼一說偶還真是倒霉全了。

  就算曾經的榮寵,如今也已荒涼,看著院子裡的雜草,真淒涼。

  落幕之後的景況總是這樣讓人不勝稀噓。

  偶感覺到腳邊有異樣,低頭一看——好家伙,小白嘴裡叨著一只活跳跳的兔子,兩只眼烏溜溜直放光。

  “丫的,死小白,你不會到慶豐司去逮的兔子吧?”這做賊都做到宮裡來了,老康肯定找偶算賬。

  這宮裡養家禽的地方除了慶豐司沒別的地方了,不是慶豐司那就只能是御膳房了,沒准丫趁人大廚還沒收拾之前給偷過來的。

  “咳……弟妹,你帶小白進的宮啊。”

  “是呀。”我打算一會兒去鹹安宮看太子呢,好歹小白也是太子送偶的,就當去看望舊主子了。

  “沒去向皇阿瑪請安?”

  “這會兒皇阿瑪應該正接見大臣呢,過一會兒吧。”偶進宮不去拜見老康,那算偶沒腦子。

  八八又看了我一眼,說,“那爺先走一步了。”

  “八爺慢走。”

  八八一走,偶一個在院子裡又憑吊了一會兒,然後就領著小白繼續溜達去了。

  小白那家伙叨著那只兔子也不吃,就是享受著嘴巴裡那份活蹦,跟偶身邊那叫一個顯掰,搞得路過的太監宮女都忍不住偷偷瞄它。

  我估摸著就算慶豐司的人看到是它逮的也不敢追它,小白這在紫禁城也是個動物明星,不比那些皇帶子的知名度低。

  溜達著往鹹安宮走,偶沒讓翠喜跟著偶進宮,她在宮門外候著。但是,有偶家小白跟著,機靈點的都知道偶是哪家福晉。

  廚安宮外的侍衛看到偶,直接放行,都不用偶拿出腰牌來。

  黑線!

  也是呀,偶老來老來的,這個時候來廚安宮的人少哇,太容易混個臉熟了。

  我進去的時候,馬上有小太監去向太子匯報,沒一會兒的工夫,太子便大步走了出來。

  圈禁的日子要是把心放平了,其實倒也沒啥太難熬的。

  “二哥。”他如今圈了,偶也就不必那麼多禮了,反正他也不計較。

  “侄子給十三嬸請安,嬸子吉祥。”

  “弘晳啊,快起吧。”這孩子倒霉摧的,我眼尖的看到他腰間的那塊玉佩穗子有些破損了,就說,“把那玉佩拿過來,嬸子幫你重新編一下,都舊了。”

  “謝謝嬸子。”

  有宮人拿來了絨線,我就跟太子坐到院子裡涼亭裡一邊編玉佩一邊聊天,弘晳在一邊陪站著。

  廢太子宮裡的規矩也多,要我就全撤了。

  “弟妹現在的身子怎麼想起來進宮來了?”

  “今兒是良額娘的周年忌日,我來看看,再順道來看看二哥。”

  “難為你還惦記著爺。”

  “二哥,小白是你送我的,看到小白又怎麼會忘了二哥呢。”

  太子看著在院子裡撲騰著耍兔子的小白,笑了,“這個小東西倒是好玩的緊。”

  “是呀。”

  “怎麼也沒讓人陪著?”太子微微皺眉。

  “在宮門外候著呢,在這宮裡還能走丟了我不成。”

  “總還是要小心些的。”

  “成了,弘晳,戴上吧。”

  “謝謝嬸子。”

  “不用,舉手之勞。”

  我們這邊還沒說兩句話呢,就看到一個小太監從外面急匆匆地走進來。

  “奴才給二阿哥請安,給弘晳阿哥請安,給十三福晉請安。”

  “什麼事?”

  “皇上召見福晉,請福晉隨奴才趕緊過去。”

  喵的,老康啥事啊,這麼急吼吼地派人來,偶再不長腦袋也不可能不給你老人家請安就跑出宮啊。非派人來找偶幹啥?

  “二哥,那我去了。”

  “快去吧。”

  我跟著小太監往外走,小白“哧溜”一聲就竄我前面去了。

  丫的,四條腿的跑的是快!

  我到乾清宮的時候,李德全等在殿外,看到我,低聲對我說道:“福晉,皇上在裡面等您呢。”

  偶一看,好嘛,這架式有點密談的意思,宮女太監全在外面伺候著呢。心也不由得忐忑了起來,摸不准這老康頭又抽哪門子瘋。

  我進去先給老康請了安,聽他讓偶平身的聲音挺虛弱,不由小心地朝上看了一眼。

  “看什麼,還不給朕過來。”

  切,看看咋了,你又沒少塊肉。

  “給朕捏捏肩頸。”

  娘的,拿偶當免費的按摩技師用。

  我的眼睛瞄啊瞄的就瞄到了桌上那一大撂的奏折,心裡“咯噔”一聲,千萬別是抓偶來當免費勞工批奏折,這事影響不好啊影響不好。

  “讓人給朕沏杯茶來。”

  “是。”

  我出去跟李德全說了,他派人去沏茶,我回去繼續伺候老康。

  “朕這身子骨啊,是越來越不成了。”

  “皇阿瑪身體康健著呢,這只是一時微恙,不必過慮。”

  “年紀大了,精神便不濟了,幫朕把桌上的奏折都歸置一下,撿要緊的先批一下。”

  ……老康,你真是不厚道啊,壓搾偶一個孕婦。

  可我看看老康的精神確實是有些不濟,算鳥,偶尊老愛幼,在家幫四四帶弘歷,進宮幫你批奏折,偶真是中華民族優良傳統的繼承者啊。

  尼加拉瓜瀑布汗!

  實在是這事想想著實的汗。

  康雍乾三帝哇,偶這是為三帝一條龍服務哇,偶到底有啥好處?

  我批了幾本奏折沒聽到老康的動靜,忍不住悄悄瞄了一眼,卻發現老康歪在龍椅上似乎睡著了。

  這天兒可冷,屋裡有火盆也夠嗆。

  “皇阿瑪,皇阿瑪,您到榻上去歇著吧。”

  老康睜眼看我一下,讓我攙扶著到了旁邊榻上躺下,我拿過一旁的毛皮大毯給他蓋上。然後,繼續偶的代職工作。

  沒聽說老康御體違和啊,這當皇帝是累,生病了吧有時候還得瞞著,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病了,就怕下面的人有異動。

  也是,如今這麼個敏感的時候,二廢太子剛剛召告天下不久,朝臣人心浮動,牆頭搖擺不定,這要再傳出皇帝龍體違和,還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呢。

  又批完一本奏折,偶看看旁邊批好的一撂折子,再看看另一邊待批的,偶真是欲哭無淚。

  偶如今的毛筆字雖然仍然沒有大成,啥體也算不上,但已然日見利落,看起來乾淨整潔,這都是做機要秘書的磨練結果,被迫的。

  甩甩發酸的手腕,啥也別想了,繼續吧,我總不能把剩下這堆瑣碎的奏折留給身體明顯不適的老康去辛苦,反正咱說啥也年輕,遭得住唄。

  娘希匹的,想想真悲摧,人家穿過來都是和阿哥皇子親王們談情說愛的,為啥偶就是穿來當丫環做苦工的?人家宅的珠光寶氣,偶就天天的文房四寶外加鍋碗瓢盆和賬本團團轉。人家被數字兵團們集體寵著護著,偶就經常被他們黑,被他們掐。

  啊,這也忒慘了。

  人生哇,你就是個巨大的杯具!

  好不容易我總算是把桌上的文件給處理完了,這叫一個累。

  咋地說也是上了月數的孕婦啊,而且今兒這工作量不小,尤其還是用毛筆,這對用慣了現代那些鋼筆、圓珠筆、碳素筆的偶而言,實在是寫的累。

  活動了一下手腕,又看了看仍然睡著的老康。偶猶豫著要不要悄悄地退下,可是不跟大BOSS打招呼跑掉,這是大不敬啊。

  想了想,我跑到門口,跟李德全說,“諳達,讓小廚房煮些南瓜粥過來吧。”小米粥這東西養人,反正身體虛吃這個准不會有錯。

  “奴才這就去。”

  我於是又返回到殿裡,把炭盆裡的火撥了撥,讓它燒旺一點。

  趁著這會兒工夫,偶也不能乾呆著啊,偶拿出隨身帶著的五彩絲絨線就擺弄了起來。這也是打發時間的好東西,基本偶一直隨身有帶。

  等李德全把粥端過來時,偶那個蝴蝶墜才編了一半不到。

  李德全那是不敢叫老康的,也就指著偶了。反正偶在他眼裡那就是有膽子把天捅個窟窿的主兒唄,他是真看得起偶啊。

  老康淨了臉,吃了粥,精神看起來好多了。

  病人嘛,多休息才能恢復身體免疫功能,這是真理。

  “李德全,傳旨,朕要去園子裡看戲。”

  “嗻。”

  “丫頭,你也陪朕去。”

  啊,偶代班完了還得陪你看戲去?也不知道放偶回家休息休息,你是休息了,偶可累呢。

  “奴婢遵旨。”可是,道理跟誰都能講,就是不要跟皇帝講,純吃飽了撐的。

  老康這小老頭不地道,偶幫他忙活半天,他精神了,有力氣做戲了,找一幫子宮妃陪他到戲園子去看戲,結果還不放偶出宮去落清閒。

  這還不算,剛才有個小太監跑過來匯報小道消息,老康往偶腳邊的小白那一瞟,神情那叫一個樂啊。

  偶立馬就猜出是啥事了,八成是小白做賊的事東窗事發了。

  丫個不省心的小白,宮裡的東西你也偷,這不是太歲頭上動土嗎?你當你鬆土能種菜咋的?

  “丫頭啊,你這家教可不怎麼好。”

  “奴婢有罪。”小白這畜牲怎麼也不能歸類到偶的家教上吧,它明顯屬於不服管教的類型啊。

  “朕也不罰你,這兩天到上書房替朕看看那些小子們有沒有長進好了。”

  這還不算罰?

  娘的,老康你的價值觀真的很BT啊。

  那群毛孩子中有幾個實在是很另類啊,死活跟偶卯起來對著幹,連乾巴巴索然無味兒的大清律他們也啃了下去,害偶最近腦子裡時不時就蹦出什麼“偷墳掘墓,斬立決”之類的。

  “奴婢遵旨。”

  “朕怎麼聽說你從幾個府借了人回去給蓮格格當師父?”老康特漫不經心地說。

  不好好看你那戲老找偶茬兒,真抽!

  “奴婢覺得集百家之長挺好。”女孩子嘛學武咱也要花樣多一點,這才顯得不單調,嘎嘎。

  其實,主要是為了哄偶閨女,這沒讓她跟弘昀一塊兒闖江湖去,丫心裡不平著呢,尤其是弘昀走的時候沒跟她打招呼,小丫頭生氣呢。

  “聽說昨兒還把弘昂給打了?”

  這事還真不知道該說驕傲還是生氣了,一小丫頭片子愣把一小阿哥給打的滿地找牙,讓人挺無語。

  “奴婢已經給五爺賠過不是了,也讓蓮格格去賠過情了。”

  老康忽然哈哈大笑,“朕的蓮丫頭果然不是一般的丫頭,你們兩個過來。”他隨手朝旁邊的兩個侍衛一指。

  我一看,那是老康的貼身侍衛中的兩個。

  “從今兒起,你們兩個負責蓮格格的武藝教習,把這丫頭給朕教好了,朕有賞。”

  “嗻。”

  黑線!

  老康,你是嫌那丫頭還不夠野是不是?嫌她打一個小阿哥不過瘾,還想讓她橫掃眾阿哥不成?

  這閨女長大了還能要嗎?誰敢要啊?

  這要不是愛新覺羅家的,我都覺得嫁不嫁得出去都是問題,將來是哪家倒霉孩子攤上這麼個媳婦哇,無限同情!

  瓦雖然是她親媽,但是瓦不護短,偶是一明事理的人呐。未來女婿,將來,瓦一定讓她下手輕一點,自己丈夫打殘了不幸的是她,這個是一定要教育到位的。
  



第 120 章

  千叟宴哇!

  老康的六十大壽終於到了,而聞名後世的千叟宴也開席了。

  引以為憾的是偶沒能親眼目睹,偶要不是大著肚子,扮成乾清宮的女官那是有可能看到的了,所以說這就是命哇。

  外面的風風雨雨其實跟偶真的沒多大關系,偶呆在莊子裡,帶著弘暾、弘歷,還有順帶監督偶的閨女練武。

  實在不明白,偶的月份越來越大了,四四也不說把小四四給接回去,就這麼扔在偶這裡不聞不問的。娘的,不知道的,真以為弘歷是偶們十三阿哥府上的小阿哥呢。

  丫的,四四,你再不來把弘歷抱回去,我估摸著他都不認識他額娘是誰了,這會出現歷史性嚴重錯誤滴!

  偶爾,偶會進宮,除了看看太子、弘晳他們,當然也免不了去向老康請個安啥的。

  其實,偶打心裡是不想進宮的,但是架不住皇權的壓力啊。

  與其被老康召見,咱還不如主動點兒去晃一兩下,也省得他逮到機會就狠黑!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因為我貓在莊子裡不肯回府,十三也賴在這裡不走,害得四四有事就得跑出城。

  無語……

  “爺,您回府裡去吧,要不,四爺每次找您都得出城。”我勸十三。

  “你跟爺一塊兒回去。”

  “我在這兒安胎挺好,回去幹什麼?”我回去好讓你那些兄弟天天介沒事就來竄門子啊?我呆在莊子上,他們也得有那工夫出城才行。如今太子之位爭奪如此緊張,我住的有點兒距離安生著呢。

  “你不回去,爺回去幹什麼?”

  囧!

  偶這不是為四四著想麼,找個幫手還得趕遠路,這不讓人省心的十三。

  “瞧爺這話說的,奴婢是閒人,爺又不是。”

  “爺也閒。”十三的神情閃過幾絲落寂。

  唉,是呀,閒,如果四四不拉著你忙,你是比偶還閒呐。也不知道你那老爹的心裡到底想些什麼,反正這一出一出整的吧挺讓人摸不著頭腦的。

  這邊晾著你吧,那邊死勁兒地壓搾偶的剩餘價值。要說對你不好吧,沒道理這麼對偶青睐有加啊?要說對你好吧,這冷板凳坐的時間可真久。

  總之,帝王心思深如海啊。

  皇上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啦啦啦……哈哈。

  “閒你還不趕緊扶著弘歷學走路?”

  十三被噎了一下,忍不住瞪了我一眼,“你把爺當嬷嬷使喚啊?”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你是真不把爺當回事。”

  “自己的爺幹嘛非當尊佛一樣供起來,那太有距離感了,不親切。”

  十三蓦地就樂開了花兒,“這說法爺愛聽。”

  “那還不趕緊地。”我把弘歷塞他手裡。

  十三一邊扶著弘歷走路,一邊問我,“蓮丫頭進宮幾天了?”

  “有五天了。”這死丫頭幸福哇,能去千叟宴上觀光去,身邊還跟著倆老康的貼身侍衛,牛叉的很。

  “恐怕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十三感嘆。

  是呀,就那麼個不著調的瘋丫頭吧,她就愣招老康待見,估摸著就是偶閨女點個把宮殿老康都能哈哈一笑不予計較。感覺有點兒她越野老康越高興的意思,實在是讓人無比的黑線!

  瑞蓮那是小富婆呀,沒辦法,九九是她身後的大財團嘛。

  又加上未來的雍正爺對她那叫一個寵,未來的國母四福晉那叫一個疼,要說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是一點兒不誇張了。

  突然覺得肚子一痛,我忍不住坐倒在椅中。

  “怎麼了?”十三神情慌亂地跑過來。

  “小家伙踢了我一腳。”一點兒不安份。

  “爺聽聽。”十三蹲身將耳朵貼在我的肚皮上,然後一臉的笑意,“小家伙說,阿瑪,我錯了,我會乖的。”

  我忍不住笑出來,這個十三是真的太閒了。

  “老十三,你是真悠閒啊。”有人替我把話說出來了,我抬頭就看到八八跟九九一前一後走下回廊。

  “八哥、九哥,今兒怎麼想到來弟弟這裡了?”

  “咱們可是奉了皇阿瑪的旨來的。”

  “皇阿瑪什麼旨意?”

  “皇阿瑪說,你們去替朕瞧瞧十三的福晉,這大喜的日子也不知道進宮來給朕賀喜,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八八一本正經地重復老康的話。

  我在一邊黑線那個流哇。

  格老子的,不就六十大壽麼,這千叟宴都擺了幾天了,早過完了。再說偶禮也上了,壽也賀了,閨女還擱你身邊沒回家呢,怎麼就非揪著偶不放?

  靠之,不會是忙著過生日,工作攢的多了,暗示偶該去加班了吧?

  奶奶個熊,要真是這樣,這也忒黑了,偶這好歹也七八個月的身孕了啊。再年輕也不是這麼折騰偶的吧,偶嚴正抗議。

  “還請八爺替奴婢回皇阿瑪,實在是這些日子身子不適,才沒有進宮請安,還請他老人家體諒奴婢如今的身子不比以往。”

  八八笑了,“皇阿瑪說了,弟妹必定會有托詞。”

  囧!

  老康,咱不帶這樣的啊。

  “皇阿瑪還說,”九九不慌不忙地補充,“照弟妹以往的情形,即使是要臨盆的前一刻還活蹦亂跳地四處跑,拿身體不適當借口就不必了。”

  繼續黑線!

  合著這孕婦的精神頭足點還成罪過了?

  “兩位爺,你們就乾脆說皇阿瑪讓我什麼時候進宮去請安吧。”真能扯,這兩位爺也是的,還真就照他們老爹的劇本往下演,一點兒不考慮偶這個觀眾的心情。

  八八跟九九對視一眼,笑了,由八八開口,“皇阿瑪說了,讓弟妹自己看著辦。”

  呀呀個呸的,要我自己看著辦,你們兩只大尾巴狼還唱個啥雙簧啊,全省了。

  我抬頭看看天色,娘的,還早,得了,咱們收拾收拾進宮給大BOSS請安吧,至於今兒能不能出宮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爺,套車送奴婢進宮吧。”我對十三說。

  “我們從宮裡帶著轎夫過來的。”八八說。

  俺就知道,就知道老康腹黑嘛,看著那是相當的民主啊,其實全得照他的戲本走。

  這個時候,要是跟十三來段清朝版的十八裡相送其實也挺應景兒啊。

  不過,那實在太抽了,還是算鳥。

  比較麻煩的是弘暾和弘歷,兩個娃兒一見偶要上轎那是死活不肯撒手。

  靠之,當老娘一去不復返咋地,有必要搞的這麼悲情麼?

  八八、九九在旁邊看著直感嘆。

  八八說:“這情形看得真讓人感觸頗深。”

  九九說:“弘歷這孩子越來越像十三家的了。”

  還用你們說,四四再不來認領,沒准兒將來小四四直接當他是從十三府裡抱養過去的呢。

  “嬷嬷,還不趕緊過來把兩個小阿哥抱開,關鍵時候掉鏈子,看戲也不找時間。”我怒了。

  八八看九九,九九看八作,然後兩個一起笑了出來。

  八八說,“弟妹的話永遠透著股新鮮。”

  九九說:“要不皇阿瑪總念叨少了她太冷清呢。”

  瓦要抓狂了!

  合著這兩兄弟今兒是來說相聲來了,啊?這麼刺激偶脆弱的神經,找死啊。

  十三看著偶笑著直搖頭。

  兩個嬷嬷過來好歹算是把兩小祖宗給抱開了,翠喜扶著我坐進轎裡。

  抬轎子的很穩,不虧是宮裡專業給老康抬轎子的,這叫一個穩。想想也是,平時抬不穩的話,那是要掉腦袋的啊。你說要是抬著抬著,咣當一下把老康給摔地上了,弄個灰頭土臉的,多丟元首面子,他不死誰死啊。

  這就好比當年我在大草原上挖坑不填最後被老康勒令一定要填的結果是一樣的,回想當年在大草原上跟翠喜當土拔鼠的快樂時光真是幸福啊。可轉眼間,良美人就沒了……人生,真是一眨眼的工夫。

  就像小沈陽說的,人這一輩子眼一睜一閉,一天過去了,眼一閉不睜一輩子就過去了。

  哈哈!

  孕婦總算有了點特權,轎子直接把偶抬到了乾清宮。

  不過,老康和李德全都不在,就只有一個小太監把偶領到了養心殿外,然後偶就自己進去了。

  老康留話了,讓偶進殿內候著。

  我到裡面一看,偶平時工作的桌子上砌牆似的碼著幾撂奏折,當時眼角就忍不住抽了。

  偶沒猜錯,偶真的沒猜錯。

  忙著過大壽的老康童鞋不務正業了,堆積了大量的工作沒辦,光HAPPY去了。

  偶粗粗地翻了下,確認老康還是個好皇帝的,起碼這裡面不是急件。

  否則,偶就打算在記憶裡那個“千古一帝”的明君上面畫一個大大的紅叉叉。

  君主集權制有個啥好處,權力全集中你手裡,你工作還多呢。本來這也不關偶鳥事,可是現在工作落偶頭上了,偶就深惡痛絕之。

  你說你那麼多兒子,敬業的又不是沒有,挑一個可勁兒壓搾唄。偶一女的,還是個外姓,了不起嫁進了你們愛新覺羅家,這麼往死裡用偶你就不覺得心上過意不去?

  宮裡的規矩大,這乾清宮的規矩尤其大。

  沒有吩咐借給你個膽兒你也別往跟前湊,所以偶是踏踏實實地坐下辦公,一點兒不用擔心有不速之客闖入,除非丫覺得脖子上的腦袋實在長的太砢碜想換一個爽。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2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0 12:03 AM 編輯

第 121 章

  幸塞說白了就是老康為自己避暑找的一個特冠冕堂皇的借口,今年他當然還要去。

  偶這眼瞅著可就要生了,這回那是說啥都沒咱啥事了,可以踏踏實實地呆在京城讓十三陪著偶待產了,偶都生兩個了,十三是一個都沒趕趟。

  俗話說,有一有二沒有再三再四不是。

  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悲摧那是沒極限的!

  當偶接到小太監傳來的口諭時,那真是嘎啦嘎啦的面皮直崩潰。

  為啥?

  很榮幸的,偶今年還得隨駕。

  非常不幸的,十三依舊沒名額。

  偶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傳旨的小太監走了後十三那表情,真讓人於心不忍。

  “爺,沒啥,這胎你不能守著,咱們下胎啊。”這安慰怎麼聽著這麼地別扭呢。

  十三眼角直抽抽,“你可讓爺說你什麼好?”

  它是比較困難,就偶這份吊兒啷當的勁兒吧,是真讓人看著無語。

  我看著十三笑,什麼也不說。你還是啥也別說了,反正這事咱們都做不了主兒,你老爹就是主宰啊,主宰!

  十三將我摟進懷裡,嘆了口氣,說:“雅竹啊,爺有你是爺的福氣,爺知足。”

  “胤祥,嫁給你也是我的福氣。”我昧著良心說,這個樣子的十三讓人心疼。

  十三低低地笑了,“不管真假,爺聽了高興。”

  囧!

  “爺把奴婢看成什麼人了?”

  “你是爺放在心尖上的人,可爺也明白你心裡放的東西太多,爺是沒辦法排在第一位的。”

  這話不假,好歹咱們做夫妻也這麼些年了,要說我心裡沒十三,那忒假。要說位置,那也實在排不上第一。是的,我心裡裝的東西太多,被別人硬塞進來的就更多,得虧是我承受力好,換個人早崩潰了。

  咱呀,小強本質,丫環命,捱吧。

  只不過,偶強烈懷疑你啊,十三你真的有把偶放在心尖上?娘的,偶心裡的東西多。你心裡的東西只怕比偶更多吧?

  不是偶多疑不解風情,實在是偶一看到你那些小老婆們就忍不住對你的深情程度打折扣啊打折扣。

  “胤祥,你真是想太多。”

  “爺倒想不想多呢。”

  靠之,說著說著這醋味兒可就百裡可聞了啊,不就是九九這次有份隨駕麼。

  “愛新覺羅胤祥,你丫的沒完了還?一句話我得說幾遍啊,都說了你把那心放到那肚子裡,少擔我的心,你怎麼總是這麼大的酸味,存心咯應我是吧?”

  十三看著我,陰陽怪氣地道:“心裡明鏡兒似的,還整天跟爺裝傻。”

  媽媽地,我不裝傻咋辦?難道我能明跟你說你家九哥可是天天惦記著我呢,甚至曾經還差一點兒爬了你的牆?還是能讓你請你家九哥離我遠點,別有事沒事來騷擾我?

  偶這不是不能嘛,不能偶不裝傻,偶小白啊?

  “爺,您慢慢在這兒計較吧,奴婢回屋歇著去了。”越安慰你,你還越來勁兒,索性偶也不費這力氣了,恁愛咋地咋地。

  十三一把就抓住了我,死活不放手,“明兒就跟皇阿瑪出門了,今兒還不多陪爺說說話,就這麼不待見爺?”

  “這事不賴我,明明是你先惹我生氣的。”

  “成,是爺的不是,不生爺氣了,把爺的福晉氣壞了,爺可心疼。”

  “哼。”這會兒知道哄我了?晚了。

  “咳……”

  我和十三抬頭往門口看,就看到四四側著身做看天賞景狀,左手握拳擱嘴邊乾咳。

  娘的,這還有沒有規矩啊,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不讓通傳,當這是你們自己家呢?

  “四哥,什麼時候來的,也不讓人通知弟弟一聲。”十三這話裡可藏著軟刀子。

  四四特坦然地走進屋裡,特雲淡風清地說:“今兒得閒,過來找十三弟喝一杯,沒想弟妹也在前廳呢。”

  是呀,偶這不是剛接完了旨跟十三在這兒掰扯不清還沒來得及回內宅嘛。

  “奴婢這便要回屋裡歇著了,不打擾兩位爺說話了。”

  “弟妹慢走。”

  我朝四四福個禮,便以最快的速度告退離開。

  回到內宅,翠喜一邊收拾我的東西,一邊忍不住咕噥,“格格,您現在這麼重的身子,怎麼能遠行呢?”

  是呀,我也是這麼想的啊,別家的孕婦都金貴再金貴的,為嘛就沒人把偶當金子捧著啊?難道是因為偶素行不良?

  這也不能啊,偶不就相比較一般的人活潑好動了點兒,也沒幹啥太出格的事不是?頂多就是生瑞蓮的前一天還嘗試爬梯子上樹掏鳥窩,懷弘暾的時候一個人晚上睡不著溜馬玩來著——那是偶跟弘昀一塊出去的,根本就不是偶騎的!

  偶這份兒冤!

  “塞上的空氣好,水土好,在那兒生出來的孩子水靈。”我笑說。

  “格格,虧你一點兒不當回事。”翠喜嘟嘴。

  我倒想當回事呢,可沒人把我當回事啊。

  我剛又想了一下,我如今接觸老康太多的核心秘密,他把我扔京城心裡不踏實啊,可不就得帶著我嘛。所以說,知道秘密太多不是啥好事。

  “主子,您歇著我來。”翠喜把我手裡正疊的衣服抽走,很鴨霸地把我按旁邊的椅上坐著了。

  這翠喜跟著我也有幾年了,年齡也過了適婚年齡,古代的人早婚哇。我也問過她的意思,也想幫她完結一下這個所謂的終生大事。可是丫說了,不嫁,這輩子就陪我耗著了,搞得我負擔挺大。

  咱這不就把一如花似玉的小美人給生生耽擱到閨閣裡了嗎?

  可是,她從小受的就是那種忠於主子,一生不棄的教育,那是根深蒂固啊,偶也扭轉不過來,所以偶只能聽天由命了。沒准哪天小丫頭碰上了她那命中注定的白馬王子,刹時天雷勾地火就激情燃燒了,那時偶再風風光光地把她給嫁了。

  “額娘,我也要去。”

  得,偶家那混世小魔女來了。

  每次出場都是風風火火,人未至而聲先聞,教她禮儀的嬷嬷的沒被老康流放實屬僥幸。

  “有你的份兒,別這麼激動。”

  “真的?”

