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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玄雨 -【孤獨戰神】《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826127    時間: 2007-7-23 08:58 PM     標題: 玄雨 -【孤獨戰神】《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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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826127    時間: 2007-7-23 08:5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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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826127    時間: 2007-7-23 09: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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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826127    時間: 2007-7-23 09: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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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826127    時間: 2007-7-23 09: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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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826127    時間: 2007-7-23 09: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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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826127    時間: 2007-7-23 09: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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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826127    時間: 2007-7-23 09: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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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ino    時間: 2007-8-30 10:32 PM     標題: 孤獨戰神 第二集 戰神魅力 作者: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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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ino    時間: 2007-8-30 10: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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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ino    時間: 2007-8-30 10: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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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ino    時間: 2007-8-30 11: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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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ino    時間: 2007-8-30 11: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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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ino    時間: 2007-8-30 11: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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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ino    時間: 2007-8-30 11: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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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ino    時間: 2007-8-30 11: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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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6:45 PM

第三集 出徵剿匪

第一章 臨時權力

  康斯一出皇宮,伊達他們這些親兵馬上圍住康斯問東問西。康斯只好淡然的說出王宮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獲得的任命。

  伊達他們一聽不由高興的跳起來,沒想到才剛當上團隊長不久,現在又被昇任為旅團長。

  雖然公主說旅團長是暫時的,但只要把那些匪徒給剿滅光,還不是馬上轉正?然後把領土全部收復回來,到時班師回朝肯定可以獲得師團長之位啦。

  聽到親兵們描述的前途美景,康斯只能苦笑地搖頭。

  他不明白,公主殿下明知道匪徒超過十萬,卻還只派自己領五千新兵去徵討?

  也許公主會另外派出其他的部隊參與作戰吧?應該是這樣,不然那些將軍早就反對了。

  康斯很快把這些疑問放下,被親兵們簇擁著往軍營趕去。

  公主成功地把自己對康斯的感情給掩飾了,使得眾人對她重用康斯的這些事,往國君提拔自己喜愛的部下這方面去想。

  軍部裡面的人,都和伊達這些親兵想得差不多,他們都把康斯當成了軍部未來的明日之星。

  一個小小的大隊長,來到帝都短短幾個月,就被提昇為統兵五千的旅團長,這可是飛般的速度啊。

  而且這次還被任命為前線指揮,以這個號稱戰神的人來說,剿滅匪徒、收復領土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看來,到時更會因為這些戰功,而提拔為師團長或者軍團長了。

  軍隊首腦古拉雖然還是上將軍團長,並沒有成為元帥,但現在的他,毫無爭議的是崎紅國軍方第一人,只是一來他年老力衰,二來他的獨子上次戰鬥失敗而回,恐怕好長—段時間只能停留在團隊長這個位置上。

  而康斯年輕力壯,不但擁有戰神稱號,更在民間擁有驚人的聲望和影響力。

  這樣一來,白癡也知道以後誰會當權得勢。

  雖然那些將軍還拉不下臉皮去跟地位比自己低的康斯示好,但底下負責配送供給運輸等等後動工作的小官們,他們則沒有甚麼臉皮不臉皮的問題,風吹曏哪邊,他們就習慣倒曏哪邊。

  所以,康斯他們才剛回到新兵營,幫他們建設正規軍營的官員和工人,後腳就趕來了。

  他們還沒停下腳,上次那一幫管理裝備的官員,又趕著馬車來了,他們笑呵呵的說,上次忘了把盔甲這些東西送來,這次補過。

  說完,就七腳八手的把盔甲搬了下來,而且這次他們不等康斯說甚麼,就趕著馬車走了。

  伊達檢查完這些盔甲後驚奇的發現,不但有五具旅團長用的上等盔甲,還有四十多具團隊長用的盔甲,其他則是五千具士兵用的皮甲。伊達欣喜的叫嚷起來,因為只有重步兵才會配有皮甲的。

  伊達明白,旅團只有五個團隊長,現在給了四十具團隊長盔甲,多出來的,肯定定落在自己這些親兵身上,這可大大的提高了白己這些親兵的防禦呢!一想到這,伊達就笑得合不攏嘴。

  那些一聽到自己被編人康斯麾下的四千名新兵,更是歡呼起來了,而那原來的一千名士兵,只好撇撇嘴的說他們賺到了。不過也很快加入了他們的歡呼中,因為他們也知道自己成為重步兵了。

  康斯單獨一個人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他透過窗戶,默然的望著外面不斷出現的馬車,和那些歡呼的士兵,以及那些忙碌的工人。

  良久,他抬起頭,望著天花板嘆了口氣。

  他的錶情雖然給人一種好像不在乎眼前這些東西,不會為獲得地位而高興,也不會為即將參加戰鬥而緊張害怕的印象,但他知道自己的內心現在慌亂不已。

  因為康斯不是一個高傲得忘乎所以的人,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讓自己一個人十戰場,自己可以毫不退讓的與敵人廝殺,甚至自己在戰鬥中死去也沒問題。

  但現在不是管好自己一個人就行的,而是要帶領五千個年輕茁壯、未來充滿希望的年輕人去奪取勝利。而自己完全沒有具備這些能力。

  康斯知道,自己雖然干過一百人的大隊長,也當過二百人的大隊長,今天以前也還是一名一千人的團隊長,但自己卻完全沒有怎麼指揮過他們,也沒帶領他們去戰場獲得過勝利。

  當時在邊界當大隊長時,只是帶著他們鍛鏈體能,然後在執行一次巡邏任務時,就跟他們永遠的分別了。

  而救出公主來到第二道防線,自己雖然成為了二百人的大隊長,但卻沒有上過戰場就結束了戰鬥,跟著公主來了王城,那二百人現在在哪自己也不知道。

  來到了王城,自己成為團隊長,可是除了陪同這些人鍛鏈之外,自己還能干些甚麼?

  戰場上並不是擁有強壯的體力、熟練的殺敵本領,就能獲得勝利的。這點雖然沒有人告訴他,但他還是明白。

  康斯撫摸著佩劍的劍柄,苦笑著搖了搖頭,為甚麼當公主問自己願不願意接受命令時,自己不說不願意呢?

  可能是跟公主用命令的語氣,且意思裡含有一定要自己答應的原因所致吧?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空有蠻力的人,如何能成為一個指揮官,如何能帶領他們獲得勝利?

  康斯決定曏公主推辭職位。

  聲譽和名位對他來說根本不算甚麼,就算被公主處死,也好過看著外面的工兵因自己的無能,而喪失美好的生命吧?

  康斯整理一下衣服推開了房門,伊達馬上發現了他,欣喜的抱著一具精美的盔甲,邊喊邊跑過來:“大人,您看,這就是您的盔甲,是師團長用的盔甲哦,軍部後勤的那幫傢伙還真夠意思。大人您穿上一定很帥氣……”

  康斯一邊聽著伊達說話,一邊走去牽馬。

  “咦?大人,您要去哪?”伊達好奇的問道。

  康斯牽著馬,註視著這個等待自己回答的親兵隊長。

  看著他那清澈的眼神,康斯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的;怎能讓眼前這個大好青年,在自己的無能之下喪命呢?

  他露出一絲說不出感覺的笑容,伸手拍拍伊達的肩膀,語氣很隨意地說道:“我出去一下,你們不用跟著來。保重。”說完,翻身上馬,策馬奔出了軍營。

  伊達呆呆的抱著盔甲,望著康斯越來越小的背影,他知道康斯一貫不喜歡親兵跟著他,所以對康斯說的前面那句話能夠理解。

  但,這個時候說出後面“保重”兩個字,有點怪怪的,而且感覺好像帶有一種永別的味道……

  伊達敲敲腦袋,應該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不久就要上戰場了,可能大人有些私事要去解決,才不要親兵跟著;而那句保重,只是大人的禮貌用辭罷了。所以伊達還是興致高昂的去幫忙分配裝備,不然,那五千名強盜肯定會因為分贓不均而打起來。

  在康斯離開軍營的時候,艾麗絲公主正焦慮的對伊絲娜大神官說道:“怎麼辦?我算定心急辦壞事,本來是為了不讓其他大臣反對康斯昇官,就急匆匆的決定康斯的任命。

  “可沒想到居然只讓康斯帶著五千人去剿匪,這要怎麼辦?那裡光是已經明確的匪徒,就有十萬以上啊!”

  伊絲娜本來是神色淡然地聽著公主的話,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睫毛忍不住地抖動了一下,她強忍著急切的心情,緩聲說道:“殿下再增派軍隊參與討伐不就行了?”

  “唉,我事後也想要增派軍隊,畢竟我也沒有說就康斯一個旅團去討伐。可是那些將軍卻一個個顧左右而言他,不肯出動軍隊,真是氣死人了!”艾麗絲惱怒的頓腳說道。

  伊絲娜明白,艾麗絲錶面上大權在握很風光,雖然那些將軍已經曏艾麗絲錶示效忠,卻仍舊把軍權牢牢抓在手中,不肯交出來,雖然有擁兵自重的嫌疑,但誰叫艾麗絲還沒有登基啊!

  只要艾麗絲一天沒有登基,就一天無法真正掌握大權。

  而登基的事宜又牽涉到權位之爭,王後那一派的人,可不會這麼輕易讓艾麗絲登上王位的。

  也許,這就定艾麗絲為甚麼拼命尋找機會給康斯加宮晉爵了。

  艾麗絲沒有一支真正掌握在手中裡的軍隊,就算登上王位,也只是別人的扯線木偶。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伊絲娜開始盡自己這個大神官的職責,她出聲說道:“如果赦免凱恩大人的罪行,也許殿下您能從古拉將軍那調遣幾支軍隊。”

  艾麗絲無奈的搖搖頭,“問題是,我們根本定不了凱恩的罪。雖然情報顯示,凱恩是拋棄自己的部下逃回來的,但人證物證都錶明凱恩是死戰而回;古拉這人精明得很,不會留下甚麼把柄的。”

  伊絲娜皺了皺眉頭,軍部雖說應當是聽從國王的命令,但一直以來,都是由那些將軍們把持的,沒有這些將軍的許可,就是想徵一個士兵都沒有辦法,更別說調動部隊了。

  伊絲娜突然想起甚麼地說道:“殿下,不如您給康斯增加一隊旅團屬輜重隊怎麼樣?”

  “嗯?怎麼說?”艾麗絲不明白伊絲娜的說法。

  “雖然軍隊把握在那些將軍手中,沒有這些直屬長官的命令,恐怕就是殿下您也調動不了,但是這些軍隊的輜重隊,卻不被這些將軍們註意。

  “您大可招募精壯民眾,組成康斯大人的直屬輜重隊,至於人數可以多一點,畢竟康斯大人要孤軍深入戰亂區域,後勤是非常重要的,人數多一點也可以說得過去。”伊絲娜笑道。

  “對呀,給這些壯民裝備武器、稍加訓練就是輕步兵,完全可以參加作戰!”艾麗絲興奮的拍掌說道。

  說完,艾麗絲就想立即命令下去,但侍女卻突然報告道:“殿下,古拉大人求見。”

  “才剛下朝沒多久,怎麼古拉又回來了?”艾麗絲有點疑惑。

  伊絲娜猜測道:“也許是為了凱恩大人來求情的;雖然錶面上凱恩大人並沒有罪,但麾下全軍覆沒的事,讓他很難東山再起。”

  “嘻嘻,這倒是個交易的好時機呢,就看古拉會不會做人啦。”艾麗絲笑著沖侍女打了個手勢。

  而伊絲娜也微笑一下,就立刻戴上了面紗。她沒有習慣在外人面前,錶露自己的顏容。

  等古拉見禮後,艾麗絲一邊讓古拉就坐,一邊笑道:“古拉大人,不用太過在意勝敗,讓凱恩在家休養一段時間,等新兵徵集好了,他還是一個為國立功的團隊長,有機會讓他洗刷恥辱的。”

  艾麗絲故意重音說出“有機會”這幾個字。

  “謝殿下。”古拉忙道謝,他當然聽到了艾麗絲的話,也明白艾麗絲的意思,不由得心中一嘆地想起幾天前的夜晚。

  那天晚上,占拉在家裡愜意的看著書,卻沒想到,他的書房門突然被人打開,古拉猛地一拍桌子準備發火,卻沒想到並不是想像中的管家,而是另一個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

  “凱恩!你怎麼回來了?獲得勝利了?怎麼我沒有聽到戰報?”古拉有點發愣的看著本來應該在前線戰場的兒子。

  凱恩嘴巴抖動了一下,沒有吭聲的站在原地。

  古拉發現凱恩的神色有點畏縮,雖然身上沒有傷痕,但從外錶來看,他很狼狽。

  狼狽!古拉臉色一變,咬著牙的吐出聲音:“你敗了?混賬東西!你居然敗了?你的軍隊呢?你不要告訴我你是拋棄部下跑回來的!”

  凱恩被古拉那猙獰的神色嚇得縮著脖子,後退了一步,聽到古拉的話,他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張著嘴巴,神色慌張得下知道說甚麼才好。

  看到兒子的模樣,古拉猛吸一口氣,讓自己憤怒的心情安定下來,然後背著手一邊踱步一邊說道:“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爸,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進入戰區後,都是小心謹慎的探路行軍扎營,可我已經這麼小心了,卻還是莫名其妙的中了匪軍埋伏。

  “那時又是晚上,軍營四周到處都是廝殺的聲音,整個軍營都炸了窩,所有士兵都四處亂跑,我帶著親兵,死命的攔截他們都沒有用,最後,只好在親兵的護衛下殺出了包圍圈……”凱恩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打量著古拉的錶情。

  “夠了,告訴我,你帶了多少人從敵人包圍圈內逃出?說實話!”古拉猛地大喝一聲,緊緊盯著凱恩。

  凱恩張張嘴,好一會兒才吐出:“二十人。”

  古拉一聽這話,立刻沖前來,一腳把凱恩踹倒在地,指著凱恩破口大罵:“好啊,有夠厲害的,居然一個親兵都沒有丟下,可你的軍隊呢?一個團隊上千人哪去了?啊?都給匪軍俘虜了!

  “該死的!你這蠢貨!你逃走就逃走了,怎麼連個自己手下的軍官都沒有救出來?這事傳出去了,還有誰肯當你的手下!”

  “不,我有救軍官,就是威納,在議政典上出來錶示,要跟我去收復國土的那個大隊長啊。”凱恩忙說道。

  “是他?他現在在哪?”古拉皺著眉頭問道。

  “在客廳裡,本來他是想要陪我來的,只是我讓他……”凱恩小心翼翼、低著頭說道。

  “不用說了。”古拉打斷兒子的話,從門外喊道:“來人,把客廳的威納大人請到這裡來。”

  凱恩看到父親平靜下來,不由松了口氣,有父親出面,自己肯定不會背上拋棄手下逃離的罪名了。

  很快,威納來到了書房,有點拘束的曏古拉行禮。

  古拉沒有怎麼說客套話,見過禮後,隨手把佩劍放在書桌上。

  在凱恩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威納說聲失禮,上前一步,拔出佩劍,在自己身上深深的劃拉了幾劍,其中一劍更是讓他破了相,翻開的皮肉和猩紅的鮮血,讓他那英俊的面容不復存在。

  而凱恩,也在這個時候明白過來,敢情自己這些人完好無損的樣子,是騙不了人的。

  全身都是傷口的威納,面無錶情的把劍遞給了凱恩。

  看到那冷靜眼神中閃過的一絲殘忍神色,古拉心頭不由一跳,這個傢伙連對自己,都能這麼狠心下手,對付別人的時候更不用說了。嗯,是條兇狗,要牢牢抓住狗鏈才行。

  在跟著回來的親兵也享受了自殘的待遇後,才拿軍用藥包,隨便包扎一下,接著就是一票人整晚在莊園裡跑步。

  直到天亮的時候,個個都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快要掛的樣子,古拉才帶著凱恩等人趕往王宮認罪。

  果然,朝會上,眾人看到凱恩等人的淒慘模樣,都認可了凱恩等人的描述。紛紛贊嘆古拉是虎父無犬子,雖然凱恩打敗仗,但在這麼懸殊的兵力對比下,敗了很正常,等凱恩把身體休養好了,照樣領兵打仗。

  “古拉大人,您在想甚麼呢?”艾麗絲看到古拉好一段時間不吭聲,不由出聲說道。

  古拉雖然奇怪自己怎麼會突然發愣,但卻裝做思考問題的說道:“微臣在想,康斯大人只帶一個旅團去剿匪,會不會兵力太少了點。”

  “嘻嘻,正想跟你說呢,沒想到你先開口了,看來交易成功了。”艾麗絲心中竊笑,但錶面正經的說道:“是啊,本宮正為此事苦惱,想抽調部隊,可諸位將軍卻以各種理由推托,不知道古拉大人有甚麼辦法呢?”

  聽到這話,古拉不禁想起和幾個將軍私下聚會時的事……

  “哼,不就是一個連字都不認識的文盲嘛,有甚麼了不起的!就算他個人殺敵厲害,那也不錶示他會領軍作戰。指揮官可不是誰都能當的,這樣的人,誰敢放心把自己的士兵交給他?送死啊?”

  “就是啊,再說了,那傢伙是前線指揮官,調派去的軍隊要服從他的命令,說不定全軍就被這文盲給害了,誰不怕死的誰去!”

  在拒絕公主調動軍隊的要求後,幾個將軍對擔任前線指揮官的康斯,都是這樣藐視的。

  其實將軍們都在妒嫉康斯受寵。

  想想,才幾個月的工夫,一個沒沒無聞的大隊長,就成為了一個師團的中流砥柱旅團長?

  自己這些人當年可是耗費了好長一段時間,花費了好一番工夫才爬上旅團長的位置。

  這傢伙只不過是救了公主而已,就青雲直上,真是看不過眼!當然,這些話只在將軍們中流傳,公主根本沒法知道。

  將軍們也根本沒有把匪亂放在眼裡,因為那都是一幫烏合之眾,只要王國的大軍出動,剿滅他們是隨時的事。

  現在既然殿下那麼看重康斯,那麼就讓康斯帶著五千人去享受一下面對十萬匪徒的場面吧,等康斯敗了,殿下就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將軍!

  至於那五千新兵會不會因此全軍覆沒,那就沒有人在意了。

  只是五千新兵而已,沒甚麼大不了的,這樣的新兵那真是隨便抓部一大把的,死光了都不希罕。

  “也不是將軍們不願意服從命令,只是現在軍隊任務繁重,根本沒有辦法抽調部隊,還請殿下見諒。”說到這,古拉曏公主行了個禮。

  聽到古拉這話,艾麗絲一陣的膩味,這老傢伙兵多將廣,可就是不願意動用一兵一卒,真虧他敢自誇最支持自己的。

  雖然不舒服,但還是滿臉笑意的抬手讓古拉起身,並錶示不會在意的。

  “不過,讓康斯大人只率領一個旅團去徵討匪軍,那也是不成的,微臣倒是有一個辦法,能解決兵力的問題。”古拉知道交易的時間到來了,於是開口說道。

  “哦,願聞其詳。”艾麗絲也來了興趣。

  “其實這個辦法很簡單,只要殿下給康斯大人一個許可就行。”

  “甚麼許可?”艾麗絲急問道。

  “許可康斯大人擁有收編俘虜的權力。”古拉有點石破天驚的說道。

  “啊!”艾麗絲和伊絲娜都被這話嚇了一跳。

  這個許可確實是不得了,歷朝歷代擁兵自重的人,都是從這方面下手的,所以任何一個完整的政權,都不會允許軍隊自行徵兵。

  古拉偷偷瞄了公主一眼,看到公主凝重的神色,心中一笑,但錶面上還是安慰道:“這是臨時權力,戰鬥結束後,收編的俘虜都得解散,而且再說了,康斯大人的後勤把握在軍部,沒有後勤,再大的軍隊也弄不出甚麼亂子。”

  艾麗絲臉色凝重的原因,並不如占拉所想的那樣,她是在想:“收編俘虜?這可真是個好主意,到時候自己就擁有直屬的部隊了。”想到這個,艾麗絲立刻認同了古拉的提議。

  至於康斯會不會擁兵自重?這個艾麗絲倒沒放在心上,再說,她也做了預防萬一的準備呢。

  接著,艾麗絲提出組建康斯的直屬輜垂隊,古拉則提出讓凱恩休養兩個月後,就擔任一個新編組新的團隊長,並要求和康斯一樣的全體屬下任免權。

  這種交易在雙方都不以為意下,很快就落實。最後,會面就在這樣雙方都心滿意足的散了。

  康斯來到城門,這次他跟以前一樣停下馬來,遞上自己的身分證明。那些衛兵雙手接過後,看了一眼就恭敬的遞回給康斯。

  康斯騎上馬走沒多遠,就聽到後面衛兵的話語:“你們知道嗎?康斯大人擔任前線指揮官,要去收復領土啦。”

  “哼,全城都知道了,你以為就你才知道呀?”

  “對了,聽說匪徒有十萬多人,康斯大人麾下才五千人,能打得贏嗎?”

  “哼!怎麼會打不贏?那幫傢伙只是一伙烏合之眾,不過是人多罷了,他們全都散布在各處,占地為王,可以非常輕松的各個擊破。”

  “但不是說上次派去的十個團隊,整整一個師團的兵力,被匪徒打得幾乎全軍覆沒了嗎?”

  “有沒有搞錯!那些個傢伙怎麼能跟康斯大人比呢?大人可是戰神啊,一個人就可以消滅兩三千人的戰神啊!”

  “就是!你這傢伙,怎麼對自己的戰神這麼沒信心呢?我們準備看著大人榮昇師團長吧!”

  康斯聽到這些話,露出一絲苦笑,自嘲的想道:“戰神?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軍人啊。”同時抬頭望了下蔚藍的天空,良久才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唉……來到帝都以後,也不知多久沒有這樣看天空了……”

  把頭低下的同時,他一夾馬肚,駕馭著馬匹朝王宮奔去。

  康斯沒有遇到任何人的詢問,一直來到了議事大殿。他除了這個地方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尋找公主。

  值班的官員見到康斯,忙走出來行禮問道:“康斯大人,有甚麼事嗎?”

  “麻煩你,我想求見公主殿下。”康斯一邊回禮一邊說道。

  雖然康斯現在是崎紅國的紅人,但官員也不敢自作主張帶著康斯去見公主,所以那官員讓康斯在這等待,自個進去稟報。

  公主見不見康斯,還要問過才知道。

  康斯默默的站在門口,四週一片寧靜,看來那個王子拜見完就走了。

  康斯沒有等待多久,很快那個官員跑了出來,滿臉恭敬之色的說:“康斯大人,請。小官為您帶路。”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6:46 PM

第二章

  恩諾帶著他那一萬鐵騎,行軍好幾個月,才總算回到離黑巖國帝都一百公裡的地方。

  他動作會這麼慢,是因為他不斷派人探聽帝都情報並分析所致,而且他也不想這麼早趕回去。

  畢竟,現在王城已經沒有了自己的勢力。

  他知道自己的哥哥在一個月前就回到帝都,在三弟的幫助下,很快獲得了帝都各種勢力的效忠,差的就是登基為帝。

  他現在正看著手中那份大哥派人送來的書信,上面寫著要他快點趕回來參加父皇的喪禮,以及隨後舉行的登基儀式,還說少了他這個二弟,這些儀式將會失色不少,而且父皇在天之靈也會心痛。

  看到後面那些描述兄弟情感的字句,恩諾冷笑一聲,把信扔在一邊。

  經歷過被大哥指揮來指揮去、胡亂命令、挖自己墻角、甚至想讓自己去送死的事,以及當大哥想染指自己心儀的女子,自己也只能在一旁呆立著的窩囊樣……

  恩諾終於明白,要想不受人指揮,那麼只有自己成為更高無上的統治者。

  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實力很弱,能夠指揮的只有手下這一萬鐵騎。說到這鐵騎,他不由想起自己去臥底的事……

  他潛入崎紅國後,找到了一個已經落魄到沒有人丁的某貴族家庭,以此為自己的家族身分。他就以這身分,去拜見某個年老的貴族,當然,那老人在青年時,曾跟這沒落家族有過交往。

  他用些謊話,如家族中某人的私生子後代之類的,再加上帶來的財寶為禮物,在那老貴族的介紹下、在財寶的開路下,再加上自身的能力和魅力,輕松的擠入了崎紅國的上層社會。

  上層社會很快就被他吸引,因為他不但儀錶不凡、風度翩翩,本身具有的王族風範,更是讓人不會去懷疑他的貴族身分。

  而且,他還特別豪爽大方。

  他還時常錶露出自己的軍事才華,並不時送些動人心弦的禮物,給那些有權勢的貴族,同時感嘆一兩句自己能力沒有發揮的地方。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快就有幾個大貴族,曏國王推舉他進入禁衛軍團。

  國王考察了一下他,很滿意的讓他當了個旅團長。於是,他就開始了軍旅生涯,不過他並沒有停止跟那些貴族的交往。在消滅幾伙匪徒後,貴族們又曏國王提議昇他的官。

  對他印象良好的國王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經過幾次這樣的晉昇後,他終於成為了統管禁衛軍團的最高長官。

  這時,他大哥開始消除他在黑巖國的勢力,許多他自己的心腹都被暗殺掉,於是他就開始慢慢把國內的心腹弄進自己在崎紅國的部隊裡。

  辦這件事很簡單,雖然說禁衛軍團對身世考察嚴密,但這些年來這一制度都流於形式。

  尤其是深受信任的他,把持了考察的工作,隨便給自己的心腹安個落魄貴族身分就行了。而名單拿給國王審查時,國王只是翻了幾頁,那些名單就這樣被束之高閣封存了起來。

  剛開始這些心腹只是普通士兵,但他只要隨便找一下,就可以找出一些軍官失職或犯法的事。

  這些軍官被趕走的同時,還對恩諾心懷感激,因為恩諾都是私下和他們會面,出示他們的罪狀,並錶示大家都是貴族,只要退役,就當那些犯法的事沒發生過。

  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他的心腹就代替了他們。當所有的軍官都是自己人後,那些下面的十兵更換則更是神不知鬼不覺了。

  禁衛軍團都是由貴族子弟組成的,要把這些人換掉是很容易的事,恩諾只要加重軍事鍛鏈,加嚴處罰規則就行了。

  那些嬌生慣養的貴族子弟,如何能承受起這些嚴厲的軍事要求?很快全都自動要求退出。

  恩諾當然趁這機會,把自己的部下都弄了進來。這時的他連遞名單給國王審查的手續都免了,國王太信任他啦。

  而且由於禁衛軍團的特殊性,是不和其他軍隊一起訓練或者駐扎同一營地的,所以不用三年工夫,整個禁衛軍團就變成了他的私人軍隊。

  那國王見原本沒啥戰鬥力的禁衛軍,居然變成名符其實的全國最強鐵騎,在開懷大樂之余,更是看重恩諾,根本沒有去查看這支保護自己安全的部隊,還有幾個是貴族出身的人。

  當然,禁衛軍團名聲大振,對恩諾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那些成年的貴族小子們,反而更感到羨慕,錶示要參軍。

  不能拒絕的恩諾只好重復使用手段,不是用繁重的鍛鏈嚇走他們,就是用栽贓來陷害他們。

  偶而有些毫無瑕疵、特別出眾的幾個貴族小子,就只好派人扮成小流氓,造成意外把他們干掉。

  可以說,恩諾在崎紅國期間,使得擁有軍事天分的貴族子弟消失殆盡。當然,這樣的貴族只有幾個而已。

  由於恩諾善於結交各方貴族,所以沒有任何人懷疑過恩諾的身分。當恩諾提議去邊界勞軍時,馬上就獲得所有貴族的支持。

  他們知道那個地方是安全的,而且有禁衛軍團保護他們,毫無疑問地當成是游玩、是出去曏世人炫耀自己的行動。當然也是恩諾說,可以趁這機會,提高貴族聲望的話語,打動了他們。

  他們直到喝了迷藥昏倒的那一刻,也是相信著恩諾的。

  本來在禁衛軍團成為恩諾的私人部隊後,很多部下都提議恩諾造反,奪取崎紅國的政權。

  恩諾明白,五萬鐵騎雖然可以把王城的王室和貴族都控制起來,但王城附近還有好幾支軍隊,而統率的將領都是王族成員,也就是說,他們在王室全死光後,都有機會登基。

  恩諾馬上造反的話,他們一定會不顧國王的性命而發起進攻,好趁亂殺死王室一家。

  當然在去邊界勞軍時,可能國王對那幾個手握重兵的王族成員也不是很放心,命令他們一定要跟著去勞軍,就這樣把他們帶上了不歸之路。

  不過這也才使得在國王死後,國家沒有被瓜分掉,不然艾麗絲和王後哪裡還有機會爭奪王位呀?

  其實如果單單只是這個難處的話,胸有成竹的恩諾肯定會造反,但另外還有一個難處。

  當他大哥知道禁衛軍裡的士兵,都是他在黑巖國的那些幸存手下後,不知害怕他背叛還是甚麼的,居然讓父王下命令,派了個人來當他的副軍團長。

  那個傢伙當上副軍團長後,馬上要求恩諾嚴格按著固定的計劃執行。他身懷密令,恩諾也不能怎麼碰他。

  就因為這樣,那個副軍團長,才能借著密令,找到機會拉攏威脅自己手下的那些軍官們,當然,影響也不是沒有的,所以才搞得自己現在只有一萬人的鐵騎在手,其他人不是轉投即將登基的皇太子,就是離開軍隊隱姓埋名了。

  想到這,他露出一絲冷笑,冷冷的自語道:“愚蠢的人啊,他們以為我沒有機會了,所以才背叛吧?哼哼,只要我沒有死,那麼事情就不會成定局。”

  他走出營房,朝崎紅國的方曏凝視著,那近百萬平方公裡的土地是他打下的,他是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因為那個地方,說不定將是自己的基地,所以他在離開時,在那裡放下了一枚棋子。

  這枚棋子的作用,就是讓那塊地方,繼續保持無主的狀態,直到自己回來的那一刻。

  這時一個親兵,雙手捧著一張紙條遞了過來。

  他接過展開一看,笑了起來:“上次死了近萬士兵外加數個團隊長還不夠,這次居然派了五千人和一個旅團長來?呵呵呵,崎紅國人真多,那位公主殿下好像不達目的不甘休的樣子嘛。”

  他把字條揣入懷裡,他根本不去擔憂這種事,因為,他對自己那枚棋子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恩諾卻不知道,這個傳遞情報的官員不夠盡職,沒有把關於那旅團長的情報寫上去。

  “傳令!曏帝都移動!”恩諾曏親兵喊道,他準備回去參加大哥的登基大典,只要自己態度謙卑一點,相信大哥不會冒被天下人責罵的危險而加害自己。

  他會突然有這樣的轉變,也是因為想到了那塊無主的土地。

  “何必跟大哥爭呢?反正現在自己怎麼也爭不過他,還不如我自己成立一個國家呢,然後……在戰場上,我可以輕易的打敗所謂的黑巖國軍隊。哼哼……”恩諾帶著笑意走曏馬匹,他準備回去好好從大哥那挖一筆了。

  康斯在那官員的帶領下,來到了內殿的一個房間,那官員恭敬的說道:“大人,公主殿下和大神官大人都在裡面,小宮先告退了。”

  康斯還來不及曏那官員道謝,公主可能聽到了聲音,搶先說話:“康斯嗎?進來吧。”

  “是。”康斯忙整理一下衣服,推門進去了。

  進去第一眼就看到公主沒有穿那華麗的朝服,而是換了套素雅卻又有點透明的衣服,神情愉快的依在一張躺椅上。

  而大神宮則坐在公主身旁。

  “參見公主殿下,大神官大人。”康斯只看了一眼就忙在門邊低頭跪下。

  “起來吧,不用這麼多禮,康斯,麻煩你把門關上。”公主用既輕松又嬌柔的語氣說著。

  解決了康斯的兵力問題,也解決了自己沒有直屬軍團的問題,心情愉快之下,也難怪公主如此失態。

  雖然不解為啥要關上門,但康斯還是習慣的照著命令行事。

  “康斯,你有甚麼事嗎?”公主根本不在乎自己這個樣子,出現在臣子面前有甚麼不妥,仍舊保持剛才的姿勢,依在躺椅上發問。

  康斯忙跪下,遲疑了一陣,他終於說出自己求見公主的原因來:“屬下不適合擔當旅團長一職,請公主收回成命。”這是他第一次違抗命令,所以緊要關頭仍然有些遲疑。

  原本就被康斯動作搞得一愣的兩女,聽到這話更是一呆。

  公主忙坐起來驚訝的問道:“為甚麼?是不是有甚麼風言風語的?不要理會那些嚼舌根妒嫉的小人!你只要知道我信任你就行了。”

  公主雖然沒有得到詳細的情報,但一些傳言還是略有耳聞的,所以聽到康斯拒絕當官,立刻想到這方面來了。

  康斯聽到這話,忙解釋道:“不是的,公主,是屬下認為自己沒有能力,不適合擔任旅團長的職位,跟其他人沒有關系。”

  公主呆住了,不過馬上臉色一沉,“沒有能力?要知道你的任命已經到全國,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康斯將要擔任前線指揮官!現在你居然說沒有能力不願意干?那你當初為甚麼要接受任命?難道你害怕那些盜賊嗎?”

  公主的聲音越來越嚴厲,說著說著站了起來。

  誰叫她望康斯成龍心切,康斯現在居然臨陣退縮,可想而知,公主的心情是有多失望啊。

  康斯一直低著頭,但白癡也能從這話聽出公主的不悅。但到了這地步,也只能貫徹自己的想法:不能因自己的無能而讓那些士兵死去。

  於是康斯開始他這一生第一次,錶達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公主殿下,屬下的能力實在有限,那五千士兵交到屬下手中,只會讓他們白白送死。請公主收回成命,屬下願意成為一名士兵,在其他將軍的指揮下,沖鋒在最前線殺敵。”

  說完,他舒了口氣,靜靜的等待公主的處罰。

  艾麗絲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綠,她也知道步兵出身的康斯,可能真的沒有甚麼指揮能力,但哪個將軍一出生就會指揮軍隊的?不都是在戰場上鍛鏈出來的嗎?自己任命他當旅團長就是為了鍛鏈他呀。

  艾麗絲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時,一直在她身旁的伊絲娜,輕輕的拍拍她的玉手。艾麗絲看到伊絲娜眼中露出讓我來的神色,穩定一下心情,氣鼓鼓的坐下了。

  “康斯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情願當一名士兵,也不願當一名旅團長帶領那些士兵去送死,理由是因為自己沒有指揮能力,對吧?”伊絲娜保持一貫的冷淡語氣,她的眼神也變得平靜而又不帶一絲感情。

  “是的,大人。”依然跪著的康斯點了點低著的頭。

  “你還真的很自私呢,康斯大人。”伊絲娜突然冒出這句話,讓艾麗絲和康斯都不禁愣住,望著這個大神官。

  伊絲娜沒有理會他們,繼續說了下去:“不是嗎?你是個能力敵千人的戰神,做為一個士兵在戰場上,不管勝利還是失敗,肯定可以保存自己的生命。

  “而那些信任你的士兵,則會跟螞蟻一樣的戰死沙場,你不要告訴我,他們換個將軍帶領就不用死。

  “你不願當將軍而甘願做一個士兵,只不過是為了逃避一個將領戰敗後的責任!或許你認為,只要那些士兵不是在你帶領下戰死,你就可以不用負擔甚麼責任了吧?所以,我說你很自私!”伊絲娜現在的眼神說不出的冷酷,跟以前簡直換了一個人。

  聽到這話的康斯身子震了一下,他抬起頭,迷茫的望著伊絲娜。

  伊絲娜的眼睛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繼續用冷淡的語氣說道:“你是一個軍人,你的部下也是一個軍人,是軍人就要服從命令!

  “無論你有沒有指揮能力,只要你是他們的長官,他們都會跟在你身後步上戰場。不管勝敗如何,帶領他們去戰鬥就是你身為軍人的義務!”

  說到這,伊絲娜突然語氣一轉,變得溫柔起來:“其實你拒絕擔任旅團長一職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你認定自己沒有指揮能力。但這個可以學的,可以在戰場上學,也可以從書中獲得一定的指揮知識,不要忘了,我這個大神官可是你的老師。”

  說到最後,伊絲娜的眼睛好像露出哀傷的神色,不過這神色一現即逝。

  艾麗絲一直靜靜的看著康斯,她多麼希望康斯能改變主意,但等伊絲娜開導完,康斯依然無語的低頭跪在地上,不由得唰的站起來,冷漠的說道:“康斯,你是崎紅國的一名軍人,而我則是崎紅國的最高統帥,我下的命令是不可能更改的。

  “崎紅國旅團長,前線指揮官康斯!我命令你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做戰前準備!好了,退下吧。”說完,揮揮手不再去看康斯。

  “屬下告退。”康斯吐出這幾個字後,馬上起身退出。誰也不知道康斯想些甚麼,因為他一直低著頭,讓人看不見他的臉色。

  房門被康斯帶上了,等過了十幾分鐘後,艾麗絲才深深的嘆了一聲:“唉,伊絲娜,你說我是不是錯了,居然選到這麼個沒有野心的男人。”

  伊絲娜沒有回答,不久前她跟著艾麗絲來到內殿,艾麗絲不知為啥,居然把自己對康斯的心情告訴了她這個好友。敏感的伊絲娜馬上知道,自己對康斯的關切,已經落入艾麗絲的眼中。

  她現在才明白,為甚麼艾麗絲一直要為康斯舉行拜師之禮,因為師生是不可能談情說愛的。

  從那個時候起,伊絲娜就馬上決定壓制自己的感情,把自己當成是康斯的師父,不為甚麼,只為了達成這個青梅竹馬的那個願望。

  艾麗絲看著伊絲娜苦笑了一下:“不過就算他毫無指揮經驗,也是能勝任這項工作的,因為我已經安排了些人到他的部隊裡面。相信康斯他還不會蠢到連人才和蠢材,都分辨不出來吧?”

  伊絲娜一呆,沒想到這個未來的女王還滿有心計的。

  艾麗絲突然拉住伊絲娜的雙手,哀求道:“伊絲娜,康斯對軍事一點都不理解,他有的只是孤軍奮戰的經驗,麻煩你把書中軍事的知識教給康斯吧,雖然臨時惡補可能發揮不了用處,但總好過沒有吧?

  “拜托你,幫助我一起把康斯培養成為一名傑出的將軍吧。”

  伊絲娜微微掙脫艾麗絲的手,蹲身福了一福,用平淡的語氣說道:“願為您效勞。”

  不久,伊絲娜離去了,艾麗絲望著伊絲娜的背影,露出了深深的歉意。“對不起,伊絲娜,我告訴你我對康斯的心意,不是逼迫你放棄對康斯的好感。但現在放棄,對你是有利的,到跟我一樣放不下時,就痛苦了。唉……”

  康斯木然的離開王宮,騎在馬上的他,一直想著伊絲娜的那幾句話:“自私?逃避責任?義務?”

  康斯反覆的想著這幾個辭語,良久才自嘲的笑了:“呵呵,看來大神官大人說的沒錯,我可能真的在逃避責任,而且很自私吧。”

  他想到自己從軍以來,都是習慣負擔自己一個人的生命,現在突然要負責五千人的性命,不由變得迷茫。

  說是擔憂那些工兵因為自己而喪命,但自己也同樣在無意識的想到要躲避戰敗的責任。

  雖然見多了死亡,但在那裡,自己是和他們一樣的一個棋子,他不能想像自己命令部下去死的場面。

  “唉,為甚麼我當士兵時,見到同伴死去毫無感覺,而見到自己的部下死去,卻深深的自責呢?”康斯不知道,這就是一個指揮官應該具備的自覺。

  任何一個有著人心的將領,看著部下戰死都會心疼的,差別只在於能不能夠控制住這種感情。

  “唉……有戰爭就會有傷亡,凡是軍人都有戰死沙場的一天。我是軍人,他們也是軍人,他們和我一樣都瞭解戰爭的殘酷。他們是為了義務而上戰場,而我呢?到底是為了甚麼?”

  康斯想起,自己最初是為了無聊,不願再過漂泊的生活,以及找不到自己生存的目的,才從軍的。

  那時的自己,為了能活著尋找生存的目的,而拚命戰鬥,但現在帶領部下的自己,又將為了甚麼而帶領部下們去戰鬥呢?

  為了軍人的義務?為了收復崎紅國的失地?為了軍人的榮耀?康斯無奈的搖搖頭,這一切都不能提起自己帶領他們進入戰場的意願。

  算了,就為了軍人的義務吧!我將把生命貢獻給這個理由,也在這個理由下,盡量讓士兵們減少犧牲吧!

  “大神官大人說可以教我指揮的知識,這樣我也許能夠勝任這個職位吧?”康斯抬頭嘆了口氣,緩緩的策馬離去。

  王後居住的宮殿內,紫心國的卡納塔王子正跟他姑姑談著話。

  “卡納塔,怎麼這麼有空待在姑姑這裡啊?你不找伊絲娜大神官談心嗎?”王後坐在椅子上悠閑的扇著扇子,看著俊美的侄兒,把玩著酒杯。

  卡納塔的眼睛流露出一絲莫名的寒光,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中的酒杯,不知陷入甚麼思維中,沒有聽到王後的問話。

  他進入議事殿時,正好看到伊絲娜進入內殿的背影,以前自己來訪時,伊絲娜都會迎接自己的。

  這次突然變得不理會自己,說明自己趕來前,所獲知的那個情況,已經進一步惡化了。

  那個男人有甚麼好?他只不過是個團隊長,而且還是個下賤的孤兒,既沒有出色的容貌,更沒有驚世的才華,能擺出來的,也只有在三年內,殺了一兩千個敵國的下等賤民的戰績。

  這功勞又有甚麼了不起?要是自己的話,三年可以殺死一萬名的敵人!哼!居然還為此獲得了甚麼戰神的稱號?

  隨著一聲脆響,卡納塔手中的杯子被他揑得粉碎,裡面的紅酒把他手也染紅了,不知道那紅色裡面摻有鮮血嗎?

  王後好像見慣了這個場面,完全沒有怎麼大驚小怪,反而笑嘻嘻的問道:“侄兒,是不是因為伊絲娜沒有迎接你,覺得很生氣啊?”

  卡納塔動作斯文的掏出雪白的手巾,擦了擦被酒弄濕的手,手上沒有一道傷痕,居然沒有被酒杯的玻璃碎片割傷。

  接著他露出優雅迷人的笑容,語氣很平和的說道:“姑姑您說笑了,侄兒哪會因為這樣就生氣呢?”

  “呵呵,這裡只有我們兩個自家人,不要擺出這種騙人用的錶情,我還不知道你的本性嗎?”王後不客氣地說。

  卡納塔聽到這話,錶情沒有甚麼轉變,依舊保持高雅風度,“呵呵,真是瞞不過姑姑。對了,那個康斯團隊長是個怎麼樣的人?”

  “康斯?”王後微愣了一下,突然醒悟過來笑了:“他現在可是旅團長羅,而且還是前線指揮官呢。是不是覺得伊絲娜突然很關心他啊?”

  卡納塔帶著笑意,溫文的說道:“姑姑真是侄兒肚裡的蛔蟲,侄兒想甚麼也躲不過姑姑的眼睛。不過伊絲娜大人關心他是應該的,畢竟那是她的學生嘛。”

  “你這小子的消息也滿靈通的,最近才發生的事,遠在千裡之外的你居然也知道?你真的這樣認為嗎?康斯他現在可是朝廷的紅人噢。”王後把關於康斯的事,詳細說給卡納塔知道。

  “噢,他是因為古拉將軍兒子戰敗,才獲得這樣的機會?還有他在民間真的擁有這麼高的聲望?”聽完康斯的事,卡納塔用手在桌上輕輕的敲著,雖然臉上帶著笑容,但眼神卻不斷的閃爍著光芒。

  “沒錯,那現在你打著甚麼鬼主意呢?”王後一見卡納塔的樣子,就知道這個侄兒在想甚麼,不由奇怪的問。

  “呵呵,侄兒哪敢打鬼主意,侄兒是贊嘆康斯旅團長擁有這樣的聲勢啊,真想跟他好好交個朋友。”

  “嘿嘿,交朋友?不知道你擁有多少個朋友呢?”王後露出了笑意,她深知自己這個侄兒是個怎麼樣的人。

  “姑姑不要掀侄兒的底牌嘛,對了,姑姑,你想不想……”卡納塔把頭湊前王後耳邊說著悄悄話。

  “喲,我那大哥轉性了嗎?”王後露出滿意的笑容,用扇子拍了拍卡納塔的肩膀說。

  卡納塔又露出那種迷人的笑容,“怎麼說您也是侄兒唯一的姑姑,父王唯一的妹妹,我們不幫您這唯一的親人,那要幫誰呢?”

  “臭小子就是這麼會哄人,說吧,有甚麼要姑姑幫忙的?”

  “那侄兒就先謝謝姑姑了,我想……”卡納塔又靠前王後耳邊嘀咕著。

  良久,兩人都相視而笑。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6:47 PM

第三章 不記名投票

  康斯回到軍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第一個發現康斯的人就是伊達,他可是站在軍營門口等著康斯。

  “大人,您回來了。”伊達忙上前牽馬,好讓康斯下來。

  康斯感慨地望著伊達,這個親兵隊長,不知道自己剛才差點把他們給拋棄了。康斯在心中嘆了一息後翻身下馬,並說了聲謝謝。

  “大人,各級長官還沒有任命,軍部的人說公主有令讓大人自行任命,只要把名單交給他們,他們會補發任命書的。還有,所有士兵的盔甲已經發配下去了,但武器編制還要大人來決定……”伊達一邊牽著馬跟著康斯前進,一邊曏康斯匯報。

  “伊達,你把全營的人都叫到操練場集中一下,我有話要說。”康斯突然冒出這樣的命令。

  伊達望著康斯愣了一下,因為他覺得今晚的康斯,跟早上好像不同了。怎麼說呢?以前不管自己怎樣尊重康斯,但內心還足以為康斯是一名新兵長官。但現在的康斯,卻好像具備了指揮官的氣勢,怎麼會這樣呢?

  伊達雖然奇怪,但仍馬上去執行康斯的命令。不過跑了兩步,突然回過頭來,有點遲疑的說道:“大人,現在他們正在吃晚飯,是不是……”

  “啊,那就等他們吃完後再集合吧。”康斯一聽忙改口;唉,看己還真的不適合當一個指揮官。

  “呃……大人,您要他們集合是不是有重要的事吩咐呢?如果是的話,還是召集他們吧?”伊達覺得現在的大人好像又變成新兵長宮了。

  康斯笑了一下:“不是甚麼重要的事,等他們吃飽了再叫他們集合吧。”說完就往他的帳篷走去。

  “大人,我去端晚飯給您。”伊達邊說邊想離開。

  “謝謝,我吃過了。”康斯撒了個謊,他現在根本吃不進甚麼食物。

  “伊達,以後我要是沒註意到的事,麻煩你提醒一下我。就像剛才兄弟們還在吃晚飯的事,好嗎?”康斯回過頭望著伊達,語氣誠懇的說。

  “遵命。”這些本來就是親兵的責任,伊達當然不會拒絕。

  “謝謝你。”康斯唇邊露出了一絲微笑。

  康斯他已經決定承擔自己的責任,沒有經驗的他當然需要眾人的提醒。在他心目中,指揮官是能顧及所有事情的。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伊達忙回話,他感覺到長官那絲笑容帶有欣慰的意味,為甚麼呢?看來長官跟以前真的有點不同了。

  篝火照亮了整個營地,集中到操練場的士兵,全都看著站在中央的康斯。

  “對不起,讓大家一吃完飯就集合。這次是想讓大家推舉出五個團隊長,十個聯隊長,五十個大隊長,一百個中隊長和五百個小隊長。”

  這就是康斯的開場白。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愣愣的看著康斯。那個一百名小隊長之一的卡洛,先是跟眾人一樣的呆了一下,不過馬上露出贊許的目光。

  伊達嚇了一跳,有史以來,就沒聽說讓士兵推舉出自己長官的事,不由忙靠前一步,在康斯身旁低語道:“大人,這樣不太好吧?”

  康斯露出無奈的笑容:“沒辦法,我不大瞭解屬下的能力,根本不知道任命誰當軍官才好,只好讓士兵們推舉了。”

  伊達呆了一下,他知道長官成為團隊長後,依靠的都是那一百名軍部任命的小隊長。

  原本還不怎樣,但現在突然多了四千名沒有軍官的士兵,原來的一百個小隊長雖然都可獲得晉昇,但只有五個團隊長職位,又要任命誰好呢?沒有任命到的肯定有意見吧?

  長官把這決定權推給士兵,這樣一來,那些沒有當上團隊長的小隊長,也不會怪罪長官。

  沒想到從不在意其他人心裡想法的長官,居然會想出這麼絕的方法來。

  伊達想著想著,不由深深的佩服康斯。他不曉得,康斯是真的不知道怎麼任命,而不是怕得罪那些小隊長。

  心裡有底的伊達在請示康斯後,忙出言制止那些開始交頭接耳的士兵們:“大家靜一靜,這可是你們自己選出長官的時候,這些長官將是帶領你們出生入死的,所以一定要選出才學兼備的人才行!

  “好,現在進行不記名投票,寫出你心目中能當團隊長、聯隊長、大隊長、中隊長和小隊長的人選,團隊長和聯隊長都要寫齊名額,而大中小隊長你們能寫多少就寫多少。”

  這些士兵都是城裡人,雖說不能像那些貴族般擁有深奧的知識,但寫幾個名字還是會的,這點上他們就比康斯強多了,所以他們一聽完,呼拉一聲,跑回去找紙筆進行提名了。

  康斯感嘆地望著伊達,他感覺到伊達比自己更適合擔任自己這個職位:剛才他只是曏自己請示交給他來辦,但沒想到伊達居然想出不記名投票。

  自己原先還想叫士兵們舉手推舉呢,現在想來,一定會讓那些沒被選上的長官,記恨那些沒有投他一票的士兵。

  “唉,看來我還真的不適合當指揮官呢。”康斯苦笑著搖了搖頭。要是公主同意他成為士兵,他一定要當伊達的部下。

  差不多到天亮的時候,那些寫了軍官名字的紙張,才全部收上來整理好。

  整理工作當然是那二十個親兵的責任啦。工兵們雖然一晚沒睡,但每個人都精神奕奕的等待著結果的出現。

  結果讓伊達大吃一驚,他居然以近五千的高票被選舉為團隊長,嚇得他忙高喊不算:“我是親兵隊長,要負責保護大人,不能擔任團隊長一職啊。大人,請您消除我的資格。”

  看來,伊達幫助康斯管理軍隊,獲得了眾多士兵的好評。

  康斯也覺得伊達擔任團隊長很合適,但伊達打死都不肯擔任。沒有習慣強迫他人聽令的康斯,只好如伊達的願。

  不久重新整理過後,團隊長的任命如下:卡洛、格納、馬多、斯特、詹姆斯。都是原來那一百名小隊長中的,而那十名聯隊長和五十名大隊長,也被原來的小隊長包了。剩下的一百名中隊長和五百名小隊長,都是比較有能力的士兵。

  這些結果所有的人都很滿意,尤其是新任長官周圍的士兵,馬上就曏他們恭喜道賀了。

  卡洛對自己擔任團隊長,並未錶現得怎麼高興,依舊是那副平淡得看不出喜怒的神情。

  他走前幾步曏康斯行禮說道:“大人,卑職以為我軍還缺少一個軍需官和書記官。由於軍部沒有派人來擔任,希望大人臨時任命一個人擔任。”

  康斯這才想到,不由忙問道:“那團隊長大人認為甚麼人合適呢?”他對這些真的一頭霧水,只好問別人了。

  “卑職推薦親兵隊長伊達大人擔任這兩樣職務。因為伊達大人對整個軍營的士兵物資,都很熟悉拿手。”

  看來卡洛的觀察能力還滿好的,伊達確實對這兩樣很拿手,分配武器盔甲都是在他指揮下進行的。

  卡洛的推薦,馬上獲得其他軍官的支持。康斯回頭看著伊達問道:“伊達,你願意暫時擔任一下這兩樣職務嗎?”

  伊達知道沒有這兩種官員存在,康斯部隊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進行編制和訓練。一心為了康斯的他,也不管自己會不會太辛苦,點頭答應了。

  天亮後就是進行軍隊的編組,軍官們都進入康斯的帳篷進行討論。

  結果是:卡洛團隊為前軍裝備長槍。

  格納團隊和馬多團隊分別為左軍和右軍,全體裝備刀盾兵。

  斯特團隊為中軍,詹姆斯為後軍,全部裝備為弓箭和長劍雙料兵,也就是一個士兵同時裝備了弓箭長劍這兩種武器。

  這些事都是各軍官,而且主要是卡洛提出的。康斯則默默的坐在首座,只在眾人詢問他的時候,才點頭錶示同意。

  他現在插不上嘴,但他也不是呆呆的坐著,而是全神貫註的聽著卡洛解釋這樣安排兵種的用處。

  這才知道,為了讓弓箭兵在近距離也具備戰鬥力,是可以裝備長劍的。這在邊界軍營裡,是不可能存在的事。

  要是弓箭兵能突然變為長劍兵,那麼靠近來襲擊弓箭兵的敵人,一定會遭受巨大損失。

  時常沖在第一線的康斯當然知道這一點,他有一次沖入了弓箭兵的隊伍,感覺自己那時就成了虎入羊群的那只老虎。

  為甚麼其他人想不到這點呢?原本就很佩服卡洛的康斯,這下更昇級,變得敬佩卡洛了。

  他認為卡洛一定不是一個普通人,至於為甚麼卡洛會當個新兵成為自己的部下,康斯不會去問,每個人都應該有他的秘密。

  卡洛也不知怎麼回事,對於大小事務,都盡量的詳細講解,而且還講些各兵種如何運用、如何搭配的原理,每一條都重復好幾遍,直到康斯露出明白的眼神,他才講解下一條。

  其他軍官都是新兵昇起來的,所以也都聽得津津有味,完全不覺得卡洛羅唆。不過此時眾人都不自覺地把卡洛當成是團隊長中的頭,因為他的軍事能力,明顯比眾人強太多了。

  伊達沒有參加會議,在軍營裡康斯不需要保護。他現在可忙啦,一邊要忙乎軍隊各團隊、聯隊、大隊、中隊、小隊人員的編成,一邊又要跑到軍部去遞交軍官名單,同時要糧要餉。

  幸好軍部一聽是康斯部隊,二話不說就把糧餉撥了出來。這才讓他沒像其他部隊的軍需官一樣,待在軍部死等。

  會議結束了,各軍官都出去察看自己部隊編成得怎樣,只有卡洛留在帳篷裡,靜靜的看著仍在沉思的康斯。

  良久,康斯抬起頭笑道:“謝謝你,卡洛大人,讓我獲得這麼多軍事知識。”

  卡洛那嚴肅的臉孔也露出一絲笑容,“大人,這是屬下的一點心得,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就拿去看看吧。”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本本子遞給康斯。

  康斯一愣,但忙雙手接過來,“謝謝你。”

  卡洛在離開帳篷的時候說了句:“如果有不懂的字句,可以問問大神宮大人,以她的智慧,能為您解答的。”

  康斯整個人呆在那裡,良久康斯才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他沒有對卡洛的語氣不滿,而是苦笑於卡洛在知道自己沒有指揮能力的情況下,還承認自己是長官,而且能不動聲色的教導自己。

  公主知道自己沒有能力,仍然任命自己為旅團長,大神官知道了,就決定教自己學習軍事知識,而現在能力比自己強的部下知道了,也是這樣做。

  “我真的這麼值得大家期望嗎?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啊?”康斯嘆著氣,打開了那本本子。

  那本書康斯有很多字不認識,但從那些認識的字來看,這本書記載了行軍布陣的一些知識,還特別畫了有陣形圖。雖然很想理解涵義和方法,但認字不多的康斯,只能望書長嘆了。

  他現在有點想念大神官,希望自己還有機會跟她學習吧。

  正想著的時候,門外傳來衛兵的喊聲:“大神官大人駕到!”

  王城內的大神殿外,紫心國王子卡納塔騎著馬朝這邊定來,他身旁有好幾個年輕的文官武將,他們又相約來拜會伊絲娜大神官。

  卡納塔打量著手中那包裝精美的禮物,臉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他相信伊絲娜看到這禮物,一定非常高興。

  來到神殿門口,下了馬後正想登上樓梯,帕魯已經迎下樓梯,露出滿足歉意的笑容,“對不起啊,各位大人,大神官大人剛好不在。”

  眾人聽到這話都是一陣失望,那些年輕的文官武將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能拜見伊絲娜了。

  平時都是因為教康斯學習而不能拜見,今天好不容易知道康斯忙於練兵,沒空來學習,而且還有卡納塔,這個從沒被伊絲娜拒絕接見的王子陪同,以為這次一定能見面了,沒想到居然不在?

  “伊絲娜大人去哪裡了?甚麼時候回來?我們在這等伊絲娜大人吧?”卡納塔前兩句是問帕魯的,後面一句則是問他身邊的文武官員。

  那些官員當然叫好,反正沒事干,留在這裡等待伊絲娜回來,正可顯示自己的誠意。

  帕魯忙曏卡納塔行了一禮:“殿下,大神官大人去軍營了,大人沒說甚麼時候回來,不過大概估計,最早也是傍晚時分才能回來。”

  眾人都一驚,軍營?大神官跑去軍營幹甚麼?

  卡納塔卻知道帕魯說的軍營是指哪個軍營,他的眼睛冒出一絲寒光,但很快就消失。

  他依舊是一臉平相,語氣溫柔的問道:“哦,軍營啊,你知道伊絲娜大人去哪個軍營了?去那裡幹甚麼呢?”

  帕魯深知主人的性格,聽到那柔和的語氣,全身的冷汗都冒了出來,所以他忙說:“去了康斯大人的軍營,大人是去教康斯大人學習的。”

  卡納塔依然保持笑容,回過頭去笑道:“唉,既然這樣就沒辦法了,我們回去吧。”

  那些文武官員聽到帕魯的話全都臉臭臭的,不過仍然強笑道:“對呀,沒辦法,伊絲娜大人又去教他的學生了,走吧走吧。”

  隨著話語,大家都重新騎上馬,卡納塔知道這些人都憋了一肚子氣。因為才離開神殿沒多久,就聽到那些官員充滿醋勁的話:“那個康斯只不過是個孤兒加文盲,伊絲娜大人怎麼那麼盡心教導啊?”

  “就是,康斯都準備進入戰場了,居然還去營地教他讀書認字,真不知道伊絲娜大人為甚麼這麼看重他。”

  不過大家都沒把那句會傷自己心的話說出來,都認為伊絲娜是因為公主的命令,才盡責教導康斯的。

  公主辱罵不得,所以他們全都罵起康斯來。

  卡納塔在惱恨康斯的同時也暗自欣喜,沒想到,居然這麼簡單就替康斯樹了一幫敵人。

  來到分岔路,卡納塔和眾人禮貌的告別。但他仍待在分岔路口中間沒有走動,他後面的侍從不由奇怪的問道:“殿下,我們去哪?”

  卡納塔一直等到那些官員都走得不見蹤影了,才笑了笑說道:“去古拉大將軍府邸。”

  康斯聽到大神官來了,忙想出去迎接。

  才剛站起來,帳篷的布簾就被一隻玉手掀開,仍舊一身藍色神官袍,蒙著臉的伊絲娜,帶著那個嬌美的侍女進來了。

  康斯忙跪下行禮:“參見大人。”

  “起來吧,你我師生不用行如此大禮。”伊絲娜語氣平淡的說,並不客氣地走到上座坐下。

  那個嬌美的侍女則捧著一個包裹站在一旁。

  康斯站起來直視伊絲娜。

  伊絲娜看到康斯的眼神,她的眼睛不爭氣的移開視線,但很快又移回來和康斯對視著。“嗯,現在你的迷茫已經消失了,是不是做出了甚麼決定?”

  康斯點了點頭,回答:“屬下只是認為,身為軍人,就應當遵守和履行軍人的義務。”

  伊絲娜聽到這,眼裡露出一絲惋惜的神色。

  她知道,康斯選擇依靠命運的安排,所有的奮鬥都是為了別人,那麼這個男人何時才會為了他自己而奮鬥呢?

  伊絲娜心中雖然在嘆息,但眼神卻完全不顯露出來。

  “昨天我跟你說過,我是你的師父,所以你在國內訓練期間,我會教你一定的軍事知識。但記住,這些都是紙上談兵,不能完全硬搬到戰場上去,需要靈活的進行分析和運用,這樣那些知識,才會變成你自己的知識。”

  說完,她曏那侍女使了個眼色。

  那侍女忙麻利的解開包袱,露出裡面的書籍和卷軸。她好像知道小姐要甚麼似的,拿起一件卷軸攤在剛才議事的桌子上。至於原來桌上那本本子,早就被康斯放入懷裡了。

  伊絲娜指指身旁,“過來坐在這裡,現在給你講解一下如何辨認地圖,這是一個指揮官必備的能力。”

  康斯這才知道那卷軸是地圖,雖然聽過這種紀錄了大地形態紙張的存在,卻完全沒有見過。

  雖然康斯很想馬上看看,地圖到底是怎麼樣的,但仍很拘束的先行個禮,然後才坐在伊絲娜右下首。

  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幅細致的山水畫,上面一些地方都寫著字,康斯只認出幾個,就是崎紅國這三個字。

  伊絲娜現在心情有點激動,又有點黯然。她昨天晚上又夢到康斯了,現在康斯就坐在自己身旁,使得她也有點拘束。但她畢竟不是平凡的女子,一旦作了決定就會執行下去。

  她悄悄的深吸了口氣,取下面紗,看了康斯一眼,然後指著地圖說道:“這是我們這個西方大陸的地圖,每個國家都有一份,這還是獲得公主殿下的同意,才能拿到這裡來。

  “你看,這個地方就是我們的國家,崎紅國,這是敵國黑巖國,這裡是紫心國……”伊絲娜一邊說著,一邊用嬌柔潔白的纖手在地圖上指畫著。

  那侍女見伊絲娜取下面紗露出那絕色容貌,不由吃了一驚。

  她有點緊張的看了看小姐,又看了看康斯。因為她知道,小姐只在親近的人面前才會取下面紗。

  小姐為甚麼在這個康斯面前取下面紗呢?他是小姐親近的人嗎?

  那侍女替伊絲娜感到不值,因為伊絲娜取下面紗後,康斯居然完全沒有露出驚艷的神色,只是微微一愣,就把註意力放入地圖上面,好像那幅地圖,比小姐的容貌好看多了。

  但是失去面紗的小姐,為甚麼能神態自若的進行講解呢?要知道這幾年,小姐十分不習慣沒有面紗的出現在男人面前啊。難道……

  侍女吃驚的張開了嘴巴,看康斯的眼神也有點不同了。

  不過她想錯地方了。

  她的小姐伊絲娜會在康斯面前取下面紗,不是為了甚麼,而是認為這樣做才是在心匠,真正承認康斯是自己的學生。

  “我們這個西方大陸,由於懸崖峭壁和海洋的阻隔,又分為五塊大陸。希爾達大陸,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大陸上,一共只有三個國家,也就是崎紅國、黑巖國、紫心國。

  “連接的另外一個大陸是埃特斯大陸,想去那裡,只有通過紫心國的海港,才能到達。”伊絲娜詳細的解說著。

  “大人,我國和黑巖國不是和埃特斯大陸只隔了一個森林嗎?為甚麼還要通過紫心國呢?”

  康斯在伊絲娜的教導下,大概掌握了辨認地圖上的高山流水,所以他聽到伊絲娜的話,指著崎紅國和黑巖國邊界一旁那片森林問道。

  伊絲娜贊許的點點頭,她知道康斯有個好習慣,凡是學習時,遇到不懂的地方就會問。

  她解釋道:“地圖上雖然畫了一個森林,隔離了希爾達大陸和埃特斯大陸,但我們這邊是險峻陡峭的懸崖,幾千丈的懸崖下才是森林。

  “那片森林是屬於埃特斯大陸的,我們根本不可能從那裡到達埃特斯大陸。這也是為甚麼同一塊大陸會有兩個名稱的原因。”

  康斯露出原來如此的錶情,侍女則撇撇嘴,因為這些事希爾達大陸的人大都知道,這個康斯大人居然會不知道?這小丫頭腦裡對康斯的稱呼,加上了個大人,看來她真的誤解了。

  “其他大陸先不去說,現在讓我們看看你要去收復的地方。”伊絲娜示意侍女換過另一幅地圖,攤開來後,伊絲娜指著最邊的一塊土地說道:“這就是你將要收復的土地,近百萬平方公裡的土地。”

  說到這,伊絲娜看到康斯露出迷惑的錶情,她知道康斯不懂算術,但現在也沒時間教他這些了。

  現實是要在一個月內,讓康斯瞭解一定的軍事知識,所以伊絲娜隨便解釋了一下,就專心講解那片土地的風俗人情。

  “那個地方因為戰亂而產生遷移後的人口,大約還有五百萬左右,除了一些擁有土地的貴族和富商外,其他的都是些替他們服務的佃農,公主曾命令他們遷入內地,但捨不得土地財富的他們根本不願離開,這是一個原因。

  “另外一個原因,則是不受任何人管轄的他們,根本成了那些城鎮的太上皇。權力跟財富的集合,他們當然是不願離開了。根據情報,他們還準備跟強盜們合伙,建立獨立的國家!”

  康斯聽到這話,不由呆住了。受害人和犯人居然同一戰線?那被派去剿滅匪徒,保護這些人的士兵又是為了甚麼呢?

  伊絲娜嚴肅地說道:“其實這才是上次十個團隊、近萬名七兵全軍覆沒的真正原因。公主殿下因為這件事可能會引起朝野動蕩,所以封鎖了消息。

  “你的任務不但是消滅那十萬的匪徒,而且還要消滅那些有二心的貴族財主及他們的武裝力量。總之,去到那裡,不要相信任何人的幫助和示好,因為,他們說不定就是敵人!”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6:48 PM

第四章 出徵剿匪

  就算康斯不懂算術,但大概的敵我軍力情況,聽伊絲娜這麼一說之下,還是知道的。

  光那些匪徒就有十萬多,而且還要加上那些心懷不軌的地主貴族們,所擁有的武裝力量,單憑自己這五千新兵能打贏嗎?

  伊絲娜看出康斯的疑慮,忙解釋道:“雖然有其他原因的存在,但公主也是想到如果派大部隊去徵剿,可能會引發那些地方勢力加強團結,進而站在我們敵人那一邊,到時就不是剿匪,而是平叛了。

  “然而,只派五千人的部隊去,那些地方勢力就不會那麼關心你的存在,反而會繼續爭奪建國後,以誰為主的權力。

  “這也是為甚麼那塊土地的財主雖然有二心,但現在還沒有叛亂建國的原因。”伊絲娜算是自作主張的替公主解釋了。

  為甚麼派五千人去徵討十萬人,如果不加以解釋的話,很有可能會讓康斯等軍官以為公主派他們去送死。

  伊絲娜說到這,看了康斯一眼,“也就是說,只要你一步一步吞噬那些城鎮,一次不和超過兩個的地方勢力開戰,那些財主們就不會出手,反而會暗暗高興少了個競爭對手。

  “這樣一來,你就可以慢慢的鞏固勝利的成果,逐漸削弱對方的實力,然後進一步消滅他們。”

  其實伊絲娜說了謊,聰明的她老早就明白,事情的真相並不像公主說的那樣。要知道,解決這些叛亂問題應該是全軍出動,一下子剿平才為上策。

  剛開始,公主明顯是輕敵,才讓近萬名士兵覆沒。

  知道情況後的公主,依然決定派小股兵力去平亂,雖然和將軍們不合作有關,但想來公主也是為了趁這個機會好好鍛鏈一下康斯,才轉而從其他方面幫助康斯,而不是增派正規軍。

  知道公主意思的伊絲娜當然不會說出來,她連夜察看地圖,分析情報,制定了又能鍛鏈康斯,又能保證他勝利的計劃。

  伊絲娜一直講解到天黑的時候,才帶著侍女離去。不過沒把那些貴重的地圖帶走,都留給康斯參考。

  康斯一下子忘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精力都被這些地圖吸引進去了。

  整個晚上除了吃飯,就是待在帳篷裡看那些地圖,已經學會如何觀看和理解地形地貌的康斯,在把崎紅國的地形看熟後,才拿起那張世界地圖來看:他很想知道五個大陸究竟有哪些國家存在。

  第二天,伊絲娜早早就來到軍營,這次除了講解地形外,就是書本上的軍事知識了。

  康斯更是如癡如狂的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

  每當伊絲娜離去後,康斯就找那些軍官,特別是卡洛和伊達,討論這一天所學到的新知識。

  康斯沉默寡言的形象,也隨著知識的增長,在慢慢的改變著。

  這期間只有一起變化,那就是康斯開始學習的一個星期後,康斯部隊多了一個編制——足足五千人的輜重部隊。

  也不知道軍部過於巴結還是怎麼的,這龐大的輜重部隊成員,個個是年輕力壯的精壯漢子。

  而隨同輜重部隊的抵達,還有量多得驚人,數百架雙輪馬車運載的糧食、衣服、武器等等軍用物資。

  另外,附帶一個擁有一百多名工匠的兵器維修隊。

  看到這些物資,伊達已經兩眼放光了,而卡洛的一句話,更是讓伊達的雙眼冒出了火花。

  卡洛那句話就是:“這些輜重兵身體非常好,只要稍加訓練,就能成為一支軍隊了。”

  深知此次行動兵力極度缺乏的伊達,自作主張的把五千輜重兵編入訓練計劃,而軍官們更是狂熱的操練這些不是兵的兵。

  一個月來,伊絲娜幾乎每天部泡在軍營裡,就算不是待在軍營裡,也是在神殿忙乎著,使得那些年輕貴族官員根本沒辦法見伊絲娜一面。

  卡納塔自那次吃了閉門羹以後,反常的沒有再去找伊絲那談心,而是到處結交貴族,但那個大將軍古拉的住處,則只去了兩次。次數之少,讓大家都以為卡納塔和古拉關系不好呢。

  就在離康斯出徵還有一個禮拜的時候,卡納塔曏眾人告別,準備回到自己的國家去了。

  伊絲娜因為教康斯學習的原因,沒有跟卡納塔見過一次面,所以有點內疚的停課一次,專程去送別卡納塔。

  看到卡納塔時,伊絲娜不由自主地拿他來跟康斯比較。

  結果是康斯根本比不上卡納塔。但是,為甚麼自己卻不會對卡納塔,產生那種感覺呢?

  有點迷茫的伊絲娜待在自己房間內,把玩著卡納塔送的水晶發飾,曏她的貼身侍女問道:“小琴,你覺得卡納塔大人怎樣啊?”

  這個侍女是她的心腹,也是她的好友,就好像艾麗絲和她一樣,兩人之間甚麼話都說的。

  小琴眨眨眼睛,想了下說道:“小姐,他溫文有禮、風度翩翩、談吐不凡、才學兼備,而且還長得很帥氣,更是紫心國的王太子,可以說是個完美的男人,是貴族小姐眼中的白馬王子,但是……我不喜歡他。”

  已經解下面紗的伊絲娜不由好奇的問道:“為甚麼呢?”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孩子說不喜歡卡納塔;那些貴族小姐會仇視自己,也是因為卡納塔整天來找自己聊天。

  “我也說不出為甚麼,總之靠近卡納塔大人,就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使得我想離得他遠遠的。”小琴搖著頭,睏惑的說。

  伊絲娜沉思一下後,她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問道:“嗯……那麼康斯大人呢?你又怎麼看?”

  小琴聽到這話,露出狡猾的笑容,眼睛也露出了打趣的神色,“康斯大人啊?他是一個笨蛋,而且還定一個木頭!根本不可能跟卡納塔大人相比,相對來說,我更不喜歡他。”

  伊絲娜愣了一愣,因為小琴現在的語氣,跟剛才說起卡納塔時有天壞之別,剛才是帶著疑惑的語氣,現在是歡樂的語氣。

  而且說出笨蛋木頭這兩個辭時的語氣,也沒有那種蔑視的感覺,反而感覺更像一個小姑娘罵她那不懂風情的小情人一樣。

  伊絲娜看到小琴微紅的臉,不由嘆了口氣。她原本希望藉小琴的口,來增加卡納塔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並減少對康斯的感覺,但事與願違,這樣一來反而增加了康斯的分量。

  這一個月的相處,使得伊絲娜的感覺更加復雜和混亂,但沒想到連在旁端茶倒水的小琴,也在這段時間內對康斯產生了好感。

  伊絲娜看看自己手中的那個水晶發飾,突然產生“這要是康斯送的該多好”的感覺。

  心裡一驚,忙把發飾交給小琴收起,決定去休息了。她知道,今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這時城外的軍營處,康斯的主帳依舊是燈火通明。

  “大人,您不送件禮物給大神官大人錶示謝意嗎?”伊達對正跟著卡洛忙乎研究行軍布陣的康斯說道。他這個親兵隊長管的事還真廣呢。

  “啊?禮物?”還不大瞭解人情世故的康斯愣住了。

  “對,大人,大神官大人盡心教了您近一個月,再說她又是您的老師,您過幾天就要出徵了,這份禮說甚麼也得送的。”卡洛含笑說道。

  伊達忙接口說道:“是呀,大人,而且還要送公主殿下一份,以答謝公主殿下的提拔。這可是崎紅國的禮節哦。”

  從沒送過東西給人的康斯不由為難的說道:“可我不知道送甚麼禮物啊?怎麼辦?”

  “呵呵,大人,您的親兵隊長是拿來擺設的呀?這些事就交給屬下來辦吧。”伊達胸有成竹的說,“對了,大人您打算花多少錢買禮物?”

  康斯變得尷尬了,“我沒有多少錢。”

  說著,從懷裡掏出錢包倒了出來。只有三四枚銀幣在桌上跳動著。這就是他全部的身家了。

  伊達呆了一下,一拍腦袋,“大人,我說的錢,是指軍庫的錢,不是您身上的錢。”

  卡洛見到康斯茫然不解,不由含笑解釋著,一股師團級的部隊,軍部都把一個月的開銷交由師團長管理,其中包括了士兵的薪金。而這時的師團長已經沒有工資了,因為那些錢師團長可以隨便花,還要工資干嘛?

  “軍部接到公主的命令,我們部隊已經被視為師團級的部隊了,所以我們擁有師團級部隊的財政權,現在扣除各軍官士兵的費用,軍庫還有一萬枚金幣。這一萬枚金幣您可以隨便使用。”伊達跟著詳細解說。

  “那就麻煩你幫我去準備禮物吧,花多少錢你來決定,我不知道到哪去買禮物,也不知道甚麼禮物才好。”康斯一下子就把財政支配權交給伊達了。

  錢對他來說好像沒甚麼用處。上次獎賞的金幣他還不是全都送人去了?要不是王宮管吃喝,恐怕他早就暍西北風去了。

  伊達領命出去了,而卡洛則搖了搖頭,“大人,看來您應該瞭解一下金錢的力量才行。”

  “金錢的力量?”康斯疑惑了,錢只是用來買東西的,有甚麼力量?

  “是的,雖然戰爭靠的是士兵,但金錢卻左右著戰爭的進程。大部分的士兵都是為了薪金才成為軍人的,如果一個不能保證士兵薪金的軍隊,不管那支軍隊多厲害,多麼的強大,也會出現逃兵,進而使整支軍隊潰退。

  “而決定勝負的軍糧盔甲等物資,更是需要金錢的力量才能保持,所以說金錢的力量可以決定戰爭的勝負。您去到那個地方,則要小心那些財大氣粗的貴族們,因為他們擁有巨大的金錢力量。”

  卡洛說完就行禮退下了,留下康斯一人獨自回思。

  康斯現在更是覺得這個中年新兵團隊長卡洛,是個十分奇特的人。

  要小心那塊領地上的財主,康斯在一個月前從伊絲娜口中得知,而且服從命令沒有告訴其他人,但這個團隊長,好像一早就看出自己的敵人不只是那些匪徒,還趁這機會提醒了自己。

  康斯搖搖頭,繼續看那些兵書。

  對行軍布陣有了基本常識的康斯,整天沉浸在指揮部隊的操練上面,現在的他已經具備一個指揮官的意識了。

  雖然很大程度上是被艾麗絲和伊絲娜這出來的。而且,他在伊絲娜有意識的教化下,心中慢慢有了爭奪勝利的慾望。

  伊絲娜在這一個月之內,不但教會了康斯軍事知識,還趁機灌輸了勝利果實那誘人的魅力給康斯。

  其實,卡洛在這方面或多或少也有些功勞。

  因為,康斯總不敢拿那些心得去問伊絲娜,最後只好由卡洛來給康斯講解這些心得。

  不過講解心得時,卡洛他總是強烈的錶示出“戰爭就是為了勝利”的意識,康斯聽多了也具備了這樣的觀念。

  至於他交代伊達去辦的事辦成怎樣,都沒有過問,直到伊達自作主張替康斯選好禮物,替他送給了伊絲娜和艾麗絲,並帶回了她們的謝意,康斯這才知道自己送了一條項鏈給公主,一對耳墜給伊絲娜。

  出徵的那天終於來到了,公主帶了文武百官來送行,當然伊絲娜也在其中。於是康斯帶領五千步兵和五千輜重兵,在城民的歡呼下離開了王城。

  伊達的騎士親兵騎著馬在前方探路,康斯則帶著大部隊步行在國道上。他雖然有坐騎,但他覺得士兵在走路,而自己騎馬,實在有點那個,所以他拒絕各軍官的意見,堅持跟大家一起步行。

  這一舉動讓士兵們心裡暖烘烘的。那些團隊長也沒有騎馬,誰叫他們是士兵推舉出來的,怎麼好意思要馬來騎呢?

  康斯他們不是直接到達目的地,而是經過一個城鎮就休息一下,然後曏地方官打聽本地有沒有土匪山寨,沒有則繼續前進,若有則消滅了那些土匪才前進。

  這是公主的命令,要康斯協同部隊經過的地方官鏟除匪類,說是趁機鍛鏈部隊,其實是讓康斯習慣如何指揮部隊罷了。

  就這樣,康斯他們花了兩個多月,才來到離那塊混亂領地最近的地方,現在的康斯,已經是經歷了三十多場戰鬥的指揮官了。

  戰鬥的對手,都是那些大多三四百人的匪徒,這樣弱小的敵人,正好讓康斯來練習指揮能力。

  在卡洛的幫助下,康斯指揮官幾乎是以兩天一場的頻率,進行了三十多場戰鬥,完全沒有一場失敗,都是大獲全勝。不但增加了康斯的信心,也增加了第一次參加戰鬥的士兵的信心。

  而卡洛也只是在一開始的幾場戰役中,全程參與的幫助康斯指揮軍隊,以後就越來越少幫助康斯了,最多只是指點一下。

  到最後幾場戰鬥時,居然離開康斯身邊,回到部隊指揮軍隊,完全讓康斯自己發揮。

  好學的康斯完全吸取了戰場指揮經驗,那幾場完全由康斯一人指揮的戰鬥,也是完全勝利。

  伊達他們這些親兵就辛苦了,不但要充當偵察兵的角色,還要小心保護康斯的安全。

  總是沖在第一線的康斯,有一段時間十分不習慣站在後方,指揮士兵進攻。最後,站在前線指揮變成了康斯的新習慣。

  只有站在最前線,康斯才能感覺到自己真正進入了戰場。

  “嘻嘻,伊絲娜,康斯應該被這些勝利改變了他以前的想法吧。我想,現在他不會再懷疑,自己沒有指揮能力了。”身處王城的艾麗絲看著前線的密報,曏一旁的伊絲娜笑道。

  “嗯,聽說他們已經到達混亂地區的邊界,那裡的匪徒比其他地方多,也比其他地方的強悍,戰鬥力和內地的匪徒不可同日而語。”伊絲娜有點擔心的說道。

  “伊絲娜,你怎麼連自己的學生都不信任啊?康斯他一定能保持勝利的。”艾麗絲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她胸口的那條水晶項鏈,更襯托出她那美麗的容顏。

  伊絲娜點點頭沒有說話,隨著她點頭,晃動了戴在耳垂的水晶耳墜,使得它發出了漂亮的光亮。

  公主看到後微微皺了下眉頭,但很快就舒展開來。低下頭的伊絲娜,則完全沒有看到公主一瞬間的錶情。

  “大人,地方長官說,前面山區盤踞了近千人的悍匪,親兵部隊已經發現他們的前哨,請大人指示。”狂奔回來的一名親兵下馬曏康斯稟報道。

  “請大人把這一仗交由屬下完成!”格納和馬多忙拱手請命。

  康斯想到卡洛說的話:相信自己部下的能力,也是一名指揮官要具備的因素。同時康斯也知道要進行攻山戰,刀盾步兵確實定比其他兵種適合。於是他點點頭,“好的,不過你們要小心山上的滾石滾木。”

  “是!”兩人忙興沖沖的跑回自己部隊,他們這些裝配鋼盾鋼刀加皮甲的三千步兵,對付區區一千人左右、毫無甚麼特殊裝備的匪徒,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過他們還是十分小心仔細的商量,誰也不想自己的部下,犧牲在這個無謂的戰場上。

  在康斯出發不久,公主就派使者追來一道特許令,這特許令並不是和古拉所商討,收編俘虜的命令,而是特許康斯具有自由發配俘虜的權力的命令。

  也就是說,康斯可以把這些俘虜全放掉或全殺掉,當然也可以全部變成自己的奴隸。

  聽到這個特許命令的時候,那可把所有人都震傻了,接著就是局外人深深妒嫉著康斯,而康斯部隊的士兵,則為公主這個英明決定歡呼。

  有這個特許就好多了,說實話,帶著五千人加上輜重兵才一萬人,就去打十萬人,怎麼樣頭皮都還是有點發麻,如果不是跟戰神在一起,恐怕早在接到徵討命令的時候就腳軟了。

  不過擁有這權力的康斯,第一次對俘虜行使卻是全部放掉。這個命令,馬上引起卡洛和伊達的抗議。

  他們不是抗議康斯把俘虜放掉,而是要求康斯徵召他們加入部隊,執意不肯的才放掉。

  然而,這建議卻被輜重隊的軍官反對,他們認為年輕力壯不願從軍的人,放在地方上,會容易鬧事的,應該強制把他們帶在軍中,進行勞動改造。這要求得到大家的認可。

  不過那輜重軍官的原意很不好,因為他和伙伴說:自己這些輜重兵為正規軍服務,也應該享受被人服務的滋味了。

  雖然有些軍官有點顧慮軍糧和裝備不足以支撐過多的士兵,但伊達則錶示軍糧裝備不用擔心,軍部答應一有要求馬上滿足,而且徵討匪徒還能繳獲一大批的物資,一場戰鬥下來,物資只會多不會少。

  而卡洛沒有多說甚麼,直接吐出幾個字:“十萬匪軍。”

  一聽這話,軍官們立刻同意了,他們差點忘了這些小土匪只是附贈品,真正的目標是十萬大軍啊。

  知道兵力缺乏的軍官們,立刻開始收編那些俘虜。

  當然,也不是全部變成軍人,凡是罪大惡極的匪徒,都會公審後處死,而年老力袞的俘虜,則問都不問就交給地方官管理了。

  剩下年輕力壯的俘虜全部編入軍隊,不過也有區別,誠心加入的,進入作戰部隊,不情願的滿足輜重部隊的願望,強制編入輜重部隊,擔任輜重兵的輜重兵,也就是苦力。

  當然,伙食一視同仁。

  對於這樣的區別對待,康斯倒沒有甚麼意見,大多軍官們認為對那些不情願的俘虜太過寬松了。

  不過,後來不情願的俘虜越來越少。

  康斯部隊剿滅城鎮四周的匪徒,途經城市的民眾,都是用歡呼和鮮花來歡迎康斯部隊的,不但讓士兵的士氣高昂,也讓那些換上軍服的收編匪徒享受到從來沒有過的尊重,就因此定下心來,不再想著逃走。

  因為康斯只是一個旅團長,不可能有第六個團隊長,所以那些降兵都編入各部隊,現在幾乎每個團隊士兵都變為一千五百人了。也就是說,康斯部隊在經過三十多場戰鬥後非但沒有減員,反而多了一千五百多名士兵。

  在伊達把新的物資請求曏軍部匯報後,軍部二話不說就答應,所需的物資,才兩三天工夫就送到了康斯部隊。

  當康斯看到隊伍遠處的那三千多輜重兵,不由吸了口氣,這還叫輜重兵嗎?身上的裝備跟自己的主力團隊一樣!而且士兵個個都非常剽悍。

  記得這一路來的土匪都被自己剿滅了,怎麼他們還這麼小心?

  而接下來的事更讓康斯有點目瞪口呆,那些輜重兵運著物資來到後就不肯回去,說是軍部命令他們押送糧草,跟隨康斯部隊行動。

  這樣一來,康斯的兵力就達到了近一萬五千人的程度。

  康斯無奈的望著天空,他明白這些都是公主決定的。他也明白了卡洛是公主派來的,不然一個新兵不可能知道這麼多軍事知識和機密情報,而且還甘心幫助自己這個新兵長官。

  至於伊達,康斯就不敢肯定是不是同樣公主派來的。

  康斯知道公主想全力培養自己成為一名將軍,這可能是為了報恩吧?康斯不是白癡,當然曉得公主給自己這麼多特權,到底為了甚麼。

  不過康斯雖然隱約猜到公主的心情,卻不敢去想,只能用公主報恩的理由,讓自己腦袋停止轉動。

  聽到遠處的廝殺聲,康斯知道部隊和匪徒干上了。為了不嚇走匪徒,卡洛提醒康斯,每次戰鬥只派略占優勢的兵力去攻打,而不要全軍出動,這樣才能藉這些匪徒來鍛鏈士兵。

  回頭望望那些新兵,他們已經在這兩個多月內習慣了戰爭,初上戰場的那種恐慌早就消失,換上的是“這次戰爭怎麼沒我分”的老兵特有神情。

  至於那些輜重兵,則因時不時替換主力部隊上場,搞得一點輜重兵的味道都沒有,反而個個像身經百戰的戰士。

  康斯又望曏遠處的山上,兩個月了,他仍十分不習慣成為指揮官。就算現在能待在這裡觀看遠處的戰鬥,但依然渴盼著能夠上陣殺敵。

  可看到站在身旁的伊達,康斯就把這願望打消了,不能為了自己的一時之興而讓他們送死。

  不久,同時擔任傳令兵的親兵跑回來,“大人,戰鬥結束,我軍大獲全勝。不過這次敵人跟以往不同,只有戰死或逃亡者,沒有一名匪徒投降。敵人丟下近千具屍體往邊界逃亡。”

  “我軍傷亡怎樣?”康斯最關心的就是這些,至於那些匪徒投不投降,他根本不去在意。

  “戰死一百二十三人,三百四十五人受傷,大都是被滾石和滾木所傷。”

  “嗯,傷員馬上抬到後方療養,犧牲的戰士……就地掩埋吧。”康斯經歷過那幾十次的戰鬥後,已經習慣了幾百人的死亡。

  “出發吧。”康斯見到兩位團隊長已經歸隊,聲音很低的命令道。隨著康斯的前進,這條長長的巨蛇開曏那片混亂無主之地。

  夜色已經降臨,康斯他們駐扎在一處早巳荒蕪的村莊裡。

  現在已是進入這塊領地的第三天,行軍了三天根本見不到一個人影,路旁腐爛的屍骨倒是見了幾百具。

  “大人,現在開始,軍部的糧食物資供應接不上了,不過我們的存量還能夠維持二個月。”管理軍需的伊達在會議上第一個說道。

  這個消息讓在座的軍官們,或多或少減低了憂慮。如果軍隊進入杳無人煙的地方,肯定會產生驚慌的情緒,不加以壓制的話,可能會軍心大亂。

  其中最容易造成恐慌的,就是害怕斷了糧草,現在知道還能維持二個月,怎樣都會安下心來的。

  “大人,看來傳聞是真的,所有的平民都被集中到這塊土地的十個大城、三十多個小城裡面去了。現在離我們最近、三十公裡的地方,有一座叫開一的小城,明天我們就進駐這個小城吧?”

  卡洛一邊展開那張伊絲娜留給康斯的崎紅國地圖,一邊說道。

  “卡洛大人,為甚麼要跑到這個小城去呢?在我們右方,我記得有一座叫凱紅的大城啊,距離不過是六十公裡左右。

  “而且我們是來剿匪的,等天亮尋到他們的蹤跡,我們一萬對一萬,馬上可以一鼓作氣消滅他們!幾次這樣下來,相信很快就可以收復這塊土地的啦。”一個軍官站起來說。

  卡洛知道,一路來剿滅匪徒的全部勝利,不但提高了士兵的士氣,也同樣提高了軍官的傲氣,使得現在這些軍官都看不起匪徒。

  而且現在己方近萬的軍隊,對付同樣數目的匪徒,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他們根本不知道,敵人不單單是那些匪徒,還有那些力量不為人知的貴族武裝。

  走之前,公主曾把密令給了康斯,就是防範此領地內的貴族,現在是時候讓軍官們知道了。

  康斯讓伊達把這道命令念了出來,並把有公主蓋印的命令,依序傳給那些軍官察看。

  而卡洛也詳細解說了,己方這一萬多人處在這個敵我不分的地方,擁有多大的危險性。

  所有軍官知道這個消息後,都露出了震驚的錶情,包括伊達。只有康斯和卡洛神態依然,使得其他人以為康斯一早就告訴卡洛了。

  不過眾軍官沒有驚訝多久,因為他們馬上意識到,這同時也將是一個立大功的機會。

  現在就是說整個地區都是敵人,攻下現在己方的一座城市,就等於攻下敵人的一座城市。

  凡攻陷一座城市,按戰功,可以讓團隊長直接晉昇到師團長。這裡大小城池有四十多個,自己這些軍官可以慢慢來分了。

  卡洛看到這些軍官眼裡發出的光芒,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他知道他們現在巴不得整個地區都變成敵人,好讓他們進攻而立下大功:只是,難道他們完全沒想到敵人的強大嗎?

  微微搖了搖頭,在這個時代,不論是不是士兵推舉出來的長官,都會被巨大的功勞而迷惑了方曏,從而沉醉於那無聊又恐怖危險的權力之爭中。

  這些新兵長官在經過幾個月的帶兵生涯後,也染上了常見的喜功現象,也就是所謂追逐權力的慾望。

  “希望康斯大人不要步他們的後塵吧。”卡洛望了康斯一眼,發現康斯依舊是那副平靜的錶情。

  也許就是那雙眼睛,讓卡洛對康斯付出超過自己職責的忠誠吧?

  結束會議回到自己駐地的卡洛,不由想起自己以往的點點滴滴……

  卡洛原本是一名很有前途的年輕團隊長,可惜他不配合他長官虛報戰功——用平民的屍體代替敵人的事,而被陷害準備處死。

  當時才十歲的公主偶然跟他相遇,不知為何心血來潮把他給要來當奴僕,從而救了他一命。

  自此以後,他就待在王宮裡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上次聽到邊界危亡的消息,曾想跑去救公主,但還沒行動公主就回來了。

  不久公主要求他成為一名新兵,幫助那個救出公主,名字叫做康斯的軍人。這是他許久以來的第一件工作,不論是不是報答公主,他都會照做。

  等他看到康斯時十分驚訝,因為感覺上,康斯就好像是一隻失去自由,被睏住的猛獸,卻又好像是孤獨一人生活在世上,不理會人間俗事的旁觀者。

  但,更像是個心中充滿無奈、在紅塵中掙扎的凡人。

  為甚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他不明白。

  直到康斯開始學習,開始被親兵整天纏著,他那些氣息好像慢慢的變淡,變成了一個服從命運安排的普通人。

  上次康斯領到徵剿命回來後,卡洛也註意到康斯落寞的神情,也看著他騎馬離去。這時的他感覺康斯是個死人,但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康斯變了個人。

  最後他從公主那裡獲得了消息,根據這些猜測,康斯拋棄了猛獸和旁觀者的身分,選擇了心中充滿無奈,卻仍在紅塵中掙扎的人生。

  不過卡洛卻認為這種人生也不適合康斯,當康斯找到了自己真正人生的時候,那麼他將會比現在更上一層樓。

  想到這,他不由想起伊達,這個牧民出身的親兵隊長,有著眾人所不及的眼光和智慧。

  他到底是甚麼人?他是不是公主派來的,卡洛不知道,但可以確定,他真的在盡心幫助康斯。

  卡洛突然冒出了康斯是個幸運兒的念頭,不然一個普通的士兵,怎能在半年內成為旅團長呢?

  而且,還獲得了未來女王的青睞。

  卡洛嘴角微抖了一下,自己可以說是看著公主長大的,她那含蓄的錶現,雖然能騙過那些貴族,但卻騙不過自己雙眼。在公主命令自己當康斯士兵時,自己就猜到公主的心情了。

  想到公主的錶情,卡洛不由露出一絲笑容,“呵呵,幸運兒康斯?戰神康斯?到底康斯喜歡成為哪一個呢?”

  不久,卡洛合上眼睛,在蟋蟀的催眠曲中進入了夢鄉。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6:49 PM

第五章 開一小城

  第二天一早,康斯部隊拔營離開小村,朝開一小城挺進。

  三十公裡不用多久就走完了,前鋒部隊,也就是康斯所在之部隊,已經可以看到那座豎立在平原上的小城。

  眼神犀利的康斯,一早就看到城外那些在田地裡工作的農夫,不過奇怪的是,每塊田地裡都有那麼一個走來走去,好像是監督工作的人存在。

  突然,那些農夫和監督人員先是回頭望了一下城墻,接著全都朝這邊望來,就好像城墻上的衛兵發現了康斯他們這伙人,通知了城下的人一樣。

  隨即,監督人員好像得到甚麼命令,揮動著鞭子催趕那些農夫回城。

  才一會兒工夫,原本散落在城外的人群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湧入了城門。接著護城河上的吊橋被拉了上去,城墻上也出現了晃動的人影。

  “伊達,此城的情況你知道嗎?”康斯一邊漫步前進,一邊曏牽著馬,跟在身旁的伊達問道。

  伊達在這幾個月確實讓康斯佩服,很多城鎮的情報他部知道。要不足康斯認定伊達也是公主派來的人,他早就詢問伊達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大人,以前這座城池的城主叫闊德,聽說此城周圍十公裡都是他的土地,所以才能當上城主的,就不知道現在是不是了。

  “這座城池很小,最多能住上五千人,幾乎不能說是城,而應該稱之為堡。不過剛才屬下看到那些在城外工作的農夫,大略估計了一下,二萬人是少不了的,難道開一城擴建了嗎?”伊達看著那座城池搖了搖頭,他搞不懂那麼多農夫,居然能夠擠進這麼小的城。

  話語間,康斯一行人已經來到城池三百步外的地方停了下來。這是所謂弓箭的有效射程,在不明白對方是敵是友時,還是保持警惕為好。

  除了卡洛走到康斯跟前,後軍及輜重隊留在後面外,其他團隊長都以臨敵狀態,帶兵把整個城池圍了起來。他們巴不得這個城池已經被匪徒占領,或者城主背叛了,那麼就可以馬上攻城立下第一功。

  不過他們雖然心急立功,但還是小心的沒有踩著那些農田,這是因為被卡洛提醒的康斯下了命令的緣故。

  站在跟前,康斯才發現這個城池真的很小,長寬不過一公裡,難怪自己的部隊一下子就把它給圍個水洩不通。

  康斯再細細打量,發現城墻也就才五米高,護城河居然只有四米寬,而且還是不流動的死水。不過城墻還算堅固,是用大石頭疊成的。

  這時城墻上有人喊話了:“你們是哪個部隊的?”雖然聲音響亮,但語氣申明顯帶著驚慌。

  伊達正想上前,康斯已經先一步走了出去,伊達吃了一驚,忙喊道:“大人!”就想跟上去。

  但卻被康斯制止了,“沒關系,不用跟著來。”康斯露出一絲笑意,獨自走上前去。

  康斯毫無戒備的走到離城墻一百步的地方,喊話了:“我是前線剿匪指揮官,你們的城主呢?”

  城墻上的那個聲音停了一下後又響起了,這次帶著狐疑的語氣問道:“前線剿匪?哪個國家……”不過他沒說完就停住了。

  耳朵靈敏的康斯,聽到城墻上傳來只有打耳光時才有的聲音。正奇怪時,城墻上探出一個人頭,一邊招手一邊喊道:“原來是康斯大人啊,小的是開一城城主闊德。喂!快打開城門,放下吊橋,列隊迎接!”

  隨著那人縮回頭去,城墻上頓時又人來人往了,吊橋也隨著難聽的聲音被放了下來。

  “大人,看來這個闊德消息也滿靈通的,居然知道您的名字。不過……”伊達靠前來曏康斯低聲說著。雖說康斯不讓他靠前來,但怕康斯有甚麼閃失的他,當然違背命令,一早就跟在康斯後面。

  康斯看著那個慢慢打開的城門,笑了一下說道:“是不是他們那句哪個國家的話,讓你起了疑心?”

  “是的,大人,看來這個闊德我們要小心。”伊達見康斯已經註意到這點,也就點點頭稱是。

  “嗯,那就麻煩你了。”康斯看到城門打開後,屁顛屁顛跑出來一個肥胖的中年人,猜測那就是闊德,所以就用這話結束了和伊達的交談。

  “下官參見康斯大人。”闊德氣喘喘的跑到康斯面前,馬上跪下行禮。

  被他這大禮搞得愣了一下的康斯忙扶起他,但馬上又被闊德滔滔不絕的馬屁,弄得不知怎麼辦才好,只能無語的看著闊德。

  伊達知道長官不會應付這些,忙出來提醒康斯:“大人,介紹一下您的部眾。”這時那些圍城的部隊已經收編回來,將官也都已經站在康斯身後。

  “哦,闊德城主,這位是親兵隊長伊達大人,這位是卡洛團隊長大人,這位是……”醒悟過來的康斯,忙把自己的主要軍官介紹給眼前這個肥胖的中年人。

  闊德臉上堆滿笑容,一邊點頭哈腰,一邊說著久仰之類的話。不過他卻發覺,除了那個親兵隊長和那個叫卡洛的團隊長是禮貌的回禮外,其他的軍官都是很不情願的回禮,而且眼神露出對他的憤怒。

  伊達見他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微微一笑,靠前來低聲說道:“城主大人,請不要見怪,這幾位大人因為不能夠攻城立功,所以現在沒有甚麼好臉色,請您多包涵。”

  闊德一聽,不自覺地抹了一下沒有汗水的額頭,曏伊達擠出一絲笑容,“謝謝大人指點。”

  他確實冷汗直冒,因為他所擁有的士兵才一千人左右,如何是這幫人的對手?

  闊德在聽著康斯介紹軍官時,也在偷偷的仔細打量那些士兵。他發現士兵不但盔甲鮮明,而且氣勢不凡,那是身經百戰的部隊才有的氣勢。

  “難道傳來康斯率兵剿滅各地匪徒,無一敗績的消息是真的?還有王城那幫狗屁說甚麼只有五千新兵,很好解決,現在這裡至少有一萬剽悍的戰士!而且這些將領巴不得我背叛,好用我的屍體來換取功勞!媽的!”

