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陳毅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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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陳毅元帥 陳昊蘇，中國民間外交的領軍人物，在中日關係幾乎降至冰點的今天，仍未放棄化干戈為玉帛的信念，並正在著力將此信念積極踐行。而他的父親，正是六十多年前中共抗日主力之一──新四軍軍長陳毅。六十年過去了，談到今日的中日關係，陳昊蘇說﹕我父親主張，中日兩國隨著時間推移慢慢走出歷史怨恨，中國要以寬容的心態在平等基礎上和日本建立友好合作關係。從與日相戰到與日相交，父親努力方向的轉變體現了中國老一輩革命家對人民最高利益的深刻體察。抗日關乎民族存亡，中日友好則是兩國人民共同發展之道。 陳毅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一度擔任中國外交部長，前後十年間接見日本友人多達九十一次，更啟動了中日間的「圍棋外交」。陳毅並未能親眼見到中日恢復邦交，卻無疑為這一步的實現作出了重要貢獻。 與父親相似，陳昊蘇也是半路出家搞外交。學無線電出身的他，十餘年來一直在半官方的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推動民間外交，現任該會會長。 陳昊蘇說，國破家亡之時，父親是革命的先驅，為解民族危難，他當然要做一名戰士。但是，如果父親現在還活著的話，他一定是和平主義者。中國人民是追求和平的，我們沒有想過要與日本人民為敵，我們當然也不願意看到那些煽動對中國仇恨的勢力給二十一世紀的中日友好合作投下陰影。中日雙方應該用信任和努力去真正實現化干戈為玉帛、世世代代友好合作的光明願景。 鐵軍統帥 逐鹿華中 一九三八年初，新四軍成立，陳毅被任命為新四軍第一支隊司令員。三月，他率部開赴江南敵後抗戰。陳昊蘇說，新四軍剛組建的時候只有一萬人，老百姓中瀰漫著懷疑﹕新四軍能打仗麼﹖就這幾支破槍﹗也有的老百姓說，陳司令，你們的部隊真好啊，但你們可能打不過日本人，乾脆換上老百姓的衣服，撤退算了。 陳毅指揮所部採取伏擊、夜襲等戰術，趁敵不備，襲擊日軍據點，刺死敵軍酋長，攔截日軍運輸的子彈給養。僅在兩三個月內，就連續取得韋岡、新豐、東灣、延陵一連串大小百餘次戰鬥的勝利。勝利的消息鼓舞了江南人民，群眾見面，神秘地伸出四個指頭，敬佩地傳頌「老四（指新四軍）」的勝利。老百姓中傳唱起「吃菜要吃白菜心，當兵要當新四軍」的民歌，紛紛參軍抗戰。 一九三九年，春寒料峭，陳毅身穿軍服腰間束著皮帶，挎著手槍，身披一件從敵人那裡繳獲來的呢子大衣，在茅山之麓總結東進六個月來的經驗﹕茅山地區的戰局是以游擊戰爭為中心，其特點是敵我相持，兩不上下，敵人據點密布如梅花樁，我則穿插往來盤旋。敵人公路橫截，造成棋盤式小塊，我則辛苦堅持，與敵人肩背糾纏，北方人摔跤的玩藝，正可作敵我茅山比武的譬喻。他堅信，我們所依據的是散布在江南的人山人海，有了這些「人氣」，敵人的「地利」完全歸我們所有，敵寇就變成我們這人山人海中的孤島。 皖南事變之後，陳毅受命重建新四軍軍部並任代軍長，與劉少奇一起挑起了統率華中九萬軍隊抗戰的任務。在最艱苦的時期，陳毅率部在日偽軍和國民黨頑固派的夾擊中堅持抗戰，把新四軍建成一支鐵軍。 陳昊蘇伸出手指一口氣數出了重建後的新四軍屬下七個正規師師長的名字﹕「一師師長粟裕，二師師長羅炳輝，三師師長黃克誠，四師師長彭雪楓，五師師長李先念，六師師長譚震林，七師師長張鼎丞。整個華中都是新四軍的部隊，凡是日本鬼子所及的地方，我們的部隊就打到那裡。」 在見諸於歷史的評價中，八年抗戰，新四軍支撐華中的抗日局面，殲滅敵偽軍四十五萬餘人，為抗戰的最終勝利做出了不朽的貢獻。 人民大眾 重生父母 陳昊蘇說，父親常常告訴他，一定要銘記老百姓的恩情。而他自己這條命也是老百姓給的。「在我出生的時候，日本人的掃蕩是很厲害的。