  “真的。”

  “皇爺爺最好了。”

  黑線!

  沒准你皇爺爺覺得你在北京城橫不過瘾,讓你去把各小部落的孫子輩兒的小家伙給橫掃了呢。

  嘎嘎!

  “死丫頭——”這還真是來去一陣風,都不容我多說一句,這就“嗖”的又飛了。

  翠喜在旁邊笑,“這麼多小格格看下來,就咱們家的蓮格格最可愛。”

  “我可看不出她哪裡可愛。”活潑得跟只猴子似的,就是一野蠻格格,長大後那就是清朝版的野蠻女友。

  “小格格像您,主子。”

  尼加拉瓜瀑布汗!

  偶就怕別人說這孩子像偶,可偏偏幾乎所有的人一說這瑞蓮就是偶的翻版。

  娘希匹,誰說是翻版?她明明是偶的加強版麼。

  反正不管偶樂意不樂意,第二天偶跟著老康的隊伍往熱河去了。

  由於偶的情況特殊,導致偶的行動十分的受限,並且身邊跟了一大堆不知所謂的人。

  結果,偶只能呆在營地裡數人頭玩了。

  老九雖然隨駕,但我看他實在很閒。

  為啥?

  因為他常常蹲守在偶這裡嘛,所以偶才覺得他閒的有些過分了。

  “九爺,您真閒啊。”偶一忍再忍,實在忍無可忍了。

  “爺閒礙著你了?”

  這種話不是一般厚臉皮的人能說得出來的,我怎麼著也得寫個“服”字送給九九童鞋才對。

  我瞄了瞄周圍的人,距離還好,我壓低聲音說:“九爺,適可而止。”

  九九抬眼掃了我一眼,繼續嗑他的瓜子,“爺樂意。”

  他奶奶地,行,您樂意老娘當然管不著了。

  愛守你就繼續守,反正守到老偶也是十三福晉,沒聽說有改嫁。

  偶被自己囧到了!

  然後偶又想到九九之所以這麼的閒,那是因為老康重農輕商,不待見這個做生意一把手的斂財童子。換個角度看的話,他跟十三的處境並沒有什麼不同,一樣坐的冷板凳,只是形式不同罷了。

  “就那麼不想跟爺說話?”

  格老子的,老娘難得深沉一把,他還盡打擾偶。再說了,偶能跟他有啥可說的啊,深了不成,淺了不是,近了壞事,遠了炸毛。

  前一思,後一想,靠之,跟老九這個度真他媽地的不好把握呢。

  於是,不禁為偶一直以為能跟他和平共處而感到無比的僥幸,運氣還是比較好的。雖然整體運氣是霉的,但在局部還是挺讓人安心的。

  “九爺,奴婢偶爾也得有點兒深度不是,老那麼跟只麻雀似的叽喳,沒准哪天就被人‘嗖’的一聲給射下來了。”

  九九樂了,“你這比喻新鮮。”

  新鮮個啥,真沒見過世面。

  “奴婢也就這麼一說。”恁可別沒事給偶滿世界宣傳去,偶就奇了怪了,怎麼偶說句廢話恁們也那麼的廣而告之,搞得偶特想吃點藥讓自己啞巴了——主要還是怕把自己憋壞了,要不真去整來吃了。

  話痨固然不好,但是有口難言一樣難受!

  “你今兒的精神不太好。”

  謝天謝地,您終於發現了啊,要不偶能忍無可忍趕您嗎?偶一晚上就沒睡好,不舒服啊,我估摸著是快生了。

  這生孩子跟其他活兒一樣,熟能生巧,生的多了經驗自然便有了。

  囧囧有神!

  “不太舒服。”

  “那還不趕緊叫太醫。”

  “叫來也沒用,他也替我難受不了。”太醫要能替我生孩子,我巴不得他一天二十四小時守著我呢,關鍵他不成啊。

  這說話間,這腰腹可就疼起來了。

  “翠喜,趕緊叫穩婆過來。”不成了,這個疼勁兒吧。

  “來人呐,去找穩婆,再把太醫也找來。”九九在一旁發號施令了。

  隨他吧,偶這會兒疼的呀話都說不出了。




第 122 章

  偶的二兒子在康熙五十二年的五月二十五來到了這個世上,老康賜名——弘晈。

  得,四四還得繼續等偶答應他那養女。

  趁著坐月子這個空檔偶可算是清靜了幾天,雖然有時候李德全會突然造訪,但還好,基本上除了李大總管其他人是不會來打擾偶的。

  其實,李德全不會有啥事麻煩偶,打擾偶的其實是他的主子——老康那個腹黑小老頭。

  可惜月子不可能一直坐啊,所以弘晈滿月之後偶的幸福日子就算是到頭了。

  你說這滿人也怪,說是為了維持他們馬上民族的習性,每年堅持來個秋圍狩獵,一大幫子人滿草原的亂竄——真是不懂得保護野生動物的必要性,後世的人要看可都得跑動物花票子看了。

  偶一出月子,灰常不幸的趕上了秋狝,這下算跑不掉了,只能跟著往木蘭圍場那邊跑了,每次來圍場偶就忍不住會想起九十年代末那風靡一時的還珠格格。

  一大幫子的滿蒙貴族們齊聚圍場,那旌旗飄揚,場面相當的壯觀。

  不管什麼時候,當權者總是很牛叉的。

  “弟妹,還記得那個人嗎?”五五笑的特詭異的問偶。

  “誰?”面對幾個皇子阿哥們怪異的眼神,偶一頭霧水,特茫然不解。

  八八掩唇輕咳,微微側過了頭,欲蓋彌彰地做賞景狀。

  九九復雜地看了偶一眼,似抱不平地說:“當年對你一見鍾情的蒙古王爺啊。”

  啥?當年的蒙古小王爺?

  偶立馬精神抖擻地去找……他奶奶地為啥偶就沒看到一個臉熟的?偶這也不大呢,二十來歲的年紀在另一個時空真是青春好時節呢,咋地說也不能有了老年癡呆症的情形啊。

  “在哪兒?”最後不得已,偶只好向旁邊的幾個人尋求幫助了。

  幾個人都樂了。

  “你是真沒往心裡記。”九九話裡有話的說。

  丫的,這事偶還真沒覺得有記的必要。說起來偶的人生也算圓滿了,有男的——蒙古小王爺,對咱一見鍾情,有女的——八八那無緣的側福晉,對偶一眼定終生。

  靠之,咱也算艷遇全了嘛,雖然兩個都挺讓人囧的。

  九九這話真歧義,啥叫往心裡去啊?你是鼓勵偶出牆咋地?當心你家十三弟找你拼命……

  “要記的事情太多,自然也只能挑要緊的記了。”偶告訴他們,這事不要緊。

  “什麼時候你都有得說。”

  那是,要是讓你把偶說住了,偶也丟人了,胡攪蠻纏這是女人的看家本領啊——囧,好像不是啥值得炫耀的事,咱低調吧。

  我這次是跟來了,但是我沒穿女裝,我穿男裝,實在是偶一個女的在一大幫子男人中間忒顯眼了,有機會不露頭還是蹲下的好。

  老康這次還是比較民主的,同意偶換了男裝跟在身邊,這真是巨大的進步啊!

  “他過來了。”八八突然說。

  偶順著八八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一個人拍馬走了過來,這麼仔細一看還真是有點兒眼熟。

  他看著我,偶也看著他,這種情形偶當然不能裝很熟地跟人打招呼。

  “十三福晉?”他似乎不是很確定。

  我記得當年他是小王爺,現在咧?我求救地看向旁邊的八八。

  八八手握成拳掩在唇邊,輕聲道:“還是小王爺。”

  “見過小王爺。”大家都在馬上,況且偶穿男裝,便抱拳行了個禮算完事。

  他估計是想跟我說點啥,可是那也得偶身邊的這群爺肯給他機會。結果,他啥也沒說成,就被五五無比熱情地拉到一邊說話去了。

  囧!

  五五,你真好客啊!

  而且吧,偶一直以為會是九九幹這事,結果您思想覺悟高,兄弟情深,這就主動把活兒攬過去了,真雷鋒!

  “八爺,五爺跟這蒙古的小王爺感情真好。”偶忍不住感慨。

  八八笑著點頭,“看著是不錯。”

  “他們幾時勾搭上的?”

  偶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妙,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這話說出去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來了,所以偶只能面對幾個人無法形容的表情。

  不就偶擱後代習慣這麼貧了麼,至於讓你們這次無言以對嗎?

  再說了,偶這勾搭那是嬉皮的,不帶政治色彩滴,你們一個一個的別把偶想的那麼的深沉,偶其實特沒心眼,別號那就叫啥——沒心眼子!

  “你小心五哥一會兒找你。”八八笑。

  “奴婢也沒說什麼啊。”偶多無辜啊,這話擱後世忒平常了,是你們太大驚小怪了好不好。

  “那能叫勾搭嗎?”九九哼聲。

  “怎麼不能?”我特無辜加一本正經的說,“所謂勾搭,手一伸,往對方肩上一搭,是謂勾搭,你們瞧五爺——”一切盡在不言中啊不言中。

  我說這話的時候,五五正無比熱情的“勾搭”上那位蒙古小王爺,這是絕對的現象真人版,不摻一點兒水分的說。

  於是,我身邊的這幾位可就忍不住了,那叫一個樂啊。

  笑話其實有時就是趕巧了,今兒五五算是碰巧成了“笑料兒”了,這倒霉孩子。

  偶絕對不承認是偶的原因,偶多無辜的人呐。

  這段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這事在皇子阿哥們一生汲汲營營的爭權奪利中實在是小的不能再小,但是後來偶收到十三的信時才覺得事情再小,它畢竟也是個事兒。

  不得不說一句,十三,偶一直以為你在你兄弟中的無間玩的是最不咋樣的,可是偶現在覺得其實你也是一支潛力股啊。

  我從來也沒指望我代批奏折的事能瞞的滴水不漏,因為那太不現實。那許多折子朱批之後是要下放到有關部門去具體執行的,而負責執行的人中也不乏皇子阿哥,而他們也不乏有人認得我的筆跡。這一個人知道了,加上那些霹雳無敵的無間道的敬業精神,基本上也就等於通告世界了。

  囧!

  為啥偶這麼地感慨呢?

  那是因為八月的一天,四四來給老康請安,順帶便過來看偶了。

  這可不是單純的替十三問候家眷啊,人家那也算是奉了旨意的。

  不就是前不久我代批一折子,裡面對河工水利上提了點兒後世應用的水利疏導經驗罷了,我實在是感覺洪水這東西不是個啥好玩意兒,能避免還是避免的好。就算避免不了,能減少損失那也是不錯的。

  基於這個原因,我一時沖動就那麼批復了,老康很滿意,然後現在後遺症就來了——四四找上門了。

  人四四沒啥廢話,上來就直奔主題,問的全是緊要的,他最想知道的。

  而偶也沒啥廢話,把偶知道的用最淺顯通俗的話說出來,需要動用高科技手段的那就可以胎死腹中了,說了沒用不說,還得招人怪眼。

  末了,四四把幾封信交給了我。

  是弘昀的平安信!

  我不由笑了,這小子果然很有信用,每月一封平安信。上個月扎哈也回來了,因為弘昀成功甩掉他了,他的歷史使命算完成了。

  四四的神情也顯得很是柔和,嘴角甚至帶了些弧度,“他活的很好。”

  是呀,活蹦亂跳的弘昀總比躺在冰冷棺木中讓你白發人送黑發人來得讓人欣慰。

  “他會一直很好。”這是希望也是祝福。

  “嗯。”

  正說話間,瑞蓮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四伯,剛才他們不讓我進來,您跟我額娘說什麼呢,我不能聽嗎?”

  “在說將來要給你許個什麼樣的婆家好管住你這個瘋丫頭。”我戳她一指頭。

  小丫頭撲進四四的懷裡告狀,“四伯,額娘欺侮人,這麼早就想把我這盆水給用力潑出去。”

  四四笑道:“你呀真是你額娘的翻版,這說起話來都一個模子出來的。”

  那是,偶們親生母女嘛。

  “那是額娘言傳身教。”小丫頭特憤憤的說。

  “怎麼地,還嫌額娘沒教好你?”我瞪她。

  瑞蓮沖我扮個鬼臉,繼續纏她四伯,“四伯,你看你看額娘又瞪人家了,四伯要給瑞蓮做主。”

  “母親管教女兒天經地義,這事你四伯可幫不了你。”我忍不住幸災樂禍。

  “四伯——”

  四四摸摸她的頭,道:“跟四伯回京,你四伯母可寵你。”

  啥意思,四四?

  你這是拐著彎說偶像後媽嗎?

  丫的,真是太過分了啊!

  “瑞蓮還想跟九叔他們去打獵。”小丫頭一臉糾結。

  “你四伯母想你呢。”

  喲,難得看到四四哄孩子呢,繼續看。

  俺不打擾他們,俺保持安靜。

  “你阿瑪也想你呢。”

  十三府裡少了偶丫頭這根沖天炮,那是得清靜不少。再加上偶這個沖天炮的媽不在,十三肯定有失落,唉,十三,這就是身在皇家的無奈啊。

  以前吧,是你跟著你老爹到處巡幸,現在你坐冷板凳了吧,換偶跟著老康到處跑。反正咱們兩口子那一塊隨駕的時候少哇。

  不得不說,老康你真王母啊!

  雖說如今不少影視劇有替王母打翻身仗,但是實在是偶從小聽說的神話故事裡丫的就不是個慈眉善眉的主兒,一直都是棒打鴛鴦的黑心後媽的存在,所以偶一直認定王母就是後媽的始祖!

  嘎嘎!

  “哼,阿瑪最想的一定是額娘。”

  囧!

  這誰家娃啊,這誰教的啊,有這麼說話的嗎?這是什麼時代?這是幾百年前的大清朝啊,這麼現代另類的丫頭片子咋就在這個時代出產了呢?這也忒超前了啊……偶鬱悶,這是偶教育出來的哇,的的確確是偶言傳身教的啊,這才是自作自受。

  四四瞄了我一眼,眼裡閃過笑意。

  呀呀個呸的,四四,你個不厚道的,有你這麼看笑話的嗎?老娘的鬱悶就那麼可樂?

  最後,偶一生氣,直接把丫塞給四四,讓他領回京裡去鬧騰了。

  讓這小丫頭再挑釁偶這當媽的,偶得讓她明白母親這個職業還是有挺大權威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3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0 12:03 AM 編輯

第 123 章

  天氣一轉涼,老康就起駕返京了。

  偶卻沒有一起回京去,偶帶著幾個侍衛悄悄地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

  這不是偶要落跑,偶其實是真沒這個膽子,想想白佳、兆佳兩門十八族的人命偶心裡就發怵,所以這當然只能是奉旨。

  至於老康為啥突然給了偶這樣一個奇怪的旨意,那就不是偶需要考量的了,反正領導有指示咱照做就成,堅定不移地執行老康的命令,這是在清朝的基本生存之道。

  PS:當然是特指康熙朝,到了四四那時咱就得轉換服從的對象了,仍然是為了生存之道。

  當然了,沒有了老康那張十八層地獄的旅游券,我賣不賣四四的面子那還有得一說,但是咱的心態是要放平的。

  這就是沒有約束,少了監督必然要行為放鬆的鐵律啊。

  嘎嘎!

  只是,我沒料到有一個人在江南等著我。

  四四!

  老康,我跟四四這大伯子跟弟妹,瓜田李下的,你好歹把老十三也一塊派過來中和一下氣氛不是。你說你這冷不丁的就讓我跟這歷史上有名的刻薄寡恩、小氣、殘暴……丫的,說實話以我這些年的觀察來看,四四沉穩有餘,手段強硬,說到其他的倒真是沒辦法跟歷史上的評價劃上等號。

  有句話說的好,作風嚴謹,要求苛刻,便也成了刻薄寡恩了。

  雍正朝的吏治算是清明的,可也正因為他的嚴苛得罪了各級官吏,導致了後世對他不實的印象。

  眾口铄金,積毀銷骨啊。

  冤!真冤!

  讓我跟四四共事,我不比陪老康輕鬆,老康是現任皇帝,四四是下任皇帝啊。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

  可著我這運氣吧,大老虎完了小老虎,小小老虎偶還帶過……

  這是怎樣一個令人囧囧有神的情形哇!

  沒說的,為了方便行動,換男裝,偶大愛啊。

  江南的官場,那真是一片紙醉金迷,歌舞升平。

  老康,要換了我,我寧可當江南的官,我也不去紫禁城坐那把冷椅子。

  這兩天四四的臉色很沉,據我觀察那是相當的不高興。

  也對,以吏治嚴厲聞名的四四當然看不慣這樣的事,但是他基本也只能隱忍,畢竟這是老康一手造成的。康熙為治寬仁,所以造就了末年的吏治不清。可是他已經無力回天,所以最後才不得不選個雷厲風行,手腕強硬的主兒繼承大統。

  想當個明君是真不容易,老康算做的不錯的了。歷史上有多少沉迷酒色,不務正業,荒廢政務的“享福皇帝”載名史冊,雖然遺臭萬年,可是人家當時可滋潤著呢。

  不過,四四你又不是第一次來江南了,人都說習慣成自然,你咋就不習慣呢?像偶,就非常習慣,反正歷朝歷代,就擱現代社會這種現象也不足為奇嘛。

  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官多了,那就眾生百態,各有特色了唄。

  有清如水的,自然便有黑如墨的,要的就是個對比。

  “四爺,喝茶。”偶咋到哪兒都是那消防員呢?合著偶就是清朝的消防員先驅哇。

  “一群蛀蟲。”四四用力拍了下桌上的冊子。

  “蛀蟲”這東西經受住了歷史的考驗,一直繁衍到後世去了,那是殺之不盡,滅之不絕。貪官污吏這個群體的生命強悍力堪比小強!

  尼加拉瓜瀑布汗!

  “人吃五谷雜糧,生蛀蟲是難免的。”生氣不利於養生,不怪你最後犧牲在工作崗位上,偶同情你。

  四四抬頭掃了偶一眼。

  看啥?偶說的是實話,雖然嬉皮了點,不嚴肅了點。

  但是,你老爹不就是因為偶夠嬉皮,夠不嚴肅,才讓偶跟你搭班子的麼?要不,老十三那唯你命是從的勁兒,你這哥倆還不把江南的官場給整翻了?

  八八他們不合適,估計這票人有不少是八爺黨的,人家八爺黨是有名的摟錢黨啊,有錢!

  甭管那錢怎麼摟來的吧,總之,人家斂財有一手,也所以在資金上四爺黨差了那麼一點兒。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啥也架不住老康那個最大財團主席天秤上的一傾斜,於是,皇位就落到四四頭上去了。

  老康這是拿我當他乾清宮的心腹用呢,壓根就沒把我歸到四爺黨裡去的,偶這次算是以皇帝的親信身份陪同監督四四——這是偶想了幾天琢磨出來的。

  而且吧,偶這身份在微妙中有著一種奇異的平衡,加上偶一直以來揣摩聖意還是挺到位的,所以這次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落偶頭上了。

  突然想到士兵裡老馬說的一句話——光榮在於平淡,艱巨在於漫長。

  後來,指導員的一句話又讓老馬暴了句,“光榮個屁,艱巨個六”。

  哈哈,年少輕狂,幸福時光!

  老七,借你的台詞用下哈。

  “這攸關社稷。”四四皺眉吐出了五個字。

  是,這是攸關社稷,可是你一個人著急頂個啥用?

  “奴婢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在一朝根除不現實。”你自己也未嘗不明白其中盤根錯節的利益糾葛,難不成還指著偶提供啥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建議麼?

  不現實啊,四四,這官場上的沉疴,古往今來就沒得到徹底根治過。

  四四盯著我,“其實——”

  我的心“咯登”一聲,有不太好的預感。

  “爺一直想問。”

  別問,千萬別問,直覺這個問題我不一定能回答或者想回答。

  可是,四四還是枉顧偶意願地說了下去,“當初你為什麼要安排弘昀詐死?”

  ……

  這可讓我說什麼?

  我可說什麼好?

  我能說是因為他不死就得真死了?因為歷史上他就活了十一歲?我不能說啊,可我好端端地把人子嗣本來就不多的四四的一個兒子硬生生的從玉碟上給弄沒了,我得有說法啊……呀呀呸的,偶一直就知道雷鋒不是偶能做的,偶想做雷鋒最後那雷都砸偶自己頭上,只聽轟隆隆的一陣亂響,偶立馬就成焦炭造型了。

  “其實,奴婢也一直想問四爺。”不能回答,咱就轉移話題吧,這偶專科的。

  嚯嚯!

  “問什麼?”

  “爺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四四怔了一下,“他下葬那天。”

  啊啊啊……人家父子情深,依四四悶騷的個性鐵定會偷偷的一個人去憑吊,偶忘這茬兒了。

  “爺為什麼不揭穿奴婢?”你是個啥心態啊,偶忒好奇了。

  “這個世上最不可能害他的人就是你了。”

  是嗎?李側福晉也肯定不會,她可是弘昀親媽。

  “他投你的緣,你會為他做許多你根本不想做的事。”

  是,沒錯,本來我壓根不想插手歷史的進程,偶只打算貓一邊看著,不管怎麼難受偶就看著。偶沒那個能力擾亂歷史,也不想給自己招來啥禍事,只是偶心痛十八的離去,那樣一個鮮活的生命啊。偶心疼弘昀的可愛,這孩子也不知道地就是對了偶的眼了,所以偶忍不住冒頭了,忍不住想嘗試著去改變一些什麼。

  就算最後仍然無法成功,但至少偶努力過了,也算是心裡上過得去了。咱畢竟也就一普通人,雖然說是穿來的吧,但估計在穿越者中頂多也就是一廢材。

  “而且,他的命算是你救的,太醫都說沒指望了,可沒想到……”四四沒有再說下去。

  “那是弘昀命不該絕,奴婢當時完全是病急亂投醫。”

  是呀,偶那是死馬當活馬醫,也算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偶寧願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一時恻隱放了小弘昀一馬。

  等等,四四,咱們最開始說的話題好像是官場貪墨,怎麼說到現在轉到這麼個方向來了呢?

  原來,跑題不是女人的專科,男人也兼修。

  嘎嘎。

  “他活著爺很放心。”四四總結陳詞。

  我沒說話,其實我一直覺得慶幸,當時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還好老天開眼沒絕了偶的希望,讓弘昀有了新的人生。

  四四把桌上的茶喝了,繼續看那些桌上的東東。

  那些東東偶一點兒興趣也沒,看到眼裡拔出來可難,還不如啥也不知道。

  官場上那些烏漆抹黑的事偶不操心,偶呀,畢生的追求一直是幸福的宅,雖然這個目標貌似現在離偶有些遙遠,但是人因為夢想而偉大。

  哈!

  其實,四四一直挺上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很體貼人的,他當然也明白了偶並不想就那個問題做出回應,而他也灰常配合偶轉了話題。

  好人呐!

  這次,偶跟四四那是一明一暗。

  明的是四四,暗的是偶。

  明面上偶是四四的貼身小厮,但是看似護衛著四四的大內侍衛其實是老康專門指派過來保衛偶的。

  ^ _ ^

  如今偶這機要秘書的職業是越做越順手了,四四熬夜偶不好意思獨自落跑,只好陪在一邊看看書啥的,偶爾有要幫忙的就搭把手。

  這隨行的全是大老爺們照顧上本來就不如女人心細,偶這是機要秘書兼職皇家保姆。

  囧!

  當小厮沒啥不能接受,反正丫環跟小厮那是一個等級,偶丫環命捎帶地過過小厮瘾。

  偶最近小有進賬,美!

  什麼進賬?江南官場的那些大官們孝敬偶的啊。

  因為偶收受賄賂很是讓四四白了幾眼,但偶不理他。偶又不是搞政治的人,用一句通俗的話說:不收白不收,收了不辦事,他們又不能咬偶。

  而且吧,偶收了他們放心,從另一個方面也方便了四四更加的便宜行事。

  切,四四你真不懂得感恩啊。

  懂不懂,因為偶收了他們的銀子,他們錯誤的以為偶會散發些小道消息給他們,好讓他們安身保命。

  偶哪有那個能耐啊,偶向來只樂衷於收銀子這差事,誰搶偶跟誰急。

  偶的小金庫足夠偶逍遙天下去了,不過,前提得等老康駕鶴西游之後。到時候就是那句話:有機會要閃,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閃。

  反正,偶只答應替老康看著他那些兒子們折騰,至於在哪兒看又沒規定。

  老康當時也說嘛,偶只要好好活著就成,那偶擱哪兒活不是活啊,擱外面偶還活的更快樂呢。

  偶正走著神,幻想著回家數銀票玩的美好前景,突然一本賬冊迎面就扔了過來,“幫爺核對一下。”

  靠之,四四你這搞突然襲擊怎麼的?把我砸壞了你從哪兒再找一個穿越女賠給老十三啊。

  “四爺,天晚了,明兒再忙吧。”

  四四冷光掃過來。

  “奴婢這就看。”識時務者為俊杰。

  瞪啥瞪,你個工作狂,偶天生的懶骨頭,你跟你老爹一個兩個的都非拽著偶往社會精英的路上走,偶多不情願啊。

  偶核對完了幾本賬本後實在困的不行,可看看四四還是特精神地伏案工作,偶就不得不感慨,同生為人,就是不能比。

  最後,偶光榮地趴桌上睡著了。

  不過,雖然偶每次都趴桌上睡著,可醒來准是在床上,偶也懶地去追究,人家當個搬運工也不容易,咱也不是那種骨感型的人,那還是很有份量的。

  四四,你辛苦了!

  為啥偶要謝四四?

  你們傻啊,就偶這身份,除了四四誰他媽地敢碰偶?還把偶抱回屋裡床上去,找滅呢。

  特權有時還真不咋地,這要偶自己擱書桌睡著了,那不得生讓桌子咯一宿?

  奶奶地……
  



第 124 章

  後來,老康到底還是把偶家十三派過去了。

  不過,偶非但沒輕鬆反而負擔更重了,要伺候的人又多一個嘛,丫的,十三你真不知道心疼自己個兒的老婆啊,真欠扁!

  我並不十分清楚江南的事怎麼處理的,但是後來回京之後並沒有多大的響動,我想大概老康壓了,四四忍了,沒偶啥事。

  康熙五十二年的最後幾個月一直到五十三年的大半年裡一切仿佛都風平浪靜的很,但偶總有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錯覺。

  一定是錯覺!

  我就知道在這群BT堆裡呆久了,偶耳渎目染的也得日趨往BT的方向發展喽。

  瓦這份悲摧吧!

  也就在這一年十三過完他二十八歲生辰後的第九天,偶生下了瓦的二閨女——四四跟四福晉心心念念了好久的養女。

  得到偶生產消息的四福晉樂壞了,大半夜就從雍親王府顛過來了。

  偶當時聽到消息的時候一個人在屋裡的床上默默淌了半天的黑線!

  四福晉你真的真的真的……太激動了,比偶這剛當娘的都激動啊。難道你未卜先知,知道自己再也生不出孩子了,這麼的念著這個認給你的養女啊。

  於是乎,十三阿哥得女,雍親王擺宴。

  這事整的!

  害得眾家皇子阿哥們那送禮都送雙份,虧死他們了。

  當然了,他們是不會來跟我叫苦的,偶猜的。

  嘎嘎!

  偶剛坐完月子沒多久,就發生了雍正王朝裡演的那出戲——八八送了兩只死鷹給在熱河行在的老康。

  黑線之。

  八八這份兒冤吧,本來因為良美人的二周年祭沒辦法到行在請安,這才遣人送兩只海東青給老康,結果好心辦壞事,落了一身的埋怨,就此算徹底失寵了。

  這事不可能是八八主使的幹的啊,除非他沒長腦袋。可是事兒是因著他的名頭出的,所以老康不找他斥責那不可能。所以,八八被老康狠狠地叫到跟前痛罵一通。

  當時,偶就在老康身邊充女官站著呢,親眼看著八八直挺挺跪著,在一大群的皇子阿哥面前被老康罵的狗血淋頭。

  是呀,老康這個氣呀。本來嘛,他年紀大了,老年人咋地說也會有點兒更年期症狀,甭管是不是女的吧。況且老康是誰?皇帝啊,天下人都知道他一死,才輪到後任皇帝登基麼,所以他對這個更加的忌諱,那不怒發沖冠算他沒心眼兒。

  千古一帝能沒心眼?