  闊德一邊含笑跟那些軍官打招呼,一邊在心中暗罵。

  “城主大人,不曏我們大人介紹一下您的部下嗎?”伊達見城內已經走出一些人排列在兩旁,就提醒道。

  “啊,您看我,只顧著瞻仰各位將軍的風範,居然忘了這些。對不起,請讓我介紹一下我的部下吧。”闊德一拍腦袋,忙拉著康斯往城門走去。

  伊達手一揮,那些親兵忙跟了上去。而卡洛則示意那些將宮們回到自己部隊警戒。

  “這是城防隊長,魯斯納。”闊德指著一位樣子猥瑣、三十多歲、身材削瘦的人說道。

  那人一聽忙帶著諂笑,彎下了腰。眼尖的康斯馬上看到,他右邊的臉上有個微紅的巴掌印。看來他就是剛才喊話的人了。

  闊德接著指著魯斯納身旁一個穿著盔甲、配著大刀的壯漢說道:“這位是本城請來協防的雇傭兵團長,古特斯先生。”闊德介紹他時明顯比較客氣。

  那古特斯眼裡的寒光一閃而過,隨便的拱了下手,算是曏康斯行禮。

  伊達在康斯回禮時,曏闊德問道:“城主大人,貴城的防衛兵力有多少呢?”

  “哦,城防兵共有一千人。”闊德忙笑著回答,憑他的感覺,這個親兵隊長比康斯還難應付。

  “那麼雇傭兵又有多少人呢?”闊德剛說完,伊達就開口問道。

  “呃,這要問古特斯先生了。”闊德忙把問題推給古特斯。

  古特斯冷冷的瞥了伊達一眼,不情願的說道:“二千人。”

  康斯一聽,心中一驚,這麼小小的城池,都有雇傭兵二千人,那麼其他城池呢?這些城池的雇傭兵力,用來對付一萬人的匪徒,應該綽綽有餘。

  可現在這個地區仍處在盜賊騷擾的情況,這麼說來,各地的城主們和盜賊有勾搭的事,應該確無可疑了。

  “呵呵,康斯大人,請進城休息一下,下官已經準備了一些水酒替大人接風。”闊德見氣氛僵硬,忙出來打圓場。

  康斯原本不想進城,但在闊德熱情的招呼和伊達的暗示下,最終,康斯帶著親兵進入了開一城。闊德原本想讓城外的軍官也一同進去休息,但那些團隊長怎肯離開士兵自己進去?他們還希望有甚麼突發狀況發生呢。

  康斯一進入城池,就被嚇了一跳。和伊達說的一樣,這個城池擠下了二萬多人。城門內的通道兩旁和四周,一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帳篷。

  不是軍帳,而是破破爛爛、由幾根木棍和布片組合成的簡陋帳篷。這馬上使得城門通道變成只有二米寬了。

  帳篷外都站著目光遲鈍、農夫打扮的男人,而女人和小孩都躲在遮擋不了多少的帳篷內,女人全都沒有露面,但那些衣著破爛的小孩,卻好奇的從帳篷內抬頭看著康斯一行人。

  這些小孩全部面黃肌瘦,但他們的眼睛卻多了大人所沒有,較為活氣的眼神。

  闊德是個機靈人,見到康斯目光飄曏那些平民,忙解釋道:“大人,這些都是下官的佃農。他們為了免遭強盜的掠奪,全都湧入城內,搞得城裡特別擁擠,而且也特別臟亂,請大人多多包涵。”

  說到這他嘆了一聲,用充滿悲天憫人的語氣說:“不過……唉,誰叫我是他們的城主,我不照顧他們,還有誰來照顧他們呢?難道任由他們處在城外遭受匪徒的蹂躪嗎?這我可辦不到!”

  突然他語氣一轉,很痛恨的說道:“大人,您一定要把那幫可惡的匪徒消滅!他們一天不滅,我們民眾一天不能安心生活啊!”

  說著,拍拍胸口,正氣凜然的續道:“大人,有甚麼要下官幫忙的,您盡管出聲,下官一定配合!”

  伊達突然插口說道:“太好了,難得城主大人古道熱腸,現在我軍兵力不夠,就麻煩城主大人把城防兵劃歸我軍指揮吧。”

  “呃,大人,這樣本城不是沒有人防守了嗎?要是強盜來了怎麼辦?”闊德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一句客氣話,馬上被這個親兵隊長拿來利用。

  “呵呵,城主大人,您不是還請了二千名的雇傭兵嗎?他們有能力保護城池的啦,再說,我們也不會讓強盜進入開一城勢力範圍一步的。

  “城主人人莫非不願意?剿滅匪徒可是利國利民的事哦,我想身為崎紅國中流砥柱的城主大人,當然是願意把城防兵交由康斯大人這個剿匪總指揮官的,對吧?闊德城主大人?”伊達緊緊咬住闊德不放。

  一個親兵隊長,怎麼可以對一個官位高過自己很多的人,這樣說話呢?

  要知道,親兵就是將軍的親信,很多機密的事,親兵部可以參與,而且親兵除了保護長官外,還會替長宮做長官不方便做的事,說不方便說的話。很多時候,親兵的言行就等於長官的想法。

  闊德他偷偷望了眼面無錶情的康斯,直覺得背脊冒著冷汗,現在闊德就以為這話就是康斯的話。很明顯,康斯這傢伙想剝奪自己的指揮權,不但可以減少自己的部隊,同時也可加強討伐軍的兵力。

  闊德很想把康斯一行人就這樣給抓了起來,可不但城外有上萬人的部隊虎視眈眈,眼前這個叫康斯的人,更是能力敵千人的戰神啊。

  要是自己現在造反,自己那一千人加雇傭兵的兩千人,也不一定能馬上殺死康斯,到時城外部隊一攻城,自己鐵定掛掉!

  沒有選擇的闊德只好含笑點頭同意。不過伊達可沒這樣就放過他,馬上讓那個城防隊長魯斯納帶他去集合那些城防兵,說足要馬上整編他們,以便盡快形成戰鬥力。

  康斯身邊只剩下四個親兵跟著,其他的都跟著伊達走了;康斯一直看著伊達施展計謀,他是默默的聽,默默的想著伊達的言行舉此,以及伊達這麼做的目的。

  康斯從這件事瞭解到,只要自己控制了勝敗的局勢,就可以利用敵人的某些情況,十分輕易的從中獲得好處。像現在就不費一兵一卒,就削弱了敵人的一千兵力,而自己則增加了一千兵力。

  十分在意士兵傷亡情況的康斯,開始學習尋求如何用最少的代價,獲得最大成功。

  康斯沒有預料到,伊達這次壓迫闊德的事,對他以後產生了多麼大的影響,最終使得他不但是戰場上的戰神,也是軍事上不敗的戰神。

  在闊德的帶領下,康斯來到城池中占地甚廣的官邸,城內雖然到處都是人潮,但這裡卻一個平民都沒有。

  官邸建築得金碧輝煌,裡面全部是美貌侍女,搞得康斯不由感嘆闊德身家的豐厚。

  因為闊德一早就得意地介紹這些建築和侍女,都是用他自己的錢修建,和派出自家的侍女來這侍候,根本沒有花城庫裡一分錢,同時嘲笑城庫的錢還不夠他吃上一餐。

  果然,筵席上菜色十分豐厚。可面對康斯這個傢伙,闊德有點不自在了,不是為了自己問一句他才答一句,也不是為了康斯不大口吃菜的樣子,更不是因為康斯的態度。

  康斯態度說不上冷漠,而且嘴角帶有一絲淡淡的笑容,動作舉止也很斯文,給人一種很好相處,沒有害處的感覺。但不知道為甚麼,闊德就是覺得自己很討厭他。

  吃完飯,康斯道了謝,就以不能拋下部下為由,婉拒了闊德招待他在城中住下的好意,帶著親兵離開了城池。

  “古特斯先生,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闊德一邊品嘗著手中的好茶,一邊曏那雇傭兵團長問道。

  古特斯一口就把放在他面前的茶給喝光後,才答道:“沒有存在感的人,這是在下的第一種感覺。”

  “哦?願聞高見。”闊德嘴裡雖然客氣的問,心中卻看不起這個毫無修養的武者。

  要知道,這茶可是要一千枚金幣一斤的啊,居然像牛喝水的一口喝掉?真是粗人一個,還在他面前顯示自己斯文!

  “因為他的氣勢根本比不上其他軍官,甚至連他身邊的親兵也比不上,更不要說那個親兵隊長了。”古斯特看到闊德慢慢品茗的樣子,也學了起來。端起被侍女加滿的茶杯,輕輕吮了一小口,然後把茶含在口中試著細細品味。

  “那還有其他感覺嗎?”闊德很有興趣的看著古斯特學著自己品茗的樣子。其實他第一次看到康斯的時候,也是跟古斯特一樣的感覺,在一群軍官裡面,根本認不出康斯是他們的最高長官。

  “深不可測,這是最後的感覺。這些可從那個親兵隊長的錶現,和他在筵席上的舉動感覺出來。”古斯特皺皺眉把茶吞了下去。

  “嗯,那個叫伊達的親兵隊長確實厲害,居然輕易就把我的直屬部下弄定了。能擁有這樣部下的人,肯定差不到哪裡去,看來有必要叫人再詳細調查一下。”闊德恨恨的說。

  他知道伊達會怎麼處理那一千名城防軍,一定是把他們分散到每個小隊,一來可以免除他們勾結敵人製造混亂,二來可以同化他們,使他們成為軍中一員。

  古斯特沒有說話,只是再次一口喝光了茶杯的茶,他根本品不出這苦苦的茶有甚麼好喝,也不明白為甚麼這東西,居然是代錶上層貴族人物身分象徵的必備品之一。

  “你們的主力還待在原來的地方嗎?”闊德突然問道。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軍師這時會把據點擺在哪裡。不過請放心,城外的一萬人我們還沒有看在眼裡。”古斯特語氣得意的說。

  闊德放下茶杯說道:“這我當然知道,因為你們的兵力,根本不是傳聞中的那麼一點。我只是奇怪,他們進入界線來到這裡起碼要三天,這三天內,你們難道沒有決定甚麼時候進攻他們,或者說去騷擾他們嗎?

  “要知道我們各城按照軍師的提議,已經實行了荒野行動。你知道我們為甚麼暫時還不能直接出兵,只能靠你們來消滅這些人?”

  “不用擔心,軍師是要以最少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勝利,我們的兵力是建國的基石,不能白白浪費。他們的糧食大概能夠吃上三個月,但只要如此這般……”

  古斯特的聲音突然變低了,直到最後才響起來:“他們自命正義之師,一定會按照我們想的這般進行,到時消滅他們,還不是舉手之勞?”

  闊德好像遲疑起來,手也不自覺地把茶杯緊緊握住。良久,他說道:“這計劃可行,不過需要你們的幫助才行啊。”

  “沒問題,到時我們會吸引他們註意力的。”這話說完,兩人就沒有甚麼話題,再過了一陣,古斯特就告辭了。

  康斯帳篷裡。

  “大人,我總覺得糧食不夠。如果糧食夠的話,我們就可以再徵召那些農夫從軍,因為這麼復雜的環境裡,一萬五千人實在太少了。”卡洛曏康斯說道。

  “徵召農夫?我認為不大可能,我進城時,感覺那些人的目光不但毫無生氣,而且十分麻木,好像對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乎似的。現在我覺得我們好像是入侵他國一樣,根本不像處在自己國家的領土上。”伊達忙說出自己的見解。

  “嗯,要想獲得糧食支援的話,我們就要在那片荒蕪的土地建立警戒點,對嗎?”康斯想了一下曏卡洛問道,他在士兵時就知道糧食的重要性,所以卡洛說糧食不夠,他很認同。

  雖然現在的糧食夠吃三個月,但要是三個月內剿滅不了匪徒呢?要是那些城主趁機落井下石呢?要是突然出現甚麼狀況,軍糧不夠吃呢?

  “大人,我國大戰剛過沒多久,現在生產力還沒恢復過來。而且長途跋涉的供應糧食,不但危險,押送人馬的消耗數量也十分龐大,迗一斤糧食就要花費八到十斤的糧食。

  “還有我們的軍隊,按照現在的情形看,已經可以當作是在國境邊上戰鬥了,要知道,戰區外邊界的商人和百姓已經趁機哄抬物價,購買糧食的軍費肯定是國家的一個負擔。

  “幸好我們才一萬五千人的部隊,要是十萬人部隊的話,在這裡待上三個月,我國財政已經破產啦。”伊達插嘴說。

  卡洛嚴肅的說道:“大人,相信你從兵書上知道,用兵打仗只有老老實實而求速勝的,從來就沒有用兵巧妙而求持久的。軍隊在外長期徵戰,對國家有利,是從來沒有過的。”

  卡洛知道公主的意願,但用這麼危險的代價來鍛鏈一名武將,確實有點不可思議,也幸好派出的軍隊人數不多,國家還能稍微承受得起。不過這個道理一定要再次對康斯點明,這可是將軍應具備的常識。

  康斯嘆了口氣,這些道理他都知道。當時自己理解出這些道理的時候,就為公主居然拿這些危險來鍛鏈自己而嘆氣。自己這個普通的人,憑甚麼值得公主這麼做?

  但是康斯是不會再次拒絕這個責任的,因為他的個性是一旦擔負了責任,就會一直扛到底,而且還會盡力完美的去完成。

  所以,他腦袋裡記住有關軍事的知識一掠而過,給他找到了兵書裡解決的辦法,“那麼我們的糧草問題,應該就地解決?”他還不習慣自己抓主意,所以每次有甚麼想法,都會用詢問的語氣說出。

  卡洛露出贊許的笑容,“是的,大人,這樣軍隊的糧草就可以充足供應了,因為在這裡取得一斤糧食,就相當於國內運來二十斤糧食。”

  伊達想了一下,插嘴說道:“這裡除了城池外,其他村莊部沒有人,田地都被荒廢了,現在還有糧食的就是各城池。

  “我們要在這裡弄糧食,不但沒有這麼多錢,而且就算有這麼多錢,恐怕他們也不會賣給我們……難道我們要進攻那些城池?一旦城池被我們攻擊,其他城池會不會馬上叛亂呢?”

  “呵呵,來的時候,我看過那些田地,都是剛播完種就沒人管的。現在雖然雜草叢生,但是一畝田還是能弄到幾十斤糧食。

  “現在幾乎遍地都是這樣的田地,我想我們一個月後就可以放心的收割羅,那些舊田主可管不了我們,因為這些都是荒地嘛。”卡洛第一次露出有點頑皮的笑容。

  聽到這,康斯和伊達都露出了笑容,這傢伙早就有解決的辦法,居然現在才說出來。

  康斯又從卡洛身上學到一點:要時時刻刻註意四周的地理環境,因為說不定會發現意外的收獲。

  “嗯,糧食的事暫時不用去擔心了。但是,伊達,我們要盡快找到那伙匪徒的蹤跡,不然跟他們這樣捉迷藏,我們可耗不起持久戰,畢竟這裡不是國內,時間一長恐防有變啊。

  “所以親兵全體出動,還要跟開一城借些馬匹來,凡是會騎馬的士兵都派出去搜索敵蹤。”康斯用很決斷的語氣命令道。

  伊達馬上領命,他同卡洛一樣,心中都很欣慰。因為康斯這個樣子才像是一軍的統帥啊。

  康斯知道拖延等待形成持久戰,對自己是不利的,而且這段時間,伊達卡洛都不再主動提供意見,而是等待著康斯下令,半強迫性地讓康斯開始懂得行使一軍之長的權力。看來,康斯慢慢的成長起來了。

  深夜,大地一片漆黑,夜空中的星星和月亮也被一層薄霧籠罩,只能看到一股暗淡的雲影。

  開一城外,已經安扎好的軍營也是靜悄悄的,只有拿著火把的衛兵在來回巡哨。

  這時一個衛兵突然停住,望曏開一城的上空,他的伙伴好奇的問道:“怎麼了?有動靜嗎?”

  衛兵笑了笑搖搖頭,“不是,只是剛才聽到那邊有飛鳥拍動翅膀的聲音。”說著指了一下開一城的夜空,然後就繼續漫步曏前。

  另外一個衛兵聞言,沒有在意,不過還是習慣性的望曏開一城,但他甚麼也看不到,開一城的城墻上居然沒有點火把,所以也看不到城墻上有沒有衛兵。

  “不會節約到這個程度吧?”衛兵嘀咕著跟上前面那個衛兵,繼續執行他的任務。

  在任何人也看不到的夜空中,有一隻通體灰色羽毛的鴿子,正揚動著翅膀,奮力的飛曏遠方。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6:50 PM

第六章 焦土戰略

  天空露出了晨曦,營地的操練聲,輕易透過薄薄的帳幕傳了進來。康斯合上手上的兵書,揉揉微脹的雙眼,起身吹熄了臺上燃燒了一夜的油燈。

  即將要面臨人數十萬以上並有組織的強盜集團,深知自己底細的康斯,廢寢忘食的攻讀兵書。

  雖然他知道這樣臨陣磨槍起不到甚麼作用,但也只有這樣,才能使自己擔憂的心情暫時穩定下來。

  康斯伸個懶腰,掀簾走了出去。現在雖然是夏天,但早上的溫度已經讓人覺得好像進入了深秋一樣。雖然天才蒙蒙亮,但整個軍營已經熱鬧起來了,所有的人都已經開始了一天的晨練。

  “大人早上好。”聽到這個聲音,康斯知道那是整夜守在自己帳外的親兵發出的。

  望著那一夜未睡依舊精神的臉孔,康斯含笑說道:“你早,下去休息吧。”

  “是。”那親兵行了一個軍禮轉身離去,不過不是走曏帳篷,而是加入了操練的隊伍。

  康斯望著那個背影無奈的搖搖頭。他在晚上的時候,曾命令親兵不用為自己站崗,但親兵們卻抗命不遵。對這樣的親兵們,康斯只能深深的感激著。

  “大人,您早。依照您的命令,跟開一城的闊德城主借了十匹馬,加上親兵的馬匹,已經有二十名斥候展開偵查了。相信不用多久,方圓五十公裡的情報都會收集到手的。”親兵隊長伊達精神抖擻的跑來稟報。

  “辛苦了。”康斯微笑道謝後,就朝操練場走去。

  伊達知道自己的韭將也要加入晨練了,他知道武力不練則退的;一個將軍雖然說取決於智力上,但在這時代要想成為一名將軍,武力還是必須具備的。

  離開一城幾百公裡的地方,有一座大城——羅特城。十公裡長的寬度和十米高的城墻,五萬的城內居民,管轄區內二十萬的人口。這些,足以使它成為這地區最大的城池。

  這個城池外同樣是一片良田,但這裡的景色卻跟開一城不同,四周到處是一棟棟的茅屋,田地裡都有農夫在辛勤的勞動著。

  城門的衛兵,也跟其他城市的衛兵不一樣,精神十足,目不斜視、腰桿挺直的站著崗,對進出城門的民眾,也沒有像各地普遍存在的刁難勒索。

  這時城門的民眾紛紛讓路,並都同時彎腰行禮。他們並不是曏權勢彎腰,他們微微抬頭觀望的眼中,都充滿了敬佩的神色。

  接受這種眼神的人,是一個騎著白馬、身穿白衣、俊秀得像個美女的青年。

  他見到民眾讓開路給他,慌張的下馬曏那些民眾問好,然後才緩慢的牽著馬匹走出城門。守門的門衛更是一見他就行禮放行。

  白衣青年出城上馬奔馳在路上,田地裡的農夫見到他,都是露出笑容曏他招手。

  這白衣青年叫西雷斯,是羅特城的精神象徵。

  當黑巖國入侵時,羅特城城主不幸死於亂軍刀下。

  繼任的城主上任後,又遇到了匪徒作亂,可這個繼任城主完全沒有上任城主與敵拼命的氣度,居然卷起珍寶、帶著親信連夜逃往國內。整個羅特城頓時如失去了主人的羊羔,任由匪徒蹂躪。

  這時身穿白衣、騎著白馬的西雷斯出現了,單人匹馬挑戰數千匪徒。民眾雖沒有親眼目睹戰鬥的過程,但事後西雷斯的白衣白馬都染滿了艷紅的鮮血。而且從那天到現在,羅特城再也沒有遇到匪徒的襲擊。

  在城內官員盡逃的情況下,民眾推舉西雷斯成為羅特城的城主。西雷斯也不客氣,坐上了城主之位。

  當上城主後的西雷斯,制定了各種各樣對民眾有利的法律和稅率。同時西雷斯錶現出來的溫柔、和藹、高雅的氣質,迷住了所有的民眾,同時也吸引了其他地方的人民來投靠。

  隨後,羅特城也在西雷斯的努力下建立了軍隊,人數雖然才五千左右,但這些士兵都是從民間挑選的,可以說是羅特城人民的子弟兵。所以現在羅特城的子民早就不知道崎紅國的公主,而盡知羅特城的西雷斯。

  西雷斯離開有人煙的地方後,馬上夾腿提韁,原本小跑著的白馬,立刻一聲嘶鳴邁開大步飛奔起來,朝著遠處的高山奔去。

  當太陽高照的時候,白馬已經進入了山林。西雷斯進入山林不久,馬上從山道兩旁跳出幾名手提利器,動作敏捷的大漢。不過西雷斯完全沒有甚麼驚訝的錶情,反而是含笑騎在馬上望著這幾個強人。

  那幾名大漢一見西雷斯的面孔,原本猙獰的臉馬上換了恭敬的神色,同時抱刀拱手行禮喊道:“參見軍師大人!”

  “免禮,大家好,吃了早餐了嗎?”西雷斯露出燦爛的笑容,和氣的擺手問道。

  “謝謝軍師大人,屬下等都吃了。”那幾個大漢聽到這話,都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好,仔細站崗,我去寨裡一趟。”西雷斯含笑點點頭,策馬朝山上奔去。

  那幾個大漢早就退立兩旁,朝西雷斯的背影行禮,隨後他們馬上消失在樹林裡。

  西雷斯經過了十幾道崗哨,終於來到了山寨的所在地。

  這個山寨建立在山頂,四周是木制的柵欄,柵欄圍住了好幾棟木制的房屋。除了柵欄內的木屋外,還可以在山林深處,若隱若現的看見東一棟、西一間散布著簡陋的茅屋。

  整個山寨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是那些建築的木頭成色太新了點,明顯是斬建的。但那些森嚴的關卡,卻讓人覺得這個山寨起碼存在了好一段歲月,因為要是剛成立的山寨,不可能有這麼嚴格的崗哨。

  山寨一旁寬闊的平地上,有著近千人在操練著,這更讓人感到這個山寨透著玄乎。那些人除了沒有穿著軍服,和握著各式種類復雜的武器外,簡直就是—隊正規軍在進行操練。

  西雷斯看著那些操練的人,滿意的點點頭,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了門口的警衛,走進了柵欄內中間的一棟房子。

  說是房子,其實只是一個大廳。廳內佈置很簡單,一張大桌子,桌上擺了一張稀有的大地圖,四周除了幾十張凳子外,就再也沒有甚麼東西了。

  西雷斯逕自走到桌子旁,彎腰察看起地圖,在他察看的時候,門外陸陸續續的走進了幾十個模樣剽悍兇狠的大漢,他們只是看了西雷斯一眼,就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才一會兒工夫,位子就只剩下三張是空的,一張是中央首位的凳子,兩張則是分在左右邊首位的凳子。

  這時西雷斯舒口氣,把手按在地圖上,抬起頭望瞭望四周,當他發現那兩張空位後不由皺皺眉,張張口正想說話時,一聲響亮的笑聲傳了進來:“哈哈哈,他媽的那妞還真是正點,搞得我來遲了,抱歉抱歉。利德兄你說是不是啊?”

  隨著聲音進入的人,是一個很壯的中年大漢,故意敞開上衣露出的胸口和卷起衣袖的手臂上滿是濃毛,臉上也是滿臉的胡須。滿臉的橫肉配上一道長長的刀疤,讓人覺得這個人是個面目可憎、心狠手辣的人物。

  “嘿嘿嘿,詹特大哥,你那個真的這麼正點嗎?甚麼時候我們兩兄弟換換口味,怎麼樣啊?”而這個陰中帶淫的笑聲主人,則是一個看起來很瘦弱的中年人,不過那滿足陰險神色的臉孔,讓人覺得惹上他一定是個大麻煩。

  “哈哈哈,等下我們就換來試試吧。軍師,在中午休息的時候,把我們請來幹甚麼啊?”那個叫詹特的中年大漢大大咧咧的嚷道。

  西雷斯知道這兩個人,是五十四股強盜聯盟中最多手下的兩個老大,聽他們的話,就知道他們又去搶民女了。西雷斯雖然討厭干這些事的人,但為了大局仍是一臉和氣的笑道:“詹特大哥、利德大哥,正等著你們呢,崎紅國又派兵來了。”

  聽到這話,詹特馬上臉色一變,忙收起大大咧咧的錶情,快步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而利德則陰陰的笑了一下,沒有像詹特那樣焦急,反而是慢條斯理的移動著,緩緩坐下。

  “崎紅國派來的徵討軍,現在駐扎在邊界的開一小城外,我們在此城的人員已經被睏住了。”西雷斯沒有去指點地圖上徵討軍的位置,他知道眼前這幫人沒幾個看得懂地圖,這份地圖等於是他的專用物品。

  詹特焦急的打斷西雷特的話:“軍師,這次敵軍派了多少兵力來?”他雖然粗魯,但也知道上次消滅了崎紅國派來的萬人部隊後,崎紅國肯定會派更多的人來。

  “兵力有一萬五千人左右,而且都是由新兵、輜重兵及俘虜兵組成的軍隊,指揮官則是一個剛冒出來的毛頭小子。他們的糧食還可以吃上三個月,我說得對嗎?軍師大人。”利德不等西雷斯回答就插口說道。看來他的消息還挺靈通的。

  詹特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站起來大笑道:“哈哈哈,新兵、輜重兵還有俘虜兵組成的軍隊?軍師大人,您就為了這事召集我們這五十四個幫派的大哥商討?”語氣給人一種說不出的不屑。

  西雷斯沒有怎麼生氣,仍然笑著說道:“詹特大哥,不要小瞧這幫新兵和那個毛頭小子,要知道,那個毛頭小子在崎紅國可是具有戰神稱號的,而且他帶領這幫新兵一路來大小打了幾十仗,全都是完勝。我們可大意不得……”

  他還沒說完,利德又陰笑著打斷道:“他是用一萬人去攻打幾百人的強盜,當然是完勝啦。”

  詹特聽到這話馬上站起來拍胸膛喊道:“不用商討甚麼了,就算他真的那麼厲害,那一萬五千人如何是我們三萬大軍的對手?不用聯合出兵,我只要我手下的弟兄,就能把他的腦袋扭下來,搶回那夠一萬五千人吃上三個月的糧食!”

  說到這,他的兩眼都冒出炙熱的光芒。

  西雷斯知道這次的徵討軍,並不像詹特說的這麼不堪一擊,正當想說甚麼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旁的利德眼裡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心中一震後,同樣是心中一笑,已知道利德為甚麼貶低徵討軍了。

  雖然這樣會如了利德的意,但不是也符合自己一早制定的計劃嗎?沒想到利德還會幫自己這個忙呢。不過,自己可不會多謝他。

  西雷斯知道這個大哥是想要立下大功,來提昇自己在聯盟中的地位,好把自己這個聯盟決策者趕下首位。

  自己當初是以抵抗崎紅國的徵剿軍隊為由,才聯合他們的,後來崎紅國好一段時間沒有派人來徵剿,就又提出建國的理想,把這些匪徒繼續聯合在一起。

  誰的功勞大,誰就可以在建國後當上國王,西雷斯深深的知道詹特的這個想法。

  自己當初也是拼命灌輸建國之後,種種榮華富貴的美景給這些老大,不然他們如何能夠聯合在一起呢?經過這段日子,自己逐漸的控制了其他的小幫派,現在就剩下詹特和利德這兩個大幫派,想跟自己爭領導的位子了。

  當然,這些都是騙他們的,整個戰區方圓百萬平方公裡,五百萬人口,拿刀的人超過三十萬,五十四股匪徒聚集在一起,才三萬多點的兵力,不過也就是在這邊緣地帶小打小鬧而已,居然自不量力的還想開國呢。

  如果不是為了計劃,鬼才理他們。

  於是西雷斯說道:“既然詹特大哥這樣說,那麼就由詹特大哥消滅這股匪徒吧。對了,小弟順便把敵軍的詳細情報告訴詹特大哥。

  “其實敵人指揮官是個旅團長,根據崎紅國的軍制,他帶領的兵力只能有五千人,剩下的是八千左右的輜重兵和二千左右的俘虜兵。

  “還有,詹特大哥能夠和開一城的占特斯聯絡上的話,他那兩千人應該能夠起大作用的。”

  詹特一聽這話不由欣喜若狂,忙靠近西雷特猛拍他的肩膀,“哈哈,這些情報太重要了,真不愧是軍師大人啊!原來古斯特那傢伙在開一城啊,我會分他一點功勞的,哈哈哈。”

  這次他喊軍師大人,比起開始時所喊的,語氣明顯有著天壤之別。因為詹特雖說立功心切,可自己只有四千人左右,雖然知道是些新兵、輜重兵和俘虜兵組成的部隊,但還是有點含糊,不管怎麼說那都是正規軍啊。

  要知道在以前,一個大隊的正規軍,能夠攆著一個大寨子的人滿山跑呢。

  不過現在經過戰亂,精銳士兵已經沒有了,現在的正規軍戰鬥力還不如草賊,而且知道對方只有五千名能夠戰鬥的士兵,還都是新兵,當然是心情大定。

  他打定主意不招呼那個古特斯,雖說有他那二千人聯合自己前後夾攻的話,勝算更大。但自己這四千的部下,可都是些狠角色,而且還經過了軍師制定的軍事訓練,打敗五千新兵不成問題,為甚麼要把勝利的果實分給其他人呢?

  還有那些俘虜兵都是可以爭取過來的,到時自己就是六千人對五千新兵了。

  他沒有把輜重兵算在計劃內,記憶中輜重兵部是些老弱殘兵組成的,根本沒有戰鬥力。

  等戰鬥結束後,加上俘虜投降的士兵,自己的兵力一定會成為聯盟中的第一!

  西雷斯完全沒有理會詹特的熱情,他的註意力都放在邊上坐著不說話的利德身上。

  利德聽到自己同意讓詹特出兵的話後,先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但很快就消失並露出一絲笑容,並用帶有莫名涵義的眼神瞥了自己一眼。

  看己想些甚麼,利德這個傢伙是很清楚的。

  不過他真的清楚自己想甚麼嗎?西雷斯也露出了一絲稍縱即逝的笑容。

  詹特馬上就風風火火的出去召集隊伍了,而大廳裡的大哥們繼續討論了一下以後的計劃後,也相繼散去。

  他們的勢力範圍大都散布在各地,今天是接到西雷特的召集令後,才趕來這個山寨。一座山,無論如何都養不了達三萬之巨的部隊。

  等所有的人都離開後,西雷特又詳細察看了桌上那份地圖,然後拿出紙筆寫了起來。

  不久,他把自己寫的兩張紙條搓成細小的紙卷,放入懷中後走出大廳,抬頭看了看天色自語道:“現在萬事俱備,就等天黑了。”

  “大人,斥候幾乎把方圓五十公裡逛了一遍,沒有發現一個強盜,他們可真會躲。這五十公裡內有三座城池,所有的民眾跟開一城一樣,都被徵集到城池二公裡內耕種,其他地方空無一人,糧田都長滿了雜草。

  “他們怕強盜也不用怕成這樣啊,任由這些田地荒蕪,收成的時候他們怎麼辦?”伊達一邊匯報斥候獲得的情報,一邊不解的說著。

  “這是焦土戰略,不管是對付強盜,還是對付我們都很有效。要是缺糧的話,我們或強盜都根本搶不到糧食,而要搶糧只有攻城。這招還真夠狠。”卡洛插嘴說道。

  康斯聽到這話,沉思了一會兒自語道:“這個遼闊的戰場上有三種勢力,強盜、各地城主、我們。現在各城實施的焦土戰略,說是防備強盜,事實很大程度上是對付我們。

  “要是我們沒有了糧食,只能面對兩種選擇。一種是馬上撤退回國內,各城或許不會攻擊,但強盜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第二種是進攻城池奪取糧食,可這樣一來我們就和城裡的百姓結下仇恨了。

  “而我們要他們提供糧食的話,他們一定會找藉口說沒有多餘的糧食。就算他們肯給我們糧食,也一定會把配給民眾的糧食減少,然後就造謠說是因為我們才沒有足夠的糧食,這樣一來還是會跟民眾結仇。

  “我們要是和民眾結了仇,正是合了他們的心意。到時只要說獨立後能夠配給足夠的糧食,那些民眾一定會全力支持的。唉,想出這辦法的人還真是厲害。”

  康斯說完抬起頭,這才發現卡洛和伊達都眼瞪瞪的看著自己,不由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伊達忙清醒過來忙問道:“大人,您是怎麼想出這些的?”

  康斯苦笑一下,“我只是覺得各城搞出這種焦土戰略讓人懷疑,畢竟會為這個戰略受苦的,只有這個地方的民眾。誰想獲得糧食就會失去民心,而強盜是不會在乎民心的,只有我們這些收復領土的軍隊,才會在乎民心。

  “而且他們是想要獨立的,要獨立就要獲得民心,也只有這個方法,才能在短時間內把崎紅國從這些民眾心中奪走,也只有這樣,才能使我們變成邪惡的,他們變成正義的。

  “到時城主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反抗毫無人性的崎紅國軍隊為理由,宣佈獨立了。就算想要我們去搶糧的計謀失敗,也可以趁機消滅我們,讓這個地方能夠重新儲存實力。”

  原本就很驚訝康斯開頭那段話的卡洛,聽到這些話更是吃驚,沒想到康斯居然把事情分析得這麼透徹。看來康斯這個人還真的充滿了無可預計的可塑性呢。

  “可是大人,我們的軍糧還可以吃上幾個月呢,難道我們在這幾個月內,都找不到強盜的蹤跡?只要我們消滅了強盜,那些城主就沒有甚麼理由反抗中央的命令了。”伊達仍舊不相信自己的軍隊會衰到要搶民眾的糧食。

  卡洛聽到這話,忍不住嘆道:“你以為敵人會讓我們在這裡待上幾個月嗎?他們也一定知道我們糧食夠吃上三個月,換作你是他們,你會怎樣做呢?”

  “不會來偷襲我們的軍糧吧?要知道我們可是上萬人都在保護這些糧食哦。”伊達吃驚的問道。

  “我想他們不會這麼愚蠢的,要是真的這樣的話,那我們正好可以和他們決戰了。”卡洛皺皺眉說道。

  三人都無語了,他們都不知道敵人會怎樣進攻,沒辦法,在決定明天把斥候派遠一點偵查後,卡洛和伊達就曏康斯告退了。

  外面早就繁星滿天,是休息的時候了。

  第二天,斥候才剛派出去沒多久,就看到開一城的傭兵團長古斯特,帶著近千人離開城池走了出來。

  伊達忙定前去詢問:“古斯特團長,你這是去哪啊?”

  古斯特用冷漠的眼神望了伊達一眼,十分不情願的用下巴指了下後面隊伍中押著的幾輛馬車,說道:“城主委托我把東西送到羅特城。”

  伊達好奇的走前去敲了敲那些馬車,然後問道:“裡面是甚麼?”

  古斯特臉色越來越冷,冷冷的撇下一句:“我不是你的部下!”然後舉步就走,那些傭兵也忙趕著馬車跟上去。

  伊達身旁的一個士兵忙問道:“長官,要攔住他們嗎?”

  伊達沉思了一陣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們還沒權扣押傭兵運送的物品。”

  康斯聽到伊達的匯報,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說甚麼。

  好幾個時辰後,巡邏的衛兵突然發現一匹渾身傷痕的馬,搭著一個同樣渾身是血的人,跑入了開一城。

  康斯他們還沒來得及去開一城詢問,那個肥胖的城主闊德,已經一步一顫的抖著肥肉,在那個魯斯納的跟隨下朝軍營跑來,同時後面還有幾個雇傭兵,攙扶著那個渾身是血的雇傭兵。

  “大人,強盜來啦!我派出的雇傭兵團已經被消滅,所有的禮物都被搶走了!”闊德一見到康斯就馬上哭喪著臉說道。

  聽到這話的軍官們都是精神一震,終於知道強盜的消息了。全都熱切的看著康斯,希望他馬上下達開拔的命令。

  伊達忙問道:“強盜在哪個方曏?有多少人?”

  那個被攙扶的雇傭兵忙走前幾步,吃力的說道:“敵人在西南方約三十公裡的地方,人數大概有三四千人,是股大強盜。”

  卡洛在見到這個雇傭兵的時候,就已經上前檢查他的傷口了,這時聽到他的話不禁站起來問道:“三四千人?難道你們沒有派出斥候?這麼大股的強盜,不可能事前不露出蹤跡的啊?”

  那雇傭兵喘了口氣,狠聲說道:“我們當然有派出斥候,但等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我們已經被包圍了!團長兄弟們全都……全部被殺死了……只剩下我……只剩下我這茍且偷生的人啊……”

  說到後面,這個雇傭兵十分悲切,傷口的疼痛更是讓他的冷汗不斷冒出來。一旁的傭兵慌忙安慰他。

  這時卡洛靠前康斯身旁低語道:“大人,他的傷口都是真的,全部傷口都是位置差一點就會要了命的那種。”

  康斯知道卡洛懷疑眼前這個雇傭兵說的話,所以才會去檢查傷口,他點點頭,也低聲問道:“那麼強盜真的在西南方?”

  “這很難確定,因為這個地方沒有甚麼可以信賴的人,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出引我們上鉤的苦肉計。”卡洛神色苦惱的低聲回道。

  康斯看著那雇傭兵深可見骨的傷口,心中嘆了口氣,如果這是苦肉計的話,那麼這個雇傭兵的上司,還真是一個厲害的人,居然能讓部下甘願做出這種犧牲。

  “大人,你們還遲疑甚麼?發現了強盜的蹤跡了啊?為甚麼……”闊德說出這話時,被伊達用眼一瞪,忙嚇得縮了回去。

  正當康斯苦惱信不信這個情報時,遠處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呼嘯聲,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騎士從西南方狂奔而來。

  負責警衛的士兵忙提槍靠了前去,但走了幾步就停下了,因為那是自己人,早上派出的斥候。

  那斥候來到康斯面前,翻身下馬,氣來不及喘一下,就焦急的行禮稟報道:“大人,西南方發現強盜蹤跡,約有四千人左右,三個時辰後將到達這裡!”

  聽到這消息,康斯和卡洛都相信了,那些軍官們更是相信了。

  隨著康斯一聲令下,整理帳篷的,擦拭武器的,穿戴盔甲的,總之整個營地所有的人都忙乎起來。知道敵人的行蹤,這些已經是戰場老鳥的戰士,井然有序的進行著戰前準備。

  康斯的這些將官誰也不願意留下來,都要去剿滅強盜。當然康斯也不願意留下小部隊,駐守這個不知道甚麼時候會變成敵人的小城。而且要消滅四千人的匪徒,還是要全軍投入才能把己方的損失減到最低。

  伊達知道軍糧的重要,更是讓那些年輕力壯的輜重兵,把軍糧物資裝備好,並要求他們提高警覺戒備。

  通過一個時辰的準備,康斯大軍朝著西南方開動了,運輸車也緊跟在後面,誰也不願這些軍隊的命根子遠離部隊。雖然辛苦很多,但小心能駛萬年船。

  早早就躲入城池,緊閉城門的闊德城主,出現在城墻上。望著康斯部隊遠去的背影,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他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對一直站在身旁的魯斯納說道:“去準備吧。”

  “是。”魯斯納朝闊德彎了下腰,就從城墻上離開了。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6:51 PM

第七章 殺死敵寇

  “大人,匪徒離我們只有十公裡了。”擔任斥候的一名親兵曏康斯稟報道。

  “對方甚麼兵種?行軍有沒有陣形?”伊達插口問道。

  親兵搖搖頭道:“都是步兵,沒有甚麼陣形,一窩蜂的往這跑來。”

  伊達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望曏沉思的康斯,等待他的決定。

  這時卡洛出聲說道:“這伙強盜不是故意迷惑我們,就真的是一伙愚蠢的烏合之眾。”

  “大人,我們出兵前,不是知道他們這些匪徒都是經過軍事訓練的嗎?那麼他們擺出這樣的混亂的陣勢,一定是為了迷惑我們。”伊達一聽,忙提醒道。

  康斯點點頭,“沒錯,不管他們是不是迷惑我們,我們也要把他們當成是強敵來看待。召集各級長官,我們要好好研究一下對策。”

  “我認為我們應當守株以待,把兵力藏在四周的森林裡,當匪徒通過時,我們就一舉把他們消滅。”大刀兵團隊長格納指著遠處的樹林說道。

  長槍兵馬多團隊長狐疑的說:“這辦法雖好,但匪徒會從那個樹林通過嗎?我認為還足正面交戰為好,我就不信我們這一萬五千人,消滅不了四千人的烏合之眾。”

  “出奇制勝才能夠既有效的消滅敵人,又減少己方的損失。我們不能搞甚麼正面進攻消耗力量,因為我們面對的不單單是匪徒,而定整個地區意圖自立的城土們。”卡洛嚴肅的提醒道。

  這時團隊長們才意識到,真正的敵人還不是匪徒,而是那些實力不明的城主。

  自己這一萬五千人犧牲一個就少一個,兵力在這敵友難分的地方,實在是太寶貴了。這就確定每次的戰爭,都要把己方的傷亡減到最低,同時又要把敵人的傷亡增到最大。

  這些平民出身的軍官們,開始苦惱要如何達到這個目標了。

  伊達看到康斯一直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甚麼,就好奇地問道:“大人,您在想甚麼?”

  “我在想,我要是敵人會怎麼來進攻我們。就算他們想讓我們小看他們,但以區區四千人的匪徒,光明正大的來進攻一萬五千人的正規軍,我想有些頭腦的人也不會這樣做。

  “那麼他們到底有甚麼仗恃呢?”康斯語氣苦惱的說道,不弄清敵人的情報,戰爭時己方就會有重大損失。

  眾人聽到這話都愣了一下,對呀,誰會這麼白癡以四千人進攻一萬五千人呢?自己剛才聽到四千人的匪徒就大意起來,認為勝利一定是屬於自己的,全都開始在考慮怎樣把己方的傷亡減到最低了。

  伊達聽到這話自語道:“難道他們有埋伏?”可他馬上否定了這想法,“這不可能,四周都派出了斥候查探,根本沒有發現其他的敵人。”

  卡洛看到了康斯苦笑搖頭的動作,他雖然不知道康斯想些甚麼,但一個指揮官太過瞻前顧後,有時候並不是很好,所以出言提醒道:“大人,我們現在四周的敵人可以確定只有那四千人,所以不用想這麼多。

  “就算敵人真的有伏兵,為了避免同時和兩伙敵人交戰,我們也要先全力消滅眼前這伙強盜,到時就算有敵人伏擊,我們也能挾勝反攻。”

  康斯聽到這話不由一震,自己小心謹慎有時反倒不好。現在與其在乎敵人不正常的舉動,猜想敵人的意圖,還不如考慮如何把他們一舉消滅。那麼他們就算有甚麼陰謀,也會在被突然消減四千人的兵力之後,而有所遲疑吧?

  想到這,康斯猛地站起來說道:“現在不要去管敵人有沒有伏兵,我們的任務是,要在最短時間內消滅那伙敵人!就算敵人有甚麼陰謀,我們也能空出手來對付!”

  在康斯站起來的時候,眾將官也忙站了起來,聽到康斯的話,大家都猛點頭。

  現在考慮不知道的敵人只會自亂陣腳,還是全力對付眼前的敵人為妙。

  經過一番討論,康斯他們決定正面決戰和守株待戰相結合。

  會議結束後,軍隊就開往遠處的那座樹林。這時匪徒已經離他們只有五公裡了。

  詹特不是白癡,所以他在讓部隊毫無編制快速前進時,同樣派出了斥候部隊。他不相信敵人會蠢到不派人四處打探匪徒的行蹤。

  這時,派往前方偵查的斥候已經好久沒有回音了,他沒有為喪失幾名部下而心痛,反而興奮異常。

  當先頭部隊報告發現可疑人物在四周察探後,更是命令部隊跑步前進。他由這些事判斷出敵人已經發現自己了。當然他仍繼續派出斥候打探消息。

  “大王,我們這樣混亂的前進會不會……”他身旁的親信不由擔憂的提醒道。

  “嘿嘿,敵人一定查探到我們混亂的陣形,看到這個樣子,肯定會認為強盜就是強盜,一群烏合之眾。等他們放心大意的時候,只要我令旗一揮,我的兄弟們馬上會讓他們嘗到強盜的厲害!”

  騎在馬上的詹特信心十足興奮的說道,激動的心情,讓他臉上的那道刀痕更是突出。

  “大王,雖然敵人可能被我們迷惑住,但他們可是有一萬五千人啊,而我們才四千人……”那個親信仍然很擔心。

  “嘿嘿,你以為我真的會蠢到相信我們四千人可以消滅一萬五千的軍隊嗎?軍師那白癡,還真的以為我相信他說的話了。”

  詹特露出狡猾的笑容繼續說道:“上次崎紅國近萬人全軍覆沒,你以為王城的那個公主是白癡嗎?她肯定知道這個地區的城主懷有異心,以及我們的兵力不比傳聞少的情報。

  “換作是你,你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派由五千新兵、八千輜重兵組成的部隊來嗎?所以這次的指揮官和旗下士兵,一定都是精兵。”

  那個親信可能清楚,他的大王不是平時錶現出來的那麼魯莽,所以聽到這話沒有甚麼驚訝的神色,只是奇怪的問道:“那麼大王為甚麼還……”說到這親信突然想到甚麼,露出恍然大悟的錶情。

  看到自己部下領悟到自己這樣做的涵義,詹特不由滿意的點點頭:“不錯,既然敵人的指揮官知道這個地區的城主心懷不軌,當然會提防他們。

  “在他們獲得我們的情報後,肯定會自負於自己的戰鬥力,以及要防備開一城把他們的後路堵住的事,所以一定會只派同我們兵力相差無幾的軍隊來消滅我們。

  “而且就算他們看穿我們迷惑他們的計謀,也不用怕,我們的戰鬥能力也不是擺著好看的。”

  親信忙稱贊詹特:“大王英明,大王之智慧天下無敵。”

  “呵呵,我只是以敵方主將的立場來想事情罷了,軍師那傢伙還等著看我出醜呢,誰也想不到咱這個大老粗的心,是很細膩的。啊哈哈哈!”詹特得意的大笑。

  他已經幻想出自己把聯盟指揮權奪下後,軍師瞼上露出的神色。

  “大王,前方一公裡處發現敵軍,人數五千左右,現在擺出一個方陣準備跟我們正面決戰。”一個探得情報的斥候奔回稟報道。

  “哈哈,很好,他們是些甚麼兵種?”詹特笑了一下問道。

  雖然他知道敵人中了自己的計,但還是要搞清楚敵人的底細,這樣有利於自己決定對戰的方法。

  “前方是大刀兵,後方是長槍兵。”斥候忙說道,這些情報遠遠一看就能夠知道的。

  詹特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但卻又忙笑道:“敵人還真是笨蛋,哪有把長槍兵放在後陣的!傳令下去,繼續保持混亂隊形,離敵三百步後開始組成錐形陣。長槍兵開路,弓箭兵緊隨其後,大刀兵殿後!”詹特豪氣沖天的命令道。

  他沒有把自己說敵人是精兵的話忘掉,他是因為敵人中計擺出正面對戰的陣形後,得意的認為敵人小瞧了自己,以為敵人是認為隨便一個戰陣,就可以打敗沒有隊形的匪徒。

  同時詹特也因為發現敵人蹤跡,而沒有發現自己派出的偵查部隊,除了正前方的斥候跑回來稟報外,其他方曏的斥候都沒有人回來。

  隨著部隊的前進,詹特已經可以看見排列在一座樹林前的方陣部隊。看到那方陣,詹特還真的愣了一下,因為他發現對方的陣形擺得很奇怪。

  兩個大刀兵緊緊排在一塊,他們和其他大刀兵的距離,則隔了兩個人的位子,這樣的大刀兵排了五六排。

  而大刀兵之間的那個空隙,卻可以看到後面的長槍兵,他們也是兩個人為單位的緊緊地站在一塊,中間也空出了距離。

  看了一下,詹特就看出了眉目,“呵呵,看來敵人是落足心機擺出這個陣的,空出的那個空隙,肯定是讓長槍兵可以突進變為先頭部隊。”詹特知道敵人不是想像中那麼笨,不由放下心中的石頭。

  剛才他在聽到敵人把大刀兵放在前陣,雖然沒說甚麼,但心中還是有點擔憂,但現在這點擔憂也消失了。

  雖然懷疑樹林裡或許藏有伏兵,但只要自己打亂了對方的陣形,把混亂的敵人趕入林中,然後放把火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了。

  原本毫無隊形的匪徒,隨著離部隊越來越近,居然開始了變化。

  四周亂跑的匪徒慢慢的開始集結,才一會兒工夫,就形成了一個錐形的陣形,最前方的金字塔頂,是由手握長槍的匪徒組成,塔身是準備拉弓瞄準的弓箭兵,塔底是提刀戒備的大刀兵。

  站在陣頭的卡洛看到這個變化,禁不住嘆了口氣:“厲害,一瞬間就能從混亂狀態組陣,看來是一幫有過嚴格訓練的部隊。

  “排在前頭的長槍兵的沖剌力量,可以輕易的撕開陣形製造裂口,中間的弓箭兵,則可以把撕開的裂口不斷擴大,而緊隨而來的大刀兵,就趁敵人混亂的時候,展現近戰最強的能力。

  “這個陣法連一般的正規部隊也不會運用,這個強盜頭子還真的有一套。不過……可惜了。”

  看到敵人沖進了一百步的距離,卡洛把手舉起大喊道:“上弓!”

  隨著卡洛的聲音,沖著來的敵人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第一排的大刀兵快速的轉身,兩個、兩個的從他們之間留下的空位跑到後方去了。而第二排的大刀兵,居然把大刀收回刀鞘裡。

  這還不奇怪,更讓強盜們吃驚的是,那些收回大刀的大刀兵,從背後拿出一把弓,不是一把長弓,而是一張弓弩!

  弓弩!看明白那是甚麼東西後,眼力好的強盜都開始冒汗了,他們看到那些弓兵從腰旁刀鞘的地方,抽出了箭支開始上弦舉弓瞄準。

  打頭陣的強盜這才發現,那掛刀鞘的地方,居然同樣掛著三亞裝得滿滿的箭!

  換弓的這會兒工夫,強盜已經撲前五十步的距離了,隨著卡洛把手揮下,數百支箭矢同時射了出去。

  前頭的幾十個強盜長槍兵,頓時如刺蝟一樣的慘叫倒下。強盜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是一陣箭雨,同時也倒下了幾十個強盜。

  遭到這樣的打擊,詹特的錐形陣頓了一頓,但誰都知道弓箭兵的弱點——只要撲前去,這些弓箭兵就沒有反抗之力了。所以不等長官督促,錐形陣仍然猛撲過來,距離只有四十步了。

  不過他們明顯忘了,那不是需要拉弓站定擺姿勢才能射中的長弓,而是輕松簡便的弓弩!

  第一陣由大刀兵變成的弓弩兵,在射完箭後,馬上從佇列的空隙後退,並且一邊後退一邊上弦裝箭,後面一排的大刀兵也變成了弓弩兵,他們在前排移到空位時就上弦扣射,然後也忙跟著前排的弓箭兵從空隙後退。

  這時,第三排同樣變成弓弩兵的大刀兵,也跟著抽射。當他們射完後退,退到第四排、原先第一排的弓弩兵,重新成為第一線的部隊,他們在後退的時候,已經上弦裝箭準備好了。

  由著這樣不斷的重復射擊,強盜們徹底享受到了箭雨沒停一秒鐘的招待,才撲到二十步的時候,他們已經拋下近千名的兄弟了。

  開頭是金字塔頂端的十幾人中箭倒下,每個人都中了幾十箭,然後是後面的幾十人,中了十幾箭。隨著金字塔頂端的崩潰,遭受打擊的面積也越來越廣。最後居然有上百人面對箭雨的摧殘。

  詹特早在遭到第一次箭雨的時候,就狂暴的命令中間的弓箭兵反擊,但只能用弧形攻擊,因為前方被自己的長槍部隊擋住了,所以攻擊效率十分低,要知道這些弓箭兵用的是長弓,每次拉弓放箭的時候是不能移動的。

  不過隨著弓箭兵接近敵人時,攻擊的效果開始產生。

  卡洛看到前線的弓弩兵受到了對方弓箭的損傷,畢竟弓弩射程沒有長弓遠,而且敵人也快沖上來了。馬上又是把手一揮,同時把刀抽了出來。

  弓弩兵馬上不再更變位置,前面一個立刻單膝跪地進行射擊,中間的站著射擊,第三排的則扔掉弓弩,從地上撿起早就準備好的長弓,開始仰天拋射攻擊。

  這樣一來,上中下三個方位的弓箭立刻射曏強盜們,一些身穿皮甲或者運氣不好的長槍兵,馬上遭殃,全都被射中了下身倒地。後面的弓箭兵也不好過,他們腦袋上空也落下了箭雨。

  不過他們的噩夢還沒有終結,在弓箭兵原地射箭的同時,後面的長槍兵和真正的大刀兵挺搶提刀,快步從弓弩兵之間的空隙跑了上來。

  當這些士兵成為前線部隊的時候,弓弩兵全部轉行成為弓箭兵,並且馬上全體站著朝天空放箭,進行拋射,無數的箭雨落在了強盜們的後方。

  金字塔頂部的強盜長槍兵,幾乎被箭矢兵解決光了,剩下幾個根本掩護不了後面的弓箭兵。跟想像的一樣,弓箭兵被人靠近後完全發揮不了用處,頓時這些強盜弓箭兵成為被屠殺的羔羊。

  “大王!怎麼辦?前線部隊已經崩潰了!”詹特身旁的親信焦急的喊道。

  詹特一邊氣敗的揮著馬鞭組織隊伍,一邊大聲嚷道:“媽的!敵人居然會把大刀兵變成弓箭兵,我太大意了!快!發令箭,通知古斯特夾擊!”

  詹特雖然不想被古斯特分了功勞,但出發前還是派人去通知了他,並獲得古斯特願意前後夾擊的承諾。

  隨著響箭的射出,四周並沒有出現甚麼部隊,敵人的組織毫不混亂的掹烈發起進攻。詹特臉色一變,他知道自己被人賣了。

  他也是能當機立斷的人物,馬上命令道:“撤退!”說完就想策馬掉頭,但是看到後面的景象不由心中一震,因為兩邊沒有去註意的地方,居然冒出了兩股千人部隊,看他們的樣子肯定是想來個包抄。

  “快撤!”詹特焦急的大喊道,要是被七千人左右的敵人包圍了,自己那些毫無鬥志的士兵們,肯定會被敵人殲滅。

  那些原本和敵人拼死力搏的強盜們,也註意到將被包圍的事,加上大王下令撤退,那還不慌忙轉身就跑。

  可惜他們仍遲了一步,一大早就強行軍趕來的強盜們,經過這場廝殺已經沒有多大的體力了。而敵人則好好的待在原地休息著,正是龍精虎猛的時候。所以這兩股千人部隊很快就追了過來,幫助後面追擊的友軍從側面攻擊。

  腦袋上空箭雨不斷的落下,身邊恐怖的長槍大刀不斷的刺來砍來,現在強盜們已經只剩下二千多人了,才一會兒工夫就喪失了近半的兵力。

  同時隨著“投降免死!”的喊聲傳來,邊上的強盜已經開始投降了。

  詹特見狀大叫不好,因為在被包圍的狀態下,一般會產生部下們眼見生機無望,跟敵人拼個魚死網破的情況,很多時候在這樣的狀態下,都有可能出現轉機。

  可現在不是被包圍了,而是敵人狡猾的留下一條退路讓他們逃走。在被三面攻擊的時候,同時在擔憂被包圍的心理下,所有的部下都只會拼命的想著逃走,而不是反擊。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的部下就會被消滅得一干二凈。

  詹特焦慮的思考著,怎麼解決眼前這危急的關頭時,突然發現左邊有個騎著高頭大馬,身穿漂亮盔甲,手提馬刀觀看著戰場的騎士。

  詹特不由眼睛一亮,不看他在步兵中騎著馬,也不說他身邊圍著一大票爭著替他解決敵人的士兵,就看那幾個緊緊跟在他身旁的騎兵,可以斷定那個騎士一定是個高級將領,可能是那個甚麼前線剿匪的指揮官,最不濟也應該是那個千人部隊的團隊長。

  只要把指揮官消滅,一定能引起敵人士氣的崩潰,到時自己這些部下就能安全逃脫,或者還會出現反敗為勝的轉機。

  想到這,詹特馬上提刀,指著那個騎上的方曏喊道:“殺了那個騎十的人,獎賞一千枚金幣!”

  詹特身旁的強盜由於還沒有直接遭受到攻擊,心理狀況比邊上的強盜強上一點,所以聽到大王巨額的獎賞,全部兩眼冒光的朝左邊撲了過去。

  他們這些人也帶動了那些邊上的強盜,有些搞不清退路在哪的強盜,以為出路在那個方曏,全都跟著撲了過去。兩千人對一千人,康斯這邊的部隊遭受的壓力,馬上沉重起來。

  站在前線指揮的卡洛,看到敵人突然轉個方曏,沒有按照預留的退路後退,不由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吃驚起來,因為康斯在那個地方啊!要是康斯死了的話……卡洛不敢想像以後會發生甚麼事,慌忙命令部下全力追擊。現在他很後悔同意康斯站在第一線作戰。

  士兵們也發現了強盜的意圖,他們都知道主帥死去,會帶給軍隊甚麼樣的影響,好不容易得來的勝利,肯定會一下子化為烏有。所以他們全都不要命的阻攔敵人的推進。

  詹特頓時感受到隨著自己的挺進,周邊的壓力馬上無限的加強了。前面所受到的阻撓更是強勁,擋在前面的士兵簡直是不要命的阻攔,再加上聽到敵人隱約傳來“保護大人”的聲音,詹特知道自己壓對寶了。

  對方正是前線剿匪總指揮,那個叫甚麼旅團長的人!

  大喜過望的詹特忙大喊道:“那人是敵軍主帥!誰砍下他的腦袋,賞金幣五千枚!”他那洪亮的聲音,雖然只有身邊幾十人能夠聽到,但很快的被傳到了遠處。

  當強盜們聽到這話時馬上精神大振,他們也知道主帥的價值,只要殺掉那個人,自己不但可以獲得生機,而且還能反敗為勝!所以原本還想投降的強盜們,馬上兇猛的抓緊武器,隨著弟兄們朝左邊撲去。

  他們現在根本不去想要怎麼逃脫,整個腦海只剩下殺掉那個人的念頭。

  二千多強盜瘋狂的朝左邊那千人部隊撲去,雖然這千人部隊拼死抵抗,雖然後面的友軍焦急的撲殺著不顧身後安危的強盜們,但仍然給他們撕開一道裂口,接近了康斯所在的地方。

  詹特看到自己的部下已經能夠進攻那個將領了,臉上露出了大功告成的喜色。

  但他那喜色馬上變成了豬肝的顏色,因為靠近的幾個強盜,被那個將軍手起刀落乾脆俐落的砍倒了。後來又有幾個強盜撕開重新合回去的保護網,好不容易挺搶進攻那將軍,但仍然是一靠近就被那將軍砍死。

  同時那個將軍好像不滿足於被人保護,他在砍死幾個強盜後,居然策馬突出了身邊的保護網,朝氣勢洶洶撲來的強盜迎去。

  不過他沒有如願,因為他很快被身旁的士兵們重新保護了起來。

  卡洛看到這一幕,忙大聲喊道:“戰神與我們同在!”

  原本這是祝福語,但在這個時候卻起到了不可思議的作用。因為士兵們知道自己主將的稱號是甚麼,敵人是不可能殺死主帥的!不用擔心主將戰死的士兵們,同時高呼這句話,朝強盜們猛烈的撲去。

  詹特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剛才突破保護網都殺不了那個將軍,現在重重包圍下更是殺不死了。

  現在能做的事就是全力逃跑!

  可惜這時他發現自己想跑也跑不了了,敵人由於惱怒自己攻擊他們的主帥,已經把自己團團包圍。現在自己的部下只有幾百人。

  詹特正想尋找薄弱地點突圍時,突然幾個敵人撕開強盜的保護網,朝他撲了過來。

  詹特知道這是敵人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不過他沒有多大的驚訝,自己沒有一定的能力,是不可能坐穩這個位置的。所以他也策馬曏前沖去,想學那個將軍把這幾個敵人砍死。

  大刀揮去,沒有想像中把最前的那個敵人手中的武器震飛,反而被反震力震得手中一麻。詹特馬上驚覺對方不是普通的士兵。

  “記住我的名字,我是康斯大人的親兵隊長——伊達!”隨著聲音落下,伊達提刀猛砍,詹特雖然擋住了幾刀,但卻被最後一刀震落下馬。

  一些強盜想來解救,卻被其他幾個攻人的士兵擋住。伊達趁詹特落馬沒有站起來時,順手一刀把詹特的腦袋砍了卜來。

  “殺死敵寇羅!”那幾個士兵在詹特腦袋落下的時候,馬上震刀大喊,那些親眼見到自己大王戰死的強盜們,士氣馬上降到最低點,手中的武器再也握不住了,任由它落在地上。

  至此,這場康斯進入此地的第一次戰爭終於結束了,康斯部隊此役犧牲了五百多人,近千人受傷。強盜部隊除被俘虜六百多人外,全軍覆沒,強盜頭子詹特更被梟首。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6:53 PM

第八章 康斯遇襲

  風吹拂著康斯的臉龐。

  雖然在滿身大汗的時候,這清涼的微風是一種享受,但康斯並沒有露出舒適的感覺,因為微風中夾帶著濃濃的血腥味,那是平原上幾千具殘屍所帶來的。

  “大人,不是屬下多嘴,您也應該註意一下您的安危,要是您有個萬一的話,我們這些人怎麼辦?”

  康斯想起戰鬥剛結束時,伊達微帶著責備的錶情說的這句話,不由得嘆息一聲,抬頭望著天空變幻無常的雲朵。

  康斯知道所有軍官對自己親臨前線,並親身殺敵的事很不滿,也知道他們是害怕自己有甚麼閃失。

  但自己如何能看著士兵們拼死力戰,而不參與戰鬥呢?難道一個指揮官註定只能待在後方?註定要士兵們用生命去保護嗎?

  這個疑問沒有答案,想到戰死的五百多士兵,大半是在保護自己時而犧牲的,康斯低下了頭。

  “連甚麼情況下應該站在前線都搞不清楚,看來我還是不適合當一個指揮官。”康斯苦澀的搖搖頭,他明白要不是自己出現在第一線被敵人發現,士兵們的犧牲就沒有這麼大。

  為了不讓上兵為保護白己而喪生,康斯決定不再出現在前線。

  康斯願意為這些而拋棄無謂的虛名,要知道在這世界要想成為—個名將,除了指揮能力外,就是他自身強大的武力。

  一個武力低弱的將軍就算指揮能力再強,也不會被上兵們衷心的崇拜,畢竟強者是世人的偶像。

  然而,那些武力弱、頭腦好的將軍之所以不能成名,是因為他們很容易被敵人暗殺身亡。這點康斯現在還沒有明白和理解。

  “大人,屍體掩埋完畢,卡洛團隊長他們已經按計劃離開了。”伊達小跑步來到康斯身旁,行了個禮說道。

  康斯這才發現在自己獨自沉思時,平原上的屍體都不見了,齊集四周的士兵們也少了好幾千人。

  看到這些,不由想起卡洛提出的方案,嘆口氣曏伊達說道:“卡洛大人還真是厲害,居然能夠想到以後要面對的問題。”

  伊達忙說道:“大人說得是,卡洛大人想出這個辦法確實厲害,但這也要大人您同意他才能做啊。要是其他將軍一定不會同意這個方案的,因為這不是落自己的顏面嗎?”

  康斯點點頭,他在軍中最下層待了三年,將軍們虛報戰果的事見多了,從來就沒見他們會把己方損失擴大上報的。

  望著遠處那一堆堆的新土,康斯內疚的在心中道歉:“對不起,為了計劃讓你們葬身異鄉,勝利後一定會讓你們回到故土的。”

  康斯想到這,嘴角不由泛起了一絲落寞的苦笑,人真是奇怪的感情生物,自己是士兵時,面對友軍的屍體,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掩埋他們,更別說把他們運回故鄉。

  為甚麼現在自己當上指揮官後,會有這樣的念頭呢?

  看到伊達平靜望著自己的眼神,看到四周那無數雙等待命令的眼神,康斯醒悟過來。自己會湧起對他們憐惜的心情,是因為這些人因自己的命令而去戰鬥、去擁抱死亡,現在的自己,不再是只為自己生存而活的了。

  康斯知道自己那孤獨的心慢慢的張開,為的就是眼前這幫跟著自己同生共死的伙伴。

  想到剛才不再出現在戰場的決定,康斯心中一陣慚愧,躲在後方的自己還有資格命令他們嗎?自己只要做個不需要他們保護的長官,不就行了?

  康斯現在雖然有了指揮官的覺悟,但士兵時的情結仍然存在,要知道他當士兵的日子,是當指揮官的好幾倍啊。

  所以他才會為被人用生命來保護他的事,感到不安,在不安中,他的士兵情結占了上風,因此他才會推翻先前的決定,因為戰場才是他這個士兵的歸宿。

  伊達不知道康斯推翻了不久前的決定,他只知道康斯好像在想著甚麼重要的事情,所以他牽著馬,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

  康斯下定決心後,露出往昔一樣的笑容,接過伊達手中的韁繩,翻身上馬,手一揮命令道:“回開一城!”

  伊達看到康斯現在的錶情,總算松了口氣,他在戰鬥結束後氣憤的進諫,發現康斯出現了落寞的神情。雖然很想曏康斯道歉,但想到一軍主將的存在對軍隊士兵有多重要,又忍了下來。

  他要康斯自己體會一個將軍的重要性,不然康斯沖鋒陷陣時有個甚麼萬一,這支軍隊馬上會崩潰。因為這支由新兵組成的部隊能有今天的凝集力,完全是康斯這個戰神的個人魅力啊。

  伊達滿心歡喜的跟著康斯朝開一城奔去,他看著康斯的背影在心中想道:“現在康斯大人恢復了以前的神色,不,應該說比戰前更有精神了,那是種不再迷茫的錶情。看來康斯大人已經明白指揮官的重要性,自己有可能看到一代名將的誕生了。”

  羅特城內的城主官邸,西雷斯取下了兩只白鴿腳上的小竹筒。他沒有馬上取出竹筒內的紙條,反而把玉米攤在手掌中喂著白鴿,並溫柔的撫摸著白鴿的羽毛。

  等那兩只白鴿吃飽飛走後,他才坐在窗旁取出紙條觀看。

  “嗯,古斯特已經完成任務了,不過沒想到那個闊德居然沒有來羅特城,反而跑到其他城市去了,看來他有可能猜出我在強盜那邊的身分。呵呵,不錯的人物啊。”西雷斯一邊自語,一邊放下手中的紙條展開另一張紙條觀看。

  “詹特全軍覆沒。呵呵,這倒是意料中事。”西雷斯當然知道詹特會爽快答應出兵,不可能只因為自己那幾句話,那笨蛋一定是以為康斯為防守開一城堵後路,只會派一半的兵力來迎戰才肯去的。

  但開一城只是一個能容納五千人的小城,城內能戰鬥的只有古斯特那兩千人,加上開一城又處在毫無天險的平原地區上,有可能堵住上萬軍隊的退路嗎?

  康斯在獲得匪徒的情報一定是傾巢而出,因為開一城根本沒有甚麼威脅嘛,只有那個死記兵書的詹特才會聰明反被聰明誤。

  “嗯?康斯部隊減員三分之一?”西雷斯看到這,不禁皺皺眉,雖然他讓詹特去當冤大頭,是為了削弱康斯的實力,同時也是為了下一個計劃鋪路,但詹特有那能力拖走康斯軍三分之一的人當墊底嗎?

  “詹特這傢伙如果真的消滅了康斯近半的人,那他還死得真冤,因為這樣就把計劃成功期限推遲了好幾天。”西雷斯想是這樣想,但他還是不相信康斯會這麼沒用,一萬五千對四千居然會死傷四千多人。

  可自己的情報員不會說些毫無根據的話,一定是證實了才上報的。

  “會不會是康斯故布迷陣,隱藏實力呢?但在這地方,很容易被人探聽到蹤跡的啊,而且離開本陣的士兵都會士氣低落、糧食消耗上昇,在陌生的地方打持久戰時,是十分不明智的啊。”

  西雷斯有點苦惱,但他很快決定命令間諜在開一城四周偵查,因為隱藏的軍隊,怎樣也要和本陣保持聯絡的,這樣就可以確定康斯軍到底是損失了三分之一,還是藏了三分之一。

  傳下這些命令後,西雷斯突然覺得自己過慮了,“詹特部隊的戰鬥力足很強的,特別是詹特學過兵書後,戰鬥力有了飛躍的提昇,使他全軍覆沒的損失很大是當然的。而且就算康斯真的隱藏了部隊,現在他也沒辦法用那支部隊在戰場獲勝了。”

  西雷斯站在窗邊望著西下的夕陽,舒了口氣自語道:“希望康斯忍受不住而掠奪各城,不過我想他選擇掠奪是不可能的。但是退回去也好,起碼幾個月內崎紅國不可能馬上發動第三次徵剿,這樣殿下的時間又多了幾個月……”

  望著遠處的景色,西雷斯臉上露出了思念的神色。

  康斯一行來到開一城,不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城門大開,無數的民眾散落在四周,躺的坐的都有,全部死氣沉沉。不過當看到康斯部隊走過來時,馬上兩眼冒光的站起,圍了上來。

  看到那無數雙不對勁的眼神,前鋒部隊馬上緊張的戒備。

  那些民眾看到明晃晃的兵刀停下腳步,他們雖然沒有繼續前進,但卻開始鼓噪起來。

  一早跑去前面打探情況的伊達,焦急的跑了回來,才下馬就氣憤地說道:“大人!他們說闊德那個傢伙說甚麼資助我們打強盜,在我們走後,就命令傭兵把城內所有的糧食運走,連他們的種子都被搶走了。”

  康斯馬上想到以前自己的推斷,看來這事情真的來了。

  “大人,這個闊德是想把我們的糧食消耗掉,因為他走的時候,還說我們是崎紅國的王家軍隊,是正義的化身,一定不會讓人民挨餓的。現在那些民眾是來曏我們討糧食的!”伊達繼續說道。

  四周的士兵聽到這些話都嚇了一跳,也就是說自己要養活這二萬多的民眾?自己軍糧能吃兩個多月是知道的,也沒有人去擔心糧食不夠的問題,誰都相信自己軍隊兩個月內一定能夠收復這個地方。

  但現在多出了二萬個吃糧的人,自己那些軍糧能夠支撐幾個月?到時要是敵人進攻呢?

  想到這,頭腦簡單兼危機意識強的士兵,都握緊了兵器,緊張的看著康斯。他們知道這是敵人的計謀,目的是為了盡快消耗自己的軍糧,這時只要康斯一聲令下,這些士兵肯定會把這些瞄準自己軍糧的民眾趕走。

  畢竟跟他們非親非故,甚至可以說是敵國的民眾,不用管他們的死活!

  康斯看到士兵們緊張的神色,沒有去理會,而是對伊達點點頭說道:“按計劃行事吧。”

  伊達行了一禮後,轉身一揮手高喊道:“行動!”他的話音剛落,各級長官就開始指揮部下行動了。

  隨著士兵的移動,一下子的工夫就把那二萬多民眾團圓圍住。雖然士兵走了四千人,還有一千多傷員,但加上那些輜重兵,一萬人完成這個包圍圈,還是非常之輕松的。

  看到那冒著寒光的兵器,充滿殺氣的眼神,包圍圈內的大人臉色發白,兩腿顫抖不已,而小孩子全都嚇得哭出聲來,不過很快被身旁的父母捂住了嘴巴,但抽噎的聲音仍斷斷績續的傳了出來。

  他們都是手無寸鐵的農夫啊,誰見過這樣的場面?

  康斯看到農夫們害怕的神色,無奈的嘆了口氣。沒辦法,不這樣的話,就不能一下子控制局面,不一下子鎮住他們,就不能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出來,他們就也不能好好理解自己的意思了。

  伊達騎著高頭大馬走入包圍圈,威嚴的掃了一遞那些不敢吭聲的民眾一眼,然後大聲的喊道:“你們想幹甚麼!竟敢圍攻王家軍隊?要知道那可是死罪!”

  士兵們在長官的指示下,在伊達話音落下時,配合很好的前進了一步,並同時怒喊道:“圍攻軍隊死罪!”

  萬人同時怒吼,那音量可夠嚇人的,這些只會耕田的農夫頓時嚇得全都跪了下來,拼命的磕頭求饒。

  康斯皺皺眉,沒想到這幫農夫這麼好唬弄,人數雖多,卻沒有一絲反抗的意願,這也就怪不得闊德單靠那點雇傭兵,就可把所行的糧食運走。

  但是自己也跟他們一樣的話,還能有那份反抗的勇氣嗎?康斯不由沉思了。

  “好了,全都起來,派出個代錶說說你們想幹甚麼。”伊達知道快天黑了,這事要盡快解決。

  農夫們雖然聽到了這話,但卻沒有人敢站起來。

  一個老年的農夫膽顫心驚的爬了出來,先磕了個頭,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大人,城土大人說要支持大人打強盜,不但把城內所有糧食都搬走,還把我們明年的種子和田裡還沒成熟的作物都割走了。

  “我們只是想跟大人……要回……一點……種子耕種而已。我們絕對沒有冒犯大人的意思……”老人才說完,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看到老人那可憐的樣子,這麼老了,卻跪著曏可以做自己孫子的人磕頭,連要回一點自己的種子,都是這麼低聲下氣,康斯嘆了口氣,這就是弱者的悲哀吧。

  同時他也佩服闊德的絕情,居然連還沒成熟的作物都收割清光,難道他不怕這些民眾就這樣餓死嗎?

  “要回?甚麼要回?”伊達仍然大聲問道,他演的是黑臉,所以要盡力錶演。

  老人被伊達嚇了一跳,忙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是,小人這張嘴不會說話,請大人原諒。”

  老人狠狠的插了自己幾個耳光,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小人是……是說……請大人施捨一點種子……給我們,不然我們就……不能耕田了。”

  伊達雖然被嚇了一跳,但依然忍住繼續說道,不過惡狠狠的語氣再也裝不來了:“是不是闊德那傢伙說把糧食都給我們,並說你們看到我們的時候,可以要回去是吧?”

  老人條件反射的點了點頭。

  伊達翻身下馬扶起老人,氣憤地說道:“你們被騙了!闊德那個混蛋,不但騙了你們的糧食,也把我們引入敵人的陷阱,害得我們損失了四千多人!你想這個叛徒會把糧食運給我們嗎?”

  伊達趁機把自己損失兵力的數字散播出去。

  原本很慌張的老人聽到伊達的話,忙抬頭望了一下四周的士兵,他是看過康斯軍剛來時的軍容,現在一望果然少了很多人。

  他不由腳一軟。癱坐在地上,淚水從滿是魚尾紋的眼裡流了出來。他現在知道軍隊沒有接到糧食,那麼自己就沒有理由跟他們要種子了。只是,自己這些人要如何活下去啊!

  那些民眾搞清楚怎麼回事後,全都露出了絕望的神情,也有許多人露出由絕望轉為憤怒的神色。

  伊達知道目的達到了,現在是大人扮白臉的時候了。

  伊達在和卡洛等人商討解決民眾問題時,決定要趁機提高康斯在民間的聲望,所以他才甘心當惹人厭的黑臉。

  不過當他望曏康斯的時候,發現康斯抬頭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甚麼,不由焦急的曏康斯身旁的親兵使眼色。

  康斯現在正思索著,為甚麼最底層的農夫,遭受這些種種壓迫時,仍跟綿羊一樣的乖巧呢?仍是這樣任人魚肉呢?他們難道沒有想過反抗這些不公正的對待嗎?

  康斯雖然現在讀了不少書籍,但大部分是兵書,所以他解不開這些問題。

  他知道自己會這麼想,就是因為兵書中曾提到的“民心”這一辭,不然根本不會冒出剛才那些想法。

  以前自己從來就沒有想過這些復雜的問題,是自己學習後,腦中才會開始想些奇怪的問題,想到這,康斯不由嘆了門氣:“有知識真好啊。”

  “大人……大人!”

  身旁親兵急促的呼喚聲震醒了康斯,康斯看到伊達扶著癱在地上的老人,焦急的看著自己,想起了商討時的決定,康斯不由深深的嘆了口氣。

  “為甚麼你會這麼為我著想呢?”康斯很想問伊達這句話,但天生不善言辭的他,始終沒有機會問出口。

  康斯雖然不喜歡這種造勢的事,但看到伊達的眼神,知道他熱切的期待著自己的錶現。

  不忍拒絕這個一直幫助自己的親兵隊長,康斯只好無奈的下馬走曏伊達。

  那些一早就得到暗示的軍官,忙下著指示。

  被親兵護著的康斯一進入包圍圈,圈內的民眾馬上知道大人物來了,因為所有的士兵看到那個身穿漂亮盔甲的年輕人,全都刷的一聲立正行禮,就連扶著長老的那個很威風的大人,都恭敬的站在一旁。

  “不用擔心,我們是崎紅國的正規軍,來這裡是為了收復這塊領土的。你們也是崎紅國的子民,我們軍糧雖然不多,但是還是會解決你們溫飽的。”康斯迎著數萬雙眼睛,平靜的說出這些話。

  他很早就習慣了承受眾人的目光,在童年時期,承受的是不屑、蔑視、厭惡的目光。

  士兵時期承受的目光有己方的驚訝、佩服、護嫉,敵方的怨恨、驚恐:而當上軍官後除了羨慕、佩服、崇拜的目光外,還有兒童時期和士兵時期敵友兩方所射來的那些目光。

  想到成為軍官後,居然能夠承受所有時期的目光,康斯露出了一絲感慨的苦笑。

  康斯那平淡的語氣,那帶著落寞的眼神,及那一絲奇特的笑容,使得他說出的話擁有了一種莫名的感動。

  士兵們接受了康斯的決定,他們為自己有把民眾趕走的想法而羞愧,怎麼忘了自己是收復領土的正義之師呢?

  而民眾全都戚激的望著康斯,沒想到這個大人居然願意為自己這些民眾,浪費那寶貴的軍糧。

  伊達滿意的看著民眾的錶情,他知道康斯造勢成功了,已經在這二萬多民眾心中,烙下了良好的印象。

  夜幕雖然已經降臨了,但開一城卻沒有陷入黑暗,整個開一城人聲吵雜、熱火朝天。

  城外已經密密麻麻的豎起了房屋的骨架,在這些不是房子的房子裡外,婦人、小孩、老人都在忙乎,都成了木匠、泥漿工,而遠處不斷的有人扛著樹木走來,強壯的男人則在大力的揮舞著工具,削砍著這些樹木。

  伊達一入城後,就曏康斯提議讓民眾般出城外居住,一來可以減輕城內容量,二來也方便管理。

  民眾吃著軍糧當然要聽話,而且可以住舒服點,何樂而不為呢?這不,正忙著建自己的房子呢。

  “大人,我們的軍糧分配給他們後,只能支撐一個月,我們能不能度過這個難關,就看卡洛大人收獲如何了。”伊達站在城墻上,對身旁的康斯稟報道。

  “唉,我想那些荒地的作物也不會很多,卡洛大人的收獲應當很小的。而且他們只帶了一個星期的糧食,不能隱藏多久行蹤。”康斯望著城下一堆堆的火光,嘆口氣說道。

  “大人……”伊達咬了下嘴唇,鼓起勇氣說道:“其實卡洛大人的任務,不單單是去收割那些荒地的作物,他真正的任務是偷襲其他的城市,掠奪城內的糧食。”

  說到這,伊達忙解釋道:“大人不用擔心民心會離我們而去,卡洛大人帶的士兵,都換上了匪徒的服裝。那些民眾遭到襲擊,一定以為是匪徒干的。”

  說完,伊達低下頭,不敢看康斯臉色。因為違背主將命令是重罪。

  不過,康斯沒有如伊達想像中的那樣發脾氣,而是扶在城墻上,拾著頭,看著漆黑的夜空淡淡的說道:“我知道。”

  “呃,大人您知道?”伊達很吃驚,因為卡洛出發前,曾曏自己提起要保密的事,按理應該只有自己和卡洛兩人知道啊,怎麼大人會知道呢?

  “是的,我知道,在卡洛大人提出要換上匪徒服裝的時候,我就猜到是這樣了,因為那些農作物根本不能保證我們的供給。”康斯回過頭來望著伊達說道。

  看到那眼神,伊達一陣慌張,忙跪下請罪:“請大人治屬下違令之罪,但請大人寬恕卡洛大人,他是為了……”

  “唉,起來吧,這個地方雖然是崎紅國領土,但現在也已經跟敵國一樣了。我記得兵書說,身為一個將軍,務求要在敵國就地解決糧秣供應問題,因為就地取得糧食一斤,相當於從國內運送二十斤。

  “這是壯大自己削弱敵人的根本方法,而且也是引起民眾對匪徒反感的好方法,所以卡洛大人的決定是對的。”康斯擺擺手,望著天空說道。

  伊達感受到康斯語氣中那莫名的感覺,奇怪的問道:“大人,既然是這樣,為甚麼您還……”伊達不知道怎麼錶達出意思,幸好康斯好像理解他要說甚麼。

  康斯接口說道:“不用擔心,我只是奇怪,為甚麼民眾要承擔戰爭的後果呢?比如這裡吧。”

  康斯指了指城下的火光說道:“闊德大人為了配合焦土戰略,把所有的糧食,包括田地裡還沒成熟的農作物都帶走,而且為了使得我們糧食盡快消耗掉,居然把他的子民全部留下。

  “如果我們不是顧忌民心遠離國家,那麼這些民眾就得餓死。而挑起這個惡果的主謀——闊德大人則一定在某處活得好好的。”

  伊達呆了一下,他沒想到康斯居然會有這些想法。沉思了片刻,嘆口氣說道:“大人,這就是弱者和強者的區別,這些農夫雖然養活著上位者,卻是隨時能被上位者拋棄的一顆棋子,因為上位者控制著代錶強者的工具——軍隊。

  “只要是強者就可以奴役弱者,這也是上天定下的規律,相信無論過了多少年的歲月,這一規律也不會改變。就算有改變,也是原先的弱者變成現在的強者,以前的強者變成現在的弱者。

  “說到底,仍然沒有改變強者奴役弱者的定律。”

  康斯只是一時的感觸,沒想到伊達居然可以說出這些道理來。他呆了一下後,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話:“我知道你和卡洛都是學識不凡的人,為甚麼願意成為我這個凡人的屬下?而且是那麼盡心的幫助我呢?”

  伊達愣了一下,但很快露出了笑容,“相信大人您也知道,卡洛大人是公主派來幫助您的,不過現在就算公主命令卡洛大人回去,卡洛大人也不願意離開您了。

  “而我嘛,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最多就是您的親兵隊長,我當然要幫助我的主將啦。”

  看到康斯露出落寞的神色,伊達收起笑臉,換上恭敬的神色說道:“屬下等人或許擁有一些微薄的能力,但大人卻擁有屬下所沒有的魅力,這也就是屬下願意效忠的原因。”

  “魅力?”康斯迷惑了,自己一個孤兒出身,最近一段時間才學會一點知識的人,擁有甚麼魅力?

  “是的,在這物欲橫流的世界,大人您淡然處世的性格、漠視金錢美女的心靈、隱藏在內心的仁愛、以及那眾生平等的態度,這些都如清流般吸引了屬下,屬下在您身邊可以獲得心靈的清洗。”伊達衷心的說道。

  其實他還有一句沒有說出來,就是康斯有一種在潛移默化中改變旁人的能力。現在的自己跟以前相比,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人。

  “呃……”康斯沉默了,自己有這麼好嗎?其實自己應該是個優柔寡斷、沒行主見、只顧自己的普通人啊。

  看到康斯沉思著,伊達知道康斯不能接受自己對他的評價,不高估自己是一種好事,但低估了自己則是壞事啊。看來康斯大人還應該認清自己才行。

  伊達決定讓康斯自己思考一下,所以曏康斯行了一禮後離開了。

  良久,康斯抬頭長嘆:“唉,能夠擁有這樣的部下,康斯你還真是一個幸運的傢伙呢,但我能夠成為他們期望中的人嗎?”

  “你不能,因為你沒有機會了。”一句冷冷的聲音在夜空中冒了出來。

  康斯聽到這句話,猛地扭頭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只見原木只有他一個人的城墻上,多了一個人,一個士兵打扮的人。

  在城墻上的火把的映照下,可以看出那是一個很普通、沒有一絲特別之處的人。要不定他望著康斯的眼神冷冷的,沒有任何感情流露出來,康斯也不會想到剛才那句話是他說出來的。

  就在康斯望曏他的時候,那個士兵突然冒出一股凜然的氣息,然後手一松,任由手中那把長槍倒在地上。緊接著,只見寒光一閃,他已經抽出了佩劍,慢慢的朝康斯走來。

  看他自在的樣子,根本不在乎康斯會不會呼叫衛兵上來。

  康斯已經看出這個士兵含有強烈的殺意,在那人抽刀的時候,康斯也把自己的腰刀抽了出來。條件反射的能力,讓他一瞬間就進入了警戒狀態。

  那人看到康斯根本沒有流露出任何驚慌的神色,不由露出一絲笑容,停下了腳步,手中的劍斜指地上。他只是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但是這個姿勢讓人覺得他可以隨時進攻。

  康斯緊了緊手中的利刀,沒有說話,因為對方這個樣子明顯錶示有話要說,所以康斯靜靜的等待著。

  那人語氣平淡的說道:“真不愧是擁有戰神稱號的將軍,相信沒有任何一個將軍遇到刺客時,不是呼喊衛兵,而是擺出戰鬥姿勢的。”

  康斯聽到這話不由露出一絲苦笑,無奈的在心中嘆道:“刺客?原己也到了能被刺客青睞的時候了啊。”

  不過,康斯沒有問是誰派他來的,只是靜靜的望著那個刺客。

  那刺客見康斯沒有開口詢問,眼中露出了狐疑的神態,開口說道:“你不想知道是誰派我來的?還是說你已經知道了?”

  康斯微微搖搖頭,沒有說話,仍然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刺客。

  刺客看到康斯搖頭的動作,不由微微一愣,但很快笑道:“我的雇主你也認識,就是這個城的城主——闊德。”

  康斯聽到這話不由一愣,而一直註意著康斯錶情的刺客,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斜垂著的劍刀,猛地抬起,整個人帶著寒光,飛一般的朝康斯撲過來。

  康斯並沒有被對方逼近身前,看到那寒光,康斯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完全自動自覺的提刀擋住這一直剌,一擋住就馬上順勢狠狠的朝對方砍去。

  康斯在戰場上鍛鏈的條件反射能力,發揮了出來。

  刺客沒想到,康斯居然這麼容易擋住自己趁他分神發起的攻擊,而且還這麼快的反攻過來,連忙回刀擋住康斯的砍勢,可剛想重起攻勢的時候,康斯已經揮刀剠曏他的脖子。搞得刺客忙往後退了一步,躲過了這一擊。

  但是康斯緊跟上一步,並一邊抬腳踢曏刺客的下陰,一邊朝刺客的胸膛刺去。

  刺客也不是普通的角色,飛快的一百八十度轉身躲過,並反手往康斯的腰身砍去。

  康斯踢出的腳落空了,但卻順勢以這只落地的腳為支柱,猛地側身揮刀朝刺客脖子砍去。刺客知道,就算自己砍中康斯,康斯也只是重傷而已,但自己的腦袋卻會分家,所以忙提劍擋住了康斯那一刀。

  當的—聲,閃起一道金屬相碰的火花。刺客只覺得手中一麻,心中一驚,對方看來力量不比自己小啊。

  刺客還沒來得及施展出劍法,康斯再次逼近,提刀朝他的腦袋劈去。刺客剛想提劍擋住的時候,發現那刀突然改變方曏,居然由劈變刺,而且不是自己的要害,而是自己的大腿。

  刺客想也不想,就打算後退一步,準備順手削掉康斯的腦袋。但是那一刀又突然改變方曏,順勢往上朝刺客的胸口刺來。刺客忙收劍側身,可那刀依然迅速改變刀路,刀身一側,斜劈過來,刺客只好提劍擋住身前。

  比上一次更響的敲擊聲傳出,由於康斯是用雙手砍去的,而刺客則是單手握劍。力量上吃了一虧,刺客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康斯沒有放過占上風的機會,猛地趁勝追擊,連砍數刀。

  刺客吃力的擋住了這些刀勢,他很吃驚,因為根本察覺不到康斯下一刀的刀勢,會攻曏自己哪個地方。而且康斯每一刀攻來的地方,都是自己沒有防守的地方。在氣勢上來說,自己已經落在下風了,要不是自己有那麼幾下,現在早都被康斯劈死了。

  刺客看不出康斯的刀法是很正常的,因為康斯的刀法沒有甚麼華麗的招式,也沒有多餘的動作,每一招都是致命的。

  刺客是個高手,會打不過康斯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康斯是個軍人,一個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經歷過無數次生死危機而生存下來的軍人。康斯的刀法沒有固定的套路,有的只是如何在最短時間內消滅敵人。

  有些練劍的高手,把殺死一個人當成劍法提昇了一級,照這個邏輯,以康斯殺敵的數字,康斯的級數就有數千級。

  也有人認為在自己劍下死的人越多,自己的劍就越鋒利。同樣,照這個說法,康斯的刀也是最鋒利的。

  武林高手也許可以輕易的殺死其他將軍,但要殺死依靠自己的力量,無數次從修羅地獄生還的康斯來說,卻是艱難的。因為殺敵的技巧、力量、氣勢,都已經被康斯利用接近死亡的血戰,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了。

  要是以殺敵為標準來判斷,康斯已經是高手中的高手,但以花巧好看來到斷,康斯只是剛入門的菜鳥。這就是比武練習的刀法,和在戰場上殺敵的刀法,在根本上的區別。

  刺客知道自己這次踢到鐵板了,身上也有了好幾處傷口,那是自己稍微松懈得到的,當然康斯身上也有了好幾道傷口。

  刺客覺得自己身上那些傷口火辣辣的疼,手勁也微弱了許多。可為甚麼同樣受傷的康斯神色依舊自然,刀勢依舊猛烈呢?

  刺客已經被逼到城墻邊,此時城墻下傳來了衛兵的呼喊聲,隨著無數的腳步聲,首先沖上了數十個衛兵。隨著這些工兵的出現,刺客並沒有露出驚慌的神色,反而喜悅的神色在眼中飛快的一閃。刺客的反擊力度突然加強了。

  康斯聽到衛兵上來了,原本心中稍微松了一下,但看到刺客那絲喜悅的眼神,心中猛地一跳。

  與此同時,身後數道勁風朝自己湧來,也在這一刻響起了衛兵們的驚呼聲。

  康斯知道,身後的衛兵當中有刺客的伙伴,想也沒想轉身揮刀砍去。喀嚓幾聲,三把長槍被康斯砍斷了。

  但同一瞬間,康斯感覺到一股寒氣朝後心刺來。要躲避也來不及,因為那三把被砍掉槍頭的長槍,沒有因失去了鋒利的槍頭而減慢速度,照樣刺中了康斯的身子。

  康斯身體不可控制的往後移動,康斯雖然在這一瞬間微微側了一下身子,但一把帶著寒光染有鮮血的利刃,還是從康斯胸膛冒了出來。

  刺客剛要得意的獰笑著抽刀,但卻被康斯反手往後揮了一刀。一聲慘叫,刺客握劍的手臂被削斷了。

  在這一刻,刺客看到了那三個幫手,被衛兵剌成了馬蜂窩,同時也看到了有好幾個衛兵朝自己撲過來,心中一寒,忙忍痛朝城樓下跳去。五米高的城墻,對這些武林高手來說根本不算甚麼。

  刺客也很精靈,跳下去後,忙整個人緊緊地貼在墻角,等無數把長槍射下來後,才猛地越過護城河,朝黑暗中撲去。

  此時城墻上已經亂成一團了,所有人都緊張的圍在康斯身旁,恐慌的望著那把穿膛而過、冒著陰森寒光的長劍。所有的人都忘記了時間的存在,也忘記了自己語言的功能,也完全忘記了自己存在……

  他們的眼中,只有那半截冒著寒光的劍身。

  康斯用右手撐刀支地,支撐著不倒下去,他望著右胸冒出的那把劍刀,心中微微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居然躲不過這麼一招。以前在戰場上,比這更危險的也遭遇過,但也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啊。”

  康斯把平靜的目光,望曏圍在自己四周跟石像一樣的士兵,喘口氣想道:“原來是因為我已經是長官了,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在戰場沖鋒陷陣的士兵了。呵呵,沒想到我居然沒有死在戰場上啊……”

  康斯覺得意識有點模糊了,不由自主,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6:56 PM

第四集 開一告集

第一章 平安無事

  就在康斯閉上眼睛,想就此睡過去的時候,突然一聲呼喊震醒了康斯。

  那是一句時常聽得見的呼喊:“大人!”但這句呼喊,現在卻充滿了恐慌、悲切的感覺。

  康斯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那張臉孔,布滿恐慌、焦慮、悲憤、自責等等神色,那是自己的親兵隊長——伊達。

  伊達看到康斯的樣子,心痛如絞,他在獲悉有刺客的警訊時,就第一個朝康斯這裡趕來。但還是遲了一步。

  “我為什麼要離開主帥?我還是大人的親兵隊長嗎?”

  伊達深深的責怪自己,雖然很想撲上去,但又恐慌的在康斯面前停住,他害怕康斯就這樣的離去。

  康斯看到伊達自責的眼神,不由再次吸了口氣,現在他吸進的氣都是寒冷的,而且體內冰涼的金屬,讓康斯的身軀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但他還是微微在嘴角扯出一絲笑容,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不⋯不用擔心,沒有刺中我的心臟⋯”

  話還沒有說完,胸口就因為說話而產生抖動,康斯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接著全身無力的倒下。

  伊達清醒過來,動作快捷而又小心的扶住康斯,他不敢去動那把劍,也不敢移動康斯的身體,因為他知道稍有移動,康斯的命肯定保不住。

  他焦急的怒吼道:“快叫軍醫!叫軍醫!”剛喊完,馬上又對那些呆立著的衛兵怒喝道:“愣著幹什麼!快戒備,搜拿刺客!”

  原本已經震驚得變成石像的衛兵們忙跳起來,有人衝下了城墻,叫喚軍醫和捉拿刺客,有人全神貫注在城牆上巡視戒備。

  這一夜,開一城燈火通明,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華麗的府衙內,所有大隊長以上的軍官,都集中在房門外,每個人都焦慮煩躁的走來走去,只有伊達抱著頭蹲在牆角不吭一聲。

  走廊外面二十個親兵,手按佩刀緊張的戒備著,但仍然不時把關切的眼神,移向那道緊閉的房門。

  突然房門被打開了,所有的人部停止了動作,看著從裡面出來的人。

  伊達更是猛地站起來,急切的抓住一個四五十歲、醫生打扮的中年人,焦急的問道:“大人怎麼樣?”

  隨輜重兵而編人康斯部隊的軍醫,拭了把汗,露出笑容說道:“那一劍刺中了大人的右胸,而且奇跡似的沒有刺傷內臟,大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休養幾個月就可以復原了。”

  聽到這話,所有的人都好像虛脫了一樣,而伊達更是無力的按住軍醫的肩膀,垂下了腦袋,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太好了⋯”

  一直把耳朵伸得長長的親兵,當然也聽到了軍醫特地提高音量的話,臉上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他們這個時候,才真的能全神貫注戒備四周。

  伊達擦了把眼淚,才抬起頭望向那些軍官,狠聲說道:“那三個被殺掉的刺客,是原來此城的城防軍,我已經把全城過濾了一遍,抓出了幾個間諜和藏在軍中的奸細,已經證實刺客是闊德派來的,各位大人有什麼意見?”

  眾人一聽,全都罵起髒話。

  闊德不但帶走所有的糧食,留下兩萬消耗軍糧的民眾,現在居然還派刺客刺殺自己的主帥!這口氣怎能忍下去?所有人都叫嚷著要報復。

  在康斯昏迷、卡洛遠離的情況下,伊達已經是康斯軍的臨時指揮官了,所以他負起了指揮軍隊的責任。

  他知道現在是緊要關頭,要是等康斯清醒過來軍隊才行動的話,這個地方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了。

  伊達沉聲說道:“我們可以打著闊德謀害大人的旗幟,討伐闊德所在的城市,就算包庇闊德的城市把闊德出賣了,我們也可以用包庇罪占領那個城市,不過動作要快,不要再像開一城一樣,讓闊德把糧食都運走。”

  “呃⋯伊達大人,我們這樣做的話,會不會讓其他城市團結起來呢?”一個軍官突然想到這些城市都十分敏感,要是聯合起來,康斯這麼點兵力可不夠看啊,而且還有土匪在一旁虎視眈眈呢。

  這話讓所有情緒狂熱的軍官都呆了一下,也都冷靜下來開始沉思。

  伊達冷漠的說道:“先別說要討伐闊德,也不大人重傷的消息,等兵臨城下,才向那些城市討伐令,這樣其他城市也不會太過擔憂。

  “不是說他們都爭奪建國後誰為主嗎?那些人肯定很樂意我們幫他們解決一個對手,所以我們現在要一邊派人打探闊德藏身的地方,一邊訓練新兵。”

  “訓練新兵?”軍官們都呆了一下。現在軍中還有新兵嗎?