行軍的時候，小孩子一哭，就會暴露行蹤，為了不讓他哭，就用被子包著，小孩子有的被悶死了。我後來只好送給老鄉，被收養了半年。那時我還不到一歲。」 在新四軍挺進江南之初，陳毅就提出，要將三條原則送給江南人民作見面禮﹕模範的群眾紀律，廣泛的統一戰線和勝利的戰鬥。他曾在《贛南遊擊詞》中寫道﹕「靠人民，支援永不忘。他是重生親父母，我是鬥爭好兒郎，革命強中強」。 「我們和老百姓就是血肉的關係，我們把老百姓當成自己的親人。我們在的時候，我們保護老百姓，我們走了，老百姓保護我們的傷員。為什麼部隊能壯大，能熬過最艱苦的時候，這一點太明顯不過了。」陳昊蘇說。 當年，新四軍一支隊二團政治處主任蕭國生在下會戰鬥中犧牲，附近村莊馬上組織追悼會，參加者數以千計。有二十多位僧人，自動帶著鐘磐，穿著袈裟，日夜禮佛唸經，超度英魂。其中一位在追悼會上代表出家人登台演講，要求新四軍發給武器，組織游擊隊，為烈士報仇。講話引起全場轟動。當地老百姓說﹕「蕭主任的英靈感動了和尚，老四紀律好，戰鬥勇敢，出家人也熱心愛國﹗」 戰地抒懷 賦詩言情 陳毅被譽為「詩人元帥」，郭沫若曾有詩句贈陳毅﹕「一柱南天百戰身，將軍本色是詩人。」陳毅在抗日戰爭中的頗多詩作，像一面多稜鏡，反映了陳毅的內心世界，也刻劃了當時的歷史場景。 一九三八年某日，陳毅率部午夜到達高淳，雨後天晴。他以歡暢的格調疾書七絕四首，把江南的秀麗風光、在江南打游擊的條件、群眾初見新四軍的情景、需要通過調查訪問諳知江南民情的考慮，以及如何在山地平地和河湖港汊開展抗日游擊戰爭的情景，描繪得有聲有色﹕ 波光蕩漾水紋平，河汊溝渠縱復橫﹔ 扁舟容與人如畫，抗戰軍中味太平。 堤柳低垂晚照斜，農家夜飯話桑麻﹔ 兵船初過群疑寇，及見親人笑語嘩。 江東風物未曾諳，夢寐吳天廿載前﹔ 此日一帆憑顧盼，重山復水是江南。 蘆葦叢中任我行，星星漁火水中明﹔ 步哨呼覺徵人起，欣然夜半到高淳。 一九三八年新四軍先遣支隊由粟裕指揮，在鎮江西南的韋崗伏擊日軍，旗開得勝。陳毅懷著喜悅的心情，飽蘸墨汁，欣然命筆，寫下七絕一首﹕ 彎弓射日到江南， 終夜喧呼敵膽寒。 鎮江城下初遭遇， 脫手斬得小樓蘭。 皖南事變後，新四軍軍部在蘇北鹽城重建，陳毅被任命為代軍長，他在草擬新四軍將領為皖南事變發表通電後寫了短詩《皖南事變書憤》﹕ 嬴秦無道即今同， 血債千重又萬重。 倒海翻江人吶喊， 立將莫邪斬蒼龍。 陳毅與彭雪楓是多年並肩的戰友，感情至深。他得知彭雪楓在河南省夏邑八里莊與日偽軍作戰時不幸中彈、為國捐軀的消息後，悲痛萬分，連夜趕寫悼詩。一百六十字的長詩中，寫盡哀痛之情，其開頭云﹕ 淮北哀音至，燈前意黯然。 生平供憶想，終夜不成眠。 吾黨匡天下，得君亦英才。 壯哉身殉國，遺愛萬人懷…… 圍棋外交 親誼千秋 陳毅一九五八年出任外交部長。在逝世之前他做了很多工作，包括推動中日之間的民間交流。他的「圍棋外交」更是為世人傳頌。他同日本友人松村謙三商定發起互派民間圍棋代表團。 一九六三年九月，日本圍棋代表團來華訪問。日本棋界為感謝陳毅對增進中日圍棋界友誼的貢獻，特意帶來日本棋院的名譽七段證書和關西棋院的正式七段證書，贈送給陳毅。這是日本圍棋界第一次授予外國人士如此高的榮譽。為此，趙樸初題詩祝賀﹕「乾坤黑白，盡掃尋常格。奇正相生神莫測，一著風雲變色。今朝隔海同歡，別張一幟登壇。兩國千秋佳話，元戎七段榮銜。」 日本二十九位著名圍棋高手於一九六四年十二月二十日聯名發表呼籲，號召日本全國數百萬圍棋手，參加要求恢復中日邦交的徵集三千萬人簽名運動。有些高段棋手背著大喇叭在東京鬧市講棋，號召簽名。這一簽名運動對於中日邦交正常化起到良好的促進作用。 一九六六年底，日本圍棋隊來華比賽，陳毅精神飽滿，興致勃勃地觀看比賽。他對中日兩國圍棋運動員說﹕「今後我要帶個圍棋代表團訪問日本。」 一九七三年，日本棋院在陳毅逝世後追贈他名譽八段，並以《中日兩國聯合聲明》發表日期作為名譽八段證書的填發日期，以紀念陳毅促進中日人民友好之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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