  廢話,所以八八活該倒這份兒血霉。

  宮斗,血淋淋地呈現在了我的面前,終究他們之間的戰爭不可避免。

  不管人為也好,自願也罷,總之他們就這樣壁壘分明的站在了敵對面上了。

  偶在一邊看著是著實地無奈啊,這就是殘酷的現實,再和樂的表相也總有撕破的一天。

  沒辦法啊,你說那金銮殿裡的椅子就那麼一把,雖然它夠寬夠大,但是不允許坐的人多。那就得爭得搶得動心眼,他們不想動,身後的一群人推著他們往前擠。

  就拿八八這事說吧,沒准就因為八八近來太過韬光養晦了,底下的人不樂意了,某些有心人不樂意了,所以私底下就搗鼓上了。結果那兩只倒霉的海東青就光榮了,就成了射向八八的利箭。

  皇家,真讓人無奈的地方啊!

  於是,康熙五十三年的冬天顯得特別的冷——讓人打心裡透著涼意。

  只是這事過了年,仍舊未完,老康仍然對八八十分的惱怒,找了個由頭停了八八本人及屬官俸銀俸米、執事人等銀米。

  這倒不甚要緊,反正八八身邊有老九這個活動大銀庫在,手頭不至於緊缺。只是畢竟被自己的親老子如此的打壓,精神上萎靡一點兒那也是正常的。

  據說八八潛心修身養性,不見外人。而這個外人甚至包括了八爺黨裡的九九和十十他們幾個,這讓偶覺得八八心裡那個疙瘩只怕是越結越深了。

  偶聽誰說的?

  這當然十三是不會跟偶講的,那是經常不定時會竄到我跟前的幾個猴嵬子們私底下洩露給偶的。估摸著也有其家長的意思在裡面,得,九九、十十、十四你們的意思偶收到了,也明白了。

  那天,我在乾清宮當值。

  趁著眼跟前只有我跟老康兩個人的時候,小心翼翼地開口,偶也擔心啊,老康這邪火都氣這麼久了也沒見消,偶沒准就被雷著了。

  “奴婢想請皇阿瑪個旨。”

  老康歪在軟榻上,精神不是特別好。畢竟年歲是越來越大了,國事又繁重,是累點兒。

  “想去看胤禩?”

  轟隆隆……

  果然不虧是千古一帝啊,這份洞察力,絕了!

  偶實在不知道是哪裡洩露了自己的心意,老康你真是火眼晶晶,你跟孫悟空有啥關系?

  “是。”偶乖乖的承認。

  “這個時候你仍然記得對良妃的承諾。”

  快別提那承諾了,那就是在良心上背了一個十字架,就偶這小身子骨真是超負荷,可還是得繼續背著。

  熬吧,總有一天偶能熬成阿香婆。

  “答應了人家的事,總是要盡可能去辦到的。”所以偶不喜歡隨便承諾,可是你們一個一個逼著偶不得不做出承諾,於是偶背上的十字架就越來越沉。

  這就是命哇!

  如果偶前世前世前前……世真的是順治的廢後的話,那麼這應該就是偶讓老皇帝在忘川邊癡癡站了數百年的因果報應。

  到底關偶鳥事啊,前世的東東誰還記得啊,老皇帝自己願意站又不是偶逼的,憑啥偶就得承受這份兒因果循環?

  可是跟天咱上哪兒說理去?偶是能上天還是能入地——停,地府咱還是不要去觀光了,牛頭馬面又不是帥哥靓女,傷眼。

  老康竟然笑了笑,我靠,我可有日子沒見他臉上露出笑了呢。

  “丫頭啊,所以朕現在是越來越放心了。”

  別這麼說,偶每次聽到這種話總感覺背後那涼氣嗖嗖的冒,偶碜的慌。

  “奴婢惶恐。”真真滴。

  “去吧,替朕看看胤禩。”

  嗯,這個神情語氣吧——透露出不同的味道來了,唉,總之帝王的父愛真BT!

  “奴婢遵旨。”

  有了老康的首肯,偶也就放心了,其他人愛咋想咋想,只要上位者沒二話這就是安全的。在康熙末年這樣一個風聲鶴戾的時期,牢牢地團結在以老康為首的清政府首腦集團周圍是生存的必須。

  我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八貝勒府,對於八福晉來說那是挺特別的一件事。我不想她會錯什麼意,先挑明了說,這是我個人的意願,過來看望一下八八。

  瓦不代表老康,這話必須要這麼說,即使不真實。

  事實上,偶代表的是老康、良妃兩個人,偶個人的意願十分的小,但也不能說沒有。

  八福晉的神情當時就黯淡了下去,這就是這個圈子裡的人,老康就是他們的晴雨表。

  我站到八八書房外的時候很是猶豫了一會兒,八八不見客,誰也不見,偶還真是怕自己碰釘子。而且吧,偶說是來看他,可是偶又不知道真見到了要說什麼才能讓他寬心加安心。

  老康那心思偶也只能自己心裡鄙視一下,那是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

  八福晉很是體貼地撤去了所有的人,不讓外人打擾。

  也是啊,其實,這些年下來,彼此心裡也都明鏡兒似的,偶在眾阿哥心中是個挺特別的存在,說白了就點兒游走於各方勢力夾縫中的意思。

  無黨派人士,牆頭草,沒有自己堅定的政治立場……反正不管怎麼說吧,偶心裡很清楚,自己就是在混。並且盡可能讓自己混的好,混的舒坦。

  但有句廣告詞說的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所以咱也得讓別人也感覺舒坦,這樣才天下大同嘛。

  定定神,偶上前敲門,“八爺,奴婢是兆佳氏雅竹,您開開門。”

  沒動靜,果然還是吃了個閉門羹。

  不過,不要緊,失敗是成功的親娘,偶繼續努力。

  “八爺,奴婢來其實也沒旁的事,就是聽人說八爺您把自己關屋子裡美白呢,一時好奇,所以就過來看看。您要不想讓奴婢看到您美白的效果呢,奴婢就不打擾您了,這便回去了。”

  還是沒動靜。

  娘的,想當宅男也得看偶今兒配合不配合呢,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就讓這麼點兒事給壓住了呢?老康算個啥,就算是你親爹,他又給了你多大的關愛?你這麼些年努力著拼命著討好他,上進著做事讓他看,到頭來他一個否定難道你自己也把自己給一並否定了?

  歷經這麼些年的宮斗,你的心理抗壓性不應該這麼薄弱啊,偶一直以為宮斗的人都是高智商,高心理承受力,你可別讓偶嚇掉眼珠子。

  “愛新覺羅胤禩,你給我開門,當我真那麼閒擱你門口吹風爽呢,有舒服的地兒我不呆,呆這兒杵著豎桿子呢,開門。”偶很是憤憤地拍門。

  甭管他會不會勃然大怒吧,先把這門叫開了,大不了到時候偶三十六計,走為上唄。

  拍的手疼,改腳踹,娘的,當偶沒脾氣咋地?

  踹了沒兩腳,門開了,偶一個沒收住,最後一腳直接踹某人身上了。

  八八哭笑不得地看著偶。

  偶特無辜的回視,更無辜地說:“這得賴八爺您自己,開門也不吱一聲,奴婢這大腳丫子可不就失了准頭了麼。”

  “爺要一直不開門,你就這麼踹下去?”

  “那可不能,奴婢這腳也是肉長的,我怎麼的也得喊兩個人過來替我踹。”當偶小白呢。

  八八瘦削的臉上不由地泛上了一抹笑,搖頭道:“也就是你,別的人不止不敢這麼說,那連想都不敢想。”

  “這才顯得奴婢特別不是麼。”要不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死拽著偶不放呢,不就是偶在你們這些人眼裡另類麼,與眾不同麼,偶能不另類,能不與眾不同麼?偶受的啥教育長大的啊,偶生活的年代是個啥社會啊。

  八八是真笑了,不是那種淺淺的笑,而是打從眼裡透出來的歡愉。

  對嘛,人生在世,不過匆匆數十年,能開心的過何必非跟自己過不去,像偶就認真對待每一天,開開心心過日子。

  “是老九他們讓你來的吧?”

  “就不許奴婢自己擔心爺想過來?”這話說的,偶想都沒想就直接給嗤了回去,然後蓦地覺得這話可是大大的不妥。

  “這話也在理,你若不願意,他們縱是說的再多也是沒用的。”

  沒錯啊,偶才是掌握主動權的那一個,你明白就最好。

  “奴婢看您的氣色也還好。”

  “不是剛還說爺在美白?”

  “敢情您有聽到啊。”

  “聽到了。”

  “那爺是不想見奴婢了,奴婢倒不知自己幾時開罪了八爺,讓爺這麼的厭煩呢。”我半真半假地說。

  八八的神情黯了下去,“爺只是不想見其他人。”

  “奴婢自然是外人。”我順嘴的就接了下去。

  “你不是。”八八說的更順嘴。

  然後,我們兩個就同時沉默了下去。

  八八,別把我當自己人,其實偶只是盡自己的本份,畢竟偶當時應了良美人的,再者偶是十三的福晉,台面上四爺黨的家眷,另外還牽扯著你老爹那一頭……唉,偶這身份是忒復雜了,真比你們這九龍奪嫡還復雜哇。

  “是呀,奴婢是爺的弟妹,怎麼說也是三等親之內的,自然不能算是外人了,是奴婢說錯了。”僵了的場面得打破,這偶基本也快成專科了。

  他奶奶地這都算啥事啊,偶穿越過來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嘛,整天提心吊膽左右逢源遭的應付著,腦細胞不知道死了多少,這樣下去遲早精神衰弱。

  靠之!

  八八也笑了,“是呀。”

  “八爺,您就真的不打算讓奴婢進屋說話?”偶今兒買的是站票啊,就這麼展覽似地站門外跟你唠嗑。就算八福晉把人都遣人了,這也不好看嘛。

  至少,偶不舒服,偶不能宮裡宮外都練站姿吧。

  還是說,你們愛新覺羅家的人只肯賣站票給偶?

  瓦這也太悲摧了!

  “是爺的不是,請進。”

  “奴婢謝八爺。”

  書房裡滿滿都是隨手扔的紙張,上面凌亂地寫著字,一張又一張,張張都是八八心中的憤懑與悲傷。

  看到我的目光落在那些紙上,八八笑了下,那笑透著飄渺卻格外讓人揪心。他俯身去拾撿那些紙張,聲音帶著淡淡的自嘲說:“胡亂寫些東西打發時間。”

  我什麼也沒說,彎腰幫他撿,然後整齊碼放到桌上。

  這些東西最終都只會也只能化成一堆灰燼,消滅不利證據火化那是最保險的,嘎嘎。

  “早年爺的字皇阿瑪看不上,所以後來請了師傅專門教。”

  “八爺的字有一種抽象藝術美。”

  “爺聽著不像誇人的話。”

  你正解!你這發洩情緒的“書法”頗有幾分鬼畫符的意趣在裡面啊。

  “那爺可冤枉奴婢。”偶特不實誠的說。

  “坐吧。”

  “謝八爺。”

  乾坐著不是個事,得找點兒事做。

  “八爺,咱們下盤棋吧。”

  “下棋?”八八挑眉。

  啥意思啊,你?別以為偶不明白你們一個一個都瞧不起偶的棋藝。不過,說實話吧,偶其實也沒咋地瞧得起自己那破棋藝。

  “權當陪奴婢練手啊,這麼些年奴婢的棋藝總也沒長進,沒少讓皇阿瑪數落。”

  “好,咱們下棋。”

  於是,那天,我就陪著久不見人的八八下了一下午的棋。

  這閉門沉澱麼,總也該有個期限,我這麼一造訪,八八總算是恢復跟八爺黨那幾個人的日常見面了,偶也算是圓滿完成任務。

  偶之所以會知道,那還是拜那幾個猴嵬子的福。

  其實,當老師也是滿不錯的一個職業,小道消息挺准確。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3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0 12:02 AM 編輯

第 125 章

  對於偶出宮去看八八卻沒回府去瞄一眼他,十三那是相當的有意見。

  在偶被老康慣例放回家休養的時候,對偶頗為埋怨。

  “爺,奴婢那時間可趕,出宮得把該辦的事辦了,有時間的話我自然是要回府來看看的,可是不巧那天時間來不及,奴婢可不就先回宮了麼。”

  “左右都是你的理。”

  靠之!

  “行了,爺,您也別給奴婢擺怨夫的臉,您要再這樣,奴婢索性便呆在皇阿瑪身邊不回來了。”呀呀個呸的,老娘哄完一個又一個,還讓人消停不?惹毛了,偶不伺候了,就擱老康身邊呆著哪也不去了,等老康一歸天,偶立馬創造個機會閃人。

  十三馬上就把我死死地摟懷裡了,咬著牙在我耳邊說:“學會威脅爺了,是吧?”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爺這麼不依不饒的,奴婢也是有火氣的,不是單爺會生氣呢。”你以為現在這種情形我樂意咋地?俺也是逼上梁山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爺又沒說你什麼,爺不就想你想的啊。”

  這話聽著真肉麻,尤其說這話的又是個阿哥,簡直……算鳥,習慣就好,這老十三也就愛在我這兒膩歪,咱也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否則天打雷劈的時候那真是沒得埋怨——該著的。

  “我也想爺。”也不全是假話,畢竟是自己丈夫。

  十三的手又緊了緊,“這話爺聽著暖心,要聽你一句真心話那是真不容易。”

  “難道我整天就沒一句真話全是假的?”丫的十三你啥意思?這話要讓你老爹聽到了,老娘那得吃不完兜著走。

  “嗯,按爺兄弟們的話說,爺這福晉那可是八面玲瓏,口舌如簧的剔透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只怕就是遇上個妖怪,她也能跟人家攀上親。”

  囧!

  俺都不知道這些人對俺的評價如此之高!之邪!之不靠譜!

  尼加拉瓜瀑布汗!

  “瞧你們可把奴婢說成什麼人了?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我還跟妖怪攀親,我傻呀,見了妖怪我不跑我還上去攀親?”當然,如果妖怪是帥哥靓女偶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十三悶笑起來,最後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忍不住伸手推攘了他一下,啥意思啊,笑的這麼的不厚道。

  “爺腦中一想到妖怪見到你掉頭就跑的情形就想笑。”

  黑線!

  妖怪見偶就跑,偶們到底誰是妖怪?還是偶長的天生一副鎮妖臉?

  “胤祥,做人要厚道,有這麼取笑自己老婆的嗎?你欠捶啊……”

  十三任偶在他身上捶,照舊笑他的,“爺要不厚道能每次都讓你捶不還手……”

  “那你怎麼不說自己的骨頭還咯得我手疼呢?”我立馬還以顏色。

  “爺真沒見過你這樣的……”

  還笑,你還笑,我忍無可忍直接上腳,狠狠踩在十三的腳面上。

  下一刻,愛新覺羅家新鮮出爐的十三大白兔就抱著腳跳了。

  “對自己爺下這種狠腳,心真狠。”

  “哼!”俺不理你這品種的大白兔,偶找偶家小白去,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瑞蓮偷渡到四四家。丫的,這就是家裡的一只小老鼠,偶這兒有點兒啥稀罕玩意兒她准能逮個機會就搜刮了去,尤其是對待小白,這是見縫就插針,逮著機會抱了就跑。

  “雅竹,你又要幹什麼去?”身後十三在喊。

  “找小白。”

  “別找了,被瑞蓮抱去四哥家了。”

  黑線之, 果然,又抱了去討好四福晉了,到底誰是她親媽?這個欠扁的孩子!

  “為啥我感覺這丫頭是四爺家的孩子呢?”這是標准的吃裡扒外啊。

  十三嘿嘿直樂,“說是只認了一個養女,我看這兩閨女都成四哥家的了。”

  默……誰說不是,大的打小就長在四四府,竄在八八家,花著老九的。小的,鑒於偶時常在宮中兼職,四福晉便老實不客氣地打著幫偶照顧的名義抱四四府了。

  合著偶生兩閨女那是替他人做嫁衣裳,沒偶啥事?

  瓦這悲摧的母親!

  其實瓦也不是不想帶小白進宮,只是它基本贊同於十三福晉的標籤,咱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打破宮外的假象不是,偶臥病在床,擱城外莊子休養,小白竄宮裡這不合適。

  “爺,有您這麼幸災樂禍的嗎?敢情那不是您閨女。”

  “不是,爺就是看你這種有氣沒處撒的表情想樂。”

  你什麼毛病啊十三,真是不說你不BT都對不起BT這詞兒。

  “有毛病。”我啐他一口,扭頭想去書房找兩本書看。

  “就那麼不想陪爺?”

  “陪,怎麼不陪,奴婢還得陪您一輩子呢,我不就想去找兩本書看麼。”打我這一進十三阿哥府你就跟個背後靈似的,我倒想不陪呢,那也得有那客觀條件才成。

  “寧肯看書也不肯陪爺說話。”

  “我聽說九爺不是送了幾本新小說,想去瞧瞧是什麼。”這九九人是真不錯,知道偶愛看那些坊間小說,有新鮮出爐的總會派人送了過來,果然是狐朋狗友的最佳良伴。

  十三一把就拉住了我,那手勁兒大的,讓我忍不住伸腳踹了過去——沒辦法習慣了。

  “胤祥,你幹什麼,抓疼我了。”

  “九哥送來的書都比爺值得你關心是吧?”他哼哼。

  娘的,這醋吃的吧。

  “胤祥,我就是對坊間小說比較有愛了點,你可不許胡想。”

  “哼。”

  好嘛,他給點陽光那算燦爛了。

  可咱得繼續哄呀,這十三也不容易,近來小冷板凳坐的挺不舒服,還被他那不厚道的四哥拉著到處做白工,偶這媳婦又被老康變相的扣在宮裡當無薪機要秘書,他心裡憋屈啊。

  說起來,也是偶對他有些忽略了,也不是偶找客觀原因,實在是時間上總也沒來得及。基本哪次都來去匆匆,總有那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事讓偶焦頭爛額,瓦其實也鬱悶著呢。

  “胤祥,我不看了,書有什麼好看的,陪自己爺才是當緊的,別給我冷臉了,這天雖然不涼快,但看在心裡可冷。”

  十三又瞪偶兩眼。

  “好嘛,不生氣了啊,難得我回家一趟,哪有爺這樣的,老跟我生閒氣呢。”都你老爹讓你坐冷板凳坐的,你要忙那目光也不會總落偶身上。

  十三嘆了口氣,將我摟進了懷裡,“爺也不想生你的氣。”

  “我都明白的。”你心裡憋屈,這氣總得撒出來啊,又沒個正經名目,撒我這兒合適,忒合適了,九九那心思,老康心裡明鏡兒似的。

  在這事上吧,老康頗有點詭異的心思在裡面,我琢磨著是要看我處理問題的手段如何,那是明著暗著給我下套,我要敢踩那雷,它就能把我炸個粉身碎骨。

  老康,你就黑吧,黑吧,左右你是看著偶掃雷你爽是吧?

  反正你再爽也沒幾年了,偶尊老,偶不計較,偶乾受著,偶要積極努力地為雍正朝閃人開始做前期准備。

  俗話說的好:機會是給有准備的人的,偶一定要准備充分喽,省得機會來的時候偶抓不住,空留兩手撿憂愁。

  “你不在爺身邊,爺孤單。”

  十三這話說的很輕,但偶聽到了,忍不住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說:“胤祥,我的心在你這裡,讓你感覺到孤單那是我做的不夠好,我跟你道歉。”

  “真的在爺這裡?”

  幹嘛在這種感性的時候讓你那懷疑因子冒頭啊,偶難得這麼向人表白一下,即使半假半假吧,好歹也是偶人生第一次。

  真是不給面子,偶發現但凡偶感性一點兒吧,這愛新覺羅家的就沒一個人肯捧場。

  呀呀個呸的,全是混蛋!

  “我難得表白一次,爺真是不賞臉,合著是我的臉面那就不是臉面了,以後這話我再不說了。”

  “爺錯了,爺信。”

  早幹嘛了,居然在第一時間表示懷疑而不是驚喜,忒打擊偶表白的自尊心了。

  “胤祥,咱們是要相守一生的人,那得彼此信任,因為我們是得相扶相攜走一輩子的人。夫妻之間失了信任,這是件特別悲哀的事。”

  “雅竹——”

  “爺讓我說完吧。”我截住他的話頭,繼續說,“爺只要知道不管我在什麼地方,在做什麼,心裡總是記掛著爺的,這天冷天熱的,爺可有見我少了往府裡送東西?沒有,是吧,我心裡要沒爺,這事我不會做。因為那並不算是場面上非做不可的事,我也不是秀給人家看的。”

  過日子講究個實打實,我再心疼十三我也不會敲鑼打鼓宣宣得滿世界都知道,我又不想爭什麼寵,我盡到了自己的那份心也算對得住他對我的心。

  “難得見你這樣嚴肅。”

  那是因為你的情緒不對頭,而偶也意識到了確實對你關心的少了些。十三,你的路還長,心得放平,人得淡定,如果你還不夠淡定,那麼偶會幫著你淡定下來,這是偶應該做的事,偶不推辭。

  咱們之間有了那些子女的牽扯,總也不能用兩條平行線來形容彼此的關系,這輩子也就這樣理不清,剪還亂地糾纏著了。

  你別跟偶較感情的真兒,偶壓根不相信那玩意兒,但偶也不是無情的人,該給的回應偶給,偶不吝啬,否則這夫妻沒法子相守。

  風風雨雨的往後幾十年偶還得陪著你,偶不想你心裡老有著這麼個疙瘩,不利於身心健康,也給偶自己找麻煩。索性咱們便一次性解決了它,你好,我也好。

  “雅竹——”

  “我一直說一直說,讓你把那心放得穩穩的,可是顯然爺都把那話當玩笑聽了,是我真不值得爺信任麼?”我決定給他一點壓力。

  十三無奈地笑了笑,笑容透出幾分苦澀,“爺也不是不信,只是爺的福晉太好了,好的讓爺自信心便有些不足了。”

  原來,任你再高的權勢,再尊貴的身份,也有自信心不足的時候。

  “奴婢的十三爺這樣優秀,那本該是自信滿滿的潇灑男兒,你現在這個樣子奴婢可真要笑你了。”我伸手刮他的臉,羞臊他。

  十三也笑了,又恢復成那個灑脫的爽朗男子,“娶了你是爺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

  嗯,你有幾個兄弟確實是狂想找個犄家旮旯給你蒙上布袋一頓飽揍把你那份驕傲給滅了。

  哈哈。

  “胤祥,這話我可聽著不舒服,你得說是最滿意的事,這驕傲的事可不怎麼好。”

  “爺改正,是最滿意的事,最高興的事,最慶幸的事……”

  黑線之,十三,你真是越來越婆婆了。
  



第 126 章

  瓦很驚喜,真的!

  偶看到了一份特別不錯的奏折,娘的,偶得送面感謝錦旗給他啊。

  這折子也沒說別的,人家話裡話外透著的意思就是奏折你是陳述國家機密之物,斷不可讓不相干之人經手觀視。

  不用說,這要不是某些人不想偶呆在老康身邊繼續扮這個機要秘書的責任,那是不會有大臣會上這樣的折子的。

  其實,歷朝歷代都是有這樣那樣的直臣的,他們總是敢直觸龍顏,幹點犯上的勾當。遇著個明君還好,沒准就虛心接受了,運氣不太好的,由“優岸”提供那對不住了,咱們下輩子見吧。

  “皇阿瑪,這份奏折奴婢不敢擅批。”偶特恭敬地將該折子呈遞給了軟榻上閉目養神的老康童鞋。

  老康將奏折拿了過去,看過之後表情頗是耐人尋味兒。

  是八爺黨?

  偶認為可能性不大,四爺黨就更不用想了,剩下的也只有三爺了。

  三爺也真是的,都這麼久了,怎麼這個時候才覺得偶做這機要秘書不合適呢?早幹嘛去了,早點讓人上奏折奴婢也不用做這麼久白工不是,反應忒遲鈍了。

  老康拿筆批示之後,對偶說:“丫頭,拿去看。”

  啊?

  偶狐疑地拿過來一看,當時對老康的敬仰便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老康,你不虧是千古一帝哇,這種事一般人他肯定幹不出來,尊滴!

  上面紅艷艷的一行字“朕右手病不能寫字,用左手執筆批答奏折,期於不洩漏也”。

  囧!

  這位大學士童鞋,您節哀,偶更得節哀,您的建議某人不接受,偶幸福宅的目標也沒得實現。

  咱們就是一對哀人啊!

  估計對朱批上的字跡有所懷疑的不止此大臣一位,但得到證實並勇於上陳天聽的那實在不多。瓦好不容易盼到了這樣一位吧,老康人家還不接受意見。

  瓦這份悲摧!

  三爺,你的心思是真白費了,偶是不知道你花了多少心思曲裡拐彎地讓這位直臣了解內幕,但是你做白工了,偶對此深表同情兼遺憾。

  其實,三爺這人做學問還真是沒得說,但是為人上就難免也多了文人酸腐兼迂腐的個性,這大概也是他最終沒能讓老康賞識並產生將大寶傳承的原因。

  在這千古一帝的身邊呆得久了,偶多少也能揣摩出點兒道道兒來,這選繼位者也是件挺勞心勞力的事。得從多方面考察,尤其是兒子成器的比較多時,就更得用心挑。

  要是成器的少,那倒還省心了,反正左右也沒得挑了,但好的多了這就容易挑花了眼。

  嘎嘎,老康貌似就有挑花眼的趨勢。

  緊接著,次日幾位皇子來請安的時候,老康就特若無其事地對三三說了句:“老三,好好做你的學問。”

  這話有深度!

  當人臣為人子,這聽話外音兒的本事那個個是精於此道啊,馬上其他幾個人的目光就若有似無地飄向了三三。

  偶現在特別喜歡看人丟眼色,熱衷於這個娛樂而沉迷不返。在皇宮大內值得娛樂能夠娛樂的事忒少了,這算是僅有的幾項中頂有趣的一件了。

  老康興致好的時候會去看看戲,或者叫上幾個小輩的子孫到園子裡鬧騰一下,今兒他老人家興致明顯不錯,喊了一幫子小皇孫小玄孫到御花園玩滿人的摔角。

  嗯,偶看著就想到日本那傳統的相撲,很喜感!

  沒多久,偶那寶貝丫頭也從德妃那裡跑來了。

  這丫頭就一假小子,對打架斗毆興致十分的濃厚,野的很。

  小格格跟小阿哥摔角……偶黑線無數。

  這誰敢真當著老康的面把他捧在手心裡的寶貝給摔著了,那幫小子可不就得被偶丫頭摔的四腳朝天的麼。

  也就偶家弘昌還敢對他這不讓人省心的妹妹來兩下,那還是在偶強烈的鼓勵眼神下撐著膽子來的。

  老康在旁邊看得興味盎然,若有所思地說:“蓮丫頭這摔角用力挺使巧啊。”

  偶更加的黑線!

  其實那是偶閒著沒事把自己曾經窮極無聊陪著室友報名在柔道班跆拳道班學的技巧跟俺閨女說道了說道。偶屬於那種紙上談兵型的,畢竟當年偶是陪著去的,偶這樣的懶人還能真指望偶去體會那被人摔的七暈八素的滋味。

  偶爾還成,太多偶得抓狂。

  瓦就是太好說話,誰有事准拉瓦做陪,瓦當時就是寢室裡的專職陪同人員。甚至連某些花心室友甩男友這樣彪悍的行為瓦有時都得代打,到底關瓦鳥事?

  久而久之,瓦竟然就成了男生眼中萬惡不赦專拆人姻緣的反愛情分子。

  尼加拉瓜瀑布汗!