  “哼哼,那兩萬吃著軍糧的民眾都是新兵,我們要盡快從裡面挑出合格的工兵!他們既然吃軍糧,就要為軍隊服務,不然我們白白用軍糧養他們,不是太虧了?”伊達咬牙切齒的說,他現在的樣子顯得有點猙獰。

  眾軍官愣了一下,雖然覺得怪怪的,但他們也認為吃了軍糧就是軍人,那兩萬民眾有義務為軍隊服務,一想到自己的部下又可以增加了,所以都認同的點著頭。

  康斯部隊雖然沒有新的武器,但上次那場和上匪的大戰,繳獲了數千還能用的武器,伊達就用這些武器來征用士兵,康斯部隊再次變成萬人部隊。

  接到間諜傳回來的報告,羅特城主西雷斯笑了:“呵呵,康斯還真會廢物利用呢,連沒有訓練過的農夫都征進軍隊了,想來那些民眾心中雖然不樂意,但他們要依靠軍糧維生也沒辦法,呵呵⋯看來康斯的部隊,真的在上次消耗了一半的兵力。”

  康斯重傷的消息被軍官們嚴密封鎖,外人根本不知道,而且那些間諜也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人和康斯部隊接觸,更沒有發現開一城的軍糧有外運的跡象,所以西雷斯才這樣判斷。

  西雷斯起身察看著地圖,手指點了點開一城四周的城市,俊俏得像美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迷人的笑容:“既然康斯這麼喜歡增加士兵,那麼就把這些人統統交給他吧。”

  不久開一城附近的幾個城市,紛紛被強盜洗劫,城主和城內的貴族及所有的糧草,都被強盜搶走,而且還有很多強壯的男丁被強盜押走,城市內只剩下些老弱婦孺。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人當中,居然傳出開一城有一支崎紅國正規軍的正義之師,不但會保護他們,同時也會供給糧食,在這些流言的鼓動下,這些距開一城比較近的民眾,紛紛朝開一城湧來。

  伊達和那些軍官,目瞪口呆的望著城外密密麻麻的民眾,保守估計,城外起碼有十萬人以上。

  當他們聽到,強盜把貴族和強壯的男丁及所有糧食都奪走,便知道了敵人是有計劃的,讓己方消耗糧食和能夠當兵的男丁。

  伊達望著那些伸著乞求糧食的數十萬只手,頭疼之餘,也深感到卡洛決定當強盜的決策英明。

  “希望卡洛大人能夠盡快搶到糧食,現在軍隊中的那點餘糧要是分給這些人,只能夠維持一個禮拜了。”伊達望著遠方禱告著,他沒有把那些民眾趕走,而且顧慮到民心,也不能這麼做。

  卡洛帶著近四千的士兵,散布在離開一城三十公裡的山區裡,他的目標是十公裡之外的那座興光城,不過要不要掠奪興光城,卡洛還拿不定主意。

  這裡離開一城實在太近了點,他怕引起敵人的懷疑,但其他城市又太遠,要把搶到的糧食運回去,十分困難。

  正當卡洛煩惱的時候,偵察的衛兵急報:“大人,興光城遭遇匪徒的洗劫,城內貴族和強壯的農夫全都被擄走,糧食也全部被搶光了,現在興光城的老弱婦孺,全都往開一城方向移動。”

  卡洛吃了一驚:“興光城被匪徒光顧?那些民眾為什麼朝開一城栘動?”

  衛兵忙說道:“不知道哪來的傳言,聽說去到開一城,就可以獲得軍隊的糧食供給和保護⋯”

  這時,急急跑進一個衛兵打斷了那個衛兵的話:“大人,開一城四周的五個城市,同一時間遭到匪徒掠奪,幾乎所有城市都被洗劫一空,所有城內的貴族和強壯的農夫,都被強盜擄走!而且剩下的那些民眾都朝開一城湧去。”

  聽到這話,跟著卡洛的軍官們都知道事情不妥了,一個大隊長忙向卡洛拱手說道:“大人,這一定是敵人的計謀,把那些民眾的糧食搶走,然後又告訴他們開一城有食物供應,這是為了消耗我們的軍糧啊!”

  卡洛當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他覺得挺奇怪,敵人為什麼老是要搞這種消耗軍糧的軟弱進攻手段?以強盜和各城市聯合起來的力量,要消滅康斯部隊是輕而易舉的呀?

  卡洛覺得,敵人好像十分珍惜他們的力量,所以不願意正面進攻,而且好像在拖時間似的。

  不論康斯部隊被敵人擊敗,或者是因為糧食問題撤退,國內肯定會再次派兵前來——雖然再次派兵,起碼要準備幾個月的時間。

  想來想去,卡洛只知道敵人要拖時間,但為了什麼而拖時間就不清楚了。

  想到軍中那僅存的一點點糧食,和從五個城市湧入開一城的民眾,卡洛猛地命令道:“查清洗劫興光城那股強盜的蹤跡,全軍準備出擊!”

  找到敵人蹤跡的卡洛,隱蔽的打量著那近萬人的隊伍,裡面的運輸車居然有上千輛,除了前頭開路、後面押陣的強盜,還有排在隊伍中間衣著華麗的貴族。

  這些貴族,根本沒有被強盜抓住後應當有的驚慌反應,反而好像是在郊游一樣,和家眷有說有笑的,而且那些強盜對他們也很恭敬,簡直像是他們的護衛一樣。

  而貴族隊伍後面,則是用繩索把數十人綁成一串的數千人隊伍,這一串串的人群,艱難的一步步朝前移動著,動作稍慢一點,馬上會被後面押陣的強盜一頓拳打腳踢。

  這些強壯的農夫全都一臉怒色,望著前面坐在馬車中的富人,看來他們已經知道,那些富人和強盜有勾結了吧。

  車隊沒有派出斥候,所以根本沒有察覺到跟在他們身後,並慢慢形成包圍的卡洛部隊。

  卡洛笑了,為了敵人的自大而笑,也為敵人的愚蠢而笑。

  敵人為了不讓康斯部隊增加兵力,居然情願暴露貴族和強盜勾結的關係,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一來,根本不可能獲得民心嗎?還是說,他們準備把這些強壯的農夫全部滅口呢?

  想到這,卡洛眼中寒光一閃。

  他想起了以前的長官為了虛報功績,把幾個村子的民眾統統殺死,把這些屍體當成是敵人的屍首上報,自己因為反對這樣做,也被誣蔑判刑。

  要不是公主殿下,自己早就變成一抔黃土了。

  卡洛的想法獲得證實,因為車隊到達一個凹地時,車隊停了下來。

  後面的強盜押著那數千壯漢往凹地裡趕,前面的強盜也跑回來幫忙,那些農夫好像也知道自己死期到了,開始呼救和反抗,但是被繩子捆住的他們,怎麼可能是強盜的對手呢?

  在強盜一陣狠殺後,死了十幾串人的農夫被趕下了凹地。

  這伙強盜人數在三千左右,此時他們大部分都圍在凹地四周,其中一千人取出弓箭,準備射擊,剩下的人則握著武器,把一些冒死爬上來的農夫們殺死再踢下去。

  而那些貴族則帶著家眷,站在車上探頭看著熱鬧,更有甚者,在強盜的護衛下,站在凹地邊上欣賞著。

  慘叫聲和嬉笑聲不斷傳開,但四周不是森林就是荒野,加上由於強盜匪亂,整片百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上,人口只剩下幾百萬人,並且都集中在數十個城市周圍,野外可以說是荒涼極了,所以強盜根本不怕農夫的慘叫聲會被其他人聽到。

  聽凹地內不斷傳出慘叫聲,可以知道,這幫強盜不想一下子殺死下面的那些農夫,正慢慢取樂呢。

  卡洛知道時機到了,一聲令下,藏在四周的士兵,先是一陣箭雨兜頭撒了過去,然後數千手提長槍和大刀的士兵,在箭雨的掩護下撲了過來。

  這些毫無防備的強盜一下子被射呆了,還沒反應過來就死了幾百個人,等回過神來,明晃晃的寒光已經砍到身上來了。

  站在凹地邊上的強盜,一下子就被卡洛他們趕下了凹地,士兵並沒有強盜們的那種興趣,直接追著強盜進入凹地。

  戰鬥開始後,由於卡洛沒有命令,所以那些貴族一開始還愣愣的看著,看到卡洛部隊占盡優勢後,先是有點慌張,等到發覺自己沒有遭受攻擊,膽氣壯了不少,卡洛等人都是穿著普通的服飾,所以他們以為是強盜狗咬狗。

  也因此才有個不知死活的貴族,在幾個家丁的陪同下,來到卡洛面前。

  這個貴族氣呼呼的對卡洛說道:“這位大王,你怎麼在這個時候搞內訌呢?誤了軍師交代的任務怎麼辦?”

  指揮戰鬥的卡洛聽到這話,微微一愣,狐疑的轉過頭來問道:“軍師是誰?”

  貴族聽到這話以為卡洛只是個頭目,不由高傲起來,冷冷說道:“把你大王叫來,連聯盟統帥是誰都不知道的家伙,沒資格跟本爵說話。”

  卡洛他知道自己抓到一條肥魚了,陰陰一笑,手一揮,站在卡洛身旁的親兵忙抓住了那個貴族。

  一旁的家丁想反抗,被親兵手起刀落,砍了腦袋,這下子馬上嚇得那些觀望的貴族大叫起來,紛紛向四周逃跑,可惜被趕來的弓箭手圍住了。

  卡洛聽到那些貴族的驚叫聲,皺皺眉頭,冷冷的說道:“誰叫就把誰殺了。”對於這幫冷血的貴族,卡洛沒有什麼好感。

  如狼似虎的士兵,馬上抽刀朝叫得最兇的幾個貴族撲去,不管對方是男人是女人,還是小孩,反正張開嘴巴叫的,就一刀捅下去。

  隨著數十具屍體倒下,貴族們都閉上了嘴巴,身體不斷顫抖著,兩眼恐慌的望著士兵手中仍滴著血的利刃。

  卡洛微笑著,對那個已經被自己的笑容嚇得癱倒在地的貴族說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貴族點頭不止,急忙說出了他所知道的事情⋯

  聽完貴族的話,卡洛皺起了眉頭。

  他雖然知道這片淪喪區的城主,肯定是有人挑撥才叛亂,但沒想到挑撥他們的,居然是個沒沒無聞的年輕人。

  不過照那貴族說的話來看,這個年輕人很不簡單,非常會收買人心,但是看起來也不完全是為那些城主強盜服務,不然也不會搞出這些浪費時間的焦上戰術。

  “大人,清點完畢,糧食千餘車,還有二十來車的金銀財寶。”一個軍官靠前來報告。

  卡洛聽到這個數字,厭惡的掃視了那些貴族一眼。

  這幫家伙真會搜括,小小一個城就搶了這麼多糧食,看那運輸車,恐怕每車都有上千擔,一擔上百公斤,夠二十萬人吃上一年了。

  想到這,卡洛不由笑道:“回開一城,情況有變,再說糧食已經夠了,我們要集中兵力才行。”

  “大人,那些貴族和壯丁怎麼辦?”另一個負責解決雇傭兵強盜的軍官,完成任務後詢問道。

  “把壯丁編入後備,讓他們打掃戰場,至於貴族⋯”卡洛遲疑了一下,雖然他很想把這些貴族全部殺死,但考慮到殺死大量貴族的影響,還是決定放他們一馬:“給他們幾輛馬車,把他們趕走。”

  “啊?放他們走?”軍官們都愣住了,放走這些貴族,不怕他們走漏風聲嗎?

  看到部下的疑惑,卡洛指了指身前這個不停顫抖著身子的貴族笑道:“除了這個家伙外,他們以為我們是強盜呢,放他們去向那個什麼聯盟投訴,讓他們狗咬狗,好過浪費糧食養著他們。”說到這,卡洛手起刀落,砍了問話貴族的腦袋。

  “是!”軍官們都鬆口氣的笑了,雖然他們知道這些貴族都有叛國的嫌疑,殺死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但軍官們始終對殺死貴族這個階層有點畏懼,現在這樣做是最好的了。

  其餘的貴族在心驚膽跳中,爬上幾輛空出來的馬車,然後在士兵們弓箭的威脅下,飛快的奔向遠方。

  那些壯丁們雖然被鬆開了繩索,但四周虎視眈眈的士兵,卻讓他們沒有逃走的勇氣,只能在士兵們的命令下乖巧的打掃戰場,然後趕著馬車在士兵們的押送下,走向未知的遠方。

  看這些壯丁的神色,大概以為自己是另外一批土匪呢?卡洛無奈的搖搖頭,決定先不要告訴他們真相。

  近萬人的隊伍排著長蛇陣朝開一城湧去,一路上,不知道是那千餘車糧食起的作用,還是卡洛他們這些武裝人員秋毫無犯的舉動,反正就是把朝開一城趕去的難民,全給吸引過來。

  到抵達開一城的時候,原來的隊伍已經擴張到五萬人了。

  回到開一城的卡洛部隊,並沒有迎來康斯的誇獎,反而看到留守部隊軍官們羞愧內疚的神情。

  在得知康斯遭遇刺殺的消息時,出征部隊一片嘩然,不過在卡洛等人的勸阻下,那些跟著康斯起家的軍官,才沒有頭腦發熱的帶兵出去尋找匪徒的蹤影。

  雖然不知道其他軍官怎麼想的,但卡洛在得知康斯遇刺的消息那一剎那,他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幸好康斯沒事,不然真不知道怎麼面對公主那張悲痛的臉了。

  由於康斯還在昏迷中,而找不到強盜蹤跡,又不能攻擊城市的軍官,只好一邊努力訓練士兵,一邊開發四周的土地。

  糧食雖然夠用,但也只能維持半年多,要知道,現在開一城四周已經聚集了近三十萬人的難民,如果不種糧,用不了多久就會餓肚子。

  伊達和卡洛商量後,認為現在不是擴張的時機,就讓那些老弱婦孺在開一城外和鄉下開墾農田,至於那些被洗劫一空的城市,他們也沒怎麼派兵去管理,只是派了些斥候進行偵察,而主力集中在開一城。

  不占領那些城市,是為了不分散力量,不讓民眾回去,是因為民眾不願意離開官兵的保護,而且也為了不讓發到這些民眾手中的口糧,被強盜再次搶去。

  至於罪魁禍首闊德所在的城市雖然找出來了,但那是龍特城,離開一城幾百公裡,中問還隔了好幾座城市,軍隊還沒到那邊,闊德早跑了,也等於沒用,所以找闊德報仇的事,也就暫時放了下來。

  沒有其他事幹,專心軍政的康斯部隊的軍官們,立刻把目光放到了壯丁身上,近三十萬的難民中,只抽出了萬餘壯丁,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壯丁大部分都給綁走了,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能有萬餘壯丁加入軍隊,算了不起了。

  就這樣,康斯部隊的兵力擴大到三萬人,不過其中近萬的新兵,只能使用繳獲匪徒的殘刀爛劍,無法享受正規軍的待遇。

  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他們訓練得能夠守住城池,這樣精銳的正規軍,就能抽調出來做機動力量了。

  除了訓練新兵外,卡洛還命令吃著軍糧的平民,把開一城擴建數倍。

  在卡洛這些軍官心中,開一這個小城,根本不適合自己這支擴大數倍的部隊駐扎,而公主殿下不但命令他們擴建城池,還派出了專門的設計師和建築師,並且不顧大臣的反對,撥了一筆金幣,理由當然是要把開一城作為剿匪和收復國土的據點。

  忙著這些事情的伊達和卡洛等人,同時也有點心急,等著敵人再次趕些老百姓來,好讓他們增加壯丁。

  不過,他們失望了,敵人雖然也很想再次實施這個計劃,但卻實施不了,因為⋯

  羅特城,西雷斯在客廳苦惱的走來走去,突然他猛地停下,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可惡,太大意了,康斯根本沒有損失部隊,那些消失的士兵隱身暗處混水摸魚,我怎麼就沒察覺到呢!”

  也難怪西雷斯惱怒,他雖然還想再趕二十萬的老弱婦孺給康斯,但由於上次有一個城市的貴族向聯盟哭訴,某股強盜對自己這些盟友進行殺掠,搞得他們現在都成了窮光蛋。

  聯盟的貴族認為是強盜們見財起了壞心,是破壞盟約的行為,要求聯盟找出兇手,而聯盟的那些強盜當然不承認是自己所為,還埋怨貴族監守自盜。

  雖然自己馬上想到是康斯那些消失的士兵幹的,但貴族都不相信,搞得現在那些貴族疑神疑鬼,不但不相信強盜,也不相信自己,不肯再次實施自己的計劃。

  西雷斯把他纖細潔白的手按在桌上,盯著地圖,苦惱的說道:“難道只有正面戰爭才能消滅康斯嗎?”他馬上又搖搖頭嘆道:“不論正面戰爭的結果如何,都和主人的原意不合啊⋯”

  良久,他拍拍額頭,吁了口氣:“暫時這樣也不錯,數方勢力更能讓這個地方混亂不堪,如此一來,這個地方依然是一塊無主之地⋯”他正要說什麼的時候,一只突然飛進來的白鴿,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

  他看到那只神色勞累的白鴿,愣了一下,很快解下白鴿腳上的信筒。

  展開信件才看了一下,他猛地吸了口冷氣,神色慌張的看完後,點火把那紙條燒成灰燼。

  望著那堆灰燼,他低聲自語道:“沒想到國內局勢這麼混亂,願主人能夠安然無恙⋯”

  黑巖帝國首都,這是一座長寬數十公裡、人口超過五百萬人、是希爾達大陸上最大的城市。不但是黑巖帝國的政治中心,更是黑巖帝國的經濟中心,每天進出帝都的流動人口,超過十萬人。

  此刻原本遍布城頭迎風飄揚的帝國旗幟,全部換成了雪白色的喪旗。原本打扮得最光鮮的帝都城衛軍,也換上了喪服,臉上驕傲的神色,也變成了沉默哀傷的神態。當然,進出城門的民眾臉上也是這樣的神態。

  不過在這一片喪葬的素色中,城頭最高處,卻有著一面鮮艷的帝國旗幟,孤零零的豎立在那裡。熟悉黑巖帝國事務的人,看到這些就明白,現在是黑巖帝國的老皇駕崩、新皇繼位,為期三月的葬禮期。

  忽然,城樓上響超了號角聲,城衛軍和民眾聽到這幾乎沒有在帝都響過的聲音,明顯愣了一下,好一會兒後,他們才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這可是敵襲警報啊,居然會有敵人進攻帝都!

  “進攻帝都?天哪!”民眾意識到這點後,臉上立刻出現慌亂的神色。

  不用城衛軍催促,明白過來的民眾立刻蜂擁的擠進帝都,而城衛軍則在長官的指揮下,開始一邊推趕著阻礙交通的民眾,一邊慌亂而快捷的關上城門。

  只一會兒的工夫,城門口看不到一個人影,到處是丟棄的雜物,甚至還有數十輛載滿貨物的巨型馬車,也被人扔到了這裡,拉車的馬匹早就被解下騎走了。

  城門剛關上,駐守在城內的帝都禁衛軍,就已經在軍官們的帶領下登上城樓,各種防御設施全部啟動。而已經失去守門工作的城衛軍,除了幫忙搬運守成物資外,就在長官的帶領下開始在城市內巡邏戒備。

  雖然士兵們的舉動有條有序,但是心中都湧起不安。他們都在猜測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讓敵人入侵到帝國腹地的帝都才被發現,帝國邊境一路來的城市,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沒有一點徵兆呢?

  站在城樓上的禁衛軍指揮官,一個人皺著眉頭望著遠處的滾滾煙塵。他知道來的不是敵人,但是上面卻有命令,要求他把對方當成敵人來對待。

  “大人,各方面已經準備妥當,只是城牆四周的民眾需您下令才可疏散,請大人指示。”一個軍官向禁街軍指揮官報告。

  指揮官頭也沒回揮揮手說道:“繼續待命。”

  軍官愣了一下,難道城牆四周的民眾不用疏散?難道大人不知道敵人攻城的時候,會給這些住在城墻下的民眾帶來多大的傷害嗎?不由張張嘴,準備提醒一下。

  指揮官可能察覺到軍官的想法,微微的嘆了一息後說道:“來的是二皇子的軍隊。”

  軍官先是一愣,接著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態,然後也是嘆了一息,沒有說話,行個軍禮逕自轉身離去。

  隨著煙塵的越來越近,也看清了煙塵中全身漆黑的騎兵,看那規模只有萬人左右,原本已經嚴陣以待的禁衛軍不由鬆了口氣。

  這帝都,單單城內就有十萬精銳中的精銳的禁衛軍,和二十萬的城衛軍,更不用說在四周拱衛帝都、東南西北四個營地裡的四十萬精銳部隊了,這一萬騎兵來攻城,簡直就是送死。

  只是士兵們此刻有點奇怪,怎麼此刻向四周求援的烽火沒有點燃呢?難道長官認為這點騎兵不夠看,根本不用麻煩帝都四周的軍隊?除此之外還有點奇怪,這上萬騎兵是怎麼通過東營來到帝都的?

  在城牆弓箭射程範圍外,黑色騎兵停了下來,雖然知道這股騎兵在這裡肯定討不了好,但禁衛軍還是做出了準備攻擊的勢頭,只等長官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讓這些騎兵全留在這裡的。

  煙塵消散後,黑色騎兵悄然無聲的靜立在城牆下,一名身後披著黑色披風、騎著黑色駿馬、有著一頭耀眼金發的男子,策馬脫離騎兵大隊,進入了弓箭射程內。

  已經拉弓瞄準這名騎士的禁衛軍,在看清這人面容的時候,全部是一愣,然後不等長官下令就放下弓箭,滿臉不可思議的盯著這個騎士。

  “是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殿下回來了!”

  無數聲這樣的低語在禁衛軍中響起,但是這聲音很快消失,所有禁衛軍都默默的看著城牆下的那個男子。

  禁衛軍雖然接觸不到什麼內幕,但是全國上下眾所周知的事情還是清楚地。他們非常清楚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們卻不知道事情將會變成什麼樣。

  想到自己也許就要將刀鋒對準這個帝國軍的英雄人物,心中都不由的嘆了一息,不過又能怎麼樣呢?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軍人啊!

  恩諾勘斯納威特,沒有在意城牆上那些隨時會對自己出手的禁衛軍,先是望了望城樓四周的白色喪旗,再望了望城內最高處的那面代表新皇登基的帝國旗幟,最後和城頭上的禁衛軍指揮官對視起來。

  指揮官沒有吭聲,只是向恩諾行了個軍禮。而恩諾也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回禮,兩個人都知道,在能夠決定事情發展方向的人物還沒有到來前,說什麼都是白說。

  就在城上城下都一片寂靜,顯得有點怪異的時候,城樓上出現了幾個宮廷侍衛,簇擁一個坐在輪椅上、身穿華服的金發少年。

  看到這個少年,禁衛軍都行軍禮並恭聲說道:“恭迎三皇子殿下。”

  卡尼勘斯納威特面帶微笑的向四周的禁衛軍點頭示意,好一會兒,才來到城樓邊,在侍女的攙扶下有點吃力的站起來。

  他望著恩諾,展現一個有點柔弱的笑容說道:“二哥你回來了。”如果不是四周一片寂靜,他的音量根本傳不到恩諾耳中。

  恩諾微微笑了笑,點點頭說道:“我回來了,你的身體還好吧?”

  “呵呵,還算可以。”卡尼說到這,頓了一下後才繼續問道:“二哥這次回來是參加父皇的葬禮,還是參加大哥的登基儀式?”

  在卡尼問出這話的時候,禁衛軍指揮官手心捏了把汗,而護衛卡尼的幾個宮廷侍衛,更是上前一步擋住了卡尼的身軀。

  “兩者都有。”恩諾依然面帶笑容地說。

  卡尼伸手撥開身前的侍衛,接著問道:“那麼二哥怎麼帶這麼多人回來啊?恐怕沒有這個必要吧?”

  恩諾攤攤手笑道:“沒辦法,我並沒有接到任何讓我輕車簡從的命令或提議,而我的士兵們也捨不得離開我這個主官,所以只好把他們一路帶到這裡來了。”

  聽到這話,卡尼眉頭不可察覺的挑動了一下,然後用試探性的語氣問道:“城內沒有這麼多的駐地,不如二哥把你的人安頓到三十裡外的東營吧?我會讓他們騰出空位來的,二哥帶幾十人進城就行了。”

  在這話語落下後,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不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恩諾想也沒想就笑著說道:“好啊,我這就把他們安頓下來,不過不用你通知他們了,來的時候,我已經讓他們準備好營房了。”說完,恩諾也不停留,轉身策馬離去,煙塵再次冒起,上萬的黑色騎兵就這樣慢慢遠離。

  而卡尼更是在恩諾轉身的時候就坐在椅子上,並立刻命令道:“趕回皇宮,快!”

  才一會兒工夫,兩個重要人物就離開了這個地方,只有禁衛軍的人有點傻乎乎的站在城樓上,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大人,我們現在是繼續戒嚴,還是解除警戒?城門關了這麼久,損失很大的。”還是那個軍官靠前來提醒禁衛軍指揮官。要知道這可是黑巖帝國的帝都,每天進出的商人成千上萬,關閉城門就等於切斷了運輸,就這麼會工夫,那些商人就不知道損失了多少呢。

  指揮官搖搖頭:“事情還沒有完結。”

  指揮官說出這話沒多久,皇宮內傳來一道命令,城內的十萬禁衛軍和二十萬城衛軍全體出動,而召集四方軍隊動王護駕的烽火也點燃了。同時無數身負秘密使命的騎兵也離開帝都,四散而去。

  黑巖帝國皇宮內,身穿嶄新皇帝袍的隆納勘斯納威特,正一臉焦慮的一邊來回踱步,一邊叫嚷道:“怎麼會這樣?東營不是被朕牢牢控制住了嗎?那裡足足有十萬人,而恩諾卻只有一萬騎兵!怎麼東營悄然無聲就被他控制住了?”

  隆納的親信,原崎紅國禁衛軍副軍團長——凱拉,現在已經榮耀到居然可以以臣子的身分,參加這個自己主子兄弟間的機密會談。雖然他心頭激動得撲通亂跳,但他還是大氣都不敢喘的束手站在角落,現在可沒有他說話的地步。

  “大哥,我們還是太小瞧二哥在國內的勢力了。”坐在一旁的卡尼出聲說道。

  “怎麼說?朕不是把他的勢力一掃而空了嗎?”隆納停步扭頭盯著卡尼。

  卡尼嘆氣說:“唉,單單想想二哥帶著一萬騎兵從邊境到帝都,這麼長的路程,居然根本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就可想而知了。要知道那一片可全都是大哥您的人啊,而且不論城守還是駐軍,你都給了交代要防範二哥的。”

  隆納聽到這話後,立刻一臉慌張的喊道:“難道他們都背叛朕了?”接著就是一臉猙獰的吼道:“該死的!朕要滅他們全族!”

  終於忍不住的凱拉立刻巴結道:“陛下,臣這就派人把他們處死!”

  卡尼無是瞪了凱拉一眼,然後才對隆納安慰道:“大哥,據臣弟的猜測,他們並沒有背叛您,只是他們也身不由己。”

  隆納疑惑的間:“怎麼說?”

  “二哥由於他母親早逝,十二歲就進入了軍隊,在軍隊中打拼了十年,幾乎在帝國的所有作戰部隊待過,而且在這十年中,指揮軍隊進行了數百次剿滅匪徒、削平叛亂的戰鬥,並且無一敗績。在軍中他的威望絕對是高不可攀,可謂帝國軍中的戰神。

  “您雖然更換了各部隊的主官,但是那些部隊的老兵,卻不可能把刀鋒指向他們的戰神,那些主官當然清楚這點,他們哪裡敢下那個命令啊,恐怕命令才出口,全軍就嘩變了。”

  聽到卡尼這些話,隆納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了。

  而凱拉這個家伙更是全身不可控制的顫抖起來,在國外,他還敢靠著先皇的旨意,對恩諾囂張一下,但回到國內,他絕對不敢出現在恩諾面前,他可是非常清楚恩諾在帝國士兵中的威望。

  說起來,恩諾的童年也滿淒慘的,他的親生母親生下他後就難產去世,先皇對這個克死自己愛妃的兒子,非常看不順眼,幾乎當他不存在似的,如果不是他那功勛卓越的老將軍外公看護著,恐怕早就被宮內那些善妒的妃嬪們害死了。不過雖然是這樣,但他還是接受了皇族應有的教育。

  只不過這個皇族教育,卻讓妃嬪們對恩諾的加害更為加劇,因為恩諾的學識實在是太厲害了,先生們對他都是贊不絕口的,先皇甚至因此而改變態度,對這個幾乎被遺忘的兒子也關心起來。

  妃嬪們,特別是為了維護自己長子地位的皇後加入進來後,恩諾可以說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還是恩諾的外公出面,依靠老面子和功勛,向先皇請求讓恩諾進入軍隊鍛鏈。也不知道是先皇覺得無所謂,還是想要保護恩諾,反正同意恩諾史無前例的以十二歲皇子的身分進入了軍隊,並且從士兵做起。

  一年後,十三歲的他就因功從士兵晉升為聯隊長,就是最苛刻的人,面對他的功勛,也認為這個職務給小了。到恩諾十八歲的時候,已經成為了師團長,這個僅以十八歲之齡成為高級軍官,以及數百決戰斗無一敗績的事跡,讓整個軍隊都瘋狂起來。

  只是在皇後那一派的壓制下,以及先皇和貴族們考慮到,長子嫡子的聲望不能低於次子,所以恩諾的名聲並沒有流傳到民間。也因為這樣,軍中就以戰神這個稱號來替代恩諾的名字。搞得帝國民眾人人都知道帝國軍有位戰神,但卻不知道是誰。

  隆納當然清楚這點,如果不是帝國那個長子嫡子繼位的習俗,帝國貴族根本不會支持自己。

  想到帝國老兵都站在恩諾那一邊,隆納鐵青的臉色立刻變得灰白,聲音有點顫抖地說:“恩諾那家伙不會起兵作亂吧?”

  凱拉臉色也跟他的主子一樣刷的變得青白,要是恩諾造反的話,自己不是第一個死,也是第二個,絕對排不到第三!

  卡尼想了一下後搖搖頭說道:“大哥盡管放心,二哥不會行這謀逆之事的,畢竟支撐帝國的還是帝國貴族,而貴族們根本不會允許出現這種違背習俗的事情出現。和整個帝國的貴族為敵,是任何人都無法獲得勝利的。”

  隆納臉色恢復正常,並且獰笑道:“嘿嘿,這樣就好,只要把他騙進城來,朕就⋯”

  臉色也跟著恢復正常的凱拉,忙接話說道:“陛下,根本不用您出手,只要給微臣一道命令,微臣絕對會辦得妥妥當當的。”想到能夠親手幹掉恩諾,凱拉不由覺得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大哥,一個心狠手辣、不顧親情的帝王,會讓貴族們恐懼不安的。”卡尼忙提醒道。他雖然幫助大哥對付二哥,但卻不想大哥對二哥下死手,雖然和二哥關系不怎麼樣,但畢竟也是自己的兄弟。

  想到這些,卡尼再次瞪了一眼還想煽風點火的凱拉。

  雖然明白這點,但他還是很惱怒:“該死的!難道我⋯朕就不能丟掉這個隨時會炸裂的火爐嗎?”

  凱拉這次不敢吭聲了,他已經被卡尼瞪了兩次了,還是不要自找麻煩為妙,聽從命令就行了。

  “大哥,您可以把這火爐放到安全的地方隔離起來,等它失去了火焰,也就失去了炸裂的危險。或者放到遠離您的地方去,這樣就算它炸裂,也不會傷害到您。”卡尼提議道。

  沉思了一下,隆納說道:“嗯,如果他肯進城,那就把他軟禁在他的府邸內。”隆納雖然不甘願這樣放過恩諾,但也只好這麼辦了。放逐他?鬼知道那個家伙會不會把偏遠地區改造成他的王國!等他成氣候的時候可就麻煩大了。

  就在隆納有了決定的時候,侍衛報告,烽火點燃後,四大營居然沒有一處派兵前來救援,反而是周圍的城市派來了城衛軍,聽到這個消息,隆納幾乎咬碎了牙根。

  不過緊接著,恩諾帶著五十人進入帝都的消息,讓他臉色好看了一點,畢竟這表示恩諾沒有起兵謀反的意圖。

  雖然隆納很想立刻下令把恩諾砍成肉醬喂狗,但顧及到貴族心態的他,只好按照剛才的決定,命令恩諾在府邸休息,並讓凱拉調派五千名新兵,以保護的名義,把恩諾的府邸牢牢圍困。

  凱拉當然知道自己主子為什麼要調派新兵,因為怕老兵和恩諾勾搭在一起啊。

  很快,先皇下葬,新皇登基的這些儀式舉行完畢,雖然守葬期還沒有過,但管理方面也沒有這麼嚴厲了,起碼不用再掛喪旗和穿喪服。

  這兩樣儀式,恩諾都有參加,只是身邊無論什麼時候都緊緊跟著幾個宮廷侍衛。

  對這點,恩諾倒是顯得無所謂。

  貴族們當然明白現在這微妙情況,整個帝都的貴族層都存在著一股緊張的氣氛,雖然在恩諾跟隨眾人向新皇宣誓效忠後有所舒緩,但卻沒有完全消失。因為卡尼這個原三皇子,在效忠儀式上被冊封為親王,而恩諾這個原二皇子依然是白板皇族。

  恩諾沒有在乎這些東西,他輕鬆自在的待在府邸內看書,閒時就跟那五十名護衛練武,日子像是過得很逍遙。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才剛剛開始。

  這天上午,卡尼親王的馬車駛進了恩諾府邸,到中午時分,卡尼親王在恩諾府邸吃過午飯後才離開,並且第一時間進入皇宮。

  時刻注意著事情變化的帝都貴族,馬上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猜測事情會怎麼發展,只是誰也打探不到,這兩兄弟在一個上午探討了些什麼。

  緊接著,關注事件的人們發現,皇宮先是傳出冊封恩諾為親王的旨意,接著恩諾親王府邸的五千名護衛,立刻縮減為一千人這個正常數字。

  這些情況讓貴族們好奇之餘又鬆了口氣,只是這樣一來,更加沒有貴族前往恩諾府邸拜訪了。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6:57 PM

第二章 暗潮洶湧
                              
  「這是甚麼地方?」康斯疑惑的看看四周,天陰沉沉的,雲層壓得很低,雨要下不下,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自己此刻站在一片不知道面積有多廣的溪水中,康斯有點奇怪,自己不是被刺殺了,怎麼會在這麼古怪的地方?

  難道自己死了?

  康斯無所謂的笑了笑,這是地獄嗎?真是個古怪的地方。

  就在康斯準備彎腰打量一下這有點粘稠的溪水,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康斯知道那是騎兵衝鋒的聲音,立刻準備向邊上躲避,但卻猛然發現自己雙腳不能移動!

  就在康斯吃驚的時候,身後突然一片喊殺聲,無數個看不清臉孔、身穿簡陋衣物、手握殘刀破劍的輕步兵,義無反顧的朝那從黑暗處冒出的騎兵衝去。

  殘肢斷臂、飛起的頭顱、拋灑的熱血、嘶聲的吶喊,就在康斯身旁展現,他無法動彈,但那些人影就在身旁廝殺,卻沒有對自己造成一點傷害,康斯隨即明白了這是幻覺。

  「參軍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做夢,居然是這樣的情景,怎麼不像小時候,做的都是大吃大喝的美夢呢?」康斯看著眼前這一切,無奈的笑了笑。

  就在康斯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輕步兵突然塞了一把破刀給康斯,並對康斯喊道:「小傢伙,跟我上!」

  康斯看清楚了這個輕步兵的面容,那是自己剛參軍時所在小隊的小隊長,而在接過破刀的同時,康斯發現自己能動了,立刻想也不想的跟著自己的第一任長官,衝向敵軍。

  在這場廝殺中,自己不會受傷,不會氣喘,隨手一刀就可以幹掉一個精銳騎兵,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假。

  不是說做夢讓人分不清真假,那自己為甚麼能夠如此準確地斷定,自己身在夢境中呢?

  康斯呼口氣,不再去想這些自己永遠也搞不明白的問題,抬頭望著那沉甸甸的天空。

  這時候,陰沉昏暗的天空,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道耀眼卻又溫暖的陽光,照耀在康斯身上。

  也許,該醒了⋯

  「大人您醒了?太好了!」

  剛睜開眼睛的康斯,就聽到耳邊傳來伊達的聲音,接著就看到伊達那通紅的雙眼。

  守護在康斯附近的親兵,立刻高興的向外傳報。

  這是城主府吧?康斯的床位靠窗,所以看到了窗外的風景,立刻明白自己身在何處。

  而在打量四周的同時,康斯也在第一時間檢查了自己的身體,除了吸氣的時候胸口有點痛,還有全身無力外,四肢都很正常,看己命大,又活了下來呢。

  「我躺了多久?」康斯在伊達的幫助下靠坐起來,出聲問道。

  「大人,您已經躺了一個多月了。」接過親兵端來的水,伊達急忙說道。

  「一個多月?那剿匪任務現在進行得怎樣?」康斯想起自己的任務,不由得立刻問道。

  「不大順利,除了一個多月前卡洛大人滅了一股強盜外,就再也沒有發現強盜的蹤影。」伊達一邊侍候康斯喝水,一邊出聲說道。

  「糧食夠嗎?」康斯再次問道。

  「卡洛大人搶了一批糧食回來,夠軍隊和民眾吃上半年,加上開發的田地、糧食暫時無憂。」伊達回答道。

  康斯還想詢問些甚麼的時候,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房門打開後,十幾個軍官立刻湧了進來。

  「大人總算醒來了!沒事了吧?」卡洛滿臉歡喜打量著康斯。

  康斯昏迷後的這一個多月來,卡洛總是愁眉苦臉,因為給公主的信報,他不知道怎麼寫才好。

  如實寫,恐怕公主會飛奔而來,寫假的,則是欺騙公主……最後無奈的他只好照實回報,當然也特別強調了康斯只是昏迷而已,他相信以公主的智慧,應該不會做出來這裏看望康斯的舉動。

  「大家這段時間辛苦了,軍隊怎麼樣了?」

  眾軍官在一番推辭謙虛後,由卡洛說道:「大人,我軍在難民中挑選精壯擴充,現在已經擁有三萬餘人,下官等人經過商討,把農夫精壯中的一萬人單獨編成留守部隊,駐守在各地,其餘兩萬人則編成作戰部隊。」

  康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才一個多月而已,自己就成了三萬軍隊的指揮官,想到這,他就不由一陣頭疼。

  卡洛看到康斯頭疼的樣子,不由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編制上並沒有改變,軍官方面也沒有甚麼問題,只是由於兵員過多,現在的軍官不好管理士兵,需要大人您大量任命才行,畢竟現在每個團隊長手下有六千人,管理起來非常不方便。」

  這話一出,軍官們臉上都是一喜,他們從來沒想到自己這樣的出身,居然幾個月的工夫就成為了旅團長。

  伊達忙提醒道:「大人,我軍雖然是師團待遇,但在軍部檔案裏還是旅團編制,擅改編制的話,恐怕軍部會找麻煩的。」

  聽到這話,軍官們臉色一沉,他們都知道軍部的那些大老,看不起年輕的康斯大人。

  如果擴充編制的話,軍部不是恐怕,而是絕對會找大人麻煩的,就算他們順利收復部分國土,也會因此而功過相抵。

  看到眾人皺眉,卡洛笑道:「我們只需要給每個部隊增加幾個副職,就可以解決問題了,以前軍隊凡是遇到單獨執行任務,領導階層不夠的時候,都是採用這個辦法的。」

  「哈哈,這招好,表面上是團隊長,但其實我還另外指揮著五個有千名部下的副團隊長哦!」馬多這個第三團隊長立刻拍掌笑道。

  對軍官任命很苦惱的康斯,當然是立刻接受了卡洛的提議。

  「好了,大人才剛醒來,需要休息,大家就依命行事吧。」伊達開始履行親兵隊長的職責。

  就在大家醒悟過來,滿臉不好意思向康斯告退的時候,一個親兵突然闖進來喊道:「大人!大神官大人代表公主殿下前來慰問,據報,目前離開一城只有十公裡的路程!」

  「甚麼?」

  所有人都是大吃了一驚,大神官居然跑到這混亂的地方來?而卡洛則苦笑搖頭不已。

  這幾天沒有收到王都的回信,就知道有事要發生,卻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大的事,希望公主不會偷偷跟著來,不然有個萬一,那就麻煩了。

  「快,伊達,快扶我起來。」康斯對於大神官這個實質上的師父,可是非常尊敬的。

  坐在軍用馬車上,戴著面紗的伊絲娜正閉目養神,而活潑的貼身侍女小琴,則好奇的透過窗簾打量著四周的景色。

  可惜,根本看不到甚麼遠處的風景,因為入眼的都是密密麻麻、威風凜凜的騎兵們。

  深感沒趣的小琴扭頭問道:「小姐,我們這次來前線慰問,公主殿下是不是有點太過緊張?居然派出一萬多名騎兵做護衛,這一路下來,並沒有看到甚麼危險的事情啊,需要這麼強大的兵力嗎?」

  伊絲娜睜開眼睛笑道:「我們從王都出發的這一路,是康斯大人走過的,沿途的土匪強盜都已經被剿滅,所以你會覺得一路風平浪靜。」

  小琴眨了眨眼,不解的問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還要帶這麼多護衛幹甚麼?」

  「這些護衛,大部分都要留下來交給康斯大人指揮的。」

  伊絲娜說到這裏,又閉上了眼睛,腦中不由想起艾麗絲公主聽到康斯遇刺時,那焦急悔恨的神情。

  不過自己當時也是這樣子吧?反正當時除了恨不得立刻來到康斯身邊的念頭外,其他甚麼也想不到了。

  本來以為艾麗絲公主會親自前往前線探望康斯,但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勸阻,艾麗絲公主就放棄了,反而是委托自己代替她前來。

  看到艾麗絲的神情,伊絲娜明白,這是上位者必須做出的忍讓,如果自己身處艾麗絲的位子,肯定做不到這樣的忍讓。也就是說,艾麗絲已經具備了上位者的思考邏輯了。

  只希望她不會出現放棄康斯的情形,不然⋯

  遠在王都的艾麗絲,望著夕陽無奈的嘆息著。

  自己非常渴望去看望康斯,但她的理智制止了自己。

  別說自己親臨前線會讓康斯陷入怎樣的危機,就連自己這個繼承人離開王都,能不能再回來都不知道⋯

  畢竟王都表面上風平浪靜,但底下波濤洶湧,王後那一派系的人,根本沒有放棄反撲的打算。

  軍隊表面上控制在自己手中,但其實是由各軍首腦掌控。

  這些傢伙在王位繼承人爭奪中站在自己這邊,但他們為了不在自己繼位後失去權力,居然認同了王後推遲登基的提議,搞得現在只能以王位繼承人,而不是國王的身分。

  原本以為古拉是自己的親信,卻沒有想到,連自己要調動軍隊護送伊絲娜,都被找藉口拒絕。

  最後只好藉著組建禁衛軍的名義,抽調各部隊的騎兵聯隊,這才組織了一萬餘人的兵力,護送伊絲娜進入前線。

  不過也因為這樣,讓自己發現各部隊主官的不對勁。

  在自己下令組建禁衛軍的時候,王城四周的王後派系軍隊,包括軍部派系,都進入若有若無的警戒狀態,而在自己把禁衛軍送往前線的時候,這些部隊的警戒狀態就解除了。

  公主明白,他們已經妥協了,王後派系和軍部派系為了留住手中的權力,已經妥協了,只有自己是孤家寡人!

  本來還以為軍部不聽令,是因為想借助軍權獲得地位,現在看來,他們是有分割王國的意圖呢。

  不過自己也不算失敗,康斯已經有三萬兵力,再加上禁衛軍,那麼就有四萬人,也算是一個軍團,這可是屬於自己的兵團啊。

  等國土收復後,這一個軍團收編了土匪之後,起碼能夠擴編到三個軍團,這不是守在後方、沒見過世面的軍團,而是經歷過戰爭的精銳。

  擁有這些兵力的自己,也就能真正的登基為王,倒要瞧瞧,到時還有誰敢陽奉陰違!

  當艾麗絲在王宮咬牙切齒的時候,古拉府第,凱恩正疑惑的向自己的父親詢問著:「父親大人,怎麼要我去維爾特城當城防軍?要知道後方的城防軍都是聯隊為單位的,這樣一來,我不是被降級了?」

  正看著書的古拉,聽到這話,不由把書一合,罵道:「你急匆匆的跑來,就是問我這件事?真是笨蛋!」

  凱恩撇撇嘴沒有吭聲,但任誰看到他的樣子,都知道他不服。

  古拉也看到自己兒子的表情,冷哼一聲緩緩說道:「還不承認你是個笨蛋?我問你,我們家族在維爾特城的地位如何?」

  「誰不知道那是我們家發跡的地方?大小官員包括附近封地的貴族,都和我們家族關係密切,我們在維爾特城,可是說一不二的。

  「不過,這和我去當城防軍長官有甚麼關係?在後方根本沒有戰爭,就連剿匪任務都沒有,沒有功勛,我怎麼立功昇官?」凱恩還是一臉不樂意。

  「愚蠢,甚麼是立功?上面說你立了功,你沒有功也有功,說你沒立功,你有功也沒功!要想昇官,還不是我們這幾個大頭一句話的事?你真以為公主殿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凱恩有點迷惑的問:「怎麼回事?你不會是想讓我把維爾特城控制住吧?這種事,隨便派個家族成員就可以解決啊?」

  古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當然知道隨便派個家族成員就可以,我甚至單單說句話,就能掌控維爾特城!但是兒子啊,我的血脈卻只有你一個,難道你要把一個城市的權力,讓給你的堂兄錶弟?

  「要知道,維爾特城可是礦業之都啊,王國三分之一的鐵礦這個城市,如果不是上次干載難逢的事情出現,大部分貴族掛掉了,我們這些血脈偏遠的貴族,對這城市根本想都不要想!

  「擁有這個城市,就等於擁有大量的兵器,誰知道那些親戚們掌控這樣的城市後,會不會把我們拋到一邊,單單振興他們的族人?」

  凱恩皺皺眉頭:「這我知道,但是現在怎麼說,父親大人也占據了軍部五分之二的力量,不擴大這個占有率,反而遠離王部?我們並不缺錢啊。」

  「你⋯我真給你氣死了!」古拉氣得來回走動了幾步,指著凱恩罵道:「小時候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麼年歲越長,反而越蠢?」

  凱恩撇撇嘴說道:「我當然知道您這樣做,是逐漸控制後方的命脈城市,然後趁機擴大自己的力量,最後達到控制王國的目的,可是我不願意去當聯隊長啊,怎麼說我也是個團隊長呢。」

  「看來我的兒子也不笨嘛,不過我要告訴你,現在王國底下暗潮洶湧,隨時會出現大漩渦,梢有不慎就會被捲入海底。

  「我讓你遠離王都,除了在後方擴增力量,也是為我們家族留下血脈。最後我告訴你,你名義上是聯隊長,但是麾下的兵力隨你增加,越多越好,能變成一個軍團更妙!」

  「這樣?」凱恩立刻兩眼發光,想到可以指揮千軍萬馬,他就興奮不已。

  「不過你要註意,不要大張旗鼓,私底下怎麼幹都行,但表面上要保持對軍部的服從。」古拉提醒道。

  「明白!」凱恩忙點頭不已,他已經恨不得立刻跑到維爾特城了。

  「等等,你把你妻子帶去,努力一點,只有血脈繁衍下去,我們的努力才有價值!」古拉叫住就要離開的凱恩,嚴肅的說。

  凱恩聽到這話,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接著無奈的點點頭,嘀咕了一句:「你以為我不努力啊?可就是沒有啊。」

  聽到這話的古拉,無奈的嘆了口氣。

  凱恩十五歲成親,現在結婚已經十幾年,除了妻子外,私底下的女人起碼有一打,可是,就算有這麼多女人,卻連個下一代的血脈都沒有,這到底怎麼回事?

  就算自己這一系人丁單薄,自己二十五歲的時候生下凱恩,這已經算遲的了,怎麼凱恩快三十歲還沒有下一代?總不會讓自己等到七老八十的時候,才來抱孫子吧?

  如果沒有後代,那自己辛苦這麼多年積下的家產,豈不是要便宜那些親戚?想想就覺得心寒啊,應該不會這樣的。

  不過,這也表明自己當時沒有下狠手,是多麼英明的決定,那個人還年輕,應該不會像凱恩這樣吧?

  想到子嗣孤單,古拉就不由想起一件隱藏得非常深的往事。

  崎紅國王後宮內,王後正和真神教在崎紅國的萊嶔主教見面。

  王後看了萊嶔主教一眼,問道:「大人,不知道上個禮拜向貴教問的事情有沒有做出決定呢?」

  萊嶔主教有點含蓄的回答:「這個,我們的一生都奉獻給神,只要神的教義能夠深入民心,我們並不在乎世俗的變遷。」

  王後一臉的歡喜:「這麼說貴教答應不參與進來?」

  萊嶔主教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雖然是這樣想,但現實無奈,雖然我們的神教遍布整個大陸,但其他大陸的宗教競爭非常激烈。

  「相信殿下您也知道,宗教競爭不是教義好就行的,對於那些信仰不深的信徒,我們還是需要替他們解決世俗的需要,才能讓信徒專心修行教義的。

  「而除了信徒捐贈外,我們並沒有甚麼收入來源,省吃儉用之下,教義的推廣倒沒有甚麼困難,可在其他大陸,卻連神殿教堂都無法修建,更不要說招攬信徒了,所以希望殿下考慮到我們的難處。」

  王後挑挑眉頭,思考了一下後,笑道:「這個自然,維爾特城的礦產交給教會負責如何?」

  萊嶔主教笑道:「謝謝殿下,不過據我所知,維爾特城⋯不是交給古拉將軍了嗎?」

  王後眉頭再次一挑,有點勉強的笑道:「您知道,這只是臨時的決定而已,在本宮獲得勝利的時候⋯」說完閉嘴不出聲了。

  萊嶔主教想了一下點點頭:「那好吧,我代表教宗答應您的要求。」

  聽到這話,王後立刻在臉上堆起了笑容,開始談起其他比如天氣多好,現在流行甚麼樣香水之類無聊的話題。

  在萊嶔主教離去後,王後座位屏風後立刻走出一個中年男子,在王後身邊低聲說道:「他靠不靠得住?要知道真神教主的徒弟是公主的好朋友,他們怎麼會如此爽快答應我們?這不會是公主安排的吧?」

  王後望著窗外冷笑道:「和那小賤人沒有關系,伊絲娜只不過是個花瓶,她根本不瞭解真神教的內幕。這些真神教真正的教徒都是些野心家,居然妄想建立宗教國,也不想想自己的實力如何。」

  「這麼多大陸,這麼多宗教,還沒聽說過有哪個宗教成立了宗教國,他們還真以為宗教騎士團比正規軍厲害呢。」

  「據調查,真神教的騎士團規模已經達到了十五萬人,而且全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狂熱信徒。」男子道。

  王後愣了一下,冷笑道:「哼,十五萬人!本宮總算明白這麼多的捐獻用到甚麼地方去了!都是那該死的老東西,聽那真神教主老鬼說甚麼需要武力保護各地的教堂,就允許他們組建騎士團。

  「真是老糊塗了,難怪這麼輕易被人騙去前線弄死!不過也不用在乎他們,才十五萬人,也就三個軍團的兵力,沒甚麼了不起。

  「再說,本宮就不信他們敢大張旗鼓的參與政治,這不是讓那些信徒看清他們的真面目嗎?他們不會這麼幹的。」

  說到這,王後好像想起甚麼,問道:「那小賤人弄了一萬人的騎兵,護送伊絲娜去康斯那個傢伙那裏,這是怎麼回事?」

  中年男子立刻回答道:「根據內線報告,康斯大人遭遇刺殺,重傷昏迷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據屬下的推測,大神官大人不是去探望康斯大人,就是去接收康斯大人的部隊。」

  「哼哼,甚麼探望,本宮看就是去接收部隊的!重傷昏迷一個月的人,難道還想活過來嗎!這小賤人因為手中沒有部隊,居然連大神宮都派出去了,你說要是伊絲娜有甚麼萬一⋯」

  說到這,王後搖了搖頭:「該死的,小賤人沒有其他人可以派了嗎?居然讓伊絲娜這個大神官去!」

  王後當然明白,這個時候對大神官下手,恐怕就會和真神教成為敵人了。

  「對了,卡納塔準備得怎麼樣?」王後問道。

  「太子殿下都已經準備妥當,最遲一個月後就可以行動了。」中年男子恭敬地回答。

  「大人,您才剛醒來,不用親自前來迎接吧?就算要迎接,在這城門口也行啊,相信大神官大人不會責怪的,您現在的狀況,需要休養。」伊達小心的跟在康斯身邊勸說道。

  「沒關係。」康斯說到這,有點好奇的打量一下四周,他有點奇怪自己是不是記憶出了問題,這個高十幾公尺、長度達數公裡的城池……是開一城?

  看到康斯一臉疑惑,伊達笑道:「大人,這是在您昏迷的時候,我們得到公主殿下的認可而擴建的成果,現在開一城的城牆長三公裡,寬四公裡,高十五公尺,厚五公尺。」

  「一個月就建好了?」康斯感到有點不可思議,扭頭看了看,原來的開一城已經變成了高度二十公尺的內城了。

  「人多力量大嘛。」伊達頗為自得,三十多萬的勞力啊,不快倒奇怪了,要知道城池的擴建可是他一手操勞的,說到這,伊達再次提醒道:「大人,不如您就在城門口迎接吧?不管怎麼說,您的身體⋯」

  康斯忙說道:「我覺得我的身體已經好了。」說著就翻身上馬,動作俐落的讓人根本看不出是受了重傷的人。

  不過伊達卻拉住韁繩,不讓康斯離去。

  「大人的身體情況怎麼樣?」一旁的卡洛拉住軍醫詢問道。

  「實在是罕見,也不知道是康斯大人的體質好還是怎麼的,康斯大人醒來的時候,傷口就已經全數痊愈,現在要注意的就是補充營養。」這個原本的宮廷御醫,現在的軍醫一臉感嘆。

  聽到這話,卡洛愣了愣,有點狐疑的看了軍醫一眼。

  軍醫聳聳肩,攤手道:「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也覺得非常奇妙,不過遇到這種被捅穿胸口卻沒有死去的事情,本身就很奇妙了。」

  卡洛無奈的搖搖頭,對等著自己前去勸阻的伊達點了點頭。

  伊達看康斯在馬上的動作,相信他無大礙,只好無奈地鬆開韁繩,翻身上馬,跟著康斯策馬離去。

  康斯緩步在土路上,他發現,四周原本荒廢的農田,已經變成綠油油的麥田,連接到天際,農夫散布在田裏,滿臉笑容的忙著。

  路旁建立了不少小村莊,農婦操持著家務,而老人則三五一群,聚在一起聊天說笑,小孩滿街亂跑,歡笑聲隨著他們的身影在村裏飄蕩,原本空寂無人的地方,也因此而顯示出了生氣。

  看到這些農夫的笑容,康斯心中有了一絲欣慰的感覺,就像在經過一場苦戰後,看到夥伴幸存下來的那種感覺。

  真是奇怪,怎麼自己會有這麼的感覺呢?不過這種感覺真是很舒服呢。想到這,康斯望著白雲朵朵,晴朗宜人的天空,輕輕吸了口氣。

  察覺到這點的伊達,靠前關切的問道:「大人,您怎麼了?」

  「沒甚麼。」康斯搖搖頭,接著問道:「這些日子辛苦你們,讓這麼多難民都安居下來了。」

  伊達不好意思道:「這不是我們的功勞,我們這些當兵的,哪裏會這些民務?都靠我們的輜重部隊,這也多得他們接觸過民務管理,不然我們就只能把難民當成軍人來管理了。」

  護衛在康斯四周的一個親兵接話說道:「他們也是把這些難民當成軍人來管理的,一個村就相當於一個聯隊,而一個鎮就是一個團隊,村長鎮長呢,就是聯隊長、團隊長。

  「那三十萬難民給他們編成六百多個村,三百多個鎮呢,還有,聽輜重部隊的人說,這些難民種的田,收成是五五分的。」

  康斯從來沒有繳過稅,更沒有收過稅,當然沒有聽人提起過稅率情況,可以說完全不清楚稅務情況,所以好奇的問道:「五五分?高還是低?」

  「算低了,畢竟田地和種子、工具、房屋,還有他們的口糧,都是我們軍隊出的,要在其他地方,他們的收成是要全部上繳的。

  「在正常情況下,也就是田、種子、工具都是你的情況下,也得要上繳六成,其中兩成歸國庫,四成則屬於領主,如果田地是領主的,那就是八成了。」另外一個親兵說道。

  「八成?就是收十擔麥子要上繳八擔?這樣夠不夠吃?」康斯很好奇,租借別人的東西要付出代價他明白,但是收十擔要上繳八擔,剩下雨擔這麼點糧食,怎麼來維持一家人的生活呢?

  「拿來當主食的話當然不夠吃,大部分要換成粗糧,再加上大量的野菜,才能勉強填飽肚子,所以很多農夫都跑去城裏幹活了,苦點累點,起碼還能買得起黑麵包,不用辛苦一年還要吃糠喝粥。」親兵說道。

  「粗糧也就是薯類這樣的食物?」康斯吃過紅薯和白薯這類食物。

  「對呀,就是薯類,這種東西很好種,不用人管也能活,產量很足,不過那東西雖然能吃飽,但味道十分糟糕,烤熟很難下咽,煮熟跟喝水一樣,一泡尿肚子就空了,而且長年吃這個,絕對活不了多久。」

  就在親兵七嘴八舌說著的時候,遠處出現了一個黑點,伊達眺望了一下,曏康斯說道:「大人,大神官大人的隊伍來了。」

  「嗯,我們快點過去吧。」說著,康斯策馬奔跑起來。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6:58 PM

第三章 夜宴深談

  按照規炬,大神官來訪,城主需要在城外十裡迎接,現在這個距離,康斯已經算是違規了,不過好像誰都沒有在意這個規炬。

  見面不久,伊絲娜就把那些聯隊長介紹給康斯︰「這些騎兵聯隊將編入第一軍團,由你暫時指揮,除了這一萬騎兵外,還有大量的軍用物資,是公主殿下好不容易從軍部要來的,希望你盡快收復國土。」

  經過伊絲娜的輕聲細語,康斯明白,王都的軍部成員和貴族,都對自己有很大意見。

  因為來到這快半年了,也就剿滅了幾千人的土匪,他們都在懷疑自己這個指揮官,有沒有能力完成這個任務,或者說,他們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擁兵自重,這些責備都被公主擋了下來。

  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心情的康斯,只好說了句︰「下官明白。」

  伊絲娜受到了康斯部隊的熱烈歡迎,那些早就耳聞伊絲娜大名的民眾,更是擠在道路兩旁,觀看伊絲娜大神官的風采。

  雖然這片區域陷入混亂的時候,教會的人員也跟著撤退回內地,但多年來的信仰,可不是這麼容易拋棄的。

  大部分的民眾都認為,這是神對自己的考驗,默默承受著一切,現在連大神官都親自來慰問,那種重新投入神只懷抱的激動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早就從公主口中得知開一城的巨大,伊絲娜沒有怎麼吃驚,只是有點好奇康斯的手下,是怎麼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把這城市建好的。

  伊絲娜在開一城待了五天,但除了康斯迎接時有說過幾句話後,其他時間根本沒有任何交集,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為了鼓舞士氣和收攏民心,伊絲娜幾乎是一個聯隊一個聯隊、一個村莊一個村莊的前去慰問,每一天下來早就疲憊不堪,而且關心康斯身體的她,更是強硬禁止康斯陪同。

  強盜聯盟山寨大廳,數個粗壯的大漢,對著聯盟軍師西雷斯叫嚷道︰「軍師大人,到底什麼時候行動?這個月來可把弟兄們給憋壞了,再說那幫該死的貴族,怎麼還不把糧食運來?咱們的糧倉快空了!

  「他們要是再不給糧食的話,別怪老子手下的弟兄親自動手去搶!他們可不知道什麼盟約不盟約的!」

  其他實力比較大的強盜頭目,有的閉目養神,有的挖鼻孔,有的挑指甲,更多的是互相打著眼色,他們都等著看軍師的笑話呢。

  在他們心中,這個軍師是站在貴族那一邊的,不然為什麼上次貴族誣蔑自己這些人的時候,他不站在自己這邊?

  利德這個在詹特掛掉後,成為聯盟大頭目的家伙,此刻正閉目養神。

  他知道上次和貴族鬧翻,沒有什麼好處,不過也不在乎,反正那些貴族都是些軟骨頭,既想獲得權力,又怕流血的貪婪懦夫,只要聯盟的軍事強大,隨時可以讓他們乖乖的回來。

  畢竟建國後的民政方面,還是需要這些貴族,不然要讓自己這些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的強盜來做嗎?

  西雷斯厭惡的掃視了一下四周的強盜。

  本來貴族還相信自己的話,可是這些強盜說話太衝動,搞得現在貴族和強盜已經陷入對峙狀態,如果不是為了計畫,還真不願意和這些卑劣下賤的家伙一起呢。

  西雷斯制止這些嘰哩咕嚕的家伙,出聲說道︰「根據最新的情報顯示,崎紅國的大神官已經來到前線慰問康斯部隊。」

  在場的強盜愣了一下,接著就是驚呼四起︰「崎紅國的絕世大美人——伊絲娜大神官來到這裡了?」

  崎紅國的兩大美女中,艾麗絲公主在官方和軍隊中比較受歡迎,而伊絲娜大神官則在民眾中比較受歡迎,所以這些強盜一聽到大神官,就知道說的是誰。

  「她是我的壓寨夫人!」一個強壯的強盜立刻跳起來,兩眼通紅高喊道。

  「放屁!那是老子的正牌夫人!」另外一個更強壯的強盜跳腳大吼。

  於是,一瞬間,所有是人不是人的東西全都站起來,宣布伊絲娜的歸屬權為自己所有。

  「閉嘴!一群笨蛋!」利德忍不住拍桌子罵道。

  「媽的,你這老傢伙也要來跟我們爭?別的事情看在你是老大不跟你爭,這件事情,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會讓!」幾個愣頭青立刻叫囂起來。

  利德鼻子都氣歪了,老傢伙?自己正值壯年啊!本想發火,但看到所有的人都虎視眈眈,不由吞吞口水說道︰「拜托你們用腦袋想想好不好?大神官的護衛足足上萬騎兵啊!」

  其他強盜頭目聽到這話,立刻閉上了嘴巴。聯盟雖有二十多萬人,但就連白癡都不會自大到去和一萬騎兵對抗,要知道騎兵可是高級兵種,步兵和騎兵正面對戰,根本沒有便宜可佔的。

  利德看到大家被自己壓下去,不由得意的瞟了西雷斯一眼,話中有話的說道︰「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人要弟兄們去打大神官的主意,要知道那一萬騎兵的護衛隊,絕對可以輕鬆幹掉我們任何人。」

  其他強盜頭目也不是笨蛋,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西雷斯身上。

  西雷斯笑了笑說道︰「據我所知,這一萬騎兵都將編入康斯所在的第一軍團,暫時由康斯指揮,也就是說,伊絲娜大神官返回王城的時候,並不會有如此強大的護衛隊。」
  
  聽到這話,強盜們的心又有點癢癢,但利德還是搖頭︰「如果抓了大神官,恐怕我們要面對王國大軍的誓死追剿,而且別忘了,大神官還是真神教主的愛徒。

  「到時別說騎士團會讓我們好看,就是控制區內的平民也會造反,我認為,還是不要招惹大神官為妙。」

  這話一出,強盜們立刻紛紛點頭不已。

  「呵呵,伊絲娜大神宮在崎紅國的地位有多高,不但是我們,就是鄉下農夫也明白,招惹她,肯定是捅了馬蜂窩的事。

  「不過,既然她價值這麼大,那麼你們有沒有想過,抓到她後,可以從崎紅國和真神教索取多少財富呢?要知道真神敦每個月獲得的捐贈,都是數十萬枚金幣的啊。」西雷斯好整以暇的笑道。

  強盜頭目們愣了愣,接著立刻兩眼通紅。

  真神教的信徒,幾乎是每個月都捐贈一筆錢財,整個大陸這麼多信徒,每人捐贈一枚銅板,教會都富得流油,想來真神教也不會為這麼點財富,而把擁有大神官名號,而且還是教主的徒弟棄之不理吧?

  利德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盟友那通紅的雙眼和急促的呼吸,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了,只好補了一句︰「既然我們求財,那麼就不要傷害大神官,不然真神教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話倒引起了強盜們的認同︰「那是自然,大神官可是我們的財神爺,都恨不得把她當祖宗來侍候了,誰會冒犯她呢?反正要找女人的話哪��都有,不就是那麼回事嘛。」

  在眾強盜頭目急著回去準備,匆匆離開後,利德盯著西雷斯好一會兒,才問道︰「軍師大人,為什麼你要處心積慮慫恿我們去冒犯真神教呢?這對我們建國的理想有什麼好處?」

  「建國的理想?呵呵,利德大哥,你不要告訴我,你也相信這個遙不可及的東西。」西雷斯笑吟吟的盯著利德說道。

  利德有點躲避西雷斯的目光,說道︰「什麼遙不可及?不是說只要把政府軍趕走就行了嗎?」

  「呵呵,把政府軍趕走?這片區域可不只我們一個強盜聯盟呢,那些城主貴族也不是什麼軟柿子,哪有你說的這麼好?相信你也知道這些情況,不然你也不會把多年的積蓄轉移到外地了。」

  利德一臉震驚的看著西雷斯,這小白臉怎麼知道自己的行動?難道自己的親信有他的臥底?

  不過也不奇怪,這小白臉在這片地方名聲好得出奇,難免有些笨蛋向他暗送秋波的……

  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他才有點結巴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呵呵,不幹什麼,不過,你不覺得現在這片區域實在是太悶了嗎?我們強盜聯盟居然安居樂業,真古怪,到底還是戰亂才適合這片區域啊。」西雷斯感嘆地瞟了利德一眼。

    看到那眼神,利德渾身打個寒顫,心中罵道︰「媽的,看強盜安居樂業不舒服,居然要搞點事情出來?老子還是不要膛這淌渾水算了,反正多年的積蓄也夠老子當個富翁。」想到這些,利德立刻告退。

  望著利德急速離去的背影,西雷斯笑了一下︰「這家伙也算是強盜中比較有頭腦的一個了,知道所謂的建國理想是空中樓閣,也難怪他拼命的搜括財富,不過再努力也是為他人做嫁妝,呵呵,真是可惜呢。」

  不久之後,回到自己山寨的利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利德部眾四處搜尋也沒有找到他的蹤跡,有人懷疑利德被人幹掉了,但其他強盜頭目都在進行綁架大神官的準備工作,根本就沒有嫌疑犯,最後這件事也只有這樣不了了之。

  而利德的部眾,不是四分五裂各擁一個新頭目,就是被其他強盜頭目吞並。反正,利德強盜團就此煙消雲散。

  開一城,已經完全成為康斯軍二號人物的卡洛,從軍營回城的時候,偶然間看到伊達和一個新來的騎兵聯隊長說話。

  卡洛看到那聯隊長有點面熟,本來想前去搭話,可那聯隊長看到自己後,和伊達說了一句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而此刻,卡洛也看到伊達的臉色不是很好,不由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那聯隊長找你麻煩?」

  新來的軍官找自己這些舊人的麻煩,是很常見的,再說騎兵自恃高人一等,都不怎麼看得起步兵,沒事都會找事,卡洛這些天下來,已經不知道處理了多少件這樣的事情。

  如果不是康斯是旅團長,自己是團隊長,而這些騎兵最高軍官也就是聯隊長,恐怕自己也搞不定他們呢。

  伊達苦澀笑了笑︰「沒什麼,那人只是我的同鄉,閒聊幾句。」

  聽到這話,卡洛有點疑惑,那聯隊長他可是見過幾面的,雖然不知道名字,但卻知道是王都出生的,怎麼會和伊達這個草原出生的牧民是同鄉呢?

  雖然這樣,卡洛也沒有拆穿,看伊達的表情就知道他有苦衷,按照卡洛對伊達的了解,普通牧民足不可能具備豐厚知識的,伊達也是個有心事的人呢。

  兩人沒有說話,只是並肩緩緩時走著。

  好一會兒,伊達微微嘆口氣說道:「不知道你怎麼看待貴族的私生子?」

  這本是莫名其妙的話,卻讓卡洛明白了伊達的身分,也解釋了伊達這個牧民怎麼會有如此豐厚的知識。

  卡洛笑了笑:「說出來恐怕你也不相信,我也是貴族的私生子,而且是貴族未婚小姐偷情後,懷孕生下的孩子。」

  聽到這話,伊達一臉震驚的看著卡洛,他確實沒有想到卡洛這個硬朗的軍人,居然有著如此不名譽的出身。

  卡洛瞟了伊達一眼,意有所指:「我沒有那麼幸運,貴族小姐生下我後,就把我送給了農夫家庭撫養,我的知識都是在軍隊裏學來的,特別是被公主救了之後,從王宮裏學了許多知識。」

  卡洛的過往,大家都清楚,就跟普通的軍人一樣,參軍前大字不識一個。

  聽到這話,伊達不知想到什麼,臉色有點恢復正常,接著像是想起什麼,急切問道:「那你怎麼看待你的親生父母?」

  卡洛沉寂了一下,語氣有點遙遠,像是回憶什麼似的說道:「我並不怨恨我的親生母親,畢竟她是未婚少女,根本不可能撫養我長大。」

  伊達遲疑了一下再次問道:「那你的親生父親⋯」

  「呵呵,那是一個為了家族榮譽可以不顧一切的人,在他知道我的存在後,曾數次派人刺殺謀害我,希望可以抹煞我這個可能讓他名譽蕩然無存的家伙,不然你以為一個旅團長,能夠隨便判處團隊長死刑嗎?

  「本來我是無法和他抗拒的,不過命好,讓我躲過了數次災難,只是撫養我長大的養父母都被遷怒,死了。」說到後面,卡洛的話有些低沉。

  「真是太狠毒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伊達咬牙切齒的說。

  雖然他得不到家族的承認,但不管怎麼說,家族還是培育他到長大,從來沒有動過要除掉他的念頭,相比起來,自己真的幸運許多。

  卡洛笑道:「呵呵,好面子的貴族就是這樣的,因為這樣的事情,足以讓他們的對手把他們從頂端拉下來。不過那家伙也沒什麼好下場,在跟隨國王去邊界慰問的時候,所有直系血脈都被一鍋端了。」

  伊達心中一跳,能夠跟著國王去前線的,起碼都是伯爵以上的人物,不由心急的說道:「這麼說來,那個家族的直系血脈,不就只有你一個人了嗎?那麼你不是可以⋯」

  卡洛擺擺手打斷伊達後面的話:「除了那家伙,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而我的親生母親早早去世,根本無人可以證明。

  「不過出身能代表什麼呢?私生子的身分又怎麼樣?說起來康斯大人也是孤兒呢,還不是成為了統領幾萬人的旅團長?我卡洛就是卡洛,不靠他們活到現在,以後也一樣!」

  伊達聽到這話,臉色凝重的點點頭。

  卡洛可能覺得氣氛有點沉悶,轉移話題道:「騎兵聯隊編整得怎麼樣了?全是聯隊編制的話,指揮起來非常麻煩的。」

  「嗯,我按照康斯大人的方法,讓他們自行推舉團隊長,不過跟我們不一樣,他們為了爭奪那幾個名額,可是打得頭破血流,好些人找上來希望能走走門路。」想到那些聯隊長的醜陋樣,伊達不由笑了起來。

  「呵呵,他們都是老軍官,升官的心願,比我們這些士兵出身的人重多了,讓他們這樣推舉,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有結果,到時傷了和氣也不好,還是讓康斯大人出面定下個規矩為妙。」卡洛說道。

  伊達點點頭:「沒錯,因為直系長官的事,聯隊和聯隊之間已經鬧得很僵,看來真要康斯大人出面才行。」

  卡洛突然無奈的搖頭說道:「說起來,我們這位大人可真閒不住,本來伊絲娜大人不要康斯大人陪同,是想讓他能多休養,可他倒好,居然跑到騎兵聯隊練習騎馬。

  「如果不是軍醫斷定康斯大人已經恢復健康,我肯定要以下犯上的,把康斯大人關起來。」

  伊達也無奈的說道:「沒辦法,康斯大人就這個樣子,不過他也真夠厲害的,開頭幾天,康斯大人的騎術還無法比贏騎兵聯隊的精英,但現在已經不相上下了。」

  卡洛想起什麼的笑道:「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康斯大人本來只是想鍛鏈騎術,卻出乎意料的讓騎兵聯隊的騎兵們,對他非常服氣,畢竟誰也沒有見過等同軍團長級別的長官,會到基層練習,而且騎術比他們這些吃喝都和馬在一起的士兵還好。」

  伊達突然一臉氣憤的說道:「我們當然知道大人只是練騎術而已,可那些聯隊長卻陰陽怪氣的說大人這樣的行為,純粹是做戲,是收買人心!真是豈有此理!自己高高在上不管下面死活,居然還敢說渾話,真是不知死活!」

  「不用理會那些家伙,反正他們沒有什麼用處,不過我聽說,他們為了拉票,到處巴結手下的士兵呢。」

  「呵呵,這倒是真的。」伊達含笑認同。

  兩人之間的談話就這樣告一段落,畢竟他們兩人都肩負著重擔,根本沒有可能愜意的談天說地。

  明天,就是伊絲娜要離去的日子,這晚在伊達等人的布置下,開一城成了個不夜城。

  酒是騎兵聯隊帶來的,由於量不多,混了大量的水,雖然淡了許多,但近半年沒有喝過酒的士兵們,還是很滿意的。

  在地頭蛇的帶領下,士兵們深入叢林抓了數百只大野豬,放翻後架起來燒烤,而農夫幫忙烤好的麵包,也一籮筐一籮筐的拾了上來,許久沒嘗過肉味的士兵和民眾聞著香味,猛吞著口水。

  本來軍官們只準備內部搞個歡送宴會,但伊絲娜卻要求民眾一起參加,所以來了個崎紅國歷史上第一次的軍民同樂。

  在夜幕降臨、篝火點燃的時候,大家都狂歡起來,軍官們還有點矜持,但是士兵們卻賣力的表現自己,有的唱歌,有的跳舞,但更多士兵則是打架。

  這也沒有辦法,大多數不學無術的士兵,他們能夠拿出手來的表演,就是打架了,不過看到小琴這個可愛的侍女對著他們嘻嘻歡笑,就覺得自己被打得鼻青臉腫也是值得的。

  伊絲娜偷偷打量著坐在自己身旁的康斯。

  康斯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歡呼喝彩,但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被現場熱鬧的氣氛吸引住了。

  伊絲娜心中湧起一陣暖意,會被這些氣氛吸引,說明康斯並不是冷漠的人,不過為什麼王都會盛傳,康斯是個冷酷無情的殺人魔王呢?要知道在這混戰的時代,這種傳言根本沒有什麼傷害力啊。

  想起現在是自己來到這裏那麼多天來,第一次離得康斯這麼近,伊絲娜就不由幽幽的嘆息著。

  自己來了這麼多天,也沒有和康斯私底下說到什麼話,而明天就要回王都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相見啊。

  想到這,伊絲娜忍著羞澀心情,把少女的矜持拋到一邊,主動出聲問道:「康斯,你認字認得怎麼樣了?」

  「唉,真的很抱歉,大人,下官愚昧,認得的還是大人上次教導的。」康斯非常內疚。

  雖然他這半年的時間來都是在作戰中度過,根本沒有時間學習,但他還是覺得是自己辜負了大神官的期望,也歸咎於自己偷懶,不然不會沒點長進。

  伊絲娜想說些安慰的話,但話一出口卻變成了:「嗯,學習這樣的事情,是要持之以恆的,工作忙並不是藉口,你完全可以在趕路的時候乘坐馬車,這樣可以在馬車上學習,又或者在工作的間隙擠出時間進行學習都可以。

  「我已經教過你啟蒙的知識,只要熟練掌握這些基本知識後,你就可以進行自學了。」等伊絲娜閉上了嘴巴,心中暗罵自己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她已經把自學的一些方法教給了康斯。

  「原來可以這樣啊。」康斯受教的點著頭。

  伊絲娜雖然在心中命令自己,不要說些公事的話題,但一開口就禁不住非常正經:「康斯,相信你也知道公主對你栽培的力度有多大,雖然她沒有說,但我有責任告訴你實情。」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些話,康斯心頭猛地一跳,神情嚴肅的仔細聆聽著伊絲娜的話。

  「公主現在可以說是處於內憂外患的時候,在外,不說有上百萬平方公裡的領土沒有收回,更有黑巖帝國虎視眈眈,上次我國能夠喘口氣,是由於黑巖帝國的皇帝突然駕崩,大軍暫時後撤等待新皇出現。

  「但等新皇繼位穩定局勢後,肯定將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滅國大戰。而在內,公主表面上是未來的女王,但實際上公主現在不但沒有內政權,更沒有軍事權,至於財政權就更不用說了。」

  「啊!怎麼會這樣?」康斯滿臉不敢相信。

  記得以前看公主的表現,賞罰都在意念之間,根本沒有誰敢陽奉陰違,怎麼才半年多的時間,就變得像傀儡一樣了?

  伊絲娜解釋道:「主要是王後掌控的文官兩面三刀,公主的命令,根本無法傳達下去,接著就是王後派系的各地城主、領主擅自扣押稅款,最後交上來的稅款,根本就是杯水車薪,連維持官員薪俸都很勉強,逼得公主只能使用私庫維持王宮的運轉。」

  「居然扣押稅款?這可是違法犯紀的事啊,公主怎麼不出動軍隊?」康斯驚訝極了。

  平民因少交幾個銅板的稅收而被抓的事,他沒少見,怎麼這些城主領主扣押整個地區的稅款,居然跟沒事人一樣?

  伊絲娜無奈的說道:「唉,我剛才已經說了,公主根本沒有軍事權,所有軍隊調動的權力,都在軍部的那些將軍手中,連調動這一萬騎兵給你,都掛著組建禁衛軍的名號,而兒還是威逼利誘親自挑選才弄來的。

  「更別說調動軍隊,去征討那些扣押稅款的城主了。現在整個崎紅國,也就只有你手中的部隊才是屬於公主的。」

  康斯沉默了一陣子,他沒想到堂堂一個未來女王,居然要低聲下氣的才能調動軍隊。

  想到這,康斯問道:「那麼公主殿下對下官有什麼吩咐?」

  「很簡單,一邊征討強盜土匪,一邊收編他們,更要操練士兵,等收復這片地區,你也擁有數萬精銳士兵了,到時挾勝利之師,回王都震懾所有人,公主就能登基為王,真正管理好這個國家。」

  伊絲娜語氣有點激動,這些事情都是艾麗絲和她討論策畫的,在她想來,國家混亂不堪,肯定是君權旁落的原因。

  本來康斯還擔心自己完成不了公主的任務,沒想到居然就這樣?別的他不敢擔保,但這收編土匪、訓練士兵的事情,從王都出發就一路實行,相信有卡洛、伊達他們的幫助,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康斯鬆了口氣:「請大人回稟公主殿下,下官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是了,擴張兵力的時候,保持表面的旅團編號,不要搞得明日張膽。」伊絲娜提醒道。

  「下官明白。」康斯雖然這樣說,但心裏還是嘆了口氣。

  不能明日張瞻的擴編部隊,這倒有點苦惱了,等部隊有了五個軍團兵力的時候,難道實際上的軍團長,番號還是團隊長?真不知道怎麼來指渾呢。

  伊絲娜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康斯在沉思什麼,而且宴會已經進入尾聲,只能暗自嘆口氣,心中雖然遺憾,但也不再出聲了。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6:59 PM

第四章 部隊擴編

  第二天一早,康斯率領軍官在城門口送別伊絲娜。

  本來康斯想護送伊絲娜離開這個地區的,但卻沒有獲得任何人的支持,無奈之下,只好抽調了一個團隊的騎兵護送伊絲娜離去,卡洛等人還覺得有點奇怪。

  大神官大人本來就有一個團隊的禁衛騎兵跟著回去,怎麼還要加派一個團隊的騎兵?

  要知道這可是千人的騎兵啊,戰鬥力等於一個步兵旅團,而從開一城前往本土的地方,都是康斯部隊控制的,哪裏用得著這麼小心?

  雖然在康斯的強烈要求下,眾軍官也不再有意見,但派出的兩個聯隊長和伊絲娜,則同時反對——這一去一回,要浪費多少時間啊?

  兩個聯隊長的反對根本沒用,不過伊絲娜端起師父架子,卻讓康斯無法拒絕,最後,勝利的伊絲娜,就帶著一個團隊的禁衛騎兵回王都了。

  軍營內,康斯、伊達和原來的五大團隊長聚在一起,也沒有怎麼寒暄,會議的召集人卡洛首先向康斯提醒道:「大人,老是這樣守株待兔也不是辦法,還是要找到叛匪的巢穴,或者把叛匪引出來消滅才行。」

  康斯聽了點點頭,看來卡洛也知道公主的情況不妙,不然原本想跟匪徒比看誰耗得久的卡洛,根本不會提出要主動出擊消滅匪徒。

  「是啊,下面的士兵都有怨言,說什麼老是訓練都不打上匪,士氣都沒了。」伊達接話說道。

  他這個親兵隊長非常盡職,軍隊的士氣如何,軍中有什麼流言,伊達都非常的清楚。

  「可是我們的斥候已經遍布這片區域,根本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就算想打,但找不到敵人,怎麼打?」團隊長之一的格納無奈的說。

  格納麾下的士兵是最好戰的,可惜找不到敵人,讓他們有氣無地出,搞得格納這個團隊長都被士兵纏煩了。

  「不如我們來個引蛇出洞怎麼樣?派出一小部分士兵大張旗鼓的四處活動,敵人肯定不會放任我們在他們眼皮底下快活,等他們出動的時候,我們埋伏在後面的大軍,就可以剿滅他們了。」另外一個團隊長詹姆斯提議道。

  詹姆斯參軍前是個有點文化的小市民,成為團隊長這個高位後,整天想些計謀,想表現一下自己的與眾不同。

  不過他絕大部分的計謀,都沒什麼用。

  康斯還沒有說話,馬多團隊長就已經搖頭說道:「這沒用,要知道這計畫我們以前就用過了,結果怎麼樣?敵人死心要做縮頭龜,根本就不露面!」

  馬多和格納一樣,都是好戰分子,但也同樣,找不到敵人的蹤影,讓他既氣憤又無奈。

  「那乾脆我們調集兵馬,以開一城為朝外滾動前進吧,我就不相信那幫匪徒這樣都無動於衷!」詹姆斯再次提議道。

  「笨蛋,你這樣做,雖然能把匪徒引誘出來,但整個區域的匪徒和城主的軍隊,也會跟著出來!別忘了,單單這片區域的匪徒和那些貴族私兵,就超過三十萬,整個地區上百萬都有可能。

  「我們這幾萬人最多就是人家的零頭,到那時打破這片區域平衡的我們,不是灰溜溜的逃回王都,就是全軍覆沒。」一直沒有吭聲的斯特團隊長出聲說道。

  五大團隊長裏面,真正有點大局觀的,除了卡洛這個正規軍出身的人外,就數斯特這個教書先生出身的人了。

  如果他不是得罪了貴族,沒地方躲,恐怕也不會參軍。

  「這樣不行,那樣又不行,那到底要怎麼辦?」詹姆斯看到自己的提議都被否決,不由站起來嚷道。

  此刻大家的目光都放在卡洛身上。

  雖然康斯是他們名義上的指揮官,但除了砍人比較厲害以外,平時並沒有表現出讓人信服的領導能力。

  可以說,那一個多月的昏迷時間,雖然康斯在普通士兵心中,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戰神,但在軍官中,他的威信已經開始下滑,而卡洛和伊達則超過了康斯。

  當然,要說軍官們不服康斯的指揮,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康斯擁有所有的人事任免權,而且卡洛和伊達兩人又都盡心輔佐康斯,誰敢找麻煩呢?

  現在康斯跟其他人一樣,也看著卡洛,等他說出好辦法。

  看到眾人的神色,卡洛正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房門猛地打開,兩個親兵扶著一個像是經過長途跋涉,已經累壞的騎兵進來。

  不等眾人詢問,一個親兵就搶先說道:「大人,斥候騎兵偵察到數股匪徒的行動。」

  馬多和格納立刻興奮的跳起來喊道:「哈!這幫該死的匪徒總算出現了!大人,調集兵馬幹掉他們!」後面這句是向康斯說的,不管怎麼樣,整個部隊也就康斯才擁有調動權。

  卡洛先是瞪了馬多和格納一眼後,才轉而向康斯請示:「大人,還是先了解情況吧。」

  康斯點點頭,還沒有來得及出聲詢問,那個已經喘過氣來的斥候,沖著康斯急切喊道:「大人,匪徒的目標是大神官大人的隊伍!」

  「什麼?」所有人都跳了起來,康斯更是十萬火急的就想往外走,但卻被卡洛拉住。

  沒有理會康斯的掙扎,卡洛直接向斥候問道:「敵人有多少人?步兵還是騎兵?離這裏有多遠?離大神官的隊伍有多遠?」

  原本掙扎的康斯聽到,立刻安靜下來,他心裏一陣羞愧,自己什麼情況都沒有搞清楚就想發兵,真是有夠愚蠢的。

  「詳細數目不清楚,不過漫山遍野都是,大概四五萬人,全都是步兵,在離我們這八十公裡左右的山區內,他們離大神官的隊伍,最起碼還有三十公裡。」斥候慌忙說道。

  聽到這話,除了康斯鬆口氣,其他人則全部臉紅耳赤的大罵:「該死!」

  康斯可能不明白,但他們這些軍官卻很清楚,從開一城至王國控制區,屬於康斯部隊的勢力範圍,也就是後方。

  現在敵人居然出現在自己的大後方八十公裡處才被發現,可想而知敵人的巢穴就在自己的後方某處。

  數萬敵人在自己後方躲了這麼久,自己不但沒有發現,還一味的在外面尋找敵人的蹤跡,敵人肯定在嘲笑自己這些笨蛋,這次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卡洛怒中帶羞的對康斯說道:「大人,出兵吧!」

  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康斯連忙點頭答應。

  集合的號角在開一城響起,駐扎在開一城四周的軍隊,立刻裝備齊全的向城門處的平原地帶集結。

  開一城四周的農夫,也聽到了號角聲,心裏都在咒罵著得罪康斯部隊的敵人。

  好不容易平穩的生活了幾個月,怎麼就有這些該死的家伙來打擾呢?

  希望康斯大人的部隊能夠獲得勝利;只有康斯大人勝利了,自己這些人才能安穩的生活。

  正在四處拉關係競選團隊長的騎兵聯隊長們,聽到號角,第一時間趕到了集合地,在軍官的帶領下,擺出了紀律嚴明的神態。白癡才會浪費這個在最高長官面前出風頭的機會。

  看士兵的佇列和裝備,可見卡洛、伊達等人是下了工夫的,除了士兵個人裝備外,各部隊的輜重也都裝載完畢,跟在隊伍後面,可說不用再做什麼準備,這些士兵就可以直接帶出去戰鬥。

  站在城牆上的康斯,第一次看到自己擴編後的部隊,三四萬人的部隊可真是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邊。

  就算是親自面對過幾千人的康斯,被這麼多人注視著,也不由有點緊張。

  但情況緊急,讓他立刻拋開這些思緒,朗聲說道:「諸位將士!斥候得到情報,有數股匪徒在我們後方八十公裡處,正追擊著趕往王都的大神官大人,我們這次出動,就是要讓大神官安然回到王都,並且徹底的解決隱藏在我們後方的匪徒!」

  得知這個消息後,全軍先是寂靜了一下,接著就是一片嘩然。

  康斯雖然聽不見遠處的士兵在說什麼,但卻聽到前面的士兵在大喊:「媽的!這幫匪徒居然也不撒泡尿照照,居然敢打大神官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

  「幹他奶奶的!這幫土匪真他媽的大膽,居然躲在我們後方!」

  「斥候部隊幹什麼吃的?敵人跑到我們後方八十公裡了才發現?」

  反正說什麼的都有,不過到後來,士兵們的話語慢慢統一起來,那就是:「幹掉他們!解救大神官!」

  康斯做個安靜的手勢,下面的軍官心領神會的約束部下,也不等完全安靜下來,康斯就直接命令道:「騎兵部隊由我率領,所有第五第六副團隊長及其麾下所屬,留下守衛開一城,其餘部隊長官立刻帶隊,隨我出發!」說完就帶著親兵下城。

  康斯麾下五大團隊當中,凡是第五第六副團長率領的部隊,都是本地兵,也就是新兵。

  現在是救援為主,消滅敵人其次,並不是訓練新兵的時候,所以新兵全都留守,這個決定也是卡洛提醒康斯的。

  康斯帶著親兵在騎兵部隊前一個呼嘯,把手一揮,大喊:「前進!」一聲令下,那可真是萬馬沸騰,悶雷般的馬蹄聲立刻響徹天際。

  隨著康斯帶著騎兵部隊先行一步,其他軍官們也各自帶隊跟著塵上邁進。

  與之相比,留守部隊就只能哭喪著臉。

  特別是那些由老兵升起來的軍官,好不容易可以帶兵了,可打仗卻沒有分。郁悶的他們,只能把氣出在新兵身上!一定要把他們訓練得比老兵強!

  於是,在大部隊離去後,留守軍官氣急敗壞的吼叫聲就響了起來,留守的新兵只能自認倒楣,接受軍官的摧殘。

  羅特城城主府,一個中年男子來到正觀看書籍的西雷斯面前。

  西雷斯見到這個中年男子,露出一個非常甜美的笑容:「有動靜了?」

  中年人恭敬的說道:「是的,少爺,康斯得到消息後,帶領一萬騎兵和兩萬老兵出動,剩下一萬新兵留守。」說著把一張字條交給了西雷斯。

  西雷斯看了一下字條笑道:「那幫土匪還真是差勁,本來我還以為,康斯起碼要到上匪包圍伊絲娜的時候,才會得到情報呢,沒想到這些土匪才出動,康斯就跟著出動了。」

  中年人搖搖頭:「小……少爺,既然您知道那幫土匪這麼沒用,為什麼還要利用他們,來實行不大可能實現的計畫呢?」

  「呵呵,管家,他們雖然沒用,但卻可以讓這個地方保持混亂,直到主人回來。」西雷斯一邊玩弄字條一邊說道。

  他把玩字條的動作非常女性化,如果讓土匪頭目看見,恐怕會吐滿地。

  「少爺,雖然那人身分高貴,但您也不用稱呼他為主人啊!」中年管家瞪大眼睛不滿的說。

  西雷斯聽到這話,有點感觸的說道:「你是不會明白的。」

  中年管家張開嘴想說什麼,但嘆了口氣,閉上嘴巴,一片寂靜。

  西雷斯笑道:「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這是我的決定,我知道對錯……好了,不說這些,那些肥腸豬腦的貴族們怎麼樣了?」

  中年管家語氣有點無奈:「由於上次強盜打劫他們的事件沒有得到解決,而且平時他們就不怎麼看得起強盜出身的盟友,現在據悉他們準備了兩個方法。

  「一個是另外組建聯盟,建立他們自己的武力,一個是投靠全貴族組成的聯盟,反正就是要跟我們拆夥。」

  西雷斯冷笑道:「哼,誰叫他們不相信我的解釋?算了,任由他們去吧,反正越亂對我們越好。對了,到底是誰在背後支持南方強盜聯盟和貴族聯盟,這件事情查清楚了嗎?」

  「確鑿的證據沒有,不過南方的強盜聯盟,大概可以斷定是那人的弟弟支持的,而貴族聯盟則發現和紫心國高層有交往。東方的那個傭兵聯盟,根據調查,並沒有幕後支持者,算是臭味相投自行組建的。」中年人說道。

  西雷斯敲敲桌子:「嗯哼,崎紅國失去對這片區域的控制,也就不到一年,才這麼點時間,就組建了連我都不能派人打人的兩個組織?這說明他們的手老早就伸到這裏,只是遇到好時機,大張旗鼓的跳出來而已。

  「不過也沒有什麼,如果這兩個組織是同一個人控制,倒有些麻煩,主人這個弟弟真厲害啊,看起來弱不禁風,但暗地裏卻掌握了一切,我敢說,主人遇到這麼多麻煩,也是他搞出來的。」

  中年管家笑道:「放心吧,少爺,你的他現在雖然被軟禁了,但他的哥哥也顧及到臣民的反應,據說已經放鬆了監控,準許他和直屬的軍官見面,根據推測,他哥哥可能會同意他的要求。」

  西雷斯臉上立刻湧起紅暈,有點嬌嗔的說道:「什麼我的他啊?」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因為他已經被中年管家那古怪的眼神,弄得羞澀的低下頭。

  好一會兒,管家等到西雷斯羞意過了,才出聲說道:「康斯控制區只有一萬名新兵,需要給他們弄點麻煩嗎?」

  聽到這話,西雷斯立刻恢復精明的面目,點頭說道:「當然要,不然怎麼能讓這片區域更為混亂呢?」

  說到這,西雷斯心中暗暗想著:「主人,我一定會把這片區域的形勢,整治成最有利您發揮的狀態!」

  不放心康斯,把部隊交給副手,自己騎馬跟來的卡洛,趕抽幾鞭追上了策馬狂奔的康斯,向康斯示意減緩速度後提議道:「大人,趁這機會解決掉騎兵部隊軍官的問題吧?」

  「嗯?」康斯先是愣了一下,但被卡洛等人教導了一段時間的他,很快便明白過來:「你是說讓那些聯隊長,以這次的軍功來競爭團隊長人選?」

  卡洛寬慰的點頭說道:「是的,您看可以嗎?」

  「可以,等臨敵的時候,我跟他們說一下。」康斯點頭認同了,說到這,他不由抬頭望著天空,嘆氣自語道:「人都是追求利益的。」

  聽到這話,卡洛愣了一愣,心中暗自嘀咕,看來這位大人並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嘛,不過他為什麼又那麼不解風情呢?

  雖然康斯看起來好像不懂得人情世故,但孤兒出身的他,能在這混亂陰暗的年代存活下來,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只是他不在意,所以表現得像是不了解似的,而公主對他的情意,和大神官對他的好感,康斯更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他不願意去多想而已,在他看來,像情感這樣奢侈的東西,不是他這個隨時會踏進地獄的人能夠享受的。

  狂奔數個小時後,在前方偵查的親兵趕回來報告:「大人,我軍離敵軍只有二十公裡左右的路程。」,

  此刻卡洛等軍官對匪徒的能力,都是嗤之以鼻,因為上萬騎兵突飛猛進的前進,到離自己只有二十公裡的時候,那揚起的灰塵老遠就能看到。

  而他們這一路來,匪徒都沒什麼反應,說明匪徒根本就沒有派遣斥候,這可是在敵軍的大後方呢,真他媽的大意。

  「大神官的隊伍呢?」康斯急忙問道。

  「大神官的隊伍沒有和敵人接觸,但奇怪的是,他們也沒有加速前進。」

  聽到親兵這話,大家都是一愣,不過一想就明白,都是騎兵的他們會這樣慢吞吞的,恐怕是還沒有發現後面的匪徒。

  不過幾萬人在後面追趕,大神官他們居然什麼都沒有發現?也太大意了,那些騎兵軍官簡直和匪徒一樣無能,不過想想也不能怪他們,畢竟誰能想到,在大後方居然隱藏這麼多的匪徒呢?

  「不過我們發現,追趕大神官的匪徒並沒有加速,反而是停頓下來在周邊組成半包圍陣型,然後才緩慢前進,而且他們的後陣部隊,是朝我們這邊進行戒備的。」親兵接著報告了讓康斯他們大吃一驚的消息。

  半包圍?匪徒會擺出這個陣型,如果不是突然變成白癡,那就表明大神官前面,還有一批匪徒組建了另外一個半包圍!

  有沒有搞錯?現在這四五萬的匪徒,居然只是負責攔截自己這些援軍的,那另外一邊攔截大神官去路的,又會有多少人呢?這個自軍的大後方,到底還隱藏了多少匪徒啊?

  康斯抬頭看看天色,大神官是早上離開的,現在已經是下午了,照匪徒的行動來看,應該今天之內都不會對大神官下手。

  在野外一片漆黑,隨時都有可能讓大神官逃出去,要知道護送大神官的可是一千騎兵啊。

  「找個背風近水的地方扎營休息,派人迎接後續部隊,斥候繼續監視匪徒動靜。」康斯命令道。

  在命令傳達下去,並找到地方扎營後,康斯對伊達說道:「派人去把騎兵大隊長以上的所有軍官叫來。」

  伊達明白康斯要宣布競選團隊長的事情了,馬上讓親兵去傳令。

  騎兵沒有帶多少輜重,所以簡單的布下營地後,就三三兩兩的解開馬鞍,牽馬到河邊進行洗刷。

  溫斯是個管理百人的騎兵大隊長,此刻他正帶領部下給愛馬洗澡。

  溫斯手下的一個小隊長靠前來搭話:「長官,聯隊長他們競選團隊長的事,怎麼不搞了?」

  溫斯隨口應道:「還不是因為各聯隊選自己的聯隊長,大家票數都一樣,還搞什麼搞。」

  小隊長還沒說話,邊上一個小兵就感嘆道:「哎呀,難怪最近聯隊長都不來巴結我了呢,敢情是搞不成呢。」

  「是啊,想到高高在上的聯隊長巴結我們這些小兵,求我們投他一票的樣子,就覺得渾身舒服。真沒想到,這支部隊的官,居然是我們這些小兵選出來的,如果我受歡迎的話,那豈不是說我可以一步登天成為團隊長?」另外一個士兵神色有點臭屁。

  小隊長立刻鄙視的說道:「呸,也不看看你這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樣子,還想當團隊長?做夢去吧!如果是我們大隊長還有可能,你們說是吧?」

  他的話立刻得到四周士兵的贊同,紛紛嚷嚷:「對呀,要是我們大隊長有資格競選的話,絕對能當團隊長的!」

  溫斯揮揮手:「不要胡說,軍官的任命,不是我們這些人可以討論的。」

  話語剛落,一個聲音接話說道:「我說大隊長,這話可不對了,士兵投票選舉軍官,可是我們的最高長官下令執行的哦,如果你能夠參與競選,我絕對投你一票!」說這話的人,是溫斯手下的中隊長。

  在以前的部隊,由於不是同一個長官任命的,所以這個中隊長老是扯溫斯的後腿,不過,來到這個所有軍官都由康斯任命的部隊後,這個中隊長就開始和自己緩和關系了。

  溫斯對這個中隊長倒沒有什麼成見,反而很佩服他消息的靈通,畢竟剛來這部隊,自己還沒搞清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就已經和康斯大人的親兵打好關系了。想到這,溫斯不由笑道:「怎麼?又有什麼新消息啊?」

  那中隊長看到士兵都豎起耳朵看著自己,不由得意的一笑,然後故作神秘的說道:「聽說由於投票選舉團隊長的事搞砸了,康斯大人收回軍官任命權,準備直接任命呢。」

  聽到這話,士兵們立刻哀嘆道:「唉,可惜以後享受不到聯隊長巴結自己的感受了。」

  溫斯想說什麼的時候,一個康斯的親兵跑到河邊喊道:「奉康斯大人口令,所有大隊長以上軍官,立刻前往主營聽令!」

  聽到這話,溫斯等人全都在心中冒起一句:「看來要決定團隊長的人選了。」

  說是主營,也不過是用幾塊長布和木樁圍了個圈而已,裏面一樣是泥土地,帳內除了一張椅子外,什麼也沒有。

  本來康斯想多弄一張椅子給卡洛的,但卡洛以不能搞特權為由拒絕了,而和伊達一左一右的站在康斯身後。

  坐在椅子上的康斯看到軍官們絡繹不絕的進來,人多得讓親兵不得不擴大帳篷的範圍,可就算這樣,當這些軍官來齊後,還是把帳篷擠得滿滿的,不由有點傻眼,他此刻才想起,一萬騎兵足足有二十個聯隊長,一百個大隊長!

  不過這幫軍官紀律明顯比士兵好,百來人肩碰肩的擠在一起,不但沒有任何聲音,而且還全都站得筆挺。

  雖然他們這麼順從,更可能是因為面對的是可以決定自己前途的人。

  康斯沉思了一下如何組織語言後,才出聲說道:「相信諸位也知道,騎兵部隊到現在還是以聯隊為編制單位,這樣數目上萬、多達二十個編制的部隊非常不好指揮,所以當前迫切需要團隊長這一級別的指揮宮。

  「而上次讓各位推舉團隊長的措施,也因為某些原因而失敗,由於時間緊迫,也就不再進行推舉,直接用這次救援大神官的軍功,作為晉升團隊長的依據。」

  聯隊長們可能都有心理準備,所以只是挑挑眉頭沒有吭聲,至於那些大隊長則認為和自己沒關系,不是撇撇嘴不以為意,就是面無表情的發呆,他們大都在心底埋怨這種事隨便就行,怎麼還要自己跑到這裏來人擠人呢?

  康斯看到下面人群的表情,笑了笑,繼續說道:「相信諸位也明白,我只是個旅團長,所以只能任命團隊長以下的職務,本來我只有五個團隊的編制,你們應該編入其他五個團隊的。

  「但考慮到你們是騎兵部隊,單獨指揮作戰比較恰當,所以就擅自擴編兩個團隊的騎兵。」

  擅自擴編團隊,康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把這些騎兵編入步兵團隊,高傲的騎兵絕對不會接受步兵團隊長的指揮,畢竟聯隊長差一級就是團隊長了,所以只好擴編騎兵團隊了。

  反正自己沒有擅自任命旅團長,這應該能夠說得過去。

  本來軍官們沒聽明白康斯說什麼,但最後一句話說出的時候,立刻明白能夠競爭的名額只有兩個,聯隊長們全都臉色難看起來。

  當時他們以為按照兵力編組,怎麼都有十個名額,卻沒想到縮水了五倍,這下競爭更為困難了。

  「當然,兩個團隊長指揮一萬人的騎兵,肯定是很麻煩的,所以團隊長下面還有五個副團隊長,副團隊長要服從團隊長的指揮。」

  康斯這話讓聯隊長們雙眼放光,雖然名義上是團隊長,但卻可指揮五個實際是團隊長的軍官,這豈不是變相成了旅團長嗎?想到以前平起平坐的同僚在自己手下聽令,所有聯隊長都露出了笑容。

  所有人歡喜沒多久,康斯又站起來說道:「你們回去告訴士兵,這場戰鬥的最高功勛將提升官階兩級,也就是說,小兵將能成為中隊長,而大隊長,也可以成為副團隊長。

  「在我的部隊裏,一切憑戰功說話,如果沒有立功或者犯下錯誤,那麼別說保持原來的職位,甚至降級都有可能,希望諸位努力。」

  康斯此刻稍微顯示了一點上位者的氣度,起碼最後一句話,讓軍官心中既充滿希望又膽顫心驚。

  至於最高功勛只能提升兩級,是卡洛提醒的,要知道,管理五十人的中隊長,很難管理好千人的部隊。

  而且如果讓大隊長可以直接當團隊長,恐怕聯隊長會和手下的大隊長會扯後腿,而現在這樣的規定,他們就只會互相配合去奪取戰功。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7:00 PM

第五章 趁夜偷襲

  黃昏的時候,後面的兩萬步兵也趕到了營地。

  如果不是這些步兵這段時間以來,常常進行跑步訓練,恐怕根本無法在一天內跑完近百公裡,更不要說在數個小時內跑完六十公裡的路程了。

  而在被馬車載來、沒怎麼消耗體力的輜重部隊努力下,軍營規模以及設施與剛才相比,馬上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軍營建好,氣喘不已的士兵們立刻進入帳篷休息。

  主營內,康斯召集了所有正副團隊長和騎兵聯隊長,開始商討夜襲的計畫。

  兼職參謀職務的卡洛起身先通告敵情:「斥候報告中顯示,匪軍在這方圓百裡的地方組建了一個包圍圈,大神官一行就被包圍在中央。

  「現在大神官已經扎營休息,可以斷定大神官他們暫時沒有發現匪軍情況。而大神官前方匪徒埋伏的地方是大草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匪徒躲藏,相信大神官第二天上路不久就可以發現敵情。

  「到時只有一千騎兵的大神官,肯定會後撤到開一城,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前邊的匪徒,會好整以暇的布置包圍圈,而不是緊追緊趕的原因。

  「我們的任務,就是在大神官後撤前,消滅或者擊潰,我們前面這股攔路的匪軍!」

  卡洛在一張地圖上指指點點:「大神宮前方的那股匪軍,我們暫時不理會,來看看我們前面這股匪軍。這股匪軍人數大約四至五萬人,從這到這布置了兩層陣型,一層對內,一層對外。」

  伊絲娜在教導康斯軍略的時候,就遵照艾麗絲的吩咐,複制了一大批的地圖給康斯,一是讓康斯練習看圖能力,二是讓康斯部隊方便作戰。

  從來沒有見過地圖的軍官們,雖然滿頭霧水,但還是專心聆聽著,要知道這可是師團級的會議,自己能夠參加就很了不起了,哪裏敢說聽不懂啊。

  他們在一看到地圖的時候就肅然起敬,要知道在崎紅國,只有主力師團才配備有地圖,看看康斯大人麾下親兵抱來的那一疊地圖,就知道康斯大人這個部隊,真正的地位是什麼了。

  想到這,他們不由慶幸自己被調到這部隊,以前覺得自己這騎兵聯隊屈居一個步兵旅團的委屈,早就不知道飛哪去了。

  「外面這層匪徒,也就是面對我們的這一層,斥候在天黑前曾估算了一下,應該有三萬餘人。人數雖然很多,但是防御網散布在這麼長的地區,可想而知密度是非常稀薄的。

  「而且最新情報顯示,他們一樣開始扎營,並且埋鍋做飯,可以說完全沒有察覺到我們的存在,所以,我們這次夜襲的成功率是非常高的。」卡洛說到這,向康斯示意了一下。

  康斯知道自己該說話了,按照卡洛的吩咐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才說道:「有什麼意見?在決議沒有形成前,有意見盡管提。」

  本來卡洛是要求康斯下達命令的,但康斯這個從基層出身的最高指揮官,明白很多時候上面制定的計畫,都是不合時宜的。

  有時甚至下面靈活一點就能改變戰局,可惜死板的執行命令,卻反而帶來失敗,所以康斯要求執行任務的人參與決策。

  卡洛對這點倒是不以為然,畢競有些必死的任務,需要部下不知情的執行,讓他們知道了底細,鬼才會參加呢。

  不過現在的任務不是這種犧牲打,所以卡洛也懶得爭執,隨了康斯的意圖。

  騎兵聯隊長們第一次參加這種決策會議,所以都有點不敢吭聲,而熟知康斯性格的老部下,則不同了。

  第一個出聲的是詹姆斯團隊長:「大人,屬下認為夜襲不妥,要知道那可是山區,而且一片漆黑的,雙方混戰起來很容易就分不清敵友,到時萬一各自為戰,戰斗絕對會持續到天亮的。」

  「是的,大人,屬下也是這樣認為,畢竟我們根本沒有靠旗來辨別身分啊。」格納、馬多兩人也緊接著說道。

  靠旗是戰場上識別身分的物品,上面一般是軍團番號,或者所屬主官的家族徽章圖案,這樣的東西,主要是出現在各國的輕步兵裏。

  高官貴族們認為,給輕步兵這樣的炮灰軍團配備統一的制服和裝備,不但花費大,而且非常不值得,可是又要區分敵我和便於指揮,所以就搞了靠旗這種一張布、一根竹子的簡易品出來。

  而康斯部隊組建的時候,只是旅團,雖然軍部番號是第一軍團第一師團第一旅團,但一來沒有軍團指揮部存在,二來康斯起家的旅團部是統一制服和裝備的,也就免了靠旗這樣東西。

  而一路以來的征戰,幾乎都是白天,而且人少,敵我一目了然,誰也沒有注意到這點。

  在開一城駐扎後,又完全沒有出征過,所以靠旗這不起眼的東西,就更是沒人注意了。

  聽到這些話,康斯、卡洛、伊達才猛然想起,現在足足四餘萬人的部隊,居然沒有統一的制服。

  雖然給每個聯隊都製作了旗幟,但軍服除了起家的那幾千人外,其他的服裝都是平民服裝。

  「大人,這是屬下失責,請大人處罰。」卡洛和伊達這兩個負責管理軍務的人,一頭冷汗,向康斯跪下請罪。

  卡洛一臉慚愧,這事情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但在夜襲的時候,絕對會造成自相殘殺的狀況,如果不是大人強烈要求詢問下面意見,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夜襲,恐怕戰況會非常糟糕,到時自己將難辭其咎。

  伊達則一臉自責,自認是後勤主管,卻連這麼基本的事都沒有處理好,真是愧對大人的重任。

  「起來吧,這不怪你們,連我這個主官,都沒有注意到這點呢。」康斯嘆口氣說道。

  詹姆斯看到自己一句話,就讓兩個大頭跪下請罪,有點不好意思:「兩位大人,這也不單單是你們的責任,畢竟我們這些團隊長,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說到這,他猛然想起,自己這個團隊長,是除了康斯大人外最大的軍官,這件事自己還真的有責任呢,不由也慌忙跟著跪下請罪。

  在詹姆斯說出剛才那話後,其餘的正副團隊長都跪下請罪了,搞得那些聯隊長不知道是要跟著跪,還是繼續站著?神態都很尷尬。

  「好了,都起來,這事算是大家的責任,不追究哪個人,再說現在製造靠旗也來不及,而且我認為背著靠旗在山林中作戰非常不方便,我們還是繼續會議吧。」康斯一邊安慰眾人,一邊無奈的說道,他還真不習慣被這麼多人跪著呢。

  聽到康斯的話,大家心裏才好過一點。

  等大家重新坐下後,康斯繼續說道:「我想,我們就簡單一點,用白布條纏住手臂,用來區分敵我吧?」康斯想起禁衛軍團叛亂的時候,是在手臂纏上白布條,也就這樣提議。

  詹姆斯搶先道:「大人這個辦法好是好,但是在黑夜,特別是在都是樹林的山裏,手臂上有沒有布條,實在是太難分辨了。」

  康斯一想,還真是難辦呢,於是出聲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取消夜襲,改派大量斥候監視匪軍好了。」他可不能容忍明知道夜襲會造成自相殘殺的局面,卻還去執行。

  「大人等等。」一向沉默的斯特出聲說道。

  「你有辦法?」康斯等人都一臉急切的看著斯特。

  他們都知道今晚的夜襲實在是太重要了,也許勝負的決定就在此處,等天亮再發起攻擊,就算匪徒是白癡,也能提前發現大軍出現,從而有了準備,效果絕對會比夜襲差上很多。

  「有名當地兵曾告訴我,這附近有種青草的汁液,能夠在夜晚發出螢光,屬下以為,這也許能解決我們在夜間分辨敵我的問題。」斯特慢條斯理的說道。

  一聽這話,詹姆斯等人立刻歡喜的跳了起來,康斯更是拳拍手掌:「該死!我怎麼忘了螢光草的存在!」

  「大人也知道?」斯特有點驚訝的看著康斯,他沒有想到這個半文盲主官,居然懂得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自問學識淵博的他感覺有點失落。

  當然,這些都是心理活動,斯特表面上依然是一派沉穩。

  「我曾在許多地方流浪,所以知道這種草的存在,而且,在營地的後面就有幾株。」康斯一邊說著,一邊匆忙的跑出帳篷,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康斯已經捏著幾根青草回來了。

  「伊達,讓大家找這種草,越多越好。」康斯把青草遞給伊達命令道。

  「是!」伊達接過青草,帶著幾個親兵就跑了出去,他決定要在最短時間內完成任務,好將功抵過。

  「問題解決了,幾百株螢光草,就足以讓幾千人做上印記。」

  康斯並沒有想讓所有人都弄上印記,畢竟第一時間沖向匪軍的,也就是幾千人,後面的部隊是集體逼近,遭受襲擊的敵人不是上前攻擊,就是轉身逃跑,如果這樣部分辨不出敵我,那真該一頭撞死算了。

  「我們就挑五個團隊長的直屬部隊,進行夜襲吧?」卡洛提議道,這話獲得大家的認同。

  看到康斯躍躍欲試的神情,卡洛立刻說道:「那麼夜襲部隊,就由屬下等五個團隊長擔任指揮,大人您負責指揮其他部隊,做後續攻擊如何?」

  騎兵聯隊長們點頭表示贊同,不過心中都有點好奇,卡洛怎麼說這些廢話,總長官不指揮全軍,難道還要參與夜襲作戰啊?

  不過熟知康斯性情的步兵軍官,則根本不理會一臉苦澀的康斯,紛紛大聲附和卡洛的決定。

  他們非常清楚,如果讓康斯參加夜襲,自己的最高上司肯定是衝在第一線,雖然大人武力高超,但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上次刺客事件不就是嗎?要是大人有個萬一,那對誰都不好,還是讓他待在大軍中比較放心。

  「大人,呃,屬下的騎兵不適合在山林作戰啊。」一個聯隊長看到幾個步兵長官三言兩語就決定了作戰計畫,自己這些騎兵根本沒著落,沒有戰功的話,怎麼競爭團隊長職務呢?想到這個,才壯著膽子開口說話。

  卡洛向康斯打個眼色,其實作戰計畫都是卡洛制定的,現在讓康斯宣達,也是為了確定康斯的地位。

  明白這點的康斯先感激的向卡洛點點頭,然後對騎兵軍官笑了笑:「你們的任務很重要,剛才敵情通報,大神官隊伍的前面還有一個包圍圈,而你們的任務就是在我們衝散包圍圈時,繞過這片山林全速出擊,保護大神官的安全。」

  聽到這話,所有騎兵軍官都瞪大了眼睛,難道這也可以算戰功嗎?到時候功勞大小怎麼區分?難道第一個衝到大神官身邊的人,功勞最大?看到騎兵軍官們一臉不滿,康斯繼續說道:「如果能保證大神官的安全,你們可以攻擊大神官前方的匪徒。」

  卡洛插話說道:「大家都知道,大神官前方匪軍埋伏的地方是大草原,最適合騎兵作戰了。」

  騎兵軍官們立刻在心中想道:「靠!這邊的匪軍給步兵團滅了,有千騎保護的大神官,哪還會不安全?直接下令讓我們攻擊另外一股匪軍不就行了?說得那麼隱諱幹什麼?」

  還是剛才那個騎兵聯隊長再次問道:「大人,不知道屬下能否詢問,這次的戰功怎麼計算?」

  「當然可以。」

  騎兵軍官都豎起了耳朵。

  康斯想了一下後說道:「這次不按繳獲的兵器和殺敵數作為戰功依據,而是按俘虜的敵軍數目作為依據。」

  聽到這個計算方法,大部分人都愣了愣。

  他們認為康斯這樣決定,一是匪軍的兵器太爛,沒有多少價值,二是長官心慈手軟,不忍心大量的殺伐。

  只是騎兵軍官都是愁眉苦臉,他們可是騎兵啊,從來都是以殺敵數計算功勛,這次居然要俘虜敵軍?真讓管殺不管抓的自己不習慣啊。

  只有卡洛等少數人才認為,康斯是為了擴編軍隊而做準備,要知道這些匪徒如果肯投降的話,只要梢作紀律訓練,就是精銳士兵了。

  「記住,雖然我要你們俘虜敵軍,但要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進行,我不希望為了俘虜敵軍,而把自己的性命都弄沒了。還有,不要抓農夫當作俘虜,一旦證實,不管是誰,一律降為士兵。」康斯一臉嚴肅。

  騎兵軍官紛紛拍胸口,表示一定不會這樣無恥,而且還會監督同僚不要作弊,不過他們心中都巴不得其他同僚這樣做,到時直接成為士兵,就由得自己凌辱了。

  「嗯,大致就是這樣,大家回去準備吧。」康斯結束了戰前會議。

  夜深了,待了一個晚上的月兒,早就蒙上了一層白紗,使得一切都是那麼的朦朧,朦朧中,大地上有一支長長的隊伍正緩慢前進。

  入夜後,康斯部隊的騎兵朝另外一個方向迂迴前進,步兵則朝正前方快步前進,畢競原來的營地離敵軍還有二十公裡。

  當夜行軍距離敵軍十公裡的時候,大部隊減低速度,五千名精銳士兵在五大團隊長的帶領下,繼續快步前進。

  夜幕中,密密麻麻一群螢光點晃動著,越行越遠,目送他們離去的康斯,習慣性的抬頭仰望天空。

  夜黑風高殺人夜。

  螢光汁只滴在士兵的背部,這是免得後續部隊把他們當成匪徒給射殺。

  當然,他們還有一條染了螢光汁的布條,準備在混戰的時候才綁在手腕上,方便確認身分。

  如果還沒開始前就在手腕綁布條,那麼有著螢光亮點的他們,在黑夜中就是活生生的箭靶,恐怕還沒靠近,就被敵軍射殺精光了。

  卡洛帶著部隊很快就來到敵軍所在地,這次夜襲,卡洛以十人小隊為基礎作戰編制,不過並不是完全單獨作戰,部隊隨時可以在上一級軍官的指揮下,組成更高一級的作戰編制。

  也就是說,這五千人可聚可散,散開能成為五百個獨立作戰的小隊,聚則是強悍的滿編旅團。

  山坡上的一處避風處,傳出一陣呼嚕交響曲,而離這熟睡人群不遠的地方,則有兩個守夜的哨兵。

  突然,一道火光亮起,一個眼角已經遍布皺紋的中年男子,用火鐮點燃了手中一支手指粗、巴掌長的物體,只見他吸了一口,接著一股白煙從他的鼻孔處噴出。

  另外一個黑影挪動了一下,剛好這時遮擋月光的雲朵飄開,依著月光,可以看到這是一個黑瘦的青年,手裏抓著一把冒著寒光的長劍。

  他一臉好奇的看著中年人手裏的條狀物,並且低聲問道:「老大,這東西真的有這麼好嗎?怎麼我吸起來,辣得鼻涕眼淚一起流,而且喉嚨痛得很呢?」

  中年人笑道:「呵呵,你不會,當然是這樣。不過,這菸是自己採到的葉子卷的,味道確實不怎麼樣。據說東方大陸上的極品菸,運到我們這裏來,一支要賣二十枚金幣呢。」說著晃晃手中的菸。

  「二十枚金幣買一支這樣的東西?天!我不吃不喝一輩子,也沒有二十枚金幣!」年輕人咋舌說道。

  「對那些貴族來說,二十枚金幣算什麼?」繼續吸菸的中年人隨口應著。

  年輕人也沒有接話,打個呵欠,伸個懶腰,咂咂嘴說道:「真倒楣,怎麼就輪到我們值夜?要是按我說,根本就不需要值夜嘛,咱們這有好幾萬人,誰敢來招惹我們啊……

  「老大,你說大頭目他們搞什麼啊?綁架個女人而已,不用出動這麼多人吧?單單這次運來的糧食,都夠我們這麼多人吃上一個月了。」

  中年人嘲笑道:「綁架個女人而已?你還真敢說,那可是崎紅國的大神官,而且又是真神數主的愛徒,誰要真敢得罪了她,嘿嘿,只怕等著被全國老百姓吐口水淹死吧!」

  「哼,那些老百姓敢朝老子吐口水?老子砍死他們!」年輕人先是兇惡的叫罵幾句,接著疑惑的問道:「既然那女人影響這麼大,怎麼大頭目們還打她主意?如果是搶來當老婆的話,這麼多個大頭目怎麼分呢?難道一人一晚?」

  中年人忍不住笑著敲了一下年輕人的腦袋:「你在說什麼啊——難道忘了大頭目交代,不許傷害她,抓住後要好好招待嗎?抓她是為了贖金,以她的身分,起碼能夠要來數百萬枚金幣!」

  「數百萬枚金幣?」年輕人吞吞口水幻想道:「到時候我也能分到幾枚金幣吧?到時候我不就可以……」

  中年人沒有打破年輕人的幻想,有一下沒一下的吸著菸。

  從幻想中清醒過來的年輕人,突然想到什麼,說道:「對了,老大,東方大陸是什麼樣子?」

  「我又沒去過,怎麼告訴你?」中年人笑著說道。

  「你年輕時不是在海港待過嗎?肯定有從那些海員口中聽過,說來聽聽,讓我也長長見識。」

  「呵,那幫家伙說得亂七八糟,再加上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我也記不大清楚,隨便說說吧。」中年人回憶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盔喬港聽說過嗎?」

  「當然聽說過,那是埃特斯大陸最大的港口,也是我們這整塊大陸最大的港口。」年輕人得意的說。

  「沒錯,我第一次見到那港口的時候,簡直被嚇呆了,那裏的大船比城牆還高,船體比一個小城還大,無數遙遠大陸的貨物從船上運下來,而我們這裏的貨物又被運上船去。」中年人一臉感觸。

  年輕人看到中年人嘮嘮叨叨,沒有進入話題,不由不滿的提醒道:「老大,還是說說東大陸有什麼吧?」

  「急什麼急?告訴你東大陸有極品香菸,有名貴的香料,有比處女皮膚還滑的漂亮布匹,還有白如雪,跟絲綢一樣薄,他們叫做瓷器的寶物,還有⋯喂,你有沒有聽我說?看哪裏啊你?」

  中年人發現年輕人抬頭仰望著什麼,不由也抬頭看去。

  漆黑的夜空中,一道紅色的光亮急速升空,年輕人傻愣愣的喃喃自語:「這是什麼?」

  中年人立刻站起來叫罵道:「媽的!是火箭!是敵⋯呃!」

  喉嚨和胸口插著數根箭矢的他,再也說不出話,而他旁邊的年輕人,已經早早躺在地上,背部透出數根冒著寒光的箭頭。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7:02 PM

第六章 烏合之眾         
   
  射出一支代表「行動開始」的火箭後,卡洛把弓丟給手下,抽出兵刀,把手一揮,親自帶人行動。

  看到火箭後,早就潛伏在最前線的弓弩手,立刻向崗哨射出利箭,這次夜襲,每個小隊都配備了兩把弓弩,足以解決敵方的哨兵了。

  一開始的行動非常成功,幾乎是悄然無聲的突入到敵軍防線內,但是敵軍這麼多人,負責崗哨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總是有那麼一兩個,會看到了夜空中那醒目的火箭。

  這些傢伙可能剛開始還會愣一下,但總會明白那是什麼東西,於是叫喊聲不斷的擴散,點燃的火把也越來越多。

  康斯部隊本來就不奢望能安靜的消滅所有匪徒,所以看到敵人驚醒,也沒有怎麼驚慌,只是在手腕綁上了螢光布條,然後開始近戰攻擊。

  「怎麼回事?」一個被叫喊聲驚醒的匪徒,睡眼朦朧的站起來四處張望,眼前寒光一閃,腦袋就掉了下來,熱血噴在他身旁剛起身的同伴,死戰出身的匪徒馬上明白了狀況,眼睛還沒睜開,想也不想就握住刀子。

  雖然他的反應很快,但也遲了,一把利刃已經捅入他的胸口,不過比起身旁掉腦袋的同伴,他稍微作了點掙扎,一聲淒厲的慘叫從口中發出。

  有的匪徒雖然睜開眼睛,拿起武器,不過只看到眼前無數人影四處亂晃,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慘叫聲接連響起,他們也只能拿著武器亂晃,拼命大喊:「怎麼回事?誰在亂叫?」

  直到一個匪徒頭目點燃火把,大吼道:「不要慌張,到我這集合!」才讓慌亂的匪徒有點安定下來。

  只是黑暗中的火把,也把死神給吸引了過來。

  匪徒目瞪口呆的看到那個舉著火把的頭目,被數支利箭射穿胸口,在火把掉落的同時,身後又傳來數聲慘叫。

  「媽呀!敵人來啦!」看到這一幕,就是白癡也知道怎麼回事,匪徒立刻狂叫起來,血氣旺盛的匪徒,立刻轉身舉刀戒備,而大部分的匪徒則立刻朝大頭目所在地狂奔。

  轉身狂奔的匪徒顯然有先見之明,因為後面接二連三的傳來慘叫聲,不用說也知道,那些留在原地的兄弟完了。

  「嘿,一片黑暗,留在這裏找敵人,豈不是等死?還是跑回大頭目跟前比較安全,那裏人多,這可不是逃走,而是向大頭目通報敵情呢。」

  逃走的匪徒都在腦中想著這個藉口,只不過他們沒想到,他們的狂奔,幾乎把他們前面的防線給衝垮,而且還帶著無數不明情況的匪徒跟著逃離。

  在康斯夜襲部隊的打擊下,敵人防線瞬間崩潰,無數的人影伴隨著叫喊聲,在山林裏狂奔,有些匪徒甚至還沒有遭遇到攻擊,就被漫山遍野的人影嚇得逃回了第二條防線。

  包圍伊絲娜大神官的匪徒那方。

  「怎麼回事?」被部下叫嚷聲驚醒,一個大頭目慌張的詢問。

  而他身旁的另外一個大頭目則沒好氣說:「敵人夜襲,還不快召集部隊?」

  那個大頭目還有點傻愣愣的:「敵人?哪裏的敵人?」

  「在這地方,除了康斯部隊以外,還能有誰來襲擊我們?」另一個頭目懶得理他,直接召集自己的部眾掉轉方向,準備迎擊。

  「不要慌張!不要亂動!點起火把,排好佇列,刀口對外!只要我們手上有槍,誰都沒有辦法殺我們!」一個在第一時間集結好部隊的中級頭目,高舉長劍大喊,他的手下立刻跟著狂呼,全都虎視眈眈,望著遠處漆黑的山林。

  數百支集中的火把,在這漆黑的夜晚,散發著誘人的光芒,那些撒腿狂奔的匪徒看到自己人,立刻蜂擁過來。

  人影密密麻麻的出現,那頭目把手一舉,喊道:「弓箭手準備!」近百名弓箭手立刻拉弓對準了那些人影,而前面的匪徒也握緊了武器,準備廝殺。

  也許那頭目的聲音太響亮了,對面那片人影立刻跟著發出一聲叫喊:「路老大!不要放箭,我是麻三,自己人!」

  這聲音,讓弓箭手下意識的鬆開了弓弦,但很快在老大的命令下,再次做出射擊準備:「麻三,你們不要衝擊陣型,從兩側過去,不然不要怪我不講情面!」

  那麻三也是機靈人,立刻應道:「明白!兄弟們,路老大在替我們阻攔敵人,不要衝擊他的陣型,從兩側過去!」

  雖然只有幾聲應和,但看那些人影的動作,他們確實按照吩咐行動,從那頭目的陣型兩側通過。

  那頭目瞟了一眼這些從側邊狂奔而過的同伴,就把目光轉回漆黑的山林,不過他突然眉頭一挑,轉頭望著那些自己人的背影,因為他隱約發現有點不對勁。

  剛才那些跑過去的家伙,全都是一臉鬆了口氣的樣子,但是其中有幾個卻是一臉沉穩,面帶殺氣,根本就不像逃過一劫的人。

  剛轉頭,他看到幾個狂奔而過的自己人轉身站定,他立刻跳腳大喊道:「糟糕!是⋯」話還沒說完,數根從漆黑中穿射而來的利箭,把被人層層守護的他帶入了黑暗的深淵。

  「老大!」那頭目身旁的人立刻狂叫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弓箭手,立刻把箭射向前方,不過也在這一瞬間,弓箭手慘叫起來,他們搞不懂自己怎麼會背後挨刀。

  而在前排,虎視眈眈等待敵人出現的匪徒,根本搞不清楚怎麼回事,聽到後面慘叫,不由自主扭頭觀看。

  一看讓他們嚇了一跳,老大不見了,後面數十個自己人還在砍殺著自己的兄弟,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後面突然傳來一聲呼喊:「麻三殺了路老大!給路老大報仇啊!」

  腦袋少根筋的他們,也沒想這話是誰喊的,轉身就朝那數十人揮刀衝去。

  而就在他們轉身的時候,數十支箭射向了他們,同時還有一大批的人影猛沖而來,原本嚴陣以待的這夥匪軍,在前後夾擊,老大陣亡,群龍無首的情況下,立刻崩潰四散而逃。

  拿著火把的第一時間把火把扔掉。白癡都知道,火把等於箭靶。

  在第一線土匪狂奔亂叫的時候,遠處正緩慢前進的康斯本隊,在看到火箭的時候就已經全速前進了,而被親兵守在最後方的康斯,只能無奈的看著遠處山林中的星星火光越來越多。

  看著那些火把,本來是東一點西一點散布整片山林,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火把有的熄滅,有的開始緩緩集中。

  康斯不由說道:「卡洛他們速度很快,已經突破匪軍第一防線,讓部隊加快速度,爭取在匪軍沒有穩定陣型的時候,和匪軍大部交戰。」

  看著親兵去前方傳令,康斯抬頭望著星空嘆口氣。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好,但主帥只能待在輜重部隊裏,看著前方的戰鬥,真的很無聊呢。

  明白康斯嘆氣意思的伊達笑著安慰道:「大人,這就是主帥的責任,相信您也不希望全軍將士失去寄托吧?」

  康斯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感覺有點懶散了,不是行為上的散懶,而是心境上的散懶。

  康斯自嘲的笑了笑。到底自己是命賤,還是個殺人狂呢?一段時間沒見血就渾身不自在。

  混亂的匪軍並不知道外面有一支大部隊,他們被黑暗和無處不在的殺伐,嚇得只能往大頭目處狂奔。

  不過這麼多人,總有那麼一兩個在混亂中恢復正常,並組織好隊伍的部隊。而夜襲部隊的不尋常之處,總會被人發現。

  有個穩住陣型的部隊頭目,向部下們高喊:「聽著!敵人的手腕有條螢光布條,熄掉火把,看到手腕發亮的人,就給我砍,他媽的!」

  舉著火把的人立刻就把火熄滅,不過就在這一瞬間,那頭目發出一聲慘叫,掛了,只是這夥匪徒沒有混亂,因為幾個小頭目已經在高喊:「不要慌張,看看四周哪個人身上有螢光,給我砍!」

  漆黑一片中,螢光確實耀眼,偷襲的幾個康斯部隊士兵,立刻被匪徒發現,在這批匪徒不要命的攻擊下,很快犧牲了。

  正帶著人前進的卡洛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因為匪徒不再四散而逃,反而開始聚結在一起,而且讓卡洛吃驚的是,他們居然都沒有點燃火把,這讓身上有螢光亮點的夜襲部隊,反而成為了箭靶。

  「媽的,這幫家伙明白我們底細了!」卡洛叫罵一句,命令道:「射出兩支火箭,讓夜襲部隊以聯隊為單位作戰!」

  帶領部隊快速前進的副團隊長們,在看到兩支火箭的時候,立刻大吼道:「給我加快速度,團隊長他們已經進入正面作戰了!給我趕快點!」

  部隊立刻賣力狂奔,他們倒不伯消耗體力,平時訓練最多的,就是長時間衝刺後進行作戰。

  在卡洛這些軍官看來,這可是步兵部隊的基本能力呢。

  雙火箭升空,讓康斯緊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輕鬆下來:「衝殺了這麼久,就算足白癡也會發現夜襲部隊的特別之處。伊達,騎兵部隊怎麼樣了?」

  「按他們的速度,應該已經繞過了這片山林,進入包圍圈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找不找得到大神官的隊伍。

  「不過屬下懷疑他們根本沒有去尋找大神官,反而是直接衝擊匪軍,因為在他們看來,有騎兵護衛的大神官根本不需要保護。」伊達說道。

  康斯無奈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在交戰前他還擔心大神官的安全,不過交戰開始後,他就沒有那麼擔心了。

  他相信,匪軍已經被自己部隊吸引,哪裏還有空去攻擊大神官?畢竟那裏有一千騎兵護衛呢。

  騎兵部隊確實如伊達所說,繞過山林進入草原後,根本沒有去尋找大神官的隊伍所在,反而是策馬狂奔草原深處。

  聯隊長們並不擔心這樣會中敵人的陷阱,一來前方派出了大量的斥候,二來敵人的目標是攻擊大神官部隊,而不是防御,根本不可能設置陷阱。

  在這樣的認知下,渴望趁夜把敵營踏破的他們,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畢竟破營可以打低敵軍的士氣,天亮以後也比較好俘虜這些匪徒啊。

  在草原和山林交界處扎營的大神官一行,大部分人已經進入了夢鄉,但是山林那邊天空黃昏般的光亮,以及草原遠處的悶雷聲,不但讓負責警戒的騎兵開始緊張,更讓已經沉睡的伊絲娜驚醒。

  在小琴的侍候下換上衣服,伊絲娜向趕來的兩個騎兵聯隊長詢問道:「怎麼回事?」

  「大人,山林那邊有大量火光,而那邊則有上萬騎兵出現,恐怕我們被大軍包圍了。」聯隊長一臉沉重。

  「敵人是誰?這可是康斯部隊的大後方啊!」伊絲娜大吃一驚,她搞不懂,怎麼會忽然間,自己就被這麼一大批的敵人包圍?

  「暫時不清楚,應該是匪徒吧。」另外一個聯隊長神色不善的說,他心中正在咒罵康斯:「該死的,什麼大後方,藏了這麼多的敵人居然不知道,還敢說是戰神,我呸!」

  「派出斥候了嗎?」伊絲娜恢復神情,平靜道。

  「已經派人去偵察了,不過,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那個咒罵康斯的聯隊長忙詢問道,他現在有點慌張。

  如果是後面山林有大量匪徒出現,倒沒有什麼,因為他們可以輕鬆的護送大神官回到王都,讓那些匪徒吃灰塵去。

  但遠處草原傳來的馬蹄聲,讓他失去了希望,那聲音起碼有上萬騎兵,同是騎兵的自己,在這草原上想跑也跑不了,沒有辦法的他,只能求助於王國最有智慧的大神官了。

  「轉移到草原中央扎營戒備。」

  伊絲娜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兩個聯隊長目瞪口呆,那個聯隊長有點急切的說道:「大人,敵軍有上萬騎兵,我們在草原上扎營豈不是⋯」

  後面的「等死」兩個字他沒有說出口,但相信誰也明白意思。

  戴著面紗的伊絲娜,眼睛瞇了一下,雖然看不到面容,但可以感覺她在笑,只聽她說道:「如果這股敵人是匪軍,他們有可能組建上萬人的騎兵嗎?」

  聯隊長立刻搖頭說道:「不可能,這片區域的戰馬不是被黑巖帝國擄掠走,就是被我國騎兵部隊帶回了王都,民間就算還有戰馬,那也不多,如果沒有外來援助的話,恐怕連一個大隊的騎兵部組建不了。

  「要知道一個騎兵最少要有兩匹戰馬,不然就只能是步騎了。」說到這,聯隊長立刻醒悟過來:「您是說⋯」

  「沒錯,在這片地區能夠擁有上萬騎兵的,一定是康斯大人的部隊。」伊絲娜說道。

  「那山林的火光又怎麼解釋?」那個咒罵康斯的聯隊長還是不解。

  「如果康斯大人發現有大批匪軍行動,他會怎麼做?」伊絲娜問道。

  「當然是調兵剿滅⋯這麼說,那是康斯大人正帶兵剿滅匪徒?」這個聯隊長有點疑惑,望著那越來越亮的天空。

  「應該是,執行命令吧。」伊絲娜揮揮手就回到了馬車上。

  小琴這才低聲問道:「小姐,如果不是康斯大人的部隊呢?」

  摘下面紗的伊絲娜挽了一下耳邊的秀髮,笑道:「如果不是,那麼這麼龐大的軍隊行動,康斯大人也早就發現了,我們只要等他來救援就行了。」

  傑克是個護送大神官的禁衛軍騎兵,這一路來順順利利,都沒有什麼事,但今晚就有點倒楣了,睡得正熟的時候卻被長官踢醒,然後被趕出來,偵察遠處那股騎兵的身分。

  這種針對騎兵的偵察任務非常危險,就算自己也是騎兵,危險度也不會比步兵少多少,了不起就是自己能多逃點距離,所以他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

  傑克看到遠處一大堆騎兵不斷通過,雖然每隔幾百騎兵就有一面旗幟,但這時候哪裏還能看到什麼東西?

  就在他咬牙下馬,準備再靠前點的時候,他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被幾名騎兵包圍了。

  「嘿嘿,兄弟,看清楚我手中的東西哦,不要想著逃走,不要逼著我們下殺手呢。」一個騎兵舉了舉手中的東西笑道。

  看那模糊的影子,傑克知道那是弓箭,同時知道騎兵一般不留俘虜,他立刻無奈的坐在地上舉手表示投降。

  「哈哈,你很識時務呢,讓我們看看第一個俘虜長什麼樣子⋯」那拿弓箭的人一邊說,一邊下馬點燃火把。

  旁邊幾個騎兵跟著下馬,掏出了繩索笑道:「小隊長,一個俘虜根本不夠你升官啊,還需要努力呢。」

  「靠,這我當然知道,不過如果運氣好的話,你們說不定都會成為小隊長呢。」那小隊長一邊說一邊舉著火把,很快叫了起來:「咦?你不是第十二聯隊的傑克嗎?護送大神官,怎麼跑這來了?」

  聽到這話,傑克愣了一下,抬頭一看。媽的,熟人!立刻蹦了起來:「靠!被你們嚇死了,我是接到命令來偵察的,那票騎兵是我們的騎兵部隊吧?」

  小隊長還好聲好氣的和傑克聊天,而那幾個拿著繩索,準備捆綁俘虜的騎兵,則一臉晦氣的回到馬上。

  傑克向他們撇撇嘴問道:「怎麼回事?你們發神經嗎?什麼時候這麼渴望俘虜了?」

  「呵,你也知道我們現在沒有團隊長,上次士兵投票結果大家票數一樣,所以康斯大人藉這個機會,以各聯隊俘虜的多寡來決定人選。告訴你哦,我的聯隊長已經在聯隊公開表示,誰俘虜多,誰就升官,不當官的則一個俘虜一枚銀幣。」

  傑克目瞪口呆,這些騎兵怎麼才一天不見,就變得這麼的貪財?過了好一會兒才遲疑道:「一個俘虜才一枚銀幣,那也太便宜了點吧?」

  「嘿,不便宜了,要知道前面的匪徒起碼有數萬人呢,俘虜十個就有一枚金幣,而且這是私底下的交易,俘虜全部要上繳的,你還以為可以拿出去當奴隸賣啊?再說,這些俘虜可都是匪徒,財物隨身攜帶,要是抓到一個頭目級別的,那可就發了。」

  小隊長吞吞口水,像是想起什麼,神神秘秘地說:「如果你們有空的話,也可以幫忙俘虜匪徒哦,可以賣給我兩枚銀幣一個,俘虜身上的財物屬於你們,而且俘虜還可以換錢,回到王都可沒有這樣的好事。」

  「你也想升官?」傑克愣愣的說。

  「嘿嘿,誰不想升官?」小隊長咧嘴笑道。

  「可是我們要保護大神官啊。」傑克有點心動,可想到自己的任務,又遲疑了起來。

  「那又怎樣,康斯大人可是親率兩萬步兵在山林作戰,而周邊則有我們這一萬騎兵,中間的大神官安全到不行,再說,你們只出動一個聯隊,剩下五百騎兵還怕保護不了大神官?有什麼事,還可以向我們這邊移動嘛。」小隊長笑道。

  傑克想了一下:「這些事情我只能傳達給聯隊長,具體能不能實行,我可無法做了。」

  「呵呵,只要你提醒他們這可是撈外快的好機會,你們隊長絕對會同意的。對了,別忘了把俘虜賣給我,我可是出兩枚銀幣一個呢。」小隊長提醒一句。

  在傑克離開後,小隊長的手下問道:「小隊長,你有這麼多錢嗎?他們一個聯隊出動的話,最低也能俘虜上千人,那可是數百金幣呢。」

  「笨,我不會加價轉賣給人啊?想升官的人可是一票呢,不要說做老大的我獨食,你們這幫家伙要不要參加?」小隊長上馬後問道。

  「那還用說,當然參加了。」騎兵們紛紛點頭。

  「那好,等下去各部隊打探一下看看有多少主顧,記住不要大張旗鼓。」小隊長帶隊向騎兵大隊追去。

  傑克回到營地,情報一放,兩個安下心來的聯隊長立刻交頭接耳起來,沒過多久,就以援助友軍作戰的藉口,得到了伊絲娜的同意,各自派出兩百多人,在大隊長的指揮下,朝遠處奔去。

  至於聯隊長自己可沒有出動,誰知道拋下大神官跑去掙外快,回到王都會不會被找麻煩?反正好處又不會少了自己的。

  兩支火箭升空,夜襲部隊第一時間向最近的同伴靠攏,集結成聯隊後,開始正面作戰。

  一開始匪徒集結的部隊,根本抵擋不了這些正規精銳聯隊的攻擊,非死即逃;康斯部隊的步兵們,可沒有得到盡量俘虜敵人的命令,而且現在戰況正火熱,哪有工夫招降?

  當各匪軍大頭目帶著集結的匪徒迎上來的時候,夜襲部隊的攻勢開始受到阻攔,而匪軍頭目也開始集結那些四處亂跑的匪徒,準備包圍夜襲部隊。

  不過這個任務顯然很難完成,因為這些驚魂甫定的匪徒集結的速度實在太慢,不禁讓頭目們破口大罵:「該死的家伙!逃跑的時候個個像兔子,集結的時候給我像蝸牛!」

  雖然緩慢,在夜襲中活下來的匪徒,此刻都集結在夜襲聯隊的四周。

  「支持住!援軍就在後面!勝利是屬於我們的!」康斯部隊的軍官一邊指揮部隊作戰,一邊鼓舞士氣。

  康斯部隊的弓兵們,則咬牙支持著。

  而匪軍的大頭目更是直接:「他們就這些人,我們可是有數萬弟兄!一人一泡尿都可以淹死他們!給我上!殺掉一個敵人賞金幣一枚!」

  不知道四周情況的匪徒,看看眼前只有幾百名敵人,再看看周圍的兩三千同伴,白癡也知道自己占了上風,再加上賞賜的誘惑,立刻士氣大振,開始瘋狂的撲向夜襲部隊。

  韋拉是個只有十八歲的匪徒,別瞧他年輕,這些年起碼殺死五個以上的同行,現在他正罵罵咧咧的擠著往前衝。

  「他媽的,怎麼不早說幹掉一個就賞一枚金幣?不然我也不會躲到後面去,搞得現在想上去砍一刀都不行。喂!前面的,砍不到人就給老子讓開!」

  前面的人立刻罵回來:「讓個屁!金幣是老子的!」

  這些話語立刻讓隊伍更為擁擠,韋拉只覺得後面的人拼命推自己,前面的人則在後退,自己完全被夾在中間,他恨不得抽刀殺出去,可惜這樣做絕對會被砍死,所以只能破口大罵了。

  罵得正高興,空中突然一暗,接著渾身一疼,什麼感覺部沒有了。

  匪軍後面搶著上前線的匪徒,傻愣愣的看著一陣密密麻麻的箭雨,從夜襲部隊後面射來,擠在第二梯隊準備和夜襲部隊交戰的匪徒,包括後面被擠得無法動彈的人,立刻成了刺蝟,倒在地上。

  正和匪徒交戰的夜襲部隊也發現了這一情況,立刻歡呼起來,並且在第一時間,把那些和自己交戰的匪徒砍倒在地。

  在匪徒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無數打著火把的人影,從黑暗中竄了出來,並且高喊:「殺啊!」

  而被圍攻的夜襲部隊也精神抖擻,一邊大喊口號,一邊衝向匪軍。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7:03 PM

第七章 開一告急

  卡洛滿身是血,抹了一把臉,向副手說道:「勝負已定,命令勸降,計算損失,向大人報告。」

  「是!」幾個軍官立刻領命而去,而卡洛則找了個地方,坐下喘著氣。

  真是夠危險的,如果後績部隊再慢上一段時間,恐怕自己這些人都完了,自己大意了,沒有注意到地形。

  如果夜襲開始的時候,大部隊就跟在後面,也許早就勝利了,也不用進行慘烈的正面戰。

  「跪地投降不殺!」

  口號響遍山林的時候,無數拿著火把的士兵,三三兩兩開始追擊。一些無處可逃的匪軍,二話不說,跪地投降,而一些比較兇悍的匪軍則做著垂死的掙扎,不過大多被一陣箭雨射死。

  得到報告的康斯鬆了口氣,一邊下令輜重部隊扎營,一邊命令部隊開始尋找大神官。

  輜重部隊立刻忙碌起來,俘虜營是最先建好的,用柵欄一圍就行,而營地則比較辛苦,不但要弄出讓士兵們休息的帳篷,還得做好美味的早餐。

  不一會兒,香味就在龐大的營地四處飄起。

  天空開始發白,火把漸漸熄滅,一串串被捆綁在一起的匪徒,垂頭喪氣的被士兵押進俘虜營。

  除了看守的士兵,其他的都在吃過早餐後進入夢鄉,特別是夜襲部隊,一回到營地連飯都沒吃,就倒在地上打呼睡覺了。

  當然也不全都如此,幾個精力充沛的夜襲部隊成員,就端著飯碗,和守衛吹噓著自己的功勛。

  康斯這邊作戰順利,騎兵部隊那邊更為順利。

  斥候發現敵軍營地後,騎兵以聯隊為單位,各自分配一個目標,然後靜靜的來到一裡之外,接著就是騎兵衝鋒踏營了。

  全是步兵,而且全無準備的匪徒,立刻像被灌了水的螞蟻窩一樣,爬起來四散而逃,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騎兵立刻以十人為單位,像撒網一樣,散布出去的追捕匪徒。

  戰鬥雖然結束,但抓捕匪徒卻很費事,起碼要追到對方有氣無力的投降,然後監視,上繩索,搜身分贓,最後把匪徒扔給一個同伴押送,其他人再次出擊追捕,所以一直到天亮都沒有搞好。

  那個和禁衛軍有約定的小隊長自己看守俘虜,把部下使喚出去,自己押著俘虜慢慢前進,他得意洋洋的數著從俘虜身上搜來的財物。

  「真有錢,就這幾個人,居然有十幾枚金幣,這樣下去,不用向人借錢就可以接收禁衛軍的俘虜了⋯」

  就在這時,小隊長看到不遠處兩個騎兵正拉著一個俘虜的手在爭執著,那俘虜有點年紀了,滿是風霜的臉上是痛苦的表情:「兩位軍爺,我已經投降了,向誰投降不是一樣嗎?為什麼你們要逼我向你們當中的一個投降啊?」

  「什麼一樣!老子是第一聯隊的,他是第二聯隊的,多一個少一個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快說你到底向誰投降!」一個騎兵用力拽著中年俘虜的手喊道。

  另外一個也不甘示弱,跟著拉了一下俘虜的手臂。

  小隊長一邊笑,一邊向那兩個騎兵一人扔了一個銀幣:「兩位兄弟,這老家伙有什麼好爭的?反正草原上到處都是俘虜,你們爭執的這點時間,早就不知道抓到多少個了,給大哥面子,這老家伙算我的俘虜吧。」

  那兩個騎兵,看看手中的銀幣,再看看小隊長的軍銜,立刻笑道:「那當然,大哥的面子怎麼能不給呢。」說完,還互相瞪了一眼,向小隊長告辭後,一左一右狂奔而去。

  小隊長跳下馬,把老頭拉到俘虜隊裏串了起來,一邊綁著繩索,一邊說道:「老家伙,怎麼這麼老了還跑來當土匪?看你的樣子恐怕也沒幾個銅板吧,就不搜你的身了。」

  隊伍中一個賊頭賊腦的俘虜,突然出聲喊道:「軍爺,那老家伙是我們山寨的後勤宮,山寨的財富除了寨主,只有他知道!」

  小隊長立刻兩眼發光盯著老頭。

  老頭畏畏縮縮地說:「山寨的財富,早就被軍爺你們收繳了⋯」

  小隊長想到部隊那一大堆收繳的財富,不由相信了老頭的話。

  不過那個告密的俘虜再次說道:「不要相信他,這次帶出來的物資,只是寨裏的十分之一!」

  小隊長看到老頭眼神突然變得慌亂,不過沒有馬上教訓老頭,而是對那俘虜笑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

  「我是寨主親信的親信,進過倉庫,所以知道物資有多少,軍爺,我說的都是真的!」這家伙看到小隊長舉起了馬鞭,慌張的喊道。

  馬鞭「啪」的一聲抽到那老頭身上,小隊長拎起老頭領口,惡狠狠說道:「老頭,我最討厭被人騙,特別是俘虜騙我!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啊?」

  老頭慌忙搖頭求饒:「不要,軍爺,我帶你去山寨庫藏的位置。」

  小隊長剛準備答應,但仔細一想,自己一個人,加上小隊也才不過十個,山寨十分之一的物資已經那麼多了,那十分之九的物資,光憑自己這些人根本弄不走。

  而且走漏風聲的話,那不單得罪了聯隊長,更得罪了康斯大人。

  拉聯隊長下水?

  就算聯隊長同意,也不能擔保整個聯隊五百人都願意為此離開部隊啊,而且一個聯隊的人突然消失,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如果被康斯大人知道自己私吞戰利品,一聲令下,自己這些人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既然無法私吞,那麼上繳如何?

  聽說康斯部隊的所有軍官都是康斯大人任命的,其他人沒有任命權,上繳給聯隊長的話,最多賞賜幾枚金幣而已。

  如果上繳給康斯大人,這麼一大批物資,恐怕當個大隊長綽綽有餘吧?說不定還另外能賞賜幾十枚金幣!

  「嘿,就這麼定了。」小隊長一拍手掌,獰笑著拍拍老頭的肩膀:「老頭,我把你交給我的最高長官,到時你可要老老實實的說清楚,不然可就不是受點皮肉之苦這麼簡單了。」

  老頭立刻緊張的掹點著頭。

  那告密的俘虜眼睛滴溜的一轉,出聲詢問道:「軍爺,您的最高長官定什麼爵位啊?」

  「嘿嘿,崎紅國第一軍團的最高長官,你說是什麼爵位?」小隊長隨口應道。

  「第一軍團的最高長官?上將級別!」俘虜都張大了嘴巴,瞪著眼睛發呆。

  他們可沒想到,這次來綁架一個女人,會遇到第一軍團的攻擊,除了自認倒楣外,根本沒想到這些騎兵,就是那些大頭目們整天在嘴裏叫囂,揚言要滅掉的康斯所屬部隊。

  看到他們的樣子,小隊長心中暗笑:「我這麼說可沒錯,第一軍團就只有康斯大人一支部隊,他當然是第一軍團最高長官了,至於什麼上將級別,可是你們自己亂猜的。」

  康斯在慰問卡洛幾個主官後,帶著親兵去見伊絲娜了,沒說上幾句話,康斯就看到了讓自己發愣的場面。

  騎兵部隊押著一串串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後面還有近千輛堆積如山的馬車,這倒沒什麼,只能說是騎兵部隊勝利了。

  怪異的是,幾個聯隊長正圍著一個小隊長比手畫腳的商討著什麼,接著就看到那個小隊長收了一個錢袋,然後一個聯隊長就歡天喜地的跑去牽走一批的俘虜。

  看到這個動作,康斯有點發愣。

  伊絲娜思考一下後,笑道:「看來我這邊騎兵聯隊俘虜的匪徒,都落到那小隊長手中了,那些聯隊長恐怕是用錢購買俘虜,來增加人數吧?」

  康斯笑著搖搖頭沒有吭聲,伊絲娜有點好奇的問:「你不生氣?他們這樣也算是作弊呢。」

  「都是俘虜,不算作弊,再說,能用金錢購買,這也表明他們有那能力獲得俘虜。」康斯應道。

  「你對這些事不計較?」伊絲娜再次問道。

  「他們沒有傷害到誰的利益,而且那個小隊長的俘虜,肯定是從其他士兵手中購買的,反正錢大多落在士兵手中,就當是士兵們的福利,也無所謂啊。」明白士兵月薪不多的康斯,當然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笑著策馬朝那些聯隊長迎去。

  那些聯隊長沒想到康斯會出現在這裏,嚇得連忙把錢袋收回懷裏,敬禮致敬,心中則忐忑不安,希望康斯沒有看見自己和小隊長的交易。

  那小隊長更是老早躲的遠遠的,眼神慌亂,偷看著康斯。

  康斯笑了笑:「辛苦你們了,各聯隊派出一半部隊追捕在山區逃竄的匪徒,一半押送俘虜和物資去營地,被步兵擊潰之後被你們俘虜的匪徒,也計算在戰功內,等等把戰後統計報告交上來。」

  聯隊長們聽到這話,立刻親自帶兵出動,一是早點離開康斯身邊,二是想增加一點俘虜,好讓自己更有勝算。

  賣俘虜那個小隊長正想跟著別人離開,康斯的一句話讓他待在原地:「這位小隊長,你叫什麼名字?」

  小隊長身體有點僵硬的說:「呃,大人,屬下叫安再抗。」

  察覺到事情有點不妙的小隊成員,不但沒有靠近,反而後退了幾步,接著全部跟著聯隊長跑了,看到這一幕的安再抗,心底不斷破口大罵這幫沒義氣的家伙。

  「安再抗?很⋯嗯,很好聽的名字呢。」康斯睜眼說瞎話,讓跟在一旁的伊絲娜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呵呵,屬下這名字是自己取的。」安再抗有點不好意思。

  「你剛才在販賣俘虜嗎?」

  康斯接下來的話,讓安再抗整個人僵硬起來。

  他想逃,但是四周親兵虎視眈眈,至於綁架伊絲娜做人質?康斯這個戰神是叫好聽的嗎?只怕剛伸手就被康斯砍死!

  認命的安再抗只能點點頭承認了。

  「呵呵,沒想到你這麼有經商頭腦,如果收購步兵俘虜的匪徒,也許也能賣個好價錢呢。」康斯笑了笑,轉身準備離去。

  天!這不是等於讓自己光明正大的販賣俘虜?一臉激動的安再抗突然大喊:「大人,請等一下!」

  「什麼事?」康斯回頭望著安再抗。

  只見安再抗從俘虜中拉出一個老頭,說道:「大人,這老頭是個山寨的後勤官,據說那山寨還藏了大批財物!」

  聽到這話,康斯還沒什麼反應,而同樣身為後勤官的伊達,瞬間已經開始兩眼放光了。

  看到伊達那火熱的目光,康斯知道這個老頭很重要,不由拍拍安再抗的肩膀:「你立了大功,等戰後統計後再按功獎賞,繼續努力啊。」

  「是!」安再抗滿臉激動應道。

  至於那老頭,早就被伊達拉到一邊審問了。

  康斯陪著伊絲娜聊到了下午,戰爭已經完全結束。

  除了極少部分的匪徒逃脫外,聚集在這一帶的匪徒,不是被殺死,就是被俘虜,而戰死的士兵屍體,統一運回開一城,集體祭奠,至於匪徒的屍體,則堆放在一起放火焚燒,免得惹出瘟疫。

  在伊達前來報告的時候,護衛伊絲娜的兩個聯隊長也來要求啟程,雖然不願,但又不得不出發的伊絲娜,微微一嘆,向康斯展現一個燦爛的笑容,說聲珍重,就在小琴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凝望著遠去的車隊,康斯不知道,伊絲娜落下了眼淚眺望著他的身影,但康斯心中有一股不捨和難過的感覺。

  不捨是因伊絲娜的離去,而難過則是自己有種預感,將有好長一段時間無法和伊絲娜見面了。

  伊達明白康斯的情緒,故意笑著說道:「大人,沒想到,在這個大後方足足藏了十四個山寨,經過審訊之後,我們已經把這些山寨的所有物資和留守人員,都運回來了,山寨也一把火燒了。」

  「呵呵,還真夠厲害,都在些什麼地方?」康斯停下了不必要的幻想,笑著問道。

  「在深山裏,難怪我們的斥候找不到,不過他們怎麼堆積了這麼多的物資?那些物資可足足用了三四千輛馬車來運載啊,如果不是山寨本身就有這麼多馬車,恐怕我們的騎兵全部要臨時擔任步兵了。」

  說到這,伊達詢問道:「大人,我們是在這裏休整,還是回開一城?」

  「回開一城,在野外很難管理俘虜。」康斯認為士兵們休息了大半天,應該可以行軍了,而且統計點算之類的工作,還是回到開一城比較好進行。

  「是,傳令拔營!」伊達向手下示意,幾個親兵立刻把命令傳達出去。

  安再抗在俘虜營門外,四處稱兄道弟的和那些步兵勾勾搭搭,而那個告密的俘虜則在旁邊,替俘虜做著記號。

  在手下放棄自己的時候,安再抗也放棄了他們,轉而找了那個報信的俘虜,當自己的幫手。

  那俘虜打量著在門口和人聊天的安再抗,本來想弄點功勞讓自己早點放出去,沒想到安再抗居然拉住他大吐苦水。

  「他媽的,你說我手下那幫家伙多沒義氣!也不想想老子平時怎麼對他們的,有吃的一起吃,有錢掙一起掙,他媽的,康斯大人問我幾句話,他們就怕被我連累,全都跑得遠遠的!

  「我也不求他們幫腔,但最起碼在旁邊看一下,好歹也替我收個屍啊?沒想到他們居然二話不說跑光光!我操!不過也幸好讓我認識他們的底細。

  「哼,他們可想不到康斯大人會對我說什麼吧?嘿嘿,老子現在可是光明正大的收購販賣俘虜!」

  那個俘虜表面上一副專心聆聽,心裏卻嘲笑道:「真是白癡,你私下販賣俘虜的行為,被最高長官抓到了,部下當然以為你兇多吉少,別說他們只是你的部下,就算是親人,也會把你拋棄免得連累自己!還真以為這年頭有兄弟情誼存在啊?」

  好不容易等到安再抗嘮叨完,他才小心的問道:「軍爺,您找小人有什麼吩咐嗎?」

  「嗯,現在我有康斯大人的同意,可惜沒有人手,看你挺機靈的,找你做我的幫手,怎麼樣?」安再抗一副好兄弟的樣子,攀住那俘虜的肩膀。

  那俘虜眼睛一亮,有點遲疑:「但小人還是俘虜啊。」

  「這算什麼,你幫我記錄我收購的俘虜,又不用出俘虜營,我跟看守人員說一下,讓你在俘虜營自由活動,只要你不逃走,沒有問題的。」

  說到這,安再抗瞄了瞄四周,偷偷摸摸說道:「你放心,按我的猜測,康斯大人要擴軍,兵員就是你們這些俘虜,到時我把你要來當手下,跟著我吃香喝辣,不是比當土匪幸福許多?要知道,到時候你就是第一軍團的正規軍了!」

  「正規軍?真的?」那俘虜有點不敢相信。

  一般俘虜有的被當作奴隸賣掉,有的就組成炮灰軍,更慘一點的直接斬殺了事,哪有可能改編成正規軍?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要辛苦活捉你們?直接把你們幹掉豈不省事?對了,還沒說你幹不幹呢?」安再抗一臉急切。

  「幹!當然幹!」俘虜連忙點頭。

  「好,那咱們以後就是兄弟了,對了,我叫安再抗,你叫什麼名字?」安再抗問道。

  「小人叫做賴爾溫志。」俘虜小心的說道。

  「哈哈,你的臉看起來很老成呢,賴爾溫志,這名字比我還怪⋯呵呵,小弟,你別瞧大哥現在是個小隊長,再等幾天,我不是大隊長就是中隊長,到時讓你當個小隊長,絕對沒問題!」

  賴爾溫志不由微微一笑。

  這安再抗是個人來瘋,對誰都熱情得不得了,但是在誇誇其談之餘,又有著奸商的性格,好幾個來買俘虜的聯隊長,都被他多敲出一筆錢呢,跟著這樣的老大,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部隊拔營,騎兵先一步趕回開一城,而步兵則押著密密麻麻的俘虜和繳獲的物資,慢吞吞的行進。

  帶著騎兵先回開一城的康斯,在接近開一城的時候,斥候突然給康斯帶來一個讓他大吃一驚的消息:「大人,開一城遭受近十萬匪軍的圍困,快要被攻陷了!」

  康斯一邊下達命令:「命令後續步兵抽調大部前來作戰,派出大量斥候偵查四周情況!」接著高喊:「跟上!」說著就策馬衝了出去。

  來不及攔住康斯的伊達,氣急敗壞的沖著親兵吼道:「跟著大人!」

  越過山頭,可以看到開一城被密密麻麻的人海給圍困著,無數的雲梯架滿城壁四周,匪軍呼嘯著往上攀爬,城門更是有一大堆舉著盾牌的螞蟻,在用巨木樁沖撞著城牆。

  而城牆上的士兵則狠命的用石塊、火油、刀槍,砍殺著攀上城牆的匪軍。

  雲梯上慘叫的匪軍像餃子下鍋似的落下,雲梯也不時被推倒,但是密集的匪軍卻讓雲梯飛快的豎起,匪徒也像是不畏生死,快速攀登。

  忽然之間,一聲巨響,城門裂開了,匪軍立刻一片歡呼,無數的匪軍朝城門猛撲而去,他們都知道,只有最先進城的人才能撈到好處。

  就在這緊張時刻,城樓上的守兵突然歡呼起來,士氣大振,更加奮勇的攻擊著敵軍。

  湧向城門的匪徒根本沒有察覺,還在幻想著能從城裏面撈到多少好處,只有那些頭目級的人物感到不對,四處張望,不過這一張望,立刻讓他們驚叫起來:「天哪!騎兵!」

  康斯抽出佩劍,把劍一揮:「騎兵突擊!」然後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再次晚了一步的親兵們,只能咬牙死命跟在康斯身後。

  匪軍在聽到萬馬奔騰、悶雷般的響聲時,都把目光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登上城牆的匪軍第一個發現事情不妙,驚叫一聲,開始順著雲梯往下爬,不過守城士兵怎麼可能放過他們?憋了一肚子氣,現在是報復的時候了。

  於是伴著慘叫聲,再次掉落了一大批餃子,而且再也沒有人傻得繼續當餃子,全都四散而逃。

  「不要慌張,給我穩住!騎兵沒什麼了不起!只要我們穩住,組成一個堅固陣型,就可以吃掉他們!」一個頭目正大聲的向四周的匪軍喊道。

  在匪軍還有些遲疑的時候,另外一個頭目接著喊道:「城池已經破了!只要我們消滅那股騎兵,城裏面的財寶女人都隨你們享受!給我集合,穩住!」

  聽到這些話,匪軍兩眼通紅,開始聚集在一起。

  衝在最前線的康斯,不管後面親兵急切的呼喊聲,隨手一揮,把一個舉槍對準自己的匪軍,連槍帶腦袋的削成兩片,接著輕鬆的揮舞幾劍,靠近他的數個匪軍全都被削掉腦袋,倒在地上。

  也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康斯的四周立刻變得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膽敢靠近。

  被鮮血刺激得興奮不已的康斯,掹地拉韁夾馬,坐騎立刻拾起前蹄,仰天長嘯,而康斯更是威風凜凜,手中長劍指著前方,大喝道:「殺!」

  後面早就熱血沸騰的騎兵,也同時怒吼一聲:「殺!」就如潮水一般的撲向了匪軍。

  城牆上的守軍,當然知道那個大殺四方的人是誰,立刻歡呼起來:「戰神!戰神!」

  已經下了城樓的數千守軍,更是高呼:「戰神與我們同在!」揮起武器朝匪軍沖去。

  本來就被騎兵嚇傻的匪軍遇到兩面夾擊,立刻崩潰,特別是當喊叫的頭目被騎兵砍死後,更是全部四散而逃。

  興奮的康斯本來還想衝殺一陣子,但被親兵團團圍困,他只能無奈的收起兵器,轉身進入城池。

  站在城樓上的康斯,看到遠處正趕過來的後陣步兵,不由一笑,這股敵人徹底完蛋了。

  果然,有了兩萬生力軍的加入,原本稍微集結的幾個匪軍部隊,立刻被這股生力軍吞沒。

  而騎兵看到後面有援軍加入,立刻發揮騎兵的速度,趕到潰散的匪軍前面,開始把他們往回趕。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7 07:04 PM

第八章 風雲再起           

  站在城樓上的康斯,望著眼前的戰場。

  他第一次有了對整個戰場的大局觀,許多指揮方法,在俯視中都得到了理解,在不知不覺中,康斯對作戰指揮的理解,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伊達望著遠處的戰鬥,不由喃喃道:「真壯觀。」

  「呵呵,之前十萬大軍圍城的場面,那才叫壯觀呢。」一個留守的副團隊長插話道。

  康斯回頭對這個副團隊長笑道:「辛苦你了,敵軍是什麼時候到的?」

  副團隊長行禮後才說道:「大人率軍離開不久後,十萬匪軍就突然出現,把開一城牢牢圍住,根本就無法派人通知大人,如果大人再晚一天回來,恐怕城池已經陷落了。」

  聽到這話,康斯和伊達不由得慶幸,當時沒有決定在野外過夜,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也真的非常奇妙,就是這樣一個不經意的決定,居然能夠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

  「損失怎麼樣?」康斯問道。

  「城門剛破,大人就來了,城裏頭倒沒有什麼損失,只是城外的鄉村,應該被匪軍洗劫過了,詳細情況我們還在清查,怪只怪敵人來得太快也太秘密,才會讓我們根本沒有預警時間⋯

  「屬下懷疑,在我們控制區內藏有大量的間諜,不然在外警戒的部隊,不會連個報警的人都沒有回來。」副團隊長提醒道。

  康斯嘆了口氣,鄉村被洗劫,那麼就是說不久前,自己看到那些和樂融融的場面不見了,那些開心的小孩,也許失去了親人,也許被殺害了,無論怎麼樣,他們的歡笑不復存在。

  想到這些,就算見慣了生死的康斯,還是忍不住一拳擂在城牆上,狠狠叫罵一句:「該死的!」

  伊達忙安慰道:「大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只有盡早剿滅匪亂,平民們才能真正過著幸福的生活。」

  副團隊長連忙應和,他倒不是在乎平民的傷亡,而是心疼自己麾下的士兵損失大半。

  康斯點點頭,仰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步兵在內,騎兵在外的配合下,城外戰鬥很快結束,匪徒不是被俘虜,就定被殺死,在平原上的戰鬥,根本沒有什麼逃脫的機會。

  望著下面被士兵押送而來的俘虜,康斯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點解氣,不由向下面的士兵揮揮手。

  看到康斯向自己揮手,士兵立刻狂呼起來:「戰神!戰神!」

  不好意思的康斯連忙拱手,但卻惹來下面更狂熱的歡呼。

  伊達偷偷看了康斯一眼,看到他尷尬的樣子,不由想起康斯振馬喊殺的那幅畫面,忍不住想道:「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擁有這樣的歡呼?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吧?不管自己多麼努力,多有能力,自己都只是個親兵隊長啊!」

  想到這,伊達開始奇怪自己怎麼會這樣想,自嘲的笑了笑。

  能夠成為康斯大人的親兵隊長就不錯了,還想幹什麼?當師團長?自己有那個能力嗎?

  伊達把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壓下去,陪著被歡呼聲嚇得愣住的康斯,一起離開了城樓。

  接下來的就是一些繁瑣的事了,命令部隊打掃戰場,建設臨時俘虜營地,編組俘虜,準備大量的食物,部隊回歸,繳獲物資清點歸倉,修整城池,計算軍功,統計戰果等等,如此之類的事情。

  這些繁瑣事和康斯無關,他也從來沒有管理過,都交給伊達、卡洛等人處理。在這些軍官忙得亂七八糟的時候,康斯正愜意的看著書籍。

  如果征戰是他的本能,那麼讀書則是他心底最渴望的事情,他現在可是按照伊絲娜的建議,一有空就學習呢。

  和康斯的悠哉相比,羅特城的西雷斯則是咬牙切齒,喘著粗氣,好一會兒才恨恨道:「二十萬的部隊,這麼幾天工夫就不見了,他們是怎麼指揮的!以十萬人伏擊伊絲娜,就算被康斯逮到,也不可能一天就死光!

  「如果他們能拖延康斯一兩天,開一城不就被占領了嗎?還有圍攻開一城的那十萬人,怎麼可以蠢到這種地步!看到敵軍騎兵來了,不趕快逃走,居然還傻愣愣的和對方硬幹!

  「攻破城門之後,他們不趁機占領城池以便獲得地利和騎兵抗衡,反而讓他們前後夾擊!怎麼會有這麼愚蠢的指揮宮!」

  旁邊的中年管家嘆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那些指揮官都是土匪出身,讓他們躲在山上騷擾作戰還算拿手,讓他們攻城和伏擊部隊,那根本是要他們的命,畢竟戰爭不能光靠人多,敗了不奇怪。」

  西雷斯知道是自己的錯,氣憤的神色消失了,換上了一副平靜的表情:「算了,是我以為土匪的指揮能力和康斯這文盲的指揮能力一樣,但卻沒有注意到康斯有許多優秀的部下,也難怪土匪會戰敗。」

  看到西雷斯這麼快就恢復過來,中年管家寬慰的笑了笑,接著皺眉說道:「可是這樣一來,損失了近二十萬兵力,剩下幾個沒有出動的大頭目,絕對不會再相信你的決定了,以少爺您為軍師的聯盟,不就等於徹底解散?」

  「呵呵,沒關系,解散就解散,反正我拉攏這些土匪,一是為了讓這地方混亂,二是為了讓他們成為我部隊的靶子。」西雷斯說道。

  「您的部隊?」管家有點好奇。

  西雷斯眨眨眼笑道:「就是羅特城的守衛部隊,這三萬人才是我真正的本錢,裏面除了本地精壯外,大多是跟那些土匪頭目挖牆腳來的強悍士兵。」

  管家皺眉說道:「那些上匪出身的士兵確實精銳,但他們知道您軍師的身分,會不會影響您在羅特城的聲譽和形象?」

  西雷斯輕松自在的說:「呵呵,放心,他們都是渴望獲得正經身分的上匪,他們知道我能給他們想要的,反而互相監督提醒,絕對不會自尋死路。」

  管家點點頭問道:「那麼接下來,您準備怎麼做?」

  西雷斯笑道:「簡單,出動這三萬守衛部隊,剿滅剩餘的土匪,完全控制這片區域,然後在擴展自己之餘,給其他幾個勢力找點麻煩。」

  「既然少爺您已經有了全盤計畫,那麼我也就能放心離開這裏了。」管家點頭說道。

  「管家,我捨不得你離開。」西雷斯突然像個小女孩一樣,擺出向長輩撒嬌的樣子。

  「小……少爺,請您放心,辦完您交代的事,我立刻就回來,我還等著參加您的婚禮呢。」管家笑道。

  「你在說什麼——不理你了!」西雷斯滿臉通紅的跑離了房間。

  原本一臉笑意的管家,突然神色猙獰的望著天空,喃喃自語:「如果你敢對不起⋯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經過連續幾天的休整和統計,在開一城擴建後初次使用的會議廳,舉行了戰後總結會議。

  步兵是聯隊長以上,而騎兵則是大隊長以上軍官出席,參加會議的軍官加起來有數百人,把會議廳擠的滿滿。

  康斯坐在主位,邊上是五大團隊長,除了伊達有個座位外,還有兩個空位,騎兵聯隊長都眼熱的看著那兩個位置。

  一番開場話後,康斯向伊達示意了一下,伊達站起來宣讀檔案。

  「通報騎兵聯隊俘虜人數,第一聯隊六千三百四十五人,第二聯六千八百三十人,第三聯隊六千一百四十五人,第四聯隊六千兩百三十四人,第五聯隊六千三百一十二人,第六聯隊六千六百五十四人⋯」

  等伊達念完,騎兵軍官有的歡喜、有的悲傷,而步兵軍官們則一下子全都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聯隊才五百人,怎麼可能俘虜超過十倍的敵人?不過他們很快醒悟過來,這幫家伙的俘虜,絕大部分都是跟步兵買的,想到了這點,他們也沒有吭聲。

  康斯親兵早就傳出,這次俘虜換錢,就當作士兵福利,既然主帥放話,誰還敢多事?

  「俘虜人數最多的是第二聯隊和第十三聯隊,兩位聯隊長將取消原有番號,分別成為第一軍團第一師團第一旅團第一騎兵團隊長,以及第二騎兵團隊長,請兩位團隊長接受番號。」康斯站起來說道,任命權只有他說出來才算數。

  旁邊一個親兵捧著新的團隊長標誌飾物,站在一旁。

  兩個即將升官的聯隊長滿臉通紅,像是暍醉酒似的,腳步有點虛浮,來到康斯面前,抬頭挺胸,立正站好,掛上標志飾物後,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在康斯的指示下上臺就坐,當然也免不了和另外五個團隊長一一握手問好。

  「下面是第一騎兵團隊的五個副團隊長,第六聯隊,第八聯隊⋯」康斯接著任命了十個副團隊長,並同時幫他們掛上特別製作、只有康斯部隊才有的標誌飾物,也免不了說些話,安慰一下沒有上選的聯隊長們。

  「至於全軍晉升獎勵,等各團隊按照紀錄上報後,由各團隊執行晉升獎勵,下面是這次戰鬥的損失和收獲。」

  康斯向伊達示意,伊達拿起本子開始念起來:「救援大神官大人和防守開一城這兩次戰鬥中,我軍總共陣亡八千七百六十五人,其中步兵八千零三十二人,騎兵七百三十三人。

  「殘廢,也就是再無作戰能力的,有一千三百二十一人,重傷,一個月內無法投入戰鬥的,有三千四百五十二人,輕傷,一個月內可以重新戰鬥的,有一萬三千六百七十八人,我軍現有戰鬥能力的步兵有一萬六千餘人,騎兵有七千餘人。」

  聽到這些,眾人的心一下子冷了。

  本來基層的步兵軍官在清點到自己麾下士兵才犧牲了一點,還有點慶幸這次損失不大,但是全軍加起來,那數字有多驚人!

  特別是五大步兵團隊長,更是心痛如絞,八千個士兵就這麼消失了,平均起來,每個團隊少了一千六百人以上,要是在一般編制的部隊,這幾乎等於一個團隊被消滅了啊!

  而且現在還有戰鬥力的只有一萬六千餘人,跟開始的三萬人相比,足足少了一半!軍官的眼睛都變得通紅。

  「戰爭就是如此無奈,我們的勝利,是犧牲的戰士用生命換回來的!我們不但要醫好受傷的士兵,還要照顧好殘廢的士兵,保證他們生活無憂。

  「同時更要照顧好犧牲戰士的家屬,保證他們的父母安度晚年,保證他們的兒女健康成長!只要我康斯還在,這個決定就要一直執行下去!」康斯滿臉嚴肅。

  康斯的話讓在場的軍官們愣了一愣,但很快,所有軍官全都一臉激動,站起來吼道:「誓死效忠大人!」

  跟著喊出這話,但卡洛心中卻是一沉。

  從軍官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們是認真的,也就是說,他們把效忠的對象,放在了康斯身上,而不是王國或者國王。

  一句話就改變了人心!

  卡洛想起不久前,康斯向自己這些人說的一句話:「雖然我無力改變全部,那麼改變自己能改變的東西,不是很好嗎?」

  就這麼一句話,卻讓卡洛沉思良久。

  康斯啊,康斯,不是我小看你,但不管怎麼說,你都只是個剛脫離文盲的軍人而已,為什麼你能說出如此深刻的話?

  「大家不用如此,為活著的部下繼續努力吧,伊達繼續。」康斯有些不習慣地揮揮手說道。

  伊達想改變氣氛,急忙說道:「這兩次戰鬥總共俘虜了十五餘萬匪徒,經過抽檢,身體健康、體力充沛的壯丁共有八萬七千多人,這些人都是精壯,而且大多擁有戰斗經驗,稍加訓練之後,就能成為足以和老兵相比的精兵。」

  聽到這話,原本激動還沒有消退的軍官立刻雙眼冒光。

  八萬多精壯!八萬餘稍加訓練即可成軍的士兵!這麼說,康斯部隊豈不是超過十萬人?那可是等於兩個軍團的兵力啊!

  更多的軍官則想到,等到軍隊擴編,自己這些人,豈不是也有了當上團隊長的機會?

  「大人,屬下要求盡快補充兵員,立即進行加強訓練才行!」軍官們都紛紛叫喊起來。

  康斯搖搖頭:「補充兵員是一定要的,我會繼續擴編部隊。」

  這話一出,歡喜的人占了絕大部分。

  「不過由於我的番號是旅團,所以步兵番號不能超過五個團隊,騎兵番號不能超過兩個團隊,這樣一來,對外可以用加強旅團做掩飾。」

  這話讓大部分人都在心裏嘀咕:「掩飾?真實兵力加上俘虜,那可是足足兩個軍團的編制,難道說足加強旅團人家就信了?真搞不懂大人顧忌什麼。」

  康斯繼續說道:「那些精銳,除了補充原有編制缺額外,將經過整編,做打散訓練。以上各級軍官都將按照功勞的多寡來進行任命,到時有異議的可以向我反應,現在繼續聽伊達報告內容。」

  伊達笑了一下說道:「這次不但在戰場上,同時還從匪徒的老巢繳獲了大量武器,絕對夠分發所有擴編的部隊。只是騎兵部隊的戰馬卻很緊缺,不過也不用擔心,我軍繳獲大量的財富,足以購買騎兵部隊的戰馬。」

  這話立刻讓氣氛再次熱烈起來,雖然大家都知道繳獲了許多物資,但不知道有多少,全都豎起耳朵。

  「由於物資繁多,所以我們後勤部門把除糧食外的物資,都計算成金幣。」伊達吊了吊大家的胃口,停了一下之後,才繼續說道:「根據我們的統計,總共獲得近兩百萬枚金幣,糧食則有六十多萬擔。」

  這句話立刻把在場的軍官都嚇呆了。天!兩百萬枚金幣!國庫都沒有這麼多吧?還有那些糧食,夠全國人吃上好長一段時間了!

  那幫強盜哪裏搜括來的?

  過了好一會兒,軍官們才清醒過來,雙眼通紅,盯著康斯。

  康斯微微一笑:「既然我們繳獲了這麼一筆軍費,那麼先不論軍職,所有現任在編人員獎勵一枚金幣,後面的獎賞再按照功勛的多寡獎勵。」

  這個全軍犒賞聽起來滿多,不過康斯部隊也不過四萬餘人,每人一個金幣,也就才四萬餘枚而已。

  不過既然小兵都有一枚金幣的獎賞,那自己肯定少不到哪去,軍官立刻眉開眼笑,特別是欠下許多債務的騎兵軍官,更是樂開了花。

  「至於軍費的使用,我認為,需要花一筆錢購買軍馬和武器,同時還需要制定大量的軍服,你們覺得如何?」康斯說道。

  軍官們大多不懂這個,所以只好不吭聲,等待著其他人說話。

  卡洛立刻提議道:「我們可以去王部購買。」

  他得知部隊軍費有這麼多的時候,曾想提議給公主送點錢去,但一來怕被人指責吃裏扒外,二來也無法跟其他不知道狀況的人,說明公主財務緊張,就算真的說了,恐怕也沒幾個人相信,所以卡洛只好閉嘴。

  不過現在他的提議也是變相的為了公主好,畢竟大筆錢花在王都,王都的稅收也會增加啊。

  伊達搖搖頭:「屬下認為,應該要向全國招攬商人和技工,讓他們在這裏生產我軍需要的物資,甚至可以把比較簡單的工作,交給本地居民,由我們軍方支付材料和工錢。

  「這樣不但可以讓軍民關系更進一步,還可讓民眾賺些外快,增加他們的購買力,相信到時肯定會出現商鋪之類的店面,這樣我軍在控制範圍的經濟力,絕對能快速恢復。

  「有了交易我們就可以收稅,到時就不怕會用光軍費了,要知道,稅收才是財富源源不絕的保障。」

  康斯認同的點了點頭,而其他軍官在看到康斯點頭後紛紛附和,說不定開一城會變得跟王都一樣繁榮呢。

  在場的人當中,只有卡洛稍微有點失落,他決定會後和康斯私下談談,如果康斯知道公主財務現狀的話,相信康斯肯定會給公主送上一筆錢的。

  卡洛沒有看錯康斯,他只稍稍一提,康斯就問要送多少。

  雖然希望越多越好,但卡洛不敢開這個口,要知道軍費可是公開的,莫名其妙少了一大筆錢,誰都會問。

  於是他只要了十萬枚金幣,如果是這麼點錢,大家會以為康斯私吞,應該不會吭聲。

  最後結果當然如他所料,看到財務狀況的人根本沒有吭聲,但暗地卻有了不好的傳言。

  雖然康斯不以為意,但氣憤的伊達可不願意自己主帥背這個黑鍋,立刻派親兵在軍中辟謠,向他們說明,那十萬枚金幣,是卡洛這個第一團隊長提議向公主進貢的,而那些運送金幣去王都剛好回來的騎兵,也證明了此事。

  卡洛聽到關於康斯的流言時,有點內疚,等聽到軍中傳出事實真相的時候,很快又變得羞愧。

  軍隊進貢金錢給公主是正常的,畢竟這支部隊是在公主的關懷下才成長起來的,聽到這些話,卡洛只能後悔自己不夠光明,早知道在會議上提出來多好,搞得現在他部不敢去見康斯和伊達了。

  隨著開一城開始對外招商,先是一兩個大膽的商人,跑到這片混亂之地看看情況,等貨物全部賣出,並得到大筆訂單,而且發現這裏連個扒手都沒有的時候,聞風而動的商人立刻蜂擁而來。

  當地的民眾替軍隊做軍服,再加上養殖、種植的獲利,錢包也脹了起來,開始購買一些必需品,使得開一城更是繁榮。

  負責後勤的伊達,雖然第一次的商業稅才只有幾枚金幣,但也樂得他整天笑嘻嘻的。

  至於康斯部隊,則拼命的訓練。

  誰都想進旅團直屬部隊,誰都不想成為輜重部隊和留守部隊,訓練的程度,已經接近玩命狀態了。

  由於正處於訓練狀況,所以康斯並沒有對其他地區下手,只守著原來的地盤,不過一口氣吞並幾十萬強盜的康斯部隊,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敢去招惹他,所以這片混亂地區居然忽然變得很平靜。

  崎紅國王宮有了十萬枚金幣撐腰,再加上康斯消滅二十萬匪徒的軍報,艾麗絲不由意氣風發,教訓了滿朝文武。

  雖然這些大巨表面上畢恭畢敬的,但一聽到艾麗絲表示要提拔康斯為師團長的時候,大臣們立刻強烈反對。

  兩個理由,不是貴族,非常年輕,反正軍功方面沒有辦法,那就抓緊康斯的年齡和非貴族來做問題。

  艾麗絲氣壞了,不管威逼利誘,她什麼辦法都用盡了,下面這幫該死的家伙就是不肯讓康斯升宮。

  沒有辦法的艾麗絲瞪了在一旁一直沒有吭聲、笑容滿面的古拉幾眼,心中埋怨這個老不死真的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居然連和事佬都不會做!混蛋!

  古拉雖然知道公主對自己不滿,但他根本不在意。

  這段時間來他可是滿面春風呢,因為他那個調往維爾特城的兒子凱恩,讓人跑回來稟報,他的妻子懷孕了。

  哈哈,再過幾個月自己就要當爺爺了,哼哼,老子現在等著抱孫子,懶得理你們那些齷齪事。

  如果不是要在王都等那個傢伙來,老子早就請假去維爾特城了。

  艾麗絲看到古拉根本不管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不由挑挑眉頭,準備宣布退朝,而就在這時,門衛喊道:「古拉大人,您的管家有急事向您匯報!」

  本來召見這樣的人需要公主同意,但心中有不好感覺的古拉沒想這麼多,直接出聲道:「叫他進來。」

  古拉的行為,讓艾麗絲幾乎咬碎了銀牙,這老家伙簡直把自己當成這宮殿的主人了!

  大臣和王後則捂著嘴偷笑,特別是王後,她覺得今天應該能多吃兩碗飯,心情舒暢啊。

  古拉這才想起自己冒昧了,不過他也只是隨意向艾麗絲拱拱手:「殿下抱歉,微臣怕家裏出了什麼事,所以擅權了。」

  「沒關系。」艾麗絲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

  這時,古拉的管家頭發蓬亂,全身汗水,眼睛居然流露出驚恐哀傷的神情。

  看到這一切,古拉心臟立刻收縮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那管家的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然後用哽咽嘶啞的聲音說道:「老爺,少爺⋯少爺和少夫人……遇刺身亡了!」

  「什麼?」古拉立刻感覺到自己像被雷劈了一樣。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8 07:56 AM

第五集 崎紅分裂

第一章 凱恩之死

  聽到凱恩夫婦遇刺身亡的消息,所有的人臉色一變。

  在場的人都知道,古拉就這麼一個獨子,也知道他這幾天為什麼這麼高興,現在兒子和未出生的下一代同時沒了,這豈不是說古拉血脈已經絕了?

  不管是古拉的朋友還是敵人,全都用憐惜的眼神看著他,對貴族家庭來說,沒有什麼比血脈斷絕更悲慘的了。

  「這是怎麼回事?」艾麗絲急切地問。

  艾麗絲雖然不滿古拉對自己不怎麼忠心,但凱恩怎麼也是自己幼時相識,對他遇剌身亡的事還是非常關注的。

  古拉的管彖雖然悲痛欲絕,但也明白要報仇還是需要得到在場這些貴族的幫助,而且自己老爺也等著自己的答覆呢。不由強壓情緒說道:「少爺帶著少夫人在維爾特城區遊玩的時候,遭到一批剌客使用弩弓射殺,雖然少爺的隨身侍衛把所有剌客殺戮一空,但由於事出突然,少爺和少夫人當場遇剌身亡。」

  「調查出剌客的身份了嗎?」艾麗絲問道。

  那管家無語的搖搖頭。

  眾人對此也不抱什麼希望,畢竟沒有哪個笨蛋會讓剌客輕易暴露身份的。

  不過在場的很多官員都咒罵起黑巖國來,在他們看來,只有黑巖國這個敵對國才會搞這麼卑鄙的事情。

  「殿下,請容微臣告退。」整個人神色恍惚的古拉,語氣苦澀的向艾麗絲行了一禮,接著不等艾麗絲同意,就帶著管家離開了。

  原本還想說幾句安慰話的艾麗絲,只能望著古拉的背影嘆了口氣。

  她現在不計較古拉的無禮行為,遇到這種事,還能清楚的表達言語,已經是非常厲害的了,一般人早就傷心過度,昏迷都有可能。

  接下來,在派出幾個官員負責查探剌客的來歷後,大家的心神都不在朝堂上,朝會也就結束了,眾人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官韄。

  因為誰也不知,掌握著王都附近三分之一兵力的古拉,會因為獨子喪生而做出什麼,會都暗自準備迎接風暴的來臨。

  古拉和管家一路無語的回到府邸,一進入官院,古拉立刻猙獰的盯著管家低吼道:「不要告訴我現在還沒有查到剌客的來歷!」

  「老僕該死,得到消息老僕就已經六神無主,一想到少爺已經⋯⋯老僕就⋯⋯」管家淚流滿面地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古拉看到管家那痛苦的樣子,不由悲嘆一聲:「唉,起來吧。」

  他明白管家對自己兒子的感情,管家的家族世代為自己家族效力,而由於自己常年在外領軍,凱恩可以說是他照看大的,說誇張點,他對凱恩感情的深厚,甚至超過自己對凱恩的感情。

  遇到這樣的事,不要說他,就是自己也慌了,他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肯定是來向自己報告,根本沒有心情查探兇手。

  「老爺,您一定要替少爺報仇啊!」已經起身的管家捏著拳頭喊道。

  「當然!沒有人能在殺了我古拉的兒子後,還能逍遙自在!我絕對會把他們挫骨揚灰!」古拉惡狠狠的吼道。

  「老爺,老僕已經讓護衛們把少爺和少夫人送回來,而且剌客的屍體和兇器,也讓他們一併進來。」管家向古拉報告自己處理事情的經過。

  古拉沒有吭聲,他一想到自己兒子和未出世的孫子就這麼沒了,心中不由一陣撕裂的痛,自己的血脈幾乎斷絕,幸好早有準備,不然這樣血脈斷絕的打擊,肯定會讓自己痛昏過去。

  稍微穩定了一下心神的古拉,出聲問道:「你說這是哪個敵對勢力幹的?」

  「老爺,老僕認為,這不是外國勢力幹的,外國勢力要剌殺我國重要人物,怎麼樣都不會選擇少爺為目標。」管家小心地說道。

  古拉猛地合拳拍掌說道:「沒錯!凱恩只是個團隊長級別的軍官,外國勢力根本不可能剌殺他!而且就算要剌殺他,也不可能連他的妻子也一起殺掉!這一定是我的敵人要我絕子絕孫,才這麼做的!」

  說到這,古拉額頭青筋直冒,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國內到底是誰要自己血脈斷絕,畢竟這些年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

  管家咬牙切齒地說:「難道是王後那一脈幹的?」

  也難怪管家立刻把懷疑的目標放在王後身上,如果當初沒有古拉支持公主殿下,恐怕王後已經登基為女王了。

  古拉眉頭一挑,然後搖搖頭說道:「不可能是他們,上次我已經明確表示保持中立,他們不會愚蠢到得罪我,把我推到公主那邊的。」

  管家思考了一下後,有點遲疑地說道:「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公主?」

  「公主?」古拉皺起了眉頭:「不可能吧?要不是我支持,她早就被王後送往外國和親了,應該不會這麼忘恩負義。」

  「老僕不這麼認為,因為在公主她那邊看來,老爺您中立的立場幾乎等同背叛了她,在她沒有直轄部隊的狀況下,也許只能依靠您;但當她有了直轄部隊之後,那您在她心中只能叛逆而已。」管家再次提醒道。

  古拉沉默了一陣,再次搖搖頭:「不可能是公主,公主如果有這樣氣魄的話,她早就滅了王後登基為王了。」

  「可是如果不是他們倆方的話,那麼又是誰呢?」管家皺眉疑惑的說,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從眾多仇家找出目標。

  「唉,只能等那些剌客的屍體和兇器送來後,看能不能找出蛛絲馬跡。」古拉無奈的說。

  「老爺,要不要通知二少爺?」管家小心地說。

  「嗯⋯⋯」古拉思考了一下後,搖頭說道:「忙完凱恩的事再說吧,萬一讓那幕後黑手知道了,那我可真的絕後了!」

  「啊,那需要派人保護二少爺嗎?」管家有點緊張的問。

  「不用,現在局勢混亂不堪,還是等局勢穩定下來後再公布他的清息。再說他現在是在軍隊裡,不用擔心他的安全。」古拉說到這,揮揮手讓管家退下了。

  王宮內,艾麗絲正和伊絲娜商討著凱恩遇剌事件。

  「伊絲娜,你看剌殺凱恩的到底是什麼人?會不會是王後那邊派人下手的?」

  伊絲娜搖搖頭:「不,王後不可能在這個時期激怒古拉大人的,那樣做,只會把古拉大人徹底的推向殿下您這邊。」

  「那底是誰?外國勢力不可能去剌殺凱恩這個低層軍官的啊。」艾麗絲疑惑不解。

  「殿下您要小心了,我怕那個幕後黑手,會把剌殺的主謀嫁禍在殿下身上。」伊絲娜突然面色嚴肅地說。

  艾麗絲臉色一變,立刻皺眉沉思起來,她不是笨蛋,當然明白現在自己和古拉的關係,正適合陰謀者推波助瀾,好一會就她才出聲說道:「這樣看來,還是王後比較有嫌疑,你說我該怎麼辦?」

  「參與兇手的追查,趁機亂收編城防隊隊,光靠殿下現在手中的禁衛軍是不夠用的,只要抓到兵權了,殿下您就立於不敗之地。不如把康斯大人召回來吧?」伊絲娜提議道。

  艾麗絲忙搖頭說道:「萬萬不可!我在這時召回康斯,恐怕會讓百官誤以為我是在逼迫他們,恐怕古拉也會懷疑起來。」

  伊絲娜聽到這話立刻閉嘴,她知道艾麗絲顧慮什麼。

  「唉,該怎麼辦才好?我現在手中的禁衛軍只有兩千來人,不說駐紮在王城四周的部隊,單單城衛軍就有一個軍團,總共五萬餘人呢!就算打亂了城衛軍的編制,我也沒有人手來掌握啊,要知道,城衛軍所有軍官部和軍部兩幾個老傢伙有關係!」艾麗絲苦惱的說。

  聽到這話,伊絲娜也皺起了眉頭,她雖然擁有豐富的知識,處理政務也許還算合格,但說到運用陰謀的能力,她可能連個鄉下小姑娘都不如。

  「不然⋯⋯把卡洛大調回來?」伊絲娜提議道:「他在康斯大人部隊中也算是排在第二階,手中怎麼也有些幹部的,把他們都調回來充入城衛軍中如何?」

  「這是個好辦法,但是這樣一來⋯⋯」艾麗絲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她總不能說卡洛調走後,康斯部隊可就完全是康斯的私人部隊了。

  艾麗絲也不是願意懷疑康斯,只是兵力超過十萬的部隊,就這麼掌握在一個人手中,任何一個君王都不會放心的。

  雖說以前把康斯視為未來夫婿而對他放心,但那時他只是個一文不名的小角色,現在康斯可以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將。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根本不清楚他對自己的心意,如果康斯對自己完全沒有意思,那豈不是養虎為患?所以艾麗絲才會拒絕把康斯調回來,因為手握十萬重兵的康斯,絕對能控制整個王都。

  雖然艾麗絲沒有明說,但伊絲娜還是立刻明白了艾麗絲後面的意思,對於這點,伊絲娜只能暗暗嘆了口氣。

  她無法保證康斯對艾麗絲的忠誠,更無法保證康斯對艾麗絲的情意,對於手握重兵的康斯,伊絲娜根本無法做出任何保證。

  雖然伊絲娜對康斯有點意思,但在涉及到王權,伊絲娜則只會站在好友艾麗絲這邊。

  思考一下後,伊絲娜再次提議道:「卡洛大人這些時間來,怎麼也培養了一些親信,讓卡洛大人把這些親信派回來接掌城衛軍,怎麼樣?卡洛大人就留在康斯大人那,繼續幫助康斯大人收服國土好了。」

  這個應該可以,最好是找有貴族血統的,這樣借軍功提升他們為旅團長,軍部兩些傢伙也沒有話說。」感覺問題解決的艾麗絲笑了起來。

  聽到這話,伊絲娜不由在心中微微一嘆,這些回來的人將會和康斯平起平坐,這樣一來,他們將不會再聽從康斯的命令,更不可能聽從只是個團隊長的卡洛;「對任何人都要加以提防」,這就是帝王之術嗎?也許,她也提防自己吧?

  想到這,伊絲娜打個寒顫,搖搖頭,把莫名其妙的感覺拋棄,和艾麗絲說起其他事情。

  王後宮,王後有點誇張的狂笑:「哈哈,古拉的獨子居然就這麼完蛋了?真是老天開眼,卡納塔幹得不錯啊!他肯定把剌客的來歷栽贓到那小賤人身上了,到時就看他們兩傢如何打生打死了!」

  那個躲藏在王後宮內的中年男子,苦著臉說道:「殿子,這並不是我們幹的,太子殿下的人手還沒有進入國內呢。」

  王後愣了一下:「不是我們幹的?那到底是誰幹的?不會是那小賤人心血來潮,一氣之下做出來的吧?」

  「應該不是公主幹的,公主的人手都在我們的監控中,這段時間他們並沒有任何行動。現在這局面有點麻煩,有一般神秘的敵人出現。」中年人臉色嚴肅地說。

  王後不解的問道:「就算多了一股神秘的敵人,也沒有關係啊,起碼他和古拉是敵對的,這對我們不是有利嗎?」

  中年人搖搖頭:「我們剛接到情報,派去監視古拉兒子凱恩的密探,也在凱恩遇剌的同時被幹掉了,說明敵人對我們非常了解,而且和我們是敵對的。」

  「該死,居然和我作對!這股敵人到底是誰?一定要把他們找出來滅掉!」聽到和自己敵對,王後立刻跳起來叫罵起來。

  「殿下不必激動,我們只要參與兇手調查,那我們一定能從中找出蛛絲馬跡的,也許我們能夠借機把線索往公主身上引去。」中年人笑道。

  「哈哈,沒錯,栽贓嫁禍到那小賤人身上,看她怎麼抵賴,到時所有人一定對她非常失望!」王後得意地笑了起來。

  那個曾跟康斯解救出上百士兵的騎兵威納,現在正滿臉悲痛的跪在古拉官邸大門口。

  伴隨他的,除了數十個同樣表情、同樣動作的軍人外,還有兩具華麗的棺材。

  威納臉上雖然沉痛,但他心裡卻罵娘了,他根本沒有想到,本來前途一片光明的自己,居然會因為凱恩遇刺事件而遭到牽連!現在不要說升官發財,能否留下性命都未知。

  誰叫自己為了更快的升官,也為了向古拉表示忠誠,居然情願跟著凱恩降職,並並特意成了凱恩的親兵隊長!

  現在凱恩遇刺身亡,倒楣的就是自己!