  瓦這份冤吧,六月雪啊,瓦是如此的深愛著泥,泥咋就從來不肯飄一兩片下來以示對偶這粉絲的喜愛呢?

  “蓮丫頭,過來。”

  “皇爺爺。”偶丫頭那蹦跳著就過來了,真不注意形象,一點兒都不淑女。

  “你這摔角的本事哪個師父教你的,學的不錯。”

  “我額娘啊。”小丫頭理所當然的說。

  老康探照燈似的目光立馬就掃過來了,旁邊跟著的四四、八八他們也看了過來。

  看啥看,再把偶給看化了囉。

  “回皇阿瑪,奴婢只是想瑞蓮畢竟是個女孩子,力氣上先天不比男孩子,這些東西得使巧,自己瞎琢磨著讓她試試,奴婢也沒想到效果挺好。”

  以後再教她啥比較“先進”的東西一定要讓她先背保密守則再教,丫的太不安全了,出賣自己親娘,忒不孝了!

  謊話要編圓了那跟真話的可信度是一樣一樣滴!

  嘎嘎!

  “偏你這丫頭的歪歪點子就多。”老康看著偶笑說。

  是呀,偶這人不務正業啊,人家讀書為了充實自我學習向上,偶就是為追求娛樂,尋找笑點。各人側重點不同,得到的收益也就大相徑庭了。

  老康又看向偶閨女,特和藹可親地說:“瑞蓮,你這額娘那是名副其實的才女,肚裡的墨水可多,你這是近水樓台受益匪淺啊。”

  囧!

  偶真不習慣老康誇偶,但凡他們愛新覺羅家的誇人那被誇的都得付出代價,尤其是像偶這樣比較倒霉的。

  由於這事偶在小阿哥裡的知名度再一次以一種詭異的速度飙升,整的偶挺鬱悶。

  本來,要甩開先前那一批猴嵬子就有一定的技術性難度,現在再來一批,偶真的想破罐子破摔到地府旅游並定居了。

  折騰,是個人就折騰。

  胤礽啊,你說你都已經被圈了還折騰個啥啊,

  竟然用明礬水寫信遙控指揮某大臣,結果事發了吧,恁大臣倒霉了,你反正是圈著呢,左右不會再壞了。

  偶總感覺這事透著股不正常,自打二廢之後太子那是相當的淡定與悠閒啊,整的偶灰常的嫉妒加羨慕。他咋能突然冷不丁的來這麼一出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真令人費解!

  反正鹹安宮偶常去,也不在乎再多去一趟。

  偶承認,瓦八卦,俺是真好奇啊好奇……這裡到底是啥貓膩。

  當然了,偶也不會小白地當面去問,偶就只打算看看太子恁神情,瞧瞧偶能不能看出點什麼來。

  尊有挑戰性!

  果然是有問題!

  為啥?

  因為太子那優雅淡定的小表情實在不像剛被老康怒斥責備之後的小樣兒,偶陰暗地琢磨,沒准是老康想整治那大臣,借著太子的手出的損招兒。

  一定是!

  嚯嚯!

  腹黑極品老康!

  康熙五十四年就在八八停俸和太子拖累某大臣的小波小折中平穩地過度了。

  轉眼就到了康熙五十五年。

  而偶第三個兒子弘[日兄]也在正月初七的時候順利來到了這個世界。

  奶奶地,說到這個兒子的名字偶對老康那不是一般的有意見,這個字這個字……想當年偶看十三子女人數時,看到這個名字就十分的抓狂,因為現在的漢語中沒這個字,而這個名字竟然是老康給偶兒子起的,偶咋能不鬱悶哇。

  瓦好想給偶兒子改名哇,好想好想……囧,突然想到趙薇版《情深深,雨蒙蒙》裡的一首歌《好想好想》,偶被自己囧到了囧到了啊……

  這幾年真是偶的生豬仔時代啊,這接二連三地生,可勁兒地生,前後一劃拉,連兒帶女這可就五個娃了啊。

  黑線!

  大過年的,偶偏偏坐月子。

  這月子坐的不是時候哇,這一過完正月朝廷的年假也放完了,苦命的偶只怕到時候又得被老康叫去做白工。

  而且這孩子好像活的挺短,要不是因為他這個讓人頭疼的名字偶還真記不住他活了多久,但拜那個字的原因,偶記得真真的,就活了七歲,也是正月沒的,比他生日早兩天。

  好嘛,偶現在只生了三個兒子就得安排兩個“死”,還有比偶悲摧的母親嗎?這都他奶奶地是個什麼事啊。

  偶沒想到,今年弘昀過年的時候回京了,還得空兒到莊子上看望了偶。

  瓦就跟他說,回去看看你阿瑪吧,他知道你還活著。

  丫當時的表情特震駭,真是經歷的少,這有啥可震駭的,你要知道偶是穿過來的,還是一穿再穿時可該啥表情啊。

  後來,四四來偶們莊子上的時候,弘昀便在私底下給他的阿瑪請了安,報告了這些年的行程。

  這鳥兒要在天空飛習慣了,那是不會想呆在籠子裡的,所以弘昀沒在京城呆幾天就跑了。

  甭當偶不知道他這是為啥,還不是怕他阿瑪留他麼。

  哼哼,就你那阿瑪要真想留你,你當初恐怕都走不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3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0 12:02 AM 編輯

第 127 章

  康熙五十六年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不是西藏那邊的事,那個算是外事,偶說的是內事。

  皇太后在年底的時候沒了,而老康也病了,而偶也因此兩個多月沒有出過宮,就擱老康跟前伺候著。

  眼瞅著那個原本清矍的小老頭一天天的消瘦下去,身體狀況是每況愈下。

  人嘛,相處久了總是會有感情的,這麼些年偶基本也就一直在老康的周圍打轉轉,說心裡話,心裡其實也一直把他當父親,雖然他比較腹黑吧,但總也是長輩。

  他最近的身體狀況讓偶幾乎有種錯覺,老康不定下一刻就要掛了。好在,偶知道康熙朝一共六十一年,現在他還掛不了,但是擔心卻總是難免的。

  在老康身體最差的時候,他甚至還召諸子諸卿詳議立儲之事,而這是他一直在極力回避的。

  有人說皇帝當久了不願意放權,要我說也不全然是。有時候想放權卻沒辦法決定接棒的人,也是很煎熬的,而老康一直就在大火上燒著,燒著他自己,燒著他那些兒子們。

  偶同情他們,卻也只能抱以同情,因為偶不知道怎麼幫他們解那個結,這是個自古以來帝王專制的弊病,偶一庸人,沒那個能力。

  等老康身體緩過來之後,那個立儲的議題他當然就不會想繼續,我揣摩他的心思是能拖一時是一時,許多事他尚未安排妥當。

  時間也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康熙五十七年,而十四輝煌的時代也來到了,後世的大將軍王封銜閃光出爐了。

  任命大將軍,出師的時候竟然是在十二月,禮是極隆重,可是天兒會不會也忒冷了點兒?

  偶當時陪在老康身邊以女官的身份親眼目睹了整個宏大的場面,說實話,感覺挺震駭,但是更冷!

  那個意氣風發的十四爺,你可知道這是你風光極盛的時候,卻也注定了日後的悲摧。

  十四這是代替老康出征,如果不是老康自己的身體實在不堪重負的話,我想老康更願意自己去。

  送走了十四,京城的暗湧卻似乎更多了。

  那天,我照例在御書房當值。

  老康卻突然把李德全攆了出去,嚴令不許任何人踏進大殿周圍,偶一頭霧水之餘更多的是惶恐與不安,不知道老康今天是要唱哪出。

  老康負著手在地上走了幾個來回。

  瞧這架式情形不容樂觀,偶多想自己變身成為一只土拔鼠,就地挖個坑遁走了事啊。

  可惜,想象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丫頭,你知道朝上的大臣心裡是怎麼想的嗎?”

  “奴婢不知。”還不就是揣測著你讓十四當大將軍這是托負重任的表示,不少原本立場不甚明朗的人便快手快腳地站到了八爺黨的陣營中。

  “你說朕為什麼要任命胤禵為大將軍而不是其他人?”

  這個問題忒尖銳了啊,老康咱做人不能這樣不厚道,偶拋夫別子的擱宮裡陪著你,照料著你,你還這樣陰偶,這太過分了啊。

  “奴婢愚鈍。”偶想避開。

  “朕要聽你的心裡話。”老康的腳停在偶身前。

  避無可避!

  娘的,俺決定頂雷上了,“因為四爺是後方糧草的督辦。”他們是親兄弟,這種時候正是考驗他們關系的時候,退一萬步講,就算四四真想做什麼手腳,他在那位置上坐著不合適,一個不巧就把自己也搭了進去,聰明人都不會那麼做了。

  而八爺那邊就更不可能了,畢竟十四是他們的人,所以由十四出征最合適,最安全,最無後顧之憂。

  一陣令人窒息的靜默。

  偶看到那雙腳終於離開了偶的視線,呼呼,差點兒閉過氣去。

  老康,你的氣場尊的太強大了啊,偶一小百姓真的遭不住,你不能老這樣嚇偶啊。

  俺其實膽兒挺小的。

  “你比他們明白。”這是老康微帶苦澀的聲音。

  不是了,偶如果不是穿來的沒准兒也跟他們一樣,偶主要是因為知道那段歷史,在歷史的基礎上加以分析便能得出最恰當的聯想,其實偶這算作弊,你要知道的話,能一腳把偶踹出二裡地去。

  本來俺就不是啥玲瓏剔透的主兒嘛,只不過是因為偶基本還是了解這塊歷史這才有了點兒先知的表相罷了,還真是蒙到了一大群人。

  說起來一點兒也不值得驕傲,總是心虛的很。

  “朕老了。”

  “皇阿瑪那是老當益壯。”

  “朕的身體朕清楚,少拿那好聽的話來騙朕。”

  “奴婢說的是真心話啊。”你要西歸還有幾年,所以這話不算假話。

  “這幾年呀,朕一直把你留在身邊不放,老十三那心裡說不得是要怨朕的。”

  “為人子,為人臣,這是他該著的。而為人媳,這是奴婢份內的,所以我們都不會有怨言。”老人家啊,咱寬慰,咱孝順。

  “這些年你在朕身邊看了太多的是是非非,可是——”老康頓了頓,偶的心跳立時跟著也停了下,“你懂事,輕重緩急向來分的清,從來不曾行差半步。”

  廢話,行為有差偶還能繼續得瑟著活著嗎?早去地府觀光了。

  “朕……”

  偶等啊等,到了也沒等到老康的下文。

  你說你一直這麼憋著不內傷麼?

  不想說就不說好了,反正偶也不是真就那麼想聽,帝王的心裡話聽多了後遺症不容樂觀啊。

  “你跟朕來。”

  ……

  偶茫然又狐疑地跟在老康的身後走出了乾清宮,一直朝著紫禁城的深處走去。

  在這綠牆綠瓦的高牆之內,不知埋葬了多少女人的青春,流過多少傷心寂寞的淚水,又有多少顆絕望孤魂野鬼,更有不少冤魂枉死鬼……

  抖,偶被自己給寒到了。

  這不怪俺啊,這夜半無人時分,到處黑燈瞎火,只有李德全那手中的一盞鬼火似的燈籠照著明——真是不聯想不害怕,一聯想,那真是雞皮疙瘩起滿身,從骨頭裡往外冒冷氣。

  尊有鬼片現場的感覺!

  小倩,瓦其實特別迷你,你不要嚇偶啊,如果要出來的話一定要以美美的姿態啊。

  老康今兒這是要哪一出啊,大半夜的領偶在這寂靜的深宮裡晃蕩,除了偶跟李德全還沒叫任何人。

  詭異!驚悚!

  黑燈瞎火加上偶滿心的恐慌,壓根沒去注意這到底是往哪座宮殿走,其實來了清朝這麼些年,又在宮裡晃了這麼些年,這紫禁城裡還是有些地方是偶沒能踏到的。因為有禁區,也有沒來得及去的。

  不知道今晚要去的地兒是不是屬於禁區……熱血沸騰中。

  皇家啥最多,秘辛啊!

  不知道這宮裡是不是關著一個老康深愛的絕世大美女之類,嘎嘎!

  結果美人瓦就沒看到,瓦在陪著老康在那座空蕩蕩的大殿裡枯站了半天後,見到了十幾個人。

  他們一水的勁裝打扮,仿佛隨時准備跟人幹架似的。

  老康的秘密隊伍?高級特工?死士?……

  那一刹那間偶腦中閃過了許多的可能,手心裡也不由自主地沁出了冷汗。

  這恐怕是老康的底牌之一,而今天他讓偶看到了……感覺很不好。

  走入權力的核心,有時代表的並不是榮耀而是無盡的恐懼。

  現在,偶很恐懼。

  因為偶不知道老康想讓偶做什麼,而偶又是否能擔當得了,又能否拒絕得了。畢竟在這個時代老康掌握著生殺大權,而偶背著兩門十八族的人命,偶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還是光棍一條的好哇,至少要頭一顆,要命一條,條件允許還能一走了之。所以說,穿越不要魂穿,最好是身穿,咱們在異時空就是光棍呐,自由。

  老康,你個腹黑小老頭,你是掐住了偶的軟肋那就往死裡掐啊,咱們做人不能這樣不厚道撒,你多少也在百年後之後留給偶個想頭,不要讓偶一想起你就只有咬牙切齒四個字來形容。那不但是你的悲哀,也是偶的不幸。

  “過來見過你們未來的主子。”

  瓦的心當即“咯登”一聲,未來的主子?

  真正的精英向來是行動力高於表達能力的,十幾個人齊刷刷地就朝偶拜了下去。

  瓦驚恐之餘亦不免有些飄飄然,瓦這就算成了一個小集團的領導了哇,這多少也算是個幹部哇……瓦終於不是光桿司令了……瓦的負擔也終於更重了……淚噴……

  偶朝老康看過去,“皇阿瑪——”瓦承受不起哇。

  “朕之後,她便是你們的主子,對她要像對朕一樣。”

  他們都沒有說話,頭卻在同一時間低下。

  靠之,這份兒組織紀律□!

  “朕把她托付給你們,你們就要拼了性命保著她,護著她。”

  我看到他們一齊做了一個手勢,那應該是代表遵命的意思。

  在這麼個嚴肅而且帶著幾分肅殺的氣氛下,按理偶實在不應該說這個話,可是瓦實在沒忍住,“皇阿瑪,他們都不會說話嗎?”瓦不懂手語啊,這以後交流起來很麻煩了,俺還得去繼續學習深造,再學一門語言。

  趴地,瓦實在不想再深造了……

  老康笑了,扭頭對著另一邊的李德全就說了,“你看,有她在呀什麼時候也嚴肅不起來。”

  這說明偶活潑。

  嘎嘎!

  “奴婢只是看不懂手語。”

  老康笑聲大了,“朕真是奇怪,你說你這丫頭的心思怎麼就老跟別人不一樣。”

  因為偶穿來的,就偶這樣的後世多了去了,只是你沒機會遇到罷了。

  老康隨手朝一個人一指,說:“你,給你們這新主子請個安,免得她的心思老往不著調的地方轉悠。”

  黑線!

  “奴才給主子請安。”

  嗯,人家確實不是啞巴。

  接下來一段時間,老康間隔性地領著我見了一些人,性質基本跟先前的差不多,都是台面下的力量,有暗衛有無間。

  瓦有一種錯覺,瓦這一不小心就成了地下工作者了。

  毛爺爺,偶是黨的好孩子,偶穿到三百多年前來幹革命工作了。

  尼加拉瓜瀑布汗!
  



第 128 章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恍惚中竟已走到了康熙六十年。

  這幾年奪嫡已經進入到白熱化的階段,偶在一邊看著是真想嘆氣。

  這不,十四在十一月的時候回京陛見那又是一翻風起湧雲啊,這各家大臣皇子阿哥的各個跟走馬燈似地晃。

  人人都以為十四有望承繼,結果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偶因為有了身孕,老康沒好意思繼續留偶在宮裡,偶好歹算是躲過了這波的鬧騰。

  可是,偶得開始合計一件事了,偶的二兒子得有個死法了,眼瞅著康熙六十一年的正月也沒多久了,他生日前兩天怎麼也得“去了”。

  這幾年沒事的時候偶沒拉下學醫的事,醫術這東西傍身,可靠,尤其是假死這種事,旁人嘴再嚴,都不如偶自己親自動手,保密!

  瓦這些年私底下沒少跟偶那寶貝大丫頭做試驗,偶們娘倆管這叫小白行動。

  為啥叫小白行動?

  因為偶們試驗用的是小白逮的兔子,故名小白行動。

  囧吧?

  哈哈。

  本來是不想讓那大嘴巴的丫頭摻和進來的,但是她連哭帶鬧的沒辦法只好帶上這只小油瓶。

  值得欣慰的是偶的二丫頭還是有點兒淑女的氣質的,四福晉真是要感謝你呀,教育得不錯,不過偶爾的原形畢露還是讓偶很汗顏。

  不料,四福晉笑的很樂地說,這樣就很好,她還真怕帶出一個規規矩矩的小格格呢。

  狂當即汗瀑布……

  這都哪跟哪啊,不能因為是偶的娃就一定得是像偶這樣彪悍的個性好不好,有瑞蓮這樣一個加強版偶就已經很無語了,再來一個升級版的瑞華,偶真是沒想法了。

  不過,這樣的個性也還好,至少偶覺得她們的抗壓性還是不錯的。

  沒辦法啊,將來她們的婚事不是偶能做主的,偶要能做主偶一定讓她們自己放開了去挑。可惜,她們的婚事那都歸老康管,心性不給她們教育開朗了,萬一嫁的不如意,又自己不會給自己找樂子,弄一肚子閨怨最後英年早逝……

  媽媽地偶女兒絕對不能這樣悲摧,偶寧願她們彪悍,當然這真心話那是絕對不能擺到明面上說的。雖然她們某些時候讓別府的福晉看著挺同情偶,但是偶其實心裡還是挺偷著樂的。

  沒事,照目前的個性發展來看,估計要成怨婦可能性不大。二丫頭暫時還小不好定性,但是大丫頭那不是悍婦都已經是幸運了,瓦那將來可憐的值得同情的大女婿哇……

  有時候看著瑞蓮,偶真是不得不感慨時光如梭,這丫頭今年也十四歲了啊,馬上就到及芨之年,也要到可以指婚的年齡了。

  “額娘,你在看什麼?”

  “額娘的瑞蓮長大了,快要嫁人了呢。”我很是感慨。

  那丫頭跑過來蹲到我身邊,討好地看著我,“可是,額娘看著一點兒都不老啊。”

  什麼嘛,偶在感慨,這丫頭卻以為偶擔心年華老去……黑線!

  “你都這麼大了,額娘哪還能不老呢,傻話。”

  “額娘是真的不老嘛。”

  我笑著搖頭,偶向來不大注意外貌上的變化,反正偶又不靠美色爭寵,有時倒寧願十三看重美色然後隨著偶年華老去逐漸冷落於偶。

  不過,目前這種態勢還看不到,照偶估計十有八九那是沒戲。

  “你額娘那叫駐顏有術,看起來活像你的姐妹。”

  “九伯。”瑞蓮驚喜的叫來人。

  偶默默淌汗,九九,你對偶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的隨便啊,這有揶揄的嫌疑呢,偶就再顯年輕也不能看成是偶閨女的姐妹啊。

  “九爺今兒怎麼有閒出城來了?”俺都躲到城外了,你們咋還時不時地跑來打擾偶呢?

  你們斗你們的,偶眼不見為淨。偶心裡藏的事再多,可俺不可能對你們說,誰都不能,所以你們來了也白搭。

  要說你們來看偶純是為了減輕宮斗的壓力,那偶也太悲摧了,你們也太欺侮人了。

  孕婦需要良好的休養環境你們懂不懂?你們家裡的福晉老婆們懷著孩子你們會這麼不仁道地折騰她們嗎?

  為啥你們愛新覺羅家的人就是見不得偶好過咧?

  “如今也只有你這個地方還算清靜。”

  “九爺,心靜了哪裡都清靜。”偶忍不住刺了他一下,就數你冒的次數最多,不好好幫你的八哥、十四弟,瞎惦記啥啊。

  “爺看你只有你心最靜。”

  “九爺沒事多讀讀佛經,讀得多了心自然便靜了。”

  “你呀,就沒事尋爺開心吧。”九九毫不避諱地往偶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那奴婢可不敢,不過是句閒話罷了。”

  九九拿起茶幾上的茶,喝了一口,這才繼續說:“爺來這兒就是來聽閒話的。”

  “那爺可真閒。”偶在旁邊看得眼角直抽抽,九九你真是不講究,那是偶的茶好不好,你再渴也等下人把茶端上來啊。

  “爺看你最閒。”

  知道你們嫉妒,有本事來咬偶呀,他奶奶地偶清閒也礙著你們了,偶多不容易才從老康身邊跑出來透口氣啊,你們真是見不得窮人過年。

  呀呀個呸的,實在忒可惡了!

  “九爺,奴婢一個婦道人家除了在家相夫教子,本來也沒旁的事,自然是清閒了些。”

  九九立馬扭頭看了我一眼,特一本正經地說:“說的有理,相夫教子。”然後哈哈大笑。

  靠之!

  偶沒在十三府裡相夫教子那還不是因為你老爹一直把偶留在宮裡不放人嗎?你拿這個來笑偶真不厚道!

  “八哥,我說的沒錯吧,九哥出城必定是先到老十三的莊子,瞧他笑的這份開心吧。”

  有完沒完,有完沒完啊?

  咋地每次都一來一串一來一串,有想過偶的心理承受能力沒有?

  奶奶個熊!

  我想起身行禮,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聽到八八特有的溫潤嗓音,“弟妹快坐好,不必見禮不必見禮。”

  “就是,十三嫂,你坐著吧,你要有個閃失,我十三哥那可饒不了我們。”

  你們要真怕十三就不會來了,切!

  不見禮就不見禮了,俺其實還真不想搭理你們。

  “翠喜讓人上茶上點心。”該盡的禮數還是要盡。

  本來偶跟閨女在院子裡熬藥,那不適合在屋裡呆著,然後九九來了,接著八八、十四也來了。

  這大冷天的讓幾位尊貴的皇子阿哥們陪偶站院子裡那不合適,於是偶說:“幾位爺,你們看這外面可冷咱們進屋說話吧。”

  “爺看你跟瑞蓮不是在院子裡呆的挺好,難道爺幾個大男人還不如你們兩個婦孺。”

  這話可說的重了,你們不怕冷偶怕啥呀,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八八朝地上的藥爐看了眼,特若無其事地說:“身子可是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偶能擱院子裡呆著吹冷風?偶這人愛命惜命的很。

  “那這是做什麼呢?”

  “熬藥。”你小白啊。

  “誰病了?”

  “沒誰病啊。”不行偶熬藥玩啊,那是要往自己孩子身上用的藥,偶不再多試驗怎麼成。

  “那你這是熬給誰的?”

  “隨便熬熬。”偶特漫不經心地說。

  九九沖著八八樂,“八哥,她沒事不折騰點兒動靜那怎麼可能。”

  尼加拉瓜瀑布汗!

  “這些年你跟太醫到底是學了些東西。”八八發出一聲輕笑。

  “還算好。”偶含糊其辭。

  “你對這莊子倒是情有獨鍾,爺看你住這裡比十三府可久多了。”九九話裡有話的說。

  就那麼個間諜集中營,老娘幹嘛自虐地非呆在裡面,還有那一堆不知所謂的女人,無聊的時候看她們掐架還行,天天看偶也煩。

  “這莊子風水好,人氣旺嘛,奴婢呆著舒坦。”

  “老十三這兒倒是塊福地。”八八笑。

  是呀,你們減壓的好地方。

  偶這是啥命呀,你們咋就都不肯讓偶清清靜靜的宅呢?

  是,偶理解,如今正是宮斗到緊要的時候,你們一個一個地都精神高度緊張著呢。連偶家十三最近都看著明顯清瘦不少,想來跟著他那四哥沒少跑。

  瓦突然挺慶幸,還好偶在這個節骨眼上懷孕了,這才能有個頂好的藉口跑出宮外來躲躲。

  你們來是能來到底次數有限,這兒總比乾清宮是非要少些。

  “打十四爺回來奴婢這還是第一次見呢,十四爺一向可安好。”

  “謝十三嫂關心,老十四這一向倒也安康。”

  想到一件事,偶忍不住看著十四問,“十四爺,奴婢在宮裡時可有聽到一件好玩的事呢。”

  “什麼事?”

  八卦啊八卦……偶猶豫著要不要問,這事說出來可不大光鮮,可是吧,偶是真想從真人這裡打聽個仔細。

  “看你這欲言又止的樣子,爺覺著這事多半不是啥好事。老十四,你還是自個兒小心吧。”

  十四脖子一梗,說:“爺還不信她能問出什麼出天的事,你只管問。”

  人當事人都說了,偶還有啥不能問的?

  “奴婢聽說十四爺在軍前看中一窈窕淑女,還因此為她建了滑冰的場地?”這事雖然被九九具奏給美化了,但是老康仍然給了句“不修德行”。

  九九立時以手掩口,滿眼的揶揄。

  八八微微側過了頭,肩膀輕抖。

  “這種事你也能聽說?”十四直抽抽。

  “奴婢耳朵長嘛。”偶自我調侃。

  “是夠長的。”十四嘀咕。

  “不知她可有隨十四爺一道回京,奴婢也好去見上一面。”

  “不過是個異族女子罷了,爺哪裡會真放心上。”

  “自古男兒皆薄幸啊。”我感慨,男人的話能信,母豬能上樹。

  母豬能上樹嗎?

  不能,所以——男人不可信!

  “老十四這混事,弟妹也不必就因此把一竿人等全部給打落水裡去。”九九又說話了。

  你們花心的程度那是不相上下啊,誰也不比誰清白些,話還不讓人說,真是言論不自由。

  我拿起翠喜送來的新茶,呷了一口,閒閒地說:“奴婢不過隨口說說罷了,這世上癡情男子總還是有的,比如悲傷了千古的梁山伯。”我停了下,然後繼續,掃過他們,“可爺們知道為什麼他和祝英台的事流傳至今嗎?”

  他們都看著我,等我的下文。

  “因為少啊,所以才物以稀為貴。”就像國寶大熊寶那就是因為稀少才成國寶的嘛,野生動物保護也是因為少嘛,所以愛情就是個鬼,相信的人多,見到的人少。

  三個人彼此望了望,八八代表發言,“你認真說的話總是發人深省。”

  瓦就是那警示名言錄,嘎嘎!

  還有,偶哪有認真,偶明明很侃閒片兒說的啊,八八你哪只眼看到偶認真說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3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0 12:01 AM 編輯

第 129 章

  瓦的三兒子終於在康熙六十一年的正月初五“病逝”了,正好當時弘昀回京來探望我,於是,瓦索性直接把弘【日兄】扔給他了。

  也不是就此讓他帶著弘【日兄】浪跡天涯,只是這段日子得麻煩他。

  咱先得把這敏感期給過囉。

  弘【日兄】去後偶在莊子裡閉了一個月的關,以表示偶的傷心悲痛之意,但是瓦關在莊子裡著實地無聊。

  然後,沒多久,偶的另一個兒子弘曉也終於來到了這個世界。

  偶尚在坐月子的時候就從十三的嘴裡知道了老康命十四仍回軍中的旨意,意料之中哇。不走,還留他下來讓那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大臣們瞎起哄嗎?

  所以,老康只能讓十四還回軍中去,遠離京城,遠離是非,也遠離皇位……

  十四,這就是命啊!

  而且啊,這個時候,小四四那也終於被老康圈進宮裡去教養了,雖然也沒教養多久吧,但總也是個恩典,後世愣就把這一小段給整成四四得承大統的重大根據了,老實說,挺囧的!

  瓦坐完月子意料之中再次被招回到老康身邊當女官,偶也明白,老康自己心裡也明鏡似的,他的身體狀況他自己清楚的很,非拽偶在身邊那說不定也是有些含義在裡面的。

  就這種情況了,老康一到時間仍然跑去了熱河避暑行宮,偶那是相當的無語。

  習慣成自然啊。

  四四近來頻受重用,老康的意思是越發的明顯了,但偶就不明白咋還有那愣不開眼的非擁著八八和十四。

  或許這就是知曉歷史的人看不明白局內人的原因吧。

  後來老康回京直接住進了暢春園,瓦心裡不祥的預感更大了,瓦記得老康就是亡在暢春園的啊!