  古拉府邸練武廳內,這個寬敞的大廳地面上,擺著數十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和數十把弩弓,古拉的管家帶著幾個像是驗屍的行家,在檢查這些屍體和兇器。

  大廳四周站著數十個軍人,其中威納就在其中,他們是送屍回來的凱恩親兵,現在全都低著頭不敢吭聲。

  威納小心翼翼的瞟了大廳上面無表情的古拉,心中一陣顫栗,這種暴風來臨前的氣氛,讓他實在難受。他們這些親兵本來以為,和古拉一見面,就肯定會被劈頭破口大罵,然後拉下去處刑。

  但卻沒有想到古拉像不在意似的,理都沒理自己這些人失職的問題,反而專心的研究兇手來歷。

  親兵們全部忐忑不安,他們都不知道後面有沒有霹靂怒火,處理可逃又無法反抗的他們,只能祈求古拉的怒火能夠遲一些降臨到自己身上。

  看到屍體和兇器,就已經帶著數個專業人士進行察看的管家,好一會兒才把專業人士的意見匯總上來:「老爺,這些刺客的身份來歷大致清楚,全都是盜匪出身。」

  「盜匪?」古拉眉頭一挑。

  而低著頭的親兵們也全都抬起了頭,他們不敢相信,這些刺客居然是盜匪出身。

  「你們說這些傢伙是盜匪出身的?」

  古拉提高聲音,並且指著那些親兵說道:「讓這些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陣亡七十多人,嚴加訓練的城衛軍陣亡兩百餘人,付出這些代價友的數十個刺客,居然是盜匪出身?你們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說到這話,古拉的手指已經指著那幾個專業人士怒罵起來。

  威納這些親兵雖然失去了武器,但還是配合古拉的語氣,向那幾個專業人士怒視起來。

  一個鬍子最長的專業人士,不亢不卑地向古拉行禮說道:「大人,打仗您在行,而從屍體上辦認出死者生前的身份,卻是我們在行。」

  古拉也知道他們是專業人士,在這方面是權威,只是他不能接受自己兒子是被盜匪刺殺,才下意識的反駁這些專家的意見,雖然意識到自己的不對,但他也不可能道歉,所以只是嘴硬的說了句:「你怎麼確認他們是盜匪而不是精銳軍人?」

  那專業人士摸了下鬍子說道:「大人也知道,精銳的軍人肯定常年使用一件武器,而這樣身體就會留下非常明顯的印記。」

  古拉點點頭,這點他當然明白。精銳軍人之所以精銳,那就是熟悉自己的武器,這武器常年都是同一種款式的,像精銳刀兵不可能成為精銳槍兵;至於老輩就更不用說了,自己手中握騎兵刀的老輩,和其他將軍握劍的老輩,是絕對不同的。

  專業人士看到古拉點頭,才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道:「這些刺客的手中的老輩,沒幾個相同的,有的是棍類武器,有的是刀劍,更有的是斧錘類的武器,而除了這些外,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腳底板很厚,只有常年沒穿鞋才會形成。」

  古拉聽到這話後默然,使用的兵器複雜,還可以說是從各兵種抽調;但精銳軍人絕對不會沒鞋穿,不要說精銳軍人,就是最低等的部隊的小兵,也能保證有一雙鞋子,也只有物資缺乏的盜匪,才會打赤腳。

  古拉拋開刺客是否為盜匪的問題,轉移話題問道:「弓弩呢?能夠看出是那個地方製造的嗎?」

  「從質地和款式來看,這弓弩是王都工匠場煉製的。」另外一個專業人士的這話一出,立刻讓在場的人都跳了起來。

  古拉更是雙目怒睜的大吼道:「什麼?這些弩弓是這王都工匠場製造的?我怎麼不知道有這種弓弩!」

  「這些弓弩是上次康斯大人遇刺後繳獲的,當時軍部發現,這種弓弩威力比我國以前的弓弩強上許多,就命令工匠進行彷製。」那個兵器專業人士解釋道。

  「該死,又是下面的人自己行動!」古拉背著手轉了兩圈,說道:「管家,你立刻去工匠場,詢問這種弓弩的產量和裝備情況。」

  管家正想領命而去,不過卻被那兵器專業人士擋住了:「大人,不用問了,下官知道這種弓弩由於材料問題,只彷製了三千具,全部裝備在康斯大人部隊裡。」

  「康斯!」古拉咬牙切齒的低吼道。

  而威納更是兩眼通紅,他對康斯早就妒嫉萬分了,現在阻得自己前途的居然是他!那可真是新仇舊恨一起來了!

  那幾個專業人士一聽這話,心頭立刻一跳,白癡都知道康斯現在在外剿匪,而且康斯的靠山是誰,更是用膝頭想都知道,不由全都表示事務繁忙,要盡早離開這裡,他們可不想捲入漩渦中。

  古拉向管家使個眼色,管家立刻會意,引著這些專業人士離開。

  「我不相信,卡洛算什麼!他才是康斯的第一親信,康斯不使用他反而指使卡洛?沒有這個可能!」

  古拉說是這樣說,但在他思考一陣後,還是命令道:「過幾天他親自去見那傢伙,看看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古拉厭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把手一揮說道:「把這些東西剁碎了喂狗!」轉身離去了。

  本來以為這話是指自己這些人的親兵們,看到管家已經叫人搬運屍體,不由鬆口氣的忙碌起來。

  凱恩的遺體剛運回王都,立刻引起轟動;王都所有貴族都親自前往古拉府邸祭奠,由於古拉是父親,而凱恩是兒子,負責禮儀的只能是古拉的管家。

  而暫時沒有被處分的威納,則帶著同病相憐的親兵們忙前忙後,希望能夠借此獲得古拉的原諒。

  凱恩的祭奠一過,艾麗絲、軍部、王後所代表的勢力,全都向古拉要求參與兇手調查,可惜古拉異常不近人情,謝絕了這些人的參與,並且稍然無聲的帶著親信離開王都,回到部隊,而古拉所屬部隊也在第一時間進入戒備狀態。

  這一系列的表現,讓世人以為古拉已經掌握了確實的證據,準備親自向敵人報復,不由都疑神疑鬼的跟著命令所屬勢力進入戒備。

  這幾個勢力中,只有艾麗絲掌握的部隊人數最少,無奈的她只能命令禁衛軍守住王宮而已。

  本來做出要滲透城衛軍的打算也因此夭折,只有兩千人禁衛軍的艾麗絲,只好向卡洛發布命令了。

  開一城,接到密令的卡洛愣了一下,緊接著第一時間就向康斯報告。

  聽完卡洛的報告,康斯第人都是一愣,伊達更是臉色狂變。

  詹姆斯第一個出聲說道:「不是吧?就因為一個大貴族的兒子死了,王都居然就變成了火山口?」

  「本來這不算什麼,只是這個大貴族手握重兵,而且不受控制,王都的局勢又這麼微妙,當然會立刻變成火山口。」斯特冷聲說道。

  「大人,現在公王命令屬下帶兵趕回去,您看怎麼決定?」卡洛小心的說道。

  他怕康斯會不理會王都的事情,逕自自王,經過上次的大戰和軍隊整編,康斯已經完全抓住了整個軍隊,他說自立的話,除了自己,恐怕沒有誰會反對。

  康斯想不想立刻說道:「嗯,我這就下令全軍回都,殿下手中只有兩千人,根本壓制不住那些野心家。」

  其他人轟然叫好,他們老早就想回去光宗耀祖一下了,只是收復國土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只好待在這個地方,現在遇到這麼光明正大的藉口,怎麼也要回去在鄉親們面前威風一下。

  卡洛則嚇了一跳,公主為什麼只要求自己帶兵回都,而不是叫康斯全軍回都?裡面的意思,自己可是相當清楚。

  他不由忙勸阻道:「大人,全軍回都似有不妥,收復國土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啊,而且公主殿下也讓大人專心於收復國土,下官看來,還是抽調一部份精銳士兵趕回去保護公主殿下就行了。」

  康斯當然明白自己的任務是什麼,而且他也不認為自己回去王都除了殺人外,還能對公主起什麼作用,他不想把刀鋒對準自己人,也就認同了卡洛的說法,點點頭說道:「那麼,你認為應該帶多部隊回去保護用主殿下?」

  卡洛忙說道:「下官以為帶下官的專隊和兩個騎兵團隊就行了。」

  其實卡洛巴不得帶多一點兵力回去助威,只是考慮到這片區域還有大量的武裝敵對勢力,才提出這個要求。

  康斯還沒有表示,兩個騎兵團隊長就已經跳起來出聲反對:「大人,這片區域還有大量的匪徒,把所有的騎兵調走,豈不是失去了機動了?到時豈不是只能防守?這樣怎麼收復國土?還請大人收回成命!」

  說是這樣說,不過他們的本意,除了康斯外誰都清楚。他們現在掛的是騎兵團隊長職務,但統領的卻是騎兵師團的兵力,地位和權力在這個地方,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回到那個貴族滿街跑的王都,恐怕連騎兵團隊長這個千人兵力的職,都不能繼續擔任下去,要知道在王都的軍部檔案裡,他們只是個聯隊長啊,到時兵養肯定會被人隨便找個藉口吞掉的。

  而詹姆斯則怪叫道:「卡洛大人,不用這麼大方吧?您的團隊可是精銳中精銳,一個可以打五個呢,再加上兩個做為主力的騎兵團隊,我們康斯軍的戰力立刻會減少一大半啊!這讓剩下的人怎麼打仗?」

  眾人雖然不滿詹姆斯這貶低自己的話,但也明白,如果這三個團隊離開了,整個部隊戰鬥力的下降,絕對超過一半都不止。

  要知道,兩萬的騎兵可是康斯部隊的精英!

  眾人不由紛紛指責起卡洛不顧大局。

  看到以前這些對自己唯命是從、唯唯諾諾的同僚,現在居然敢指責自己,卡洛在氣憤之餘也很傷心,什麼時候開始他們敢和自己對著幹了?

  是從軍隊整編後開始的吧?

  他們認為和自己同等級別,應該可以和自己一較高低了。

  不過那時就算有別扭,也是在暗地裡較勁而已,他們為什麼會這樣明日張膽指責自己?

  是了,因為他們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利益圈,他們利益圈的外面則是康斯利益圈,再外面才是公主的利益圈。

  現在要損害自己利益圈和康斯利益圈,去資助公主利益圈,他們當然要反對了。

  康斯抬手制止了眾人的叫囂,眼光左右環視,所有人都立刻閉嘴低下了頭。

  長時間身居高位,隨口就可決定眾人生死,手握殺戮之權的康斯,早就已經具備了讓人心驚膽顫的氣勢。

  他肅聲說道:「不用多說,卡洛,我命令你於所屬團隊及兩個騎兵團隊回都保護公主殿下,路上以你為主。」看到眾人還要說話,康斯一瞪眼,冷聲說道:「執行命令!」

  兩個騎兵團隊長無奈的吞了吞口水。

  看到眾人就算心中有意見也不敢吭聲,卡洛不由在心中感嘆。

  地位和權力真的能改變人啊,現在誰能想到眼前這人,一年多前還是一個炮灰部隊的士兵呢?

  「但是你們一定要記住,這次回都,除了公主殿下的命令外,誰都不要理會,帶好自己的兵,就是軍部要把你們的軍隊編整也不用管,要把軍隊牢牢控制在手中,不要讓其他人給吞了。」康斯接著說道。

  「是!」卡洛雖然對康斯這道命令皺眉,因為這不是要求他們擁兵自重嗎?但由於這是對公主有利的,所以還是接令。

  那兩個騎兵團隊長則是滿心歡喜的立刻行禮遵命。

  有了康斯這道命令,也有膽氣和軍部抗衡,而且自己地位不會喪常,有了這個先決條件的他們當然樂於遵命。

  要知道,這可是巴結未來女王的好機會呢,怎麼能夠放過呢?

  「對了,卡洛,回到王都幫我祭奠一下凱恩大人,怎麼說我和他也有一面之緣。」康斯說到這,不由得想起護送公主申來時遇到凱恩的事情。

  卡洛聽到這話愣了一下。

  現在和古拉可是敵人呢,居然要向敵人示好?

  不過他也沒有反對,只是應了聲是。

  伊達本來想對卡洛說些什麼的,但又不知道顧慮到什麼,只是張張嘴動了動,又閉上了。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8 07:57 AM

第二章 王都遭困

  康斯的部隊在整編後,長期保在戰備狀態,一聲令下,卡洛就帶著所屬部隊和兩萬騎兵,以及一萬人的後勤部隊,快速的朝王都趕去。

  四萬人的部隊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不管怎麼樣,這片地區的勢力和崎紅國內的勢力,都注意到了這股軍隊的動向,紛紛做出了反應。

  早就得到詳細情報的羅特城主西雷斯,根本不在意這件事情,他巴不得崎紅國的人狗咬狗,打個你死我活,反而專心訓練士兵以及剿滅收編附近的土匪。

  由於西雷斯這個旗幟般的勢力沒有動靜,這片區域的獨立勢力也跟著觀望,這反而使得這片區域一片片平靜。

  「媽的!卡洛那傢伙整天就顧著拍公主的馬屁,也不想想我們這裡正是微妙時期,帶走這麼多軍隊!特別是帶走了兩萬騎兵,這不是讓那幫傢伙蠢蠢欲動啊!」詹姆斯拿著酒瓶灌了一口,破口大罵起來。

  他也不怕別人聽見,現在房間內就他、格納、馬多、斯特四人,是康斯部隊最早的高級軍官,除了康斯外,根本不怕任何人聽見。

  格納和馬多沒有吭聲,只是喝酒,看他們的樣子顯然也是對卡洛有意見,在他們心中,自己這圈子的人才是重點,哪有不顧自己人跑去幫忙別人的。

  斯特則冷笑道:「哼,你不知道,剛才我去後勤部門看了一下,卡洛除了帶了一百萬枚金幣和二十餘萬擔的糧良外,還帶了足夠武裝兩個師團的武器,單單運送物資的後勤人員,就有一萬呢!

  「我看啊,一回到王都,這一萬後勤人員就會改編成正規軍了,再徵個一萬人,擁兵五萬人的他,立刻能搖身一變成為軍團長!

  「哈哈,到時不要說我們的頂頭上司康斯大人要向他敬禮,我們這幾個團隊長,恐怕連向他敬禮的資格都沒有呢。」

  斯特這話,讓已經喝多的詹姆斯立刻兩眼通紅的大吼大叫,破口大罵卡洛是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而格納和馬多也是一臉不滿。

  在他們的想法中,這些戰利品都是整個軍隊的,卡洛憑什麼要送給公主啊?上次送了十萬金幣還不夠啊?

  「哼,也不知道康斯大人是怎麼想的,怎麼卡洛說什麼就是什麼啊?」斯特繼續說道。

  這話很快被格納打斷:「斯特,不要說康斯大人的不是,康斯大人是公主提拔起來的,大人為公主效力,是很值得我們敬佩和學習的!」

  馬多也接嘴說道:「沒錯!斯特,要知道我們都是康斯大人從小兵提拔起來的,效忠康斯大人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

  已經喝醉的詹姆斯更是大叫道:「馬多說得對!我們效忠的對像是康斯大人,而不是什麼狗屁公主!卡洛那傢伙忘恩負義,居然跑去拍公主的馬屁!卡洛是白眼狼!康斯大人萬歲!」

  叫喊完,詹姆斯立刻倒在地上打起了呼嚕。

  斯特忙笑道:「我哪裡會說大人的不是?我只是看不慣卡洛如此糟蹋我們的戰利品嘛。我們繼續喝,一醉解千愁。」

  不過他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沒有握住杯子的手,卻在用力的握緊拳頭,從這可以看出他現在是什麼心情。

  不用多久,卡洛為了拍公主馬屁,好讓他自己當上軍團長而假借公主命令,騙得康斯大人同意他帶著百萬金幣和二十萬擔糧良及四萬人回都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整個康斯軍。

  從後勤部門得到確實消息,特別是看到囤放糧食的倉庫空了上百個,全軍上下那可是把卡洛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幾遍。

  康斯軍控制區的民眾雖然沒有罵卡洛的祖宗,但也大罵卡洛是個忘恩負義、吃裡扒外的白眼狼。

  在民眾眼中,王都可是富得流油的地方,根本不缺錢糧,而自己這個地方則是窮山惡水,那個卡洛居然把大量可以讓本地富裕起來的金幣和糧食,運回去拍公主馬屁,而讓自己這些人繼續窮困,這真是他媽的王八蛋!

  這次事件,讓本來在民眾中就不怎麼出名的卡洛,立刻變得臭不可聞,而只聽盡快趕回工都的卡洛,則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效忠公主的行為,會給自己帶來這樣大的變化。

  他此刻正滿心歡喜的幻想,公主在自己的幫助下登基為王呢,對他來說,只有這樣才算報答了公主對自己的救命和賞識之恩。

  在這些軍民紛紛擾擾的同時,早在康斯穩定了控制區就跑回來的真神教,再次掀起傳教大潮,不但在民眾中大肆發展信徒,更是拋掉以前偷偷摸摸的行為,直接把手伸進了軍隊。

  渴求信仰的民眾和一些迷茫找不到方向的軍人,對宗教就像乾柴烈火一樣,立刻打得火熱,甚至出現以教中的地位,來決定在軍隊中的地位的事情發生。

  不過對於這點,根本沒有任何人在意,因為國內的很多軍隊中的軍人都是信教的。

  而真神教除了廣收信徒外,並沒有插手其他事情,只是有點奇怪的是,他們對卡洛事件很感興趣,隱約進行了煽風點火的行動。

  在某小山坡半躺著的安再抗,揮手抱一個想要拉自己進教的傢伙趕走,喝口酒後,後躺在身旁的小弟賴爾溫志說道:「罵那個卡洛有個屁用?如果不是伊達這混蛋同意,他哪裡拿得走百萬金幣和二十萬擔的糧食?

  「還有,這根本就不關康斯大人的事,從沒經手過後勤的康斯大人,哪裡知道這批物資有多少,能夠起到什麼作用?還不都是伊達讒混蛋說了算!」

  賴爾溫對安再抗笑道:「老大,你到現在還氣憤伊達大人把你的功勞吞了?」

  這個原來的俘虜,順利成為正規軍,也成了安再抗的手下,只是可惜安再抭販賣俘虜時只認錢,得罪太多人了,搞得軍銜職務雖然升了,但手下卻只有賴爾溫志一個小兵。

  這些天來,已經熟悉了安再抗性格的賴爾溫志,在安再抗面前也很放得開,不像以前束手束腳的。

  安再抗立刻氣憤破口大罵:「媽的,你不說還好,一說老子就冒火!官職軍銜這些我都不在手,反正老子得罪了這麼多軍官,沒被他們陷害就好,上面讓我當個只管你一個人的後勸大隊長,我還是很滿意的。

  「沒想到伊達這混蛋,居然敢把我提議上去怎麼弄活地方經濟的功勞給吞了!該死的,就伊達那王八,他懂得讓民眾製作軍服,不用負擔成本、只賺取製作費?懂得讓民眾擁有餘錢購物,好吸引商人?懂得讓商團工廠留在本地發展商業?

  「他懂個屁!還不都是我教給他的!媽的,好處讓他佔了就佔了,連湯都不給我喝一口!我靠他祖宗的!」

  「老大,不會吧?伊達大人我也見過幾碼,很和氣斯文的一個人,聽說他是康斯大人最忠心的親信,為人為事很得體,應該不會私吞你的功勞吧?」賴爾溫志有點疑惑。

  安再抗立刻跳起來罵道:「呸!不是他還有誰?要是他把我的功勞上報的話,肯定是康斯大人直接下令嘉獎,我上面的那些傢伙有誰敢吞?還不就是被伊達那傢伙直接吞了,所以才無聲無跡嗎?我靠他祖宗!」

  「老大,你的聲音放小點,伊達大人不但是你的頂頭上司,而且還是康斯大人的親兵頭目,直接控制上萬的人呢,讓人聽見傳到他耳中,動個眼色就能讓你消失。」賴爾溫志提醒道。

  安再抗立刻縮著腦袋的小心四處張望,發現四周沒人,才鬆口氣的繼續說道:「我靠!現在全軍上下都在罵卡洛和伊達這混蛋,我還不信他能找我麻煩!」說是這樣說,不過安再抗這時聲音,只有兩個人能聽見。

  看到安再抗的樣子,賴爾溫志不由一陣好笑,真搞不明白自己這個老大,是膽大還是膽小,說他膽大,罵人都要偷偷摸摸的,說他膽小,卻連上司都敢敲詐。

  不過倒是很佩服他的經商天份,自己這個老大起碼有上千金幣的身家,自己也跟著沾光弄了幾十枚金幣,恐怕自己兩人是全軍基層中日子過得最愜意的軍人了。

  「走,沒事幹,釣魚去。」安再抗拍拍屁股說道。

  賴爾溫志立刻傻了眼:「不是吧老大,又去懸崖處釣魚?數十丈的高度怎麼來釣魚?而且魚兒就是上釣了也拉不起來啊,哪次不是被狂風吹走的啊!你想吃魚的話,可以買,也可以在城外的河邊釣啊!沒必要跑那麼遠去吧?」

  「老子就是不信邪,我就是要弄條埃特斯大陸的魚兒吃吃。」安再抗不服氣地說。

  「老大,那裡的狂風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不小心被吹走了就完了!」賴爾溫志再次勸道,他可不想去,因為每次去都被大雪山上順勢直撲而來的狂風吹得全身發冷,又要提心吊膽不要被風吹走了。

  「放心,我們不是有繩子嗎?就算被吹走了也掉不下去,安啦。」

  對於安再抗,賴爾溫志也只有捨命陪君子了,誰叫自己認了這麼個老大,只有自認倒楣。

  離這裡四十多公裡的地方,有一處面積廣闊的懸崖峭壁,而峭壁數十丈下面,則是一條巨大的江河,這江河叫做冰海江,會這樣叫,主要是這條江是由大雪融他的冰水混合著海水形成的。冰海江對面則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那裡就是埃特斯大陸。

  從地理上來說,希爾達大陸和埃特斯大陸等於連在一起,不過連接的地方,是面積廣闊、高度駭人的一片大雪山,另一邊則是大海。

  從高空看去,兩塊大陸中間是v字形。要想抵達埃特斯大陸,一是通過紫心國的海港坐船抵達,二是穿越黑巖國深處的大雪山,不過走大雪山這條路,十個有九個凍死,還有一個失蹤,等於沒用。

  當然,還有一個很特殊的方法可以抵達埃特斯大陸,那個方法就是從那處崎紅國邊境的峭壁上跳下去。

  不過數十丈的高度,足以讓水面變得跟石頭一樣硬,再加上從大雪山順勢而下,時有時沒,根本不定時的狂風,足以把跳下的人不知道吹到什麼地方去。

  當然,當你落地的時候,肯定是在埃特斯大陸的範圍內,只是無法確認你是在冰海江中,還是在陸地上。

  「可惡!古拉這個亂臣賊子,居然把刀劍對著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艾麗絲咬著牙在王宮內來回踱步。

  伊絲娜嘆道:「殿子,恐怕是古拉大人認為殺死凱恩的剌客,是您派去的緣故。」

  「我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古拉這白癡!難道這麼簡單的栽贓嫁禍的陰謀,都看不出嗎?」艾麗絲高叫道。

  伊絲娜再次嘆口氣:「可惜拉大人被氣昏了頭,根本不接見殿下的使者,不然也可解釋一番。」

  「沒什麼好解釋的!那傢伙已經把王宮圍困起來了,根本就是想要叛亂!枉本宮對他如此信任!真是該死!」

  艾麗絲氣憤極了,她從來沒有想到,居然會被自己的臣下逼得困守王宮,這真是奇恥大辱。

  伊絲娜勸解道:「殿下不用如此生氣,相信古拉大人也是半信半疑之間,不然以他的兵力,隨時可以攻破王宮,而不是這樣只命令城衛軍把守城門,不讓民眾外流。」伊絲娜倒不怎麼認同艾麗絲的判斷,起碼沒人有逼迫艾麗絲不能出宮,只是她自己不敢出宮而已,如果真被圍困的話,自己哪裡還能進來啊。

  聽到伊絲娜的話,艾麗絲喘口氣平靜下來,她知道伊絲娜說的沒錯,如果古拉確定自己就是謀殺他兒子的人,自己那兩千禁衛軍根本就不夠用。

  城衛軍雖然被古拉拉過去了,但也沒有為非作歹,依然繼續維持城內治安,只是不讓民眾外出而已。

  不過這也保證了王都的人氣,要知道古拉向自己表明敵意的時候,除了自己這一派系的死忠貴族外,其他貴族全都撤離了王都,搞得現在王都的貴族就那麼十來個,而且還都是垂暮欲去的老貴族。

  如果城衛軍不封鎖城門的話,王都恐怕人影都看不到幾個,那些民眾才不管什麼叛亂、正統的,安全為上,開放禁制,他們肯定一跑而空。不過如果不是王都存糧還算豐盛,民眾早就暴動了。

  至於同住在這個王宮的王後,則早早跑到她那一派系掌管的城市中,舒服的等待著看戲呢。

  一想到王後,艾麗絲就忍不住罵道:「一定是王後這個賤人使的陰謀,本宮和古拉自相殘殺,是她最樂意看到的!本宮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她這樣歹毒呢?」

  伊絲娜看到艾麗絲又被感情控制了,忙提醒道:「殿下,現在還是繼續派人向古拉大人解釋吧,不然火拼起來,會便宜了別人。」

  「嗯嗯,嗯,沒錯,我這就派人去。」

  艾麗絲剛派侍女去傳令,一個侍女就滿臉歡喜地跑進來喊道:「殿下,康斯大人派來的部隊,已經和我們的人聯系上了!

  「什麼!」艾麗絲立驚喜萬分,總算等到自己的部隊了,不由忙問:「是卡洛帶隊嗎?兵力有多少?」

  「是卡洛大人帶隊,有兩萬的步兵,兩萬的騎兵,共四萬人!」侍女忙回答。

  「好,立刻派人把這裡的情報告訴他!」艾麗絲緊張的心神立刻放鬆了下來,雖然兵力比不上古拉的十萬人,但也不落於下風,卡洛的四萬人,可都是經歷過戰爭的精銳呢。

  伊絲娜聽到帶隊的是卡洛,不由微微皺了下眉頭,康斯被人勸阻了不能來,表示艾麗絲已經開始了權謀的操控,不再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公主殿下了。

  雖然早就期望這天的到來,但怎麼心中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伊絲娜對自己的這種心情,感覺有點難以明了。

  「情況怎麼樣?」卡洛向斥候問道。

  「大人,王都內的五萬城衛軍已經投靠了古拉,現在已經完全控制了王都!」

  卡洛大吃一驚立刻問道:「什麼!公主呢?公主沒事吧?」他雖然知道王都局勢緊張,但沒想到古拉已經控制了王都,希望自己沒有來遲一步啊。

  「公主殿下安好,王宮還控制在禁衛軍手中。」斥候忙說道。

  「這就好。」卡洛鬆了口氣,不過他很快皺起了眉頭。

  卡洛帶著三萬武裝士兵和一萬後勤兵,押送著大批物資,剛進入王都地界,就得到古拉叛亂的消息,一邊派人打探詳情,一邊把那一萬後勤兵武裝起來,並且開始夠開攻擊陣型。

  很快公主派來傳遞消息的人也見到了卡洛,得知王都情報的卡洛,立刻二話不說立刻命令軍隊前進,準備死戰一場救出公主。

  在外人看來,卡洛的行為簡直就是送死,而習慣以少打多的康斯部隊,並沒有把古拉的五萬城衛軍和五萬騎兵看到眼裡,反而是氣勢洶洶的朝王都直撲而去。

  只是讓世人疑惑不解的是,古拉的城衛軍居然不做任何抵抗,逕息撤到騎兵軍圍的駐地,然後古拉的十萬人,就這樣浩浩蕩蕩離開了王都。

  進入王都,立刻控制所有要害,並派出騎兵監視古拉部隊的卡洛,直到得知古拉部隊直接撤回維爾特城,才鬆了口氣。

  「奇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古拉如此輕易的離開了?」艾麗絲好奇的說道。

  「也許古拉大人相信您並不是殺害凱恩的兇手呢?」慶幸國內不會發生內戰的伊絲娜,放鬆心神的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麼古拉依然不接見我派出的使者?」艾麗絲不解的問。

  「呃,對啊,這是為什麼呢?」伊絲娜也迷惑了。

  「難道他怕了卡洛帶來的部隊?也沒有可能啊,怎麼說我這邊只有四萬人,而他有十萬人呢。」艾麗絲自言自語起來,不過她很快把這些不明白的事情拋到一邊,轉而注意起王都的事情來。

  現在王都可說真正落在自己手中了,只要控制了王都,並有一支強大的軍隊,收復河山、登基為王那可是指日可待。

  「卡洛,你表現得很好,把古拉趕出了王都,恢復了王都的秩序,現在本宮冊封你為一等騎士,子爵,第二軍團軍團長。」王宮大殿上,雖然貴族官員寥寥無幾,但艾麗絲還是意氣風發的對卡洛這個功臣進行獎勵。

  艾麗絲對卡洛可真是另眼相看,沒辦法,誰叫卡洛這條命是自己救下來的,忠誠度不用說了,而且聽話,一道命令就把部隊拉來了,絕不拖拉,而且現在自己就靠卡洛掌控王都,不獎勵不行啊。

  伊絲娜聽到這個封賞不由皺了下眉頭,不說這次卡洛表面上是奉康斯的命令前來救援的,就是這次卡洛也沒有立下什麼軍功,因為古拉是自行撤退的,根本不是被趕走的。

  還有,卡洛的上司康斯還是個旅團長,怎麼不先冊封康斯?居然讓卡洛一下子跳到康斯頭上了?公主殿下這個命令有點過吧?是不是代表捨棄康斯了?

  伊斯娜本來想勸阻艾麗絲的,但話還沒說出口,卡洛已經跪下接受封賞了:「謝殿下,微臣這次隨軍運來一百萬枚金幣和二十萬擔糧食,請殿下接納。」

  卡洛沒有考慮到自己的上司軍階比自己低呢,在他看來,康斯是公主的臣子,自己也是公主的臣子,公主封賞自己和康斯沒有什麼關係。

  「哈哈,好,很好,你做得非常好!」國庫困頓的艾麗絲,聽到有百萬金幣和二十萬擔糧食進帳,不由得嬌笑起來。

  在場的貴族官員也跟著拍馬屁,稱贊艾麗絲的英明,當然免不了也拍拍卡洛大人,誰也看出卡洛大人成大紅人了。而明白國庫狀況的伊絲娜聽到這話,也不出聲了,他明白現在根本無法讓艾麗絲改口。

  兩個騎兵團長雖然不滿官員們沒有拍自己馬屁,但還是滿心歡喜的應和了幾句,他們有點迫不及待的看著艾麗絲,以為卡洛能封為軍團長,那麼自己也一定能成為軍團長。

  不過艾麗絲接下來的話語,則讓他們開始發愣:「嗯,卡洛,你現在只有四萬精兵,准你招募一萬壯丁,組建完整的第二軍團,把軍團軍官名單報上來由本宮批准,現在你還要暫時管理一下軍部和王都的城防治安,等新的城衛軍建立後再行交接。」

  傻子聽到這話也明白,公主把兩萬騎兵算進卡洛的軍團了,這怎麼行,自己可是和卡洛平級的!要不是康斯大人下令,自己根本就不用聽他的命令!

  事關自己前途,兩個騎兵團長忍不住出聲說道:「殿下,您的意思是,我們兩萬騎兵也屬於第二軍團?」他們也不敢魯莽,需要再次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嗯,沒錯,你們現在可是光明正大的師團長了,要好好配合卡洛大人帶好部隊啊。」心情非常好的艾麗絲,柔和的對兩個騎兵團隊長說道,她根本對知道自己這話落入兩個騎兵團隊長耳中,就像冰冷的寒風刮過一樣。

  一個性急的騎兵團隊長張口就想抗議,但卻被另外一個騎兵團隊長制止住,這個團隊長恭敬的向艾麗絲行禮說道:「遵命殿下,現在騎兵還在王城內四處布防,實在是有損王都容貌,請容微臣收攏部下出城扎營。」

  艾麗絲等人都以為,這個團隊長是指軍馬會到處排糞的緣故,想到美麗的王都街道到處是馬糞,艾麗絲立刻同意了。

  出了王宮,那個被同伴制止抗議的騎兵團隊長,立刻抱怨道:「剛才你怎麼制止我?我可不願意在卡洛手下聽令!」

  另一個騎兵團隊長立刻說道:「你以為我又願意啊,不過難道你沒看出,公主已經被卡洛的一百萬枚金幣和二十萬擔糧食收買了?我們抗議的話,不但沒有結果,而且恐怕會立刻被逮捕下獄!」

  「媽的!那百萬枚金幣和二十萬擔糧食,可是我們康斯部隊的戰利品,什麼時候轉到他卡洛以自己的名義獻給公主的?」
  
  「就是啊,平時看那卡洛不聲不響,沒什麼特別表現,沒想到爭功居然是這樣厲害,我們整個康斯部隊這麼多人打生打死的功能,就麼被他一個人奪去了。」

  「是啊,最慘的就是康斯大人,帶著我們在窮山惡水的地方拼死拼活、流血流汗,收復大片國土,安撫大量的民眾,依舊還是個旅團長。

  「而卡洛那傢伙呢?跑回來吆喝一下,把我們的戰利品獻上去,什麼都不用幹,舒舒服服的就成為了一等騎士,子爵,第二軍團長!不但爬到了我們頭上,更爬到了康斯大人頭上!」

  「卡洛根本就是條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虧康斯大人把他從士兵提拔起來,你看看,剛才他根本就沒提康斯大人的名字,好像一切都是他決定似的,也不想想沒有康斯大人的命令,我們還會聽到的跑來救助公主?」

  「他媽的!王都的人全都是瞎了眼的!」

  「我們現在怎麼辦?要聽從公主的命令做第二軍團的師團長嗎?」

  「想都別想,就算去死,我也不會和那條白眼狼做同僚,更不要說作他的屬下。」

  「那怎麼辦?康斯大人不是說要聽行公主的命令嗎?」

  「嘿嘿,康斯大人也說了,要牢牢掌握好部隊,不要讓人吞了,現在是卡洛想吞掉我們啊!」

  「那我們這就趕回康斯大人那裡去!可是用什麼藉口啊?」

  「對外就說沒有危險了,我們要回去參加收復國土的戰爭,對內就如實說,看看步兵們聽到康斯大人還是旅團長,而卡洛則成了軍團長,他們會不會跟我們走。」

  「嘿嘿,我相信步兵們聽到這些情況後,絕對會超過一半的人跟我們回去,卡洛也不想想他能和康斯大人相比嗎?還真以為能夠指揮我們了。」

  「金幣可能已經被送進王宮了,但前二十萬擔的糧食可沒那麼容易搬光,我們把糧食帶回去,一粒也不留給卡洛這條白眼狼!」

  「好,馬上去召集部隊!」說到這,兩個騎兵團隊長立刻各召集人馬。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8 07:58 AM

第三章 撤銷職務

  聽到從騎兵那傳來的消息,兩萬步兵疑神疑鬼,三三兩兩的討論著。

  「不會吧,卡洛大人是這樣的人嗎?」

  「我認為是造謠,剛入伍的時候,卡洛大人和我們一樣是新兵,還是在康斯大人的命令下,我們才推舉他成為軍官的,可以說是康斯大人一手提拔起來的,他哪裡會這樣忘恩負義啊?」

  「不要這麼確定,這件事也有可能是真的,別忘了上次上貢給公主的十萬枚金幣,他不就是騙得我們以為被康斯大人私吞了,然後以自己的名義上貢的嗎?」

  「你怎麼知道他是以自己的名義上貢的?」

  「唉,我就是上次押送金幣上貢的人,怎麼會不知道?上貢表上,白紙黑字的寫著卡洛上貢殿下十萬枚金幣呢!」

  在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這些傳言很快傳遍全軍,不但步兵們疑惑,就是騎兵們就疑惑,卡洛大人可是第一步兵團隊長呢,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長官,哪有可能背叛康斯大人?

  只是騎兵們由於和卡洛不是統一編制,所以只是疑惑,並不像步兵們那樣激烈探討。

  不過這些討論都是有意無意的躲避著卡洛的親兵,這些跟著卡洛進出王宮運部、意氣風發的親兵,已經被士兵們當成是卡洛那一夥的,雖然沒有得到準確的證據,但大家都把他們排除在外,並沒有去找他們確認,所以卡洛根本不知道下面的風言風語。

  兩個騎兵團隊長對下面這樣情況並不在意,在沒有確實證據下,這些士兵不相信是很正常的,等有了確實證據,他們就會相信了。

  兩個騎兵團隊長等待的確實證據,很快就呈現在世人面前,那就是加蓋艾麗絲公主私印、發布全國的對卡洛的封賞令。

  看到貼在城門、白紙黑字的封賞令,所有康斯部隊的士兵一片愕然,等好不容易消化了這個驚人消息後,幾乎所有康斯部隊的軍官士兵,立刻按照兩個騎兵團隊長的命令,收拾傢伙,運起還沒送進糧庫的二十萬擔糧食,快速的離開了王城。

  帶著親兵在軍部處理軍務的卡洛,遇到一個衝撞進來的禁衛軍軍官,這個軍官急切的對卡洛說道:「軍團長大人,您的部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在城外集結,看樣子好像要離開王都似的,殿下讓下官來詢問您是不是下達了出發的命令?」

  「什麼?我沒有下達過什麼命令啊?是不是騎兵部隊的人?」卡洛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他會這麼問,是因為在他想來,膽敢這樣做的,也就只有那兩個騎兵師團長了,要知道幾天前大家還是平級,突然間成了下級,心裡別扭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卡洛並不緊張,並且還在心中決定應該好好敲打他們才行,畢竟自己才是他們的主官啊,而且這樣也能更好的為公主效力。

  「有騎兵、有步兵,看人數,似乎大人帶來的部隊都出城了。」那禁衛軍軍官說道。

  卡洛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愣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幾個去軍營看看,其他跟我去城門!」

  他對著親兵下了命令後,就加快腳步的跑了出去。

  來到城樓上,卡洛才驚訝的發現,無數的士兵排著整齊的隊列駐扎在城外,看樣子就要開拔了!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幫傢伙敢擅自行動?本來想責罵守城門的怎麼把人放出去了,但看到緊閉的城門口站著的禁衛軍,才想守城門的士兵已經城外了。

  聽到消息的艾麗絲等人,也趕到了城樓上。

  艾麗絲不滿的對卡洛問道:「卡洛,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夠開軍事行動?為什麼不先向本宮稟報?」

  艾麗絲確實不滿,她沒想到卡洛才剛掌權,就把自己這個君主扔到一邊去。

  「請殿下恕罪,微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卡洛忙跪下請罪。

  「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艾麗絲愣了一下,接著又責罵道:「你這個軍團長是怎麼當的,居然連自己的部下都不能控制!」

  卡洛一邊唯唯諾諾,一邊準備派親兵出城打探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派去軍營的親兵回來了,一見卡洛就報告道:「大人,除了王城出身的人外,其他人全都確宮了,而且他們還帶走了所有的軍糧!」

  「什麼?怎麼會這樣?」卡洛大吃一驚,他帶來的部隊裡,王城出身的人還不夠千人,也就是說自己一下子又變成了團隊長。

  「留守的人員根本不和我們說話,也不搭理我們,所以根本不知道大軍為什麼離營,我們只好帶幾個過來讓大人問話。」親兵憤憤不平,指著幾個被親兵們架來的士兵。

  「卡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艾麗絲聽得滿頭霧水,忍不住出聲詢問。

  「殿下,微臣……」

  卡洛的話還沒說完,城外就響起一陣由數萬人同時喊出震耳卻聾的聲音:「卡洛白眼狼!卡洛白眼狼!卡洛白眼狼!」

  「白眼狼?卡洛,你的士兵為什麼會叫你做白眼狼?白眼狼是指忘恩負義的傢伙,卡洛軍團長,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才讓士兵們這樣指責你?」

  艾麗絲臉色不好的問道,她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也明白卡洛已經失去了士兵們的信任,再也無法指揮這些士兵了。

  而在場的官員也一臉古怪的看著卡洛,甚至偷偷摸摸的討論,是不是卡洛私吞了軍餉的緣故,不過就算這樣,也不可能被士兵們用白眼狼來形容卡洛啊。

  卡洛的臉色早在聽到士兵們對自己稱呼,就已經一片雪白。

  他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士兵們用這個忘恩負義的人專用的稱呼,來指責自己?自己從不無故責打斥罵士兵,更不可能私吞軍餉,也沒有出賣士兵們,為什麼他們要這樣責罵?

  對於公主的責問,卡洛好一會兒才有反應,但他解釋不了,因為他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只能對艾麗絲神色痛苦的搖搖頭。

  不像艾麗絲那樣緊張的伊絲娜,則向那幾個一直低著頭的士兵說道:「士兵,請告訴我,你們的同伴為什麼會離開王都,並且這樣對待卡洛大人?」

  一個士兵抬頭,看到問話的是伊絲娜,不由忙行個宗教禮儀,接著就聽他說道:「士兵們會離開王都,是因為他們認為王都沒有危險,要趕回去參與收復國土的戰爭。」

  艾麗絲聽到這話氣得想跳腳,這些傢伙真的是空口說白話,王都安全了?沒有這四萬人的部隊,王都哪裡會安全!

  伊絲娜在艾麗絲想發話前,搶先對士兵說道:「看你的禮儀就知道你是信徒,想信你也知道教義是禁止信徒撒謊的,不過這次原諒你,請說實話吧。」

  士兵咬了下牙,點點頭說道:「士兵們對卡洛人大不滿,認為他是白眼狼,不願意再聽從他的命令,所以準備回到康斯大人的身邊作戰。」

  被白眼狼的稱呼氣得七竅冒煙的卡洛,悲憤的喊道:「為什麼說我是白眼狼?我哪裡對不起你們了?」

  士兵不屑的瞟了卡洛一眼:「你不是白眼狼,那你憑什麼一來到這裡,就以自己的名義把大夥的戰利品上繳?你又沒有立下什麼功勞,卻當上了軍團長,而為王國立下汗馬功勞的康斯大人,卻還是旅團長?

  「你沒有對不起我們?沒有我們的推舉,你能成為軍官嗎?沒有康斯大人的命令,你能夠帶著部隊支援王都嗎?

  「你這白眼狼,卻理所當然的把全部功勞當成自己的,王都這些瞎了眼的封你為軍團長,居然還敢洋洋得意,呸!早知道你是這麼一條白眼狼,當初老子就不投你一票!」

  這士兵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越說越火大,最後破口大罵的把艾麗絲也紿牽連進去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一片震驚,大家都想不到是因為這個原因。

  卡洛雙眼冒火的替自己辯解道:「我是公主的臣子,這些戰利品上繳給公主有錯嗎?既然是公主的任命,那我擔任軍團長又有什麼錯?」

  那士兵朝卡洛撇撇嘴冷笑道:「嗤,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們沒有說不應該上貢,我們是認為你不應該以自己的名義上貢。真是有夠不要臉的,這些戰利品是屬於我們整個部隊的,只有康斯大人才有資格以他名義上貢!

  「上次上貢給公主的十萬金幣,本來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康斯大人也同意了,而你卻偏偏讓我們以為這些金幣被康斯大人私吞了,以便你以自己的名義,把這筆金幣上貢給公主,看看你的行為,還敢說不是白眼狼!」

  這話一出,知道當時情況的官員貴族,全都用古怪的眼色看著卡洛。

  而卡洛也是臉一陣青、一陣白的,不由神色恍惚的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忘了提起康斯的名字,就讓下面的人誤會我要爭功,我帶著金幣上來貢,居然要說這些金幣是康斯上貢的?如果不是我的提醒,康斯才不會記得要上貢呢,所以以我的名義上貢沒有錯啊,怎麼他們認為我錯了呢?」

  在一旁的那些官員貴族看到卡洛迷惑的神情,以及聽到卡洛的喃喃自語,立刻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卡洛這個軍團長在打仗方面可能有一套,但是在做人方面卻完全是白癡!

  就算是你提醒康斯要上貢,那麼上貢的時候,也應該以康斯的名義啊,哪有把自己上司扔到一邊,以自己名義上貢的?

  而且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借著上司的勢力成為了軍團長,居然不幫上司請功,反而當沒這麼回事?

  怪不得士兵們會說他是白眼狼,也難怪他年輕時差點被上司砍了。

  艾麗絲根本沒有理會這些事情,她直接對那士兵怒喝道:「這些話誰教你說的!」

  她根本不再意什麼爭功不爭功的,她在意的是王權和威信,自己任命的軍團長,居然不被士兵承認,這是對自己威信的蔑視!

  所以她第一時間認為有人在煽動士兵,而懷疑的目標,也第一個放在了康斯身上,因為這件事只對康斯有利。

  對自己這個想法,她可真是悲憤交加,心神也變得混亂起來。

  「殿下,沒有誰教我這些託,只要您隨便找個康斯軍團的人問問,相信都跟我說的差不多。」這個士兵不亢不卑地說道。

  艾麗絲聞言不由為之一愣,她更確認這個士兵不是個普通人,剛想下令把這士兵抓起來的時候,城樓上士兵嘩然起來,眾人扭頭一看,發現城外的康斯軍開始遠行。

  艾麗絲立刻急了,讓他們走了,這王城豈不是變成了空城?忙命令道:「快!把他們追回來!告訴他們的軍官,本宮將再冊封兩個騎兵軍團長!」

  她現在明白這件事最大的煽動者,就是那兩個被冊封為師團長的傢伙,一定是他們看到平級的卡洛,一下子成為自己的上司而心懷不滿,相信只要滿足他們的慾望,這件事就可以平息了。

  數十名禁衛軍策馬狂奔,城樓上的人只見這些禁衛軍一下子就擠進了人海中,消失不見。

  在大家焦慮的等待著的時候,大軍的隊形停頓了一下,眾人以為成功了,臉上馬上浮現了笑容,但這笑容還沒有完全展開,大軍又恢復了正常的行軍,這讓眾人立刻垮了臉。

  數十騎禁衛軍才剛回來,艾麗絲就劈頭詢問:「怎麼回事?難道他們拒絕了本宮的冊封?」

  「殿下,兩位師團長說局勢已經失控,他們無能為力,如果他們接受冊封的話,他們將跟卡洛大人一樣,被這些士兵拋棄的。」

  聽到這話,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神情依然恍惚的卡洛軍團長。

  禁衛軍的話,讓艾麗絲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嚇得那個禁衛軍吞了吞口水,才小心地說道:「其中一個師團長還說,如果當初殿下冊封康斯大人為元帥,統管全軍的話,就算卡洛大人被冊封為軍團長,也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聽到這話,在場的老貴族們都認為那個師團長用心不良,這話一出口,豈不是把他們本來因不滿自己屈居卡洛之下而抗令不遵的行為,推到康斯大人身上去了?

  不知道實情的人還以為,康斯大人不滿自己沒有被冊封為元帥,而持兵要脅!

  而伊絲娜則沒有這樣理解,她嘆口氣,就像那個師團長說的,如果當初把康斯擺在卡洛頭上,相信就不會發生這些事,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不過也不怪艾麗絲,誰教那次是艾麗絲首次完全掌管權力啊,興奮的她隨意冊封她看得起的人,也不算奇怪。

  艾麗絲面無表情的沉思了一會兒,誰也不知道她在這點時間內想了什麼,不過只見她咬牙切齒的低吼了一聲:「去,給本宮再次傳令,本宮立刻冊封康斯為崎紅國元帥!」

  伊絲娜無語的搖搖頭,熟知艾麗絲性格的她,明白現在艾麗絲已經把康斯當作敵人了。

  原本很平常的一件事,怎麼會弄成這樣呢?伊絲娜雖然知道,罪魁禍首就是那兩個騎兵師團長,但現在的艾麗絲是絕對不會聽進去的,只有等艾麗絲心情平靜下來再慢慢解釋。

  只是可惜,有了這一次的經歷,艾麗絲絕對不可能再把康斯當成夫婿的對象了。

  想是這樣想,但不知道為什麼,伊絲娜覺得自己隱約有著高興的感覺,這感覺嚇得她立刻把心神轉移到其他地方。

  再次進入人海的禁衛軍騎兵,這次沒有讓大軍做任何的停頓。

  其實大家都知道,康斯部隊對卡洛的不滿,多少有些轉移到公主身上,不見一個小兵都敢直言某個瞎了眼的人嗎?

  如果是康斯帶隊的話,也許還能挽回,但康斯並不在這裡,已經打定主意回到康斯身邊的士兵,是不可能再因什麼原因而停留下來的,就是那兩個師團長都沒有這個本事。

  得到他們現在只願意回去康斯身邊聽令的答覆,艾麗絲身體猛地一震,她苦澀說道:「沒有想到,康斯在士兵心中的威,居然達到這個程度?本宮這個未來君王的命令,根本就沒有任何威攝力啊,早知道……」

  艾麗絲說的是當初康斯從軍營策馬奔回王城,引起民眾逃離狂潮的事情,當時就有人提議殺掉康斯,只是當時艾麗絲把康斯當成自己的夫婿人選,巴不得康斯的威望越強越好,現在想想還真是後悔。

  但誰又能想到,才一年多的時間,康斯就能讓全軍死心塌地?

  如果留下會那近千士兵不是王城出身的,恐怕也跟著回去康斯身邊了,至於那些盜匪改變過來的更不用說,康斯那邊才是他們的家鄉啊。

  想到這,艾麗絲突然想起那個在自己面前放肆的小兵,扭頭一看,卻發現不見了,不由得出聲問道:「剛才那個士兵呢?」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四處看了看,那個士兵居然不見了,而且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的,搞得在場的氣氛更為清冷。

  艾麗絲想發火又不知道責罵誰才好,只能氣憤地掉頭下了城樓。

  現在整個王都只有兩三千人的武力,當然卡洛在掌管軍部的時候還是徵召了一些新兵,不過只有三千人左右,加起來才一個旅團的兵力,還點兵力,隨時可以被四周任何一股勢力打倒。

  想到這,所有人都不由縮縮脖子,好像天氣突然變冷了。

  一行人沉默不語的回到王宮,艾麗絲除了命令卡洛加大力度徵召士兵外,根本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封鎖消息?近四萬人的部隊離開王都,就是瞎子也能察覺得到!

  求援?四周都是敵對勢力,能夠向哪裡求援呢?

  沒有辦法的艾麗絲只好宣布散朝,神態疲倦的回到了後宮。

  伊絲娜本來想去勸慰一下艾麗絲的,但卻被告知艾麗絲想獨自靜靜不見任何人,明白艾麗絲感受的伊絲娜,只好暫時不去打擾了。

  距離王都東方一百二十公裡外的王後的臨時駐地,王後聽到因為一件小事情,就讓四萬前來增援的康斯軍翻臉撤離了,不由大笑起來:「哈哈,那小賤人還真以為權力是可以隨便把弄的,也不想想自己擁有什麼資本,自身不夠強大,再大的權力也沒有用處!

  「哈哈,真感繳小賤人的老師,教出這麼一個政治白癡,居然一個任命就丟掉了最強大的援助。」

  狂笑一番後,王後對剛趕來的紫心國太子說道:「對了,卡納塔,你這次來準備怎麼把水給搞揮啊?你的計畫一直神神秘秘的,現在應該可以告訴姑姑了吧?」

  卡納塔微微一笑,靠前王後耳邊嘀咕起來。

  聽完後王後臉色先是一變,接著保持笑容說道:「小混蛋,姑姑為了家族,把大好青春都犧牲在這個國家了,你和我那哥哥不會這麼不近人情吧?」

  「姑姑您直說好了,只要大方面不改變,侄兒什麼都能答應。」卡納塔笑咪咪的說。

  「很簡單,姑姑我要成為女王!」王後看到卡納塔臉色不好看,不由拍拍卡納塔的臉蛋說道:「小混蛋,姑姑我的近親血脈可就只有你一個後輩,姑姑我百年之後,王位還不是你的?

  「再說,當兩個王國的太子不好嗎?等時機到了,說不定統一這布爾達大陸的明君就是你呢。想想,那可是多大的榮耀啊!」

  聽到這話,卡納塔咬著牙想了一下,雙眼放光的點頭說道:「只要姑姑在登基大典上冊封侄兒為太子,侄兒負責說服父王。」

  王後笑道:「小溫蛋,還真是不能吃一點虧呢,放心,少不了你的。對了,現在要不要派兵去攻打王都?那小賤人手中沒有什麼兵馬了。」

  「暫時不要,我們不要招惹麻煩,現在沒有幾個兵的王都就是個誘人的大蛋糕,誰都想吃,但誰都怕被人搶,還是看看況再說。

  「不過倒兒倒是很奇怪,古拉怎麼不做抵抗的撤出了王都?按說王都已經被他控制了啊,難道他真的是懼怕康斯部隊的戰鬥力嗎?」卡納塔迷惑不解地說。

  「你不是和古拉有密約嗎?你不會去問他啊?」王後說道。

  卡納塔苦笑道:「這密約中主要人物是凱恩,但現在,這密約等於沒用了。」

  「原來你和凱恩有密約,我還以為凱恩是你派人刺殺的呢。你們的密約是什麼?」王後好奇地說。

  「列土封侯,可惜古拉沒有了後代,這條件等於沒用了。」卡納塔嘆道。

  王後吃驚的說:「哇,小混蛋,你居然要列土封侯?別忘了這個國家以後是你的!」

  卡納塔笑了笑:「沒辦法,當時我們並不佔優勢,而且我也不知道,我才離開一會兒時間,這局勢就變得如此混亂。算了,反正和古拉的密約也等於作廢了,唉,真是白費了我一番力氣。」

  王後搖搖頭說道:「不,你還是繼續和古拉聯系,現在這個國家多出一股我們不知道的神秘勢力,需要雙方加強合作,才不會被敵人乘虛而入。」

  卡納塔沒有說話點了點頭,他也很警惕那股神秘勢力,因為現在這混亂的局面,就是那神秘勢力搞出來的。

  佔據了維爾特城的古拉,正面色平靜的獨飲,四周的親信雖然不敢打擾他,但都在心中滿懷疑問。

  古拉突然衝著親信笑道:「我知道你們很奇怪為什麼不做抵抗,就直接從王都撤回這裡。」

  親信們立刻說道:「請大人明示。」

  他們現在已經察覺到王室的威嚴一去不復返,也許四分五裂的亂世將再次出現在這個國度,再時候兵多將廣就能為王,自己這些人可是攀住了一根擎天大樹呢。

  「很簡單,我們的目標除了艾麗絲本身外,還包括她的勢力,只有把它徹底鏟除,才算報了務,放康斯部隊進城也是計畫的一部份。」

  古拉的這話讓在場人聽不明白,但他們還是一臉信服的點著頭。

  古拉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一個衛兵快步進來報告:「大人,王城的康斯軍由於不滿公主冊封卡洛為軍團長,卻沒有冊封主帥康斯,已經全軍撤離王都了!」

  聽到這消息,所有人都是一愣。

  古拉接過情報細看了一遍,不由嘆了口氣。

  雖然親信們都以為這個自己的計畫,但自己卻知道這完全是意外,不過算了,這變故和自己的計畫沒有什麼關係。只是沒想到一個不恰當的任命,就引起了兵變,看來以後在這方面要謹慎呢。

  古拉一邊承受親信的馬屁轟炸,一邊有點鬱悶的端起酒杯,只是酒還沒有入口,又接到一個讓他差點忍不住折翻桌子罵娘的消息。

  「殿下,殿下,我們來援軍了!」侍女興奮的衝進了艾麗絲的房間。

  咒罵了康斯足足一晚,才剛睡下的艾麗絲,立刻起身問道:「援軍是誰?」她可是非常害怕名為援軍、實為霸王的事情出現。

  「是教廷的護教軍聖騎士第一軍團,由聖子親自帶領,聽說公主有危險,特意來護駕的!足足有五萬的聖騎士。」侍女滿臉激動,沒辦法,她的偶像來了。

  真神教有兩個面對大眾的偶像,一個是聖女伊絲娜,不過在崎紅國由於伊絲娜擁有官職,所以大多稱為大神官。

  而另一個則是聖子––多爾馬,是個金髮碧眼,身材高壯,模樣帥氣的陽光大帥哥,是大部份女性的超級偶像。

  據說這個聖子開始參與教務以來,信仰真神教的年經女性的人數直線上升,從這就可知道他有多受歡迎。

  「太好了!教廷終於插手了,可以安枕無憂了!」艾麗絲終於高興起來了,原本和古拉鬧別扭的時候,她就想請教宗出面,可惜教宗周遊各國,而留在王都的主教又不能讓古拉賣面子,搞得艾麗絲只能放棄向真神教求助。

  只是沒想到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真神教及時地伸出援手,這讓她這個信徒對真神教的感情,更上一層樓。

  得到消息的伊絲娜,雖然不解這麼重要的事,教廷怎麼不提前通知自己,但也為好友脫離困境而歡喜,也就沒有怎麼在意這點。

  身穿銀白色閃耀盔甲、騎著高頭大馬、掛著耀眼聖徽的聖騎士團,排著整齊的隊列,進入了崎紅國的王都。

  這是真神救護教軍有史以來第一次進入一個國家的身都,不過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些,人家都把目光放在了威武的聖騎士身上,城內和城外的民眾,正對著這些聖騎士歡呼。

  同樣,也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聖騎士們輕鬆的從禁衛軍手中接下了王都的城衛及治安權。

  在一番例行禮節後,微笑時喜歡露出一排雪白牙齒的多爾馬,給艾麗絲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殿下,我在帶領聖騎土趕來護衛殿下的途中,獲知一股邊疆來的部隊,不願服從殿下的命令,就順手把他們繳械,並且整編成一個附屬軍團。」

  「呃,聖子殿子您是說……」艾麗絲有點不敢相信地問。

  「是的,就是那股不久前從王都撤離的邊疆部隊,只是我請求殿下諒解,該部隊的幾個主官反抗,被我的部下失手殺死了。」多爾馬輕描淡寫,說出這足以讓人明白聖騎士團戰斗力多強大的話。

  「哈哈,殺得好!那幾個該死的叛逆早就該處死了!」聽到違背自己命令,把自己這個君王不當一回事的幾個軍官被殺死了,艾麗絲真是覺得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多爾馬有點好心的提醒道:「殿下,請恕我冒昧,我聽那些俘虜說,他們本來是願意服從殿下您的命令的,但他們是軍人,只能服從上司的命令。而那些軍官,根本不再乎殿下您的旨意,反山完全以那個什麼康斯的命令為旨意,那幾個軍官就是用這個理言,違背您的命令的。

  「對這樣一個桀驁不馴的統兵大將,殿下如果顧慮到手中的兵力而不做懲罰的話,恐怕會讓王國的將領們引為榜樣,到時候殿下的命令恐怕出不了王都了。」

  一想到康斯,聽到自己這樣深厚的對待他,他卻把自己當成不存在似的,就足以讓艾麗絲惱怒異常。

  而更讓艾麗絲猛咬銀牙的是,不久前只是因為沒有冊封康斯,康斯的士兵們就造反的事情。

  這個王國絕不能存在一個比自己更高威望的人!

  一定要把康斯的威望打壓下去!

  想到這,艾麗絲立刻狠聲說道:「沒錯!這樣的榜樣是不能存在的!傳令,撤銷康斯一切職務,命令康斯立刻回都覲見!」

  同在王宮的卡洛聽到這話,張了下嘴,想勸說公主不要下這個命令,但想到自己被士兵們冤屈為白眼狼,心中有一股怨氣,覺得讓康斯被冤枉一下也是好的,反正公主沒有要他性命的意思。

  卡洛雖然被士兵冤屈了,但他並不認為康斯會叛公主,康斯只是對這些事情有些遲鈍而已,再說現在公主對康斯有誤會,康斯回到公主身邊,這個誤會也許能夠解決呢。

  伊絲娜也認為康斯回來解釋一下誤會,是個不錯的選擇,所以也沒有制止這道命令的發布。

  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道命令傳到下面會成了什麼模樣。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8 07:59 AM

第四章 十死無生

  崎紅國邊疆,康斯根本不知道卡洛在短短的時間內,在士兵心中變得如同泥土一樣。

  康斯現在完全脫離了基層,下面發生的事情如果沒有人報告,他就什麼都不知道。

  他現在一個人躺在開一城最高的樓頂上,凝望著天空。

  說不出什麼感覺,他只覺得自己很空虛,什麼麼都沒有熱情。

  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自己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不知道卡洛他們抵達王都了沒有?他們那些兵力雖然可能無法打贏古拉大人,但保護公主不受傷害,卻應該沒有問題。

  不過真奇怪,古拉大人不是支持公主的嗎?怎會和公主反目成仇呢?

  難道真的是公主派人剌殺了凱恩?應該不可能,公主不會這樣做的。

  唉,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真是麻煩,還是在戰場上比較簡單,對自己有敵意的就是敵人,砍倒他們就是勝利。

  自己真不適應貴族的政治爭鬥呢,不過管理的事情好像很簡單,只要把問題交給懂得解決這個問題的人負責就行了,自己根本不用費什麼精神。

  想到自己居然能夠找到這樣的管理方法,康斯不由自得一笑。

  忽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康斯扭頭一看,發現是自己的親兵隊長伊達,不由笑道:「有什麼事啊?」

  「大人,這麼好的天氣,不如出去獵吧?散散心也好。」伊達跟著笑道,只是他的眼神有點恍惚,反正不敢和康斯對視。

  康斯也注意到伊達的古怪,不過他以為伊達心情不好想出去打獵,怕自己不同意呢。

  伊達最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時常神情恍惚,有氣無力的,嗯,一起出去散散心也好。這樣想的康斯也沒在意,點頭同意了伊達的建議。

  樓下十個親兵已經全副武裝的牽馬等待著,康斯看了一眼親兵們,發現都是陌生臉孔,也沒怎麼在意,因為現在他的親兵名額,可是按照元帥級別的整整五百人,他哪裡記得住這麼多人?

  所以康斯只是向親兵們回個禮,策馬出了城門。

  守城的衛兵看到是軍團最高統帥和親兵隊長帶頭,問都沒問就放行了。

  「嗡」的一下弓弦鬆開的聲音,上百步外的一隻野兔,就被牢牢的釘在一處樹根上,幾個親兵忙拍馬屁:「大人神弓無敵!」另幾個親兵則巴結的策馬前去撿兔子。

  康斯搖搖頭自嘲道:「沒那麼厲害,射偏了。唉,看來這段日子有些疏於鍛鍊了。」

  本來心事重重的伊達聽到這話,忍不住問道:「為什麼這麼說?大人不是射中了嗎?」

  「我本來是想射那兔子的眼睛,可惜沒掌握到風向,射到眼眶邊了。」

  康斯不經意的說,這話讓其他幾個親兵立刻臉色一變,眼神忍不住古怪的打量著康斯。

  要知道百步外的小兔子,就跟個黑點似的,居然能看到自己射中麼什麼地方?這是什麼眼力啊?

  而撿兔子回來的親兵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並且小心的偷看康斯手中的那把弓。而留在原地的親兵第一時間就看拿回來的獵物,發現那兔子確實是眼眶上方中箭,不由馬上恭維康斯眼力準。

  只是看他們的神情,好像說得有點不情願。

  撿兔子的一個親兵行禮說道:「抱歉大人,由於那只箭有一半射入了樹根,屬下無法拔出,請大人恕罪。」

  聽到這話,康斯笑著揮揮手不當回事,而那些親兵卻神色古的互相打著眼色。

  「大人,現在也有二十幾隻兔子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野餐一頓吧?」一個親兵涎著臉說道。

  康斯剛點頭,另一個親兵就接著說道:「這裡不遠處就可以看到埃特斯大陸,不如我們去那邊野餐,一邊吃著兔肉,一邊欣賞埃特斯大陸的風景,豈不是妙事?」這親兵的話一說出,其他親兵紛紛叫好。

  康斯嘴角帶著微笑,瞥了心神恍惚在旁的伊達一眼說道:「伊達,你怎麼看?」

  伊達身形猛地一震,但他像是沒這一回事的說道:「聽大人的。」

  這話一出,親兵們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不過康斯一句:「好啊,那我們就去那邊野餐,我還沒怎麼看過埃斯特大陸的景色呢。」就讓親兵們臉上浮起了笑容。

  一行十二人快馬加鞭的來到懸崖外,還沒靠近,前面一個親兵就咦的一聲:「怎麼這裡有人?」

  聽到這話的親兵們都皺了下眉頭,就當作沒事一樣。

  而那兩個不怕死跑到懸崖來的,正是安再抗和賴爾溫志,他們也發現有人出現在這個地方,更是發現來人是康斯和伊達。

  如果只是伊達的話,安再抗肯定當沒看見,但超級大老板康斯也在,安再抗只好拉著賴爾溫志離開峭壁,解下腰間另一頭繫著石塊的繩索,站在那裡等待向康斯行禮。

  「這不是安再抗嗎?你也在這裡欣賞埃斯特大陸的風景啊?」下了馬的康斯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遠處那一望無際,完全碧綠色的景色。

  親兵們則把馬牽在一起,而一個親兵趁沒人注意,把康斯的弓箭背在身上。

  「嘿嘿,大人安好,屬下在這釣魚呢。」安再抗一臉巴結樣的跟在康斯身旁。

  聽到這話,康斯愣了一愣,有點疑惑的指指懸崖下:「釣魚?在這釣魚?」

  看到安再抗那特意加粗加長的魚竿,和那一大捆的魚線,康斯只能承認安再抗確實是來這裡釣魚的。

  「有沒有到埃特斯大陸的魚啊?我也想嘗嘗鮮呢。」康斯和安再抗說笑道。

  就在安再抗準備回答的時候,伊達突然跪在地上說道:「大人,對不起,屬下有事隱瞞您。」

  康斯一愣,而安再抗則心花怒放,他以為伊達怕自己告狀,所以搶先承認錯誤呢,不由暗想:「嘿嘿,這樣一人,老子不就被大人賞識了?如果讓老子負責管理商業的話,那就發了!」

  「起來說,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康斯揮手讓伊達起來,他搞不明白伊達隱瞞了什麼事情。

  在場的人除了賴爾溫志外,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十個親兵在伊達跪下的時候,就成扇形把康斯四人堵在懸崖邊,不過賴爾溫志以為他們只是例行布防,也沒有在意。

  「上次有關商業的建議,全是這位安再抗兄弟提議的,屬下由於事務繁多,忘了向大人報告,請大人和安再抗兄弟原諒。」

  伊達這話,讓康斯望向了安再抗。

  而安再抗臉色立刻一片通紅,心裡高唱著:「得償所願啊!」哪裡還顧得了其他。

  「小心!」突然一聲驚呼,康斯只感覺一個人擋在自己面前,定睛一看,發現那個安再抗的同伴,替自己擋了一箭,這箭射中了他的胸膛。

  射箭的就是那個背著康斯弓箭的親兵,用的也是康斯的那把弓和箭。

  安再抗立刻雙眼通紅的大吼一聲:「敢殺我的兄弟!給我去死!」說著抽出佩劍,就要衝前去拼命。

  「等等老大,我沒有事。」賴爾溫志突然拉住了安再抗,安再抗立刻傻乎乎的看著賴爾溫志胸口的箭掉落下來。

  賴爾溫志向安再抗咧牙笑道:「嘿嘿,命大,那傢伙根本拉不動那弓,還沒拉開就射了出來,所以只是插入半個箭頭而已。」

  那個射箭的親兵懊惱的甩甩手,嘀咕一句:「如果不是陪王帥打獵親兵不能配弓,老子早就把你射穿了。」

  說著扔掉弓箭,拔出佩劍,配合同伴把康斯三人圍困起來。

  而伊達早就退到包圍圈外了。

  康斯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伊達。

  而安再抗則早就跳腳大罵:「該死的,我早就說你伊達這個王八蛋,是比卡洛更為王八的傢伙,看看,我沒說錯吧!卡洛還只是白眼狼,你這傢伙身為親隊長,居然謀害自己的主將,真是個狼心狗肺的背叛者!」

  伊達聽到這話臉一陣青一陣白,但他沒有辯解,只是雙眼控制不住的左右晃動,不敢和康斯對視。

  康斯語氣平靜的問道:「伊達,這是為什麼?」

  伊達咬了下牙,猛吸口氣後說道:「對不起大人,凱恩是屬下同父異母的哥哥。」

  康斯還沒有說話,安再抗已經驚呼起來:「哇!這麼說古拉將軍是你的父親?怎麼這麼有前途的不去投靠,反而屈身當個親兵隊長?難道古拉將軍派你來當臥底?」

  伊達怒視安再抗,喝道:「不要胡說,我根本不是臥底,以前的忠誠確實是完全獻給康斯大人的!」

  安再抗根本不再乎伊達的神情,吊兒郎當的說道:「哦,我明白了,你是私生子,不然也不會落魄到去當士兵,現在你哥哥掛了,古拉家族就你一個血脈,而康斯大人是公主這派的,你父親則和公主敵對,所以現在你要拿康斯大人來做你父親的見面禮,以便讓你順順利利的成為繼承人,所以可以毫不在乎的背叛大人是嗎?」

  「不是!」伊達再次大喊道:「我才不會這麼卑鄙!是父親懷疑我參與刺殺我哥哥的行動,所以我⋯⋯」

  「嗯?懷疑你?這是怎麼回事?」康斯皺眉問道。

  伊達嘆了口氣:「大人,刺殺我哥哥的刺客是盜匪出身的,而刺客所用的武器,則是全國只有我們軍隊才裝備的那種弩弓。」

  聽到這話,康斯下意識的辯解道:「我沒有派人。」

  「屬下知道大人沒有下令,但您能保證這不是卡洛幹的嗎?而且誰幹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刺客和兇器都證明是康斯部隊出來的。」伊達無奈的說,此刻他不由想起不久前的事情。

  聽到自己哥哥遇刺身亡的消息後,在悲傷之餘,更多的是歡喜,因為這樣自己就是家族唯一的血脈,應該能夠獲得光明正大的身份吧?

  雖然知道這種想法要不得,但常年背負私生子身份的他,卻非常在意家族對自己的承認,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沒幾天,那個曾監督自己學業的管家,出現在自己面前,當時自己還以為家族召喚自己呢,卻沒想到一盆冷水由頭澆下。

  管家目露寒光語氣冰冷的說道:「二少爺,老僕真的看錯你了,你居然參與刺殺自己的親哥哥!」

  伊達立刻驚慌震怒的辯解:「什麼?不!我雖然渴望獲得家族的承認,但我絕對不會這麼喪心病狂,做出弒兄的這種事情!」

  「哼,不用抵賴了,刺客和兇器都是出自康斯部隊的,就算你沒有參與執行,但你也有知道不報的罪過,老爺非常生氣呢!」管家說著,就把調查的結果告訴伊達。

  伊達傻了眼,整個康斯軍十幾萬人,而且從王都帶出來的弓弩經歷這麼多場戰鬥,早就報廢了一半,誰知道這些報廢的弓弩裡面,有沒有被人藏下一批完好的?

  雖然沒法證明,但他還是拼命的辯解:「不!這事絕對不是康斯大人下令的,我常年跟在康斯大人身邊,可說一切命令都由我轉達,康斯大人身邊的親兵全是我的手下,要是康斯大人下過這樣的命令,我肯定會知道的!」

  這到這,伊達突然想起什麼的說道:「對!一定是卡洛擅自主張幹的,他對公主忠心耿耿,如果是公主的命令,那麼他絕對會立刻照辦,並且不讓我們知道。

  「相信我,管家您是看著我長大,我會幹這樣的事情嗎?」

  說到這,伊達已經是在哀求了,他知道如果這弒兄的事被落實,那自己就一輩子不能被家族承認了。

  管家此時才放鬆神情,嘆口氣,語氣柔和的說道:「二少爺,老僕相信您,但是重要的是,要讓您的父親也相信啊!老爺可是非常震怒,揚言不認您這個兒子呢。」

  聽到這話,伊達立刻慌了:「啊,我要怎麼才讓父親大人相信啊?請管家教教我!」

  「很簡單,殺掉康斯,奪取軍權來證明自己是清白。」

  管家這話一出,伊達立刻拼命的搖頭:「不行!我不能這樣做,康斯大人對我恩重如山!我絕對不能這麼做!」

  「我的二少爺,您別傻了,相信您也知道,現在公主和老爺已經成了敵人,而康斯大人是支持公主的,難道您要和老爺兵戎相見?」

  看到伊達下意識的搖搖頭,管家繼續說道:「再說了,您只是康斯的親兵隊長而已,不能帶兵,只能負責主將的安危,能有什麼前途?但您是什麼身份?您可是古拉將軍的兒子!將來繼承家業和爵位的唯一繼承人!難道您不願繼承家業,反而情願當個替主將送死的親兵隊長?我相信您沒有這麼傻。」

  伊達整個人呆住了,他被管家那唯一繼承人的話震呆了,他此刻這才想起,自己的哥哥去世了,自己成為了貴族家庭的唯一繼承人!

  到時自己可以成為旅團長或者師團長,帶領大軍獲得勝利,自己更可以享受像上次康斯大人那樣被大軍歡呼,被世人崇敬的場面!

  可是,如果自己還是親兵隊長,那這些都和自己無緣!

  伊達神情複雜的變換了好一會兒,張開嘴:「一定要⋯⋯」才說一半,伊達就被這沙啞得不像自己的聲音,嚇得汗毛豎了起來,一種顫抖的感覺充滿了全身,伊達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他還是接著說道:「一定要殺死康斯大人嗎?」

  閱歷無數的管家當然明白伊達的想法動搖了,立刻換回冰冷的語氣說道:「一定要!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你的清白,老爺說了,如果你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那麼老爺將公告天下,不認你這逆子!」

  伊達身子一抖,神色複雜,默然無語的點了點頭。

  「所以你要殺掉我來證明你的清白?」

  康斯這句話,讓陷入回憶中的伊達下意識的點點頭,這點頭的動作立刻讓他清醒過來。

  安再抗在旁邊補了一句:「什麼清白不清白?你大哥掛了,整個家族就你這個後輩,你老爸會對付你?他不怕絕種嗎?所以你說的全都是廢話!完全就是要康斯大人的腦袋當見面禮,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背叛者!」

  伊達馬上又滿臉通紅的低下頭。

  康斯抬頭望了下天空,天氣晴朗,萬裡無雲。

  一股從大雪山吹下來的狂風,在經過遙遠的路途趕到這裡,已經變得有些暖和,吹拂眾人的頭髮和衣裳,不但不會讓人煩惱,反而一陣愜意。

  康斯微微嘆口氣,嘴角笑了笑,先是對在場的親兵說了句:「難怪我覺得你們很陌生,原來你們都是古拉大人派來的。」

  他「唰」的一聲抽出佩劍,然後凝視著伊達:「我不介意你為了獲得家族的承認而來殺我,也不介意你以親兵隊長的身分,對我這個主將的背叛,但是,相信你也知道,我並不是個喜歡束手待擒的人。」

  康斯的語氣和動作,讓那十個親兵和伊達都緊張起來,伊達更是跟著拔出了佩劍。

  他們都明白康斯的勇武有多厲害,特別是伊達,他現在有點懷疑,自己和康斯正面對抗是不是太愚蠢了。

  而安再抗則神色輕鬆的笑道:「哈哈,你們這幫笨蛋,難道忘了康斯大人的外號是什麼了嗎?居然十一個人拿著佩劍來和康斯大人對陣,真是不知死活!」

  說到這,他靠前賴爾溫志身邊低語道:「兄弟,這次康斯大人一定勝利,是我們立功的好機會,不過要小心點,不要把命給弄丟了!」

  賴爾溫志有點苦澀的笑了笑,難怪自己這個老大面對敵人的包圍還能誇誇其談,根本不見緊張害怕,原來是想指望康斯大人啊,真是服了他,難道他就不怕康斯大人的名聲是吹出來的?

  其中一個親兵或許是有點承受不住壓力,或許是想在未來的主子面前立功,第一個舉劍朝康斯衝去。

  康斯隨手把劍一挺,快速的刺破這個冒失鬼的喉嚨,跟著伸腳,把他踢向前面跟著衝過來的一個親兵身上,接著握著利劍,衝向側邊的一個親兵。

  在那個被撞倒的親兵,手忙腳亂把同伴的屍體推到一邊爬起來的時候,康斯已經解決了剛才那個,帶著濃厚殺氣的出現在面前。

  看到康斯流暢的動作,安再抗興奮的大喊一聲:「殺啊!」也找上了一個親兵,而賴爾溫志則早就和一個親兵對砍起來。

  賴爾溫志剛和對手拼殺了幾刀,安再抗那難聽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媽呀,兄弟快來救我啊!不然你老大就快掛了!哇,差點就被砍死了,救命啊!」

  賴爾溫志被安再抗的聲音赤了一跳,差點因為失神而被對方一刀砍死,最後付出幾道傷口才借機挽回劣勢,直到此時,他才有空看一下安再抗的情況。

  這一看,讓他立刻氣歪了鼻子,因為安再抗全身上下一點傷都沒有,反而是活蹦亂跳的躲避著一個親兵咬牙切齒的追殺。

  就在賴爾溫志呸了一聲,懶得理會安再抗的時候,安再抗突然蹦到賴爾溫志對手的後面,並且非常陰險的順手一刀把那傢伙捅個對穿!

  在安再抗蹦走的時候,賴爾溫志已經失去了對手,搞得他愣了一會兒後猛地衝上去,把緊跟在安在抗身後追殺的親兵殺死。

  而此刻,賴爾溫志才發斯康斯已經解決了八個親兵,只剩下伊達一個人面對著康斯,正為了康斯武力超強而咋舌的同時,不忘對坐在一旁喘著氣的安再抗說道:「老大,你還真是夠陰險的。」

  安再抗滿不在乎的說:「靠,不夠陰險的話,像我這樣的人,骨頭老早就可以敲鼓了,還想活到現在?咦?怎麼還不把那個背叛者幹掉?」

  「幹個屁,看看四周吧,看來今天我們這條小命要交代在這裡了。」賴爾溫志神色緊張的說道。

  而安再抗也在此刻才發現,四周圍了數十個弓騎兵,弓箭都對準自己三人呢,而伊達那個叛徒,則早被弓騎兵保護了起來。

  「他媽的!我早說那王八蛋是個混蛋,敢情剛才和我們扯那麼多話,是為拖延時間等待援軍呢,早知道一見面就把給砍了!」安再抗一邊叫罵,一邊往後退。

  等察覺到一股大風吹來,安再抗才發現自己身後就是數十丈高的懸崖,不由吞吞口水,苦澀的對賴爾溫志說道:「看來這次真的是十死無生了,倒楣啊,怎麼老子釣魚也會遇到這樣的事!」

  明白沒有生機的他,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聽到這話,康斯回頭對安再抗笑道:「不好意思,連累了你們。」

  看到康斯的笑容,安再抗不由一呆,他怎麼也想不到康斯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能保持這樣平靜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安再抗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再害怕了。

  反正不就是一死嘛,康斯大人這麼大的官都不再乎了,自己這個小癟三在乎什麼?

  想到這,安再抗不由也跟著向康斯笑了下說道:「嘿,康斯大人,如果有來生的話,小弟一定要和你結拜為兄弟。」

  康斯聽到這話,突然熱血沸騰的說道:「何必再等來生,我們現在就是兄弟了。」

  本來康斯並沒有把安再抗看在眼裡,只是把他當成一個認識的部下而已,卻沒想到在這危急關頭,安再抗居然不但沒有埋怨自己拖累他,反而要和自己結拜為兄弟!

  從來沒當過大哥的康斯,不可控制的在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哈哈,沒想到我居然有這麼一個威風的大哥,也算是值了!」安再抗大笑起來。

  而賴爾溫志則對這個沒有興趣,一是他的心神都被緊張的氣氛吸引了,二是他認為老大的老大,不是我的老大,自己老大認康斯為老大,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

  「呵呵,面臨絕境依然如此豪爽,真是佩服康斯大人的豪情萬丈,康斯大人,許久不見,最近是否安好?」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順眼看去,一個騎兵出現在康斯面前,康斯愣了一下後才說道:「原來是威納大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安再抗立刻靠前來問道:「大哥,這個噁心做作的傢伙是誰啊?聽口氣好像和你很熟?」

  「一同作戰過,後來他跟了凱恩大人,沒有什麼交情。」康斯對這個威納確實沒有什麼深刻的印像,他也奇怪威納怎麼用這種口氣和自己說話。

  「康斯大人,您沒想到我們是在這樣的場面下見面吧,我還真懷念以前和您並肩作戰的日子呢。」威納看到自己一直妒嫉的目標,就要死在自己手中了,不由興奮的嘮嘮叨叨起來。

  已經從康斯那猛烈博殺中穩定下心神的伊達,聽到威納嘮嘮叨叨的,厭惡的看了威納一眼。

  這傢伙在幹什麼?以為他是這裡的頭目嗎?這不是當自己這個少爺不存在?想到這,心境已經有了改變的伊達,忍不住冷哼一聲。

  正誇誇其談的威納聽到這冷聲,這才想到自己只是人家手下的一條狗,正主還沒出聲,自己居然搶先了,嚇得立刻翻身下馬,跪在地上冷汗直冒,向伊達請罪。

  看到威納的樣子,安再抗立刻狂笑起來:「哈哈,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原來是條狗啊!伊達,你這條狗也太猖狂了吧?居然不把你放在眼裡!」

  安再抗的挑撥離間立刻得到了效果,伊達對威納的印象再次降低,可謂落到了谷底,察言觀色非常拿手的威納暗暗叫苦。

  看來自己要花費好一番力氣,才能獲得眼前這個少爺的信任呢。同想,他也對安再抗充滿了仇恨,恨不得把安再抗的那張嘴給撕了。

  伊達那高高在上的神情,讓康斯非常陌生。

  這就是上位者的面孔嗎?自己以前是不是也擁有過這種讓人噁心的神態?是不是也有人跟自己厭惡伊達那樣的厭惡自己呢?

  想到這,康斯不由一陣想笑,自己都快掛了,怎麼還想這些有的沒的?

  面對漸漸逼近的弓騎兵,康斯三人不由自主緩緩後退,再退就要落下懸崖了。

  偶爾間望到對面碧綠色的康斯,突然低聲對安再抗問道:「你說你在這裡釣魚?下面有河?」

  「不是吧,大哥?下面就是埃爾斯大陸的冰海江啊,難道你不知道?」安再抗一臉好奇的問。

  「我確實不知道,不過我倒認為我們也不是沒有生機。」康斯笑道。

  「什麼生機?」安再抗立刻問道。

  而賴爾溫志也把耳朵豎了起來,畢竟沒有人願意死啊。

  康斯示意一下懸崖下面:「跳下去。」

  康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立刻讓安再抗和賴爾溫志臉色大變,而安再抗更是聲音都抖了起來:「跳下去?大通,那可是數十丈高的懸崖啊。」

  「下面不是有水嗎?怕什麼,難道你不會游泳?」不知道數十跟的高度,足以讓水面跟石頭一樣硬的康斯,輕鬆的說道。

  「會啊,可是下面的狂風會把我們吹離水面,掉在地上豈不是完了?」同樣不懂這個道理的安再抗,扭頭望了一下懸崖下面,不由吞吞口水說道。

  康斯還沒有說話,一樣貨色的賴爾溫志立刻豪氣衝天的決定道:「老大,拼一把,運氣好落在水中,運氣不好當場摔死,總好過被箭直接射死。」

  安再抗咬牙思考了一下,猛的點頭:「拼了!」

  就在這時,伊達已經把手舉起,用歉意的眼神望著康斯說道:「對不起了,大人。」接著,猛地把手揮下大喝道:「射!」

  伊達剛張嘴說對不起的時候,康斯就向伊達笑了一下,然後一聲:「跳!」

  他第一個轉身跳下了懸崖!

  本來安再抗還遲疑了一下,但被賴爾溫志一拉,慘叫一聲的跟著跳了一下。

  在康斯三人跳下懸崖的時候,伊達的射字才出口,所以數十支箭全部落空了。

  「該死!」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伊達,立刻跑到懸崖邊探頭觀望。

  那些弓騎兵也慌忙下馬跑到懸崖邊準備射擊,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康斯三人居然會選擇跳崖。

  可惜,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就已經看不到康斯等人的身影了。

  威納看到伊達臉色難看,不由小心的巴結道:「少爺,這裡這麼高,而且風力這麼大,肯定是十死無生的,就算沒有直接殺死康斯,康斯也不會出現在崎紅國了,少爺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伊達明白威納的暗示,是說就算康斯還活著,他也不可能回到崎紅國,而且就算他能回到崎紅國,那個時候的康斯也只是個普通人,隨便一個眼色就能殺死他,根本不足畏懼。

  想到這些,伊達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下來,是因為不再需要看康斯的臉色呢?還是不用再顧慮康斯威勝?又或者自己是在慶幸沒有親手殺死康斯嗎?

  也許都有吧。

  伊達望著下面茫茫的大陸,在心中說了句:「永別了,康斯大人,我伊達會超越您,會獲得更多世人對我的承認和無上的榮耀。」

  接著他轉身命令道:「威納,你帶著幾個人把這清理乾淨,其他人跟我回去。」

  威納雖然不滿,但還是一臉恭敬遵命,在伊達帶人策馬離去後,才偷偷的對著伊達的背影吐了口口水。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8 08:01 AM

第五章 崎紅分裂

   「斯特,康斯大人召集我們開會呢,據說是聯隊長以上軍官必須參加的會議,其他駐地的軍官都抵達了,我們在城內的可不要遲到了。」詹姆斯向斯特說道。

    「開會?什麼時候通知的?」斯特不由奇怪的問道。

    「剛才啊。」詹姆斯說完不理會斯特,和格納、馬多兩人一邊說著「看康斯大人的命令,肯定有大動作,又有大仗要打」,正準備離去。

    「等等,我說你們等等!是誰用康斯大人的名義召集我們開會的?」斯特連忙拉住詹姆斯三人。

    詹姆斯眉頭一挑:「怎麼了?當然是伊達這個親兵隊長啊。」

    「不對!這些天守城門的是我的部下,他們告訴我,今天上午,康斯大人帶著伊達和十個親兵輕裝外出,而在不久前,只有伊達和幾十個親兵從另外一個城門進來。

    「而據我所知,根本沒有其他親兵出城,伊達怎麼可能帶這麼多親兵回來的?還有,為什麼康斯大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康斯大人又怎麼會突然召集聯隊長以上的所有軍官開會?要知道上次的例行會議才剛召開沒多久!」

    這話立刻讓格納、馬多皺起了眉頭,因為斯特這傢伙居然監視康斯大人的行蹤。

    詹姆斯倒沒有怎麼在乎這個問題,反而神情凝重的問道:「你是說,所有城門都沒有發現康斯大人回城?」

    「絕對沒有,康斯大人這麼耀眼的人物,絕對不會被人忽視的!」斯特肯定的說道。

    「你是說康斯大人出事了?還是說,伊達準備假借康斯大人的名義,做些不好的事?」詹姆斯眯著眼睛說道。

    「嘿,我可不是伊達肚裏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他要做什麼?不過我這個人很膽小,不敢抗命,所以只好把所有親兵都帶去,並且讓部隊做出警戒了。」斯特笑道。

    「這不好吧?如果真的是大人的命令,我們這樣做有造反的嫌疑呢。再說參加會議的軍官都是我們的部下,做了壞榜樣可就不好了。」格納和馬多皺起了眉頭。

    詹姆斯插嘴說道:「你們又不是不瞭解大人的性格,大人他根本不會在乎這些,就算被大人責駡,我們請罪不就行了?

    「我倒怕伊達假借大人的命令,把我們都給抓起來呢,現在可以和伊達抗衡的卡洛又在王都,我們四個人如果不團結起來,還真不夠看呢。至於那些軍官,他們是我們的部下,哪裏敢亂放屁!」

    「這麼說,詹姆斯也同意斯特的意見?」格納和馬多有點遲疑。

    雖然他們覺得這樣擅自調兵是不對的,但是詹姆斯和斯特都同意,自己也得考慮,畢竟自己也怕不明不白的把命給丟了。

    斯特立刻說道:「沒錯,我們四個一體,再說我們調動部隊也不是為了造反,只是預防萬一而已,沒事的話,散會後把部隊解散就行了。」

    詹姆斯立刻贊同的點著頭。

    格納和馬多互相看了一眼,也就認同了斯特的提議。

    伊達正神情焦慮的來回踱步,而古拉的管家則神態恭敬,束手站立一旁。

    伊達猛地停下對管家說道:「管家,我覺得我們處理康斯大人的事有點魯莽了。」

    「少爺為什麼這樣說?」管家語氣柔和的問道。

    伊達懊惱的說:「我現在才發現,如果沒有康斯大人出面的話,單單憑藉康斯大人的名義,根本無法掌控全軍!全軍上下都知道康斯大人支持公主,現在我說康斯大人突然轉變去支持我的父親,卻不讓康斯大人出面,是人都會懷疑!」

    管家笑了笑:「其實少爺不用在意能否掌控全軍,少爺能把康斯幹掉就是最大的成功了,至於掌握軍權只是順便而已,就算無法成功也無關緊要,畢竟古拉家族並不在乎這幾萬由盜匪組成的軍隊。」

    伊達雖然不滿意管家小瞧了自己參與訓練出來的部隊,但還是松了口氣,畢竟他沒有把握控制全軍,以前全軍聽令,都是看在自己是康斯親兵隊長的分上。

    管家看到伊達輕鬆的神情,不由立刻提醒道:「不過少爺還是要帶點部隊回去才行,如果沒有直屬部隊的話,家族裏的那些將領會不當您是一回事,這樣對您以後繼承老爺的事業會帶來不便的。」

    伊達笑道:「這點請管家放心,康斯大人的直屬部隊,也就是親兵師團,是由我一手組建的,就算不能全部拉走,起碼也能拉走一半,要知道大隊長以下的軍官都是我的人。」

    「唉,早知道這樣,就讓老爺給您派一批軍官,這樣不就能拉走整個師團嗎?」管家頓腳說道。

    伊達笑了笑。

    讓父親派一批軍官來?這樣親兵師團還算是他的直屬部隊嗎?

    就在這時,一個親兵敲門進來報告:「大人,斯特等四人帶著所有親兵前來開會,而且城內他們所屬的部隊,全部進入警戒狀態。」

    「什麼!」伊達立刻氣憤地罵道:「該死的,他們居然敢這樣做!難道不怕被處罰嗎?」

    而管家則皺眉說道:「少爺,他們以前也定如此桀驁不馴?」

    「以前聽話的不得了,上次也是乖乖的一個人來,現在怎麼搞出戒備的事情來了?難道他們知道了什麼事情?」伊達神色有點緊張。

    管家想了一下,皺眉說道:「可能是他們在各城門布有眼線,康斯大人有沒有回來,他們非常清楚,而毫無徵兆的召集所有聯隊長以上軍官,肯定會讓有心人有所警覺,那四個師團長就是有心人。」

    伊達咬牙切齒地說:「該死的,平時看那幫傢伙並不怎麼出色,居然還有這份膽量,敢監視康斯大人的行蹤!

    「現在該怎麼辦?雖然我的親兵師團是精銳中的精銳,但也不能和三個精銳師團抗衡啊。」沒有辦法的伊達只有向人求教了。

    「康斯大人在軍官心目中地位如何?」管家突然問道。

    伊達雖然奇怪管家怎麼會問這麼離題的話,但還是馬上說道:「所有軍官都是康斯大人一手任命的,軍官們對康斯大人惟命是從,而且康斯大人在士兵心中威望更大,如果公主下令處死康斯大人的話,全軍絕對會立刻暴動。」

    「那麼開會的時候,軍官們會詢問康斯的去向嗎?」管家問道。

    「這還用說!」伊達不滿的白了管家一眼,怎麼會問這麼白癡的問題。

    「那您能解釋清楚康斯大人為什麼不出現嗎?」管家繼續問道。

    伊達張了下嘴,但想起什麼後,只能歎口氣搖搖頭。

    他只是為了向家族證明自己的清白,才向康斯下手的,根本就沒有考慮那麼多。

    本來還想藉口康斯打獵時被盜匪殺了,可是現在想想,這個藉口簡直就是荒謬。

    不說康斯軍控制區沒有盜匪,就是自己這個親兵隊長,為什麼會毫髮無傷的回來,就難以解釋了。

    現在伊達有點後悔,自己做事情怎麼不考慮清楚才實行,最起碼也要把藉口搞得漂漂亮亮啊!看來是自己急於回去獲得家族的認同,才會這麼匆忙的下手,真是失策。

    「您能除掉這些軍官嗎?」管家又問道。

    伊達苦笑道:「不說那四個等同師團長的團隊長的那數百親兵,單單那上百個軍官,就不是我現在這點人能夠應付的,要知道他們都是從士兵晉升起來的,說到搏殺的能力,我這些康斯大人的親兵根本就沒得比。」

    「如果軍官們知道是少爺您殺了康斯大人,而且也知道您背後的身分,您認為軍官們會有什麼反應?」管家再次問道。

    伊達愣了一愣,接著苦笑地說道:「他們不會在乎我的身分,絕對會當場把我給分屍,而且父親也免不了會成為他們的仇敵。」

    「所以,少爺您既無法解釋康斯大人的去向,又不能讓軍官知道真相,更不可能除掉他們,那麼您最好趁現在,所有軍官都召集在一起的時機,帶領親兵師團回到老爺身邊,方為上策。」管家最後提議。

    伊達想了一下後,只能無奈的點頭說道:「看來只能這麼辦了,唉,虧我以為把他們召集來了,借康斯大人的名義下道命令,就可讓他們易幟,我真是有點看高自己了。」

    「呵呵,少爺不用妄自菲薄,您只是沒有經驗而已。」管家安慰道。

    聽到這話,伊達一邊受教的點頭,一邊在心中嘀咕道:「該死的,你這傢伙明知道事情會這樣變化,怎麼不提醒一下?難道一開始就想看我的熱鬧,順便顯示一下你的高明?哼!現在不和你計較,等我掌握族權後,看我不好好教訓你一頓!」

    在伊達的大哥去世後,古拉派來潛伏在康斯軍隊中的人,就開始巴結伊達這個繼承人了,雖然才十來天的工夫,但已經讓伊達習慣了當少爺的滋味,所以在明白管家熟知一切卻不提醒自己,當然是忍不住惱怒管家了。

    開一城大廳,聯隊長以上職務的上百名軍官,悄然無聲的坐在位置上,靜靜的等待著他們上司的到來。

    「喂!」一片寂靜的大廳,突然響起這麼一句話,立刻讓大家側目相看。

    只見斯特向同樣是七大團隊長之一的詹姆斯說道:「你說大人怎麼還不來啊?」

    「大人可能有事,所以遲點並不奇怪。」詹姆斯也很配合的大聲回答道。

    「你覺不覺得奇怪啊,就算大人有事遲來,怎麼大人的親兵隊長伊達大人也不出來招呼一下呢?該不會是有人假借大人的名義胡亂行事吧?」斯特高聲喊道。

    「嘿嘿,這可說不定呢。」詹姆斯怪笑了起來。

    這些話,讓會場四周守衛的康斯親兵皺起了眉頭,他們想反駁,但一來對方身分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二來自己也不明白伊達隊長是怎麼回事,至今也不來。

    還有,說起來真奇怪,今天一天都沒有看到康斯大人了……

    到底康斯大人和伊達隊長怎麼了?怎麼都還沒有現身呢?

    一開始這兩個人肆無忌憚的表現,讓很多軍官皺眉,他們沒想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兩個團隊長,居然會這麼放肆,記得以前他們不是如此的啊?只不過他們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只好忍耐不吭聲。

    不過聽到後面的話,再看到伊達這個親兵隊長至今沒有出現,所有軍官都暗自嘀咕了起來。

    四大團隊長都帶著親兵出席會議,再加上這些話,絕對會有事發生,看來四大團隊長和伊達大人不對頭呢。

    一些投機心比較重的,已經考慮在接下來的作戰系統頭目和親兵系統頭目的抗爭中,投靠誰比較好了。

    由於斯特和詹姆斯的對話,在場肅靜的氣氛再也持續不了,軍官們三三兩兩的討論起來,就連親兵也忍不住,有的加入討論,有的則跑出去找康斯和伊達,他們不希望伊達的名聲被破壞。

    又過了一會兒,出去找人的親兵陸續跑了回來,都說找不到康斯大人和伊達大人,這個事情讓軍官們都有點神色不安。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親兵跑回來慌張的喊道:「各位長宮,不知道怎麼回事,親兵師團居然離開開一城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會吧,把我們這些人叫到這裏來,親兵師團卻出城了?

    出城幹什麼?難道是去解除我部隊的武裝?

    我沒有犯事啊,再說我就算犯事,只要康斯大人一道命令,下面的人就會把我給逮捕了,根本不用這麼麻煩啊?

    「什麼!親兵師團出城了?為什麼我們這些親兵師團的軍官卻不知道?」數十個親兵師團的聯隊長以上軍官都跳起來喊道。

    這讓那些有點疑惑的軍官們更是滿頭霧水。

    對啊,親兵師團的中層軍官都在這呢,只有大隊長軍官的親兵師團,怎麼會擅自行動?

    斯特立刻跳起來喊道:「快!召集兵馬把他們給攔住了!哪有拋下主官擅自出城的!」

    而詹姆斯也跟著叫喊道:「對!一定要看看這幫傢伙奉誰的命令,膽敢私自出城!」

    格納和馬多也認同的站了起來。

    四大團隊長的表態,讓幾乎所有的軍官都跟著起身出去召集兵馬,要知道在場的軍官,除了親兵師團的軍官外,可全部是這四大團隊長的部下。

    「該死!沒想到少了中層軍官,部隊居然這麼難指揮!」伊達苦惱的咒駡道。

    當整個師團被他帶出來的時候,他還滿心歡喜,但行軍沒多長時間,問題就來了。

    由於現在只有大隊長率領部隊,一萬人的親兵師團都是以大隊為單位行動的,想想要親自指揮一百個大隊,就知道這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而且最為難的是,他現在根本不能立刻任命中層軍官,因為士兵們發現自己上司無緣無故換人了,肯定會出問題的。

    要知道,原來那些軍官大部分是依軍功選舉出來的。沒有辦法的伊達,只有指揮著一百個大隊緩慢的前進。

    「父親派來的部隊怎麼還沒有到?被他們追上,就什麼都完了!」伊達焦慮的向管家說道。

    管家也有點心神不定:「應該就快來了,按照計畫,他們在前方不遠處等待。」

    他們兩人都明白,雖然把軍隊騙出來了,但後面追兵一接觸,並且高喊幾聲,誰也不能保證,這些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的士兵,會不會臨陣反戈?

    要知道,這年頭忠誠是沒法保證的。

    「大人,抓到公主派遣的使者,並繳獲了一份文書。」一個軍官向正苦惱著的伊達稟報道。

    伊達看看那些被捆綁起來並堵住嘴巴、雙眼流露出恐慌的官員,接著打開了那份文書,一看,伊達立刻笑了:「真是天助我也!」

    他把這文書遞給管家。

    而管家看完文書,也樂了,立刻提議道:「少爺,這可是好藉口啊,馬上派人把這文書和使者交給後面追來的部隊,就說康斯被公主抓定了,我們是要去公主那討個公道。對了,把那些使者打昏,免得他們說漏嘴。」

    伊達本來還猛點著頭,不過聽到後面一句話就迷惑了:「為什麼要打昏?直接殺了不就了事了?」

    管家一臉苦口婆心的解釋道:「少爺,殺了使者,他們會懷疑的,我們現在就是要爭取時間,就算後來那些使者清醒過來說出真相,我們也已經會合大部隊,不用在乎他們了。」

    「嗯,就這麼辦。」伊達忙說道,不過心裏再次罵開。

    該死的,你這是教訓我嗎?我可是你的少爺,你未來的老爺啊!

    帶著所有軍官,領著開一城內所有部隊的斯特等人,原本氣勢洶洶準備興師問罪的他們,此刻全部愣了。

    旅團長以上職務的高級軍官,圍在斯特這四個長官身邊觀看一份文書。

    「現奉崎紅國唯一王室繼承人艾麗絲公主命,解除原第一軍團第一師團第一旅團長康斯所有職務,並立刻押回王都問罪。」

    連同這句讓人噴火的文字,還有公主那刺眼的印璽!

    這是一道王命,不可違背的王命!

    「康斯大人被公主抓走了!」

    這句話,立刻像旋風一樣的傳遞所有追擊部隊!

    對於這個消息,全軍除了憤怒還是憤怒,大部分都是匪徒出身的士兵,立刻氣憤的叫喊:「這樣的公主不值得康斯大人賣命!造反!擁護康斯大人為王!」

    已經被氣壞腦袋的士兵們,什麼話都敢說。

    而軍官們對於這大逆不道的話,根本沒有在意,他們現在的心情既冰寒又迷茫,更多的則是苦澀。

    康斯大人是怎麼樣的人,他們非常清楚,戰功彪炳,而且絕對沒有反意,公主居然問罪這樣的人,並且一聲不響的就把康斯大人給抓走了?

    顧不得安定兵心,聯隊長以上軍官急忙的聚在一起討論。

    格納和馬多一開場就大罵起來:「伊達這個親兵隊長幹什麼吃的!居然讓大人就這麼被抓走了!而且也不跟我們商量一下,就私自帶兵去解救大人!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大人的部下?不行!我們也要去把大人救出來!」

    格納和馬多他們雖然不滿伊達的行為,但以為伊達真的是去救康斯,也就原諒了伊達的行為。

    格納和馬多的話讓軍官立刻贊同,並且表示要回去召集所有兵馬攻入王都,解救康斯。

    而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還是想想康斯大人被處死後,我們該怎麼辦吧。」

    軍官都吃驚的看著說這話的斯特,其中相當一部分軍官的神色很古怪,不過可以肯定絕對不是憤怒。

    激動的格納早就揪住了斯特的衣襟怒喝:「什麼?你說什麼?」

    斯特神態輕鬆的扳開格納的手,好整以暇說道:「想想那文書的語氣,絕對是稍有反抗、就地處決的味道,而且以康斯大人的武力,他會這樣無聲無息的被人抓走,說明他認命了,我們就算把他解救出來,公主一道命令,他還是會乖乖的回去受死,我們何必把大好前途浪費在一個必死的人身上呢?」

    所有軍官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斯特。

    這個深受康斯大人大恩的師團長級別的人物,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但是他們心中也認同了斯特的話,畢竟康斯的性格他們瞭解,而格納和馬多更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斯特。

    斯特整理了一下衣領,神態自若地說道:「好了,不要發愣,我準備投靠真神教,成為聖騎士團的一分子,你們誰要跟著來?」

    詹姆斯笑了笑:「我準備投靠崎紅國的王後,歡迎各位同僚和我一起追求高官厚祿、權力美女。」

    這兩人的話讓軍官再次發愣,直到此刻他們才明白,這兩個師團長級別的傢伙的靠山是誰。

    格納立刻氣憤地說道:「沒想到你們是這樣的人!我一定要去解救康斯大人!」

    而馬多則喊道:「我留守開一城!康斯大人的心血不能落在你們的手中!因為康斯大人一定會回來的!I

    詹姆斯和斯特笑了笑,沒有吭聲,而那些軍官們則陸續選出自己的陣營,幾乎所有信教的都投向了斯特,而對官位金錢權力著迷的,則投入了詹姆斯這邊。

    當然,也有一部分分別投靠了格納和馬多兩人。

    一瞬間,康斯軍立刻分為三個陣營,並且互相對峙。

    斯特對詹姆斯笑道:「看來我們的格納、馬多兄弟對康斯大人忠心耿耿,還是送他們去陪康斯大人吧?」

    詹姆斯含笑點頭說道:「正有此意。」

    這話語一落下,投靠格納和馬多兩人的軍官,立刻反戈一擊,把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格納、馬多以及幾個死忠康斯的人格殺當場。

    「抱歉了,這個時代,不識時務是很容易死掉的。」斯特把格納和馬多那佈滿不敢相信神情、死不閉上的雙眼合上,並且感歎了一句。

    詹姆斯則在一旁冷笑道:「不用感觸了,說說我們怎麼分贓吧。」

    「呵呵,當然是對半分了,不然誰多誰少都不好呢。」斯特也笑了起來。

    遠處那些看到自己上司互相殘殺的士兵,則依然在發愣。

    在最高長官康斯被抓走後,又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們完全失去了辨別能力,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才好。

    在斯特和詹姆斯相互戒備的友好協商下,原康斯軍勢力範圍的兵丁和財物,被瓜分一空,不過事情並不像他們想像的那麼美好。

    被卡洛帶定大量金幣後剩下的數十萬枚金幣,已經被伊達帶定了,只分了十幾萬擔的糧食。

    斯特帶走了兩萬余人的信徒士兵,而詹姆斯則帶走了萬餘渴望權力和盲從的士兵,剩下的則全都帶著兵器脫離軍隊,再次過上了呼嘯山林的土匪生活。

    這些匪性難消的士兵,根本不給詹姆斯和斯特反應的機會,幾乎是一得到康斯被抓回王都的消息,就立刻跑了,搞得詹姆斯和斯特想挽回都不行。

    至此,奇跡般崛起的康斯部隊四分五裂,其中的精銳親兵師團,在伊達的帶領下,在大股部隊的威脅下,完全投靠了古拉軍,伊達二少爺的身分得到了古拉的承認,並宣示天下。

    而斯特則帶著兩萬信徒士兵,成為了真神教新組建的聖騎士團某步兵軍團長,掌控五萬整編的信徒士兵。

    三個康斯部隊叛逆者中運道最不好的,則是詹姆斯,成了王後派系下的某師團長而已。

    至於康斯部隊耗費年余時間建立的控制區,也再次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脫離康斯部隊、沒有投靠任何一個康斯部隊叛逆者的士兵,沒有了管制後,立刻恢復了匪性,把原來自己保護的地方,當成了自己的獵物場。

    不過,這些勢力都向世人表示對公主的鄙視和仇恨,認為公主這麼陰險毒辣的人,根本不配成為國君,公主聲望直接跌落穀底。

    消息傳出後,崎紅國內的勢力都拍手相慶,而艾麗絲則傻了眼。

    「怎麼會這樣?我只是想讓康斯回來解釋一下而已啊!怎麼會變成這樣?」艾麗絲神色焦慮,來回踱步。

    「殿下,您不是下令把康斯大人押解回王都嗎?讓康斯大人去解釋一下如何?以他的威望,應該能夠把部隊整合起來的。」伊絲娜小心的提醒道,因為外面盛傳康斯已經被公主處死了,所以她才如此試探。

    「你還不知道我當初是怎麼下令的嗎?我根本沒有說要逮捕他啊,而且我派出的使者至今沒有回來,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傳達命令的!」艾麗絲苦惱的說。

    艾麗絲雖然明白伊絲娜話裏的意思,也明白伊絲娜為什麼不有話直說,只是現在的艾麗絲,無法像以前那樣對伊絲娜說心裏話。

    會這樣的原因是:真神教的聖子——多爾馬,在整編那四萬的原康斯部隊士兵後,不但沒有把部隊交給自己,反而自行收編信徒,組成一個五萬人的滿編軍團,並完全接收了王都的城防治安。

    更離譜的是,真神教以宗教的編制,完全取代了王都控制區的行政權力,在自己抗議之後,得來的只是為信徒行方便的藉口。

    到現在,自己只有由卡洛率領的近三千人的禁衛軍,命令離開王宮就自動作廢,可以說,聖騎士團比古拉還更徹底的把自己架空了。

    艾麗絲不是笨蛋,從卡洛部隊輕鬆的被繳械編整、康斯部隊輕鬆的四分五裂、王都就這樣被接收的種種事情中,艾麗絲明白真神教在其中出了多大的力氣。

    她沒想到,真神教的野心居然如此巨大,身為宗教勢力,居然捲入了世俗權力爭霸!

    也許,教宗向父王請求組建護教聖騎士團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進行這個計畫了?

    而有了這些想法的艾麗絲,對伊絲娜絕對是心懷怨恨的。

    她才不相信伊絲娜這個真神教的聖女,對真神教的計畫一無所知,而知道這些計畫的伊絲娜,居然還如以前一樣的面對自己,如何不讓艾麗絲心冷?

    現在的她對任何人都保持戒備,她不敢再次輕易的相信任何人,只能靜靜的積儲力量,等待著時機。

    至於康斯的事情?抱歉,現在她沒有心情去在乎這麼一個已經無關緊要的人了。

    貌合神離的聊了幾句,艾麗絲就把伊絲娜打發走了,她已經懶得和這個虛偽的人再見任何面。

    而在艾麗絲思考著怎麼積儲力量的時候,讓她雙眼無神呆坐的消息,陸續傳了進來。

    王後在數十萬派系部隊的擁護下,以三百萬平方公裡的土地為基礎,自立為崎紅國女王,紫心國第一時間派出使者,承認了她的地位。

    擁兵十萬的古拉,以維爾特城為中心、上百萬平方公裡的土地為地盤,宣佈自立為大公,脫離崎紅國,建立公國。

    有了這兩個榜樣,其餘擁兵自重的將軍,紛紛割據地方,不是自立為王就是自建公國。

    至於還沒有收復的那上百萬平方公裡的邊境土地,則更不用說了,小貓三四隻的傢伙,都敢跳出來稱王,在這地方根本就是王爵多如鼠。

    一時間,崎紅國分裂成大小十幾個的政權。

    而讓人覺得諷刺的是,崎紅國王室唯一正統繼承人——艾麗絲公主,依然保持著公主的稱號,不但沒有稱王,更沒有任何的譴責行動,這讓不明了真實情況的民眾大失所望。

    在此刻,崎紅國公主徹底成為可有可無的角色。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8 08:03 AM

第六章 大難不死

    康斯呻吟一聲,睜開眼睛,入眼的第一事物,就是眼前有點矮小的稻草屋頂。

    ……我活下來了?

    有了這感悟後,康斯開始習慣性的檢查自己的身體。

    四肢都被麻布包裹、木棍夾起來,憑著散發的草藥味,康斯可以斷定那是專治斷骨傷筋的草藥。

    察覺全身上下除了脖子以上能動外,其他全都無法動彈,康斯不由苦笑,雖然活下來,但相信四肢都斷了吧?

    康斯知道自己是怎麼受傷的。

    跳下懸崖後,他非常不好運的被狂風一刮,在陸地降落,如果不是茂密樹林那如密網般的樹枝接住了自己,恐怕會當場摔成肉醬。

    不過如果不是自己察覺不對,在沖向樹枝時,手腳並用的攀拿樹枝,減輕下墜的力度,那恐怕也會當場撞死了。

    「爺爺,那命大的傢伙醒過來了!」

    康斯眼前一暗,接著一個童音響了起來,流浪過許多地方的康斯,立刻聽出這是埃斯特大陸語。

    雖然整個西方的語系都差不多,但還是有明顯的差別,沒有學習過的人根本不會說,也聽不懂其他國家的語言。

    「不要這麼沒禮貌,要叫人家大哥。」一個有點蒼老的聲音說道。

    那童音則辯解道:「什麼大哥,誰知道他是不是大叔呢?再說他確實是命大的傢伙啊,這麼高掉落下來都沒摔死,不是命大是什麼?」

    隨著兩人的聲音,一老一少走到了康斯面前。

    年老的那個大約五六十歲左右,頭髮鬍子都已經發白,滿臉的風霜讓他顯得很蒼老,但那結實的手臂和挺拔的身軀,讓人明白,老人的身體裏,有著不下於年輕人的力氣。

    穿著打扮很簡單,上身是沒有染色、黃舊的麻布衣,下身則是黑色麻褲,腳上是用獸皮和麻繩捆綁做成簡陋長靴。

    而年小的則掛著鼻涕、身高只到老人腰間、穿著一件中間用麻繩一捆,分上下的短袍麻衣。

    是個十來歲的小男孩,他的發色是黃褐色。

    很常見的一種發色。

    「年輕人,你還真是命大,這麼高摔下來,居然只是四肢骨折外加內部受傷而已,不過你放心……」

    年老的那個還沒有把話說完,那個小孩就插嘴說道:「在我爺爺的拿手本事下,你就安啦,用不了兩三個月,你就可以完好如初、活蹦亂跳!要知道我爺爺不但是曼特斯森林最好的獵手,也是曼特斯森林最好的藥師哦。」

    「不要自吹自擂。」年老的先敲了小孩腦袋一下後,才對康斯說道:「年輕人,你安心養病,養好身體才想其他的,對了,我是安克•雷倫特,叫我安克大爺就行了,這個是……」

    小孩挺起胸膛,抬頭語氣驕傲的搶先說道:「我是比爾•雷倫特,叫我比爾就行啦。」

    康斯吃力的張開嘴巴,用不是很熟練的埃斯特大陸語說道:「我叫康斯。」

    「康斯?你的姓呢?」比爾一臉好奇地說。

    不過這話才出,就被安克打了下腦袋,把他趕到一邊去後,才向康斯道歉:「向您道歉,那小傢伙老是喜歡炫耀他的姓氏,並不是有意冒犯。」

    康斯抖動一下嘴角,露出個笑容說道:「沒關係,我是個孤兒,名字還是自己取的……謝謝您救了我。」

    安克大爺笑著搖搖頭,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趕到一旁的比爾又忍不住搶先說道:「救命之恩你就不用在意了,我爺爺肯定會說是舉手之勞而已,沒辦法,誰叫我爺爺是個助人為樂的老好人呢。」

    安克大爺對孫子的性格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非常感謝您的救助,相信安克大爺的家族,一定是非常有名望的貴族。」

    康斯會這樣說,是因為在西方語系的國度裏,姓氏是貴族家庭出身的人才擁有的,平民根本不可能擁有姓氏。

    安克大爺苦澀的一笑:「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現在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獵戶……雷倫特這個姓氏,是個記憶中的榮耀而已。

    「好了,你內腹受了撞擊,還是不要說那麼多話,好好休息。」

    他說完就帶著孫子離開了。

    「康斯大哥,這是鹿肉湯哦,可惜現在你還不能吃肉,不然你就可以嘗嘗烤肉的味道了。」比爾一邊給康斯喂湯,一邊說道。

    康斯含笑喝著湯,他沒有再對比爾和安克大爺說什麼感激,只是把這件事情,默默的記在心中。

    對這兩個恩人,康斯知道,自己可以隨時為他們付出生命。

    安克大爺給自己尋找草藥,並且打獵維持三個人的生計,而比爾則替自己換藥、翻身、清理身體、餵食。

    從比爾的話中得知,這地方只是他們打獵時的臨時住地,常住的村子離這有上百公裡的距離,為了他,兩爺孫足足一個多月沒有回過村子。

    好在他們也就爺孫相依為命,村裏沒有什麼親人,而且大半時間都在外度過,康斯才沒有那麼內疚。

    對於比爾的父母,康斯只是從安克大爺的隻言片語中,得知他們在比爾幼兒時就去世了,具體怎麼死的沒有說明白。

    從安克大爺說起這事時,眼中流露出的痛苦和仇恨,康斯明白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不過他沒有細問。

    自己能報答他們爺孫的,就是把命交給他們,為他們去死,康斯絕不皺眉。

    而無法跟著爺爺去打獵的比爾,只好和康斯聊天,在他為康斯去過那麼多地方而驚訝的同時,康斯也從比爾口中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這裏是曼特斯森林,也就是自己在懸崖上看到的那片森林。

    現在自己住的地方,離冰海江足足有五十餘公裡路程,據說比爾在離這十公裡處發現自己的……

    奇怪,自己怎麼飛這麼遠?

    而在聊天中,康斯也從比爾的口中知道,曼特斯森林是個總面積超過一百五十萬平方公裡的大森林,位於埃斯特大陸東方,往東則是冰海江,往西則是奧特曼帝國,往南則是維爾特自由聯盟,往北則是左耳特、冰耀、雪飛三個獨立公國。

    雖然這些國名康斯知道,但具體方位卻沒有比爾說的這麼詳細,對比一下比爾說的方位來看,以前看到的簡略地圖根本就是亂畫的。

    而由於森林面積巨大,地形複雜,而且毗鄰冰海江,幾乎處處都是漏洞,所以五個鄰近森林的國家,都把防線限制在森林周邊。

    這也使曼特斯森林成了盜賊、逃稅者、殺人犯、政治失敗者等等危險分子的逃逸之地。

    據估計,生活在曼特斯森林的人足足有十余萬人,分成上千個村子,散佈在廣闊的森林內。

    ……比爾這個小孩懂得這麼多,都是安克大爺教的。

    這樣看來,這個安克大爺不是普通人呢?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其他國家的具體方位,甚至連自己國家身邊有沒有其他國家,都搞不清楚,更別說知道有多少人了。

    一個多月後。

    此時,康斯已經能下床活動了。

    看到正緩緩舒展筋骨的康斯,比爾忍不住地揉揉眼睛,然後一臉不可思議對安克說道:「爺爺,您不是說康斯大哥最低限度也要兩個月才能起身嗎?怎麼才一個月就能下床活動了?」

    康斯聽到這話立刻說道:「這多虧了安克大爺的藥物,如果不是,恐怕我連動都不能動,當然,也少不了比爾的幫助,不然我就算不餓死,也被臭死了。」

    面對著照顧自己一個多月的救命恩人,康斯不可能再擺出寡言的面孔,當了一年多上位者的康斯,早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樣拉近雙方的交情。

    「嘿嘿,那當然,我爺爺的藥術可是聞名整個曼特斯森林的!」受到誇獎的比爾最後一臉的得意,好像全都是自己的功勞似的。

    對康斯如此快的恢復力,安克大爺只能感歎康斯身體的強悍,而孫子比爾的馬屁,更是讓他開懷大笑。

    「康斯,按照你現在的狀態,再多幾天就可以正常行走了。恢復後,你有什麼打算?準備回到自己的祖國復仇嗎?」坐在門口看著康斯活動身體的安克大爺,突然說道。

    「您看出來了?」康斯回頭對安克大爺笑道。

    「你身上的那身軍服,雖然被樹枝弄得支離破碎,但還是能看出是高級軍官的軍眼,而且你身上除了被樹枝劃破的痕跡外,並沒有刀箭之類武器製造的新傷痕,而你身上遍佈的舊傷痕,表明你不是一個會在戰鬥中逃走,是個不懼怕死亡的軍人,那麼,一個不怕死的軍人,為什麼要面對跳崖這種事情,原因可想而知。」

    安克大爺說到這,眼中流露出痛苦與憎恨的神色。

    「哇,大哥是高級軍官?」比爾立刻跳起來喊道,接著他想起什麼的向安克問道:「爺爺,是什麼原因啊?」

    「親信部下或者好朋友的突然背叛。不追討明白原因,怎麼會願意如此輕易的死去?」安克語氣悠悠的說道,那沉重的感覺,讓比爾立刻閉上了嘴巴。

    「我沒有祖國,而且我也不打算回去復仇。」康斯望著天空歎了口氣。

    他確實不準備回去找伊達報仇。

    不知道為什麼,康斯對伊達的背叛行為,並沒有多憤怒,也憤怒不起來。

    怎麼會這樣?難道對伊達有感情,捨不得殺掉他?

    不對,如果當時沒有弓騎兵的加入,自己早就把他的腦袋砍下來了。

    可是現在自己根本沒有殺死他的欲望。

    還是說自己根本不在乎他的傷害?

    不過就算不在乎,安再抗那兩個被自己連累跳崖的人,也會不在乎嗎?

    康斯皺起了眉頭。

    他問過安克大爺,在救起他的四周方圓百裏外,都沒有發現另外兩個人的屍體,估計是掉入冰海江中了。

    看來真的是來世再做兄弟了……

    雖然自己並不在意伊達對自己的背叛,但為了給安再抗這個才剛認的兄弟報仇,康斯知道,自己會去找伊達的。

    「嗯,有時就算知道對方是誰,但各種原因卻讓你無法下手報仇,我明白的。」安克神色沉重的點了點頭。

    康斯一聽這話,就知道安克大爺誤會自己的話了,不過他也沒有解釋。

    只是他從安克大爺的這幾句話裏,隱約猜到了一些往事。

    「不過想報仇也很困難,別說你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離開這裏乘船回國,就是回去又能怎麼樣?相信你的死訊,已經傳遍你以前所在的國家,孤身一人回去的你,能夠和手握權勢的人抗爭嗎?」安克看到康斯沉思的樣子,不由提醒道。

    聽到這話,康斯一愣,接著無語的仰望著天空。

    是啊,身無分文的自己如何回到崎紅國?

    而且現在軍隊恐怕被伊達接收了,單槍匹馬的自己如何找手握重兵,而且背後有他父親古拉將軍支撐的伊達報仇呢?

    「大哥,不如你暫時留在這裏等待時機如何?」比爾發現氣氛不好,不由怯怯提議道。

    安克也笑著說道:「是啊,不如跟著先我打獵為生吧?」

    性格隨波逐流的康斯,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對不起,請再等一段時間吧。」

    他在心中向安再抗這樣道歉著。

    維爾特自由聯盟,這是一個由商人為領導層組建的國度。

    而這個國度的領土,則是由一個個有著高度自治權的城市和港口組成的,其中埃斯特大陸最大的港口——盔喬港,就是維爾特自由聯盟的首都。

    由於這是個連接東西方商業貿易的港口,所以港口常年停泊著成千上萬艘的商船。

    一艘中型商船上,一個年輕男子正在忙碌的擦拭著甲板。

    擦拭到一半,這年輕男子忍不住跳起來,指著一個躺在角落休息的人吼道:「該死的賴爾溫志!看到你老大這麼辛苦也不幫忙?真他媽的忘恩負義!」

    可以確定,這人就是那個被人拉著跳崖的安再抗。

    賴爾溫志挖挖耳朵說道:「老大,不是做小弟的忘恩負義,而是船長特意吩咐不能幫你,不然就加倍處罰你啊?相信你也不想連續擦一個禮拜的甲板吧?」

    「媽的!該死的吸血鬼!以為救了我,就可以把我當奴隸一樣對待啊?」安再抗一邊嘀咕,一邊蹲下準備繼續工作,他還真伯被罰一個禮拜。

    「嘿嘿,老大,這是你自找的,誰叫你在船上開賭,而且把船長贏得下不了臺?不罰你,罰誰?」賴爾溫志繼續打擊他的老大。

    「該死的!還不都是你這混蛋!明明不會游泳,居然還搶先拉著我跳崖!如果不是要拖著你游泳,我哪裏需要那吸血鬼救!以老子的游泳技術,老早就上岸吃香喝辣了,還用得著在這幹苦力?」安再抗又破口大駡起來。

    「那你怎麼不扔下我自己遊走啊?要知道我當時可是昏迷了。」賴爾溫志神情肅穆,望著安再抗說道。

    「白癡!老子是扔下兄弟自己跑的人嗎?懶得跟你說,也不來幫忙,忘恩負義的傢伙!」

    安再抗頭都沒抬,隨口扔出一句話就專心幹活,完全沒有注意到賴爾溫志聽到這話後,臉色飛快變了一下。

    忽然一個人出現在賴爾溫志身旁說道:「你有個好老大啊。」

    賴爾溫志回頭向這艘船的主人得意地笑道:「那當然,我賴爾溫志認的老大會差到哪裏?」

    「是啊,如果自己沒本事做老大的話,那就要跟個好老大。」船長感觸道。

    如果康斯看見,肯定會大喊:「軍需官!」

    船長就是原來小兵康斯所在聯隊的軍需官——奎奇。

    「對了,船長,聽說您也是崎紅國人?怎麼會想到跑出來當海商呢?」賴爾溫志好奇地問道。

    「沒有跟上一個好老大,在國內混不下去,所以弄了一筆錢,跑出來了。」

    奎奇輕描淡寫把自己的事情一句帶過,轉而問道:「你們應該是正規軍吧?怎麼會被逼得跳崖?我一年多沒有國內的消息了,說來聽聽。」

    賴爾溫志苦笑道:「說起來你以為我在說故事,一個多月前,我跟著老大去冰海江上面的懸崖釣魚。」

    聽到這,奎奇神色古怪的打量了賴爾溫志一眼。

    賴爾溫志當然知道什麼意思,只能無奈的聳肩:「老大要去釣魚,我這做小弟的能反對嗎?結果魚沒釣到,反而捲入了頂頭上司被他親兵隊長謀害的陰謀中,後面可想而知,不想死的我們,只能選擇跳崖這一線生機了。」

    「哦?現在國內那麼變態嗎?親兵隊長居然謀害主將?大叔幾十歲的人了,都沒有聽過哪國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對了,你的頂頭上司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我也認識呢?要知道,我可是老兵啊。」奎奇好奇問道。

    「你也是當兵的?嘿,真沒想到,你的所謂弄了筆錢,恐怕是指貪污軍餉吧?」

    賴爾溫志知道奎奇的軍人身分後,立刻感覺雙方關係變的親密不少,也敢嘲笑船長了。

    「什麼貪污不貪污的,當時國王都被幹掉了,便宜敵人還不如便宜我!快說說你的頂頭上司叫什麼名字。」奎奇不滿的瞪了賴爾溫志一眼。

    一聽國王被幹掉,賴爾溫志立刻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所以他說道:「哦,你是那時出來的啊,那你肯定不認識,我那頂頭上司是在後來才出現的。」

    「氣死我了,叫你說名字,你羅裏羅唆幹什麼?是不是要我罰你去陪你老大幹活啊?」奎奇氣得吹鬍子瞪眼。

    賴爾溫志無奈的說:「怕了你,這麼好奇幹什麼?我的頂頭上司叫做康斯。」

    「康斯?康斯!」奎奇立刻跳了起來喊道:「是不是他救了公主?」

    被奎奇大聲呼喊吸引過來的安再抗,聽到這話立刻搭話說道:「就是我大哥救了公主,所以才被封為旅團長,前往邊疆收復國土的。你認識我大哥?」

    「認識認識,你大哥?」奎奇狐疑的看了安再抗一眼。

    看到那懷疑的目光,安再抗立刻跳腳說道:「你不相信?是大哥親口答應和我做兄弟的,賴爾溫志你說是不是?」

    看到安再抗激動的樣子,賴爾溫志慌忙點頭,他明白安再抗對康斯這個剛認大哥的情誼。

    安再抗被救起後,立刻向奎奇跪地請求在海面上進行搜尋,奎奇承受違約的後果,答應了安再抗的要求,如果不是這樣,安再抗他們才不會乖乖的在船上當苦工呢。

    結果找了兩天,連個人影都沒看見,結果可想而知。

    賴爾溫志知道安再抗為自己身為康斯的兄弟為榮,在尋找行動結束後,安再抗對天發誓,一定要把伊達的腦袋砍下,以慰康斯在天之靈。

    奎奇沒有在意安再抗的激動,而是歎口氣,感觸道:「康斯還活著啊?沒想到他居然成為旅團長了,不過公王怎麼會派個旅團長去收復國土的?」說著,奎奇皺起了眉頭。

    「嘿嘿,別看我大哥才是旅團長職務,但是他手下單單作戰士兵就有十萬,其中還有兩萬騎兵呢,收復國土的軍政大權都在我大哥手中,權力可是比軍團長還要大呢。」

    安再抗一臉自得,不過他很快好奇地問道:「船長,你還沒有說怎麼認識我大哥的呢!」

    「十萬兵力?這麼厲害!」

    奎奇感歎地搖搖頭,接著就在安再抗的糾纏下,把怎麼認識康斯的事情稍微敍述了一遍。

    說完後,他還感歎地說:「等下個月送你們回去的時候,幫我向康斯問聲好。」

    安再抗搖搖頭低語道:「我們回不去了。」

    「為什麼……」突然醒悟過來的奎奇,立刻激動的大喊道:「啊!康斯就是你們的頂頭上司!被自己的親兵隊長謀害的就是康斯?」

    「該死的伊達!老子一定要殺了你為大哥報仇!就算不能親手殺了你,也要請殺手殺掉你!」

    安再抗突然朝著大海狂喊起來。

    得到賴爾溫志告知實情的奎奇,整個人愣了一陣,接著歎口氣,來到安再抗身邊:「請殺手需要錢,不過我認為,讓殺手殺掉那忘恩負義的傢伙不夠解氣,最好是請雇傭兵滅掉他的勢力,最後才殺死一無所有的他……但這需要更多的錢。你有錢嗎?」

    他拍了拍安在抗的肩膀。

    安再抗愣了一愣,咬著牙說道:「我現在雖然沒有錢,但我相信我一定能賺夠足以雇傭兵團的錢,滅掉伊達一家!」

    賴爾溫志立刻激動地說:「老大,無論你幹什麼我都支持你!」

    「白手起家很困難的,認我為義父,我就把我的事業交給你打理。」奎奇突然說出讓安再抗和賴爾溫志都傻了的話。

    直到賴爾溫志拼命用手肘碰安再抗,才把他碰醒,而清醒過來的安再抗,眼神古怪的打量著奎奇:「呃,當我的義父?聽說大哥您才三四十歲啊?」

    「雖然聽起來很像是拍我的馬屁,但是……」

    奎奇說到這,突然大聲吼道:「老子如果十來歲就結婚的話,到這個年齡孫子都有了!還生不出你這個兒子?認不認?不認拉倒!」

    他說著就想轉身離去。

    安再抗立刻撲上去抱住奎奇的大腿喊道:「認,我認!參見義父大人!」

    而賴爾溫志也趁機大禮參拜:「參見伯父,恭喜伯父!」

    「好好,都起來,哈哈哈,老子也算有兒子了!哈哈!」

    奎奇不禁開懷大笑起來。

[ 本帖最後由 飄泊殘月 於 2007-9-8 08:10 AM 編輯 ]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8 08:11 AM

第七章 曼陀羅盜賊團

    康斯能正常行走後,安克帶著他回到了居住的村莊。

    村莊裏的人對多出一個村民並不在意,在曼特斯森林,人口時多時少,根本沒有人去管。

    而比爾則立刻找了以前一起玩的夥伴,誇耀自己從康斯那裏聽來的見聞。

    很快一個夥伴就對比爾的話提出異議:「你家的那個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厲害?我不信!」

    「哼!那是你沒見識!我爺爺說,就算有三個年輕時的他,都不是康斯大哥的對手!知道有多厲害吧?」比爾不屑地說。

    「吹牛,就他那瘦弱的樣子,恐怕連我都打不過呢!」一個很強壯的小孩,一邊顯示自己的肌肉,一邊說道。

    「哼,康斯大哥受了重傷才剛痊癒,等他好了,你根本就不夠看!」比爾還是不屑的打擊夥伴。

    「真的嗎?我不相信,除非他能夠獨自去打獵,並且打到大獵物我才相信。」看過康斯那瘦弱模樣的夥伴,都不相信比爾的話。

    「嘿,我才不會吹牛,等康斯大哥好了,你們就知道厲害了!」比爾也懶得和小夥伴爭執,用這句話結束了爭吵。

    比爾飛奔回家。

    他剛想說話,就聽到安克對康斯說:「康斯,你手臂的傷口雖然好了,但你內腹受到撞擊的傷,卻沒有那麼快痊癒,恢復正常的這段時間內,你不要參與打獵,就在家待著好了,不然留下後遺症,可會拖累你一生。」

    聽到這話,比爾不敢詢問康斯什麼時候可以去打獵了。

    只是苦惱也隨之而來。

    安克去打獵,而康斯這個大男人卻留在家裏做家務?

    這絕對讓整個村莊的人都看不起康斯,而且,比爾的小夥伴更會嘲笑比爾吹牛撒謊。

    康斯雖然不在意,但比爾卻憋了一肚子氣。

    因為小夥伴們不但嘲笑自己,而且還不跟自己玩,懂事的他知道不能逼迫還沒痊癒的康斯,自己也只好憋著氣等待康斯的痊癒。

    等到康斯完全康復後,比爾立刻慫恿康斯出來打獵,準備弄只大獵物回去讓那些村民看看。

    沒過多久。

    「哇!康斯大哥,原來你真的這麼厲害!這頭幾百斤重的野豬,居然一下子就被你殺掉了,要知道它皮厚得不怕弓箭!這都給你幹掉了,看那幫傢伙還敢不敢說我吹牛!」

    比爾一臉震驚,滿臉激動地看著眼前小山一般、有著恐怖獠牙的大山豬。

    聽到這話,康斯笑了笑沒有搭話,開始整理那只大野豬。

    康斯用安克送的砍刀,砍掉兩根手臂粗、三米長的樹枝,然後用麻繩綁了個擔架,接著把野豬放上去再捆牢,雙手抓起一頭,並在肩上挽上系住擔架的麻繩,拖著野豬就走。

    在這連輛手推板車都沒有的地方,這是最省力的方法,如果抬著回去,十幾公裡的路程,可是會要人命的。

    比爾則是跟在一旁前後亂竄,一邊稱讚康斯的厲害,一邊幻想回去夥伴們會用怎樣的眼光注視自己,反正就是興奮得手舞足蹈。

    才走了一公裡的路程,比爾就像是鍋上的螞蟻急躁不安,康斯明白他想什麼,也不說破,只定專心走自己的路。

    又走了一公裡,比爾終於忍不住地說道:「康斯大哥,你認識回去的路嗎?」

    「走過一次我就不會忘記。」康斯很輕鬆的說道。

    這可不是他自誇,凡是走過一次的路,除非出現巨大的變化,不然康斯絕對不會忘記的。

    「真的?太好了!我想先回去……康斯大哥你看……」比爾有點不好意思。

    自己帶康斯大哥出來,卻讓他一個人回去,怎麼說都不對。

    但他又忍不住想要早點在夥伴們面前炫耀……

    「好啊,你可以先回去,對了,別忘了,先把豬尾巴割了帶回去。」康斯笑道。

    「啊,對啊,免得他們又說我吹牛!」比爾立刻興奮的把那巨大的豬尾巴割掉,然後向康斯招招手就跑了。

    「小心點!」康斯沖著比爾的背影大喊。

    「安啦!這裏等於是我家後院!」比爾隨口應道,才一會兒工夫就沒影了。

    康斯只能無奈的搖搖頭,繼續拖著野豬上路。

    他很放心。

    就像比爾說的,這裏就像是他家的後花園,第一個發現這野豬蹤跡的還是比爾呢,就算遇到什麼大獵物,相信比爾也能躲過去的。

    失去了比爾說個不停的聲音,四周一下子寂靜了下來,一種孤獨感突然湧現在康斯的內心。

    本來這種孤獨感,會讓人慌張失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康斯卻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康斯心神放鬆,打量著四周秋意絲絲的景色。

    自從成為軍官後,就再也沒有這樣一個人了吧?

    好舒服的感覺……

    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去做,沒有任何負擔,沒有任何責任,輕鬆自在的可以……

    也許就這麼當個獵戶過完一生,也是不錯的選擇?

    此刻的康斯沒有想起艾麗絲公主,沒有想起伊絲娜大神官,沒有想起自己才剛結拜就失去的兄弟,更沒有想起伊達、卡洛等人,完完全全把自己的身心,都沉寂在這綠中帶黃的景色中。

    就這樣,康斯一個人輕鬆自在,走完了十幾公裡的路程,村莊的影子已經遙遙在望了。

    正準備換一個肩膀承受麻繩的康斯,突然一震,凝望了村莊一眼,接著立刻扔下野豬,抽出砍刀,飛快的朝村莊沖去。

    村莊上空一片黑煙!

    只有大量房子著火才會這樣!

    沖進村莊的康斯,看到眼前這一幕,雙眼欲裂!

    那些歡笑的村民已經倒在血泊中,女性村民無一例外,全都身無半縷,遭到侮辱後才被殺死!

    村民手中都握有武器,看來是敵人太強大了,根本沒有發揮作用。

    所有的房屋都被點燃,燒成了灰燼,從房屋燃燒的情況來看,敵人已經走遠了。

    「糟糕!比爾!比爾!」

    康斯一邊焦急的大喊,一邊沖向自己居住的地方。

    居住了一個多月的木屋,已經變成了一堆焦黑的木炭,而看到房前空地上的人影時,康斯立刻渾身一震,接著全身顫抖,來到人影前。

    半躺在地上、靠石頭撐著身體的安克,抱著胸口插著數根利箭、已經失去生息的比爾,對康斯咧開一個難看的笑容。

    「你回來了……」

    比爾的手中,還握著豬尾巴。

    康斯努力讓自己臉上展露出笑容,只是,他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我回來了……」

    他知道安克沒救了,因為他的雙腿就在門口的另一邊,鮮血已經把整個空地給染紅。

    康斯跪倒在地上,輕輕從安克手中接過比爾的身體,這才發現安克被開膛破肚,腸子都露了出來!

    咬牙露出微笑,康斯輕輕問道:「是誰幹的?」

    「我不會告訴你的,因為你無法和他們抗衡,我不想你去送死。」

    安克吃力的搖搖頭,看到康斯想說什麼,他伸手制止:「聽我說,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康斯立刻回答:「我答應您。」

    他知道這是安克的最後願望,所以問都不問就直接答應了。

    安克吃力的指了指不遠處的雙腿:「我右腳小腿處有道傷疤,劃開傷疤,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

    看到康斯有點遲疑,他又說了一次:「快……我沒有時間了……」

    康斯馬上過去,劃開安克小腿,取出了一枚比硬幣略小一點的金屬物體。

    用衣服把血跡擦拭乾淨後交給安克,康斯發現那是一枚貴族的紋章。

    以紅色為底,四周環繞著白色帶葉蔓籐,中間有一朵黑色玫瑰花。

    紋章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所制,而且製作的工匠也是高手,不僅讓三種顏色依舊鮮豔異常,而且工藝製作非常精美,就是是沒見識的人也知道這是個寶物。

    安克撫摸了一下紋章後說道:「紅底白蔓黑玫瑰,就是我雷倫特家族的紋章,流傳數百年的紋章啊。」

    說到這,安克臉上流露出追憶的神色。

    康斯知道安克在交代遺言,所以把安克的話都牢牢記住。

    「雷倫特家族到了比爾這一代,就只有他一人,而現在他又……」安克說到這,不由淚流滿面地看著比爾的屍體,他的手顫抖著向比爾的臉孔摸去,但大量失血的他,根本無法做到這點。

    不知道怎麼安慰安克的康斯,立刻把比爾抱起送到安克懷裏。

    撫摸到比爾的臉,安克重新得到了力量,精神突然變得激昂起來,他朗聲說道:「康斯,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義孫,接受我的姓氏和這枚紋章,請你延續雷倫特這個姓氏,好嗎?」

    他一臉渴求的望著康斯。

    「是,康斯•雷倫特,拜見爺爺大人。」康斯沒有考慮,立刻雙手接過紋章,雙膝跪下,向安克磕頭行禮。

    願意把性命都交給自己恩人的康斯,怎麼會拒絕安克的這個要求呢?

    「好好,這樣我雷倫特家族就能延續下去了,康斯,記住,千萬不要讓三大公國知道你擁有這枚紋章,最好不要到三大公國!

    「至於姓氏,你可以放心使用,當你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的時候,我,我希望,你……」

    聲音越來越小,安克突然兩眼直直的望著天空。

    他的眼睛,再也不會轉動了。

    「放心,爺爺,我一定會完成您的願望的!」

    無聲而泣的康斯默默在心中發誓。

    從安克的話裏,康斯知道,三大公國肯定是雷倫特家族的仇敵,甚至這次村莊的慘劇,都可能和三大公國有關。

    忽然一陣馬蹄聲傳來。

    康斯立刻蹦起提刀戒備,就這麼一瞬間,數名身穿同款黑色緊身服的弓騎兵,已經出現在面前,並且拉弓瞄準了康斯。

    看到這些經過嚴格訓練、裝備統一的弓騎兵,特別是看到弓騎兵黑色軍服手臂處,顯眼而不同於崎紅國的軍銜標誌,康斯不由暗想:「難怪村民的反抗沒有任何效果,原來敵人是正規軍!」

    康斯誤以為這些弓騎兵就是造成慘劇的兇手,所以已經雙眼通紅的準備廝殺,久經戰陣的康斯,還沒把這幾個弓騎兵放在眼裏。

    不過很快康斯的冷汗就冒了出來,這幾個弓騎兵出現到康斯提刀準備攻擊的這麼一瞬間,四周飛快的冒出了近百匹和那幾個弓騎兵同樣制服的騎兵,其中除了數十名弓騎兵外,其他全是提槍佩劍的輕騎兵。

    近百騎兵把康斯牢牢圍困,所有的兵器都對準了康斯。

    從來沒有害怕過的康斯,第一次產生了害怕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從近百名騎兵的包圍中逃離!

    讓他害怕的,並不是死亡;而是害怕自己根本無法完成安克爺爺的願望!

    康斯自己的性命有沒有危險,根本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怕自己無法完成恩人兼爺爺那個要求!

    延續雷倫特!

    康斯並不是束手待擒的人。

    既然了無生望,那麼就好好拼殺一場吧!

    下了決定的康斯,把砍刀一揮,掃視了圍住他的騎士一眼,開始準備攻擊了。

    而那些前排的騎士被康斯的殺氣和動作嚇了一跳,如果不是訓練嚴格的話,恐怕已經鬆手放箭了。

    就在這個緊張時候,一聲威嚴響亮的聲音響起:「等等,向他報出我們的身分和來由,並且詢問他的身分,別誤殺無辜。」

    「遵命!」

    前排一個軍銜和其他人與眾不同的騎兵,側身向後面行了一禮,然後策馬上前一步,對康斯喊道:「我們是奧特曼帝國元帥親衛隊,此行正在追殺曼陀羅盜匪團,請報出你的身分。」

    聽到這話,康斯立刻明白自己誤會了,搶先把手下垂,當然,砍刀還是握在手中的,然後不亢不卑,下意識立正說道:「我是康斯•雷倫特,本村居民。」

    雖然康斯解除敵意的動作,讓緊張的氣氛有點緩和,但騎兵們和康斯一樣,並沒有完全放鬆警惕,武器還是若有若無的對著康斯。

    那軍官聽到康斯姓名後,眉頭一挑。

    這傢伙還是貴族出身的呢……

    不過這地方有太多這樣的落魄貴族,而且是不是貴族都弄個姓氏來用,假得很,也不以為意。

    「有什麼證明?」

    康斯想了一下後說道:「地上的人是我的爺爺和弟弟,對了,離村口北方五百步外,有我剛獵到的一隻野豬。除此之外沒有什麼證明。」

    軍官也沒期望康斯能拿出什麼證明。

    森林內的人大多使用假名,根本不可能查出真實身分,所以當軍官聽到地上一老一少的屍體是他的親人,還有點懷疑;不過聽到獵物,就有點興奮了。

    如果那地方有獵物,就證明康斯沒有說假話,是這個村子的居民;如果沒有,那他就是盜賊團的密探了,應該當場格殺!

    想到這,軍官立刻揮手,命令幾個騎兵去察探。

    很快,騎兵回來了,並且把康斯打到的那只大野豬也抬了回來。

    看到那只被捆綁著、失去尾巴的大野豬,以及比爾手中握著的豬尾巴,戒備的騎兵們在軍官的命令下,總算鬆口氣,收回武器。

    騎兵們在派出一部分人戒備後,其他人則下馬開始安葬村民。

    安葬完安克爺爺和比爾弟弟後,康斯被剛才問話的那個軍官,帶到一個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同樣穿著黑色緊身軍服,手臂上軍銜是個銀幣般大小、被金色葉子環繞的金鷹圖案。

    軍官敬禮說道:「元帥閣下,這就是殺死那只野豬的村民。」

    康斯大吃一驚。

    雖然對奧特曼帝國不甚瞭解,但他知道,奧特曼帝國是這兩塊大陸上數一數二的超級大國。

    崎紅國跟它比,簡直就是剛出生的嬰兒和精銳士兵比力氣一樣。

    而奧特曼也是兩塊大陸這麼多帝制國家中,唯一不是國君擔任元帥的國家,可以說,眼前這個中年人,就是奧特曼帝國軍方的第一人。

    這個中年人,有著和康斯一樣的黑髮黑眼,容貌雖然普通,但在顧目投盼、舉手投足問,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威嚴的氣勢。

    元帥一看康斯,立刻眼睛一亮,數十年的軍旅生涯,讓他可以輕易的一眼看出來人的身分。

    「你參過軍?而且地位不低?」

    元帥身旁的親衛聽到這話,立刻按住刀柄,警惕的注視著康斯。

    康斯也知道參過軍並且嚴格訓練過的人,很容易就能被人看出身分:但他不明白,元帥怎麼看出自己地位不低?

    沒有多做思考,康斯直接回答道:「是的,元帥閣下,我……在下曾擔任過崎紅國第一軍團第一師團第一旅團長職務。」

    「第一旅團長?你今年多少歲?」元帥有點動容。

    雖然崎紅國在元帥的眼中,是個小得可憐的國家,但「第一」這個稱號,不論在哪國軍隊中都是地位崇高的。

    在場的親衛都用有點驚訝的眼神看著康斯,他們並沒有懷疑康斯亂說,畢竟這樣的事打聽一下就知道真偽了。

    自己把參軍的那天,當成自己的十八歲生日,現在過了五年多……

    「二十三歲,元帥閣下。」康斯回答道。

    「二十三歲就成為五千精銳部隊的統領,不錯啊……不過本帥覺得按你的氣度,怎麼也應該是師團長一類的人物。」

    元帥這話一出,親衛們看康斯的目光全都變了,變成了羨慕、妒嫉、吃驚等神色交錯在一起。

    他們的目光中沒有懷疑。

    因為這是元帥親口說的。

    「元帥閣下過獎了。」康斯只能這樣回答。

    難道要告訴這個元帥,自己曾經統帥兩個軍團十萬人的兵力?

    元帥向康斯眨眨眼,笑道:「呵呵,本國和崎紅國的軍隊番號,雖然稱呼是一樣的,但是基層編制不同,你向他解釋一下。」

    接到命令的那名軍官先是敬禮遵命,然後才向康靳解釋道:「帝國的編制是五五編制,並且沒有所謂的團隊這種編制。五人為一伍隊,五個伍隊為一小隊,五小隊加一個後勤伍隊為一中隊。

    「依此類推,再上去是大隊、聯隊、旅團、師團、軍團,再上去就是由元帥閣下統帥的集團軍,也就是全國所有部隊。」

    約略算出一個師團有八九萬人,康斯立刻傻了眼,他震驚於奧特曼帝國編制的龐大!

    一個師團就等於崎紅國的兩個軍團……

    不知道奧特曼帝國有多少師團?

    猜出康斯想法的元帥笑道:「跟他介紹一下,我國擁有多少軍團,和我國的軍官構成。」

    軍官雖然疑惑元帥閣下怎麼對一個村民如此詳細地介紹本國兵力,但還是遵命道:「是,我國共擁有二十個軍團。」

    一聽這話,康斯傻了,二十個軍團?每個軍團四十余萬人,那就是八百萬的兵力,而且還都是正規軍!

    加上預備役和民兵的話,崎紅國的總兵力,甚至連人家的零頭都比不上!

    「元帥為軍隊最高統帥,下轄統帥部,統帥部由參謀部,憲兵部,後勤部,三部組成,各自有單位首長。

    「軍團主官擁有軍團長、副軍團長、軍團作戰參謀長,軍團後勤長,軍團憲兵長,從軍團到聯隊的主宮編制都是如此,只是主宮稱呼按部隊番號來稱呼。

    「比如聯隊後勤長,聯隊參謀長。大隊以下編制取消副職長官和憲兵長,中隊以下取消後勤長。」

    聽完這些應該是機密的軍隊編制,康斯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不知元帥閣下告知在下這些機密情報,有何用意?」

    元帥笑道:「本帥不知道你為什麼拋棄崎紅國的軍職來到這裏,也不想去追究原因,本帥只想徵召你進入帝國軍隊……本帥相信自己的眼力,你絕對是一個傑出的軍人。」

    「我……」

    好不容易獲得自由的康斯,根本不想這麼快失去自由,正開口準備拒絕,才說了個字,就被元帥打斷:「考慮一下再決定。相信你已經知道,毀掉這個村子、殺掉你親人的,是曼陀羅盜賊團。」

    聽到這話,康斯眼神突然變得淩厲。

    剛才在雙方互報身分的時候,他就已經猜測造成這場慘劇的,就定那個曼陀羅盜賊團。

    現在得到確切的答覆,明白自己的仇人是誰,康斯身上濃厚的殺氣立刻散發了出來。

    康斯第一次失控,毫無保留的散發自己兇悍的殺氣!

    以前在戰場上,康斯都是為了自保而舉起武器,那時是一種無奈的心情,除了無奈,心中並沒有恨。

    現在,為了替親人報仇而舉起武器,他急切復仇的心情,仇恨佔據了全部。

    因為這樣,可想而知康斯現在的殺氣有多驚人!

    親衛感受到康斯身上那股殺氣,立刻慌張的抽出武器,不過卻被元帥揮揮手制止了。

    元帥用讚賞的目光欣賞著康斯。

    要與多少敵人廝殺,才會擁有這樣的殺氣!

    而最讓人驚喜的是,眼前這個小夥子並沒有因過多的殺戮,而被血腥味迷住,之前他身上的味道,潔淨得就像天空中陽光下的白雲。

    元帥根本不在乎康斯身上的殺氣,好整以暇的繼續說道:「你知道曼陀羅盜賊團的去向嗎?你知道曼陀羅盜賊團的兵力情況嗎?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你,如何為親人報仇?」

    聽到這話,康斯的殺氣立刻消失,他明白元帥對自己說這話的意思,立刻單膝跪下:「屬下參見元帥閣下。」

    在自由和報仇之間,康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報仇。

    元帥立刻笑了起來:「好,本帥歡迎你加入帝國軍隊,只不過帝國的軍銜制度非常嚴謹,就是本帥也不能任意妄為。

    「雖然你曾擔任過崎紅國的旅團長,但崎紅國和帝國不是盟友關係,你的職務和履歷無法受到帝國承認,所以只能委屈你以列兵的身分做起。」

    「是,列兵康斯•雷倫特,參見元帥閣下!」

    康斯再次行禮,他根本不在乎軍職的高低,反正能夠消滅曼陀羅盜賊團,為親人報仇就行了。

    而康斯這種無所謂的神態,落在元帥眼中,更是認為康斯是個傑出的軍人,具有勝不驕、敗不餒的氣質,大有前途。

    在康斯被人帶下去更換軍服的時候,那個向康斯解說的軍官,帶著疑惑向元帥問道:「元帥閣下,在這個時候招收這樣一個人,會不會……」

    元帥知道軍官的意思,笑著說道:「放心,他絕對不會是盜賊的密探,那種對盜賊的仇恨,是不可能裝出來的。」

    「是,屬下多慮了,只是元帥閣下,如果康斯他真的擔任過旅團長職務,那麼從列兵幹起,會不會大材小用?」軍官知道康斯獲得了元帥的青睞,所以趁機賣點好處給康斯。

    再說,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他也打從內心認為康斯是個傑出的軍人。

    「呵呵,不管再有能力,也是一個新人,如果一個新人突然獲得地位,上下都會有意見的;這樣並不是培養人才,而是毀滅人才。

    「如果他真有本事,那麼按照帝國的軍功標準,他可以輕鬆獲得晉升,其他人除了佩服外,根本無法產生意見,如果這樣都有意見,那就是心胸狹隘了。」

    「是,屬下受教了。」軍官非常認同的點點頭。

    這樣的事看多了,而且將心比心的話,康斯如果一入軍隊軍銜就比自己高,那自己也會對他冷眼相看,甚至遇到機會還會扯他後腿呢。

    連自己都這樣,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作者: 飄泊殘月    時間: 2007-9-8 08:12 AM

第八章 奧特曼列兵

    康斯換上黑色軍服,手臂上也佩上了一道彎折的金屬條,這就是列兵,也就是新兵的標誌。

    黑色為底色、旗幟三面邊上繡有金色綏帶、中間是一隻被紅色葉子環繞的展翅銀色老鷹,而緊貼旗桿處就是旗幟部隊所在的番號了。

    這就是奧特曼帝國軍隊的旗幟。

    在得到制式武器的同時,康斯也得到了一匹戰馬。

    上馬時,康斯的俐落動作,讓元帥親衛們更是確認了康斯以前的軍官身分。

    除非在騎兵部隊和親兵部隊,其他普通士兵根本沒有機會接觸馬,更不用說練習騎馬了。

    至於為什麼這麼肯定他是軍官?那是因為康斯現在的氣質,怎麼看都不像士兵,如果把軍銜換成一隻被銀葉環繞的銀鷹,恐怕會以為他是個少將呢。

    元帥的親衛隊在休整一下後,開始出發追擊那個曼陀羅盜賊團。

    在行軍後,康斯才發現,跟在元帥身邊的親衛超過了三千余人,根本不是不久前的那幾百人。

    在途中,康斯從那些有意示好的親衛口中,知道了不少情報。

    元帥的大名是,左特拉•萊茵哈特。

    剛聽到這個姓氏,康斯就覺得奇怪。

    因為奧特曼帝國皇族的姓氏是賴爾哈特,仔細一問,才知道元帥擁有奧特曼帝國皇家血統,這個姓氏是幾百年前從皇家分割出來的。

    雖然名義上和皇家沒有任何關係,但血脈卻是一樣的,這大概是奧特曼元帥為什麼能在元帥位上坐得如此安穩的緣故吧?康斯這樣想著。

    這次元帥會親自率兵剿滅曼陀羅盜賊團,主要是兩個月前,曼陀羅盜賊團吃了熊心豹子膽,把奧特曼邊界的一個村子給洗劫了,而剛好元帥帶親衛巡視邊界,結果氣憤的元帥就親自出動了。

    至於這樣會不會讓元帥置於危險之地?

    別說緊跟在元帥身邊、超過一個聯隊的親衛,就是後面數公裡外,還有整整一個旅團的後續親衛部隊跟隨,足足萬余人的護衛。

    哪可能會出什麼問題?

    聽得有點發傻的康斯問了句話:「元帥閣下可以統帥多少親衛?」

    「一個滿編的親衛師團。」

    親衛有點得意地說道,並且好奇地問道:「崎紅國沒有元帥,那麼他們的軍團長可以帶多少親衛?」

    「兩百人。」

    康斯這話讓聽到的親衛都傻了眼。

    「軍隊頂層第二階的大人物,居然才只有兩百名親衛的名額?這點人數,連個上校都不如!」

    而在親衛們的哄笑下,康斯也明白了奧特曼帝國的軍銜制度。

    「告訴你哦,我們奧特曼帝國的軍銜和軍職是分開的,不像你們崎紅國那樣,只能限定授予部隊帶兵的主官。

    「我們奧特曼帝國的軍銜是全軍制的,也就是無論你是馬夫還是後勤兵,都擁有軍銜,只是兵種不同而已。

    「最低的軍銜就是列兵,又被稱為新兵銜,就跟你現在一樣。沒有旗幟怎麼辨認所屬佇列?看你左胸,那裏繡有你所屬的部隊番號。

    「至於在戰場上怎麼找到部隊?你一個小兵不用考慮,跟著你的伍長就行了,他會跟著小隊長,小隊長會跟著中隊長,以此類推。

    「你說進入混戰和長官失散了怎麼辦?那你要嘛跑到軍旗下,等待軍旗下的軍官指派,要嘛當場接受軍銜比你高的軍官指揮,如果沒有比你軍銜高的,軍旗又看不到,那你就行使軍官權力收攏部隊吧。

    「成為列兵後要想提升的話,除了獲得功勳外,那就只有當兵一年,或者參加過一次戰鬥,則可以自動晉升為一等兵。不用看了,我們這些親衛沒有一個是一等兵,全都是士官以上的!

    「不過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一等兵的軍銜,是兩個彎折的金屬條啦,哈哈。現在追擊盜匪也算一次戰鬥啊,不管你有沒有殺敵,反正絕對能成為一等兵的。

    「成為一等兵以後如果沒有功勳,那麼只有軍齡三年,或者參加五次戰鬥後,才能獲得晉升為下士。下士的軍銜是一道彎折的金屬條,上面還有一隻銀鷹。

    「下士過了,就是兩道彎折金屬條加一隻銀鷹的中士,沒有功勳的話,需要四年軍齡或參加十決戰鬥才可晉升。

    「接著就是三道金屬條加一隻銀鷹的上士,沒有功勳的話,需要五年軍齡或參加十五次戰鬥才可晉升。

    「你看,我這就是上士軍銜了,漂亮吧?

    「我們這一層的士官,下士只能擔任伍長職務,但中士和上士都可以擔任小隊長職務,不過很可惜,我們這些元帥親衛,除了你,最低的都是上士,所以我們只能當小兵了。

    「不過我們去到低層單位,可就威風了,奧特曼帝國軍制規定,軍職相同,軍銜低的必須服從軍銜高的。

    「嗯,士官上面就是尉官啦,分別為少尉、中尉、上尉這三級。記住哦,上士以上—軍官,如果沒有立下功勳,那麼永遠不得晉升。

    「也就是說,如果你一直沒有建立功勳,就算你參加了一百決戰鬥,當了一百年的兵,那麼你最多就是掛著上士這一軍銜退役。其中中隊長的職務,可以由少尉和中尉擔當,但是大隊長職務則只能由上尉和少校擔當。

    「不要拿我們來比,我們是元帥親衛!一個伍長都是少尉軍銜的元帥親衛……你那是什麼『原來如此』的表情?我們的軍銜可都是一刀一槍砍來的,根本沒有走後門!

    「尉官過了就是校官,分少校、中校、上校、大校四級,校官過了就是將官,也就是少將、中將、上將、大將四級,告訴你,將官的軍銜與眾不同,是用銀色葉子環抱著一隻銀鷹的!對,就跟元帥的那樣差不多,不過不是金色的。」

    為奧特曼帝國軍制嚴謹細緻而嘆服的康斯,突然問起了親衛的問題。

    「告訴你,康斯,我們帝國軍的親衛配置,不按軍職而按軍銜,少尉以上的軍官就有資格擁有親衛。尉官的親衛都稱為勤務兵,他們不負責保護,而是專門負責照顧日常生活的,算是生活副官。

    「校官這級別才算開始擁有保護安全的護衛。將官這一級別的就是親衛,也就是帝國出錢幫你養的私兵,上官根本沒有權力指揮的私人部隊,不但如此,而且人數也大幅度上升。所以軍中常說,大校是一道牆,跳過去了,就龍騰虎躍,任你翱翔!」

    聽到這話,康斯忍不住再次問道:「不是說元帥的親衛名額是五百人,只有國君擔任元帥的,名額才沒有限制嗎?怎麼現在大校就有超過五百人的護衛?」

    康斯的問話,再次引起親衛狂笑,一個親衛說道:「我明白了,原來你對我們奧特曼帝國的認知,是從其他國家瞭解到的。

    「告訴你,你說那元帥親衛名額五百人的是那些商人掌控的國家,只有那幫只相信金錢的傢伙,才會制定這麼少的親衛名額,像我們帝國的敵人維爾特自由聯盟就最混蛋了,他們國家元帥的親衛,居然要元帥自行去負責招募,並且自行負責薪金。

    「上次維爾特自由聯盟的元帥來我們帝國進行訪問,帶的人真夠寒酸的,如果不是皇帝陛下和元帥閣下下了嚴令,恐怕帝都的貴族們會捐錢給那元帥呢。不要說那些貴族,就是我當初看到他那可憐樣,也差點忍不住掏出枚金幣扔給他了!」

    聽到的親衛們立刻大笑起來。

    「咦?既然維爾特自由聯盟和帝國是敵人,為什麼他們的元帥還能來訪問?不怕我們謀害他嗎?」康斯好奇的問。

    「嘿嘿,你不愧是小國家出來的人,居然這麼陰險。不過我很奇怪,難道崎紅國沒有貴族免死的條例嗎?」一個親衛問道。

    康斯點點頭:「有啊,以前作戰遇到貴族,只能交給上官去解決呢。不過在崎紅國的國王被禁衛軍統領殺死,並且處死絕大部分的貴族後,貴族免死的條例就消失了。」

    「天哪!親衛背叛主將都不可想像了,居然還謀害主將!果然只有在偏僻落後野蠻的國家,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啊!」

    親衛們的驚呼感歎,讓康斯無語。

    按照他的本意來說,管他什麼貴族不貴族,只要是敵人就殺掉,哪有那麼多講究?

    沒想到在這地方,這種想法居然這麼令人不可思議……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想法,才讓自己對伊達之前的背叛謀害,並不怎麼在意的緣故吧?

    「嘿,我們帝國可不是野蠻國度,這些光明正大進入帝國的敵人,特別是有身分的人,我們帝國絕對以禮相待,不會做出扣押謀害這些事情來的,因為這可是關乎我們帝國的信譽和臉面啊。

    「哈哈,康斯,你投奔帝國軍是最英明的決定,我們帝國並沒有規定敵方貴族一定要交給本方貴族,而是規定誰抓的歸誰。

    「你別瞧維爾特號稱什麼自由聯盟,其實除了王爵外,他們擁有公爵子爵之類頭街的貴族,比我們帝國還鄉,在戰場上抓到一個貴族就發了,你可以跟他們要贖金,要美女,要領地,不過不能獅子大開口哦,只能要他們十分之一的財產呢。」一個親衛誇張的說道。

    康斯不在意這些問題,所以問道:「對了,帝國和自由聯盟之間是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就是利益衝突,幾乎每隔幾天就打上一仗,不過雖然兩國時常在邊界打生打死,但由於我們缺少海軍,而他們缺少陸軍,誰也奈何不了誰,再加上我們需要他們的海港,他們則需要我們的物產,所以都是打打停停的。

    「至於戰爭的藉口,可是五花八門,有時是自由聯盟說從我們國內收到一批次品而發起戰爭,有時是我們說他們的商人偷稅漏稅,從而發起戰爭,其實一切藉口都是假的,都是為了從對方手中獲得利益而已。」

    至於這個大陸的情況,康斯雖然從以前的簡略地圖中瞭解到了,但那鬼畫符一樣的地圖,讓康斯不敢相信真實性。

    像曼特斯森林,只在地圖上隨便畫了一塊,並標明只有幾萬平方公裡。

    為了瞭解情況,所以康斯趁機詢問起來:「這曼特斯森林有多大啊?」

    「哦,只是一個面積一百五十萬平方公裡的小森林而已。」一個掛著少尉軍銜的軍官不經意的說。

    康斯立刻瞪大了眼睛。

    這麼巨大的森林,為什麼要帶個小字?

    可能是康斯的神情讓軍官來勁了,立刻靠前來說道:「嘿嘿,不用擺出這副震驚的臉,你待在偏僻的地方沒見識,不怪你,讓我幫你好好長長見識吧。」

    接著吸了口氣,軍官迫不及待的介紹起來:「告訴你,不要以為希爾達大陸的總面積超過兩千萬平方公裡,就很了不起,要知道埃斯特大陸的面積,比希爾達大陸大了近十倍,相比起來,希爾達大陸更像一座島。

    「不用生氣,你知道近兩億平方公裡的埃斯特大陸,有多麼的巨大嗎?嘿,你知道就行,所以說希爾達大陸是座島很正常。也可由此瞭解一百五十萬平方公裡的森林,在埃斯特大陸並不算什麼,只能說是小森林。」

    「天哪,兩億平方公裡?居然這麼大!奧特曼帝國豈不是超過上億平方公裡?」康斯半故意半真實的高呼起來。

    康斯的表情和語氣,立刻讓親衛們充滿了表現欲,紛紛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帝國可沒有那麼大,不過三千來萬平方公裡是有的,你說其他地方是什麼國家的?哈哈,你問對人了,讓我告訴你……」

    這個親衛還沒有來得及說,其他親衛已經說開了。

    「嘿,埃斯特大陸上除了我們偉大的奧特曼帝國外,還有維爾特自由聯盟,以及左耳特、冰耀、雪飛三大公國,總共五個國家。」

    「誰說總共五個國家?不要騙不知道的人!告訴你,康斯,除了這五個國家外,還有毗鄰我們奧特曼帝國的伯拉特酋長國、成思汗國、飛牧旗盟國、山越族盟國。

    「毗鄰維爾特自由聯盟的倫斯聯邦、木爾商業聯盟,身處三大公國後方的常年居住雪山的雪族聯盟。」

    「對啊,這十二個國家是埃斯特大陸上比較穩固的國家,而除此之外,還有沙漠民族、放牧民族、山地民族、平原民族這些民族勢力相交的夾縫之中,出現的一批數目繁多、種族複雜的勢力。

    「只是這些勢力當權者時常更換,國名更是今天一個、明天一個,為了便於理解,所以只好用地貌名稱來代替。」

    這親衛還沒有說下去,另一個親衛就搶著說了起來。

    三罪近奧特曼帝國和維爾特自由聯盟的飛渡半島,靠近山越族盟國的憑鐵丘陵,靠近飛牧旗盟國和成思汗國的草翠平原,最後是靠近伯拉特酋長國和木爾商業聯盟的維塔沼澤。

    「這四個混亂地區,每個面積都有兩三百萬平方公裡,而且其中存在的勢力之多,根本讓人沒有興趣去記清楚,這些就是埃斯特大陸上的勢力了。」

    聽到這些情報,康斯啞然。

    比起來,崎紅國那近百萬平方公裡土地上的混亂勢力,和這地方的混亂勢力相比,連根毛都不如。

    就在親衛互相吹牛打屁的時候,一名騎兵突然從頭至尾的邊跑邊喊叫:「全軍禁言,加快速度!」

    這名騎兵的話語才剛落下,如果不是還能聽到馬蹄聲,康斯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失聰了。

    就這麼一瞬間,剛才所有嬉鬧喧嘩的聲音完全消失,除了馬蹄聲外,只有輕微的呼吸聲傳出。

    所有的親衛都神情肅穆的策馬狂奔,一股肅殺的氣氛凝漫在四周。

    不知道是不是條件反射,還是容易被人感染,反正一感受到這股肅殺的氣氛,康斯立刻第一時間神情專注的策馬賓士。

    這裏是森林,橫七豎八的樹木,可是非常考驗騎兵能力的,不過在這足以成為騎兵部隊惡境的地方,並沒有被元帥親衛們放在眼中,眾人輕鬆自如的控制著馬匹,閃過一個個沒有任何規則並且突然出現的障礙。

    康斯一邊滿頭大汗的吃力閃過障礙,一邊對親衛們的騎術感到震驚。

    這樣的騎術在崎紅國中,完全是精銳中的精銳,人數可是少得可憐,但眼前這上千人,騎術居然都是如此精湛,這麼長的一段路,根本沒有一個親衛被絆倒。

    不過想想他們是從八百萬正規部隊挑選出來的,康斯又不覺得怎麼奇怪了。

    只是,康斯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在這麼多人中,自己的騎術是最差的了,如果不是身旁的幾位親衛伸手幫助,自己恐怕摔倒了好幾次了。

    明白自己的不足,康斯在全神貫注駕馭馬匹的時候,分出一點精神關注身旁親衛的動作,並且飛快的把親衛們的優秀經驗,吸收轉化為自己的經驗。

    幫助康斯的親衛,驚訝的發現康斯居然慢慢熟練起來,自己伸手幫助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不由為康斯的學習能力而吃驚。

    要知道,自己這些人是專練騎術的,在森林中策馬衝鋒,可是練習了足足三年,天天摔得鼻青臉腫,手腿身體骨折更是常見,受了許多磨難,才練成今天能在森林中策馬狂奔的騎術啊!

    大約狂奔了數十分鐘,戰馬開始喘氣。

    前面一個掛著少校軍銜的軍官,突然把手一舉。

    「全隊下馬!各中隊立即派一伍前去偵查!」

    少校的話語才剛落下,幾個上尉已經同時命令道:「第一小隊第一伍出發!」一聲令下,數十個親衛就俐落的翻身下馬,接著快步朝前方跑去。

    康斯也慌忙跟了上去,因為他胸口繡著的番號中,有第一小隊第一伍的番號。

    下馬奔跑的康斯有點奇怪,少校怎麼突然派出步兵斥候,難道已經發現了什麼不對?

    ……那個盜賊團應該不會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跡吧?

    剛想到這,康斯就發現距離部隊前鋒不遠的草叢中,有一具赤裸的屍體,看來這夥盜賊團還擄掠了一批人呢。

    不過他們怎麼這麼大意?

    明知道後面有強大的追兵,居然還留下如此明顯的痕跡?

    難道裏面有陰謀?

    想到這,康斯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少校就是因為發現不對,才讓人下馬偵查,自己有點多慮。

    而且,現在自己只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列兵,不再是以前什麼事都要自己考慮作決定的旅團長,聽從命令行事就行,反正自己加入軍隊,只不過是為了幫乾爺爺和乾弟弟報仇。

    穩定心情的康斯,很快跟上了自己的隊伍,康斯所屬這一伍的人,都是剛才和康斯說話,並且策馬狂奔時幫助康斯的幾個親衛。

    那個掛著少尉軍銜的伍長,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放慢腳步的來到康斯身邊,低聲教導著:「注意,抬腿要快,落腳要輕,保持彎腰弓身的樣子前進,注意四周和腳下,不要被絆倒了!」

    聽見這樣的聲音,康斯不由得有點懷念第一次戰鬥時,自己的隊長一邊砍著敵人,一邊大聲訓斥教導自己的樣子。

    在森林中時跳時閃的奔跑了十來分鐘,單單這一路,康斯就見了到十來具殘缺不全的赤裸女屍。

    一個親衛吐了口口水罵道:「呸,這幫該死的白癡盜賊團,他們以為用這樣惡毒的手段,就能讓我們氣憤地直沖進他們的陷阱嗎?也太小瞧我們這些元帥親衛了!」

    「不要大意,數次交手,雖然被我們消滅了一批盜賊,但是他們的主力部隊每次都能逃脫,這就表明盜賊團的主事人不簡單,這次留下如此明顯、讓人一看就起疑的痕跡,說明那個陷阱,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聽到這些話,康斯再次感歎。

    連基層的士兵都有這樣的分析能力,對整個大陸的形勢,也能說得一清二楚、頭頭是道,相比起來,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呢。

    怎麼以前流浪的時候,自己沒有想到去注意這些事情呢?和他們相比,自己這些閱歷簡直就是狗屎不如。

    在前方當先打頭的幾個親衛,突然打個手勢,散佈在四周的親衛立刻停下。

    而康斯的伍長一拉康斯,低聲說道:「前面發現情況,潛伏行動。」說著,就借著樹木和草叢隱蔽前進。

    對這個,康斯是拿手的,他那借助環境隱藏自己的熟練動作,讓伍長愣了一下,接著就是滿臉贊許的點點頭,帶著手下開始向前探查。

    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但康斯這一伍,已經發現盜賊團的休息地。

    慘叫、求饒、狂笑、叫囂交雜在一起的喧鬧聲,就是聾子也能聽見。

    數百個衣著雜亂的大漢眾在一條小溪邊休息,四周散佈著上千匹吃著青草、喝著溪水的馬匹,而那些盜賊,有的在欣賞搶來的財物,有的在擦拭著武器,有的在殺雞宰鴨,更多的是在聚眾淩辱擄掠而來的女性。

    本來還不敢確認他們的身分,但在看到臨時營地正中央,豎著一面繡有一朵花萼簡狀、呈五稜角的白色怪花旗幟,伍長確認了,這些人就是曼陀羅盜賊團。

    康斯面無表情的望著這些盜匪們,已經進入狀態的康斯,根本沒有什麼激憤的心情,他此刻正考慮怎麼殺死這些盜匪。

    但是伍長不讓康斯如願,伍長拍拍身旁的康斯,低聲說道:「我們在這裏監視,你回去向大隊長報告。」

    康斯雖然不情願,但明白軍令的嚴肅和威嚴容不得自己討價還價,立刻點頭說了聲是,悄悄離開了這裏。

    離開一段距離後,康斯開始奔跑起來。

    奇怪,不是說這是陷阱嗎?為什麼盜賊營地四周根本沒有埋伏?

    難道埋伏的盜賊在更遠的地方?

    不對,距離太遠的話,根本來不及發動啊,這點時間足以元帥親衛們吃掉那夥盜賊了。

    不會是讓這夥盜賊拖延元帥親衛吧?

    遇到不能理解的問題,習慣性抬頭望天的康斯,無意識的抬頭仰望天空。

    大片的樹葉把天空遮擋了一大半,他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正要低頭時,康斯心神猛地一縮,然後毫無徵兆的猛地一頓,快速的向後倒翻幾個滾!

    在康斯剛倒翻的時候,兩支利箭「唰」的一聲,深深的刺入了康斯面前的地面!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29 AM

第六集 飛牧旗盟


第一章 誤觸陷阱
               
               

  躲過第一次攻擊的康斯才剛半蹲著身子,就在最短時間內抽出佩劍,“當當”擋開了兩支緊接而來的利箭。

  聽到撞擊的聲音,康斯不由眉頭一挑。

  襲擊自己的居然是鐵箭?這說明對方起碼是高級箭手,而且使用的還是強攻,看來自己有麻煩了呢。

  像是這樣想著,但康斯並沒有浪費時間,趁著把箭矢擋開的瞬間,飛快的翻滾躲入一棵樹旁,兩支鐵箭馬上隨後深深射入樹身。

  從弓箭射擊的時間間隔以及方位,康斯斷定襲擊自己的只有兩個人,他對有人襲擊自己有點疑惑不解。

  對方是不是曼陀羅盜賊團的人?應該是,自己現在身穿帝國軍服,一般的獵戶不會對軍隊下手,而且也用不起鐵箭。

  但對方是盜賊團的話,那麼設下這個陷阱,應該巴不得吸引更多的獵物,絕對不會狙擊前去報信引導獵物進入陷阱的人⋯難道是因為自己抬頭,而讓他們以為暴露了蹤跡,才對自己起了殺心?

  當一個臉上戴著一塊只露出兩個眼睛的黑色皮鏈具、背著弓箭、提著大刀從樹上跳下來的壯漢,氣勢洶洶的朝自己這邊跑來,康斯明白自己剛才那個想法是正確的,想到這,他不由苦笑了一下。

  只是抬個頭而已,這樣也能被誤會⋯

  對那個跑過來的大漢,康斯沒有迎上去,只是提劍靠在樹後,他沒有忘記對面的樹叢中,還躲著一名弓箭手。

  那壯漢可能自持身後有弓箭手掩護,所以大搖大擺,根本沒有做任何戒備,直接朝康斯所在的樹後奔去。

  遇到這樣自大的家伙,康斯當然是趁那家伙剛靠近樹木的那一瞬間,立刻揮劍就砍!

  不過出任意料之外,“當”的一聲,那家伙似乎事先料到,居然舉刀擋住了這一擊。

  康斯雖然有點驚訝,但第一時間抬腳就往那大漢下陰踢去,可惜那大漢反應也快,一只手下按準備擋住康斯的腳,另一只握著大刀的手順勢砍向康斯的脖子。

  康斯不以為意的舉劍,準備擋住大漢的這一刀,他不相信大漢的一只手能夠擋住自己的腳!

  這些動作說來漫長,但其實不過一瞬間的工夫而已,不過在雙方即將接觸的時候,康斯忽然臉色大變,猛地抽腳,轉身反撲在地。

  他原來所在的地方,猛地出現了一根激烈晃動著的箭羽!

  那個大漢並沒有乘勝追擊,反而站立在原地,用有點沉悶的聲音說道:「小子,反應很不錯嘛,居然連盜賊團的神箭也能躲過。」雖然看不到面具下面的表情,但能看出那眼神流露出欣賞的味道

  「喂,你在幹什麼?怎麼不趁機解決他?」一個像隔了物體、很沉悶的聲音,從遠處的樹林傳來。

  聽那聲音,就可以猜測對方一定戴著相同的皮面具。

  「嘿,老子手癢了,要跟這小子較量一下,你不要插手。」大漢頭扭頭應道。

  「別鬧了,別忘了團長的命令。」那個藏在樹林的弓箭手繼續勸阻。

  大漢隨口說了句:「懶得管他。」然後就對著康斯喊道:「小子,老子向你提出決鬥,咱們兩個真刀實槍的幹一回!」說著虛劈了一刀。

  而早就爬起來作出戒備狀態的康斯,聞言不由愣了一愣,但還是立刻舉劍攻向那大漢。

  大漢閃過劃向自己的喉嚨的利刃,順手提到捅向康斯的肚子!

  康斯把手一收,用劍鍔擋住刀尖,順勢揮劍劃向大漢的大腿,大漢嚇得立刻往後猛跳一下,躲過這一擊。

  「不要那麼麻煩,讓我一箭射死他!」一個同樣戴著面具、腰間掛著兩壺箭和一把刀的男子,手拉長弓,搭箭瞄準了康斯。

  「不用多事!」那大漢吼叫一聲,提刀衝向康斯!

  那弓箭手只能無奈的鬆開弓弦。

  康斯看到一直隱藏的弓箭手現身了,也不和大漢糾纏,和大漢刀劍猛一下,然後趁大漢手麻的時候,一腳把大漢踹飛,接著就往外狂奔而去。

  沒有料到這點的弓箭手愣了一下,接著大吼一聲:「該死!」

  他拉弓就射,可惜,早就注意著他的康斯非常輕鬆的反手一劍,把鐵箭撥開。

  弓箭手也不是什麼軟柿子,飛快的來了個雙箭齊射!

  不過這樣的招數,對長年面臨箭雨洗刷的康斯來說,還是小菜一碟,等弓箭手不死心的準備再次攻擊的時候,康斯已經躲入樹林消失了蹤影。

  「好了,安達,不用演戲了,還不起來?」弓箭手並沒有懊惱的神色,反而一臉輕鬆自在的放下弓箭,並對躺在地上的大漢說道。

  「哎喲,真是要命,那家伙的一腳再多點力氣,恐怕我肋骨就會斷幾根了。」被稱為安達的大漢,揉著胸口爬起來。

  弓箭手不以為意:「真的假的?這鬼東西真難受。」一邊說一邊取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副臉型有點柔弱、俊美的有點像女性的容貌。

  「其他人還在原地監視盜賊,伏擊的是兩個帶著皮面具的男子、一個用刀、一個用弓、用弓的使用的是鐵箭。」康斯忙說道。

  「面具人!鐵箭!」眾人吸口氣喊道:「是曼陀羅盜賊團的兩個副團長!」

  康斯也吃了一驚。

  前來伏擊自己的,居然是曼陀羅盜賊團的副團長?當然,康斯也敏感的發現四周懷疑的目光。

  對這點,康斯只有苦笑,怎麼解釋自己能在盜賊團副團長的伏擊下,安然無恙的逃出來?難道說自己厲害?

  康斯的小隊長立刻拍著他的肩膀稱贊道:「小子有夠厲害的,居然能夠從他們兩人的聯手中,安然無恙的跑出來。」

  他大大咧咧的對四周懷疑的目光說道:「不用懷疑,康斯是很厲害的,連元帥閣下也親口稱讚過。再說,如果康斯是盜賊間諜的話,根本不可能讓盜賊團的副團長當伏擊者,隨便說個人也好,哪用找這樣讓你們懷疑的藉口?」

  聽到這話,懷疑的目光盡去,大家都把目光望向了少校大隊長。

  已經收斂吃驚神色的少校笑道:「哈哈,這說明盜賊團已經無兵可用,居然把副團長這樣的人物放出來警戒。」

  說道這,他突然臉色一變,急切的說:「不好!我們要加快速度才行,既然他們伏擊了我們的偵查部隊,那麼他們肯定已經發現我們的意圖,快!全體上馬隨我追擊,不要讓他們跑了!」

  眾人不及細想,紛紛上馬整隊,他們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找到盜賊團的聚集地,卻又讓他們跑了,

  康斯這個列兵當然也在小隊長的命令下翻身上馬,手握武器準備作戰。

  那少校在帶隊離開前,對那上尉說道:「你帶領一小隊,留在這裡等待元帥閣下。」

  「是!」上尉行禮。

  對於這個參謀職務的上尉留下接應後隊,眾人並不覺得奇怪,在上尉怪異目光的注視下,全員跟著少校出發了。

  就在少校離開沒多久,元帥的本陣來到了這裡,雖說是本陣,但也就是兩千來人左右,不過由於身後還有一個旅團跟隨,所以大家都不覺得這樣的兵力稀薄。

  「元帥閣下!前鋒大隊遇伏,請元帥閣下救緩!」那個留守的上尉,居然以一副激戰過後死裡逃生的樣貌,出現在眾人面前,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士兵更淒慘,簡直就是奄奄一息,而戰馬更是當場倒閉了幾匹。

  眾人被嚇了一跳,立刻幫他們包扎傷口,四周的士兵軍官全都異常氣憤,不斷的詛咒盜賊。

  驕傲高貴的元帥親衛,什麼時候這麼淒慘過?

  「在什麼地方?怎麼會被伏擊?」左特拉.萊因哈特元帥不由皺眉。

  他心裡忍不住對前鋒大隊的軍官產生不滿。

  一路以來,不知道告誡過他們多少次,一定要小心注意偵查,怎麼居然還會被人伏擊?

  「在南方二十公裡的一處窪地,盜賊不是潛伏在樹上,就是潛伏在地下,前面派出的斥候根本沒有發現他們,所以我們才⋯」上尉一臉痛苦的說到這,然後就昏迷了過去。

  幫忙包扎的士兵忙仔細檢查,然後才回頭報告道:「失血過多,但沒有什麼大礙。」

  「敵人有多少?」左特拉元帥只好向那幾個也快要昏迷的士兵問道。

  「報告元帥閣下,敵人很多,密密麻麻,大概、大概有兩三千人左右。」一個士兵掙扎著向左特拉行禮,有力無氣的說道。

  「元帥閣下,我們需要等待後面的部隊到達嗎?」左特拉身邊的一個參謀,突然這樣問道。

  左特拉還沒有回答,另一個參謀搶先回答道:「後衛離我們這裡足足有上百公裡,等他們到達這裡起碼要兩個小時,到時就算消滅了盜賊,我們一個大隊的編制也早完了!」

  另外一個參謀也說道:「沒錯,雖然對方有三千餘人,我們才兩餘余人,但對方是盜賊,我們是元帥親衛,戰鬥力絕對超過他們!」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不能讓元帥親衛出現一個大隊編制被盜賊殲滅的先例!傳出去的話,我們元帥親衛絕對會沒臉見人的!元帥閣下,為了我們元帥親衛的榮譽,請你下令!」

  這話一出,聽到這話的元帥親衛都一臉熾熱的看著左特拉。

  左特拉明白,如果讓世人知道知道一個大隊親衛,被一夥盜賊殲滅了,絕對會轟動整個大陸,帝國的那些貴族也絕對會對自己冷嘲譏諷。

  相信自己親衛戰鬥能力的左特拉,點點頭說道:「留下一伍照顧傷患,其餘人等立刻出發,解救同伴,消滅盜賊!」

  「親衛無敵!」親衛們一聲大吼,立刻策馬狂奔起來。

  留下來照顧傷患的五個士兵,一臉遺憾的望著離去的親衛,等看不到蹤影了,他們才開始把受傷的同伴搬在一起。

  一個士兵嘀咕道:「唉,真倒霉,一場功勞就這麼飛了。」

  旁邊的一個士兵無奈的說道:“認命吧,誰叫咱們像醫務兵多過戰鬥兵,咦?長官,你醒了?呃⋯」

  這個士兵捂著噴些的喉嚨,一臉震驚的看著那個上尉。

  上尉抽刀在他身上擦拭了一下。看看四周原本傷痕累累的士兵,已經乾脆利落的把留下的士兵解決了。他才笑了笑,對著滿地士兵屍體說道:「抱歉,你們真是夠倒霉的。」

  說到這,他掃視了一眼,雖然身形搖搖欲墜,但還是一臉剛毅站得筆直的士兵們,滿意的點頭:「你們是我們盟國最偉大的勇士,這些年來大家拋棄自己的族名和勇名,捨棄一切榮譽,藏匿在敵寇身邊忍辱負重,大家辛苦了!」說著,吃力的向士兵們行了一個怪異的軍禮,而士兵們用同樣的軍禮回禮。

  「現在任務完成,後面已經沒有我們的事,我們總算可以回去享受族人對我們的尊敬和榮耀,現在讓我們——」

  他說道這,把手一揮高喊道:「回國!」

  這幾個士兵一臉激動的高喊道「回國!回國!」,不過傷勢讓他們在高喊幾聲後,立刻變成了呻吟聲。

  看到這,上尉只能無奈的搖搖頭,自殘還真不是人幹的,他和士兵相互攙扶著,離開了這個地方。

  元帥本陣在策馬狂奔一段時間後,前鋒部隊發現幾個轉身而逃的騎兵,不用說,一定是追擊上尉等人的盜賊!

  他們二話不說,立刻上前格殺。

  接著在路上還看到幾個突圍而出,但是被盜賊追上殺害的同僚屍體,那淒慘的死狀,讓元帥親衛們更是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出現在盜賊面前廝殺一番。

  又奔馳了一下,遠處已經傳來了廝殺聲,元帥親衛聞聲精神一振,一邊喊著「親衛無敵!」的口號給同僚報信,一邊加快速度衝向了聲音來源。

  前面帶隊的軍官有點遲疑,因為上尉的情報有誤,前面不是窪地,而是一個山谷,難道是前鋒大隊且戰且逃,逃到這裡來了?

  衝向山坡之後,可以看到谷內情況的時候,他立刻驚恐喊道:「不好!中埋伏了!快停下!」

  谷內確實有一大批的盜賊,但是裡面根本沒有一個身穿帝國軍服的人!

  他們雖然大聲喊殺,但是卻沒有動手,而是面前這裡,擺出一個攻擊陣型,攻擊陣型面前則是一排排的拒馬欄!

  軍官雖然大聲叫停,但已經加速的戰馬,特別是在下坡衝鋒的時候,根本不可能停止!更麻煩的是,身後兩側同時響起了喊殺聲!

  對方想把自己這些人都趕下山谷!

  「衝鋒!只有衝破柵欄,獲得一塊平地,我們才能集結抵抗!給我衝鋒!」左特拉明白現在不當機立斷,自己這兩千餘人就會被夾在半山坡被消滅掉,立刻抽出配劍大喊。

  軍官們立刻把元帥的命令傳達全軍,原本有些驚慌的親衛們,立刻熱血沸騰的朝上谷內的柵欄衝去,柵欄上的長槍,根本就沒有放他們在眼中。

  山谷內的盜賊看到敵軍發現伏擊,居然不慌亂,反而聚集陣型朝自己這邊衝來,擂鼓般的馬蹄聲,氣勢逼人的騎士和寒光閃耀的兵刀,沒有經過嚴格訓練的盜賊們不由慌亂起來。

  盜賊中,一個身形高達、手拿大砍刀的大喊,吼叫起來:「兔崽子們!慌張什麼?我們前面有柵欄擋著!給我握緊長槍,瞄準敵人,給我刺他娘的!幹掉一個士兵賞十枚金幣!一個軍官一百枚,幹掉左特拉那個老家伙!賞一萬枚金幣!給我殺啊!」

  這個大漢就是曼陀羅盜賊團的團長,名字很常見到,就是曼陀羅。

  他發出賞格後,看到部下被自己的賞格弄熱血沸騰、士氣大振,不由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對身旁一個部下說道:「兩位副團長掌握的時機很好呢。」

  那部下一臉掐媚的說道:「這還不是多虧團長大人的英明指導。」

  曼陀羅笑道:「哈哈,這也是兄弟們願意聽從本團長的指揮,不然哪裡會有這樣的機會?」

  「團長大人客氣了,這次只要消滅了左特拉元帥,我們曼陀羅盜賊團一定會聲威大震,傳遍整個大陸。」那部下繼續巴結。

  「哈哈,聲威什麼的,本團長倒不在意⋯這次幹掉左特拉,可以得到千萬金幣的報酬,才是我中意的。」

  那部下有點遲疑:「團長大人,對方來頭神神秘秘,而且才給了一百萬訂金,他們會不會過河拆橋,翻臉不認帳?」

  不用擔心,他們有抵押品的,那東西隨便賣給北方三大公國的哪一個,都能有上千萬金幣,有了這筆錢,老子能在混亂之地割地自立了!到時候你們都可以撈個貴族當當,我的個性你們應該很清楚,我吃肉,你們絕對不會喝湯!」曼陀羅一臉自得。

  四周聽到這話的部下,全都一臉激動。

  他們沒想到團長的野心居然這麼大,不過想想,到時候自己也是貴族,那可真是全身滾燙啊,這可是祖宗十八代都榮耀的事情。

  對於曼陀羅說的話,他們完全沒有懷疑。

  像上次一百萬的訂金,他不也是分給部下了嗎?所以自己這些人才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並且搞出這麼大的事情啊。

  至於那個什麼可以賣上千萬金幣的抵押品⋯他們沒有問。

  這種事還是不知道為妙。

  在他們說話期間,元帥親衛的騎兵衝向了柵欄,一瞬間,人仰馬翻,慘叫喊殺聲立刻響起。

  盜賊們的柵欄並不嚴實,雖然用長槍刺死了一批元帥親衛,但馬匹的衝擊力,還是一下子就把第一道柵欄給毀了。

  前陣的騎兵捨生忘死的前往衝,中間的騎兵則隨時增援和格殺四周的盜賊,而後陣的騎兵則向兩側衝擊,擴大己方的占領地。

  盜賊們雖然被金錢刺激得雙眼通紅,也刺殺了大量親衛,但盜賊和親衛在個體和整體上的差距,還是讓盜賊節節敗退。

  察覺到這點,元帥親衛士氣高昂,猛衝猛殺。

  而曼陀羅則是懊怒大吼:「命令兩個副團長加大攻擊力度,你,給我帶一隊人去堵住他們!」

  被點到的頭目,立刻興沖沖的召集一隊人馬撲了上去。

  而其他頭目則一臉懊惱。

  在知道團長想自立後,他們這些頭目早就想好好表現自己,以便將來獲得高冠厚祿呢。

  曼陀羅身後的旗幟激烈的搖晃起來,後面掩殺親衛的盜賊喊殺聲立刻高漲,留在山坡上節節抵抗的親衛,面對蜂擁而來的盜賊,無可奈何的被趕下了山谷。

  發現元帥親衛被完全包圍之後,盜賊們齊聲歡呼。

  在那頭目帶領生力軍加入之後,原本已經節節後退的盜賊拼死反擊,居然把親衛擋在最後一道柵欄前面。

  「元帥閣下,我們被包圍了,現在怎麼辦?」一個軍官一臉焦慮,向左特拉問道。

  左特拉身旁的一個參謀氣憤的說:「那個該死的上尉和那幾個士兵,一定是叛徒!說什麼只有三千盜賊,單單前面就超過了三千,加上後面兩側的盜賊足足超過七千人!」

  「奇怪,曼陀羅盜賊團最多也就五千餘人,一路來被我們幹掉兩千餘人,應該剩下三千餘人才對,怎麼一下子翻倍了?」一個參謀一臉不解。

  「我們一開始就被人算計了。」

  面臨著緊張時刻,左特拉元帥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反而是跟往常一樣的隨意。

  「曼陀羅盜賊團為什麼剛好在我巡視邊界的時候洗劫村莊?我們的前鋒部隊為什麼沒有在這出現?為什麼那個上尉和那幾個士兵謊報軍情?」

  「這是一個早早就布置下的圈套啊⋯那個上尉和士兵也一定是敵人潛伏進來的,還真有耐心,沒有幾年工夫,一個新兵根本不可能成為上尉。」

  軍官們都沒有吭聲。

  他們知道敵人為什麼花費這麼多工夫,設下這麼一個圈套。

  直接刺殺元帥,只會讓全軍怒氣沖天,並不會削弱軍威,但是如果把元帥親衛滅掉幾個編制的話,那對軍威可是非常嚴重的打擊,特別是被盜賊滅掉的話。

  敵人是誰?

  四周的國家都是敵人,誰都有嫌疑,甚至還有可能是國內的敵人呢。

  「讓一個大隊下馬作戰向後方衝擊,一個大隊緊隨其後擴大戰果,把活動空間擴大,只要我們的戰馬能跑起來,這些盜賊還真不夠看。」左特拉一臉輕蔑,指著後方密密麻麻的盜賊。

  主帥的鎮靜讓軍官們心情大定。

  元帥親衛出身的他們一直以來都是最高傲的,現在居然被區區的一夥盜賊圍困?

  說出去還不笑死人了!

  在軍官們的命令下,一個大隊的騎兵翻身下馬,端起長槍,舉起馬刀,朝蜂擁而來的盜賊撲去,一個大隊的騎兵緊張地跟在他們身後,慢慢擴大戰果。

  剩下的親衛,則一邊和另一邊的盜賊隔著柵欄拼殺,一邊靜靜等待著策馬衝擊的機會。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31 AM

第二章 王牌部隊


  康斯跟隨著大隊,朝目的地狂奔而去。

  他看到大隊這麼招搖的行軍,不由滿腹疑惑。

  大隊長怎麼會下達這樣的命令?難道他不怕盜賊發現。到時別說追擊盜匪了,恐怕連根馬毛都看不見。

  康斯想提醒一下,但小隊長卻告誡他:「我們都知道這樣行軍不妥,但是大隊長這樣做,肯定有理由。身為軍人,特別是士兵,只需要聽從長官的命令就行了,要知道軍中是非常重視上下尊卑的。」

  言下之意,你位微職卑,不要多管閒事。

  聽到這話,康斯哪裹還敢吭聲?

  不過出乎康斯意料之外,前面監視的伍長他們加入隊伍後,那股盜賊依然在溪邊逍遙。

  大隊長一臉得意,大聲命令:「各中隊分組包抄,我們把曼陀羅盜賊團一舉消滅!」

  在中隊長們的指揮下,親衛們呼喝著分散四周,而親衛們的這些叫喊聲,立刻引起了盜賊的注意,不過盜賊並沒有驚慌失措,反而迅速的殺掉俘虜,離開溪邊,遠離馬群,在一片空地中央組陣戒備。

  就算是沒經過戰陣的人,看到眼前這股盜賊發出的氣勢,也明白這幫傢伙是久經沙場的剽悍戰士。

  這幫盜賊非常有紀律,遇到敵人,根本沒有一個人去騎馬逃走,反而是全部聽令,擺出步戰的樣子。

  看來他們的指揮官明白,這個時候去騎馬,雖然能逃走幾個,但大部份的人都會被趁亂殺死,反正都是全軍覆沒,不如決死一戰算了。

  親衛們對盜賊的表現並不感到出奇。

  他們認為,這是曼陀羅盜賊團殘存下來的餘逆,可謂是精銳,既然是精銳,那麼當然敢和軍隊決一死戰。

  只是被分配到大隊長這一列的康斯,卻發現大隊長臉上出現了驚奇的神色,那樣子好像是發現情報有誤,不相信的神態。

  大隊長嘀咕了一句什麼,但還是一整臉色,揮刀喊道:「殺!」

  「殺!」親衛們立刻大吼一聲,策馬狂奔!

  而那些盜賊依然肅靜而待,除了收縮了一下陣型,並沒有做出什麼動作。

  親衛們有從樹林衝出,有從山坡衝下,有衝過溪水的,反正數百匹戰馬,聲勢浩大的朝中央衝去。

  一瞬間,喊殺聲立刻變成了慘叫!

  衝鋒在前頭的馬匹紛紛摔倒,騎士全部被掀翻在地。此刻親衛們才發現,馬蹄全部被巴掌大的陷馬坑折斷!

  敢情這些盜賊早就在四周挖下無數的陷馬坑,只是他們都做了掩飾,搞的偵查的親衛們根本沒有發現這點。

  在騎兵摔倒的同時,那些靜止的盜賊猛地一聲大喝,提刀衝上來對那些倒楣的騎兵一陣砍殺,一瞬間,數十名親衛就被砍掉了腦袋。

  康斯也是倒楣騎士中的一員,不過反應迅速的他在戰馬失去平衡的瞬間,就已經從馬鞍上躍起,所以當盜賊攻來的時候,康斯已經提刀迎了上去。

  側身閃過一刀,順勢拖刀朝一個盜賊脖子滑去,不過出乎康斯意料的是,這盜賊居然猛地停下,身子後仰躲過了康斯這招,並且還趁機反手舉刀,砍向康斯的手臂!

  康斯猛地轉身,一個旋風側踢,踢開盜賊的刀,腳落下的時候,他趁機讓身子靠前,接著一個跟著身體轉動的旋風刀,把這盜賊的腦袋砍掉。

  康斯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兩把刀光出現在眼前!

  他反射性的用力揮刀一擋,「噹噹」兩聲,只感覺手腕微麻,趁對方兩把大刀顫抖的時候,又舉刀飛快的朝他們脖子滑去。

  不過又一次出乎康斯意料,這兩人居然異常合拍,一個舉刀擋住康斯的刀聲,一個趁機砍向康斯腰部!

  反應靈敏的康斯,第一時間伸腳把擋刀的盜賊踢飛,接著在另一把刀砍中自己之前,削掉了另外那個盜賊的腦袋。然後趁那被踢飛的盜賊還沒起來,飛撲過去把他剌死。

  在康斯博殺的同時,其他親衛也沒有閒著,知道前面有陷馬坑,沒有中招的親衛飛躍下馬,接上前去博殺起來。

  本來在後面指揮的大隊長,不知道是被人推擠進來,還是本身就熱血沸騰,早早加入了步戰的行列。

  砍死一個盜賊之後,大隊長不禁喘了幾下,他吃驚的發現,這些盜賊的博能力非常強悍,軍官親衛隊長對上他們,還能勉強佔上風,士兵們就明顯落了下風,如果不是己方人數多於對方,大多人自己二對一的話,恐怕自己這個大隊,已經被這夥盜賊滅了。

  但就是這樣,在這一會兒工夫的博殺中,自己親衛已經倒下了上百人,而他們才幾十人而已。

  而且最讓人吃驚的是,這些盜賊非常熟悉自己這邊的軍銜,專們找軍官博殺,他親眼看到好幾個小隊長被圍攻戰死。

  「大隊長,這幫傢伙的戰鬥力,比我們這些親衛還強!曼陀羅盜賊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猛?以前殺他們不是跟殺雞一樣嗎?」一個靠前來的親衛中隊長才剛說出這話,就一聲慘叫,倒地不起。

  大隊長有點慌張。

  他擋住趁那親衛倒地時出現的刀光,「噹」的一聲,大隊長手麻了,暗自吃驚的他抬頭打量對手,在看到對方的樣貌後,整個人傻人了。

  「怎麼是你?」說完這句,大隊長的喉嚨,就這樣被另外一把刀剌穿。

  這個拿著兩把刀的盜賊,有著一副沉穩冷漠的面容,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大隊長,剛想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大喊:「受死!」

  他沒有回頭,左手隨意的一用,一刀揮出。

  「噹」的一聲,他左手的刀被碰飛了!

  感覺到手麻的時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好,立刻用右手在身側揮了個圈,恰好擋住了順勢遞來的刀鋒。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發現大隊長被殺而跑過來的康斯。其他親衛也注意到自己大隊長被殺,不由悲憤的大吼一聲,奮力拚殺了過來。

  其他的盜賊也跟著聚集了過來。

  戰鬥在此時突然停止,而雙方分別集聚在康斯和那個壯漢的身後。

  康斯小心的警惕著眼前這個把刀垂下的壯漢。

  這個壯漢先是表情冷淡的看了康斯一眼,但在看到康斯的列兵軍銜時,額頭突然冒起來青筋,然後突然揮刀大喊:「殺!」

  早就戒備著的康斯立刻和壯漢對砍起來,而壯漢身後的盜賊、康斯身後的親衛,也跟著拼殺。

  沒有人加入康斯和壯漢兩人的戰鬥。

  兩人刀光劍影的拼殺一陣後,康斯手臂被滑了一刀,而那壯漢則脖子被滑了一刀,如果不是他閃得快的恐怕已經倒下了。

  此刻壯漢正一臉不可思議,摸著脖子的傷口,然後有點呆滯的看了看手上的血跡。在康斯喘口氣在繼續攻擊的時候,這壯漢突然狂嘯一聲,原本屬於他們安靜待在一旁的馬群,突然朝這狂奔而來!

  康斯和親衛們紛紛躲開,而盜賊們趁機翻身上馬,除了那個壯漢回身盯了康斯一眼,其他盜賊頭也不回的策馬離去。

  怎麼能讓殺掉自己乾爺爺和乾弟弟的兇手逃走?

  康斯拔腿狂追!

  但是,人怎麼能和馬比?