  十一月初九,老康單獨召見了胤禛,讓他恭代祀天。

  而老康也同時宣布齋戒五日,結果卻是在十一月十三那天凌晨丑點左右病情惡化,急召三三、七七、八八、九九、十十、十二、十三以及隆科多到御榻前,面諭:“皇四子胤禛人品貴重,深肖聯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當時老康話一說完在場的所有的皇子均大為震動,有激動當然就會有失落還有憤怒……總之那是相當的豐富。

  而偶之所以會知道,那是因為偶自打出了月子一直就隨侍老康左右,根本就沒給過假,偶見偶的閨女和兒子都是擱宮裡。今兒要不是十三來御前聽諭,估計偶們夫妻還打不了照面。

  這事整的吧,真挺囧的!

  場面沒有像康熙王朝裡演的那樣有人吵,因為老康還沒咽下最後一口氣。

  “丫頭。”

  我趕緊往應聲,“奴婢在。”

  “到朕跟前來。”

  偶只好往前跪,同時感覺許多道目光集中到了偶身上。

  媽地,看啥看,偶也不想當這個出頭鳥的好不好,偶這是身不由己。

  “有句話啊,你說的對。”

  偶說過好多話,貌似你認為對的還不少,所以恕偶愚鈍不明白你特指哪一句。

  “這手心手背啊都是肉。”

  “咣當”一聲,偶的心被人敲了一記,來了,終於又給任務了。

  這悲摧的穿越人生哇!

  “丫頭,恨朕讓你發的毒誓不?”

  俺感覺背上的目光快把俺刺穿了。

  “不恨。”人死如燈滅,況且你那麼做也是出於不得已,偶恨不起來你來,只能怪自己時運不濟穿到這麼個倒霉的時期來。

  “你替朕好好活著,好好地……”老康沒有說下去。

  可,偶懂,替你看著他們,好好地看著他們。

  “是,奴婢遵旨,咱們有一分希望就盡百倍努力,奴婢一定不會讓皇阿瑪失望。”成了,你也別用目光摧殘偶了,偶主動大包大攬,不就是八爺他們的事麼,偶有多大勁兒就使多大勁兒,要實在成功不了,那是天意,也不能賴偶。

  老康笑了,然後咳了幾聲,聲音越發的虛弱了,“偏你的說法就那麼怪。”

  “書讀多了,人就怪了,所以古人才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奴婢這輩子就差在德行上了,下輩子啊奴婢一定改。”偶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偶很想哭,所以偶就信口胡扯著。

  “現在這樣就挺好。”

  “那是皇阿瑪寵我。”

  “丫頭,給朕唱個歌吧。”

  行,偶知道你得保留體力等著四四趕過來見最後一面,偶唱。

  “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馬兒跑……”你們來自塞外,來自草原,偶送你一首《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當然了歌唱毛主席的那詞偶鐵定改了,否則偶就真是抽了。

  後來,四四終於趕過來了,在老康榻前聆聽他老爹最後的訓示。

  老康要安靜,皇子們都在外間跪著,就偶跟李德全在裡面陪著,四四先後三次觐見問安,偶都全程目睹。

  最後一次,老康拍著四四的手說:“胤禛啊,朕知道你行的。”

  “兒臣必不負皇阿瑪所托。”

  老康點點頭,目光看向偶。

  偶馬上又跪前,偶今晚上的膝蓋遭大罪了。

  “朕要走了……”

  “皇阿瑪一路好走……”偶說了什麼,說了什麼了,囧了,“奴婢是說……”

  “說的挺好,有你在,朕會一路走好的,朕也累了。”

  “皇阿瑪……”老康,瓦這些年老圍著你轉,咱們這父女的情份呀到底還是有了份量,偶再也忍不住淚落如雨。

  當老康咽下最後一口氣,閉上那又失去光澤的眼睛時,四四一聲悲吼,外間立時哭聲大作。

  千古一帝終於走完了他的一生,而四四又即將開啟雍正朝嶄新的一頁。

  李德全跟了老康一輩子,按理要不是去守皇陵,要不那就是到宮外的太監養老院——安樂堂過他的晚年。

  不過,李德全既沒去守老康的皇陵,也沒留在宮裡繼續伺候新皇(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嘛,他在,人家高勿庸往哪兒擱?),更沒到安樂堂,因為老康臨終把他派給偶了,打今兒起,李德全這個曾經乾清宮最風光的大太監那就是偶這個十三福晉的跟班了。

  老康,你走就走吧,臨走還送偶一炸藥包。

  俺真的不是董存瑞,偶沒那個舉起炸藥包拉繩的勇氣。

  老康在時,偶見天兒地冒充女官,偶想著老康走了,偶的歷史使命那可算是完成了,才想著鬆一口氣出宮去十三府裡歇著去。

  可偶那口氣壓根兒就沒完全吐出來,四四童鞋一句話就又把偶留宮裡了。

  “皇阿瑪剛薨,宮裡諸事煩亂,弟妹暫留內宮幫著皇后打理一切。”

  淚噴……

  偶眼淚汪汪地朝十三看過去一眼——瓦剛才哭老康來著,這不是故作委屈撒。

  偏偏十三正傷心地哭他老爹呢,沒看到,悲摧。

  瓦好不容易丟個眼色,還沒人肯接著,全低著腦袋哭先皇呢。

  德妃、宜妃一幫子先皇后妃哭聲震天,沒辦法天塌了啊,她們之中這輩子都沒見過老康幾面,這丈夫就突然不見了,她們莫名的就成了太妃輩兒的了,這落差……

  最是悲慘後宮人呐!

  德妃、宜妃哭得聲嘶力竭,眼睛紅腫,偶跟四福晉在旁邊勸著,四福晉那也是一個勁兒地掉淚。

  偶還好,除了老康咽氣那段偶忍不住淚水長流,現在也淡了,不是偶冷情。而是偶哭老康也回不來了,而且如今這宮裡宮外並不太平由“優岸”提供,京城九門關閉,氣氛詭異。

  李德全不時將地消息傳遞給偶,搞得偶心情挺鬱悶。

  為啥啊為啥?

  這到底是為了啥?

  偶真沒想知道這些事,李大總管,李諳達你真是老康的好心腹啊,你給偶收集這些消息幹嘛?偶是能領兵還是有權威?

  對了,是能領來著。

  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當下也顧不得正嚎著的德妃和宜妃外加一幫子太妃娘娘們了,低叫一聲,“諳達,快跟我走。”

  偶幾乎是一溜小跑地在宮裡竄,然後在光天化日之下,幾個大內侍衛的目光注視之下從一個犄角旮旯裡掏出了一個灰布包,一打包,裡面兩支黃燦燦的金纰令箭。

  然後偶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李德全追著跑的情況下竄到了一幫子阿哥皇子們守靈的大殿裡去,直接朝著四四就奔過去。

  “四爺——”娘的,反正也沒登基就這麼喊了,“這有兩樣東西是皇阿瑪留給你的。”偶幾乎把它們給忘了,都幾年前給的東西了,誰還老記著啊。

  一大群人表情各異地眼睜睜看著我朝新皇撞了過去了。

  娘希匹,老娘我能真撞嗎?

  我一個急刹車就停在四四眼跟前兒了,然後把東西從手帕裡拿出,恭恭敬敬地呈上,“這是調動豐台大營兵馬與銳箭營兵馬的令箭。”

  我聽到後面一群不小的騷動。

  是呀,這麼緊要的兩個東西,人人都在猜在誰手裡,結果這東西差點兒被偶遺忘到十萬八千裡外去了。

  我當時接到這東西的時候那真是感覺燙手啊,覺著擱哪兒都不安全,想了想還是擱宮裡合適,再想了想,偶直接擱良妃宮裡了。

  “弟妹——”四四的聲音平穩中透出一絲絲的激動。

  甭激動甭激動啊,這是你老爹給你留的。

  不,確切的說是留給繼任皇帝的。

  “這是皇阿瑪生前囑咐過要奴婢交付新皇的。”話偶得挑明了,偶不是四爺黨,這不是作弊,如果是八爺登基這東西偶還是會老實地交給八八,誰當皇帝這東西就是誰的。

  “十三弟。”

  “臣在。”

  “拿令箭去豐台大營。”

  “遵旨。”

  還剩下一支。

  四四的目光在下面跪著一群人身上掃過,最後目光落在偶身上,偶瞬間寒毛直豎。

  別介兒,偶是女滴,偶不成。

  “四爺,奴婢還得回去照顧幾位額娘,奴婢告……”偶遁。

  “這銳箭營的人選就有勞弟妹了。”

  啥?讓偶選?偶哪有人選?

  偶接過剛剛好不容易才拋出手的燙手山芋,心裡這個糾結啊。

  “五爺,麻煩您了。”目光在殿裡的一群人身上掃過,我最後在五五身前站定,毫不猶豫地將手上的令箭遞過去。

  五五特驚訝地看著我。

  看啥?

  知道你是九九的哥哥,但這有啥關系。

  “臣領旨。”五五接過令箭朝著四四叩首之後然後退出大殿,疾奔而去。

  俺也清楚,今兒這一出,偶這出頭鳥兒那是又當了一回。

  沒辦法,咱風頭健,沒治啊。

  悲摧!
  



第 130 章  老康番外

  我知道白佳氏韻竹這個名字是個很偶然的機會,一個小小的宮女竟然做出了簡易的自動風扇,那東西使著還挺好用。

  這丫頭竟然無聲無息地在宮裡呆了近四年了,做人很是韬光養晦,凡事不爭不搶不冒頭,安分守己。

  只是遇上了我的那些兒子們,她注定便不能再繼續平淡下去。

  是金子總是要發光的,而她的光芒終究沒能繼續掩藏下去。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看著那些兒子逗弄著她,而她也油滑地應對著。

  只是,當那些小子對她生出不同心思的時候我便不能放任自流了,我得出手干預,我不能讓他們為了一個女人做出什麼有失體統的事。

  令我想不到的是,白佳家的這丫頭行事大出人意料之外,我於是也做了一個決定,再繼續觀察一段時間再做決定。

  她是越來越令我驚訝了,聰慧而不張揚,狡黠中又透著迷糊,偏偏又總能在關鍵時候像泥鳅一樣閃走。

  我那些兒子都喜歡跟她呆著,據李德全說那丫頭說話就透著那股子樂。於是,我又叫她來問話。

  這丫頭的話果然是透著樂子,我故意給她施壓,她似懵懂又似洞悉一切地在輕描淡寫間化解了,讓我一拳出去石沉大海,開心之餘便也放了她。

  來日方長。

  快過年了,那丫頭愣是有膽子讓我的那幾個兒子給她寫對聯。

  我私下把那些對聯收集過來一看,當時就笑了,她哪裡來的這麼些個幺娥子。

  四十四年的春節,我那些兒子們一個一個地離席,果然是都到了那丫頭的小院子。

  有那丫頭的地方似乎總是有笑聲,而那笑聲一直是我希望聽到卻又很少能聽到的,這些孩子的心思都太重了,有這樣一個能讓他們放鬆的地方,這樣一個能讓他們放鬆的人我很是欣慰。

  白佳氏韻竹,一個挺特別的丫頭,進退之間自成章法,看似無心實則有意,巧妙地保持了自己的立場,又圓融地迎合了旁人。

  我想看看她能做到什麼程度,我借著老九的由頭放她出宮,看她失了宮廷這層庇護要怎麼做。

  我的幾個兒子為了這個小丫頭那是真沒少動心思,讓我這個皇阿瑪看著忍不住直搖頭。我是讓那丫頭發揮,你們這一個一個地插手,我想看的可是沒看到啊。

  老四把她弄過了府去幫忙陪自己的福晉,可著這丫頭那真是個活寶,我那四媳婦啊,還真是被這個丫頭給逗的開朗了不少。

  我算看明白了,她往哪兒一呆,這人啊就呼拉拉地全招了過去,她自己耍的盡興吧,還惹的大家都樂呵。

  趕巧著克哈在紫禁城裡摔了一跤,骨折,我恩旨讓她回府去照看其阿瑪,也借勢回槍。

  幾乎每天每天都有消息從克哈府上傳進宮,那個丫頭在她阿瑪跟前實在能鬧騰,那花樣是層出不窮。躲我的兒子也是手段乾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泥鳅一樣的一個小丫頭!

  我不得不提前將她招回了宮,再讓她繼續呆在宮外,情形怕是會失控,我這些個兒子那都是有手段的人,說不得一個不注意便將人要了去,我所有的打算便也全落了空。

  這丫頭身上有蘇額涅的影子,蘇額涅飽經歷練方有那般的手腕與能識,而這丫頭小小年紀竟也深得其味兒,這不能不令我側目。

  這是個不需要防備的丫頭,就算你把所有的秘密都暴露給她看,她大概只會閉上眼裝睡,因為她根本不想看。

  也是個最不像奴才的奴才,用李德全的話說那是“奴才真沒見過這樣的”。

  我也沒見過這樣的,公然在當值的時候走神、看書、嗑瓜子,還做的一點兒都不遮掩。奴才要都當的這麼舒服,估計也就沒人想當主子了。不用說旁人羨慕她,連我都忍不住要羨慕了。

  第五次南巡的時候我帶了她一道去,這一路啊,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跟我的兒子們高來高去有來有往的過招讓人看的是十足的趣味兒。

  放她上了一回岸,她就弄了個大笑話回來,我一見她就忍不住會想起那句“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乖,來,給妞笑一個”。

  她平時總是盡可能地避著我的那些兒子,可避不了的時候也盡心地伺候著,不為了討賞也不是為了諂媚站隊,不會因為是太子就刻意曲意奉承,也不會因為勢力單薄就有所區別。

  十三這孩子那是真喜歡這丫頭,向來善於掩飾心思的他一點兒也不掩飾對她的喜愛。明著跟他九哥就爭搶上了,我不知道這到底算好事還是壞事。

  只是,誰也沒有料到放她自由行動會是那樣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結果——她被綁架,最後重傷被救回了行宮。

  可是,就是那樣行將故去的當口,她仍舊那樣的淡定,甚至還考慮到了在場所有的人情緒。她笑著調侃著,不甚堅決地要求獨自走完最後一程。

  這樣一個優秀的女子竟這樣走完了她的一生。

  她是為了救十三而死的,卻笑著告訴十三那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她只是腳滑了。

  十三的心情變得很低落,他當然不會相信那個誤會,她明明就是沖上去替他擋的。

  回京後,我聽說指婚給十三的福晉醒了,於是便想借著婚事讓十三的心情好一點兒。

  沒料到啊,這醒來後的兆佳氏雅竹頭一回進宮就把所有人都震了。

  “那爺怎麼不讓皇上給爺挑一房啞巴媳婦呢,這爺得多省心啊,耳根子這輩子都落清靜。”這句話那真頗有幾分悍婦的氣勢,讓我忍不住擔心這不會又是一個老八家的郭絡羅氏吧?

  還好,不是。

  以前韻竹那丫頭在的時候,他們為了爭她掐,現在雅竹這丫頭出現的時候,他們為了韻竹掐她。

  嗯,我看的頗是玩味兒。

  這兆佳氏雅竹的性子倒有幾分白佳家那丫頭的影子,有時候甚至讓人有種錯覺,她又回到了我們的身邊。

  這未婚就把自己的福晉給強留在府過夜,老十三可真是有點兒不像話,這事也只有一笑而過。

  老四生日的時候,終於讓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了,這個丫頭實在太像韻竹了,言行舉止無一不像。

  那份俐牙利齒,那份滑溜,那份不馴……還有我那幾個本來為了韻竹掐著她的兒子們的悄然轉變,這都讓我震驚。

  然後我悄悄一比對,白佳丫頭死的時候正好是兆佳氏雅竹清醒的時間,巧合!

  找了個時間,我讓人叫那丫頭進宮,很隨意地讓她給我拿本書過來,結果,她毫不猶豫准確無誤地從書櫃上抽出我要的東西。

  這丫頭服侍過德妃卻未曾在乾清宮行走,但是她對於我的習慣卻仿佛天生熟悉。我有些明白了,子不語怪力亂神,可是這世上總是有些事是讓人不得不信的。

  她就是個不消停的主兒,那事兒是一出一出的鬧騰,甚至連給阿哥過夜資都出來了。

  我讓她進宮陪德妃,這下好,德妃那兒算是笑聲不斷了,惹得宜妃她們都忍不住跑過去湊興子。宮裡的戲班那幾天據說叫苦不迭,因為誰也不知道那丫頭隨口會說個什麼戲名來難為他們。

  等我得空的時候,她正巧跑良妃那裡竄門子,我在外面就聽向來對人冷淡的良妃跟那丫頭有說有笑的,最後她還說要瞞著我。

  怎麼誰都要瞞著我?就因為我是皇上,所有人都一邊討好我,一邊瞞著我,就我一個孤家寡人?

  可沒成想啊,這才從良妃這裡出去,緊接著就在宮裡上演了迷路糗事。

  大晚上還不睡,跑到畫師那裡纏著幾個宮廷畫師也沒得睡。

  我讓李德全去問什麼事,只說是那丫頭讓弄了本冊子說是送良妃的生日禮物,去晚了一步,被她的丫頭給拿走了。

  等我拿到那本冊子的時候我算知道為什麼良妃在八八府裡過壽那麼喜慶了,合著這冊子不是一般的樂子,關鍵這份心思是千金難買,萬金難求的。

  她不圖良妃什麼,也不圖老八什麼,她就是喜歡良妃這個人。

  我留她在宮裡說是罰她,其實也是圖個樂子,這宮裡總是有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凝滯,仿佛哪裡都是眼睛,身邊的人很多,可是我卻永遠只有一個人。

  皇帝是這個世上最孤單的人。

  仿佛是有點兒宿命的味道,在她上街的時候,曾經害她死去的那個刺客落網了,就在她眼前,而她的腳也不幸地崴到了。

  老二過生日的時候,她被十三抱進了毓慶宮,還真是不講究。

  不過,她陪著小十八說的那穆桂英強搶梁山伯是真稀罕,一群人笑的前俯後仰的,我在御書房聽了李德全的轉述當場就把茶給噴了。

  你說她怎麼就能想得出來?

  這次隨駕巡幸塞外,老十三果然是帶了她,而送別的時候就數她那兒最熱鬧。

  到了塞上後,她做出了一只鴿子的御膳,嗯,我是真沒想到那丫頭弄出那麼一道菜來讓人驚訝,有時候是真想知道她那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

  老八那孩子什麼都好,可就是娶錯了一個媳婦。本是想著借著郭絡羅家的勢力讓他得到些助益,不料卻反而束縛了他的手腳。

  在郭絡羅氏又一次撒潑之後,我決定做主替老八納側福晉。

  那天到香山去,無巧不巧地就碰到了那個說為了人生圓滿要去調戲良家婦女的丫頭,於是我說,你去調戲兩個良家婦女給朕瞧瞧。

  她很不情願,但是她調戲的舉止神情很到位,仿佛是此道老手,我在後面看得很是無語,那邊我的幾個兒子看的就更加的神情怪異了。

  最後她艷遇了,那一臉的哭笑不得讓人噴笑。

  她生的第一個孩子竟然和我是同一天生日,這也算是種緣分,別人家的福晉要是生個格格那指定不像她這樣興高采烈。

  我那些心思各異的兒子們竟也寵那小丫頭寵的很,這恐怕是愛屋及烏,畢竟這丫頭到底是他們心裡藏著的那個人。

  我在熱河行宮收到老四派人送來的圖時打從心裡笑出來,這丫頭,就算人不在身邊,那樂子也仍舊能讓人心情舒暢。

  我一直看著她,觀察著她,心越來越踏實。

  她是這樣一個特別的存在,有我的那些兒子們中間奇異地起到了一種平衡與和諧,讓他們能夠有一刻放鬆的時候,也讓我能夠寬慰一些。

  老二對她是有心的,甚至把自己身邊最得力的死士都給了她。

  其他人也沒少往她身邊安插人,卻多是為了護著她。

  而那丫頭仿佛仍舊是個沒心沒肺的樣兒,仿佛什麼都不知道都沒感覺一樣,可是我知道她什麼都清楚明白。一直以來她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那些人對她的心思她門清兒,但因為無法回應她便也一直糊塗著過。

  這也是我喜歡她的地方,這丫頭懂分寸,知進退,不會恃寵而驕,就算旁人把她寵上了天,她仍舊能把自己擺在一個非常低的位置,做自己份內的事,不多說,不攪和。

  很好,這便是我需要的人,我非常需要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因為如今的局面我已經越來越無法控制。骨肉相殘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雖然自古以來皇家便一直如此。

  一廢太子時,幾乎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可她仍舊保持著局外人的淡定,甚至讓我感覺她早有預見,只不過一直靜靜的旁觀著。

  在那樣一個亂勢中,我只能將她招到了身邊,我無法去相信其他人。

  相信她,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但是我知道我能相信她。

  她果然不負重托,用著一種旁人無法想象的方法安撫住了暴躁的幾個人,使他們重新平靜下來。

  失控對於皇家的人而言絕對只能是一場災難,尤其是上位者。

  我要倚重她,便不能讓十三同樣成為焦點,所以十三便只能被我冷落。但我相信有她在,必定不會有事情。

  她的那個對比著看問題,是真的說到了我的心坎上,這丫頭心思其實非常的細膩,你不逼她,她那心裡的話能捂到死。

  他們私下結黨營私我不是不清楚,可是我卻沒辦法去制止,許多事情我控制不了,他們也無法控制。

  但有她存在的地方總是把那些隱形的隔閡給破壞殆盡,多少小阿哥小格格對她像親額娘似的粘,她甩也甩不掉,踹也踹不開,就只能全盤接受。

  只要是關於她的事就總透著那麼幾分天然的樂子,雖然她有時渾然不知。

  可是,身邊的人看的都忍俊不禁。

  皇阿瑪病危的消息傳來的前一夜,我夢到了那個美麗的妃子,曾經她是皇阿瑪的皇后,可是後來她成了皇阿瑪的靜妃,而我也在多年之後終於又回憶起了她的臉,那是一張跟那丫頭幾乎沒什麼差別的臉,只是神情差了太多。

  我帶著幾個兒子還有她趕去五台山,也許她的出現能讓皇阿瑪走的安心些,靜妃始終是皇阿瑪心中的那根刺兒。

  皇阿瑪走的很安詳,他最後的目光是望著那丫頭的,最後的眼神是帶著笑意的,也許他想到了曾經屬於他和靜妃的美好日子。

  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我們所有人措手不及——她無緣無故地在佛殿昏迷了。

  寺裡的禅師說她因緣已了,想要歸去了。

  難道她來只是為了皇阿瑪?

  我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見到了皇阿瑪,她便終於可以安心而去,而皇阿瑪也終究帶著笑意辭世。

  那禅師又說,要留她也非不可行,只要她再次醒來後不再心心念念著離去,那便可以留下。留下來便又是另一個局面,禅師微笑地看著我的眼,說:“施主,留下她不要問她前世因後世果,因為她來去皆不自由,你們是她的因,也是她的果。”

  最後,那禅師安祥的坐化。

  我們等啊等,她卻好似沒有醒來的跡象一般,一直到兩個多月後才終於醒了過來,我們都鬆了口氣。

  那禅師果然沒有騙我們,只要用佛陣困著她,她便能醒來。

  只是,她醒來便不能繼續用佛陣困著,所以借著她生日,一大堆開了光的玉器首飾便被送進了十三阿哥府,對此她頗是抱怨,直說被人當妖給鎮了。

  可是,禅師說的那第二種情況還是出現了,她去意甚堅,我不得已逼她發下重誓強留她。

  之後她顯得有些暴走失控了,在河邊對我的兒子說了些以往她絕對不會說的話,口齒伶俐,思維清晰,辯才絕對的一流。

  可即使是這種讓她失控的情形,她仍然拿捏著分寸,謹守著底線。

  後來良妃走的時候,她應下了良妃的拜托,這讓我大是放心。

  這丫頭始終不肯輕易承諾,不輕易承諾的人是因為他們重承諾,答應了就一定會去做。而這比我逼著她發誓效果要更好,強留她,畢竟是我對她有所虧欠。

  老八有了她的照應,日後縱是我不在,有她在老四那裡總也有個回旋的餘地,老四什麼都好,就是作風太強硬,強硬過頭便少了餘地,缺了寬仁,而她卻恰恰能以柔克鋼,圓了這份寬仁。

  果然事情就像明空禅師說的那樣,只要她留下來,便又是另一個局面。

  二廢太子之後,她仍然一如既往地對胤礽,仿佛他的身份自始自終不曾變過。不踩低,不就高,本本分分做人,實實在在待人,這樣的她反而在這個充滿變數的時局中站的越發的穩固。

  把嚴肅的奏折當小說戲本看,並且還能看出不同的樂子來,這實在讓人不得不佩服。

  心情不暢時,聽她聲情並茂意揚頓挫地解說幾份奏折後,所有的不快便都煙銷雲散了。

  這丫頭的思維總是跟旁人不一樣!

  可是,我還是得對她繼續調教,將來留給老四的只怕會是個不好收拾的局面,多一個像她這樣的幫手情形會好很多。

  她對政事相當的反感,避之惟恐不及。

  可是,她還是老老實實地按著我的要求一步一步地做著,做著那些她十分不喜歡的事情。我很確定,如果不給她一個套子,等我一走,她會像一匹脫缰的野馬轉眼就跑的不見蹤影。

  這幾年她私底下沒少折騰,在身邊遍布眼線的情況下她還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得把弘昀給我“弄沒了”,害得我們即使事後知道真相也只能讓一切順其自然。

  這是個鬼精鬼精的丫頭,看著仿佛處於劣勢,可是優勢始終掌握在她的手中。

  她心裡藏的東西恐怕遠非我能想象,可是我卻並沒因此而有所擔心。

  就像空時禅師所說的,她的來去皆身不由己,因是我們,果亦是我們,那麼順應天命,便是我應該做的。

  我的身體漸漸不成了,我不得不開始做一些身後事的准備。

  套子我給她准備好了,她不鑽也得鑽。

  在我生命盡頭最後的那個晚上,她做了承諾,一分希望便百倍努力。其實,她不需百倍只要去做總是能成功的,她是老四心裡最柔軟的那個角落。並且,只有她才制止得住老八他們魚死網破的絕決。

  你能帶給他們人生最後一點兒的希望,丫頭,一切就拜托你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3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0 12:00 AM 編輯

第 131 章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在老康死後第七天,四四舉行繼位大典。

  而瓦人生的閱歷也更加的豐富多彩了,當瓦一身太監服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范圍內時,那感覺真是鎂光燈的聚焦啊。

  本來這種場面偶是不會也不想出現的,可是,因為某太后有點兒抽風的症狀,偶就被人從宮裡的某個清靜地方給挖出來當說客了。

  靠之,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偶這幾天在宮裡連軸轉,東跑西顛的,才剛想眯一會兒就又把偶抓過來,當偶鐵人王進喜咋地?

  偶換太監服了還能讓李德全這老小子給揪出來,不得不寫個“服”字給他,果然不虧是老康的心腹大將,有能耐!

  “諳達,您也不說讓我換身衣服。”我忍不住對身邊的李德全抱怨。

  李德全小小聲地說:“主子,這哪來得及啊。”

  說的也是,這種時候是不咋地來得及,但過分的是你連把臉也沒讓偶洗啊。

  偶一看,大殿裡烏壓壓跪著一片人,而太后老人家愣是不肯往中間那椅子上坐,又沒人敢去按壓拖拽——這可是皇帝的親媽耶,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靠之!

  難道偶就吃了嗎?找偶過來幹啥?

  這幾天啊,這些個後妃是真傷心,那個個哭得奄奄一息的,眼睛腫的都沒法看了,我估摸著不會是哭臆症了吧?