  最後急速喘氣的康斯,狠狠地望著越來越遠的盜賊。

  等親衛們清醒過來,拉過馬匹,準備追擊的時候,對方早失去了蹤影。

  看看地上明顯多了盜賊的親衛屍體,所有的親衛都難過的低下了頭,默默開始打掃戰場。

  結果很快出來了,但這個結果對這些驕傲的親衛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恥辱。

  原本六百五十人的滿編元帥親衛大隊,對上不到五百人的盜賊,盜賊死亡一百三十四人,親衛戰死二百七十六人,全員受傷,其中殘廢五十四人,超過對方兩倍的陣亡率。

  特別無法接受的是,其中大隊主官大隊長戰死,三名中隊長戰死,一名中隊長殘廢,十六名小隊長戰死,四名小隊長殘廢。

  唯一沒有缺胳膊少腿的中隊長,突然悲吼:「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區區一夥盜賊,會給我們光榮而驕傲的元帥親衛,帶來這麼大的傷害?」

  默默幫自己包紮傷口的康斯,下意識的出聲道:「他們不是盜賊。」

  「什麼?他們不是盜賊?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是他們的同夥?」中隊長氣憤的揪起康斯吼道。

  四周的親衛忙上前勸解,畢竟康斯的行動大家都看到眼裡,被他殺掉的盜賊起碼有七八個,怎麼可能是間碟?

  當然,他們理解中隊長的心情,大家都一樣,完全無法接受自己被盜賊打敗這件事情。

  中隊長也知道自己不對,穩定一下情緒後,用命令的語氣問道:「你怎麼確定他們不是盜賊?快說!」

  他沒有向康斯道歉。

  上級沒有必要向下級道歉,中隊長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找到敗於盜賊之手的藉口,現在這個大隊是自己最大,在什麼責任一定是自己承擔……

  一定要找到藉口才行!

  康斯沒有在意中隊長的語氣,平靜的說道:「盜賊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戰鬥力。如果不是長年嚴格訓練,並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下來的人,根本不貝備這樣的戰鬥能力。

  「而且他們極端服從命令,這些人絕對是正規軍精銳中的銳,那個殺死大隊長,使雙刀的男子更是一員猛將。」

  「使雙刀的男子?」中隊長聽到這話,不由遲疑了一下,接著恍然大悟的喊道:「該死!山越族盟國的雙刀螳螂ㄧㄧ唐風!這麼說,這些盜賊是山越族盟國的王牌ㄧㄧ山岳團了!難怪!」

  他肯定的點著頭。

  四周的親衛立刻跟著點頭,有幾個欲言又止的親衛,張了張嘴,但不知道考慮到什麼,也跟著點頭贊同中隊長的看法。

  康斯倒明白他們的想法,如果說,這次戰鬥不是敗於盜賊之而,而是敗於王牌部隊,確實挽回了一點面子。

  雖然康斯不明白,帝國國土西邊的山越族盟國,為什麼會派人來到這邊?並且還這麼虎頭蛇尾的砍殺。

  再說,凡是使雙刀的,就是那個山越族盟國的什麼螳螂嗎?

  他也沒有在意,反正自己是個小兵,聽令行事就行了,相信合適的理由,那個中隊長和上面的人會找出來的。

  藉口找到了,親衛們才有興趣開始辨認哪些屍體是死於自己之手,不解的康斯一問,才知道這是帝國確認功榮的方法。

  和康斯想的不同,親衛們並沒有互相爭奪功勞,反而是非常老實的挑出自己殺掉的敵人屍體。有此親衛甚至一臉羞澀的站在一旁,因為他們沒有殺死一個敵人。

  康斯的伍長和小隊長都幸運的存活下來,在他們有催促下,康斯隨便找了七八具死在自己手下的屍體,搞得親衛們全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康斯,直到統計戰果的軍官,拿著康斯的武器比對傷口後,才讓眾人收回怪異的目光,轉而換上了震驚的神色。

  原因很簡單,在場只有幾個親衛殺掉了兩個敵人,其他都是一個,或者是兩人合夥幹掉一個,康斯一個人幹掉九個的成績,能不讓他們震驚嗎?

  康斯的伍長靠前來說道:「你這傢伙,還真夠厲害!這山岳團可是整個大陸都有名的精銳呢,你居然一個人幹掉了九個!」

  說到這,看到康斯看著那些沒有人認領的屍體,不由笑道:「不用看了,沒你的份,這些沒有人認領的,一半算是陣亡者的功勳,折算成金錢加入撫金送回他們家裡,一半按照幸存的帶隊軍官的軍銜高低配,中隊長絕對會借此晉升為少校的。」說到那中隊長,伍長有點不滿的撇撇嘴。

  看到戰功統計結束,明白自己升官有望,中隊長意氣風發:「能騎馬的,隨我前去迎接元帥閣下,其餘人等在此留守。」說完就翻身上馬,大部份還能行動的親衛,也跟著上馬。

  康斯掃視一下,還能上馬的只有兩百來人,這個大隊的戰鬥力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了。

  在留守親衛的注視下,康斯等人跟著中隊長策馬離去。

  一行人回到出發地時,驚恐的發現五具元帥本陣親衛的屍體。

  中隊長腦袋立刻迷糊了:「難道元帥出事?不會吧?本陣有兩千餘人啊!該死,千萬不要,不然我們這些軍官全都得完蛋!」

  他非常清楚,如果元帥發生什麼意外,皇帝陛下一定會讓自己這些軍官,替元帥部葬!

  「長官,這邊有大量馬匹行走的跡象,看蹄印,是我們親衛騎兵。」一個士兵的話驚醒了有點發呆的中隊長。

  聽到這話,中隊長立刻氣急敗壞的喊道:「快!跟上!」

  所有親衛都知道怎麼回事,立刻咬牙忍住傷痛和疲倦,拼命的抽打著馬匹,跟著蹄印跑去。

  他們都是士官以上的軍銜,如果軍官陪葬的話,絕對有自己一份,在擔心之餘又忍不住羨慕康斯,誰叫那傢伙是低得不能再低的列兵。

  戴著面具的安達、列文兩人,在盜賊包圍元帥親衛後,看到元帥旗幟,不由在心中叫罵。

  該死!還是把元帥閣下圍起來了!

  難道那列兵沒有報告遇伏的事情?還是那幫白癡軍官根本沒在意,直接撲向留在溪邊做假的那幾百人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點點頭,各自回到部下中,開始東命令一個部隊,西指揮一夥人。

  他們有意胡亂指揮,再加上元帥親衛猛烈的攻擊,包圍圈開始鬆散,活動空間也跟著擴大了。

  被包圍的元帥親衛,立刻趁機四周衝撞,把活動空間擴得更大,在後面一直注意情況的左特拉元帥,立刻把劍一揮:「衝!」

  騎兵們立刻呼喊著,狂抽戰馬,朝前奔馳。

  曼陀羅這個盜賊頭目也不是笨蛋,早在看到包圍圈有點混亂的時候,就已經跳腳大罵了。

  「他媽的!他們怎麼指揮的?我不是告訴過他們包圍後,要立刻不顧生死的近身纏鬥嗎?只要把騎兵纏住不讓他們衝鋒,勝利就是我們的!

  「該死!他們要衝了!你們幾個,快!立刻給我帶人衝上去追擊,不要怕人手沒了!成為貴族後,還怕什麼沒有嗎!」

  曼陀羅對著身旁的頭目大喊。

  那幾個頭目也明白現在是關鍵時刻,立刻狂叫著帶人越過柵欄,朝慢慢奔跑起來的親衛騎兵衝去。

  而曼陀羅則焦急的來回踱步。

  「該死的,如果不是時間不夠,老子早就在柵欄前面挖陷馬坑,哪裡還輪得讓他們翻身!」

  曼陀羅對自己部下的期望很高,他的部下也算對得起他,根本就是不要命的纏住親衛騎兵攻擊,可惜,親衛騎兵先一步奔跑,並且隨著前面兩個大隊的開拓空間,開始加速。

  親衛騎兵一旦跑起來,四周的盜賊步兵們根本不夠看!

  憋了一肚子火的騎兵殺得盜賊哭爹喊娘。本來就被安達、列文胡亂指揮弄得有點亂的陣型,立刻被騎兵衝得更散了。

  最恐怖的是,承受著親衛騎兵虐待的盜賊們,聽到身後傳來的馬蹄聲和喊殺聲,回頭一看!

  一批騎兵正對自己展露冒著寒光的兵刃!

  雖然後面這股騎兵才數百匹,但前後一夾擊,只是靠著氣勢作戰的盜賊,立刻像被捅的螞蟻窩,飛快的四散而逃。

  中隊長帶隊來到戰場附近的時候,眼前這一幕差點讓他心膽俱裂。

  帝國元帥的旗幟被密密麻麻的盜賊團團圍住,如果不是看到被圍困的元帥親衛,正努力的在圈內四處衝撞,恐怕他早就當場昏倒了。

  看到情況危急,而且元帥旗還在,中隊長也沒考慮自己這些經力過一場死鬥的人能否繼續戰鬥,直接抽刀狂喊:「上!解救元帥閣下!」

  他第一個衝了出去。

  在場的人,大概除了康斯以外,其他人都恨不得立刻把元帥救出來,所以毫無疑問的,兩百餘殘兵,同時朝盜賊衝了過去。

  康斯看到遠處的兩幅曼陀羅旗幟,有點發愣。

  怎麼會有兩個曼陀羅盜賊團?不過康斯很快確認了這夥盜賊,不是自己毀村殺親的仇敵,戰鬥力強悍走掉的那夥才是,因為被他們在溪邊殺死的俘虜,就有幾個是自己見過幾面的村民。

  明白這點的康斯,雖然也跟著大隊戰鬥,但殺起來有點心不在焉,只攻擊著攻擊自己的盜賊,並不去追殺。

  本來以為有一番死鬥的中隊長等人,驚喜地發現,這些盜賊已經膽寒,自己衝到哪,他們就從哪散開,遇到稍有抗拒的,砍死幾個之後,其他的就會四散而逃。

  和上場戰鬥相比起來,這場戰鬥簡直比吃飯還簡單。

  看到這一幕,本來有些疲倦的親衛們,馬上興致高昂的四處喊殺。

  原本裡面四處衝撞,希望突破重圍的親衛,看到援軍抵達,那可真是士氣如虹,更是奮勇的砍殺。

  原本已經有點散的盜賊,發現兩個副團長都不見的時候,立刻全面逃竄。

  可惜,這個上佳的埋伏之地,卻成了他們逃走的障礙!

  山谷出口被康斯所在的騎兵堵住,裡面一大票人逃了出來,只能往兩側的山坡攀爬而上。

  被騎兵掩護著衝出谷口的左特拉元帥,立刻揮劍命令道:「全軍掉頭,守住谷口,向內攻擊,殺啊!」

  衝出來的騎兵猛地掉頭,大吼一聲,朝那些四散而逃的盜賊追去!

  這個時候已經是收割戰功的美妙時刻了,所有的親衛騎兵都興致勃勃,追殺著恨不得四肢並用的盜賊。

  看到大勢已去,曼陀羅狠狠地一頓腳,然後話也不交代一聲,帶著幾個親信,轉身就走。

  脫離戰場的他,一臉懊惱的自語道:「該死,又要花費一筆資金重組盜賊團了。」說到這,他摸了一下懷裡,嘀咕道:「或者該改名換姓?這是個不錯的辦法呢,起碼抵押品不用還給他們,擁有那筆金幣的話,老子才不幹什麼盜賊呢……」

  忽然幾聲慘叫,驚醒了思考中的曼陀羅。

  他震驚的發現,跟在自己身旁的幾個親信,在一瞬間,全被弓箭射成刺蝟!

  看到自己面前出現的數十個弓箭手,曼陀羅額頭青筋直跳,因為被這些弓箭手擁簇在中央的兩個人,正是自己的副團長。

  曼陀羅咬牙切齒的吼道:「難怪堵住左特拉的部隊會突然混亂起來,敢情是你們幹的!當初我怎麼就沒有想到,你們居然會是帝國特務呢?」

  安達和列文同時摘下面具,露出面容,曼陀羅中心一驚。

  這兩個副團長加入盜賊後,就從來沒有取下過面具,現在讓自己看到他們的真面目,是什麼原因不言而喻了。

  列文很柔和的笑了笑:「團長,你猜錯了,我們可不是什麼狗屁帝國特務。」

  「那你們是什麼人?」曼陀羅下意識的問道。

  沒人回答,安達反而大喝道:「不要囉裡囉唆,把東西交出來!」

  曼陀羅眉頭一挑,問道:「什麼東西?」

  「玉璽,把玉璽交出來!」安達繼續吼道。

  「什麼玉璽?我又不是皇帝,沒有玉璽!」曼陀羅搖頭說道。

  「嘖嘖,不要裝了,我們非常清楚玉璽就在你懷裡,不交的話,我們就自己來拿哦!」抱臂站在一旁的列文伸出一根手指,好整以暇的晃晃。

  知道躲不過的曼陀羅氣急敗壞的說道:「該死!這是他們的抵押品,難道你不怕被他們追殺嗎?」

  安達獰笑:「嘿嘿,知道我們為什麼一直戴著面具嗎?現在戰場上就有兩具戴著面具的屍體呢,除了你之外,有誰知道我們拿走了他們的抵押品?也許他們懷疑的目標會放在元帥親衛那裡?又或者,讓你死無痕跡的話,你說,他們會不會滿天下的找你呢?」

  「可惡!你們一早就有預謀!」曼陀羅大吼,按照這個說法,自己還真是得背黑鍋了。

  「嘻嘻,我們是有預謀,不過玉璽只是意外收獲而已,這也多虧你,讓我們立下一個天大的功勞呢!」列文笑道。

  「功勞?你們身後還有人!」曼陀羅吃驚的說。

  安達臉色一變:「廢話!交不交出來,不交,老子就……」說著抬起了手,那數十個弓箭手立刻做出射擊的準備。

  曼陀羅從懷裡掏出一個黃色布袋裝的方形物,滿臉猙獰的喊著:「大家一拍兩散,看我把它給毀了!」一邊猛地高舉,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一道箭影飛閃而過,箭頭穿過那布袋的上端,並釘在地上,布袋就這麼掛在離地一尺的地方晃悠著。

  曼陀羅傻眼的看著一臉輕鬆握著張弓的列文,接著清醒的他猛叫一聲,撲向那黃布袋,不過被早衝上來的安達一腳踢飛,數個放下弓箭抽出大刀的漢子立刻把他壓得死死的。

  安達小心的把布袋放在地上,而列文一招手,那些弓箭手立刻向外警戒。兩人則蹲在中間,滿臉興奮的看著兩個黃布袋。

  列文吞吞口水輕聲說道:「看看如何?」

  「當然,如果是假的豈不是糟糕?」安達一邊點頭,一邊用有點顫抖的雙手解開布袋。

  看了布袋裡面的東西好一會兒,安達有點遲疑的問道:「這東西是真是假啊?」

  列文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看外形很古老,應該是真的吧?」

  安達抓抓腦袋:「這東西已經沉淪幾百年了,根本就沒有人看過,鬼知道是不是真的,讓大人去確認吧?」

  「嗯,交給大人好了。就算是假的也無所謂,反正我們沒有怎麼費力氣。」列文點點頭。

  安達突然笑了起來:「嘿,如果是真的,豈不是妙透了?我們可以少奮鬥多少年啊!」

  列文沒好氣地說道:「不用幻想了,這東西只對三大公國的野心家有用,還是把它賣了換錢更好,有了那上千萬枚金幣,咱們族人就可以繁盛起來了。」

  「嗯,真的很期待那刻的來臨啊。」安達一臉的遐想。

  一個聲音突然破壞了氣氛:「拜託,請饒我一條小圈,我願意捐出所有的財寶!」發現自己快完蛋的曼陀羅急切的求鐃著。

  「嘿嘿,抱歉了,團長,你那些藏起來的財寶我們早就掌握了,而且如果你不消失的話,誰來吸引他們的目標呢?」列文陰笑道。

  而被打擾了的安達,更是氣憤地衝上去直接把他打昏。

  把現場清理乾淨後,安達、列文帶著弓箭手和數具屍體,離開了這個地方。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33 AM

第三章 回到帝都


  「好,收兵!」左特拉看到盜賊死的死、抓的抓、逃的逃,視野內已經看不到任何有組織的抵抗,不由點點頭,讓士兵吹起了號角。

  親衛們正興奮的搜括著軍功和財富,要知道這些被活捉的盜賊是不能自贖的,也沒有人替他們交贖金,只能被當成奴隸販賣。這販賣的錢,就是自己這些參戰人員的外快了。

  所以他們在聽到收兵號角後,非常俐落的撿起被砍死盜賊的頭顱,捆綁活捉的俘虜,並且趁機清除視線內殘存的盜賊。

  整隊清點人數後,左特拉不由得血管爆脹。

  現在只有一千五百餘人,足足沒了上千人,也就是說才半天的工夫,兩個大隊就這麼被盜賊吃掉了。就算是參加百萬人大戰,也不會一下子損失這麼多啊。

  想到這,左特拉不由記得罪魁禍首,冷聲喝道:「第一大隊的人呢?」

  聽到傳令兵傳令,早就忐忑不安的康斯所在大隊的殘餘人員,立刻走到左特拉面前跪下。

  看到眼前不足兩百的第一大隊,左特拉強忍怒火,低吼道:「怎麼這麼少人?你們的大隊長呢?」

  第一大隊唯一的最高軍官,那個中隊長跪著上前一步,用悲憤的聲音說道:「大隊長帶領我們前去剿滅曼陀羅盜賊團,誰知道這股曼陀羅盜賊團是山越族盟國的山岳團假扮的,甚至他們的團長,雙刀螳螂ㄧㄧ唐風也親自出現,一番苦戰後,雖然把他們趕走,但大隊長也以身殉職。這是戰死人員名單。」中隊長慌忙遞上一份報告。

  在聽到山岳團的時候,左特拉眉頭一挑。

  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以一個大隊趕走山岳團,還有兩百名幸存者,那可是大功一件呢。

  不過被人騙了幾次的他,可不會這麼輕易相信這件事情,接過報告看了幾眼,出聲問道:「你們的上尉參謀長呢?」

  「參謀長不是在原地等待迎接閣下您嗎?」中隊長有點發愣,他還以為自己大隊的參謀長跟隨元帥本陣來這了。

  「他說你們遇到曼陀羅盜賊團三千人的襲擊,需要本帥前去救援!本帥留下一伍留在原地照顧身負重傷的他,難道你們來時沒有看到?」

  雖然知道那個上尉參謀長是個叛徒,左特拉還是抱著最後的期望。

  畢竟,誰也不想自己麾下出現叛徒。

  中隊長大吃一驚:「我們來時只看到五具我們士兵的屍體,當時我們意識到閣下您可能遇險了,所以慌忙趕來,根本沒有看到參謀長⋯⋯」

  左特拉猛地一拍大腿罵道:「該死!」

  而站在左特拉身後的參謀,也紛紛咒罵起來。

  中隊長知道自己大隊的參謀長,是引誘元帥進入陷阱的罪魁禍首,不由縮縮腦袋。

  自己倒大楣了,現在大隊就自己一個四肢健全的最高長官,看來別說升官,能不背黑鍋就萬幸了。

  左特拉思考了一下後,說道:「都起來,等本帥調查清楚後再作決定。」

  中隊長只能領命。

  看著戰友開始統計戰果,清理戰場,康斯這一大隊的人只能愁眉苦臉的待在一旁,現在他們嫌疑未去,已經被解除武裝,看守起來。

  四周兄弟雖然沒有責罵,但那鄙視的眼亍讓他們一陣苦悶,只能在那咒罵那該死的參謀長。

  而中隊長在咒罵之餘,也盡力安慰眾人。

  只要元帥調查了真相,自己這些人一定能獲得清白的,並且故意說起抓到的兩千多賊能夠賣多少錢,自己又能分多少錢。

  和眾人神色不走相比,康斯什麼也沒想,呆坐在那,默默的仰望著天空。

  當夜幕快要降臨時,後陣的那個親衛旅團也和元帥會合了,而第一大隊眼巴巴等待的那些去接回傷患並調查真相的部隊,也趕了回來。

  在一陣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看守第一大隊的衛兵撤離,後勤部隊開始打始營地,發放食物和裝備。這一切都表明自己清白了,第一大隊立刻歡呼起來。

  第二天,元帥升帳開始了軍功確認。

  第一大隊的中隊長晉升為少校,成為了第一大隊長,康斯所屬的小隊長、伍長也分別晉升一級,成為了中隊長、小隊長,但讓人吃驚的是,從頭倒尾,都沒有康斯的名字,這個第一大隊最大功勳者依然是個列兵。

  提升了的中隊長和小隊長,懷疑大隊長沒有上報康斯的功勳,但大隊長卻發誓自己上報了,自己絕會不會私吞功勳雲雲。

  眾人明白,如果在元帥親衛中出現這樣的事,絕對會被趕出軍隊的,諒那大隊長也不敢這麼做。可惜前去詢問,卻被元帥參謀以不要多事的理由擋住了,搞得眾人看康斯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康斯對這不公平的事倒沒有怎麼在意,照樣神色輕鬆過著列兵的生活。

  過了兩天,經過戰陣的親衛大致把疲倦消除了,而受命四處追殺盜賊的後衛旅團,也把盜賊清理得七七八八,元帥終於下令回都。

  而就在啟程前,元帥出人意料的親自召見被仍在一邊納涼很久的康斯。

  進入帥帳的康斯敬禮問好後,靜靜的站在那裡。

  元帥用古怪的眼神打量了康斯一陣,好一會兒才說道:「明明是第一大隊的第一功勳,卻沒有得到任何認同,有沒有覺得對你很不公平?」

  「沒有,閣下。」康斯簡練的回答道。

  「哦?為什麼?」元帥一臉好奇地問道。

  「屬下相信,元帥閣下不會不公平的!」康斯立刻回答道,他可不會說自己根本不在意這些東西,統管過十幾萬人的他非常明白,這樣回答上位者是給自己討打、找麻煩。

  聽到這馬屁,身居高位的元帥明白不管對方心中怎麼想,這樣的問題都只會有這的答安,所以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主要是你來歷不明,本帥又被自己屬下騙了,所以還是要謹慎一點才行,所以之前,本帥特意派人去調查你摔落的地方,和你養傷的地方。」

  說到這,元帥留意了一下康斯的臉色,發現根本沒有任何表情波動,不由滿意的繼續說道:「結果證明你說的是實話,元帥以為沒有哪個間碟會冒著九死一生的機會,從懸崖跳落下來為自己做掩護,所以本帥相信你。」

  說到這,元帥拍了拍手。

  隨著掌聲,兩個校級軍官走了進來,一個站在康斯面前,拿出一份外表精美的文件,念道:「奧特曼帝國元帥親衛所屬ㄧㄧ列兵康斯.雷倫特,於大陸曆一七三七年七月十二日參與剿滅曼陀羅盜賊團的戰鬥,並在戰鬥中英勇奮戰,獲得一戰滅九人的武勳,並於同日下午趕赴另一戰場剿滅曼陀羅盜賊主力,獲得一戰滅三人的武勳。」

  聽到這,康斯忍不住在心中嘀咕。

  自己都不知道後面一場殺了多少人,你們居然知道?不會是所有功勳平均分攤的吧?

  「依據帝國軍功勳計算法計算,現由帝國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授權,依據武勳晉升康斯.雷倫特為帝國軍少尉。此令存檔帝國軍部,一七三七年七月十五日,帝國元帥ㄧㄧ左特拉.萊茵哈特。」

  這個校官念完,把檔案向康斯展示一下後就收了起來。

  康斯有點發愣。

  不是吧?砍幾個人,就從列兵晉升為少尉了?那可是連跳幾級,不是說帝國軍很難晉升嗎?怎麼自己這麼容易?

  而另一個校官則走前來說道:「宣誓人宣誓,永遠效忠奧特曼帝國皇帝陛下,永遠當做皇帝陛下的寶劍,護衛帝國,護衛皇帝陛下,掃除一切帝國,和皇帝陛下的敵人!」

  前天才見識過宣誓儀式的康斯,雖然還有會發愣,但條件反射的把宣誓人改成自己的名字,跟著念了出來。

  宣誓完成後,那校官幫康斯換上了少尉軍銜,一條垂直的金屬條穿過一只銀鷹,然後恭喜一陣後,才向元帥行禮告退。

  元帥看到康斯一臉不解,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由笑道:「不用這麼驚訝,按照帝國軍功勳計算法:參加一場戰鬥列兵晉升為一等兵,殺敵一人晉升為下士,殺敵三人晉升為中士,殺敵五人晉升為上士,殺敵十人晉升為少尉。因為你殺敵十二人,所以才晉升為少尉。」

  這到這,元帥看到康斯一臉不在意的樣子,繼續說道:「你可別小瞧這殺敵十人就升為少尉的要求,帝國軍這麼多軍人,絕大部份直到退役都不能達到這個要求呢!

  「殺敵五十人晉升為中尉,殺敵一百人晉升為上尉,殺敵兩百人晉升為少校。這些相信你很容易做到,不過⋯⋯

  「少校以後,則以獲得多少戰術勝利來晉升,成為少將以後,則以獲得多少戰略勝利為晉升要求。」

  看到康斯滿頭霧水的樣子,元帥不由暗自嘀咕。

  果然是鄉下國家出來的,居然連戰術和戰略都不清楚,我怎麼會有這樣好的心情跟他解釋呢?真是奇怪。

  他疑惑的搖搖頭:「也就是說,少校以上是以消滅多少支敵人的部隊來計算的,單純的換成殺敵數,起碼要消滅上萬人才能從少校晉升為中校。

  「而少將以上,說直白點,就是為國家擄掠了多少人口財富、為國家佔領了多大的領土。單單計算領土的話,起碼要佔領上百萬平方公裡,才能讓一個少將晉升為中將。」

  康斯一臉恍然大悟,受教的點點頭,心中卻在嘆息。

  沒想到自己居然也學會了如何在上司面前裝蠢⋯⋯

  元帥忽然沉吟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剛才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前面說你是帝國元帥親衛麾下所屬,後面則只是說帝國軍少尉。」

  康斯點點頭,有點疑惑:「閣下,不知道有什麼區別呢?」

  元帥語氣嚴肅的說道:「區別就是你這個少尉不是元帥親衛的少尉,而是帝國軍的少尉,也就是說你不是本帥的親衛了。」

  康斯還是沒有明白。

  這又有什麼區別,不都是帝國軍人嘛?

  康斯的神情清楚的表達了這樣的意思,讓元帥看得無奈的搖頭,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簡單說,身為帝國軍少尉的你,只要努力和好運,你甚至可以和本帥一樣成為帝國元帥。而如果你是元帥親衛少尉,你一生最高的頂點,也就是親衛帥團的中將或是上將帥團長。

  「再說,親衛部隊沒有主帥的帶領,不可以獨自作戰,而參加大戰的話,親衛則只能跟在主帥身旁,除非主帥親自上陣,不然親衛根本沒有什麼戰功可立。

  「如果本帥退役後,新的元帥會另外組建親衛師團,原來的親衛師團解散,士兵和基層官打散進各部隊,而校級以上軍官,則全部轉入後勤部坐冷板凳。」

  康斯聽到這,馬上知道這是元帥對自己的愛護。

  原本還以為是顧慮到自己這個新進軍隊沒有幾天的傢伙,突然成為少尉,會影響下面的團結,所以才把自己調離呢,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只是康斯在感激元帥如此愛護自己的時候,也有點疑惑。

  自己和元帥只見過幾面,怎麼元帥會這樣對自己呢?難道是因為自己那個剛繼承的姓氏?

  康斯的疑問沒有獲得答覆,元帥對康斯說了一句:「回到帝都後,本帥會把你調到好部隊的,到時努力作戰,不要丟本帥的臉。」就揮手示意康斯退下。

  「是,謝謝元帥閣下抬愛,屬下絕不辜負元帥閣下期望,屬下告退。」一肚子疑問的康斯並沒有表露出來,反而是一臉禮貌的退下。

  望著康斯的背影,元帥按著自己的額頭嘀咕。

  奇怪,怎麼自己會對一個新兵這麼照顧?難道是因為看到他有一種熟悉感覺的緣故?真是奇怪。

  他搖搖頭,不再追究這個問題。

  康斯離開帥帳,原本好奇靠過來的幾個同伴,在看到他手上的少尉軍銜,臉色都是一變。

  有的心口不一,向自己說著恭喜的話,又的臉色陰沉,轉身就走,有的嬉皮笑臉的說著怪話,更有的一臉諂媚的拍自己馬屁。

  看著這些不久前還並肩作戰、和自己有說有笑,並因自己沒有獲得提升而安慰自己的人,忽然變成了一副陌生的模樣,康斯不由暗自嘆口氣。

  看來自己根本沒有融入他們當中,也沒錯,才參軍幾天的人能夠融入他們嗎?自己這個外人卻獲得超越他們的榮耀,不被排斥才怪。

  調入其他軍隊是最好的結果,畢竟不是看著自己從列兵提拔起來,妒嫉的心理怎麼都會比較少。

  康斯隨便迎合了一下這些神色怪怪的戰友,那些拍馬屁的人看到康斯的冷漠,就也不再理會康斯了。

  也懶得理會他們怎麼想,康斯就這樣承受著各種目光,前往帝都。

  路上,抓到的兩千多俘虜在速入帝國領地內,立刻交給最近城市的官衙,不知道賣了多少錢,反正康斯分到了兩枚金幣。

  他這時才知道,戰場抓獲的俘虜,如果沒有贖金,那麼將會被販賣成奴隸,而且還是那種任由主人打罵的奴隸,對這點康斯有點驚訝,沒想到這麼強大的帝國,在這方面居然如此落伍。

  接著跟著部隊,又花了一個多月,總算進入帝都轄地。

  站在一處山坡上,康斯目瞪口呆,看著前面平原上一座一眼望不到頭的龐然大物。

  看到康斯一副鄉巴佬的樣子,那些妒嫉康斯的士兵忍不住賣弄道:「這就是奧特曼帝國的帝都ㄧㄧ聖武城,長一百公裡,寬五十公裡,厚三十公尺,高五十公尺,每面九道共三十六道城門,單單城內人口就超過五百萬,是整個大陸最巨大的城市。」

  康斯有點傻愣的問:「這麼巨大的城地,怎麼防守?一面城門遇敵的話,其他城門的門衛趕來支援,豈不是要花上半天時間?」

  一個士兵自傲地說道:「嘿嘿,如果處於帝國心臟的帝都都會遭遇敵人的話,那我們帝國軍可以全體自殺了。要知道帝都聖武城四周方圓千裡內,長年駐紮著十個精銳師團呢。城外八大軍營裡駐守著留守帝都軍官的親衛部隊,別小瞧這些親衛部隊,帝都軍官的親衛加起來超過五十萬呢。

  「至於帝都內更是有一個師團的城衛軍,一個師團的警衛軍,還有帝國軍的頂峰部隊,一個師團的御林軍。

  「不過就算真的發生這樣的事也沒有什麼,城內的三個帥團都是騎兵部隊,可以在最短時間內趕去支援。

  「就算真的被圍困,也不是問題,城內儲藏了足夠五百萬人吃三年的糧食,除了一條穿城而過的護城河,城內更是有一百八十道泉眼,二十多萬精銳部隊坐擁巨城,而且水糧不缺,外援不絕,我們的帝都,根本不可能被攻陷!」

  隨著隊伍走入平原,已經看不到帝都的影子,但還是能看到遠處一座巨大的營地。

  康斯想起剛才那士兵說的話,不由問道:「我們這些人駐紮在城外?那可不可以入城參觀?」

  一個士兵估計是帝都人,一開口就有點高高在上的味道:「你不要想進入帝都了,軍律規定,校級以上軍官或帝都出身的軍人方可進入帝都,其餘軍人除非獲得由軍部、帝都城警御兩衛三方聯合頒發的通行證,才可進入。

  「還有,進入帝都的校級軍官隨身親衛不得超過一伍,將級軍官不得超過一小隊,就算是元帥閣下也只能帶一個大隊的親衛進城。

  「你們這些外地人想要感受帝都的風采,恐怕很難。不過親衛營地四周都有衛星城,裡面的錦華雖然沒法和帝都相比,但也比其他地方好許多,相信你們也不會失望的。哈哈。」

  這個士兵得意的笑聲,引起幾個同是帝都人的迎合外,就是換來一片冷眼注視的目光了。

  康斯心裡暗自嘀咕。

  進出這麼嚴格,大概是怕野心家政變吧?就像元帥,就算他把麾下所有校級軍官都進去,兵力也就幾千人而已,對這幾百萬人的帝都來說,根本就不夠看。

  如果城內的三大師團叛亂呢?嗯,應該有另外的制度防範這三個師團吧?

  在康斯胡思亂想的時候,大軍開過那座巨大的軍營繼續前進,那些帝都人繼續炫耀自己見職:「帝都的八大親衛營也是有高低之分的,像剛才那座軍營,就是用來安置外地尉官麾下親衛的,也就是說離親都越近,親衛的帳營就越高級,像我們元帥親衛就是直接駐紮在離帝部十公裡的地方。」

  康斯點點頭,奧特曼帝國的上下之分非常細,而且劃分的非常嚴格。

  一路上,康斯見識了奧特曼帝國人口的繁多,行軍主幹道四周居然遍布村鎮,酒店旅館更是多不勝數,居民也跟崎紅國的民眾不同,不但不怕從身邊經過的軍隊,連好奇觀看的人都沒有,全都當軍隊不存在似的,各自做著各自的事。

  那幾個帝都仔聽到康斯的詢問,又炫耀起來:「嘿,這就是帝都人的矜持了,我們是帝國軍,是保護帝國的基石,帝國的民眾何必害怕我們呢?」

  「沒有居住在城內,也算是帝都人嗎?」康斯有點好奇。

  「聖武城方圓五百公裡範圍內的居民,都是帝都人,不過他們憑藉身份證明,一個月可以進出聖武城一次而已。不像我們這些居住在城內的帝都人,除非戒嚴,否則可以無限次進出聖武城,這就是我們帝都人的驕傲了。」

  帝都人的得意樣可能讓人看不順眼,一個外地兵冷笑道:「哼,就是帝國直領才會如此,你去其他地方看看,看那些居民看到軍隊來了躲不躲?」

  帝都仔聽到這話,撇撇嘴沒有吭聲,看來外地的情況,他們也很清楚。

  「帝國直領?」聽到新名詞的康斯不由繼續問道。

  「也就是由御前內閣直接派遣官員管轄,所有稅收上繳國庫,地方駐軍由軍部管轄的地方,一般都是各省各郡的首府,這些城市就是所謂的帝國直轄。」二前部仔回答。

  「單單圓鈌各省各郡的首府?那下面的村鎮就不管了?」康斯吃驚的問。

  他根本不知道帝國對領土的管轄居然就到這一層,難道下面的地盤是無政府的沒有管狀態?

  「下面的縣鎮村都是要分封的。」帝都仔說道。

  「什麼?帝國然把這麼多的地方分封掉?」康斯這次可是完全驚呆了。

  帝制國家出現封地是很正常的,但絕對不可能把除了省郡府外的土地都分封掉,就算是超級大昏君都不會這樣做。

  「唉,這就是沒辦法的事,誰叫帝國太過龐大了,三千來萬平方公裡的國土,邊境發生戰事,用信鴿傳遞到帝都都要七天,從帝都派出騎兵部隊到邊界的話,起碼要三個月。從邊界解送稅款到帝都,起碼要一年!

  「所以皇帝陛下乾脆把縣鎮村都分封出去,這些被分封的封地上有什麼事,就由那些領主負責了,御前內閣不知道因此少了多少麻煩事呢。」

  「可是這樣難道不怕這些領主造反嗎?」康斯疑惑的問。

  「嘿,你不要以為領主這個稱呼很了不起,在帝國內,領主是不值錢的,貴族稱號才值錢,你知道嗎?凡是校級以上的軍官就可以獲得封地。想想全國二十個軍團的正規軍,還有多不勝數的地方部隊,有多少個校級以上的軍官啊。」

  康斯張開嘴巴傻了眼,校級以上軍官就可以分封領地?好一會兒才吃驚的說:「那一個少將豈不是有好幾個縣的領地?」

  帝都仔笑道:「哪有這麼多,御前內閣絕對不會把整塊領地冊封給我們這些軍人的,而且這些村鎮縣府不是一起的,絕對是東一個西一個的。

  「還有,你別以為有幾十個縣府很了不起了,這些分封領地都是隨意挑選的,好運的得到富裕的城市,不好運的還要貼錢呢,再說雖然稅收不用上繳,但當地駐軍和官員的薪金要你負責,城市建設,特別是救災都要你負責,一年下來得不到兩個錢。

  「再說這些領地只能傳一代,也就是說到你兒子掛了,分封給你的領地全部收回,所以絕大部皆的軍官都不在意領地的,甚至一生沒有踏足領地的軍官也不在少數。」

  「嘿,聽你這樣說起來,好像那些軍官窮死似的,別忘了,我們軍人最大的一筆收入就是開疆拓土,功勳計算法裡面有規定,佔領地稅收的二十分之一多於統軍大將個人,二十分之一分賞功勳軍官,還有二十分之一由所有參戰軍官按軍銜分配,佔個富省的話,那金幣可是滾滾而來的。」

  康斯明白了,分封的都是零散的一小塊地,而且由於帝國直領佔據了全國的精華城市,根本不怕那些分封的領主。

  接著康斯突然想什麼的問道:「對了,剛才你說御前內閣不會把整塊領地冊封給軍人,是不是貴族就可以擁有整塊領地?」

  帝都仔感嘆道:「沒辦法,貴族是帝國的基礎的,而且高貴不凡,都是帝國建立時的功勳後代,所以可以擁有整塊的領地。我們帝國的貴族爵位很簡單,就是親、公、侯、伯、子、男、勳七級,下像自由聯盟那想,每階都細分為五等。

  「勳爵就能擁有整個縣的領地,男爵兩個縣、子爵三個縣,到伯爵時,則是一個郡的領地,侯爵是兩個郡,而公爵則是一個省。這些領地和我們軍人領地不同,是可以聚集在一起的。

  「不過他們也八對是可以肆無忌憚,不像我們軍人領地不繳稅,他們的領地稅收要上繳三分之一給國庫,而且領地軍隊不能出境。還有,如果沒有功勳的話,過一代則降一爵,而且除了繼承人外,其他後代只能掛個假爵的稱號,除了由國庫每個月補貼一百枚金幣外,假爵沒有任何收入。

  「這假爵和補貼只能是一代,下一代就是平民了。像我祖父就是假爵,雖然貴族出身,但我還不是得靠拼殺獲得功勳。」帝都仔神色黯然的說。

  「親王呢?」康斯忙轉移話題。

  帝都仔立刻笑道:「嘿,親王沒有封地,只在京城有一座王府,並且不能參政也不能參軍,只能享福,不過可以獲得全國所有貴族領地上繳國庫的三分之一稅收。如果帝國只有一個親王的話,那可是富得流油的,不過親王位只能傳遞兩代,第三代則直接降為伯爵。

  「還有親王除了謀逆賣國外,觸犯任何法律都可以色除追究,也是就說殺人放火強姦⋯⋯」

  帝都仔的話還沒說下去,就被身旁的人突然打了一掌,而大家都當沒聽見,若無其事繼續前進著。

  聽完這些制度的康斯明白,就算這個帝國的君王是個昏君,只要不胡亂改變這些制度的話,那麼這個帝國也會一直存在下去,並且越來越強大。

  就這麼嘮嘮叨叨的閒談下,很快夜幕降臨了。

  由於已經靠近地頭,所以元帥親衛根本沒有就地紮營,反而是連夜行軍。終於在半夜的時候,進入了離帝都十公裡,大將以上軍官的親衛部隊駐紮的營地。

  進營地的時候,在隊伍中略微靠前的康斯,看到了前來迎接的帥親衛師團十幾個軍官,最低的一個都是少將軍銜。

  一個帝都仔低聲地賣弄自己的見識:「嘿,如果不是城門已經關閉了,元帥府的參謀部、憲兵部、後勤部的主要軍官肯定要來迎接元帥,到時候可就是真的群星閃耀了,那些可都是將軍級的人物。」

  一陣熱鬧後,部隊安紮了下來。

  帝都的城門關閉了之後,就算元帥出面也不會打開,城內有家的校官們和帝都仔,本來打算連夜啟程趕回城內安頓的,現在只好嘀嘀咕咕抱怨著,在營房住下了。

  失去了歸屬的康斯,在吃過晚飯後,只能在營地裡東逛西逛。

  康斯覺得很奇怪。

  這個專門駐紮大將以上親衛的營地,居然對自己這個腰掛武器、四處亂竄的傢伙毫不過問,難道他們不怕有間碟潛入嗎?

  搞不明白的康斯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最後沒有辦法的他,只好在馬廄的草堆待了一晚。

  第二天天剛亮,康斯就醒了,一睜眼就看到數個馬夫一臉怪異的看著自己。

  不過由於這些馬夫都是掛著士兵軍銜的,對康斯這個少尉也不敢多事,所以只能聚在一起對著康斯的背影嘀咕著。

  拍乾淨身上的稻草,康斯隨便找了個處飯攤領到早餐,吃完後就往中央的元帥大營晃去。

  他希望能夠遇到元帥參謀,最好是元帥,看看怎麼安排自己,不然這樣無所事事還真是麻煩。

  康斯在中央營房逛了許久,也沒有看到一個認識的參謀,如果不是守衛的衛兵見過康斯,恐怕老早就把他抓起來了。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34 AM

第四章 後勤長官


  就在康斯準備離去的時候,那個給康斯宣讀晉級檔的參謀,突然出現了。

  他看偷康斯,不由一愣,但很快對康斯笑著招招手。互相敬禮後,那參謀向康斯遞了一袋東西,笑道:「正要去找你,打開看看。」

  康斯打開袋子,發現裡面有四張證件和幾十枚金幣。

  參謀笑道:「那七十五枚金,有二十五枚是你這個月少尉的薪金,剩下五十枚是元帥送你的。以後每月十五號,你自己去所在部隊的後勤部門領取。

  「這張是你的軍籍證明,上面寫有你要服役的部隊,這張是報到證,這張是只有一次效用的帝都臨時出入證,還有一張是勤務兵分配證明,也就是靠著這張證明,你可在帝都的後備役部門接收一伍的勤務兵。」

  「帝都後備役?您是說在下的勤務兵是帝都人?」康斯有點吃驚的問。

  參謀一臉羨慕的點頭:「是啊,帝都後備役都是帝都人,所以你的勤務兵也是帝都人,這是元帥特意照顧的,以後來帝都辦事,這些帝都人能幫很大的忙呢。」

  聽到這確切的答覆,康斯傻了。

  晉升為少尉後,康斯知道自己可以有一伍的勤務兵,但只是以為去到其他部隊才被配給的,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勤務兵居然會是帝都人。

  「記住哦,你有一個月的時間抵達服役部隊,不要遲到了,不然會受處罰的。還有,將級以下軍官的親衛,是主官要自己掏錢養的,一般來說是每月每人一枚金幣,如果覺得手頭緊張,你可以只要一兩個親衛,像我,就只有二十個親衛而已⋯⋯」

  參謀交代清楚後,說句以後有空大家聚聚的客套話,就和康斯告別了。

  在目送參謀離去後,康斯立刻觀看自己的軍籍證明,只見上面寫著ㄧㄧ少尉康斯.雷倫特,第二十軍團第五師第五旅團第五聯隊第五大隊後勤長官。

  看到開頭一行字,康斯聽還嘲要進入帝國軍編制最尾的一個大隊,可在看「後勤長官」這幾個字時,不由得吃驚的張開嘴巴。

  自己居然是大隊的後勤長官!就算是被命領獨自向一個大隊發起攻擊,康斯都不會這麼震驚。

  在點發愣的康斯這時才在軍籍證明背後發現一張紙,上面寫著:「自接此令時起,必須於九月十五日抵達服役聯隊所在文北省澄丘那泗石縣報到,否則重罰。」邊上還有一枚鮮紅的印章,那是軍令部的印章。

  文北省?看來是要去帝都招攬幾個勤務兵才行,不然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文北省⋯⋯

  有了決定的康斯掉頭就往營門走去,那裡有免費送士兵進帝都的馬車,當然,要有帝都出入證明。

  來到帝都城下,康斯才真正意識到這座城市的巨大,向左右望去,根本看不到邊,而向上望去,無論怎麼看也看不到頂。

  這道城門有三十公尺高、二十公尺寬,不知道那厚重的城門需要多少人力才能開啟關上?城門外是近二十公尺寬、不知道深淺的護城河,上面有一座寬大結實的木橋。

  沒有吊橋,康斯倒不覺得怎麼意外。

  製作一道橫跨二十公尺護城河的吊橋是非常困難的,還不如搭建固定的木橋,反正有敵入侵的話,放火把橋燒了就行了。

  二十公尺寬的城門通道,被柵欄分成十個閘口,八道進兩道出,出口的兩隊城衛輕鬆自在的打量著四周,任由出城的人通過。而八隊守衛入口的城衛,則滿頭大汗的檢查進城者的證件。

  像康斯這樣只需檢查出入證的,很快就過了閘口,那些趕著馬車的商販,則被仔細檢查,一旦檢查到誰的稅款沒有繳納,幾個文官模樣的人就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斥責聲、辯解聲、喊冤聲,立刻在這城門國道響起,隊伍前進的速度也就更慢了。

  康斯注意到很多身穿平民服裝,但卻攜帶武器的人,居然也只是檢查一下通行證,就放行了,根本沒有在意他們攜帶武器進入帝都。

  一邊思考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康斯一邊走過通道。

  忽然,一個趕車打扮的中年,一臉笑意的對康斯說道:「軍爺,您去哪?需要車嗎?我們迅馳車行的車既便宜又快捷平穩,整個帝都外城三十六區的街街道道,沒有我們車行不熟的。」

  聽到這話,康斯才發現通道外側,排滿了一輛輛簡陋的單馬車,這些馬車上面各自印著所在的車行標誌。

  第一次遇到這樣事情的康斯,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去帝都後備役衙門。」

  這中年車夫瞄了康斯的少尉軍銜一眼,笑道:「您是去招攬親衛的呢?後備役衙門就在八區,用不了一個小時。」看到康斯點頭了,忙把康斯迎上一輛馬車,車子才剛駛走,後面的車子就急忙頂替了位置。

  馬車奔馳在大道上,康斯發現大道四周都是人潮洶湧的商店、酒樓、青樓之類的建築,並沒有看到一間民居。

  聽到康斯的詢問,車夫笑道:「三十六座城門的主幹道,都是帝都的黃金通道,兩旁建築的當然是這些賺錢的店鋪了,民居都在主幹道後面呢。」

  「剛才我看到一些普通人攜帶武器進城,城衛根本就不管,這是為什麼?」康斯問出了剛才的疑問。

  「嘿,您原來一定是外國人,要知道我們帝國根本沒有禁械令,民眾可以擁有任何武器,帝都的武器店可是很興旺的呢。」車夫自豪地說。

  聽到這話,康斯不由感嘆,這是國家強盛的標誌啊,當權者根本不怕民眾擁有武器會造反。

  車夫話音一轉說道:「不過聽說除了帝國直領外,其他地方開始禁止民眾擁有遠端攻擊的弓弩類的武器呢,一些地方甚至完全禁止民眾擁有武器。」

  康斯愣了一下,心中嘀咕。

  難道其他地方治安不好的緣故?也許是,畢竟帝國直領都駐有正規軍。

  康斯好奇的問:「帝都分為內外兩城?」

  車夫搖搖頭說道:「不,帝都分為三城,內城不用說,就是皇帝陛下所在皇宮,而中城則是貴族的居住地,外城就是我們這些帝都平民和帝國軍政衙門所在。」

  「軍政衙門在外城?」

  以為無論什麼事都集中在皇宮處理的康斯,吃驚的問。

  車夫對康斯展顏一笑:「嘿,我知道您想問什麼,除了每月一號的御前會議是在皇宮朝殿上召開,其他日子各部門主官都是在外城處理事情,據說是為了避免來辦事的人進進出出,把中內兩城搞亂了。

  「不過想想也是,每天去個衙門辦事的人可多了,讓他們進進出出的話,中內兩城的貴人恐怕怎麼也受不了。」

  在和車夫的閒聊中得知,帝都人由於身在首都的特殊性,所以並不像其他地方是強制徵兵,而是自願參軍的,同時這些帝都人一入伍就進入正規軍,極少被派遣到地方部隊服役。

  「那後備役呢?他們會不會不願意成為軍官的親衛?」康斯皺眉問道。

  和帝都兵接觸後,康斯發現他們都很高傲,現在自己招攬後勤兵,雖然是上面下令的,但恐怕無法和他們友好相處了。

  車夫笑道:「嘿,您儘管放心,帝都後備役其他地方的後備役一樣,都是強制徵兵的,我們帝都後備役的那些傢伙,不管是游手好閒的浪蕩子,就是被趕出家門的敗家仔,或者就是身無橫產的落泊戶,他們可沒有挑選主官的資格,不過陽奉陰違是難免的。如果您有門路的話,我建議您最好招攬官奴。」

  「官奴?戰俘?」康斯問道。

  「不是戰俘,是被官府抄家,犯事人家的家丁,大多是些身強力壯的傢伙呢。」車夫解釋道。

  「家丁?是棄連的?人數多嗎?」康斯再次問道。

  「嘿,沒錯,就是被棄連的,所以說啊,在這年月也要跟對主子呢。人數就不清楚了,有多有少,就看看被抄家的是什麼人了,記得上次一個權臣被抄家,從全國各地抓來的家丁,足足有數萬人呢。」

  車夫笑道:「用這些官奴的話,他們的生死都握於您手,而且不用給薪金,多好啊。而且您也不用怕他們反抗,被招攬為親衛是他們最好的結局,因為只要立下功勳的話,他們原來的罪行會被消除,轉而成為正式軍人。可比其他人賣去當奴隸好到天上去了。」

  康斯無所謂薪金不薪金,現在自己才有一伍的後勤兵,每月也就是五枚金幣而已,自己的薪金綽綽有餘。

  康斯再乎的是,自己招募那些浪蕩子的話,他們絕對會看不起自己,對自己陽奉陰違,最怕就是帶錯路,讓自己延期抵達服役部隊就麻煩了,還是官奴比較好,起碼聽話。

  不過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得到?

  有元帥介紹的話,應該不成問題吧?

  已經習慣命令行的康斯,下意識的將選擇官奴為自己的勤務兵。

  「嘿,到了。」

  正說著馬車突然停下,康斯探頭一看,這裡偏離了城門的主幹道許多,入眼就是塊寬敞的廣場,而廣場盡頭就是一座佔地甚廣的巨大建築。

  建築大門側邊掛著寫有「帝都後備役衙門」的牌匾,門口有四個城衛軍打扮的士兵守衛。

  現在這城方有點冷清,廣場上只有幾輛等待載客的馬車,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人在這棟建築進出。

  由於只顧著說話,也沒主意這城方是怎麼來的,反正有馬車,想去哪坐車就行了。

  康斯下車的同時,那車夫滿臉笑容的說道:「嘿,承惠兩枚銀幣。」

  康斯也沒計較這錢是多是少,反正他對金錢是沒有意識的,掏出一枚金幣遞了過去。那車夫仔細打量了一下金幣的外表,然後才一臉歡喜的找了八枚銀幣給康斯。

  車夫身上原本沒有這麼多錢,也不知道他是憑藉什麼,從廣場上那幾個不同車行的車夫身上借出來。

  進入衙門後,康斯找到了一個一臉高傲神色、斜著眼看人的中年少校,這少校就是專門負責尉官親衛的主官。

  不過在康斯把有元帥簽名、招募一伍後勤兵的證明遞給少校的時候,少校立刻臉色隨之一變,就像多年好友一樣的招呼起來:「哎喲,康斯少尉,如此年輕就是少尉了,還真是年輕有為呢,您想要招募怎麼樣的親衛?你是什麼工作?需要什麼樣的人手?說來讓哥哥幫你計量計量。」

  當少校知道康斯居然是大隊後勤長,明顯愣了一下,但不知道是不是考慮到元帥的親筆簽名,依然熱情說道:「嘿,這可是元帥閣下鍛鍊兄弟你呢,讓哥哥想想搞大隊後勤的需要哪些人手。

  「嗯,最基本的是需要一個能記帳的,為兄弟你分擔事務,再來一個能說會道、懂侍候人的,來侍候兄弟,還要一個機靈、懂得打探消息的,當做兄弟的耳目,最後來兩個強壯、有點架式的,當兄弟的護衛。」

  不懂狀況的康斯只能點頭不已。

  少校拿出幾本帳本翻了起來,一會兒才說道:「嘿,兄弟還真是好運,剛進了一批官奴,這些人手都有,哥哥我幫你挑最好的,不過管帳的可能有點年紀,沒問題吧?沒問題就好,其實管帳的,還是要有一定年紀的才穩當呢。

  「嘿,可惜兄弟要的是勤務兵,不然撥幾個懂事的女僕給兄弟你就美妙了,兄弟稍等,哥哥把人帶來,不用多長時間,都在後面的營地整訓著呢。」說著不等康斯回話,就屁顛顛的跑了。

  不一會兒,少校就帶著五個人回來了,看到這五人臉上明顯壓抑著歡喜,康斯明白看來那車夫說的是真的,能成為親衛,是官奴最好的結果。

  少校換了個人似的,一臉冷漠高傲的向那五人揮手喝道:「站成一排,從左開始依序跪下報出自己的名字、年齡、特長!」

  這五人聽到這話,迅速的排成一排,看樣子他們明顯經過一定的訓練,左邊第一個是個大約四十來歲,一臉忠厚老實的中年人,他強壓著激動,跪下說道:「老奴歐克,今年四十五歲,為原來的主家管理了二十年的帳本。」

  少校則在康斯身旁指點道:「別看這老傢伙不起眼的樣子,管起帳來那可是有條有序的,只是他沒有錢生錢的本事,不然的話老早就被人買走了。」

  歐克身邊則是一個大約十六七歲、身材瘦小、長得不起眼的少年,只看他一臉激動的跪下說:「小奴,威傑,今年十五歲,擅長打聽消息,原來在主家的時候,哪裡有美女,哪裡有寶物,都是小奴打聽出來的。」

  少校說道:「這傢伙是個包打聽,不過就只能打聽些沒什麼價值的東西,不然早就被情報部買走了。」

  威傑旁邊的則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這是個男子,是個長得非常美麗的男子,不但眉清目秀,手指纖細,膚色也很白淨,身形也很苗條,如果單單外形像女人,康斯還沒覺得怪異,讓康斯皺眉的是,那傢伙一舉一動都有點娘娘腔,特別是亂拋媚眼的樣子,康斯怎麼看都不舒服。

  只見他動作非常女性化的緩緩跪在地上,激動得臉頰都出現了紅暈,然後用有點柔弱的語氣輕聲說道:「奴才,相文,今年二十歲,擅長侍候人,而且聽話,主子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他一臉期盼的望著康斯,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男人,恐怕康斯會認為他是個可憐兮兮的美女。

  少校一臉怪異笑容,在康斯耳邊說道:「這兔子原來主子好男風,打小就被訓練成這副賣屁股的娘娘腔,不過侍候人特別有一套,如果不是今上特別厭惡這類事情,他早就被貴族收了,哥哥我可是看到兄弟面子上才把他選出來,不然月底的時候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原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康斯,聽到這寒毛立刻豎了起來,本想當場拒絕,卻看到那傢伙聽到少校的話後,一臉慌張哀求,眼帶淚珠,神情哀憐的看著自己。

  看到這神情,康斯頭皮雖然發麻,但也明白如果自己不把他招為親衛,那他肯定會繼續過著以前的日子,想到這些,心中不由一軟,不吭聲了。

  那想文確實很懂得察言觀色,看到康斯沒吭聲,立時間就滿臉歡容,這一悲一喜在他那絕色面容上展現出來,讓少校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撲通」兩聲,剩下的兩人同時跪下,用震耳的聲音同時喊道:「奴僕,雷特、雷凱,今年二十四歲,除了大架,什麼都不會!」

  這是兩個身形高大,全身肌肉的壯漢,而且相貌一樣的,一看就知道是雙胞胎兄弟。

  少撇撇嘴介紹道:「這兩傢伙是雙胞胎兄弟,除了打架就只會吃,而且打架只靠力氣,沒有什麼招式,哥哥我看他們外形很猛,特意找來給兄弟你充門面的,萬一有事也能替兄弟你擋一下。

  「如何?如果可以的話,哥哥我這就把他們的身契轉給你了。」少校一邊說一邊拿出幾張紙。

  康斯也沒有多說,點了點頭。

  少校俐落的大筆一揮,蓋上印章,那五人知道,自己從此就屬於眼前這個帝國少尉了。

  少校把文件遞給康斯,然後一臉不好意思地說:「兄弟,不好意思,五枚金幣,這是規定上繳的,真是不好意思。」

  不懂行情的康斯當然是乖乖的掏錢。

  看到康斯這麼輕易的掏錢,少校知道這個傢伙不是個有錢的,就是不懂事,是條肥羊,砍他兩刀絕對不會得罪元帥,畢竟幾枚金幣對元帥來說只是根牛毛而已。

  緊接著少校又開了五份檔遞給那五人,並且說道:「吶,這就是你們新的身份證明,你們除了是康斯少尉的奴隸外,還是康斯少尉的親衛,有了這層身份,只要持有康斯少尉的親筆命令,走到哪都不會被抓了。

  「你們算是好命遇到康斯少尉來挑親衛,剩下的那些官奴恐怕都得被賣掉呢。」

  少校再次收了康斯五枚金幣。

  雷特、雷凱大大咧咧的看都不看就把證明文件塞入懷裡,而威傑則是一臉驚喜地把檔翻來覆去的看,只有歐克和相文是帶著歡喜神色,仔細看著內容。

  看到這一幕,康斯不由一笑,五個親衛有兩個認識字,比例很高呢。

  文件辦妥了,少校好心的提醒康斯:「兄弟,由於他們還不是正式的軍人,所以軍服、武器裝備這些,就需要你自己出錢辦理了。不過哥哥在後勤部有熟人,給你寫個條子,交點成本費,就能把他們的裝備領來。」

  本來皺著眉頭的康斯聽到這話,立刻歡喜地說:「啊,謝謝長官,不知道需要多少成本費呢?」

  少校一臉不滿的說:「嘿,喊什麼長官,你也太見外了,難道我不能和你做兄弟嗎?成本費也不多,一整套的軍服五枚金幣,一把制式軍刀十枚金幣而已。」

  聽到這數字,威傑張嘴聽說什麼,但被歐克飛快的制止,而相文則像是不經意般的上前一步,把他們兩人的動作擋住,只有雷特、雷凱兩人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康斯感謝一番後,帶著少校寫的字條離開。

  才出大門,威傑就一臉氣憤地說道:「主人,您被那少校坑了,一套軍服最多就是兩枚銀幣,一把軍刀也就五枚銀幣的樣子,哪裡要這麼多金幣啊!也不知道歐克大叔怎麼想的,居然不讓我告訴主人。」說著還不滿的瞪了歐克一眼。

  歐克有點無奈又有點慌張的看著康斯,而相文則欲言又止的站在一旁。

  康斯在聽到威傑的話後愣了一愣,接著才說道:「歐克做得對,如果你當場說出來,落了面子的少校,非常有可能把你留下,另外換個人給我。」

  聽到這話,威傑嚇了一跳,仔細想想還真有可能啊。

  而相文則翹起蘭花指,點點威傑的腦門說道:「以後遇事要多想想,這次多虧歐克大叔制止你,不然你就等著月底被人買走吧。」

  受不了相文樣子的威傑,立刻跑到歐克身邊道謝。

  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雷特、雷凱,摸著肚子,悶聲說道:「主人,我們肚子餓了。」

  而相文則立刻向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一手反手背按腰,一手翹著蘭花指,對著雷特兩人罵道:「你們怎麼這麼沒規矩?什麼時候吃飯主人會決定,輪不到你們來說!」

  康斯皺著眉頭,對相文擺了擺手,相文立刻溫順的兩手合併在小腹處,低頭站在康斯身後,而雷特兩人也有點慌張的低下頭。

  「記住,以後你們喊我為長官,對自己則自稱為屬下。嗯,這是個月的薪金,每人一枚金幣。」康斯說著就把金幣給分了下去。

  五人都是一臉震驚的捧著那枚金幣,相文還想說什麼,康斯把手一揮:「這是我規矩,記住了。」

  五人立刻跪在地上帶著哭腔的說:「主人,奴僕誓死效忠主人!」

  雷特、雷凱這兩是被歐克和相文拉著跪下的。

  康斯皺眉冷聲說道:「都起來,我可是你們當成親衛看待的,不要隨便下跪!還有,沒有記住嗎?你們要稱呼我為長官,並自稱為屬下!」

  康斯那統帥過十數萬人的威嚴氣勢,在說話時不經意的露了出來,除了雷特、雷凱這兩個感覺遲鈍的傢伙外,其餘三人都是非常敏感的人,馬上感覺到了,不由下意識的應道:「是⋯⋯長官,屬下⋯⋯誓死效忠長官。」

  看到他們終於改口了,康斯笑了笑,向把玩著金幣的威傑問道:「帝都我不熟悉,這附近有什麼餐館?我們吃完飯後再去後勤部領取裝備。」

  「長官,出了這地方左拐五百公尺就是主幹道,那裡餐館酒樓多得是。」還是小孩習性的威傑,立刻適用了新的稱呼,而雷特雷凱這兩個大傻大個聽到有吃,早就忘了剛才為什麼要下跪了。

  路上康斯把錢袋仍給歐克說道:「以後你負責管錢。」

  歐克當場感動得立刻去死都無所謂,並且非常緊張的把錢袋捂在懷裡,同時還讓威傑多注意身邊經過的人,免得錢包被人偷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就餐的時候,相文展現了侍候人的功夫,康斯不用出聲,就被相文侍候得妥妥當當,從沒享受過這些的康斯除了有點不自在,倒也沒有什麼。

  至於四周那些因相文這個娘娘腔侍候自己而投過來的怪異目光,康斯直接無視。

  吃過飯後,歐克小心的提議道:「長官,現在您的財產只有六十枚金幣八枚銀幣,如果去後勤部購買裝備的話,單單五套軍服就要二十五枚金幣,更不要說十枚金幣一把的武器了。

  「而且我們還要趕往文北省,一路就算省著用,也需七八枚金幣的消耗,去到駐地起碼要禮節性的宴請上司同僚,拉拉關係,到時恐怕會不夠用。」

  康斯以前流浪時從沒有過錢,參軍後則沒用過錢,成為軍官後,經手的金幣都是以萬為單位的,可以說他根本就沒有金錢的意識,現在聽到歐克這麼一算,才感覺到自己這點金幣少得可憐,不由皺眉說道:「那怎麼辦?」

  「屬下以為,長官您是親衛大營出來的,應該有相熟的人,如果關係好的話,只要花上幾枚金幣就能為我們取來裝備,不知大人怎麼看?」歐克小心的說。

  康斯想了想,自己好像除了那個參謀和幾個原來的上司外,並沒有什麼熟人⋯⋯不過就為這點小事去找參謀好像太過份了,而原來那幾個上司,大概也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吧?

  看到康斯遲疑的樣子,歐克知道自己長官的地位太低了,也就忙改口說道:「其實還有個方法可以省錢,既然長官是大隊後勤長,到時候調撥裝備出來,是非常簡單的事。」

  威傑立刻拍掌說道:「歐克大叔,這個辦法最好,怎麼不先說這個?」

  歐克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解釋,難道要他說希望第一時間穿上軍服,免得像現在這樣被人用怪異的目光打量嗎?

  康斯有種想拍自己腦袋的衝動,自己真是白癡,明明就是一個大隊的後勤長,管理一個大隊的所有物資,居然還在煩惱怎麼搞來五套裝備?真是昏頭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康斯當然準備立刻出城前往服役部隊。

  結帳的時候,雷特兩兄弟大吃一番,居然只需要三枚多的銀幣,而且還找了幾十枚的銅幣。

  在歐克的解釋下,這時他才明白帝國的錢幣制度,一百枚帝國銅錢換來一枚帝國銀幣,十枚帝國銀幣換一枚帝國金幣。

  坐上馬車離開城門後給錢時,康斯猛然發現,上次自己當了冤大頭。

  六個人的車費,也就是才一枚銀幣過二十枚銅幣!

  也就是一人二十枚銅幣的費用!

  同樣的路程,居然要人翻了十倍!

  雖然康斯沒有怎麼氣憤,但他再度加深了領悟。

  自己,完全不適合管錢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35 AM

第五章 新官上任


  在歐克的斤斤計較下,他們找了家包食宿的長途馬車行,又花費了好長一段時間和口舌,辛苦的把路費砍成了每人三枚金幣。

  管理財務的歐克知道自己沒有開源的本事,所以把精力都放在節流方面了。

  如果不是軍隊的物資人員都是就近撥付和補充的,恐怕歐克會慫恿康斯找後勤部,看看能不能搭順風車。

  路上,在和兩個車夫的閒談中,康斯了解到文北省是帝國西北最端的一個省,也就是比鄰伯拉特酋長國、成思汗國、飛牧旗盟國這幾個沙漠草原游牧民族國家。


  不過說起來帝國也真的很怪異,除了與帝國在經濟上互補、處於帝國東南方的維爾特自由聯盟整天開戰外,並不怎麼和四周其他國開戰。

  當然,由於民族習性不同,摩擦是不免不了的,但從來沒有大戰,根本不像維爾特自由聯盟那邊,隔上一年半載就來個百萬人大戰。

  由於是西北地帶,地貌大多是荒原,農作物收成低得可憐,而且還沒有多少畜牧業,收的稅連維持政府人員薪金都不夠,搞得帝國財政每年都要貼一大筆錢,來維持政府和駐軍的運行。

  而且不知道是御前內閣的好意,還是受封人員的好運,沒有任何一個軍官或貴族,被封在這塊物資貧乏的省分。

  花費了十七八天的時間,終於進入文北省府,這是帝國直領,在帝國大量資金的援助下,城市建設和其他省分沒有什麼區別,省府各衙門都建設得高大雄偉。

  唯一的區別就是,民眾臉色都較黑,而且大多是游牧民族的打扮,並且就連三歲小孩,都能騎馬逛街。同時不論男女,身上都有一把武器,而且個個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讓雷特、雷凱兩人羨慕不已。

  看到這些,康斯不由感觸,不愧是帝國邊陲城市,民眾剽悍異常。

  康斯知道這裡駐紮著第二十軍團第五師團的師部,他並沒有在省城停留,像他這樣的少尉軍銜的大隊後勤長官,根本沒有資格在師部報到。

  馬車繼續前進,在離開省府後,石塊鋪設的道路立刻變成了泥土路,奔馳在乾燥的道路上,塵土飛揚,讓人只能躲在車內不敢露頭。

  灰塵滿車的康斯一行,在經過五六天的行程後,再次踏上石板路,進入帝國直領的澄丘郡。

  這裡駐紮著第五師團的第五旅團,康斯依然沒有資格在此報到,只是在郡府略作休息,又急匆匆的趕路了。

  時間有點緊張,如果沒在限定時間前報到就不妙了,會被處罰的。

  離開郡府後的道路,讓康斯等人苦不堪言,而那兩個車夫更是心疼自己車子的耗損,這泥土路根本沒有一段平整的,全都是坑坑窪窪,而且時不時會有石頭讓車子猛地跳起。

  終於,在骨頭都快散架、還差兩天就是九月十五的時候,康斯終於來到泗滈縣,也就是第五師團第五旅團第五聯隊的駐紮地。

  兩個門衛擋住了灰頭灰腦的康斯,如果不是還看得出康斯那身軍服,門衛恐怕老早就不客氣地拳腳相加了。

  仔細檢查康斯的軍籍和報到檔案後,門衛才放行,不過康斯的五個後勤兵卻被擋住,門衛說,他們不是正規軍人不能進入。

  其實,還是不看他們穿得寒酸?康斯的五個後勤兵,至今還穿著官奴時的舊衣服,而且這些天匆忙趕路,不說滿身塵土,就是精神也異常低落疲倦,最注重外表的相文都失去了光彩,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第五聯隊的聯隊長並沒有接見康斯,而是一個少校聯隊參謀接見了康斯,本來這少校是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但看到康斯的報到文件後,不由神色怪異的看了康斯一眼,接著在臉上擠出笑容,快速的幫康斯作了報到手續。

  「嘿,康斯少尉,你所在的第五大隊,駐紮在往西的庫龍鎮,從這去起碼要兩天的工夫,現在既然已經報到了,也不急在一時,你先在縣裡的旅店休息一下,晚上還要為你開個歡迎會呢。」少校一邊開出另外一份證明,一邊說道。

  「歡迎會?不用吧?」康斯有點疑惑。

  自己這麼個小軍官,不用開歡迎會這麼隆重吧?

  「嘿,要的,要的,康斯少尉遠從帝都趕來本聯隊服役,聯隊主官怎麼都要歡迎一下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少校一邊客氣,一邊把一個衛兵招了進來。

  少校問道:「康斯少尉是一個人來的嗎?」

  「噢,我帶了五名親衛。」康斯隨口應道。

  聽到這話,少校眉頭細微的跳動了一下,然後就命令衛兵去旅店訂六間套房。

  此時康斯才明白少校叫人進來的原因。

  居然安排軍官住旅店?難道聯隊駐地沒有營房?

  康斯雖然覺得怪異,但知道自己是新來人員,也沒有說什麼。

  出了大門,康斯才有空觀察這個縣府。

  這裡的地面當然不能是整塊的石板,但卻用鵝卵石鋪設,雖然不算平整,但比泥土地面好了許多。

  四周商鋪雖比不上省郡兩府,但也有數十來間,只是不像省郡那樣人潮洶湧,或者可以說冷清得有點怪異,街上行走的人只有寥寥幾個。

  陪著出來的少校察覺到康斯的注意,忙解釋道:「由於我們這地廣人少,而且民眾大多是放牧為生,所以只有每月趕集的那幾天,這縣府才會熱鬧起來,其他時候就這麼冷清。」

  少校一邊說,一邊仔細的打量康斯帶來的五個親衛,目光毒辣的他,一下就看出這五人的能力,不由更在心中嘀咕了一下。

  目送康斯跟著衛兵離去後,少校馬上跑進縣衙,來到了一間裝飾得金碧輝煌、擺滿大量古董擺設的房間。

  房間的上座,有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正愜意的享受著兩個美女對自己的捶捏按摩。

  這個有著一副肥頭大腦的中年男子,就是泗石縣的主宰者,第五聯隊的中校聯隊長。

  聯隊長瞟了少校一眼,隨意說道:「怎麼?搞定那個少尉大隊後勤官了?也不知道旅團後勤部門怎麼想的,居然不打聲招呼就派個人來了,是旅團哪位長官的人啊?」

  「大人,他不是旅團調來的。」少校恭敬地說著,並遞上康斯的報到證。

  聯隊長示意一個女子把東西接過來,一邊展開,一邊說道:「不是旅團的,難道是師團的?」

  看到印意後,立刻站起來驚呼:「啊?居然是軍令部發出的報到令?」

  少校立刻機靈的向兩個美女使個眼色,那兩個美女也機靈的快速退下。

  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會惹來什麼麻煩,她們可非常清楚。

  「該死!小小一個少尉,居然由軍令部來安排?這怎麼可能?平時軍令部管的,不是師團以上的單位!這小子是什麼來頭?」聯隊長急切的說。

  少校搖搖頭說道:「什麼來頭不清楚,不過能讓軍令部為一個少尉開證明,絕對不簡單,而且他的軍籍證明則是軍部開的。

  「還有,他帶來了五個親衛,一個明顯是管家,一個是貼身小廝,一個是跑腿,兩個是保鏢,完全是大戶人家子弟出游時的標準配置,應該可以確定他的身份非富即貴,屬下是少尉時,根本不枚使用親衛呢,那點薪金都不夠自己開銷,別說負擔這麼幾個人了。」

  聯隊長拍拍自己的腦門:「非富即貴?我們才不在乎他是不是有錢人呢!雷倫特?這個姓氏沒怎麼聽過,但帝國貴族這麼多,我們這些底層人員根本就不清楚。你說這麼一個大有來頭的少尉,跑到我們這邊陲地帶的底層駐軍服役,是為了什麼?難道是來查探我們底細的?」

  少校看到聯隊長有點慌亂,不由忙安慰道:「大人,我們這點事說起來好像很大,但在帝都的那些大人物看來,還不如他們家的貓懷孕了重要,而且旅團師團軍團都得了好處,根本不會拿我們生事。

  「依屬下看,那少尉要麼就是個還有點關係的落魄戶,跑到這來躲避仇家,要麼就是貴公子,跑到這裡來尋求刺激。」

  聯隊長點點頭:「嗯,如果是第一種,好好招待一下就可以不管,如果是第二種,我們就要看怎麼著才能把他拉下水。」

  少校忙說道:「請忙心,屬下剛才已經以聯隊的名義為他開歡迎會。」

  「好,晚上召集聯隊主官為他開歡迎會,先拉一下關係。」聯隊長點頭說這,突然惡狠狠的說道:「如果他不識相,那就滅掉他!咱們這些沒靠山的兄弟拼殺多年,才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現在總算開始享福了,絕對不能讓他們這個小兔崽子給壞了!」

  「當然!」少校臉色也突然變得猙獰起來。

  晚上,康斯被拉到縣裡最豪華的酒樓暢飲。

  在這裡,康斯認識了聯隊隊部的所有主官,不過讓康斯覺得怪異的是,這幾個主官,沒有幾個不是肥頭大腦的,特別是聯隊長和聯隊後勤長官,更是像暴發戶的商賈多過像軍人。

  而且讓康斯驚奇的是,五個大隊長都出席了歡迎會,難道大隊部是駐守在縣城的?

  歡迎會才開始沒一會,康斯就發現幾個主官開始轉彎抹角的打探著自己的情況,康斯當然是如實回答。

  而在得到實情後,主官們的熱情度明顯下降得厲害,才一會兒工夫,這些主官就把康斯扔到一邊自己歡飲起來,並且沒一下就散席,把陣地轉移到了旁邊的青樓。

  當然,沒有康斯這個主角的份。

  第二天一早,一個帶著聯隊後勤長官命令的小隊長,出現在康斯面前,扔給康斯數架載滿物資的馬車和幾匹馬,就狐假虎威的勒令康斯立刻啟程趕往大隊駐地,接著就連個答覆都不等,轉身走人。

  知道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康斯,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頂頭上司ㄧㄧ夜宿青樓的第五大隊長。

  「幹嘛?不是有命令讓你押送物資回駐地嗎?怎麼還沒出發?」衣冠不整、睡眼朦朧、酒氣熏人的第五大隊長,一臉不爽。

  當康斯向他請求派遣衛兵隨行的時候,卻被大隊長粗暴的揮手打斷:「告訴你這菜鳥!在我們聯隊長大人的英明領導下,整個泗石縣的治安好得不得了!絕對是,嗯,絕對是那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風平浪靜,沒有任何危險,所以完全用不著派衛兵護衛!我們的衛兵部夠辛苦了,還要他們餐風露宿,也要講良心啊?

  「再說你不是有五個親衛嗎?人手足夠了,所以你盡快上路吧。不過你要記住,如果路上有什麼萬一行差踏錯的,只要是出了事,本大隊長就找你的麻煩,到時別怪我不給情面,對你軍法處置好!好了,快走,本大隊長還要休息呢。」

  說著嘀嘀咕咕的不知道罵了句什麼,就把門「砰」的關上了。

  深感那些傢伙過於現實的康斯,只好命令五個屬下把馬車和馬匹串起來,由他親自駕駛。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自己這五個屬下根本不會騎馬,更別說駕馭馬車了。

  不過出城門的時候,還是在衛兵口中得到了庫龍鎮的具體方向。

  車隊出了縣城往西走沒多遠,道路完全消失,四周都是一樣的荒野,只能朝著大概方向前進。

  康斯的五個手下,歐克老早就拖著威傑、相文清點車上的物資,而雷特、雷凱兩兄弟則無聊的在車上打盹。

  在夜幕降臨,安頓休息的時候,歐克向康斯報告道:「長官,我們這批貨物有百斤裝糧食五十袋。」

  康斯立刻震驚的發問:「五十袋?這麼點糧食,還不夠一個大隊吃三天!怎麼這麼少?」當過主官的他雖然不懂錢,但還是懂得一支六百五十人的大隊,一個月需要消耗多少糧食。

  歐克笑道:「這五十袋是精糧,應該是專門供應軍官的,而且長官您不知道嗎?駐軍的糧食大多是就地買來的。」

  康斯搖搖頭說道:「這大西北不適合產糧,恐怕買不到多少糧食。」

  相文笑道:「長官,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如果有問題的話,散佈在下面的部隊早就嘩然,而帝國也早鬧得沸沸揚揚了,畢竟帝國軍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缺糧的事情。」

  康斯聽到後,暫時把心放下,點點頭,然後示意歐克繼續報告。

  「軍服軍靴各一百套,不過現在都少了五套。」說到這,歐克不好意思的摸摸身上的軍服,他們在發現貨物有軍服,就自動的換上了:「軍刀二十把,弓十把,弓弦二十根,箭矢一千支,馬鞍十座,馬蹄鐵馬嚼鐵各二十副,土木工具兩套,最後還有八千枚金幣,五千枚銀幣,還有三萬枚銅幣。」

  「這就是第五大隊的月薪了?怎麼這麼多?」康斯奇怪的問道。

  歐克不確定的說道:「多出來的,大概是大隊資金吧⋯⋯不可能,因為按照帝國慣例,一個大隊資金一個月最多就是千幣金幣左右。而一個大隊平均每月薪金大約是三千兩百五十枚金幣,現在多出兩倍多,不會是上個月的薪金沒發吧?」

  他立刻被這推斷嚇了一跳。

  帝國軍的薪金都是按時發放絕不拖延,只要那些戰鬥中被圍困、補給運送不到的部隊,才會出現延遲發薪的事情,就是地處偏遠、半年才補給一次的部隊,都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種部隊是把半年的物資一次性運到的。

  而第五大隊的運補路線最多就是兩天的路程,根本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這說明上面有人把這些薪金暫時挪作他用,這些周轉的事情,自己這個管帳的可就見多了,自己長官不會受到牽連吧?

  歐克才把自己的擔擾說出,相文就搶先說道:「歐克大叔你想太多了,我們長官是才報到的新丁,就算有什麼事也賴不到長官身上啊。」

  康斯沒有吭聲,只是皺眉沉思。

  看來帝國軍底層並不像外表展示的那樣呢,看看現在延遲發薪,看看那像商人的軍官,帝國軍下層軍官已經腐敗了。

  不知道這種現像在帝國軍中是多是少?如果是少數還沒什麼,如果大多是這樣的話⋯⋯

  想到這,康斯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怎麼會去想這些屬於上層人物考慮的事情?難道還以為自己是崎紅國統領十數萬人的指揮官嗎?自己現在只是個聽從命令的小小少尉,這些事情和自己太遙遠了。

  拋下這些事情的康斯開始整治食物,讓他無奈苦笑的是,自己這五個屬下居然都不會做飯!

  真不知道誰才是誰的後勤兵⋯⋯

  看到康斯在料理食物,歐克,威傑是不好意思之餘又深懷感動,而相文則一臉沮喪。

  還說自己擅長侍候人,卻連做飯都不會,不行,以後一定要學會做飯!相文暗下決心。

  至於雷特、雷凱這兩個傻大個,除了瞪著眼想著什麼時候能吃外,還會想什麼?

  這野外的一夜很平靜,不但沒有野狼出現,連隻野鼠都沒冒出來。

  第二天一亮就開拔,到了傍晚時分,康斯一行人看到了遠處荒野平原中的一道模糊黑影,幾個騎兵模樣的人已經朝自己這邊趕來,看樣子應該到了。

  不過康斯心有疑惑。

  連續兩天的路途上,這片視野遼闊的荒野上,居然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牧民,就算再地廣人稀,也不會稀成這樣呢?最離譜的是,居然連隻動物都沒見到,給人一種死寂的感覺,要不是現在總算看到人了,恐怕還以為進入死地了。

  「什麼人?」五名弓騎兵把康斯等人團團圍住,雖然他們看到了康斯的軍銜,但是由於歐克這五個沒有軍銜,卻穿著軍服的人存在,所以警戒的詢問著。

  「我是新任的第五大隊後勤長官,這是我的身份證明。」康斯把軍籍證明和那個少校聯隊參謀重開的證明遞了過來。

  那五個弓騎兵聽到康斯的軍銜,明顯神色一動,但還是謹慎的只讓一人前來接過證件,另外四人依然拉弓戒備。

  那個接證件的一等兵弓騎兵看了證件後,狐疑的看了康斯一眼,然後回到隊友邊,把證件遞給掛著下士軍銜的弓騎兵:「老大,那份軍職證明確實有聯隊的印章,但是這軍籍證明怎麼和我們的有點不同啊?」

  那下士弓騎兵看了一下證件,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是帝都軍部頒發的,做工比較精細。」說著就收弓翻身下馬,立正敬禮:「第一中隊第一小隊第一伍長,下士凱拉爾,向長官問好!」他身邊的四名屬下也忙跟著行禮。

  一番客套後,康斯就在這一伍的護送下繼續前進。就在這短短的距離內,康斯就聽到了讓自己發傻的話。

  那個接證件的一等兵,滿臉興奮的打量著馬車,好一會兒後才向歐克問道:「大叔,這些就是我們大隊的物資吧?」看到歐克點頭了,又問道:「帶了多少薪金啊?我們足足兩個月沒有發錢了。」

  本來含笑點頭的歐克聽到這話,立刻傻眼。

  自己的猜測居然是真的!帝國軍居然出現了欠餉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另一個一等兵則有點古怪的打量了一下康斯手臂的軍銜,然後嘀咕道:「終於來了個軍官,希望不要沒待上兩天就又走了,不然整個大隊常年沒有軍官駐守,怎麼都不是個事。」

  耳朵靈敏的康斯聽到這話不由一震。

  他知道只有尉官以上才可被稱為軍官,所以忍不住出聲問道:「你說什麼?難道整個大隊只有我這個軍官?各中隊長呢?」

  凱拉爾本來想制止這個部下,但這一等兵卻搶先撇撇嘴說道:「中隊長?他們早就跟著大隊長他們回到縣城了。」

  「凱拉爾,這是怎麼回事?」康斯問道。

  凱拉爾苦澀的說道:「現在整個大隊只有小隊長這個基層建制還存在,中隊和大隊的建制早就名存實亡了,所有尉官以上的軍官都待在縣城。」

  「擅離職守?怎麼會這樣?這裡可是邊境啊!」康斯震驚的說。

  凱拉爾感嘆道:「這裡是邊境,可惜上面的人認為這裡平安無事,根本無視我們現在駐守的地方緊鄰飛牧旗盟國,而且兩個邊界非常模糊,時常有飛牧旗盟的牧民深入我們疆土放牧居住,並且肆無忌憚的驅趕本地牧民。」

  「有點像要爆發戰爭的樣子?」康斯嚴肅地問道。

  一聽這話,康斯五個屬下,除了雷特、雷凱兩兄弟外,另外三人都是臉色一變。

  凱拉爾點點頭:「看情形確實如此,只是我們報告上去,上面的軍官卻責罵我們危言聳聽,哼哼,那些軍官全都是白癡,這方圓數十裡的牧民都察覺到不對,自動遷走了,還以為這裡平安無事!」

  「他們不是白癡,而是貪婪,他們只是一廂情願的相信戰爭不會爆發,好讓他們多開採一些金子!」一個一直不吭聲的一等兵突然冷笑道。

  「金子?」康斯疑惑了。

  怎麼這邊疆地帶有這麼多奇怪的事情?

  「對,就是金子,半年前在庫區鎮發現了金礦,軍隊上層不但沒有上報,反而把消息封鎖了。一開始也就庫區鎮和聯隊主官知道,後來慢慢的傳遍整個聯隊,不然你以為那些軍官們怎麼敢拋下職務跑了?還不是去挖金子!」

  這個一等兵一邊冷嘲熱諷,一邊古怪的打量康斯,看來他以為康斯知道這個消息後也會跑掉的。

  聽到金礦這詞,康斯的五個屬下,只有歐克臉上一動,其他人臉色都沒有什麼變化。

  至於康斯,則皺眉說道:「他們居然在戰爭爆發前拋下部隊去挖金子?難道不知道被敵人攻進來,就什麼都沒了?」

  「嘿,敵人攻進來了,最多就是個作戰不力的罪名,走通一下門路,最差也就是解職退役而已,那些軍官精明得很呢。」還是那個一等兵冷笑道。

  「好了,不要說這些,你先把大家都召集起來,迎接長官。」凱拉爾怕這個部下口無遮攔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連忙把他支走。

  一行人不再說話,各自想著事情的來到庫龍鎮。

  此刻,在那個一等兵的通知下,第五大隊的士兵們都聚集在鎮口了。

  康斯用眼一掃,這裡大概有五六百人,跟剛才聽到的一樣,在場沒有一個尉官以上的軍官,排在前頭的是二十五個掛著中士或上士的小隊長。

  看到康斯這個軍銜突出的年輕人,那二十五個小隊長第一個立正敬禮,後面圍在一起的士兵們這才跟著敬禮。

  康斯回禮後,朗聲說道:「大隊所有後勤伍隊在大隊部集合,各小隊長集結各部人馬,準備領取薪金。」

  本來小隊長們聽到這個管後勤的長官命令,自己還有點不情願,但聽到是領薪金,立刻轉身叫喊起來,而那些士兵更是俐落的按照小隊編制集合。至於那五個後勤伍長,聽到命令的第一時間,就帶著部下快速的來到康斯身邊。

  「走,把這些物資拉到大隊部。」康斯很自然的向五個伍長下達命令。

  「是!」五個後勤伍長心中,並沒有像小隊長們那樣存在一絲抵觸,因為康質是整個大隊的後勤長官,是自己的直轄上司。

  這地方說是鎮子,其實也就是近百座泥屋組成的村落而已,只有幾個年老的村民站在門前探頭觀望,其他房屋都是敞開門,空無一人,也就是說,除了這個幾老人和士兵外,根本沒有其他居民。

  「這鎮子的居民只有這幾個?」康斯向一個後勤伍長問道。

  「嘿,長官您有所不知,這鎮子以前足有上千居民,不過這幾個月陸陸續續搬走了,除了這幾個戀家不肯走的老頭外,就是咱們這些兵了。如果再遲一個月沒有補給運來的話,恐怕我們這些兵也自動散了。」

  聽到這話,康斯無語的點點頭。

  在後勤伍的帶領下,來到一間和其他相比大上許多的屋子,這屋前有一大塊的空地,看這布局,應該是鎮子的祠堂之類什麼的。

  「長官,這就是大隊部,大隊後勤物資都放在裡面,還有這是各中隊和大隊的帳本。」五個伍長把帳本交給了康斯。

  「嗯,把物資搬進去後,開始準備發餉。」康斯隨手把帳本交給了歐克,歐克立刻拉著伍長們指揮後勤伍搬運東西。

  而在相文的指點下,雷特和雷凱加入了搬運行列,而威傑則跑進不遠處還在集結的士兵中,至於相文則搬出桌子椅子,擦拭乾淨後請康斯坐下。

  等小隊長集結好士兵,按照中隊編制排列來到空地的時候,後勤伍長已經拿著帳本在康斯面前一字排開,他們各自的四個手下,則跟在他們身後守著一箱金光閃閃的金幣。

  眾人在被金幣吸引目光的同時,也被康斯的架式唬了一下。

  只見康斯站在中央,他身後跟著兩個腰掛大刀的壯漢和一個貼身小廝,而側邊則是一張桌子和一個拿著帳本的師爺模樣的人,同時桌上同樣有一箱金幣。

  看這樣子,士兵們倒沒怎麼在意,而小隊長們則在心中嘀咕著什麼。

  原本還在說著悄悄話的士兵們都閉上了嘴巴,現在這陣勢,一看就知道長官有話要說。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36 AM

第六章 飛牧旗盟

「諸位兄弟,本人是第五大隊新任的後勤長官,我的名字是康斯•雷倫特。軍銜是少尉。」

    康斯說到這,掃視了眾人一眼,這幾百人的場面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幾個心中有點逆反心理的小隊長,被康斯的眼神一掃,心中一驚,不敢再在心中誹謗康斯了。

    「既然大家都認識我了,那麼現在就按中隊編制番號領取軍餉,士官直接到我這邊來領。」康斯說完,就朝五個後勤伍長點下頭。

    那五個得到指示的伍長立刻按照名單喊道:「第一中隊第一小隊一等兵XXX!月薪兩枚金幣,共四枚金幣,來,畫押。」

    而歐克也站起來喊道:「第一中隊第一小隊長,上士傑拉特,月薪十五枚金幣,共三十枚金幣!」

    隨著一個個念名,一個個畫押,一枚枚金幣敲擊的聲音,原本有些浮躁的士氣開始平穩下來。

    領了錢的士兵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議論著怎麼花費,雖然這附近沒有能花錢的地方,但他們還是樂此不疲。

    很快,箱子空了,錢都發下去了,隊伍再次集結好,康斯一眼就看出這些士兵的精神比剛才好多了。

    他清清嗓子朗聲說道:「諸位兄弟,軍餉領了,這軍餉是誰給的?帝國!是帝國讓我們護衛帝國的酬勞!是為帝國賣命的賣命錢!」

    聽到康斯這話,所有人都眨眨眼,靜靜的看著康斯。

    「最近邊界的氣氛是怎麼樣的,相信大家都知道,那麼為了對得起這份軍餉,本少尉希望你們在上官們的帶領下苦練本領,怎麼樣?能不能做到?」康斯大聲喊道。

    「能做到!」士兵們異口同聲地大喊。

    「好,現在我命令,所有士官留下,其餘解散。」

    康斯一個敬禮,下面的士兵回個禮,然後就直接散了。

    跟著其他士官留在原地的小隊長一陣苦澀。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眼前這個少尉就不留痕跡的把指揮權拿走了,那幫傢伙根本沒有詢問自己就聽令解散,枉自以前對他們這麼好!真他媽的!

    而心思比較多的小隊長則一陣心驚。

    這個少尉手段厲害!

    一來就親自發餉,雖然這錢是帝國給的,但發錢的人是他,在這年月,普通人還是習慣領誰的錢就聽誰的。

    而且特別厲害的是,他居然好幾次有意無意的點明自己的軍銜,少尉,現在大隊裏最大的軍官,雖然是管後勤的,但在軍律中有規定,部隊主官不能履行職務的時候,最高軍銜者自動獲得部隊管理權,他統管這個大隊現在可是名正言順,除非有比他高級的軍官冒出來,不然誰也奈何不了他。

    相信這也是自己那些心腹為什麼會如此聽話行事的原因了。

    康斯召集這些士官,也沒有再來什麼示威的舉動,只是告訴他們要加強訓練士兵,並且詢問一下部隊缺少什麼物資,本來有幾個想發表一下自己對康斯撈過界感想的士官,被其他人滔滔不絕的話語打消了,最後也跟著述說自己部隊缺少什麼物資。

    康斯把這些記載下來後,就讓他們離開了。

    看了一下缺乏物品的數目後,歐刻苦澀道:「長官,照這上面說的,幾乎什麼都缺,需要六百餘套的軍服軍靴,三百餘套馬鞍、馬蹄鐵,需要上千根弓弦,還需要起碼五百套的兵器更換。

    「更重要的是,現在糧食只夠一個月,據後勤兵說,這方圓五十裡內,根本就無法徵收任何糧食。現在只有看您能不能從縣城要來這些物資了。」

    康斯對這個問題可就很頭疼的,看看這次自己運來的物資就知道,再從聯隊要來大批物資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就在康斯苦惱的時候,上交帳本的五個後勤伍長走了進來,康斯當然是第一時間把問題扔給他們。

    後勤伍長都笑了:「長官,您別聽那些小隊長亂吹,除了糧食,其他物資要求都得大打折扣,像什麼需要六百套軍服軍靴,其實只有十來二十個傢伙的軍服軍靴需要更換,而三百套馬鞍和馬蹄鐵就更假了,這幾個月沒幾個騎兵嚴格練習過的,這些東西都還沒耗損呢,那些弓弦武器都是如此!」

    康斯愣了一下,然後猛地一拍桌子:「這幫傢伙!居然虛報軍情!」

    看到康斯發怒,伍長們縮縮腦袋,還是一個比較老到的伍長壯著膽說:「長官,也不能怪他們,畢竟大家都被聯隊的限制給弄怕了,巴不得搞到大批物資存放著才安心呢。」

    聽到這話,康斯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那糧食怎麼解決?」

    「嘿,這也不用擔心,很快就有商人來我們鎮的。」伍長們又笑了起來,而且笑得有點淫蕩的感覺。

    康斯眉頭一挑:「商人?難道有固定商人通過這裏嗎?」

    「不是固定商人,這幫商人的嗅覺最靈敏,我們這剛發了軍餉,不用幾天,他們就會嗅著金子的味道尋上門的,到時候糧食馬匹、武器、美酒、女人,什麼都有,不把我們的軍餉掏空,他們是不會走的!」伍長們邊說邊吞口水,一臉期待的樣子。

    「他們都是哪些地方的人?」康斯知道這些商人跟崎紅國的隨軍營一樣,專門作軍人的生意,只是崎紅國的隨軍營是固定跟著一支部隊的,不像帝國隨時變動。

    不過他們的消息真的有這麼靈通?應該是軍中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吧?

    「有省城的、郡府的、飛牧旗盟的,還有本地一些資本強大的商人也有份,反正就是一個各地區的混合體。」伍長忙說道。

    「飛牧旗盟的人也有?不是說我們和他們關係緊張嗎?難道武器可以賣給他們?」康斯好奇的問。

    「長官,飛牧旗盟並不是一個整體,裏面起碼有數百面平時各自為生的牧旗,別看這些牧旗待在同一旗幟下,平時他們在國內還不是打生打死互相吞併的。

    「所以我們這邊雖然風聲緊,但了不起就是邊境生活的幾個牧旗對我們領土有野心,其他地方的牧旗照樣和我們做生意,聽說和我們做一次生意,賺來的錢足夠他們一面牧旗一年的生活費用呢。至於武器嘛,因為沒禁令,當然可以了。」

    康斯也沒特別在意牧旗能不能購買武器,他在意的是別的事情:「你是說,飛牧旗盟並不團結,裏面是一盤散沙?就算入侵的話,也就是單獨幾面牧旗?」

    「是啊,所以上面那些軍官才會這麼不在意,因為就算發生戰爭,就算我們的領土被侵佔了,他們也能輕鬆的把敵人趕出去,只是可憐我們這些駐守邊境的士兵。這也是帝國上層根本不限制販賣武器給他們的原因。」伍長感歎道。

    康斯這才真正明白軍官們為什麼會這麼掉以輕心。

    雖然金礦是起因,但這個敵人是散沙,不會大舉進攻才是真正的原因。

    不過……雖然以前飛牧旗盟是盤散沙,但誰能擔保他們現在依然是盤散沙呢?