  這人呀,有時哭過頭,腦部氧氣供給不足,智商明顯會下降嘛。

  來的路上,李德全大致也說了情況,跟歷史上雖有出入,也基本情況屬實。

  這老太太鬧情緒也不撿時候,這是能鬧的時候嗎?甭管登基的是誰,那手心手背可都是肉,真抽!

  眼看要到跟前了,我犯愁了。

  為啥?

  偶現在穿的是太監服哇……一個太監上去張嘴就喊皇額娘,那感覺真是有點兒不倫不類。

  丫的,李德全,全賴你,好歹咱們換身衣服哇,這事整的!

  沒成想,我這邊還沒腹誹完呢,李德全背後下黑手了,直接把猶豫著放緩了腳步的我一下子就推到前面去了。

  這下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呀呀個呸的,李德全,咱們沒完!

  “丫頭——”

  可著,李德全這手勁不巧讓偶一個跌撲差點兒來個狗啃泥,德妃伸手想扶偶,結果自己也摔倒了。

  這是什麼情形?

  偶一閃神終究趴平到地上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狼狽不狼狽,直接就爬過去了,“皇額娘,你怎麼了?”不對勁啊。

  德妃一頭的冷汗,話也說不出來。

  我看她的手放在腿側,也顧不得別的了,“宣太醫。”

  太醫一來,一診治。

  問題出來了,德妃在老康靈前跪的時間過久,且沒活動過,於是腿部血液流通不暢,又加上傷心過度,身子虛弱,勉強站起但腿一動就鑽心的疼。

  這個當娘的也找不出旁的好理由,只好說了句最不合適的話——“皇帝誕膺大委,理應受賀。與我行禮,有何緊要?”

  她不想讓四四擔心,不想攪了登基的場子,結果事與願違。

  唉!

  無語問蒼天……

  原來這就是事件的真相……囧!

  最麻煩的是話一說出來,她自己也知道壞事了,又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梯子,於是場面便僵住了,然後瓦好好的補眠覺就沒得睡了,被李德全這個殺千刀的硬是給挖出來救場了。

  這腿部的血液那得活動開了,沒辦法,還是得偶來。

  捏肩捶背這活兒偶如今那也早從熟練工上升為技術工了,就是沒人給漲工資比較鬱悶。

  等德妃勉強能坐下,這登基大典總算可以繼續進行了。

  呼呼!

  四四一群人移師太和殿繼續登基大典,偶留在這邊繼續給太后老人家捏腿。

  天知道瓦是多麼地想睡哇,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打從老康病危開始偶就一直連軸轉啊轉,事兒是一件接一件地砸過來,偶被砸得眼冒金星,直想吐血還得硬撐著。

  “諳達,讓人拿幾十個軟墊子過來。”

  “嗻。”

  德妃問我:“丫頭,做什麼?”

  “皇額娘,這靈還要守啊,您和這些太妃娘娘們還得繼續跪著,皇阿瑪已經去了,你們可不能再出別的差錯,這讓皇阿瑪在天上看著可得多心疼啊。”

  “這幾日難為你了。”

  偶眼眶莫名有些濕,是呀,這是這些天第一次有人表示對偶的關心。

  偶不是鐵人啊,不能這邊忙完了那邊又拽過去的使呀。

  這後宮前朝的兩邊跑,再這麼繼續下去——老康,你走慢點,偶很快就能趕上你的腳步了。

  老康,你兩眼一閉走的乾脆,偶就倒足了霉頭,你的許多事只有偶跟李德全清楚,甚至許多只有偶清楚,這四四不放偶出宮回府是有道理的,而偶倒霉的連埋怨的對象都找不到了。

  “這是奴婢份內的事。”偶還得裝賢惠,其實偶暴想大吼一聲“老娘不幹了”,甩門而去。

  可惜有膽想,沒膽做。

  幫著德妃拿捏好了,偶去給宜妃捏,她還是小驚了一下的。

  驚啥嘛,這平素裡你們對偶都挺照顧的,也甭管是看誰的面子吧,這到事上了,偶還撿高撿低沒良心的撇清關系不成?

  再說了,能撇得清嗎?

  安置好了德妃跟宜妃,偶找個藉口退出了大殿。

  也沒啥特別的,就是說想換下身上的太監服。

  一離開大殿的范疇,偶就停下了,轉身對一直跟著的李德全說:“諳達,您下次再下手的時候麻煩先提個醒先,差點兒磕我兩門牙。”

  “奴才知罪。”李德全做勢要給我跪。

  我急忙拉住,“得得,諳達,您少給我來這個,咱們這麼些年的情分了,我也不把您當外人,您也別跟我這麼的虛應,我可不愛這個。”

  “奴才知道。”

  “行了,我就想知道現在我是不是就沒事,可以找個地方睡大覺去了?”

  李德全低頭笑了,“暫時是沒事了。”

  那還說啥,找地兒睡覺去。

  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我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我也不太搭理,就讓偶睡死得了。真他奶奶地不想醒來面對這個讓人抓狂的世界,偶到底能得到啥好處啊?這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

  “她還在睡嗎?”

  “回爺,是。”

  “皇上,請容臣弟帶她回府。”

  “……”

  丫的,四四你還猶豫個啥,你基也登了,還不放偶回家啊,偶多久沒回過家了?

  “她既睡著,還是等她睡醒再說吧。”

  四四偶詛咒你。

  “諳達,誰呀?”娘的,不出聲不成了,偶可不想繼續留宮裡了。再繼續留下去,偶沒准兒真壯烈到這座紫禁城裡了。

  “是朕。”

  偶聽到你的聲兒了。

  “奴婢見過皇上,皇上吉祥。”唉,一朝天一朝臣,瓦總算可以遠離這座紫禁城回十三府裡宅著了。

  “這幾日辛苦弟妹了。”

  “奴婢惶恐。”

  “既是醒了,便隨十三弟一道回去吧。”

  “謝皇上。”謝謝你終於高抬貴手放我離開了,今兒走了,如非必要偶是絕對不會再進來了。

  跟著十三一路不甚清醒地晃出了宮,一出宮門偶就栽他身上了。

  “雅竹——”嚇得十三驚慌地喊。

  “沒事,就是困死了,爺背我回去吧。”咱也別講究了,偶是真的缺覺啊。

  十三直接伸手打橫抱起了我,走人。

  偶扎扎實實地睡了一宿一夜,這才神清氣爽地起床,然後洗了個熱水澡,舒服極了。

  皇宮真不是個好地方哇,總算是從那個籠子裡出來了。

  身邊圍一圈小蘿蔔頭的感覺很復雜,有歡喜也有煩惱。

  “額娘,你幫我找個最厲害的師父,我一定要打敗二姐。”這是不甘心老被大姐頭揍的弘暾發自肺腑的抗議。

  “額娘不要理弘暾,你要幫我向四伯說我不要明年就嫁了。”這是老康他們慣出來的野蠻格格。

  你嫁了也好,我們都省心,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讓你婆家苦惱去吧。

  “額娘,師父說我的書法又進步了呢。”這是顯掰的弘晈。

  “額娘,我要抱小白去看皇額娘。”瑞華一邊扯我袖子一邊說。

  “……”懷裡的弘曉還不會說話,兩只小手抓著我襟前的小飾物扯拽著。

  我兩只耳朵被無數聲“額娘”充斥著,真令人崩潰。

  “翠喜,還不把嬷嬷都找來。”這個時候不用她們還等什麼時候用啊。

  翠喜在旁邊掩著嘴樂,“格格,小阿哥和小格格這麼久沒見您,您還真要讓嬷嬷把他們帶走啊。”

  難道讓他們就這麼在我耳邊轟轟直炸?我瞪翠喜一眼。

  “額娘不要趕我們走,我們要守著額娘。”

  守啥守,偶又不會插翅膀給飛了。

  我在這幫毛孩子眼裡是真沒個威信,誰都不怕我,死粘死粘的。

  宮裡宮外我是都不得清靜啊!

  “弘暾啊,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不要一山望著一山高,先把現在師父的功夫學好了再說。”

  “你的婚事是你皇爺爺在世的時候指的,你四伯不會同意你不嫁的。”也不敢。

  “額娘也很久沒見小白了,以後再讓你抱進宮。”

  “還是弘曉乖。”

  “額娘,那是他還不會講話。”瑞蓮不滿的叫。

  “就是。”弘暾馬上跟他的敵人站到了統一戰線。

  我一人腦袋上戳了一指頭,“是,你們會說話,一個一個跟個話痨似的,有沒有教養啊?”愛新覺羅家的規矩這麼多,怎麼你們一個一個的都不遵守呢?

  “有其母必有其子嘛。”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

  “額娘,我也很乖啊。”瑞華撲閃著她那兩只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小臉上堆著不滿。

  “對,額娘的瑞華很乖。”

  “額娘不公平。”瑞蓮跟弘暾再次二重唱。

  丫的,這兩孩子真欠捶。

  “額娘……”

  新一輪的折磨又開始了,只要答案不讓他們滿意那就肯定要纏到我投降為止——到底他們從哪兒學的這損招兒啊?
  



第 132 章

  十四回京了,這個曾經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大將軍王從此就折翼,想想真令人不勝唏噓。

  晚上回來的時候十三一臉的凝重,我猜今兒肯定老十四在壽皇殿鬧了,不過話自然是不能問的。我也就只能幫他端杯茶,捏捏背。

  “怎麼什麼都不問?”

  “能說爺自然就說了。”

  十三握住我的手,拍了拍,嘆道:“爺是何等幸運,有你陪伴在側。”

  “那爺的眉頭還鎖這麼緊,活像個小老頭。”我笑。

  “爺老了。”

  “爺是嫌奴婢人如昨日黃花了嗎?”啊呸,才多大點兒呀就說老?

  十三將我拉至身前,端詳著我的臉,良久,發出一聲輕嘆,“雅竹,為什麼十幾年過去了,你的容顏卻似被時間遺忘一般,宛若我們初見之時?”

  寒!惡寒!

  “哪有爺這樣誇人的。”偶會不好意思的了。

  “你可讓爺說你什麼好,哪有女子像你一般從不在意自己容貌的,這些年只怕你根本從來沒有認真看過鏡中的自己。”

  又不是後世的梳妝鏡,隱隱綽綽的怎麼看嘛,打的再光亮,還不如對著一盆水看得清。尤其每天梳洗打扮都有人伺候著,也不必非得看鏡子怕梳的不齊整有礙觀瞻。

  最後索性我便省了那道手續了,不看!

  “那些有何關系,爺又不在乎。”

  “說的是,爺不在乎。”十三拉我坐在他膝上,將頭擱在我的肩頸處,繼續說,“可你總這麼招眼的,有些人的心思總也不死啊。”

  我伸手在他臂上扭了一把,“今兒吃酒了嗎?”

  “是爺又說混話了,不氣了啊。”

  “爺,如今皇阿瑪不在了,奴婢想離開京城一段時間。”遠離這些是是非非,去過幾天清靜的日子。

  就當放自己一個假,以迎接未來更大的考驗。

  十三的手緊了又緊,“又想逃了?”

  “爺,奴婢只是想休息一下,而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

  “這種時候你怎麼能走?”

  “奴婢一個婦道人家留下也不會有什麼大用場。”

  “是嗎?”十三的聲音滿滿的質疑。

  “爺,早點睡吧,最近你可有點忙了。”以後會更忙,唉,跟著四四就得成工作狂啊。

  我扎開他的手,轉身去鋪床。

  “雅竹。”十三在身後輕輕地喚我。

  我沒搭理他。

  “這個時候你走不了的。”

  偶心裡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十三你幹嘛連個幻想的空間都不給偶留啊,尊打擊人!

  “睡吧,爺。”

  算鳥,不想了,越想越傷心。

  睡一覺,所有的煩惱忘光光。

  其實阿Q精神還是粉有用的,至少無數次給了我力量的源泉,讓我得已重新起跑。

  呼呼,在康熙朝沒有點兒心理承受能力早自殘去了,還好還好,阿Q精神與我同在哇!

  嘎嘎!

  可惜幸福的時光總是顯得特別的短暫,德妃的身體每況愈下,我便被召進宮服侍於她。

  記得以前看清史時都說德妃是暴斃而亡,可是明明她的身體是一天天衰弱下去的。

  唉!

  歷史資料到底能讓人信多少哇?

  果然古人說的好: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手心手背都是肉,眼看著自己親生的兩個兒子勢成水火,自己偏偏又使不上任何力。這位母親就像是被人放到火烤,心勞神損,這身體自然便垮了。

  “皇額娘,您得往開了想啊,再這樣下去,身體真的撐不住的。”偶實在有點兒看不下去了,哪有這樣折磨自己的啊。

  “丫頭,額娘活著就是在受煎熬啊。”

  “那也得活著啊。”好死不如賴活著,偶要像你一樣早八百年就自殘到地府了,在愛新覺羅家一群腹黑精英的集體迫害下,偶還不是像小強一樣撐了下來啊。

  德妃拍拍我的手,有些輕飄地笑了,“有時候啊,額娘也挺佩服你的,無論什麼樣的情形你呀總是在嬉笑怒罵間便混了過去。”

  那是你不知道瓦其中的辛酸血淚,偶是在怎樣的挫敗折磨中自強不息……心酸呐!

  “額娘說的過了,其實不容易。”

  “這些日子你一直在宮裡陪著額娘,辛苦了。”

  “伺候皇額娘是奴婢應該的,不辛苦。”

  突然聽到外面有人給十四請安,難得今兒十四過來向德妃請安啊。

  四四登基也有段日子了,可是德妃始終不肯搬到寧壽宮去,非要在永和宮裡憑吊她跟老康過往的美好歲月。

  瓦是真不理解有啥好憑吊的,你憑吊懷念夠了,最後沒來得及去寧壽宮住一天走人了,害得四四童鞋背了一個大黑鍋。

  不過,也還好了,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四四背的鍋不少,也不差再多加一口。

  所謂能者多勞嘛!

  哈哈……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吉祥。”

  “起吧。”

  “皇額娘今兒可有感覺好些?”

  “有十三這福晉在啊,額娘自然是好的。”

  囧!

  十四看著我說:“全賴嫂子了。”

  “十四爺客氣了。”

  看樣子人家母子有話要說,咱得識相啊,所以我接著說,“奴婢去給皇額娘和十四爺重新沏杯茶來。”

  成功退出屋子,輕輕吁了口氣,宮斗在繼續啊在繼續。

  四四椅子沒坐穩,八八他們不甘心,所以鬧騰啊……

  可這沒一會兒工夫吧,我就聽到屋裡有哭聲了,這娘倆說啥了,這就抱頭痛哭上了?

  我朝身邊的李德全瞄了一眼,丫站的特樣板,表情更官樣,不虧是宮裡的資深大太監。咱得向人家學習哇,偶重新把目光投向院子裡的樹。

  “主子,進去勸勸吧。”

  喵的,李德全,做人不能這樣不地道啊,憑啥偶就得往那火山口上跳?

  不去!

  偶充耳不聞改去欣賞天空的雲,今兒天氣是真不錯哇!

  “主子,您那茶是時候端進去了。”

  垂頭,李德全,李諳達,李大總管,您就是老康臨去留下的最後一道秋波——招眼不說它還讓我倍兒難受。

  得咧,瓦進去還不成嗎?偶認命,反正偶就那倒霉的小強命!

  我這挑簾子一進,那倆母子是收斂了點兒,可沒停哇。

  咋地?真當偶隱形不存在?

  “十四爺,這可就是您的不是了,皇額娘的身子本就虛著,您還惹她老人家傷心,這得吃多少藥調理?那是藥三分毒,您真忍心讓皇額娘老吃啊?”

  “是兒子不孝,讓皇額娘傷心了。”

  “禎兒……”德妃繼續抹眼淚兒。

  唉,知道你疼小兒子,尤其小兒子如今這麼地失落,眼瞅著快要讓大兒子給發配去守陵了……唉,悲情又糾結的母子。

  “兒子沒事。”

  看著也不像沒事的樣兒,你老娘放得下心才有鬼!

  “兒子告退了,皇額娘好生養著,也不知道還見不見得著——”

  “十四爺。”你這是存心不讓德妃好受啊。

  德妃果然淚掉的更凶了,低著頭只顧著哭也顧不上其他了。

  十四顯然也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低喝給弄的怔了一下,帶點無措地朝我看過來。

  “爺,說什麼渾話呢,這都在京裡住著哪有見不著的,您只要勤著來向皇額娘請安,便也是了。”

  十四的眼神黯淡下去,我估摸著是不是四四已經下旨了……還真不太好說。

  “皇額娘,您別傷心啊,奴婢看著也傷心,不行,奴婢替您哭得了,左右奴婢年輕身體壯實。”

  德妃抓住我的手拍拍,“額娘知道你呀是真心疼額娘,額娘就是沒忍住,行,額娘不哭了。”

  “奴婢去送送十四爺。”

  “好。”

  我跟著十四往外走,思忖著怎麼開口比較好。

  瓦比他們更糾結!

  “你也別為難了,爺沒事。”沒想到十四先開口了。

  沒事你跑到德妃的跟前那頓哭,騙誰玩呢?

  “十四爺,這人生呀,總有那溝溝坎坎,不可能一帆風順的,人只要把那心放平了,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爺恐怕過不去了。”

  這頹廢勁兒哪還有當初大將軍王的意氣風發啊,你四哥到底給了你啥錯誤信息把你打擊的如此沉重?

  “胤禎——”

  十四身子一震,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轉身看我。

  “知道當初皇阿瑪為什麼讓你當大將軍王嗎?”

  十四的眼神變了幾變。

  “後來又讓你回軍中,又是為什麼?”我繼續問。

  十四仍舊看著我。

  “取捨回護之間,皇阿瑪也費盡心思,遠離京城不是疏遠而是保護,皇阿瑪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胤禎,把手放開,你得到的將是更大的天空,而攥著手,裡面卻什麼也不會有。”我將手在他面前攤平又握緊,演示給他看。

  十四表情起了波動,眼神更是……

  “無論四爺對您做什麼,始終你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都不肯體諒他,他還能指望誰體諒?皇額娘又怎麼能不傷心?”

  四四在這種時候把你扔去守陵,說不得裡面有一層回護之意,總不能讓八八他們拱著你跟他明火執仗地站到對立面,到時讓他情何以堪,又怎麼手下留情?

  便就是現在,也已經讓四四很頭痛了,夾在老娘跟弟弟中間左右為難著。

  四四、你和德妃,如今你們這母子三人全在油裡煎著,那是哧啦作響,讓偶這個旁觀者看得忍不住呲牙咧嘴,替你們難受。

  啊……愛新覺羅胤禎,你他媽地什麼意思啊?

  怎麼了?

  因為十四這丫的突然撲過來給了偶一個大熊抱,然後在偶來不及反應之時轉身大步而去,留給偶一個華麗麗的背影。

  靠之!

  回過神的偶忍不住握拳跺腳,恨恨地沖著某人離去的方向磨牙,“丫的,混蛋胤禎,你當老娘是抱枕能隨便抱的嗎?”這是在哪兒啊?這是在宮裡啊,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咳……”

  偶頭皮發麻地慢慢轉身。

  就看到四四跟偶家十三站在不遠處看著偶,那神情真是不好形容。

  對鳥,偶罵的是胤禎,禎同禛,而且現在大家都改“胤”為“允”避四四的諱了,偶這張嘴吧……

  靠之,旁邊那太監是啞巴啊,皇上來了也不知道出個聲兒。

  “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四四朝十四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瞄了偶一眼,然後說:“皇額娘今天還好吧?”

  “還好。”左右還不是那個老樣子,她那心結不打開,恐怕是好不了了。

  結果沒幾天,送老康梓棺到遵化之後,十四便被留下看陵了。

  德妃的病勢加重,沒多久便對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當時偶守在跟前——想想也真悲摧,偶咋老趕上這種事哇,為啥呀?偶非常非常不喜歡這種悲傷的氣氛場合,可是偶還老被人拽到這種場合裡來。

  自打良妃跟老康的事後,偶是最怕這種場面偶得參與,偶怕了,真怕了……別是個人就逮著要偶的承諾,偶已經不堪重負了。

  但是,人往往是怕啥來啥。

  “丫頭,你過來。”

  俺不想過去,有四四跟皇后在你身邊就正好,多偶一個不協調,可偶還得跪過去。

  “皇額娘。”求求你放過偶吧。

  “額娘喜歡你,以後記得去給額娘上香。”

  ……

  這話外音兒——比直接讓偶去看十四強,果然語言就是門兒藝術哇。

  “奴婢一定去。”

  四四先沒了阿瑪,後沒了額娘,囚了親弟,一個人坐在那把冷椅子裡,估計心裡那感受特不是滋味兒。

  瓦深刻的同情雍正童鞋!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3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0 12:00 AM 編輯

第 133 章

  那天,偶到宮裡看望偶二丫頭,順便陪著皇后說說閒話,結果出宮的時候在快到宮門口的時候被四四身邊的高勿庸給截到了養心殿。

  “弟妹。”

  “奴婢在。”

  “朕記得你打皇額娘過世之後已經很久不曾進宮來了。”

  老康不在了,偶老進宮不合適,要不是偶二丫頭擱宮裡養著,又托她阿瑪捎話說想偶了,偶一點兒不想進宮來。

  “不奉召,奴婢不敢擅入。”

  “皇阿瑪留給你的牌子朕不記得有收回。”

  你記性那麼好做啥?忘了最好啊,那東西偶一直有當無,但你們不收偶也不會主動上交,萬一啥時候要用總不能現向你要不是。

  “要奴婢交回嗎?”偶問。

  “留著吧。”

  那正好,將來沒准還得用它。

  “不知皇上召奴婢前來有什麼事?”

  “高勿庸,朕還有多少奏折要批。”

  黑,真黑呐!

  “既然皇上有國事要忙,奴婢就先告退了。”

  偶打算跪安落跑回家了,四四,對不住了,偶一點兒也不想重溫皇家首席機要秘書的功課。

  “弟妹。”

  不好,四四又說話了,這個時候偶是多麼希望他失聲啊。

  我左等右等,等了半天四四那兒沒下文了,我忍不住偷偷抬頭去看。

  “高勿庸,給朕倒杯茶來。”

  “嗻。”

  高勿庸,四四只是讓你倒杯茶,你不但出去了,還把旁邊伺候的宮女太監也叫去,你們是拿杯茶還是打算把玉泉山的水全給四四搬來啊?

  逃避不是辦法,沒得逃避只能面對了。

  偶索性大大方方地抬頭朝四四看過去,果然對上了四四沉靜的眸子。

  “皇上若信得過奴婢,奴婢自是沒什麼可說的。”瓦討厭識時務。

  “若連你都不信,還有誰可信?”

  這話忒重了啊,瓦承受不起。

  “四爺要累就先休息會兒,這些折子奴婢來看好了。”瞧你那紅眼絲吧,勤政也不見得非把自己透支成這樣啊,好歹也是九五之尊,你明顯不如你老爹懂得養生,不怪死的也比他老人家早。

  四四粉聽勸的到一邊休息去了,沒一會兒高勿庸也終於端著一杯茶進來給偶放桌上了。

  娘的,這杯茶代價真他媽地大!

  當我把批過的奏折碼的齊整整地放一邊,已是深夜的深夜,我估摸著也快早朝了。

  算個啥事,偶竟然留宿內宮!!!!

  李德全這個老康留下的最後一抹秋波,非常的忠於職守,跟高勿庸一裡一外這崗站的叫一個嚴實。

  嗯,那是相當有職業情操哇。

  “公公,那我就先告退了。”我看了看睡得挺熟的四四,壓低聲音對高勿庸說。

  高勿庸也朝四四看了一眼,表情有點兒犯難,“福晉不等皇上醒來嗎?”

  我沒那麼自虐,到時他再給我整點別的事兒咋辦?

  “不了。”偶趕緊帶著李德全溜之大吉。

  回到府裡的時候正碰上十三穿戴齊整准備上朝,偶直接上去就一腳,“胤祥,不帶你這樣黑的啊,我可是你老婆,你跟四爺合起來陰我像話嗎?”

  前後左右伺候的人個個肅立垂頭,敢直視當朝怡親王被人家暴,除非他們不要命了。

  “這麼大的精神頭,爺可沒看出有被欺壓的樣子。”十三特雲淡風輕的拍去袍子上的土,笑著說。

  老娘精神好不行啊?

  “得得,快去上你的朝吧。”我往外推他,實在看到就有氣。四四敢明目張膽留偶加班,那肯定先跟他十三弟打過招呼。而偶試探地那麼問,他也沒否認,那就是承認這事他確實有參與。

  合著有你跟著四四當工作狂不算,還得拽上偶當陪襯咋地?

  切!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同樣,壞的起因就會導致不良的後果。

  本來,自打老康過世之後,偶一直躲的挺成功,沒想到被四四、十三聯手給陰了一回就算是被他們徹底給拉下了水。

  所以說家賊最難防啊……

  愛新覺羅胤祥,你不虧是四四的鐵桿粉絲啊,能把自己老婆出賣到這種境地。

  那天碰到十六,丫笑著對偶小聲說:“十三嫂,爺好像看到皇阿瑪的朱批了呢。”

  靠之!

  不就是老康說的左手批麼,個個都知道是偶的筆跡,這打趣打的吧。

  於是,偶特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說:“十六爺,您果然孝心有加,竟然思念皇阿瑪至此,都出現幻覺了,皇阿瑪在天有靈一定感到無比欣慰。”

  十六嘴角直抽抽。

  “十六爺,要注意保養啊,咱們別仗著自己年輕就不知道愛惜身子。”

  “十三嫂,”十六又把聲音壓了壓,“爺前些天好像看到弘【日兄】了。”

  “爺,您還是去太醫院看看吧,可別諱疾忌醫,小毛病不治那會成大毛病的。”

  “……”

  喵的,看到就看到,過幾年你如果有幸看到的“鬼”就更多了,所以現在習慣也挺好。

  偶不怕十六,基本上偶跟他那是一根繩上的兩只螞蚱,跑不了他也走不了偶。老康給偶留個秋波,也沒讓他清閒。

  “嫂子,說正經的。”

  好嘛,剛才你果然是不正經的。

  “說吧。”

  “你得去看看看二哥了。”

  太子出事了?偶不由皺了眉。

  “爺得走了。”十六說完便揚長而去。

  媽地,這鬼精的十六,出頭的事全扔給我,他自己藏的嚴嚴實實的。

  不過,也對,反正我早就成了出頭的鳥了,藏也不可能藏得住的。

  只是,我沒想到等我回府後,扎哈突然跪倒在我面前,我嚇了一跳。

  “扎哈——”

  “主子,奴才求主子。”

  十六才說了太子,這太子送的扎哈就給我來這出,果然太子是出事了。

  “你說。”

  “主子救救二爺吧。”

  咋地個個當偶許願石,是個願就能實現的嗎?

  “主子……”扎哈朝偶磕頭。

  果然是太子的死忠分子啊,這頭磕的叫一個響兒。

  “扎哈,你起來,我會盡力。”

  “謝主子。”

  難道四四真的下狠手要太子的命?不會這麼冷血吧?萬一要是底下的人錯誤的揣摩聖意,私下幹的呢?皇上權力再大,畢竟縣官不如現官嘛。

  好不容易躲了兩天清靜的偶,不得不再次進宮去。

  一到養心殿,偶也給四四跪下了。

  “弟妹——”

  “奴婢想請道旨。”就當探你的口風。

  “說。”

  定定神,偶說出了口,“奴婢想去看二哥。”

  養心殿裡一時靜寂無聲,壓力倍增。

  唉,准與不准你說個話就成,別搞這種無聲的沉默,挺瘆人的。

  “二哥在你心裡是不同的。”

  啊……你從何得出這樣的結論啊?

  “當初你死活不肯將小白送給蓮丫頭當嫁妝。”

  偶為啥要啊,小白這樣好玩的寵物是宅女的最愛的,尤其是在這個娛樂匮乏的古代,那簡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備。

  “四爺,小白雖說是個畜牲,可是到底難得,奴婢這些年跟它的感情與默契自是捨不得的。”雖說這小白是太子送的,但偶沒那種愛屋及烏的意思在裡面啊。不過,偶對於當時你居然下旨讓小白當陪嫁至今耿耿於懷,當時偶閨女笑得那叫一個燦爛,穿著吉服抱著小白就跳上了迎娶的馬車。

  丫的,搜刮了那麼多的嫁妝,最後連自己老娘最寶貝的寵物也要走了,那個沒良心的丫頭。

  要不是山西離的實在有點兒遠,我早想辦法把小白抱回來了。

  雖說當媽的跟女兒計較這個有點兒好像不太好看,但是跟瑞蓮那得瑟的丫頭計較就另當別論了,那丫頭整一個得寸近尺。

  臨上轎吧,喜廳拜別的時候,趁著所有寵她的人都在場,那是死乞掰咧非討小白當陪嫁不可,結果偶們娘倆在喜廳就辯上了,讓看的人個個掩嘴笑。

  最後要不是四四那道旨,說啥小白也不會就讓瑞蓮討了去。

  偶倒是沒想到因為偶捨不得小白會讓人覺得偶是對送偶小白的太子有啥不一樣的感覺。

  囧囧有神哇!

  思緒跑遠了跑遠了,眼前是太子的事重要。

  “皇上,說實話,如果可能的話奴婢挺希望您能再下道旨,讓瑞蓮把小白還回來的。”不過,該說的話偶還是想說明白。

  “你倒是敢說。”

  “皇上還沒回復奴婢剛才的請求。”偶不想小白了,想也沒用,都過去這麼久了。

  “准,起身吧。”

  “謝皇上。”

  “從以前你就一直怕朕。”

  沒法兒不怕啊,您可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雍正爺啊,小的打心裡對您存著敬畏。其實吧,主要還是後世對您的評價不咋地好,偶心裡可不就得拉根警報麼。

  久之,便也習慣成自然了。

  “四爺這話就不對了。”

  “哦?”四四擺明有興趣了。

  “奴婢要真怕,當年也就不會拿箭射您了。”多風光的往事啊,那是偶一輩子的榮耀。

  四四突然笑了出來,“是呀,那事也只有你敢那麼做了。”

  可不咋地,那一個不小心就是謀刺的大罪。

  正說著話,一個小太監從外面告進。

  “回皇上,怡親王在殿外等候觐見。”

  “宣。”

  “皇上有旨,宣怡親王進見。”

  十三進來看到偶明顯怔了下,但還是利落地給他的四哥請了安。

  “奴婢不打擾皇上辦公,這就告退了。”

  “去吧。”

  “謝皇上。”

  一出宮,偶直接對等在宮門的扎哈說:“去鄭家莊。”

  扎哈面現喜色,“嗻。”  




第 134 章

  其實並不是第一次來鄭家莊,這裡有老康的行宮,以前我隨駕來過不止一次,只是這一次來心頭卻頗為沉甸。

  弘晳看到我的時候表情很復雜,“十三嬸,恐怕也就只有您還記著我阿瑪了。”

  “有時候啊,心裡記著不一定會表現出來的,弘晳,人心不是那麼容易看透的。”四四如果真下了密令,不會讓我來看太子的,我如果要來看由“優岸”提供太子,也不必非去請那道旨。我去,是因為我要探口風,好決定我後面的行動。

  果然,縣官不如現管,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話那是多少先人用血淚得出的結論啊。

  弘晳神情一震。

  “走吧,咱們去看看你阿瑪。”

  曾經我記憶中那個溫潤如玉,神采翩然的太子,如今面色灰暗地躺在床上,看起來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二哥,我來看你了,怎麼就病成這個樣子了?”我轉頭問弘晳,“怎麼也沒請個太醫來?”

  弘晳一臉悲憤地別開了眼。

  行了,我明白了。

  “李德全,把隨行的太醫叫來。”

  “嗻。”

  太醫診了脈,又開好了方子,便退下了。

  病並不是了不得的大病,只是延誤了診治有些麻煩,但好在問題不是特別嚴重。

  等著太子喝過了藥,精神緩過來之後,我才再次回到榻前。

  “雅竹,爺沒見到還能再見到你。”

  “這世上的事啊,總是有許多讓人意想不到的。”我這麼說。

  “爺怕是不成了。”

  “混話,”我握住太子的一只手,“二哥,這人呐,往往心理決定著身體,你心裡敞亮,身體自然便也就硬朗了。”許多人本來沒病,就是自己老嚇自己,結果最後嚇死了。有的人身患絕症,可人想得開,愣活的很長久。

  心理的健康比什麼都重要!

  太子恐怕就是得了錯誤的信息,以為四四這是要他死呢,傷透了心的人身體便也開始垮了。

  太子回握住我的手,很用力。

  “皇阿瑪不在了,爺……”

  “皇阿瑪是不在了,可您的兄弟還在啊。”怎麼就個個不相信四四呢,你們不折騰他不能往死裡整你們啊,哪個當皇帝的不想位子坐得穩啊。後來的弘歷為什麼不理弘晝,就是因為弘晝那皮孩子就是個瞎折騰,但是沒往政治上折騰,所以弘歷就懶得搭理他,就連丫劫了運鈔車都沒理他。

  “兄弟……”

  是呀,皇家向來手足情薄,不怪你這樣。

  “二哥,你快點兒把身體養好,我呀在這裡多住些日子,也好讓我再賴上你幾盤棋。您是不知道啊,您那些兄弟跟我下棋,那是個個不留情面,我鬱悶著呢。”

  太子不由笑了,“就會跟爺耍賴。”

  “是呀,多不容易的機會啊,您可別連這唯一的機會都剝奪了我,那我以後都不碰那棋盤了,也省得內傷。”

  “成,爺得把這機會給你留著。”

  “那可就謝謝二哥了。”

  於是,我在莊子上住下來。

  第三天的時候,太子的精神明顯好多了。

  我讓弘晳到門口看著,屋裡只留我跟扎哈與太子。

  “扎哈,今兒我要帶二哥走,需要你幫個忙。”

  太子震驚地看著我。

  扎哈眼睛都沒眨一下,單膝跪地,“奴才聽主子吩咐。”

  “跟二哥把衣服換了,留下來,至於怎麼瞞過旁人的耳目,你自己想辦法,事完之後記得回府。”也不能什麼事都讓我做不是?這裡的人如果可以把信兒傳出去給你,那麼總還是有點兒用處的。

  “奴才遵命。”

  “雅竹——”

  “這是我答應過皇阿瑪的事。”四四沒那意思,可四四也不會明旨說明,那麼他手下的這些人說不得還是會繼續整你,最好的辦法只能帶了你走人。

  “老四那裡——”

  我看著太子,笑了,“二哥,你說我敢這樣倚仗的是什麼?”

  太子看著我,半晌,也笑了,“爺明白了。”

  弘晳進來的時候看到他阿瑪換了侍衛的衣服時怔了一下,“十三嬸——”

  “成了,不用遠送了,嬸子我在這兒呆了幾天,你弘曉弟弟一定在家開始鬧騰了。”

  “是。”

  我並沒有先回王府,而是先去了城外的莊子,我就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能帶著個廢太子滿城晃蕩啊。

  沒想到,我到莊子的時候,看到弘昀和弘【日兄】。

  這兩兄弟結伴江湖行,經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莊子後山的那處地兒是我劃的禁區,也是他們每次回來住的地方,我本來是想把太子安置到那裡的,結果見到他們我改主意了。

  太子見到弘昀的時候嘴巴張的很大,也是,他一直圈著,對這個不清楚也是有的。

  “弘昀,你二伯以後就歸你跟弘【日兄】照顧了。”

  “包在侄子身上。”

  “弟妹,你這些年幹了不少事啊。”

  “也沒幾件。”偶特謙虛,如果沒有意外,將來還得幹幾件,不知道前途吉凶如何啊。

  “額娘,大姐讓我告訴您,她生活很好,不用擔心她。”

  “我不擔心她,我只擔心你姐夫有沒有被家暴而亡。”

  太子在一邊掩口笑。

  “嬸子,弘昌說他在蓮妹那裡再多住幾天,讓嬸子接著打掩護。”

  呀呀個呸的,不提弘昌我不生氣,這死孩子,在被他阿瑪圈了之後,竟然玩了個金蟬脫殼跑了。最可惡的是還留了封信給我說,萬事拜托,別讓他阿瑪和額娘發現。

  “讓他趕緊給我死回來,我也不能天天拽著你十三叔在自己房裡不是,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人家瓜爾佳氏被我攔著老也見不著自己的兒子,見天兒地懷疑是被我給私下處理了。

  靠之,我也得見著人才能處理啊……

  太子轉過身去抱著柱子笑得渾身發抖。

  “主子,王爺到莊上了。”

  啥?

  娘的,這都什麼事啊。

  “你們盡早帶你們二伯走人,別給我添亂了,有空去把那個私逃出家的弘昌給我拎回來。”

  “是。”弘昀在後面笑著應聲。

  “額娘,你都沒有抱抱我。”

  我一臉黑線地轉身看弘【日兄】,“過來。”多大了啊,還讓我抱?

  太子笑地發不出聲兒。

  放下弘【日兄】我也顧不上跟太子道別了,急匆匆地就走了。

  丫的,十三這個時候不在城裡忙公務,跑到莊子上做什麼?

  我一到客廳就看到十三沉著個臉坐那裡不吭聲,偶這心裡頓時“咯噔”一聲,總不至於太子的事這麼快就曝光了吧?

  “爺,這是怎麼了?”

  “弘昌那個混帳呢?”

  ……

  偶不就幾天沒在家,弘昌的事就曝光了?到底是你兒子,圈是圈了吧,還是心裡記掛著呢。可是,你不好好忙工作,去看他做啥呀,他如今在山西你女婿家裡過的好著呢。娘的,都樂不思蜀了。

  “人是爺自己圈的,爺朝奴婢要人,這可說不過去啊。”這個事偶要摘清。

  “真跟你沒關系,你能一反常態天天留爺在屋裡過夜?”

  囧!

  “哪有天天。”好像偶多饑渴似的,偶不就是在你想去看弘昌時動心眼留你了麼,再說你也不是天天都有空去看弘昌,四四那多大的工作量啊。

  “弘暾都說是你的主意了。”

  瓦又被雷劈了,弘暾這個臭小子,明明就是他跟弘昌串通好了的,結果黑鍋我得背,你們真當你阿瑪是吃素的,不會對我發火怎麼地?

  “爺,反正您都圈了他了,至於他在不在府裡還有什麼差別麼?”

  “他要出去給爺捅亂子呢?”

  “他不敢的。”他動心眼讓你圈他不就是為了躲清閒鬧的麼,這都些什麼孩子啊,一點兒愛新覺羅家的優良血統都沒有。

  “你能保證。”

  幹嘛我得保證啊。

  “你不能保證你還讓他跑出去。”

  “那爺派人去山西接他吧。”

  “山西?”

  “在瑞蓮那裡呢。”這次抓回來我給他加上暗衛,我讓他再亂竄。

  “那丫頭嫁了人也不安分。”

  安分就不是被你們一群人寵出來的野蠻格格了。

  “爺要派人去不?”

  “算了,懶地理他了,這朝裡的事夠煩的了。”

  “爺,事忙不完,身子要緊。”

  “知道爺的事多,還天天躲清閒。”

  什麼意思啊,你們老祖宗說的女人不得干政,偶是多麼的賢良啊,偏你們一直拽著偶參政,偶多不情願當這個出頭鳥不是。

  “爺,您真是見不得窮人過個年,奴婢也不過就在外面呆了幾天罷了,哪裡就天天躲清閒了?”

  “雅竹,有時候爺會覺得你好像隨時隨地准備棄爺而去,爺很不安心。”

  “看,人一忙,精神衰弱了吧,沒事別胡思亂想,我走到哪裡不還是怡親王福晉,爺有什麼可不安心的?”

  “你呀——”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3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59 PM 編輯

第 135 章

  廢太子薨了,而扎哈也回來了。

  事情總算圓滿落幕。

  可是,我的煩惱來了。

  “胤祥,讓你不知節制,你看讓人看笑話了吧?”

  十三任我捶,笑的很樂,“不過就是去交些罰銀,爺也已經去跟皇上請過罪了。”

  我再補他一拳。

  靠之,老康的三年大孝還沒滿,偶這又懷上了,誠心不讓偶臉上過得去啊。

  朝堂上四四、八八的爭斗已經日趨白日化,相當的慘烈。

  唉,老康,得虧你看不見了,要不能再被氣死幾回。

  偶肚子越來越大後,四四也不好繼續剝削偶的勞動力了,偶也就得了閒。

  沒事的時候就到十十府裡竄了個門,主要聽說十十這暴脾氣又跟看守他的人鬧騰了。他如今一個被拘禁的皇子哪裡能老這樣跟人沖沖啊,八八為了他跟老九愁都愁死了。

  “難得弟妹還會來看爺。”

  十十你別這麼陰陽怪氣的,你們跟四四的爭斗不關偶啥事啊。

  “嗯,瞧爺這火氣旺的,奴婢是有點兒子後悔來看爺了。”

  “那你還不走?”

  十十,別沖偶吹胡子瞪眼睛,偶不吃這套。

  “奴婢歇會再走,到時不用爺趕。”

  “哼。”

  “哼。”就你會哼啊,俺也會。

  我們誰也不搭理誰,就那麼坐在客廳裡。

  大約一盞茶時間過了吧,十十又說話了,“爺心裡窩火,你別真生爺的氣。”

  “生氣早走了。”

  “八哥、九哥他們可還好?”

  “十爺先把自己照顧好了再來想其他吧。”

  “爺很好。”十十嘴硬。

  “真好奴婢今兒就不過來了。”我讓你嘴硬。

  十十立馬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也就是你……”

  “十爺,您啊,心平氣和地呆著,別有事沒事就跟個刺猬一樣,這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說誰刺猬呢?”十十聲音又拔高了。

  “十爺,說的可不就是您麼。”少跟我呲呲,從來我也沒怕過你,現在就更不會怕了。

  “二哥也走了。”

  “人嘛總有這一遭,躲是躲不過去的。”你呀有點兒兔死狐悲之意了,沒事,你也就圈了幾年,後面過挺好。

  “你相信二哥是病死的嗎?”

  “二哥也不是神仙,生病也是正常的。”

  “少跟爺裝糊塗。”

  “奴婢這話說的多實在啊。”

  “實在的話你全擱你自己肚子裡呢。”

  “有時候真話說了也不會有人信,那還不如擱自己肚子裡呢。”

  “爺一直好奇當年皇阿瑪到底讓你發了什麼毒誓。”

  “嗯,奴婢也好奇十爺您沒事跟別人瞎呲呲什麼。”

  “你——”

  “怎樣?”

  “爺懶得搭理你。”

  “彼此彼此。”

  “那你還不走?”

  “十爺這地兒如今可是個稀罕地兒,來一趟不容易,還不行我多呆會,多感覺一下啊。”

  十十被噎住了,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臨走的時候我對十十說:“十爺,安心地呆著吧,總有雨過天晴的那一天。”

  “爺怕自己等不到了。”

  “爺信奴婢不?”

  十十看著我。

  “皇阿瑪說過的話奴婢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行了,奴婢走了。”

  “弟妹,爺信你。”十十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偶笑了笑,老十,好好過你的圈禁生活吧,外面那些人我會盡力的。

  九九被解往保定離京那天,我在城外等著送他一送。

  這事,我跟四四、十三都做了報備。

  曾經妖孽風華無限的九九,如今也消瘦頹廢,只有一雙眼睛仍舊透著倔強的光澤。

  唉,桃花眼不放電卻只剩倔強,這是何等的暴斂天物哇。

  “還知道來送送爺,總算……”九九沒有說下去,但偶懂他的未盡之言。

  “翠喜,拿絲線過來。”

  “是,主子。”

  我當著所有人的面,飛快地編織了一只平安如意結,親手戴到了九九的腰間。

  “九爺,旁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保重。”不能讓人懷疑我傳遞消息,我只能當著所有人的面編,四四的信任難得,絕對不能破壞的。

  九九摸著那只平安結,笑了,“你一直進退有度,從來不曾變過。或許也只有你沒有變過,無論我們什麼時候回頭,你永遠都站在同一個地方看著我們。不遠也不近,我們卻也無法更接近你。”

  我笑了笑,說:“奴婢就怕你們不肯再回頭看。”認了死理兒一條道走到黑,讓偶有負老康所托。

  “只要你還在,爺總是會忍不住回頭的。”九九蓦地轉身,“行了,爺走了。”

  九月的時候,绶恩出世了,名字是四四賜的,瓦就不明白為啥當皇帝的老喜歡剝奪別人父母取名的權利,走了老康還有四四。

  囧!

  而八八的處境越來越不妙,我估計九九就更難過。

  八八好歹在四四眼皮子底下,有些人做的不會太過火,但是遠離京城的九九,只怕會遭罪。偶雖然有讓弘昀留在保定暗中護著,可到底是不放心。

  這些皇子們一個一個心高氣傲的很,既得護著他們,又不能讓他們覺得失了尊嚴,麻煩!

  偶沒想到的是雍正四年正月的時候,四四竟然真的下旨把八福晉休回娘家去了,我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多半是八福晉娘家的勢力在作祟。

  八八這對夫妻也可算是命運多舛了。

  八福晉那個倔強而烈性的女子,在被休回去後沒多久便自盡了,為她這悲傷的一生劃上了一個句號。

  而弘時那個倒霉孩子,也到底還是出事了。

  偶在十二府上看到他的時候,那小臉憔悴的偶都快不認得他了。

  “弘時啊……”偶不得不嘆氣。

  “十三嬸,弘時是冤枉的。”

  “嬸子知道。”你手下的人妄自作主想替你除去弘歷,結果事兒鬧大了,你就獲罪了。你阿瑪這輩子經歷的奪嫡風波太慘烈了,所以他不可能讓弘歷也經歷那樣的慘烈,所以你呀就只好認命。

  “嬸子,弘時不想死。”

  “又沒有人要殺你。”

  “皇阿瑪他——”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皇阿瑪再怎麼也不會下這種手。”

  “可是……”

  “弘時啊,你在十二叔這裡好好地呆著,不要胡思亂想,萬事有嬸子,聽話。”

  “我聽嬸子的。”

  “讀書是個打發時間的好法子,而且書讀多了見聞也就開闊了,你能看到外面更廣闊的天地。”

  “嬸子的書讀的最多。”

  “現在換你讀。”我拍拍手,外面的人捧著幾本書進來。

  弘時一看臉就抽了,“嬸子,怎麼是英文原文書。”

  “打發時間麼,不給你點兒難度,那時間也太好打發了。”這可是偶好不容易托傳教士弄的原文書啊。

  弘時繼續抽抽。

  “好了,得空啊,嬸子就來看你,你可別偷懶不看,等你譯完了,譯對了,咱們再說旁的事。”

  “十三嬸——”弘時哀叫。

  叫也沒用,挫挫你的銳角,好好地磨著吧。

  只是,接下來的消息讓偶措手不及。

  瑞蓮沒了!

  呀呀個呸的,偶當時在莊子的後山揪著那丫頭的耳頭就扭上了,“你沒了,難道我現在看的是個鬼麼?”怪不得不讓我跟人說她回來的事,鬧半天她給我來這麼一出。

  “額娘額娘,疼……”

  “疼你個頭。”現在偶頭疼啊。

  “偶現在才死已經很不容易了,要不是福僧格那家伙總也不肯配合,偶早死了。”

  默默淌汗中……

  “好了,死就死了,你現在給我到保定配合弘昀去護著你九伯。”

  “弘昀哥哥也在?”

  “呆很久了。”

  “行。”

  “小白你給我留下,這東西太招眼。”

  “那別人看到小白在你身邊不奇怪嗎?”

  “你還敢說,”我忍不住又揪她的耳朵,“你都不知道收到你死訊之後,你四伯跟阿瑪看我的眼神,問我怎麼小白會提前回來?”

  “額娘你怎麼說的?”

  “我說……”氣死我了,“我能怎麼說,我只能說小白這靈狐千裡奔喪報信兒麼。”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

  “額娘,您真聰明。”

  我氣的直接踹她一腳,她身手利落地閃過了,“那額娘,我今天就起程往保定去了。”

  “去吧。”

  女兒死了,我得哭,可我也得能哭得出來,明明那丫頭活蹦亂跳地在世上呢,我還得憋屈地落淚。

  古代為啥沒有眼藥水哇……不成了,只好用辣椒面代價了。

  於是乎,怡親王福晉心疼愛女逝世,傷心過度的新聞便隆重出爐了。

  偶紅腫著眼到城外莊子裡休養身子,弘暾那小子圍著偶直打轉轉,“額娘,你那眼睛用辣椒面不會有事吧?”

  “烏鴉嘴,邊兒去。”

  “二妹人呢?”

  “我讓她去辦點兒事,難不成還讓她留著京裡等著詐屍嗎?”

  弘暾立馬就樂了。

  “你也別樂了,你四伯可是要給你指婚了。”

  “兒子不要。”

  “由得你作主啊。”

  “那兒子也詐死。”

  “……”這是什麼風氣啊,一個兩個的都玩這套。再說了,你就死,也不能現在死啊,還不到你死的時辰。

  “少給我來暴斃,弄得像個樣子,否則我直接拆穿你。”

  “額娘——”

  “我不能一個兩個都給你們兜著。”

  “好吧,兒子會整的像樣一點兒。”

  “那成了,該幹嘛幹嘛去,十幾歲的大小伙子了,整天守著自己額娘你煩不煩?”

  “不煩,我額娘人漂亮又聰明,多少人喜歡呐,我不守著萬一被別人搶走怎麼辦?”

  我一腳就踹過去,靠之,調戲起自己額娘來了,越來越不像話。

  弘暾從窗戶就跳了出去,遠遠的笑道:“額娘,我先回府裡去了,去看看大哥去。”

  嗯,是得看看,丫的,別又跑了。我到底也沒真派暗衛守著去,太大材小用了,所以弘昌那個不省心的孩子隔三差五的就跑的沒影了。

  可憐偶這個不是親媽的額娘就得時不時地給他打掩護,要不是他還時不時活跳跳地出現在瓜爾佳氏的面前,人家側福晉一定以為偶把她兒子給私下處理了。

  偶這份兒冤吧!

  事態越來越緊急,偶因為不記得八八、九九他們在歷史上亡故的時間,鬧的實在不知該在何時動手。最後,心一狠,不管了,再不動手沒准兒就真來不及了。

  十六掌管著內務府,這事有他幫襯著那就容易多了,而偶手裡有老康留的暗衛無間外加到哪兒都暢通無阻的牌子,事情做起來倒也不是很費力。

  不過,偶盡量不出面,再讓四四抓狂囉,事情就真的不好挽回了。

  弘昀和瑞蓮比偶痛快多了,偶這邊還在准備,京裡已經收到消息九九在保定沒了。

  然後,沒幾天,偶在京裡也把八八給弄沒了。

  他們一個死於腹洩,一個死於嘔病,反正是都沒了。

  說起來倒也有異曲同工之妙,上吐下洩嘛,八八、九九,果然是兄弟啊,這死法也大同小異。

  嘎嘎!

  弘昌被圈著,弘暾在生病,於是這兩只沒事的猴子偶就派他們護送八八離京跟弘昀他們會合了,反正他們閒著也不幹正事。

  據說十十在府裡砸了不少的東西,脾氣暴戾的嚇人。

  即使是被拘禁了,到底他還是有忠心的人的,得到風聲也不足為奇,這個時候偶是絕對不會去自討沒趣,再過些日子吧。

  不過,偶去了壽皇殿。

  十四被囚在這裡也有些日子了,一直也沒來看看他。

  十四看到偶的時候表情特別的冷淡,偶理解。

  “爺一向可好?”

  “你看爺好嗎?”

  “依奴婢看,人活著就挺好。”

  “是,活著挺好……”十四的目光落在遠處。

  “小白,過來。”

  小白從外面竄進來,窩進偶的懷裡。

  十四看向小白,神情微變,“這是二哥送給你的。”

  “是呀,當初被四爺下旨做了瑞蓮的陪嫁。”

  “蓮丫頭也沒了。”

  “嗯,所以小白呀千裡奔喪,提前幾天就回京報告了,十四爺,您說這白狐是不是快成精了?”

  十四身子一震,“千裡奔喪,提前回來的?”

  “對呀。”我特漫不經心地說。

  “你……”

  “聽說保定的爐肉火燒特別好吃,瑞蓮那丫頭一直很想到當地去嘗嘗,只可惜呀,沒機會了。”

  “……”

  “唉,不說了,想到那丫頭,我就忍不住傷心。”

  “真傷心?”十四問。

  “當然。”我認真點頭。

  “爺沒看出來。”

  廢話,她又沒真死。

  “沒辦法,活著的人總還得繼續,也不能老沉浸在悲傷之中。”

  “說的也是。”

  “不過,十四爺,這地方的景色不錯哇,沒事的時候住這裡養老也不錯。”

  十四瞪著我。

  “這是奴婢的真心話啊,這地方景色是不錯。”

  “那你來住吧。”

  “也得四爺下道旨才行啊,你看四爺還是疼自己兄弟,這事偶這外姓人就沒份兒。”

  十四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瞪著我。

  哈哈。
  



第 136 章

  皇帝的機要秘書不好當,可是想辭職那更不容易。

  所以偶便時常進宮去看望偶那被四四養在宮裡的二丫頭,其實就是去當皇帝的那只左手。

  雍正五年的時候出了一件讓偶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事,偶的绶恩被人偷了。偶知道是誰幹的,可是偶不能追究啊。

  為啥?

  媽地,一群死人幹的,偶能說嗎?

  瑞蓮你個死丫頭,你現在跟你二伯、八伯、九伯他們在一塊咋就不學好呢?你說你把弟弟偷出去好玩嗎?偷也就偷了,你倒是給送回來了啊,可是只見偷沒見還。

  偶沒辦法只好讓扎哈去幹了件灰常不光彩的事,去盜了個死嬰。

  於是,偶的绶恩繼弘【日兄】之後光榮了。

  捶心肝!

  偶們怡親王這邊的事還沒完呢,四四童鞋又要處置他那兒子弘時了。

  “四爺,不能啊。”再怎麼為了避免皇儲之爭也不能讓人死啊。

  “朕怕了。”

  “交給我好不好?”

  “原本也是要交給你的。”

  呼呼,嚇死我了,還以為真的要讓弘時死呢。

  “那沒問題,我這就去處理。”

  然後我跑到十二的府上去見弘時,一臉嚴肅的對他說,“弘時,咱們乾脆一點兒吧。”

  “嬸子——”

  “明兒你阿瑪就會派人來賜死你。”

  “……”弘時身子搖搖欲墜。

  “到時候,你只管把那藥一古腦全喝了,其他的你就別管了。”

  “……”

  “嬸子說了,萬事有嬸子呢,瞧把你難過的。”

  “難道……”

  “就是那個意思,你必須得死,這是沒辦法的事,但死是為了重生,所以咱們就死一回吧。”

  “……”

  可是,等弘時在怡親王香山別苑看到他那早已死去N年,早是一堆白骨的二哥時,那小表情真是忒有研究性了。

  “弘時哥哥。”

  偶家瑞蓮那往外一蹦,弘時差點腳軟。

  “看你們把弘時給嚇的。”

  弘時徹底軟那兒了,因為他看到了他早已亡故的二伯、八伯和九伯。

  這孩子聲音發顫地看著我問:“十三嬸,這是怎麼回事?”

  “嬸子不是說過了嗎?死是為了重生,你們不死,要怎麼重生啊。”而且有個事偶還得對他們說道說道,“你們呀也別在這京城裡多呆了,這天下大的很,哪兒都能去,別有事沒事就給我找事。”老娘我混的也很不容易,辛苦著呢,精神遭不住這麼折騰。

  靠之,早知道就不救你們了,整個兒跟我自己過不去。

  “額娘,你怎麼老趕我們走呢?”

  “哼,你還有臉說,你再回府裡給我多偷幾個人,我就快一夜白頭了。”

  “額娘這麼聰明的人,根本不需要擔心麼,您處理的多好哇。”

  我直接上手揪過那丫頭,磨牙道:“合著存心是吧,別以為翅膀硬了就敢跟自己額娘呲呲,你就再能,也是我女兒。”

  “額娘,你跟我們一起走嘛?”

  “你阿瑪怎麼辦?”

  “我們把阿瑪也弄死吧。”

  這不孝的丫頭誰家的啊……

  八八適時開口,“瑞蓮,不許胡鬧,你額娘心裡都有數。”

  “額娘,你什麼事都藏在自己心裡,不到關鍵時候根本就不會說,真沒意思。”

  “都說出來更沒意思。”我瞪她。

  “額娘,人家很奇怪耶,明明額娘一直在京裡,可是額娘以前告訴我的許多地方風俗都沒錯,好像額娘去過的一樣。”

  “讓你不喜歡讀書,書中雖然沒真的有金子,但是好東西多著呢。”好好一個女孩子偏喜歡舞槍弄棒的,真無語。

  “行了,閒話不多說了,你們趁早離京,別老讓我繃著這根神經,不定哪天我撐不住就掛了。”

  八八手握成拳掩在唇邊輕咳。

  九九則笑道:“讓爺看,難。”

  太子說:“老四跟老十三還好吧?”

  “一對工作狂,無所謂好不好,總之,就數我最倒霉。”

  “最近沒去看老十和老十四?”

  “十爺那火爆脾氣,沒事我還真不願意去見他,現在跟個爆竹似的。”

  “他還不知道嗎?”九九訝異。

  “知道才更爆竹呢。”

  “為什麼?”八八納悶兒。

  “非得讓我把他也弄出來,說不愛受那份罪。”真不淡定,狂想一鍋蓋拍暈他。

  “老十四呢?”太子問。

  “自打我說了羨慕壽皇殿那地兒風景優美適合養老後,見我就翻白眼,我明明說的是實話好不好。我就說嘛,有時候實話說出來也沒人肯信。”

  幾位爺全樂了。

  好不容易這群“鬼”總算是離開京城雲游天下去了,我鬆了好大一口氣。

  那天我在養心殿做白工的時候,四四突然問了我句:“弘暾的病還沒起色嗎?”

  “回皇上,換了不少大夫了,總也不見起色。”

  “給他完婚沖沖喜吧。”

  “皇上,還是不要了,萬一不成,再耽誤了別人。”

  “绶恩那孩子……”

  快別提偶家绶恩了,也不知道跟著太子、八八和九九將來會是個什麼樣的脾性,你們愛新覺羅家那是專產腹黑的啊,那幾個也全是腹黑中的精品啊,偶想想都後怕。

  “那孩子福薄,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我忍不住嘆氣。

  “陪朕到御花園走走吧。”

  咦?

  你這工作狂今兒怎麼這麼好的興致?

  不過,難得人四四有閒情,咱不能打擊人家的積極性嘛,所以偶很快樂地跟著去了。

  “兒子給皇阿瑪請安,給十三嬸請安。”

  我一瞧,是弘歷、弘晝這兩兄弟,那真是風神俊秀的兩只小正太哇,想當年十四他們也曾如此年輕過,不過如今已然是中年帥哥了。

  哇咔咔!

  他們父子談話,偶只好就四下看看景致。

  老實說哇,這御花園偶這些年也看的有些膩了,再漂亮也是人工的,到底不如天然形成的美景。還是得想個轍把自己也弄“死”了。不過,得等十三過世才行。

  只是,偶現在強烈懷疑十三到底是不是壽終正寢的?

  為啥?

  實在是偶已經讓幾個該死的人活得比當皇帝的四四還要滋潤了,偶能不懷疑嗎?

  這事真犯愁!

  “額娘。”

  我被耳邊的喚聲嚇了一跳,回神一看,偶二丫頭不知幾時來的,正笑得一臉淑女地看著偶。

  “瑞華啊,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一會兒了,額娘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

  “你這一叫,額娘就忘了剛才在想什麼了。”

  “怎麼會?”

  “額娘老了,記性當然就不好了。”

  “額娘一點兒都不老。”

  “就這嘴甜,你都這麼大了,額娘還能不老啊。”個個嘴上都跟抹了蜜似的。

  “十三嬸是看著不老,如果不說,外人會以為是侄子的姐姐呢。”

  這未來的乾隆爺嘴巴是甜,不怪將來會迷死一票少女。

  “得了,別恭維我了,再說嬸子的臉皮可真有些繃不住了。”

  “額娘,小白呢?”

  “估計又在慶豐司那邊吧。”小白在宮裡那也是一皇太后級別的主兒,誰都不敢惹,害得慶豐司那邊的小太監看到它就愁眉苦臉。

  “那我去找它,抱去給皇額娘看。”

  “皇上,奴婢也想去看看皇后娘娘。”

  “去吧。”

  “是。”

  偶發現啊,當了皇后之後的四福晉還不如以前在雍詆時快樂,這人消瘦,精神也總不濟,整天跟著藥罐子打交道,看著就讓人心疼。

  “妹妹來了。”

  “四嫂,你這精神可還不如前幾天了。”

  “唉,就這麼撐著吧。”

  “你別老這麼想,人往開了想,心理寬了,精神就好了,身體才能見好。”

  “知難行易,我呀,一直就羨慕妹妹的性子,仿佛塌天的事也壓不垮。”

  “那不過是表相,其實,事兒一下來,我這心裡早先一步塌了。”

  皇后笑著掩唇,“你呀,我就喜歡跟你說話,聽著舒服。”

  “奴婢也喜歡跟四嫂說話。”

  “這些年也虧得有你一直來跟我說話,虧得瑞華這丫頭在我跟前,要不這深宮裡找個人說話不容易啊。”

  “四嫂,你得寬心啊。”

  “妹妹,這些年啊,咱們身邊發生了太多的事,有時候一回首,自己都忍不住……”

  是呀,冷啊,這九龍奪嫡留下的是滿目的瘡痍,留下的是各人心中的那一道傷。

  “皇上撐的不易。”

  我沒接話,這話我不合適接。

  跟著皇后閒聊了沒一會兒,養心殿的小太監來叫,我便也只好告退走人。

  四四,別老拽著偶不放,偶是十三的福晉,老擱你身邊不合適,你畢竟不是老康。

  人的身體畢竟不是鐵打的,四四長年累月那麼透支,到底還是一夕病倒了。

  於是,十三的擔子就更重了,這哥倆便一起憔悴了起來。

  工作狂工作狂啊……

  都拖著個破身體還不肯休息,你們真當自己還十七八麼?

  娘希匹的,得強制讓他們休息啊。

  “朕休息了,這些折子怎麼辦?”

  “奴婢來。”偶內心淚水狂飙,偶就是丫頭命丫頭命。

  不管了,咬牙撐著吧,怎麼也先讓四四的命好了。

  皇后移駕到養心殿偏殿,專職看顧那不聽話的四四童鞋。

  我把折子歸置好了,直接抓了弘歷、弘晝、胤祿過來,有難同當,誰也別想跑。

  弘歷這邊就重點,誰叫他將來是要當皇帝的人,能者多勞。

  分工合作是比較快,工作進度趕的很不錯。

  事後,四四看著批過的折子,一臉的若有所思。

  “難道哪裡有錯嗎?”

  “不,很好。”

  “皇上不怪奴婢擅自作主就好。”

  “你給弘歷批的折子都頗有深意啊。”

  別又來黑偶啊……

  “難怪皇阿瑪放心托付你。”

  這話偶聽著冷汗涔涔。

  “奴婢惶恐。”

  “你起來,”四四說,“爺不會多問你旁的話。”

  我甚是訝異的抬頭看他。

  四四說:“你有你的原則和堅持,皇阿瑪在時,你不曾變過,如今自然也不會變。”

  謝天謝地,不過,偶還是覺得四四今天有點兒怪。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2-9 10:3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9 11:58 PM 編輯

第 137 章

  弘暾那小子終於也把他自己給弄死了,而那富察氏死活要守節,真讓人無奈又頭疼。

  我跟十三都不同意,這事便也就暫時擱置了。

  而四四也在雍正七年的時候設置了軍機處,這就是後世著名的皇帝御用秘書團隊啊。

  也在這一年,偶家二女兒被四四派去和番了,真他奶奶地讓人不舒服。

  可四四只有一個女兒成年了,還在他未當皇帝之前就出嫁了,沒辦法啊,只能讓養女去和親了。

  到了雍正八年的時候,十三的身子骨是越發的不成了,偶勸也勸不住,攔也攔不住,真想拿只鍋子敲暈他了事。

  他的病得養要休息,可是他沒時間。

  對此,偶對四四的怨念頗深,再勤政也不能這樣拼不是?

  偶也知道老康留給你的是一個爛攤子,可是,你們這是拿自己的命在拼好不好?

  看著十三日漸消瘦,偶心疼,這畢竟偶丈夫,是偶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丈夫啊。

  最後,偶一狠心,決定了,強制敲暈他。

  用了當初讓弘【日兄】過世的藥,讓十三一天一天虛弱下去,然後找個恰當的時間送他上路。

  “雅竹,爺恐怕不成了……你……”

  偶知道,藥是偶下的。

  “爺想說什麼就說吧,我聽著呢。”

  他所有的老婆都在外間呢,還有子女。

  “這輩子,有你陪著爺,爺很幸福。”

  廢話,你要敢說不幸福,偶就把你真的按死算了。偶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啊,連個說的人都沒有。

  “咳咳……爺永遠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這個時候表白,囧!

  雖然明知是假的,可是這個氛圍確實讓人挺傷感的,偶的眼圈也不禁紅了。

  “爺,奴婢什麼都知道,您別說了。”

  “爺捨不得留下你一個人,可是……爺沒辦法……”

  有辦法除非你是閻羅王,可你不是啊。

  “爺想聽你唱歌。”

  別啥都跟你老爹學啊,那是不對滴!

  “雅竹……”

  好吧好吧,給你唱還不成啊。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實在難留——爺,這佛祖召見的事咱沒辦法,奴婢也留不住您啊。”

  “咳……”

  “手拉著哥哥的手,送你送到大門口——女子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只能送到大門口了。”

  “噗……咳咳……”

  我那帶解釋說明的《走西口》沒唱完,十三就在又笑又咳中閉上了眼。

  四四來的時候看到已去的十三,一個晃悠差點兒栽倒,偶趕緊扶了一把。

  “十三弟走了……他就這樣走了……”

  不這樣他不肯走哇,非要陪你耗盡最後一口氣,瓦看著生氣,就決定讓他先走一步了。

  “皇上,節哀啊。”這算啥事,偶這個亡者家屬還得安慰來吊誩的人?

  啊,真悲摧!

  十三臨終前就已經把後世料理的差不多了,把爵位給了最小的弘曉,這就保證了他不會卷入未來的政治爭斗中被人利用。

  政治是門兒藝術哇!

  偶沒想到四四傷心難過的綴朝三日,這對向來勤政的四四而言真好比天降紅雨,一大奇觀啊。

  送十三下葬,一路上飄著小雨,真他媽地應景,可送葬的人受罪哇。

  四四這皇帝竟然親自來了,受寵若驚!

  完成了一切儀式後,一群人到墓地的護陵房舍中暫歇。

  而偶被四四單獨叫了進去。

  “奴婢參見皇上。”

  “雅竹,你起來,別跪爺,也別自稱奴婢,爺有話跟你說。”

  四四如此平易近人,為啥偶反而有種不祥的預感,那四周的壓力無形中更濃了。

  靠之,這就是帝王威懾力?

  “爺問吧。”偶垂眉斂目,規規矩矩的站好,力圖給領導一個好印象,讓四四龍心大悅放偶一馬。

  希望真渺茫,但只要有一線希望咱就要百倍努力!

  哦耶,加油!

  四四走近,再走近,然後就在我猶豫要不要後退的時候,他抓住了我的一只手。

  媽地,麻煩大了。

  “留下來,繼續陪爺走下去,好不好?”

  這是啥情況?

  硬漢突變煽情小言劇肉麻男主角?

  惡寒!

  而且吧,不管怎麼說十三這才下葬,四四你就這麼急吼吼地威脅壓迫他的遺孀,當心天打雷劈你!

  這個問題,不能回答,回了就肯定進圈套。而且,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放著外面廣闊自由的天地不去,我非自虐地擱你跟前守那些有的沒的的規矩。

  那就只能轉移話題了,我看著被他抓著的手,說:“四爺,你的手真涼。”跟握塊冰似的。

  “那就不要讓爺的心也涼了。”

  丫的,不愧是當皇帝的人,這話說的那叫有水平,這下,我的回答要是不合他的心意,那咱算寒了四四的心了,到時候要把人四四刺激的做出點啥過激的事兒那算是咱的罪過。

  “雅竹,爺的身邊剩的人已經不多了,你當真想讓爺成為孤家寡人?”

  娘的,這話味兒不對,危險!

  “四爺,我……”

  “爺什麼都不想追究,爺只是想要你一個答案。”

  他奶奶地,走了老康,還有四四,死活誰都不讓我消停,十八層地獄的旅游券這兒才作廢一張沒多久,這沒准兒四四立馬就又給我補一張。

  “四爺,我答應你,陪你繼續走下去。”算鳥,為了那群好不容易才海闊天空的人,咱繼續當雷鋒吧,反正我瞧明白了,誰都能跑掉,我不行,這霉神那是跟我耗上了。

  我,福澤深厚?

  奶奶個熊,我的福是厚,可全澤他們愛新覺羅家的人了,最後沒偶啥事,他們那個幸福哇,因為那雷全由偶一個人頂著了。

  偶話音剛落,猛不防四四一把將偶摟進了懷。

  “四爺——”靠之,這算啥事啊。

  “你肯陪著爺,爺的心就不會涼。”

  偶咋突然感覺自己很聖母咧?

  惡寒!

  四四非讓偶替弘暾收了富察氏這個守節的烈女子不可,偶沒辦法抗旨,只好收了這個媳婦。

  丫的,十三活著的時候你咋不吭聲,欺侮老實人麼。

  偶近來被四四派人盯得死死的,那簡直就動彈不得,偶心裡那是極其非常的鬱悶啊。

  於是,偶就又跑壽皇殿那裡賞景了,順便看看十四那小子。

  十四打量著偶,很仔細地。

  “十四爺,你到底在看什麼?”

  “你很鬱悶,”十四說,“但你不傷心。”

  偶當然鬱悶啊,你四哥現在就差明著派大內侍衛一天二十四小時守著偶了,偶壓根沒半點兒自由,活像生怕偶下一刻就跑了一樣。

  防賊也就這樣了吧。

  “十三哥真去了?”

  “爺沒看到奴婢身上的孝嗎?”

  十四無聲地笑了笑,“看到了。”然後突然輕輕地肯定地說了四個字,“但爺不信。”

  愛信不信,估摸著現在四四也反應過味兒了,這才看偶跟看罪犯似的,偶本來打算弄死十三之後來個轟轟烈烈的殉情戲碼也用上不了。

  悲摧!

  十四朝遠處看了看,又無聲的笑了,“爺看四哥也不信,否則不能派這麼多人跟著你。”

  “十四,你什麼意思啊?”

  “這個時候不看緊了,只怕你就真的跑得不見人影了。”

  “……”

  “皇阿瑪臨終時給你留了事兒,你答應了,所以你挨著等事情結束,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辦完了,爺就不信你不會跑。”

  “跑礙著你們什麼了?”我怒了。

  “那就不好說了。”十四繼續去削那手裡的木頭。

  丫如今也算是半個木匠了,我坐著的椅子都他做的,曾經的大將軍王當木匠,囧囧有神!

  “十哥近來還好嗎?”

  “除了愛發脾氣,沒啥不好的。”

  “不跟看守的人發脾氣了?”

  “那不都沖我發了嘛,哪還有火氣對別人發啊。”為啥偶就得如此的鬱悶啊?

  “這些年爺呆在這裡許多事都想明白了,你說的對,只要心放開了,哪裡都能活的自在。”

  “真難得您終於想開了。”我忍不住刺兒他。

  “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爺就更想得開了。”

  啥意思?

  愛新覺羅胤禎,你這話十分灰常之欠抽啊。

  我朝他怒目而視。

  十四低頭悶笑,“記得那年在塞上皇阿瑪請薩滿法師給你跳過驅邪舞之後的那個晚上你也像今天這樣有些抓狂。”

  那晚偶發下了毒誓,搞得偶從此領取了一張十八層地獄的旅行券,偶是真不願意回憶那晚,可是卻始終無法擺脫那晚。

  啊……瓦命真苦!

  “奴婢走了,爺您慢慢當您的木匠吧。”

  “生爺氣了?”

  “不敢。”

  “雅竹,咱們滿人可是有兄死弟及的傳統,不怕嗎?”

  偶怕啥,反正也沒聽說怡親王福晉改嫁,再說了四四也不敢這麼不厚道不是,嫌他那背的罵名還不夠啊,尤其偶是他好兄弟十三的老婆,再怎麼著也不會有這種事出現的。

  “不瞞爺說,敢續娶奴婢的人怕是還真沒有。”

  十四一笑,“你倒很自信。”

  “這是事實,所以這個奴婢從來不擔心。”

  “你有恃無恐。”

  “算是吧。”

  “你有時讓人一眼看到底,有時卻又讓人看不透。”

  扯淡,偶可沒你們那些沉府,也沒你們那麼腹黑,有啥看不透的啊。

  “其實你們只是習慣把簡單的事復雜化罷了,看人也一樣。”

  “也許你說的對。”

  “奴婢改天再來看爺吧,真要走了。”

  “爺等你。”

  我忍不住回頭看,十四專注著手中的木頭。

  切!
  



第 138 章

  四福晉終究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偶看著床榻上的她,滿心怆然。

  這後宮埋葬了多少女人啊……

  四四在床前握著自己大老婆的手,神情也難掩悲戚,到底是陪伴了一生的人啊。

  “皇上,奴婢不能繼續陪著皇上了……”

  “沒事的,好好調養總會好的。”

  “皇上,我看到弘暉了……”

  四福晉帶著微笑閉上了眼,這一生她始終是悲劇的。

  四四緊緊地握著四福晉的手,很久沒有鬆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轉眼年華老去,紅顏白發黃土攏中獨自眠。

  這幾年果然一直都在死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流年不利哇……

  可是,偶沒想到瑞華的死訊在一個月後也傳了來,當時偶就覺心口被人槌了一下。那可憐的孩子終究還是沒有抗過和親女子悲傷的結局,客死他鄉。

  “想哭就哭吧。”四四說。

  偶仰起了頭,不讓眼淚流出來,“奴婢不哭,在花一樣的年紀死去其實也是件好事。奴婢相信下輩子她一定會幸福,一定。”偶掩面奔出養心殿。

  眼淚不住地掉落,偶懶得去擦,今天哭完,明天還得繼續笑,這就是人生!

  一只手帕遞過來,有人蹲在偶身前。

  “十三嬸,弘歷不喜歡看你哭。”

  我拿過帕子,擦眼淚,笑道:“傻弘歷,人生不可能只有歡笑沒有悲傷的。嬸子哭一哭就算是為你瑞華妹妹送行了,這也是嬸子唯一能為她做的了。”

  “嬸子——”

  “沒事了,你去忙吧。”

  弘歷遲疑地看著偶,然後點點頭,轉身離開。

  回到怡親王府,翠喜也對偶說,“格格,想哭就哭吧。”

  偶卻已流不出眼淚,“翠喜啊,眼淚流過就算,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格格,您這樣讓人看著心疼。”

  我一笑,“瞎擔心,我什麼時候挨不住了?”

  “就是看主子挨的太多,奴婢才擔心。”

  “知道你心疼我,好了,我真沒事,你去休息吧。”

  那天夜裡我想了很多很多,天快亮的時候才睡下。

  四四很厚道的放了偶幾天假,偶也老實不客氣的收下了。

  等偶再次回到養心殿的時候,四四看著偶說了句:“你很堅強。”

  廢話,在你們這群人的壓迫下生存,偶不堅強早自殘了。堅強久了,慢慢也便忘了該如何軟弱,有時覺得也挺悲摧的。

  只是,在一個月後,偶收到一封信時,偶炸毛了。

  靠之,有沒有這樣耍人的啊?

  個個都玩詐死?

  在偶終於見到完好無缺的瑞華時,真是哭笑不得。

  “額娘,不怪人家了,是二姐非要人家詐死的。”

  “額娘,你別聽瑞華的,她就會誣陷我。”

  “你們兩個沒一個省油的燈。”

  “額娘,聽說你哭了?”

  “你當死了個阿狗阿貓我不傷心的嗎?你是我懷胎十月生的,我就為我辛苦那麼久也得落幾滴淚的。”

  “行了,瑞華,你額娘在阿瑪快死的時候還能搞笑,你覺得她能傷心多久?”

  “爺那又不是真死。”

  十三哼了一聲,“你不跟爺打一聲招呼就下手,真不把爺當回事兒啊。”

  “我要跟你打招呼我就不下手了,直接等你壽終正寢,我就卷包袱跑路了。”我至於像現在這樣被人困到紫禁城裡麼?

  “老十三,你知足吧,她說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九九在後面有些幸災樂禍的說。

  “四哥還好嗎?”

  八八難得你還惦記四四哇。

  “就那樣,宮裡在煉丹。”

  “那東西有用嗎?”

  “我沒吃,不知道。”

  “不是你在煉?”

  “做飯的就一定是吃飯的嗎?”

  “也就四哥敢吃。”

  九九,你啥意思?難不成偶還謀刺當今皇上不成啊,偶沒那個膽兒好不好。

  “額娘,你為什麼不跑呢?”

  哼哼,我戳瑞蓮一指頭,“你丫給我試試在一大群大內侍衛的環侍下跑跑看,當額娘我是絕頂武林高手嗎?

  “四伯看得這麼緊啊?”

  “是呀。”

  “那額娘怎麼敢來見我們?”

  “你四伯那又不是笨蛋,這些年下來總會琢磨出點兒什麼來的。”

  太子笑了,“老四知道了?”

  八八也笑,“你又被套住了吧?”

  九九直接說:“條件交換?”

  十三說:“這得到什麼時候啊?”

  “再等幾年吧,也快了。”

  幾個人同時古怪地盯住我。

  看啥看,四四的死期偶記得挺清的,到時候他要沒死的跡象,偶死活要把他給整死了,否則這苦日子沒頭了。

  再說了,這歷史不能亂不是?

  “別看了,還是那句話,能對你們說的,我肯定不瞞著,不能說的,你們也趁早別想。”

  “了解。”幾個人異口同聲,頗有默契。

  “弘暾那家伙呢,他這四伯可是好心的給他找了個媳婦,他好歹回來見見呐。”

  “二哥就是怕這個才不回來的。”弘【日兄】小聲說。

  “哼,沒膽。”

  “額娘,九伯說咱們滿人的習俗,兄死弟及,四伯會娶你嗎?”

  呃……

  瑞蓮,你這個死丫頭,真是哪壺不開你提哪壺,瞧,冷場了吧。

  個個他媽地像刀子一樣盯著我。

  “傻孩子,相信你四伯的品味吧,他沒這麼差。”

  “噗。”八八轉身。

  九九搖頭。

  十三表情復雜地看著我。

  太子笑的很大聲。

  “你說爺沒品味?”十三難以置信地說,“還是你對自己的評價就這麼低?”

  “爺,您娶我那是奉旨啊,與您的品味無關。奴婢倒也不是妄自菲薄,只不過拿衡量婦人德性的標准來看,奴婢也確實是不及格。所以呀,事實挺讓人無奈的。”

  “老十三那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九九頗為憤憤的說。

  “倒也是事實。”太子淡淡地附和。

  “時間不早了,奴婢還得回去,先走了。”

  “雅竹——”

  “爺,您好好地調理自己的身子,別讓我一根蠟燭兩頭燒,否則沒准哪天我真撐不住就先走一步了。”

  “爺省的,你自己也要當心。”

  “安了,奴婢向來很懂養生之道的。”

  走了走了,二丫頭還活蹦亂跳地活著,偶心裡剩下的那一丁點兒悲傷算是徹底煙銷雲散了。

  人生,還是充滿了陽光的。

  日子啊,就一天一天地過,我就一天一天的挨。

  終於,讓我挨到了雍正十三年的八月二十三日。

  我總算盼到了四四的死亡。

  呼呼,大功告成!

  四四那是相當的配合啊,所以四四的死不費勁兒。他覺得如今留給弘歷的朝局足可以使他安心,所以他非常大方的在偶打算下手之前說,他可以安心地走了。

  下葬當天,四四就在香山怡親王府別苑見到了他那些兄弟們。

  其中包括剛剛獲釋的十十和十四。

  十十和十四四特別的憤慨,不為別的,就為他們沒得跑。

  用十十的話說,就是:“憑什麼爺在被圈禁這麼些年後還得繼續留在這勞什子的紫禁城裡?”

  因為歷史就是這樣的,偶很想這麼告訴他。

  “憑什麼你們就能海闊天空地去走動。”十四跟著問。

  那是你們運氣不好,不是歷史上記載死了的,而是後來獲釋壽終正寢的,偶也沒招兒不是?

  四四不虧是當皇帝的人,人說:“朕委屈了你們,該是讓弘歷彌補一下的時候了。”

  我差點兒給四四鼓掌,這話說的忒有水平了,真滴!

  “那弟妹恐怕也走不了。”十十特不懷好意的說。

  “爺瞅著弘歷也不會輕易放人。”十四跟進。

  “閉上你們的烏鴉嘴。”偶怒了,“憑什麼我伺候了康雍兩帝還得再伺候一個乾隆皇帝,有人問過我意見沒啊。”

  十三在旁邊慢條斯理地開口,“雅竹,爺怎麼覺得你的脾氣越來越火爆了?”

  “更年期不行啊?”偶忍了這麼久,還不許發洩一下嗎?多不容易熬到你們全部一個一個成了平民啊,真是一部血淚史。

  “行,你隨意。”

  “老十三,你真沒骨氣。”十十說。

  十三哼了一聲,“等十哥娶一個這樣的福晉就知道骨氣是沒用的。”

  結束了這次密晤,第二天,偶覺得十十跟十四那真是有烏鴉的天分啊。

  弘歷這位新皇不在宮裡等上朝,居然跑到怡親王府來了。

  一進門,偶還沒給他請安呢,他倒先給偶跪下了。

  囧了!

  “皇上,您這是做什麼,折煞奴婢了。”

  “十三嬸,皇阿瑪走了,你也要走了嗎?”

  不走我還留下繼續做白工啊,當然要走。

  “京城呆久了便想到處走走,皇上也該體諒一二。”

  “可朕剛登基,你們一個一個都走了。”

  “你十六叔他們不是還在嗎?沒有都走。”總是需要有墊背的,十六對不起了。

  “十六叔昨兒就上了請辭折子了。”

  呀呀個呸的,這個死十六,你跑個鬼啊,年富力強的。

  “弘晝、弘晈他們也在。”沒事,叔伯輩沒了,還有兄弟輩的,大家族這點就是好,人多。

  “十三嬸——”

  好嘛,我閉嘴,你說,你是皇帝你最大。

  “朕從小就是十三嬸帶大的,嬸子就像朕的額娘一樣,難道額娘就真的忍心這麼一走了之。”

  喵的,說的這麼嚴重,有本事你咋不去說你那皇阿瑪啊,果然個個都只會撿偶這個軟柿子捏。

  “我也不是要走,就是出去走動走動,弘曉他們都在這裡,我終究還是要回來的。”

  “自然是真的。”

  “那嬸子跟朕約法三章。”

  “啊……”喵的,為啥當皇帝的都這麼腹黑咧?

  “每年朕生日以及過年時嬸子要回京來。”

  這個問題不是很大。

  “可以。”

  “嬸子要讓朕知道行蹤。”

  有點兒問題,但還是可以答應。

  “也行。”

  “那朕就放心了。”

  偶也放心了,終於可以離開京城了。
  
  PS:

  後來,在乾隆四年的時候出了有名的弘晳逆案,當時參與的那些小子真是讓人磨牙。

  害得我從千裡之外奔回京城,弘歷那叫一個傷心啊,他說人人都不想留下來陪他,人人都要走,這皇帝就是孤家寡人。

  我說,強扭的瓜不甜,能放就放幾個吧。

  因為弘晳逆案太過烏龍,所以弘歷銷毀了所有的檔案線索,留給後人一個無限想象的空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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