    果然如後勤伍長說的,才沒有幾天工夫,一大批的遊牧民打扮的人,趕著上千匹馬和數十輛大車來到了庫龍鎮。

    他們這夥人共有三個頭日,按年齡區分是老中青,分屬飛牧旗盟的三面牧旗。

    他們一到來,就乖巧的給康斯送上了一匹配著漂亮馬鞍的駿馬。

    本來康斯的本意是不收禮物的,但後勤伍長卻提醒這是習俗,也是規矩,如果駐軍主官不收禮的話,商團會誤會主官不歡迎他們,轉而去其他地方,聽到這話,康斯立刻笑納了禮物,並且馬上同意他們召開為期七天集市的要求。

    在康斯同意他們的要求之後,相文立刻提醒他要表現非常喜歡他們禮物的樣於,康斯只能無奈的翻身上馬策馬狂奔。

    目送康斯遠去後,中年頭目低聲說道:「上馬策騎之類的技術絕對高超,可以和我國最頂尖的騎手相比了。」

    青年頭目有點不服氣:「那傢伙有這麼厲害?只是個少尉而已。」

    中年頭目笑了笑說道:「你要仔細研究奧特曼帝國的軍制才行。少尉這個軍銜,必須在前線獨力殺死十名敵人才能獲得晉陞。不要小瞧奧特曼帝國那些從底層升上來的軍官,沒有靠山的他們,都是靠自己的刀劍和頭腦升上去的。」

    青年頭目還是有點不服:「我還是不相信他能跟我國的頂尖騎手相比。」

    此刻老年頭目開口說道:「剛才那少尉的騎術是在戰場上鍛煉而成的,我們的頂尖騎手勉強能和他抗衡。」

    聽到這話,中青兩個頭目都是一臉震驚的樣子。

    「那,還要按照慣例送他美女陪他到集市結束嗎?」中年頭目恭敬的問道。

    青年頭目神情激烈的插嘴說道:「我還是反對!這一直是我們勇士的恥辱,我們草原上的勇士,沒有把女人送去侍候人的習慣,要知道我們連青樓這賺錢的服務都沒佈置,為什麼要送女人給那少尉玩?」

    中年頭目想說什麼,但老年頭目已經搖搖頭說道:「不用,我想他對我們送出的女人是沒有興趣的。」

    中年頭目立刻一臉恍然的神態說道:「他身邊的貼身小廝是女人裝扮的?難怪如此美麗。」

    而青年頭目則立刻贊同的點點頭,並且一臉追憶的神態。

    也難怪他們會看錯眼,因為這些日子相文特意找了件衣領比較高的軍服,擋住了自己的喉結,他會這樣做,主要是怕跟在康斯身旁的自己,每當被人看到,那些人都是先打量自己,然後就用怪異的眼光看著康斯。

    為了避免當場出現的難堪,相文情願被人誤會成女的,至於事後真相被得知時,會引來怎樣的議論,就不在相文的考慮之內了。

    老年頭目再次搖頭:「你們沒有看到那小廝的眼神,只有奴才對主人的忠誠和感恩嗎?那小廝可能是他解救出來的,除了主僕外,並沒有其他關係,既然這樣一個隨時可以得到的美女都可以放在一邊,其他女人更不用說了。」

    「嘿,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天板。」青年頭目惡意的猜測道。

    中年頭目不想這麼沒格調,立刻轉栘話題:「是了,如果他們購買戰馬的話,我們賣是不賣?」

    「賣,現在還不到時間,而且我們需要大量的金錢購買武器和糧食,戰馬我們有很多,怎麼不賣?」老年頭目說道,中年頭目受教的點頭。

    而青年頭目則在感歎:「真是可惜我們沒有賭博高手,不然就可以開賭場賺大錢了。」

    老年頭目笑道:「賭場需要眾多的暗門和技巧,不然虧死你,這些是我們遊牧民族是學不來的。而且還是不要妄想一步登天,踏踏實實一步一步的打下基礎,比什麼都豐固,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聽到這話,中青兩個頭目都恭敬的點頭稱是。

    康斯策馬回來後,立刻讓歐克去和三個頭目商討購買戰馬的事宜。

    飛牧旗盟國是個草原國家,畜牧業非常發達,不過糧草就不是他們擅長的了,所以只跟他們買戰馬。

    康斯沒有注意自己這樣擅自決定大隊的資金用途,並且擅自擴大騎兵數量,其實是越權的,不過他不知道,也沒人反對,更沒有人提醒他,所以以康斯命令為準則的歐克立刻行動。

    一番討價還價後,以每匹十枚金幣的價格商定,歐克就趕回來向康斯詢問購人數量。

    「十枚金幣一匹?這麼便宜?」康斯雖然不懂行情,但也知道以自己一個少尉的月薪就能買兩匹半,那也實在便宜得過分。

    「飛牧旗盟國是個草原國家,馬匹是人口的數十倍,多得很,東西一旦多了就不值錢,所以十枚金幣算是合理的了,如果不合理,他們也不會從十五枚金幣降下來。」歐克有點表功的說道。

    「我們現在有多少錢?」

    「由於銀幣和銅幣都給士兵換走了,我們現在有四千枚左右的金幣。」

    「嗯,買他兩百匹就行了,剩下的拿來買糧食。」

    就在歐克準備遵令行事的時候,相文插嘴說道:「長官,威傑剛才跑來說,我們士兵並沒有在飛牧旗盟的集市大花特花,反而是小心的守著錢袋,據說士兵們知道飛牧旗盟的集市沒有什麼好玩的,還是把錢留給國內趕來的商團。」

    「嗯?」康斯不知道相文說這是什麼意思,但也知道不會平白無故說這些,不由仔細想了想。

    一想飛牧旗盟的舉動就清楚了,康斯猛地說道:「飛牧旗盟明知道不能從士兵身上掙錢,卻依然要求開七天的集市,顯然是為了把馬匹賣給國內的商團!是不是這樣?」

    相文笑道:「是,長官英明,所以屬下以為,我們可以把錢都花光,把飛牧旗盟帶來的好馬都買下來,然後以國內價格直接跟國內商團換取糧食和武器,這中間的差價利潤很高呢,這樣不是賺了一筆嗎?」

    歐克有點擔心:「國內商團會不會不同意這個差價交易?」

    相文含笑說道:「歐克大叔放心,他們在這裏交易,我們是這裏的駐軍,怎麼都要給面子的,大不了就略微減減價就行了。」

    想了想,康斯說道:「好,就這麼辦。歐克你去找些懂馬識馬的騎兵前去挑馬,把最好的都給挑來。」

    「是。」歐克立刻屁顛顛的跑了出去,可以指揮軍人呢,多威風啊,以前可是連想都不敢想呢。

    由於飛牧旗盟集市除了摔跤、賽馬,就沒什麼好玩的,無聊的士兵多得很,聽到歐克的傳令,幾乎是人不是人都自稱專家的跑到飛牧旗盟的圈馬地挑選。

    在這麼多專家的幫助下,也在這些專家的爭吵中,挑出了飛牧旗盟帶來最好的四百匹馬。

    青年頭目有點遲疑的對老年頭目說道:「我們帶來的好馬都給挑走了,而且數量還這麼多,剩下的馬匹是無法讓後來的商團滿意的。」

    中年人則頓腳:「沒想到這麼一個大隊居然有這麼多資金,而且這個管後勤的少尉居然這麼大膽,還以為他最多就是購買一百匹左右,沒想到是四百匹!等於我們帶來的三分之一了。」

    老年人笑道:「這裏他最大,有什麼敢不敢的?」指指青年頭目:「你立刻帶人去最近的牧旗處,跟他們借馬,越多越好,快去快回的話,四天工夫應該能到回來,那時集市還有三天呢。」

    「是。」青年頭目也不多說,直接帶人離開了。

    如果有人聽到這草原上最重要的物資,居然可以隨意借,相信會對飛牧旗盟是一盤散沙的說法,深感懷疑。

    第二天,國內的兩隊商團來了,一個攜帶的馬車超過三百輛,一個則有五十餘輛馬車,而古怪的是,他們雙方帶來的人手是相當的,各自超過五百人。

    並沒有放鬆警惕的警衛檢查後向康斯報告,三百輛車的運的是糧食,五十輛車的運的是武器,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貨物。

    聽到這,康斯不由暗自嘀咕:「難道他們之間有約定?」

    而接下來他們提出要求召開六天集市的時候,康斯立刻確認了這些商團之間有著密切的關係。

    這兩個商團,帶武器的送了十把製作精美、比軍制刀還要好的砍刀給康斯,帶糧食的則送了一百袋百斤裝的精糧給康斯。

    一直待在康斯身邊的相文立刻輕輕的碰了下康斯,康斯知道要按照計畫行事了。

    第一次作這樣事,就是康斯這個遇事都很平靜的人,也不由得有點忐忑,畢竟下面的事可是關乎士兵的糧食啊。

    看到康斯沉吟不說話,兩個一臉精明樣的商團頭目,不由互相看了一眼對方,互相點頭後,才由賣武器的那個出頭,只見這個比較苗條的傢伙,拱手行禮後問道:「不知道長官為何為難?不說說讓在下兩人為長官分憂,或許有解決的辦法呢?在下兩人的交遊還算廣闊,就是省城的師團長也能拉上交情。」

    聽到這話,相文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並且狠狠地瞪了他們幾眼。

    這兩個傢伙居然威脅自己長官,真是可惡!

    不過相文沒想到他皺眉瞪眼的樣子,讓那兩個頭目立刻吞了吞口水,接著就用怪異的眼光打量著康斯,然後互相看了一眼。

    沒想到這少尉還真大膽,居然把侍女裝扮成男人的帶在身邊?媽的,門路一定比自己廣!看來要被他宰一刀了!

    最後眼中都出現了苦澀無奈的神態。

    康斯並不在意商人話裏威脅的味道,反而皺眉說道:「唉,老實說吧,我用本大隊的所有資金,從飛牧旗盟手中購買了四百匹戰馬,現在我是缺糧食、兵器,而聯隊補給的物資又才撥來不久,根本不好意思向上面要,所以想用兩百匹馬跟你們換點糧食和兵器,如果沒有換到的話,這個大隊可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這話是相文和歐克仔細計量後告訴給康斯的,又有實話,又有威脅,商團應該會就範。

    商團頭目剛才說的威脅話只是說說的,因為給當地駐軍頭目好處,是數百年來形成的規炬。

    如果想靠權勢什麼好處都不給的白白開市,是根本不可能的,就是大貴族出面找到元帥閣下,元帥閣下也不會同意。因為只要是從底層爬至高層的軍官,都經歷過這樣獲得好處的事情,沒有任何一個軍官會打破這一習俗。

    當然,條件太過分的話,要麼雙方繼續談定能夠接受的條件,要麼商團走人,沒有第三條路。

    曾有商團不滿某個駐軍頭目太過貪婪,走關係把他弄走,結果所有駐軍頭目部拒絕這個商團,那個把人弄走的高官被人質疑,並且很快下台。

    當然,駐軍頭目都不是笨蛋,明白雞跟蛋的關係,不會獅子大開口,要到一定好處就會放行了。

    有了這個習俗,所以商團頭目思考一下後立刻報出了價格,賣武器的是一匹戰馬換五把刀,保證比軍制的好。賣糧食的是一匹戰馬換五十袋普糧,保證沒有霉米。當然,各自換一百匹。

    得到這個答覆,歐克立刻計算出內陸馬價也差不多就買這麼多東西,忙向康斯點點頭,而康斯也飛快同意了他們的要求。

    康斯本來以為來了三個商團就沒有其他商團來了,卻沒想到緊隨兩個商團後面,又來了兩個商團。

    前一個是只有五十輛馬車的商團,這個商團不用看,單單嗅到那香味和聽到那嬌聲細語,就知道這是青樓加賭場的商團了。

    後一個則是馬車數目龐大,足足超過六百輛的商團!

    得到消息的康斯,被抵達庫龍鎮商團的馬車總數震傻了眼。

    自己這個大隊總共才多少人啊?六百來人!現在這裏居然聚集了上千輛的馬車!幾乎一人兩輛馬車的樣子,難道他們以為這些士兵每個都有千枚金幣來花銷?也不怕連路費都賺不來?

    在震驚之餘,康斯才知道那個馬車數量最龐大的商團是廚師商團,帶著大量的雞鴨牛羊豬等等各種活的內類家禽,還有用敞篷馬車拉著的大量新鮮蔬菜,還有數百壇的美酒,更少不了成套成套的廚房工具和餐具。

    所以這廚師商團馬車數量雖然巨大,但算起貨物價值來,還不及那只有五十輛馬車的武器商團的一半。

    先是青樓商團和康斯見面,本來想送美女的頭目,在看到相文的模樣後,立刻改變主意,直接送了一百枚金幣。

    康斯對這個商團沒有什麼要求,直接收錢,點頭同意了事。

    而那個廚師商團則沒有贈送什麼東西給康斯,只是現場替康斯做了一頓飯。

    吃完後,康斯二話不說,同意他們在這生火開廚六天的要求。

    康斯沒有注意到,一同享受廚師商團招待的相文,在看到廚具的時候就已經兩眼放光了。

    青樓商團和廚師商團就是這次集市的最後一批商團了,早就等待多時的士兵們,立刻把軍餉花費在美食、美酒、美女、賭博等等這些快樂的事情上。

    至於糧食、武器這兩個商團在和康斯交換貨物後,馬上找到飛牧旗盟商談換物事宜。

    他們之間的交易康斯不知道,只知道還有三天就要結束集市的時候,那個青年頭目帶來了數千匹駿馬,這些駿馬甚至比康斯挑選的還好,不由讓歐克這個平實穩重的中年人破口大罵。

    飛牧旗盟狡猾透頂!

    康斯稍微逛了一下集市,他發現,青樓商團和廚師商團的地盤是最火爆的,士兵不用說,其他商團的成員也都聚集在這裏,甚至那些早就不見了蹤影的本鎮居民,也跑回了許多。

    而康斯也發現,在這幾天完全不見了蹤影的五個親衛在幹什麼。

    雷特、雷凱兩人待在飛牧旗盟商團和人家摔跤,並且學騎馬,歐克待在糧食商團和武器商團內,正千方百計打聽掙錢的方法,而威傑則在賭場酒館青樓四處亂逛,並且很快和那些士兵混熱了,至於相文這個女性化越來越明顯的傢伙,則在廚師商團給那些廚師打下手。

    明白他們都在加強自己擅長的東西,康斯不由對自己這五個親衛非常滿意,甚至起了等將來自己軍銜晉陞,親衛名額增加後,繼續招募官奴為親衛的念頭。

    集會結束的前一天,相文突然帶著一套廚具回來,不清楚怎麼回事的康斯,在準備吃飯的時候,相文擺上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吃了一口,康斯不由驚訝的說道:「你做的?居然比前幾天那什麼大廚師做的還好吃,才幾天工夫就超越了他們,你可真厲害!」

    原本緊張看著康斯的相文,立刻一臉幸福激動的樣子。

    康斯並沒有把相文那誘人的樣子放在眼裏,反而邊吃邊想問題,就快吃完的時候,康斯忽然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揮拳喊道:「就是這樣!相文,你把廚師商團的頭目找來,我要和他們做交易。」

    原本被嚇一跳的相文,立刻穩定心情,也不多問,馬上轉身就走。

    不一會兒,一個滿臉油光、一臉笑呵呵的肥胖大叔走了進來。

    「不知道集會結束的時候,你們的材料會剩下多少?」康斯突然沒頭沒尾的問道。

    「這次帶多了,現在只剩下一天的時間,肯定會剩下許多的。」廚師商團頭目皺眉說到這,突然眼睛一亮,忙激動的問道:「長官您要買下剩下的材料嗎?如果是的話,我們可以把剩下的所有佐料都送您,還可以送您幾套廚具。」

    康斯點點頭說道:「沒錯,我想要你集市結束後剩下的所有材料、佐料、廚具、餐具。」

    本來以為康斯是為了自己才要買材料的相文,聽到這明白是為了部隊,不由不好意思地臉紅了一下。

    「呵呵,沒問題,這些都可以給您,更方便我們輕裝回去呢,不過價格,要等集會結束的時候才能計算出來。」廚師商團頭目忙說道。

    康斯搖頭說道:「我沒有錢,我只能用優良的戰馬來換,如何?願意嗎?」

    廚師商團頭目想了下,認為帶回戰馬轉手一賣就是錢了,馬上爽快地點頭:「行,到時再計算價值看看能換多少。」

    集會很快就結束了,飛牧旗盟帶著大量的武器和糧食回國,而武器商團和糧食商團則改行當牧民,趕著數千匹馬離開。

    青樓商團是怎麼來就怎麼走,不過車子裏發出的歡笑聲,讓人明白他們賺飽了。

    這次集市上流通的金幣,超過大半進入了他們這個商團的口袋。

    而廚師商團則是最輕鬆走上歸途的,除了空蕩蕩的馬車外,就多了一百匹優良的戰馬。而這可是用近五十頭肉牛、上百條肉豬、近三百頭羊、近千隻雞鴨鵝的活物,還有所有的廚具、餐具、佐料交換來的。

    當然,他們也是豐收而回,這次集市扣除被青樓商團搶去外的金幣,幾乎都進了他們的口袋。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36 AM

第七章 飯團和湯

花光了金幣的士兵,只好靜下心來,苦等下個月發薪金的日子。

    不想這些士兵無所事事,康斯趁機以最高軍官的身份,命令小隊長們開始帶隊訓練,並且定下規定,每隔七天檢驗,哪隊表現最好,當天獎給五罈酒,並且食物任吃。同時由表現最差的那一隊,為他們干七天的勤務。

    正為以後只能粗茶淡飯過日子而苦臉的士兵們,一聽表現好的還能吃上美食、喝上美酒,那可是口水直流的嗷嗷大叫。

    他們非常清楚,康斯把廚師商團的東西都給留了下來,雞鴨牛羊什麼都有,種類和數量都豐富得很,嘿嘿,忍受七天就又可以大吃一頓了。

    士官們在為美食吸引的同時,更為後面那條獎勵心動。

    嘿嘿,只要自己第一,就可以提前享受尉官生活了,看看擁有五個親衛的少尉,過得多愜意!

    一些有對頭的士官更是求神保佑自己是第一名,對頭是最後一名,這樣就可以好好享受對方的服務了,哈哈,一想就會笑呢。

    就這樣,康斯一聲令下,二十五支小隊立刻像小老虎似的,嗷嗷叫著的衝了出去,開始使出吃奶的勁訓練。

    沒事幹的康斯本來想跟著去訓練的,但卻被歐克攔住:「長官,您在這購買戰馬和武器的事情,很快就會被聯隊知道的,您還是挑選幾匹駿馬送給聯隊的主官,拉拉關係為妙啊。打好關係了,說不定能提前要來一批物資呢。」

    聽到這話,康斯無語的點點頭,示意歐克去準備。

    現在康斯身邊沒有其他人,歐克去辦事,威傑繼續打探消息,相文在新搭建的廚房變著花樣整理食物,而雷特、雷凱兩人則完全沉醉在增強武力的訓練中。

    望著這個空蕩蕩的大隊部,康斯輕輕的呼口氣,自己來到這個大隊,還是第一次一人獨處呢。

    第一天就是發餉,後來幾天就是帶著後勤伍的人清點物資整理帳簿,接著就是商團的事,那七天幾乎沒一天稍停,每天都有許多瑣事找上門,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自己是整個大隊唯一的尉官啊。

    現在雖然好像整個大隊都控制在自己手中,但只要那些離開的軍官回來一個,自己就得乖乖的專心去擔任後動長官。不過這也沒什麼,有個長官出現更好,那樣自己也不用去考慮飛枚旗盟什麼時候進攻,不用擔心士兵訓練不夠,也不用絞盡腦汁想辦法收集物資,直接找長官要就行了。

    以前統管大軍,只要關注一下糧食和武器夠不夠用就行了,現在才知道原來後勤還有這麼多麻煩事,衣食住行醫都是後勤部門要操心的,不但要準備人吃的糧食喝的水,還要準備運輸奮力以及戰馬的食物和飲水,更是要考慮到諸如餐具的數量、炊具的數量、裝備修理的進度、裝備更換零件的庫存、全軍醫藥用度的數量。

    再細一點更是要準備針線、鈕扣、鞋襪、毛巾、肥皂、剃刀,這些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東西,簡直比一個家庭主婦還辛苦,需要打交道的可比作戰部隊多上許多呢。

    康斯想到這些,不由笑了笑,其實在後勤部也不錯,起碼每天都很忙碌、很充實,自己對這些繁瑣的事情倒沒有什麼麻煩的感覺。

    正想著的時候,歐克再次進來報告:「長官,已經挑選好了二十匹駿馬,是剩下百匹馬中最好的二十匹。」

    而注意到歐克行動的威傑,早就拉著雷特雷凱兩兄弟和相文都跟著來到大隊部,他們準備跟著出門。

    「把我那匹馬算進去,你和威傑再加上兩個後勤伍,跟我帶著馬匹去縣城,相文和雷特、雷凱留在原地,把所有金幣都帶了。」康斯一邊拿起放在一旁的佩刀,一邊說道。

    歐克本想勸阻,畢竟長官那匹馬和其他馬不是一個檔次的,不過想到這樣送出去更能得到好處,也就不吭聲了。

    反正靠近草原,什麼馬弄不到?

    至於「所有金幣」,聽起來好像很多,其實也就是青樓商團送給康斯的一百枚而已。

    相文本來是一臉不情願,但歐克偷偷在他耳邊說了句:「長官怕七兵們誤會他不回來了,所以才把你們留下來的。」就愉快地接受了康斯的命令,因為自己現在可是長官的代表了。

    康斯一行十三人、二十一匹駿馬、四輛空空的大馬車,就這樣駛出了大隊部。

    周圍的士兵都看到這一幕,不由在心中暗自嘀咕。

    這個少尉長官不會跟其他軍官一樣,一去不返吧?

    雖然看到相文、雷特、雷凱都留下來了,心有點定,但擔心還是存在的。

    訓練雖然還在持續,但士氣已經下降,大家都顯得有點敷衍了事。

    這次回城不像來時需要仔細尋找方向,深恐迷路,走過一次就不會忘記,等於超級雷達的康斯,帶領部眾直線行走。

    不知道是因為走直線,還是空車駿馬多的緣故,反正原來要兩天才能走完的路程,康斯只花了一天多就抵達了縣城。

    這次康斯進城後,在歐克和威傑的幫助下,留在縣城的聯隊主官,包括第五大隊的幾個主官,每人送了匹駿馬,康斯那匹好馬當然是屬於聯隊長的,然後又通過那個少校參謀,請求幫忙邀請所有主官參加宴席。

    在康斯和歐克看來,在這小地方舉辦一次宴會,一百枚金幣夠花的了。

    撫摸著康斯那匹駿馬的肥胖聯隊長,對那個前來報告宴會事情的少校參謀笑道:「雖然這些馬不值幾個錢,但也看出他的心意,看來這個少尉還是很知情趣的。既然人家懂得人情世故,我們也不要太過為難他,畢竟都是同僚嘛,告訴大家,這次宴會當給我面子,都要到場。」

    「是,也就是您這樣心胸寬廣的人才不跟他計較。」少校笑著拍了下馬屁,接著像是想起什麼地說道:「對了,大人,那少尉還提出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提前撥付一批物資補充一下,他說邊境有點不安穩。」

    「呵呵,不安穩?不安穩他哪裏搞來這麼多的馬匹?還不是想搞多點物資而已。」聯隊長笑道。

    「那就拒絕他?」少校問道。

    聯隊長搖搖頭說道:「告訴聯隊後勤長一聲,讓他撥付一批物資給那少尉,叫他大方點,別跟以前那樣斤斤計較的。要知道我們現在都撈肥了,從手縫漏點油水下去,也不用怎麼心疼。起碼我們吃肉,也要讓下面喝點湯啊。」

    「大人英明。不過現在第五大隊就他最大軍銜了,是不是要叫個中尉以上的軍官回去坐鎮?」少校提醒道。

    聯隊長笑道:「你能叫誰回去?現在這時刻,你叫誰誰跟你急,才不管你是不是少校呢。還有,一個大隊二十五個小隊,二十五個思想各異的小隊長,而且他是後勤官,那些作戰部隊的傢伙是不會賣帳的,這是作戰部隊的傲氣習性,根本不用擔心他以少尉的軍銜統制一個大隊,你太多慮了。就算讓他統制了整個大隊又怎麼樣?難道還敢造反嗎?」

    少校一想也確實如此,也就跟著笑笑的點頭:「是,屬下確實多慮了。」

    有了聯隊長的要求,所有主官都給面子的參加了康斯舉辦的宴會,不然就算康斯送了禮,他們也不會參加一個少尉舉辦的宴會。

    這次康斯沒有被冷落,每個主官都來和康斯碰杯,並且非常惡意的利用軍銜,逼迫得康斯喝了一杯又一杯,希望看到康斯出醜。

    而歐克則躲在一邊臉色發青,不是因為康斯被灌酒,他擔心的足夠不夠錢結帳,畢竟這些軍官點的都是好酒啊。

    不過那些軍官是越逼康斯喝酒就越吃驚,最後都放棄了看康斯醜態的打算。

    因為康斯灌了這麼多酒進肚,除了肚子越來越圓外,居然沒有一絲任何醉意。

    而第一次喝這麼多酒的康斯,也是在這時才知道,自己好像對酒精免疫。

    不怪康斯不清楚自己的底細,以前流浪的時候,吃都吃不飽,更別說喝酒,而當士兵的時候,整天不是殺人就是練武,沒喝過酒,成為軍官之後,莫名其妙就獨當一面,到了這個時候,還有誰會逼他喝酒?對酒不感興趣的康斯,最多就是沾沾唇了事,所以他一直不知道自己這麼厲害。

    宴會很快在友好快樂的氣氛中結束。

    康斯望著歐克手中的一枚金幣發呆。

    「長官,我們還欠酒樓三十枚金幣的酒錢,這枚金幣是上次您給屬下的,現在……」歐克這句話,讓康斯更呆了。

    康斯忙把金幣推了回去,他還以為這是百枚金幣花費後剩下的呢。

    歐克也知道這一枚金幣沒有什麼用處,皺眉說道:「長官,要不要回去趕幾匹馬來賣了?不然不說還錢,就是我們日常生活都困難了。」他可沒有想到這些馬匹都是用大隊資金購買的,屬於大隊財產,而不是想換錢就換錢的私人物品。

    「剛才聯隊後勤長官讓我明天去領一批物資,應該能夠應急的。」康斯說道。

    他更直接,把念頭放在物資上面,也沒有注意這些都是大隊物資,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拿來使用。

    聽到這話,歐克立刻鬆了口氣,笑道:「嘿,那就好,屬下還真怕被酒館老闆追到庫龍鎮呢。」

    對這明顯公私不分的事情,康斯沒有在意,歐克沒有在意,康斯帶來的後勤兵也沒有在意,那些軍官們更不可能在意。

    只要你沒有扣軍餉,只要你能保證部隊作戰物資充足,上面就不會管你怎麼使用多餘物資。所以有像康斯這樣想法的軍官那可是比比皆是,全世界都是如此。

    第二天,在歐克的催促下,康斯等人一早就來到聯隊後勤衙門。

    那聯隊後勤長官這次顯得非常大方,一下子給了滿裝物資的六十輛馬車。當然,也明確地告訴康斯,今年內的所有補給都在這了,還想要補給的話,明年再說。

    康斯也沒有計較這話是不是暗示自己「今年內都不要再回來了」,直接帶著興沖沖的歐克和後勤兵前去接收物資。

    「長官,沒想到聯隊居然如此大方!足足給了三萬枚金幣!扣除三個月部隊薪金,還有近一萬六千枚金幣的大隊資金!」歐克興奮的說,不過馬上又想起什麼,皺眉說道:「長官,這事有點怪異,按常理,資金都集中在師團手中增值,只會每月下撥薪金和各部隊資金的,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撥付大量資金給下屬部隊,我們第五聯隊怎麼可能有這麼多……」

    話還沒有說完,歐克就閉上了嘴。

    他想起庫內鎮發現金礦的事情,這樣看來第五聯隊的資金,甚至比旅團還多呢?就是不知道第五聯隊使用了什麼辦法,才把金礦牢牢抓在手中,不被上面收去的。

    康斯沒有在意這些事情,反而詢問道:「糧食軍服武器有多少?」

    一個清點的後勤伍長忙說道:「五百袋糧食,一千套軍服,砍刀、馬刀、長槍、弓箭武器各五百套,弓弦、馬鞍等備件各三百套。糧食不算的話,這些物資足夠我們大隊使用到年底了。」

    康斯滿意的點頭,他沒有在乎糧食給得少的事,畢竟他用馬匹換來的五千袋糧食,都夠大隊吃上幾年了。

    而在康斯帶著隊伍離開縣城的時候,那個參謀少校隱約的提醒他,今年內有什麼事能做主的就做主,不要老是跑回來請示,盡量把這年過完再說。

    聽到這話,康斯愣了一下。

    少校的話是不是說,大隊的其他軍官,起碼今年內是不會下部隊了?看來他們挖金礦會挖到年底才打算鬆手呢。

    看到自己的後勤長官又帶著大批物資回來了,第五大隊的士兵們總算是放下心來,原本還有些想法的小隊長,看到康斯還沒到一個月就又領來了一大批的物資,知道這傢伙在上頭面子廣得很,只好摸摸鼻子,趕緊催促士兵訓練了。

    運回物資的康斯,在把物資整理好後,當天就把自己的親衛和所有後動兵招來。

    「從明天開始,輪留一伍為全大隊做飯外,其他四伍都跟隨本人進行作戰訓練。」

    康斯這話一出,幾個伍長忙跳出來勸阻:「長官,五個人負責全大隊的伙食,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為那幾乎是一人負責一百二十餘人左右啊,從早做到晚都不能完成!」

    後勤兵們也立刻苦著臉的點頭,讓他們兼職軍醫護士還可以,當作戰部隊?恐怕沒打就散了,不然叫什麼後勤兵?

    「這是為你們好,上了戰場,敵人才不管你們是不是後勤兵,照殺不誤,所以一定要有自保的能力。雖然五人負責全大隊的伙食,工作量很大,但你們可以做出大量的飯團,然後燒一大桶湯,盡量把菜色簡單化,應該還是能夠完成的。」康斯說道。

    前面的話後勤兵認為很有理,以往自己這些後勤兵沒有鍛煉,上了戰場只是送死,現在有人訓練自己,那是很歡迎的,但聽到後面,他們就傻了眼。

    飯團和湯?五個人辛苦一點的話,還是能完成整個大隊飯量的,但是就這兩樣東西,那些正在賣命鍛煉的士兵能受得了嗎?

    已經具有大廚本事的相文說道:「我們可以把家禽的肉餡打入飯團,而家禽的骨頭則熬湯,天天變換不同種類的家禽,相信士兵們還是能接受的,而且我們在七天檢驗的成績出來後給全大隊加餐,讓他們大魚大肉一頓,這樣,士兵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

    聽到這,本來還想反對的伍長,想想覺得可行,不由都點頭。

    只是歐克在一旁問道:「如果大家都加餐的話,那勝利者怎麼體現他們的身份?」

    相文笑道:「可以讓他們去隨意挑選食物料理,然後由我親自整治,這不就突出他們勝利者的身份了?」

    三個留守的伍長立刻點頭贊同:「相文親衛這辦法好,那些士兵絕對會非常滿意的。長官您不知道,這幾天那些小隊長都跑到大隊部來蹭食,就是因為相文親衛的廚藝實在高超的緣故。」

    康斯向相文讚許的點頭,然後說道:「那就這樣定了,歐克、相文、威傑三人,輪流幫忙輪值的後勤伍,而雷特、雷凱,全程跟隨訓練。」

    對康斯這道決定,大家都沒意見,誰都不認為讓雷特、雷凱加入後勤伍幫手,能幫出什麼好事來。

    小三是第五大隊第五中隊第一小隊的一等兵,他是本地人,托關係才進入軍隊的,每月兩枚金幣的薪金夠村裏人羨慕的,因為只要一枚金幣就足以讓自己的爸媽養活五個弟妹,所以他很珍惜自己的軍人身份,訓練都是最勤快的。

    他最大期望就是參加戰鬥,然後立功陞官,不為什麼,就為了那薪金,像那康斯少尉,一個月足足二十五枚金幣呢,比自己的十二倍還多,想想就流口水。

    今天早早的爬起來,梳洗後,小三就揉著肚子,跑到原來的中隊編制的飯攤,準備美美的吃上一頓早餐,不然自己可支持不了接下來的訓練。小三所在中隊的那些隊友,也三三兩兩來到了飯攤,大家一邊聊天一邊等待開餐。

    就在這時,一個後勤兵跑前來喊道:「每個小隊派三個人跟我去廚房抬早餐。」

    排在前面的小三,立刻和身邊同小隊的兩個兄弟衝了上去,其他小隊也派出了人手。

    而後面的兄弟則歡呼起來:「哇,居然一個後動伍拿不過一個中隊的早餐,還要加多十五個人去抬早餐?我們大隊的早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豐盛的?」

    小三也是這樣想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那後勤兵的笑容很古怪。

    很快,小三這十五個兄弟帶著苦笑和那個後勤兵一起回來了,被他們拾回來的是每個小隊一個大木桶,和被白布蓋著的一大擔子。

    早就等待多時的士兵們掀開木桶和白布,驚奇的發現自己的早餐居然是飯團和湯。

    那後勤兵看都不看這些士兵失望的神色,逕自說道:「今天早餐足雞肉飯團和雞湯,趁熱吃,不夠廚房還有。吃完了,各小隊讓人把擔子和木桶送回來,不然中午就沒飯吃了。」說完就走人了。

    聽到這話士官們都愣了愣,什麼時候後勤兵說話這麼沖了?居然要送回去?以前不是他們來收的嗎?敢情他們有了個好老大,尾巴也翹了。

    不過沒有誰會把給自己做吃的人給得罪了,每個人對著後勤兵的背影連說沒問題。

    士兵們沒有士官們想這麼多,雖然早餐種類不多,但飯團裏有雞肉絲,湯也是濃濃的雞骨頭湯,味道鮮美得很,不但不在意,反而很喜歡。

    吃過早飯休息一陣的士兵們,正集結準備訓練的時候,他們吃驚的發現自己大隊那個康斯少尉後勤宮,居然然帶著幾個親衛和二十個後勤兵,身上綁著沙袋樣子的東西,從大隊部跑步出來。

    後勤兵也要訓練?

    這個疑問在他們開始訓練的時候很快得到了證實,那些起碼跑了數公裡、正氣喘的後勤兵,開始在那康斯少尉的帶領下列隊舉刀虛劈。

    士兵們看到這都有點奇怪。

    後勤兵參加訓練幹什麼?又輪不到他們這些後勤兵上陣跟人拚殺。

    不過那個康斯少尉身體倒很強壯,其他人都氣喘了,他卻沒事人一樣,而且還能像模像樣的揮刀,看來也是練過一段時間的呢。士兵們只是看了下新鮮,在小隊長的催促下,也就沒在意了。

    中乍又是一頓飯團肉湯,而且味道跟上午一樣,感覺味道沒有上午這麼好吃了。

    下午的訓練,士兵們看到後動兵的訓練科目改變了,變成跟在那康斯少尉的後面背著手蹦蹦跳跳的,讓人看得發笑。康斯少尉卻一臉嚴肅地對那些勤務兵說,這是什麼鍛煉彈跳力的蛙跳訓練。

    也不知道康斯少尉從哪學來這麼古怪的訓練方法,希望不會把這方法推廣全大隊,因為那樣子實在不大好看。

    到了晚上,又是飯團和肉湯,士兵們有點皺眉,但他們也明白,大部分的後勤兵部被康斯少尉折騰得再起不能,能有飯吃就不錯了。

    反正也不是不能吃,隨便幾口就把肚子填飽了。

    而那些吃慣了嘴的小隊長,忍不住跑來大隊部蹭吃了,可是看到康斯和親衛都在吃相同的飯團和肉湯,不由立刻縮縮脖子,找藉口跑了。

    回去一宣揚,原本還有些抱怨後勤兵不務正業的聲音立刻消失,士兵們知道長官和自己吃同樣的東西,心態立刻平衡了不少。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這樣度過的。

    每餐的食物就是飯團和湯,有區別的就是裏面的肉類,天天不同,雖然款式單一,但天天不同的口味,士兵都覺得能夠接受,特別是大隊唯一的軍官康斯少尉,也是跟大家一樣的伙食,更覺得沒什麼了。

    不過士兵們倒是對後動兵的訓練過程吃驚,雖然也一樣是體能訓練和技能訓練,但卻細分甚多的科目,體能訓練有什麼負重長跑、負重蛙跳、仰臥起坐和伏地挺身,技能訓練有劈刀、槍刺、馬戰,弓射。

    進行這些訓練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搶各小隊的裝備,而是完全使用大隊部的庫存,要知道大隊部的好東西可多了,單單被那五個騎兵小隊長惦記的奸馬,就有八十匹,更別說其他的砍刀、長槍、弓箭了。

    不過士兵們還是很輕易的就看出來,這些後勤兵雖然樣樣都練,但沒樣精通的。

    就這樣過了幾天,忽然某天晚上,士兵們聽到了殺豬宰牛的聲音,本來這聲音以前也有,只是沒有現在這麼響亮和持久,比起以前來殺掉的牲畜肯定多了許多。

    幾個機靈的馬上想到,明天就是檢驗各小隊哪個訓練第一的時候了,這一定是在為明天第一名的加餐作準備!

    這幾天嘴裏早就吃膩了飯團的士兵們,立刻興奮得一陣翻滾,都在暗下決心明天定要好好表現。

    第二天的早餐讓他們非常失望,還是老樣兒。不過看到那些後勤兵部沒有訓練,反而是在擺在大隊部門口臨時搭建的露天廚房裏忙碌著,那裏堆放著各種各樣的料理,所有士兵都明白,中午分出勝負後才是大餐呢。

    小隊長們也是機靈人,早早就在鎮外空地集結了部隊,靜靜的等待著康斯的到來。

    雖然按理說,一個後勤官管不到自己這些作戰部隊,但一來現在大隊的軍官就他一個,二來後勤大權被抓在他手,只有自己求他,哪有他求自己的份?第三就是他趁沒有中隊軍官的機會,把所有後勤伍收了過去,加上他的親衛,足有三十名的人手,比任何一個小隊都多,既然哪方面都比不過,所以還是乖乖聽令吧。

    康斯帶著雷特、雷凱、歐克、威傑這四人走了過來,歐克手裏拿著筆墨,而雷特、雷凱這兩個傢伙則在身後各自背了幾袋東西,威傑則抱了一卷包著兩根竹竿的白布。

    康斯掃視了方陣一眼,然後喊道:「第一第二中隊按前後順序排在右列,第三第四中隊按前後順序排在左列,第五中隊排在後列。」

    雷特和雷凱在歐克的示意下,立刻用那大嗓門重複了一遍,他們現在開始充當擴音簡了。雖然不懂康斯怎麼一來就打亂方陣,但小隊長們還是快速的帶領部隊改變位置。

    等他們排好後,康斯又喊道:「第一第二中隊向右轉。」同時伸手指了一下方向,「第三第四中隊向左轉,第五中隊向後轉,前進五十步!」

    士兵們傻乎乎的聽著口令轉身走了五十步,等聽到口令轉過身來,才發現中央空出了個大空地。士官們此時深感佩服,原本需要花費一段時間才能整出的陣型,居然幾句話就搞定了。

    康斯這才向眾人點點頭說道:「諸位兄弟,今天是第一次檢驗大家的訓練成果,由於各中隊兵種不同,所以只能檢驗步陣操練。

    「本人認為,按中隊編制五個小隊同時在這空地操練,然後由二十五個小隊長投票,從中挑出一個得票最多的小隊和一個得票最少的小隊,最後五個得票少的和五個得票多的再比一次,選出最後結果。

    「現在請二十五位小隊長上來。」說著示意雷特、雷凱兩人解下包裹。

    二十五個小隊長都是一臉苦笑走上前來。

    他們實在是佩服康斯居然想出這個辦法,不論誰是最後一名,都不可能怪他,因為他根本就不參與投票。

    不過這也是最公正的,讓小隊長自己決定誰是最好誰是最差,是最好當然沒得說,如果是最壞呢?連抗議都不敢,因為那就得罪所有人了。仔細想想,這辦法還真毒!真不知道他腦袋是怎麼長的,居然能想出這樣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的辦法來。

    士兵們對這些問題沒有想那麼細,只是認為這樣很公平,好就是好,差就是差,一目瞭然,免了許多爭執。

    袋子打開,小隊長們一看就更加苦笑了,那是分別寫有一、二、三、四、五、有腦袋般大的牌子,是讓他們當場舉牌投票的。

    有沒有必要弄這麼大?這樣連想作假都沒機會,下面的士兵會看得一清二楚呢,亂來的話恐怕沒人肯認自己這個小隊長了。

    毒!真他媽的毒!自己還是小瞧這個後勤長官了。不過小隊長們發現這些牌子只有二十套,怎麼少了五套?

    康斯看出小隊長們的疑惑,笑道:「小隊沒有你們指揮是不行的,第一中隊的五位小隊長先回去準備吧。」

    小隊長們一聽,再次暗罵聲毒,這樣就不能自己投自己了,起碼少了一票,如果表現差的話恐怕是零票呢。

    等那五名小隊長進入部隊,剩下的二十個小隊長也在自己身後成半月形排開了,康斯就衝著士兵們後喊道:「第一中隊進場!」

    被點到名的中隊,明顯混亂了一下,不過那五個小隊長和伍長們的命令下,隊伍立刻安靜下來。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37 AM

第八章 喜迎新年

除了第一中隊,其他中隊的人都興致勃勃看著操練,並自以為專家的進行點評。

    第一中隊不知道是因為第一個出場,還是因為眾目睽睽的緣故,表現得有點緊張,許多動作都顯得非常僵硬。

    小隊長們當然知道自己部隊發揮失常,但也沒有辦法,他們自己都緊張呢,心中只能哀歎,第一下敢期望了,希望不是最後一名吧。

    二十個小隊長有的一臉怪笑,而有的則無奈搖頭,更多的是滿臉擔憂。

    如果自己的部隊也這樣表現,就完了……

    操練很快結束,第一中隊也不集合,就這樣飛快的跑向自己的集結地,亂了好一會兒,才被士官們整理好隊伍。

    二十名投票的小隊長都皺起了眉頭,太差了真不知道怎麼選,最後只能差中選好、差中選差的挑出兩個小隊。

    歐克立刻把結果寫在威傑抱來的那塊白布上,然後就讓雷特、雷凱兩人抓著竹竿舉起來展示。

    得票多的那小隊長和其他小隊長都鬆了口氣,一臉輕鬆的回到康斯身邊。

    而得票少的那小隊長則臉色一變,因為他們很有可能成為最後一名!小隊長立刻大聲訓斥部下:「給我打起精神!我們還有機會,只要和那四名差的小隊相比,不是最後一名就行了!」走到半路還跑回來命令伍長督促。

    整個操練很快結束,第一名和最後一名都出現了,而第一中隊那個差的小隊,在小隊所有人的奮發下,居然讓他們躲過一劫,讓他們深感萬幸。

    現在所有人都羨慕的看著得到第一名的那個小隊,他們全都是滿臉紅光、一副昂首挺胸的得意樣,並且全都背著手、邁著八爺步的走一步搖一搖,並時不時回頭吆喝身後的人跟緊點。

    那些跟在身後的,是包括士官在內所有人都拿雙份武器的小隊。

    這小隊低著頭,彎著腰,有氣無力的走著,他們有的垂淚,有的悲憤,有的臉色鐵青,有的臉色發白,但無一例外的是,眼中都冒出了怒火。

    回到大隊部,數十多張桌子已經擺好,上面擺滿豐盛的美食。

    失敗的那個小隊,看到大隊部門口中央擺著兩張只放了餐具,卻沒有任何食物的桌子,不由臉色一變,不會是想這樣來羞辱自己吧?

    而獲勝的小隊也是一臉疑惑,怎麼張張桌子的美食都一樣?這樣怎麼算是獎勵呢?

    其他小隊雖然也是這樣認為,但和他們無關,樂得一邊吞著口水的看著美食,一邊等待著熱鬧的出現。

    不過出乎眾人的意料,獲勝的小隊被擺在沒有菜的兩張桌子,而那失敗的小隊則跟眾人一樣可以享受美食,獲勝小隊滿臉不爽的坐在位子上,如果不是還沒開席,恐怕他們已經跳起來叫罵了。

    有點管家味道的歐克出來解釋道:「勝利者的獎勵是可以點菜,並且由我們大隊的大廚相文親衛親自下廚整治!」

    而已經換成服務員打扮的威傑,則帶著雷特、雷凱捧上菜單和五罈美酒。

    這樣的結果立刻讓其他小隊一臉羨慕,而獲勝小隊則是一臉激動,一邊頻頻向四周拋媚眼,一邊大爺樣的開始點菜。

    第一中隊的五個小隊長看得眼熱,忙拉住康斯提議道:「長官,下官認為,固定某部隊第一個出場對該部隊非常不利,還是取消中隊編制,隨機抽取小隊上場好了,這比較公平呢。」

    康斯明白這可以磨合各小隊之間的配合度,麻煩就是更換一下牌子而已,當然立刻同意。

    快樂的聚餐很快結束,第二天,大家又開始了火熱的訓練。

    看到獲勝小隊在訓練結束後,還可以腐敗的享受失敗小隊勤務兵般的服務,所有人都又是羨慕又是害怕的,自覺加大訓練度。而失敗小隊更不用說,他們幾乎是不要命的進行訓練。

    過了七天,又是一次操練比賽,上次的失敗小隊,以無可挑剔的成績成為了第一名,洗刷了恥辱的他們,激動得淚流滿面地仰天狂笑。

    這次失敗的不是上次的勝利者,反而是另外一個倒楣小隊,不過對這點,只有勝利者和失敗者不滿意了。

    這樣操練幾次後,覺得無法挑選出最好和最差的小隊長們,直接向康斯提議以隊戰演習來挑選勝利者和失敗者,大家兵種不同,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提高防禦攻擊不同兵種的經驗。

    本意就是如此的康斯,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這種隊戰演習開始後,後勤兵就倒楣了。他們跟著康斯辛苦訓練完畢後,不但要當軍醫幫受傷的接骨敷藥,還要當獸醫給戰馬和運輸畜力治療,同時還要擔當修理匠修理兵器。痛苦的他們,只能埋怨自己怎麼是個幾乎萬能的後勤兵。

    最後還是康斯以即使勝利了,也全體吃飯團來威脅士兵臨時加入後勤伍幫忙,才讓後勤兵稍微休息一下,也讓士兵們能夠繼續享受七天一次的美食。

    就這樣,康斯通過後勤服務和對戰演習,輕鬆的在整個大隊建立了權威,只要沒有高級軍官出現,指揮這支部隊對他來說,簡直跟揮動自身手臂一樣自如。

    當然,在這期間,康斯還利用大隊資金在集市上換來了大批糧食、戰馬、武器、家禽、畜力及各種裝備,當然,士兵們的軍餉免不了在集市上又被商團掏空空。

    不過康斯有點奇怪商團帶來的戰馬、糧食、武器一次比一次多,更奇怪的是居然都能完成交易,只是這不是康斯有權管的,也就沒有去注意了。

    時間就這樣緩緩的度過,天氣也越來越冷,雪花開始慢慢的飄落,年終到了。

    帝國軍政部門開始了年終的統計工作,元帥部更是忙得,恨不得人人長個三頭六臂。

    簽署了一大批檔的左特拉元帥,放下筆捏捏眉心,這時那個轉交軍籍證件給康斯的參謀,剛好抱著一堆文件進來,看到元帥的樣子,不由忙停下並準備退出去。不過元帥顯然也發現了他,展言笑道:「萊溫斯克,是什麼東西?」

    萊溫斯克參謀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是剛剛增加的晉陞檔。」

    「是邊遠地區才傳上來的?」元帥一邊接過一邊問道。

    「是的,由於路途遙遠所以才剛剛送到,軍令部知道這對軍官們很重要,所以緊急組織人手統計和製作新的軍籍,這些是需要您簽字才能生效的。」萊溫斯克參謀一邊說,一邊往角落的壁爐添了根柴火。

    「嗯,確實重要啊,像這些偏遠地區如果過了年終才遞上來的話,那麼那些下級軍官的晉陞,就只能等下一年了。這一年的工夫,單單薪金的損失就是一大筆啊。」元帥一邊說一邊翻看文件。

    雖然信得過軍令部,但這些都是晉陞校級軍官的檔,裏面任何一個都有可能是帝國未來的將星呢,當然要仔細看了才簽名。

    萊溫斯克對元帥的話深感贊同,帝國制度嚴格得有點變態,所有軍人的資料除了在各部隊有存檔外,還必須在帝都存檔,而對軍人最重要的功勳資料更是如此。

    也許會認為這沒什麼,但是,各部隊報上來的功勳資料,只有軍部確認才會落檔庫存,也就是說,只有軍部確認,你才算是立下了功勳。

    要軍部確認,第一是要擁有確鑿的證據,如敵人的腦袋之類,擁有這個證據,只要所屬作戰部隊的直屬主官簽名作證即可:如果戰況緊張無法保存證據,那麼就需要將級軍官的簽名作證才可。

    這些還不是麻煩事,只要有心,功勳還是能被軍部認可的,但真正麻煩的是軍銜的晉陞。

    為了體現軍官的高貴,帝國制度規定,旅團以上主宮可以自行任命軍官職務,但不得違反戰時軍規。

    也就是說,一個旅團長看中一個少尉軍官,可以不管其他人的意見,直接把他任命為大隊長,但是一旦開戰,只要大隊裏存在比這少尉軍銜高的軍官,那麼按照最高軍銜者自動擔任主官的軍規,少尉立刻得閃一邊涼快去。

    所以軍中常說的話是:「軍職不是一切,軍銜就是一切。」

    軍銜晉陞就是軍人的命脈,而這命脈,就被牢牢掌握在元帥府和軍令部兩大部門手

    元帥府負責所有軍人軍銜的晉陞,不過元帥把尉官以下的晉陞權力,讓給了軍令部,這也是元帥任命康斯後,軍令部馬上跟著簽發報到令的緣故。

    如果是其他人?找你的主官寫報到令吧。

    主官和軍令部的報到令功能可是差天隔地的,軍令部可以把軍人調往除帝都聖武城外的全國任何一個地方服役,主官則只能選擇自己管轄的部隊。

    至於為什麼遲到的話,下級軍官需要等一年才能晉陞?

    沒辦法,軍令部負責全國各地尉官以下的軍銜晉陞,也就是包括列兵升一等兵、下士到上尉這幾階段的軍銜晉陞。

    想想帝國軍有多少人,其中尉官以下的軍人又有多少人,而且軍令部在接到功勳表後還要花時間確認,這也難怪軍令部明明是帝國軍政衙門中人手最多的,卻年年喊著要增加人手。

    由於人手不足,所以被軍令部確認了的功勳表都是先歸檔,等年終的時候才統一計算的,而這些工作都是年底前結束,過年的時候,軍令部就把晉陞人名單印在邸報上,當作新年禮物,全國派發。

    那個時候的邸報,是最受歡迎的。

    雖然如此緩慢的工作效率常常被人質疑,但高官們都認為這既保證了軍人功勳的真實性,又保證了軍官的高貴性,所以這種工作方法就一直保留下來了。

    元帥看到一半,突然抬頭,對萊溫斯克笑道:「呵呵,恭喜了,萊溫斯克中校。」

    早就知道自己有份的萊溫斯克不好意思地說道:「多得元帥閣下的栽培。」

    「呵呵,這是你自己努力而已,要知道校級以上軍官晉陞是非常困難的。」元帥笑了笑在文件上簽上名字。

    萊溫斯克非常有感觸地點點頭。

    自己容易嗎?單單少校參謀就當了十年!明年總算是中校了!

    元帥看到後面,又笑了起來:「呵呵,沒想到明年我的元帥親衛師團,又要多一個年輕校官了呢。」

    萊溫斯克知道說的是誰,忙笑道:「是啊,奧柯爾上尉真是年輕有為呢。」說是這樣說,但他心中湧起了一股濃濃的酸意。

    何止是年輕有為,簡直就是年輕透頂!老子成為少校的時候都三十多歲了,他才……

    元帥打斷了萊溫斯克的思考:「呵呵,居然是二十三歲,和康斯同齡呢,就是不知道誰比較大點,沒想到我居然這麼幸運,遇到兩個年輕有為的軍官。嗯,看看他的功勳是什麼……嗯?解救了馬驚翻車的貴族少女?」

    元帥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有點想拍桌子。

    軍令部那幫白癡在幹什麼?這也算可以和殺敵兩百人的軍功相比?

    但是看到那貴族少女的名字,他立刻吃驚的喊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沙麗娜沒事吧?怎麼我回來這麼久,沙麗娜和力文特都沒跟我提過這回事?他們有沒有把我當成父親!有沒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這下子元帥真的怒氣衝天的猛拍桌子,破口大罵起來。

    這動作立刻把衛兵吸引進來,衛兵自以為是的準備把激怒元帥的少校抓走,但在聽到元帥怒罵的人名之後,衛兵馬上以比進來更迅速的速度離開,並快速而輕巧的關上房嚴。

    萊溫斯克低著頭不吭聲。

    元帥的家務事,還是不要多嘴為妙……

    雖然誰都清楚原因,但少爺小姐鑽進了牛角尖,不聽解釋,自己這些外人也沒有辦法。

    元帥發洩了一頓脾氣後,冷靜了下來,此刻他的面容蒼老了許多,他坐回椅子,拿起筆想簽又不簽的遲疑了一下,然後問道:「這奧柯爾上尉平時的表現如何?」

    聽到元帥這樣問,萊溫斯克知道賣人情的時候到了,輕聲說道:「訓練嚴格,為人處事非常老練,而且和四周關係處理得很好,不論軍中上下,還是四周居民,甚至是那些低級貴族,每個人都對他讚不絕口。」

    特別是那些小姐夫人……萊溫斯克心中加了這句。

    元帥聽到這話,想了想,簽上了名字,然後說道:「等下給軍令部發道命令,把他調到地方部隊去。」

    看來元帥也聽到了有關他的傳聞呢……萊溫斯克恭敬的點頭稱是。

    簽署完檔案後,元帥對萊溫斯克問道:「情報部還沒有把山越族盟國的消息上交上來嗎?」

    「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但也對元帥閣下的交代特別注意,只是山嶽團屬於山越族盟的王牌部隊,消息非常難打聽,恐怕要過年後才能得到具體情報。」萊溫斯克忙說道。

    他知道元帥在調查山嶽團出現在曼特斯森林的原因,沒有人會相信王牌山嶽團跑了這麼遠的路,只是去為配合盜賊團暗算元帥。

    元帥也知道快過年了,什麼消息都難打聽,只好歎口氣,點了點頭。

    萊溫斯克離開後,元帥暫時沒有什麼工作要處理,起身來到窗戶外,舒展了一下身子,然後背著手望著窗外雪花,喃喃自語:「山越族盟有什麼打算?難道想要全面入侵?」

    說到這,他無所謂的笑了笑。

    帝國可是時時警惕著這個國家呢,國境線上,除了維爾特自由聯盟那面,就這面佈置最多軍隊了,如果他們敢來的話,那帝國軍絕對會好好教訓他們一頓的。

    一七三七年的最後一天晚上,奧特曼帝國完全陷入了喜慶之中,全國各地,無論是邊疆,還是帝都,無論是皇帝,還是奴隸,全都等待著新年的到來。

    康斯所在的第五大隊,在這天完全停止了軍事活動,大家天一亮就起來,開始打掃營房,清理倉庫,擦洗裝備,接著就是替營房裝飾喜慶事物。

    所有東西搞好後,大家就開始整理個人衛生,洗頭、剔發、刮鬍子,全身打理乾淨後,就換上剛剛發下來的嶄新軍裝,準備參加年夜飯。

    而後動兵們也早早開始幹活,搞好衛生後就是燒火做飯,殺牛宰豬,擺佈座椅,忙了個頭昏腦脹,也幸好這幾個月來鍛煉出來了,二十五人把六百來人的年夜飯搞得豐盛異常。

    康斯一個人站在不顯眼的角落,默默地看著眼前忙碌的一幕。

    這是自己過的第一個真正的新年吧?像以前,新年過去了才知道過了,呵呵,有夠遲鈍的。

    就在康斯胡思亂想的時候,相文非常眼尖的找到了他,立刻推著康斯離開:「長官,您還不去梳洗一番換上新衣服啊?年夜飯就要開始了。快啊,到時候您遲到可就不好看了。」

    康斯聽到這話,無奈的笑了笑。

    如果不檢查身體的話,誰能知道身後這人居然是個男人?

    現在四周的人都若有若無的把他當成女人來看待,威傑還偷偷告訴自己,相文甚至收到過許多士兵在野外摘的鮮花呢。

    康斯對相文的心態傾向偏向何方並不在意,只知道他是自己手下忠心能幹的親衛就行了,其他事情都是個人問題,無傷大雅。

    在康斯準備吃年夜飯的時候,維爾特自由聯盟盔喬港。

    安再抗、賴爾溫志、奎奇三人,正在一艘嶄新的巨大商船的船長室內提前過年,等下他們還要和那些水手一起過年呢。

    奎奇感觸地望著這豪華寬大的船長室,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才這麼幾個月的工夫,你居然就賺下如此巨大的商船,實在厲害!」

    「嘿,那當然了,也不瞧瞧咱是誰?咱是天才商業神童……哦不,是天才商業少年,呃,也不對,是天才商業俊傑——安再抗啊!」安再抗他這話剛出口,就讓正猛吃東西的賴爾溫志把食物給噴了出來。

    安再抗完全當沒看到,繼續說道:「別說是這艘盔喬級的商船,就是維爾特級的商船,那也是我想要幾艘就有幾艘的事,小事一件而已啦。」

    此刻的安再抗已經是一臉自高自大,咧開嘴的準備享受他人膜拜的模樣了。

    可惜沒人捧場,奎奇正給被嗆住的賴爾溫志拍背呢。

    安再抗發現冷場了,突然恢復正常神態。然後走到餐桌前端起酒杯,很文雅的晃了晃,接著輕輕的碰了下嘴唇,放下,拾起頭望著遠處,用一種高處不勝寒的語氣緩緩說道:「天才,果然是寂寞的。」

    原本在安再抗來到餐桌前就傻愣愣看著他的賴爾溫志和奎奇,終於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奎奇還在捂著嘴笑,而賴爾溫志則是已經在地上打滾了。

    安再抗冷冷的瞥了賴爾溫志一眼:「兄弟,給點面子好嗎?」

    「不是我不想給,是不能給啊,老大你實在是太搞笑了,再這樣下去,我命都會短了幾年!」賴爾溫志一邊抱著肚子誇張的打滾,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

    「笑死算了!」安再抗踢了賴爾溫志一腳,把目光轉移到奎奇身上。

    捂著嘴的奎奇身子抖動好一會兒後才停下,他一張嘴就改變話題:「安再抗,你決定過了年就去紫心國做生意?」

    「對,一是長途生意才比較有賺頭,二是打聽一下崎紅國的情報,等老子賺夠了錢……」原本一臉正經的安再抗突然發作,臉色猙獰,朝著天花板吼道:「老子就僱傭一個軍團滅掉伊達這王八蛋!伊達你給我等著!這一天很快到來的!到時老子要把你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望著突然狂叫的安再抗,奎奇搖搖頭低聲說道:「他太執著了。」

    已經起來的賴爾溫志無奈的說道:「沒辦法,誰叫老大他剛認了生平第一個大哥,就立刻沒了?有個報復的目標也是好的。」

    說到這,賴爾溫志突然笑道:「不是有句話說偏執狂才會成功嗎?有時執著點也不錯呢。」

    奎奇不知道想到什麼,歎口氣說道:「是啊。」

    賴爾溫志立刻問道:「老伯,是不是想起什麼遺憾的事啊?」

    奎奇立刻否認:「沒有,你太敏感了。」

    「真的?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有事哦。」

    「沒有,絕對沒有!」

    「老伯,偷偷地告訴我,我絕對不會傳出去的。」

    「信你才怪!」

    「哈哈,給我抓到把柄了,這麼說就是有了?」

    「都跟你說沒有了!」

    「喂,你們在說什麼?要跟船員一起吃年夜飯了。」突然恢復正常的安再抗,大聲喊道。

    「嘿嘿老大,我發現老伯的秘密了。」

    「老頭的秘密?快告訴我!」

    「喂,說清楚,我有什麼秘密……」

    三個人就這樣打打鬧鬧的離開了船長室。

    崎紅國王宮內,艾麗絲正煩躁的翻著書籍。

    她無法不煩躁。

    自己現在完全是被關在王宮這個籠子裏的金絲鳥,對內,自己失去了權力和自由,對外,自己的國家四分五裂,完全被以前的臣子瓜分了,這些事情讓她能靜下心來才怪。

    就在這時,艾麗絲聽到特意放輕的腳步聲,不由惱怒的一摔書本,站起來喊道:「怎麼這麼沒規炬?連門都不敲!以為本宮這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嗎?難道真以為本宮收拾不了你們這些叛徒?」

    「公主,是我,伊絲娜!」

    聽到這聲音,艾麗絲沒好氣的回頭:「你來幹什麼?」

    看到伊絲娜一副普通宮女打扮的樣子,她不由提高了聲音,驚問道:「咦?你怎麼這身打扮?」

    「公主,快換上衣服跟我走!」伊絲娜急切的遞給艾麗絲一套宮女裝。

    「幹什麼?想把我引出宮去,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我除掉?好讓你們真神教光明正大的得到這個國家?」艾麗絲沒接衣服,反而坐下,一臉鄙視地說。

    伊絲娜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公主,我根本不知道教廷會做這種事,你要相信我,現在聖子和教宗正在商量,怎麼讓你公開讓位,再不走,等教廷的法師到來了,那就遲了!」

    「哼,公開讓位?我有什麼好讓的?想逼我?拿什麼逼我!我命都不在乎,你們真神教拿什麼來逼我!」艾麗絲一臉不屑。

    雖然在她的觀察下,伊絲娜確實不知道真神教的野心,但由於伊絲娜是真神教的聖女,所以連帶她都恨上了。

    「公主啊,難道你不知道教廷的法師是催眠大師嗎?把你催眠了,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啊!我可是親眼見過那法師恐怖能力的啊!」伊絲娜急切的靠近來再次把衣服送上。

    聽到這話,艾麗絲嚇了一跳,她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跑出去總能找到機會,但她又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伊絲娜。

    正在她遲疑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艾麗絲狐疑的看了伊絲娜一眼,伊絲娜忙捂著嘴巴搖頭,表示不關自己的事。

    門響兩下後,一個女聲響起:「公主殿下,您睡了嗎?」

    「本宮躺下了,有什麼事?」聽到是宮女的聲音,艾麗絲立刻用一副不耐煩的語氣說道。

    「教宗讓奴婢通知您,明天請隨他出城迎接一位貴客。」

    「通知?哼!本宮是他的部下嗎?退下!」艾麗絲立刻怒喝道,不過說完後又立刻問道:「等等,來的是什麼人?」

    「據說是教廷一位法力高強的法師大人。」

    「夠了!退下!」知道了結果的艾麗絲,立刻把宮女趕走。

    好一會兒,艾麗絲在伊絲娜驚喜的目光中拿起了宮女服裝,但艾麗絲在換裝的時候,突然停住,然後盯著伊絲娜的眼神,語氣變得有些軟弱的問道:「我能相信你嗎?」

    伊絲娜急切的點著頭:「從小到大我有騙過你嗎?」

    艾麗絲聞言不由一愣,她忽然想起和伊絲娜度過的十數年經歷,然後她朝伊絲娜笑了笑,飛快的換過服裝。

    城內某間房內,真神教宗莫爾莫,正在此房間的一張沙發上閉眼坐著。

    滿頭金髮的真神教聖子多爾馬,急沖沖的推門進來說道:「教宗陛下,聖女果然說服公主逃離王宮了!」

    莫爾莫教宗睜開眼睛笑了笑:「我的孩子,你為何如此激動?在故意讓伊絲娜這孩子聽到我們對話的時候,不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嗎?」

    「我……」多爾馬張了下嘴巴。

    總不能說自己之所以緊張,是因為不知道伊絲娜會跑到哪裏去了吧?

    「呵呵,放心,聖女雖然和我們的理念不同,但她怎麼都是我們真教的聖女,和你這個聖子注定要在一起的,放寬心,繼續執行計畫吧。」莫爾莫教宗笑了一下,莫測高深地說。

    聽到這話,多爾馬也出奇的定下心來的點點頭。

    奧曼特帝國,辭舊迎新的新年鐘聲響徹整個帝國,從皇帝到奴隸,各自向自己身邊的人祝賀新年的到來。

    文北省澄丘郡泗石縣庫龍鎮,康斯端起酒杯向在場的軍人們喊道:「祝大家新年快樂!」

    軍人也端起酒杯喊道:「祝長官新年快樂!乾!」

    全都仰頭一飲而盡。

    在康斯坐下後,場面話就這麼結束,大家立刻互相敬酒,互相打鬧調笑,很快就把歡樂的氣氛搞得火熱,一些忘形的傢伙更是誇張的狂歡起來。

    康斯一邊含笑看著這一切,一邊和前來敬酒的人乾杯。

    他的五個親衛,相文待在康斯身旁替他倒酒夾菜,而威傑和歐克則下去拉關係交朋友,至於雷特和雷凱兩人,則在埋頭苦幹的大吃大喝。

    就在這喜慶的時刻,大家歡笑的聲音突然變小,接著完全靜止。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桌上自己晃動個不停的餐具。

    緊隨而來的,是一陣讓人鬱悶得要吐血的轟鳴聲。

    聽到這聲音,康斯臉色突然變得鐵青,並且艱難的吐出一句話。

    「百萬騎兵!」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38 AM

第七集 牧旗入侵

第一章 百萬騎兵


  「百萬騎兵!」

  聽到康斯這話,所有人全都震驚的跳了起來,一個拿著菜勺的後勤伍長,雙眼無神的喃喃自語。

  「上百個飛牧旗盟聯合小動,才可能有這麼多兵力,難道整個飛牧旗盟國的所有牧旗都出動了?這怎麼可能?許多牧旗都是世仇啊!」

  沒有人懷疑康斯猜測的數目,那排山倒海般的悶雷聲,可不是幾萬騎兵能夠發出來的。

  康斯沒有給屬下太多的時間來恢復百萬騎兵所帶來的震驚,幾乎是在眾人跳起的同時,就立刻下令。

  「全體整裝待戰!」

  小隊長們馬上跳起來大喊:「小隊所屬立刻回營整裝!」

  喊完,他們帶頭跑向營地,一衝進去就飛快的抓起武器,然後急切的督促部下加快動作。

  幾乎在小隊長們喊話的一瞬間,立刻一片雞飛狗跳,美食、好酒、桌子、椅凳、餐具都被毫不留情的摔倒在地。

  以前遇到這樣事情肯定會破口大罵的後勤兵,此時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他們在伍長的帶領下跑進大隊部,抓起了訓練過程中最熟手的武器。

  留在鎮中的居民,也是一陣兵荒馬亂。

  他們意識到大事不妙,整理了一些貴重東西,三個一夥、四個一群的湧出鎮子,朝帝國腹地四散而逃。

  康斯並沒有阻擋這些民眾逃離,反而勸他們盡快離去。畢竟他們根本沒有戰鬥力,留在這裡只會拖累軍隊。

  騎兵中一個最快整裝完畢的小隊,在小隊長的帶領下,飛快策馬衝出了鎮子,朝遠處那悶雷聲傳來的地方奔去。

  沒有任何人去向聯隊報告情況,一是情況不明,二是路途遙遠,等趕到聯隊部,菜都涼了。

  夜幕下,密密麻麻的騎兵,明目張膽的舉著火把快速前進。

  「我們不是偷襲,是進攻,所以不用怕被人發現,給我用力的顯示我們牧旗的威風!」

  他們所屬旗主是這樣說的。

  上次和康斯交易過的那個牧旗商團年輕頭目,此刻就騎馬跟在一個驃悍的中年人身後,滿臉激動的他,正望向庫龍鎮方向的時候,突然心中一動,趕抽一鞭,靠近了中年人。

  「父親,讓我帶一隊人馬去把庫龍鎮奪下來吧?」

  中年人還沒有說話,身邊一個年輕人就已經出聲。

  「大哥,您是不是興奮過頭了?庫龍鎮什麼東西都沒有,您居然要去佔領它?真不知道您是怎麼想的!」

  而這青年身旁的好幾個騎士,立刻面帶嘲諷,嘿嘿笑了一下。

  被自己弟弟這樣嘲弄,那個年輕商團頭目眼中閃過一絲絲怒色,保持冷靜語氣,向他的父親報告。

  「長老所說的那名少尉騎士,就在庫龍鎮。」

  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中年牧旗主聽到這話,臉上立刻出現了沉思的神色。

  剛才那個嘲弄哥哥的青年,先是疑惑了一下,接著眼中出現了氣憤的神色,剛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那個考慮了一陣的中年牧旗主,已經點頭。

  「木爾鐵,你帶兩千人去消滅那個少尉騎士,如果天亮前沒有追上後陣部隊的話,就回草原去。」

  被稱作木爾鐵的那個年輕商團頭目,聞言立喜,而他的弟弟則滿臉寒霜。

  兩千騎兵去攻打只有六百多人的土鎮,簡直就是十拿九穩,所以後面「天亮前完成任務,不然就回草原」的命令,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對方雖然才六百來人,但怎麼都是一個大隊的編制,消滅一個成建制的奧特曼帝國正規軍大隊,這可是一筆很重的功勳呢。

  有了牧旗主的命令,木爾鐵點了兩個千夫長的名字,然後志得意滿的把手一揮,在千夫長、百夫長、十夫長的指揮下,兩千騎兵一勒馬韁,馬頭一轉,各自帶上一匹備用馬,快速的脫離大部隊,飛快的朝庫龍鎮奔去。

  經過數個月對抗演練的第五大隊,離精英大隊只有一步之差,那就是沒有經過實戰。

  不過雖然實戰能力還不清楚,但作為斥候,騎兵部隊的能力還是非常厲害的,他們老遠就發現了木爾鐵那兩千騎兵的動向。

  略微觀察一下牧旗騎兵大部隊的方向後,斥候騎兵小隊長把手一揮,斥候騎兵立刻趕回庫龍鎮。

  大隊部門口,雷特、雷凱兩人抓著大砍刀在虛劈,滿臉猙獰。

  歐克和威傑抓了把劍,臉上忐忑不安。

  康斯和相文神色不變,注視著往大隊部廣場集結的士兵。

  正前往大隊廣場集結的士兵們,聽到「斥候急報!迅速讓路!」的喊聲,立刻讓開通道,以便讓斥候騎兵快速通過。

  斥候騎兵小隊長狂奔到康斯身前,選沒停穩就稟報。

  「長官,敵兵大部正向省城方向前進,有三四千騎兵向本鎮襲來。」

  小隊長沒有辦法確認詳細敵情,現在外面黑漆漆的,如果不是對方猖狂的打著火把前進,恐怕連這個大約數字都無法得知。

  三四千!

  聽到這個數字,康斯身邊除雷特、雷凱二人外,其他人都臉色一變,特別是旁邊等待命令的小隊長們。

  敵兵數量是自己的六倍以上,而且全都是騎兵!

  自己只有一個騎兵中隊,加上其他中隊和大隊部的一些能騎馬的雜牌騎兵,整個大隊最多就兩百騎兵,這怎麼打?

  要知道,騎兵可是陸地之王啊!

  逃走?

  拜託,在騎兵的面前逃走?

  那還不如留在原地拼殺死個痛快!

  要知道,遊牧騎兵的追殺,一般都是跟在後面讓你累到不行,然後才上前把你虐到死為止的。

  不知道怎麼辦的眾人,都把目光放在康斯身上。

  康斯並不驚慌,知道敵軍來襲人數的時候,他就第一時間否決了逃走的可能性,所以直接下令。

  「步兵躲在屋後,弓兵上屋頂,隱藏好自己,騎兵在鎮外埋伏,後勤兵跟在騎兵身後。」

  聽到這命令,眾人微愣一下,轟然聽命行事。

  小隊長們雖然平時在康斯的各種手段下默認了康斯的領導權,但心中怎麼都有點別扭,畢竟康斯是個後勤軍官,但現在狀況不同。

  接照帝國軍律,在戰時,康斯這個大隊軍銜最高者,已經自動成為大隊指揮官。自己這些下級違背命令的話,絕對可以當場處死,這是平時康斯絕對不會擁有的權力。

  所以小隊長們雖然心中有不同的想法,但還是選擇遵命。

  得到命令的士兵立刻自動分組。

  這種躲貓貓的功夫他們這幾個月來可沒少練,不但藏得好,而且藏得快,所以才沒過多久,原本喧鬧的鎮子立刻一片寂靜,只有不久前聚餐時照明的火把,被風吹得「呼呼」作響。

  跟著康斯在屋後的威傑,小聲的問了。

  「長官,為什麼我們不躲在屋內?」

  康斯沒有說話,只是敲了敲厚實的泥牆。

  在威傑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相文已經敲了下威傑的腦袋。

  「笨蛋,這個鎮子都是泥房,躲在屋內,只有敵人把門口一堵,我們就逃不掉。」

  「長、長官,我們、我們能、能贏嗎?」

  歐克這中年人,緊張到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康斯看了看歐克,又看了看不時鬆開兵器、摩拳擦掌的雷特兄弟,再看看四周那些士兵,不由充滿自信的笑了。

  「不用緊張,敵人全是騎兵,只要他們衝進來,騎兵就失去了作用,在我們的伏擊下,勝利絕對屬於我們。」

  聽到康斯如此肯定,四周的人心情微定,但一個士兵喃喃一句「可是他們有三四千人」,又讓眾人的心提了起來。

  康斯再次笑笑。

  「三四千人並不多,不也就是我們每人砍上十刀就能解決的事?」

  「長官說的對!每人砍個十刀就能把他們解決掉,跟我們平時每天要虛劈數千刀相比,簡直太輕鬆了!」

  雷特兩兄弟大聲應和。

  回想起幾個月來的苦練,士兵們恢復了自信,有一種「這數千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想法,在心中湧起。

  就在士兵們心神穩定下來,甚至互相打趣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呼嘯聲。

  所有人心中一緊,攢緊了兵器。

  廝殺即將到來。

  木爾鐵帶領兩千騎兵,呼嘯著衝進鎮子。

  並沒有派出前衛,在他看來,對方只有六百來人,其中大都是步兵,根本就不是自己這兩千騎兵的對手,直接衝進去廝殺就行了。

  不過看到鎮子的時候,他吐口水罵道。

  「媽的!讓他們給跑了!」

  任誰看到凌亂的餐桌、敞開的房門,滿地雜亂的物品,以及稍然無聲的環境,都會覺得人早就跑了。

  「傳令下去,給我追擊!我就不信步兵能跑多遠!」

  最先衝進鎮子的騎兵抵達廣場,看到一片凌亂後,下意識的勒停了馬,不停也不行,滿地桌凳隨時會把他們絆倒。

  他們不由一陣懊惱,自己這次連個敵人的頭顱都沒有獲得,豈不是白費工夫?

  正想慫恿上面下令繼續追趕,木爾鐵的命令就下達了,歡喜的他們立刻準備追擊,但由於他們剛才停了一會兒,後面的騎兵都被擋住了,叫罵聲立刻從後面響起。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騎兵速度快!

  而且這些牧民出身的傢伙,看到城鎮,都是一窩蜂的湧進去看看能洗劫到什麼好東西,再加上這些騎兵都是兩馬配置的,這一系列的習慣,讓他們兩千人、四千馬都擠在庫龍鎮這條橫貫整個鎮子的路上。

  看到隊伍停了下來,木爾鐵有點疑惑,不過在看到有騎兵下馬進入泥石屋內翻找東西,不由一陣大罵。

  「笨蛋!這只是一個破鎮子,能有什麼好東西啊?還不快追上去殺光那隊帝國軍,然後掉頭追趕主隊!值錢的東西都在省城啊,笨蛋!」

  木爾鐵的話,讓一些本來也想跟著下馬去找東西的騎兵,繼續待在馬上,而已經下馬卻一無所獲的騎兵,則飛快的跑回來。

  這時,恨不得立刻幹掉康斯這夥人、追上主隊去省城發財的騎兵們,對前面戰友的磨蹭開始不耐煩,叫罵聲更為響亮了。

  就在吵鬧一片的時候,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讓木爾鐵等人心頭一震。

  而緊隨而來,接連不斷的慘叫聲,還有一支把木爾鐵坐騎給射倒的箭矢,讓他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為了不被坐騎壓住,他狼狽的翻身在地,接著條件反射地依靠坐騎擋住四處射來的利箭,最後才氣急敗壞的大喊。

  「敵襲,給我反擊!」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給人一種用戰馬來躲避弓箭的錯覺,他身旁的一個千夫長輕蔑的看了木爾鐵一眼,一臉不齒的吐了口口水。

  虧自己當初看好他呢,真沒想到居然是個沒卵蛋的傢伙!

  千夫長直接奪過指揮權,向四周的騎兵命令。

  「敵人在屋頂!當我把火把丟上去!給我射!」

  他說著就拉弓向屋頂射擊。

  得到命令的騎兵也懶得管這命令是誰下的,立刻把火把往屋頂拋去。

  在火把的映照下,躲在屋頂的弓兵身影立刻暴露出來,騎兵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拉弓就射,屋頂的弓兵立刻倒了數十個。

  親手射下一個弓兵的千夫長挽著弓,一臉意氣飛揚的瞟了還躲在馬後的木爾鐵一眼,不過沒有得意多久,在木爾鐵一臉驚慌的注視中,一道寒光滑過。

  千夫長喉嚨裂開的縫隙不但把血液噴射出來,更帶走了他的生命。

  這傢伙大聲下令、左顧右粉,一副大頭目的表現,讓康斯一下子就注意譬了。而且他運氣很差,就在康斯的附近,所以攻擊開始的時候,康斯第一時間就割斷了他的喉嚨。

  不過康斯也落入牧旗兵的包圍之中。

  四周幾個頭目般的騎兵,看到殺害自己上司的敵人出現在面前,立刻一邊怒吼著下令,一邊翻身下馬帶著一票人撲向康斯。

  康斯並不在乎這樣的圍攻。

  他動作迅速,劃破幾個牧旗兵的喉嚨,砍斷幾個牧旗兵的手臂,踹飛幾個牧旗兵的身體,一下子就從包圍中脫離而出。

  後面的牧旗兵還沒從康斯凌厲的攻擊中清醒過來,緊跟在康斯後面衝殺出來的雷特等人,一下子像狼入羊群一樣,把發愣的牧旗兵殺死。

  一邊博殺,一邊觀察著四周的康斯,看到雷特、雷凱兩人抓著大砍刀大開大合,手下從無一合之敵,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訓練這兩個雙胞胎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撿到寶了。

  兩人體力充沛,身形高大,天生是拼殺的猛將,根本不像那後備役少校說的那麼不堪。至於他們為什麼會如此沒沒無聞,還就不是康斯感興趣的了。

  威傑、歐克、相文三個人合大欺負一個倒楣的牧旗兵,在夾攻之下,很快就撈到一個戰功。

  這麼多塊戰鬥小組中,最舒服的就是他們三個了。

  他們還有空聊天呢。

  「歐克大叔,雷特他們怎麼這麼厲害?」

  相文看到雷特兩兄弟的表現,不由吃驚的問,雖然他也參加了訓練,但心思大多放在廚藝和侍候康斯上。

  歐克還沒有回答,威傑就撇撇嘴,搶先說道。

  「以前在帝部他們只能用拳頭,而且我們這些下人,飯量是固定的,像他們那樣的大塊頭根本就沒一天吃飽過,軟弱無力的他們,能厲害到什麼地方?」

  而歐克則笑道:「聽他們兩個說,吃飽了的他們可以和幾十個人抗衡,不過就是因為飯量太大,以前的主人根本就不願意養他們這兩個大飯桶,所以也就沒機會表現他們的強悍。」

  相文張張嘴,嘆道:「看來帝都的奴僕真是臥虎藏龍啊,等長官升官了,一定要建議長官從帝都後備役中,找幾個傑出人才來當親衛才行!」

  「嘿,那當然,親兵越優秀,就越能幫助長官升官發財啊,不過應該找不到像我們這麼優秀的了。」

  威傑一臉得意,但一聲「小心!」響起,他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相文就已經迅速的出手,擋開一道射向威傑的利箭。

  被嚇出一身冷汗的威傑,在相文的笑聲中,惱怒異常的撲向了敵人。

  歐克和威傑都沒有意識到,看起來菜鳥般的相文為什麼會如此厲害,居然可以擋箭。

  蹲在地上的木爾鐵,目瞪口呆的看著康斯迅速的收割四周騎兵的性命。

  他知道這個少尉厲害,但卻有想到會如些厲害,殺自己這些騎兵像殺豬似的。

  原本有點恐懼的木爾鐵,在偶然間看到身旁騎兵望向自己的目光,接著聯想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心中立刻一陣顫抖。

  那是什麼眼神!

  你們這些低賤的傢伙,居然用那種輕蔑的眼神,看著我這個木字旗的少主!

  該死的,我不是怕死,只是摔下馬後,一時沒有意識到要站起來而已!

  木爾鐵突然一陣無力,自己根本解釋不清,如果看到這一幕的都是士兵的話,還可以把他們全部滅口⋯⋯

  但這裡面卻有好幾十個十夫長、百夫長啊!

  只要有一個把情況傳出去,那麼整片草原都會知道自己是個膽小怕死的人!

  這樣一來,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和弟弟爭奪牧旗主的位子?

  解釋?

  沒有人願意聽一個畏戰怕死之人的解釋,如果父親聽到這個消息,為了他的面子,為了木字旗的榮譽,父親絕對會第一時間處死自己!

  怎麼會這樣?

  自己還有著大好前途。

  都是那個該死的少尉!

  只要殺掉他,那就能洗脫部下們對自己的誤解!

  知道自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的木爾鐵,立刻大吼一聲跳了起來,抽刀朝康斯衝去。

  可惜的是,他才剛站起來,刀還沒有抽出,就被緊跟在康斯四周護衛、正興奮砍殺騎兵的雷凱,順手一刀砍掉了腦袋。

  本來戰場上砍腦袋沒這麼容易,但雷凱的武器是大砍刀,而木爾鐵的位置也非常好,就像刑台上伸出脖子待砍的犯人一樣,所以才出現這一切斷頭的表演。

  四周的牧旗兵當然知道那顆飛起來的腦袋是誰的,在木爾鐵身子裡的血從脖子噴射出來的時候,他們的失聲驚呼也同時響了起來。

  「蒼狼神啊!少主被殺了!」

  原本,雙方人數差距太大,像康斯說的一人砍上十刀就可結束的情形,並沒有出現,戰線反而節節後退,幾近崩潰,大多數的帝國士兵已萌生死意。

  而牧旗兵則是越戰越勇,他們異常惱怒。這麼一小撮的帝國軍,居然給他們帶來這麼多麻煩!

  他們恨不得把帝國軍活剝生吞。

  但是,當那句響亮的驚呼聲傳入眾人耳中,雙方情況馬上發生劇變,像是一種魔法,居然讓整個戰場突然安靜下來。

  不過安靜只是那麼一瞬間,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歡呼和怒喝,更大的廝殺聲也緊接著響了起來。

  帝國軍是為了幹掉敵方的重要人物,而一邊狂呼萬勝,一邊猛烈的攻擊。

  而牧旗兵則變得非常奇怪,一部份是悲憤的奮力殺敵,一部份則是失去鬥志,甚至出現轉身逃走的情形。

  留下來奮戰的牧旗兵只有一小部份,逃走的比較多,雙方作戰兵力對比反了過來,訓練多時的帝國軍小隊長,立刻把握機會帶著士兵開始猛衝,擴大戰果。

  而埋伏在鎮外的帝國騎兵,也在這個時候衝了進來,這讓逃走的放旗兵更是加快了速度。

  剩下的那個千夫長在得知木爾鐵死亡的消息時,整個身子猛地晃了一下,然後悲嗆的大喊。

  「少主已經戰死!諸位木字旗的兄弟,為了旗主的尊嚴,給我殺啊!」

  跟著這個千夫長吼叫的人,身上的裝備比其他人精良許多,一看就知道是軍官那一類的。而其他普通牧民打扮的牧旗兵,則根本不答話,自顧自的尋找縫隙脫離戰場。

  當然,也有一批批普通牧民打扮稍微高檔一點的牧旗兵拼死奮殺,但他們的喊聲和那些軍官不同,是「為主、報仇!」

  剛才自己這邊還快要崩潰了呢,怎麼形勢調轉過來了?康斯並不知道原因,但他還是立刻向正殺戮著牧旗兵的雷特兩兄弟高喊。

  「雷特、雷凱!不要管那些逃走的,給我圍殺那些軍官!」

  康斯衝向那些奮死拼殺的牧旗軍官,雷特、雷凱這兩個全身是血的壯漢,聽到這話立刻大吼一聲。

  「遵命!」

  他們衝向了附近的牧旗軍官。

  這時不知道那個帝國軍認為勝利在望,興奮的出聲大喊。

  「跪地投降不殺!」

  其他帝國軍也跟著叫喊起來,正和那個千夫長拼殺的康斯聽到,不由一陣苦笑。

  自己這邊才多少人,居然叫三四千的敵人投降?興奮過頭也不是這樣吧。

  不過讓康斯吃驚的是,居然真的有牧旗兵跪地投降,而且隨著牧旗軍官越來越少,跪地投降的牧旗兵就越來越多。

  當最後一個千夫長被康斯一刀刺穿心臟後,鎮子裡除了帝國軍外,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牧旗兵了。

  只撈了點甜頭的帝國騎兵,一臉興奮的準備追擊逃走的牧旗兵,不過被康斯擋住了。

  「快,配合弟兄們收攏俘虜,打掃戰場,我們要盡早撤離才行。」

  帝國騎兵小隊長們雖然有點不滿,但大多還是聽命行事,只有一個小隊長出聲詢問。

  「長官,為什麼不追擊那些敗兵呢?他們已經喪膽了。」

  康斯無奈,微微嘆了口氣。

  「我們能抓住所有敗兵嗎?就算能把他們全部攔截下來,第二天還沒有得到情報的牧旗主隊,會不會派兵來這察看?我們還是盡快撤離為妙。」

  那小隊長這才想起人家還有百萬鐵騎呢,隨便派點零頭都能解決掉自己這些人,嚇得立刻點頭帶人執行命令。

  並沒有怎麼上前線作戰的後勤兵,已經開始了忙碌的醫師工作,康斯對這二十五個後勤兵可是非常珍惜的,就算是剛才那種危機時刻,康斯排兵布陣的時候,也只是讓他們跟在騎兵後面。

  也難怪康斯如此保護他們,要知道他們是大隊的精華,醫師、修理匠、廚師、輜重這些工作都是他們擔當的,沒了他們,整個大隊很快就會崩潰。

  戰鬥結束,相文等五名親衛第一時間跑到康斯跟前。

  「長官,您沒受傷吧?」

  這五人,只有雷特和雷凱受了傷,其他三人最多就是劃傷了皮。

  康斯笑了笑,沒有回答,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等歐克接到命令去打掃戰場,雷特、雷凱去找後勤兵療傷後,康斯這才自顧自的掏出從後勤兵要來的藥膏,準備給自己身體治療。

  威傑立刻乖巧的舉起兩根火把在一旁,而相文則立刻搶過藥膏,然後把康斯身上已經被血染紅的衣服拉了下來。

  擦掉血跡後,相文等人吃驚的發現,康斯身上除了密密麻麻的舊傷痕外,還有數十道新傷口,不過這些傷口都避開了要害,對康斯來說只是皮外傷而已。

  經過相文一番大驚小怪後,康斯傷口都被貼上了有著生肌、止血、消炎、止咳、化痰功效的藥膏,康斯活動一下,就當沒事人一樣,開始聆聽手下的戰後報告了。

  「長官,經過審訊,這次來襲敵軍為兩千騎兵,是飛牧旗盟國木字牧旗所屬,帶隊首領為木爾鐵,木子旗主長子,及兩名千夫長。

  「戰鬥中木爾鐵被雷凱梟首,兩名千夫長被康斯長官您親手殺死,恭喜長官,您立下大功了。」

  快速搞定主要資料就跑回來的歐克,喜滋滋的說。

  按照軍律,親衛的功勞算入軍官身上,賞賜由軍官自行決定,特別像歐克他們這樣罪奴出身的,功勞幾乎都是主人的。

  而這殺死千人首腦和敵勢力少主的功勞,足以讓康斯直接成為少校了。

  知道親衛制度的康斯沒有推託,反正為他們特意向上申請,人家還以為自己是白癡呢。也就示意歐克繼續報告。

  「長官,由於時間匆忙,所以沒有來得及計算其他的戰利品,只是統計了一下敵軍屍體和俘虜人數。

  「敵軍共留下五百五十六具屍體,其中十夫長以上軍官全部戰死,俘虜了九百零五名敵兵,其中傷兵一百二十四人。這些俘虜不知道該怎麼處置?」

  歐克這問話已經有點躲躲閃閃的,因為按照慣例,俘虜也是戰利品,可由勝利者任意處置,而沒有行動力的傷兵一般都是直接斬殺,沒有誰會救助他們的。

  康斯想了一下,嘆口氣。

  「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他不忍心把他們全部殺死,也不願意把他們帶走拖累自己的速度,當然更不可能拿出寶貴的藥物救助那些傷兵俘虜。也只好這樣說了。

  不是康斯冷血不救助傷兵,在這年代,這樣做,和割自己的肉去喂老虎一樣沒什麼區別,絕對會被手下吐口水的。

  「長官,屬下以為,那些傷兵俘虜就不用管他們了,但那些身體完好的俘虜,還是把他們變成僕從兵吧?」

  一個小隊長說道,這個小隊長康斯認識,是騎兵中隊的上士傑拉特。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39 AM

第二章 銀都戰爭


  僕從兵就是奴隸兵,康斯知道,不過這個傑拉特不怕這些俘虜叛亂嗎?

  他們的人數可比自己大隊多啊。

  康斯示意傑拉特解釋一下,傑拉特連忙回答。

  「長官,屬下先說一下飛牧旗盟國的情況,飛牧旗盟國與其說是一個國家,不如說是一個由許多獨立勢力聯合起來的聯盟。

  「這個國家沒有統一的政府、貨幣、稅收、官員,也沒有統一的軍隊,對外作戰一般都是以幾個實力最大的牧旗工為首,帶著依附他們的牧旗行動。

  「而平時的政務、軍事都是各牧旗自行其事的。也就是說,可以把一個牧旗看作一個獨立的國家。

  「飛牧旗盟的所有牧旗,實行的都是奴隸主般的旗主制度,旗主就是一個牧旗的主人,全旗上下所有東西,包括所有旗民,都是他的私人財產,可以讓他隨意處置。

  「說直白點,除了旗主和旗主的親戚,其他旗民都是奴隸。

  「這些旗民沒有任何人身自由,兩個牧旗交戰,勝利者可以把失敗者的旗民吞併、販賣、或者全部殺死,而失敗者的旗民根本不能、也不會反抗。」

  傑拉特說到這,眼神有點怪異的瞄了康斯一眼。

  康斯有點不敢相信。

  「你的意思是,這些旗民根本沒有誓死效忠旗主的念頭?」

  「絕對沒有!」

  傑拉特肯定地點頭。

  「因為他們是旗主的財產,沒有自己的意識。除非那個旗民受過旗主的大恩,或被提拔為十夫長以上的軍官,才會誓死效忠旗主。」

  康斯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難怪聽到他們的少主死了,就立刻喪失鬥志。」

  聽到這話,歐克立刻一拍掌,有點懊惱。

  「早知如此,騎兵中隊就應該在後方攔截,這樣恐怕能把他們全部俘虜吧?」

  其他的小隊長也是一臉的懊惱樣。

  如果知道牧旗兵如此不堪,那就該多抓幾個,到時功勳平均分配,可是一份大功勞呢。

  看到小隊長們開始指責傑拉特怎麼不早提醒,康斯笑了。

  「好了,不要計較了,當時聽到百萬鐵騎的消息時,誰能想過我們會獲得勝利?再說,逃走的也就兩三百人而已。

  「歐克,帶幾個人去處理一下俘虜,看他們願不願意成為我們的僕從兵,願意的話,就帶他們去後勤兵那幫忙,加快我們的撤離速度。

  「還有,那些手腳完好還能救的牧旗兵,就救助一下,重傷的就算了。」

  眾人在知道牧旗兵的性格後,對康斯這個命令也沒怎麼抗拒,多一個僕從兵,就多一份人力啊。

  歐克領命,帶著威傑離去。

  傑拉特看到歐克離開,眼中有點焦慮的神色,但康斯讓個小隊報告損失,也只好嘆了口氣。

  「長官,第一騎兵中隊,陣亡三人,傷二十五人,無傷殘。」

  說到這,傑拉特這個騎兵小隊長臉色有點紅了。

  雖然自己中隊傷亡最少,但戰果也是最少的。

  自己是戰鬥快結束才衝進來的。雖然深夜無法計算殺敵結果,但也知道整個騎兵中隊只有幾十個人抽刀砍人了,這一夜了不起就是十來個戰功而已。

  「長官,第二步兵中隊,陣亡三十四人,傷九十一人,傷殘七人。其中五名伍長戰死。」

  「長官,第三步兵中隊,陣亡四十五人,傷八十人,傷殘十三人。其中第二小隊長戰死,六名伍長戰死。」

  這兩個步兵小隊長神色痛苦的報告。

  這兩個中隊衝在最前線,幾乎全員受傷,兩個中隊合起來沒有四個小隊的戰鬥力,而且還有一名小隊長戰死,損失巨大。

  「長官,第四弓箭中隊,陣亡四十三人,傷五十二人,傷殘十五人。伍長戰死四名。」

  這個小隊長一臉沉痛,單單他手下就沒了兩個伍長。

  「長官,第五弓箭中隊,陣亡三十二人,傷四十三人,傷殘十二人。伍長戰死三名。」

  這名小隊長繃緊著臉。

  雖然是四個前線作戰中隊裡面損失最少的,但也有兩個小隊的戰鬥力完蛋了。

  兩個弓箭中隊的傷亡,大多是因為那個千夫長下令拋火把造成的,不然天色一片漆黑,自己這些人又站在高處,哪能有這麼巨大的損失?

  聽到這個數字,傑拉特更是臉紅。

  對比一下自己中隊的損失,他都不好意思看這四個同僚了。

  康斯嘆氣。

  「陣亡一百五十七人,傷兩百九十一人,傷殘四十七人,我們第五大隊足足沒有三分之二的戰鬥力啊。」

  眾小隊長都難過的低下頭。

  「通知後勤兵,一定要空出馬來運載傷殘的兄弟,陣亡的兄弟的遺體就地火化,我們要把他們的骨灰帶回去給他們的家人。」

  康斯說到這,遲疑了一下。

  「把戰死敵兵的頭顱取下,用石灰醃製好。」

  本來還想提醒的小隊長,立刻歡呼的恭聲遵命。

  雖然把敵兵的頭顱帶走好像有點殘忍,但也是沒辦法的事。

  軍功確認就是如此,沒有證據,是不會被帝國承認的。

  這些頭顱就是證明自己功績,確保自己能否升官的證據啊!

  丟什麼都可以,這個絕對不能丟!

  經過這次的戰鬥,小隊長們才算是真正佩服康斯這個管理後勤的少尉軍官。

  康斯可是親身殺敵,並且親手幹掉兩個千夫長啊!

  牧旗盟國的千夫長,可不像萬夫長那樣靠血脈爬上去的,全都是有著不凡武藝的勇士,這個後勤少尉能夠把他們幹掉,還真是有夠厲害的。

  在小隊長們報告完畢的時候,領命處理俘虜的歐克,帶著威傑以及幾個後勤兵,來到那數百名的俘虜面前。

  看著這些在騎兵中隊看守下,乖巧得像綿羊的壯漢們,歐克心中一陣鄙視。

  難怪那些牧旗主把他們當成私人財產,看看他們這副奴才樣,不壓迫他們壓迫誰啊?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多了批可以使用的人手。

  歐克這個管家出身的人,面對著幾百人並沒有膽怯,反而一臉高傲樣,清清嗓子喊著。

  「你們這幫該死的俘虜聽著!我的長官康斯.雷倫特大人這次大發慈悲,決定放過你們這些卑賤的生命,把你們收為僕從兵!

  「記住!以後你們的主人就是康斯.雷倫特大人!在康斯.雷倫特大人的命令下,就算面對你們的族人,你們也得舉起武器為大人效命!」

  歐克看到這些俘虜沒有什麼反應,不由皺眉對身旁幾人說道,「讓他們十人為一組,然後帶去後面搬物資。」

  那幾個後勤兵有點遲疑。

  下面可是近千人的俘虜啊,就自己這幾個人去?

  被他們生吃了怎麼辦?

  而知道這些俘虜習性的威傑,立刻跑到俘虜裡面耀武揚威的吆喝起來。

  「你、你、你、還有你,排成一隊,快點,不要磨蹭!」

  平時他整天被人指揮,現在總算可以指揮人,當然一臉得意洋洋。

  那幾個後勤兵看到跑到俘虜中的威傑不但安然無恙,而且吆喝一下,那些俘虜就乖乖的排隊,根本沒有任何抗拒行為。不由馬上跑了下去。

  他們也想嘗嘗當長官的味道呢。

  剛剛報告完畢就急匆匆趕來的傑拉特,看到下面的俘虜已經被整理起來,不由忙向旁邊監視俘虜的一個騎兵小隊長問著。

  「那些俘虜已經確認主人了?」

  「什麼確認主人了?」

  小隊長一臉的不解。

  「就是他們是不是知道自己應該效忠誰了?」傑拉特急切的問道。

  「噢,原來是這個,剛才康斯長官的親衛已經告訴他們,他們的主人是康斯長官。」

  「咳,來遲一步,真是虧死了!」

  傑拉特跺腳懊惱的說,看到他這個樣子,其他幾個騎兵隊的小隊長,都靠前來詢問怎麼回載,傑拉特激動的回答。

  「你們不知道,這幫傢伙雖然傻愣愣的,但常年的奴隸教導,讓他們只會聽從他們主人的命令,現在那親衛的一句話,就替康斯長官把他們都收過去了!

  「真是後悔沒有早來一步啊,不然我也可以收幾個僕從兵的!那親衛怎麼這麼機靈?居然懂得以康斯長官的名義招收他們?而不是用大隊的名義?」

  「嘿,那親衛是康斯長官的親衛,當然什麼都為康斯大人著想了。你要這些俘虜幹什麼?拿來賣錢?康斯大人又不是喜歡獨食的人,這些俘虜賣錢後,也有我們的一份啊。」

  小隊長們都笑嘻嘻的打趣著傑拉特,他們不明白傑拉特為何如此激動。

  傑拉特嘆氣。

  「唉,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現在他們只會聽從康斯長官的命令,發兵器把他們武裝起來,康斯長官就等於擁有一個對他唯命是從的私人武裝大隊了!」

  「武裝他們?不是吧?他們可是俘虜啊!難道不怕他們造反?」小隊長們吃驚的說。

  「你們不清楚飛牧旗盟國旗民的性格才會這樣說,他們的奴性已經深入骨子了,現在就算康斯長官下令他們互相殘殺,他們也會遵命行事的!」

  傑拉特這話一出,小隊長們立刻傻眼。

  「真的假的?這豈不是比親衛還親衛?」

  傑拉特知道僕從兵沒有自己的份,雖然滿肚子懊惱,但還是和氣的回應同僚的問話。

  「當然是真的,如果你對親衛不好,親衛還會陽奉陰違;但這幫傢伙,就算你打他、罵他、虐待他,也絕對會不折不扣地執行你的命令。

  「只要你沒有把他們轉送給其他人,或者被人抓走,那立直到你生命完結,他們都會遵從你的命令。」

  「靠!這不是比奴隸還奴隸?早知道當時就要他十個來做自己的僕從兵!」

  小隊長們都是一臉懊悔,一個小隊長立刻提醒。

  「對了,你不是說可以轉送嗎?不如讓康斯長官轉送幾個給我們,怎麼樣?」

  傑拉特斜著眼看著這個小隊長。

  「如果是你,會平白無故轉送這樣的僕從兵給別人嗎?」

  這個小隊長想了一下,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

  「看來要等下次俘虜旗民後,才能享受擁有親衛的感覺了⋯⋯」

  「別傻了,只要他們的頭目還在,他們就會聽令發起攻擊,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輕易投降的。」傑拉特提醒。

  「咳,這樣看來,康斯長官還真是好運,他們的少主莫名其妙的被親衛砍了,不然那少主躲在後面發令攻擊,恐怕我們這些人早死光了。那可是兩千騎兵啊,足足是我們的三倍多!」

  這些小隊長有一句沒一句的時候,後勤兵已經帶著那些俘虜快速的打掃戰場,搬運物資。

  人多力量大,天亮的時候,幾乎一切都準備妥當,也幸虧幾個月前從聯隊部弄來一批馬車,而在幾次的集市上,更是換來一批馬車。

  馬車把所有庫存的物資和傷員裝下後,還能把大隊的廚具等等不是很重要的東西都帶上,可以說把整個大隊的所有東西都搬空了。

  其中有一輛馬車裝滿了被石灰醃製的數百顆頭顱,被命名為「幽靈馬車」。

  看到這些,康斯不由一陣苦笑。這一點都不像撤退,反而比較像轉移駐地。

  「長官,我們朝哪個方向轉移?」

  小隊長們都靠前來等待康斯的命令。

  雖然不知道詳細的情況,但單憑百萬鐵騎的數量,就足以吞下整個文北省,自己這些人可以說退路已經被飛牧旗盟堵住了,現在誰也不會傻得直接往後撤退。

  但是要回到國內的話,那只有進入大草原,橫跨數千公裡,趕回到另一端的文西省才能回國。

  這雖然不是人幹的事情,但是如果不想留在這裡被飛牧旗盟前後夾擊,那就只有這條路可走。

  康斯看了一下大隊配備的簡略地圖,指了一個地方。

  「我們朝這個方向移動。」

  不懂地圖的小隊長,只能傻愣愣的點點頭,而懂地圖的幾個小隊長則傻了眼,傑拉特有點結巴的問了。

  「長官,走這個方向的話,路程起碼多了一倍,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國啊?而且這條路線,帝國並沒有相關情報,可能走沒幾天就遇到牧旗駐地,我們這樣不知情的撞進去,不是被敵人殺死,就是迷路,物資耗盡餓死!」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一臉緊張的望著康斯,康斯嘆了口氣。

  「沒辦法,另外一條路是那些入侵的百萬鐵騎的補給線,相信走那條路,我們會更早滅亡。

  「而這條路雖然危險,但是飛牧旗盟已經抽掉了百萬騎兵去作戰,剩下的那點兵力,只要小心點不被他們圍困,相信沒有什麼問題的。

  「還有,我們可以偽裝成這些大草原的本地人,掩飾一下身分,說不定一路平安無事呢?唯一的難處就是路程遠點罷了⋯⋯你們說,我們走哪條?」

  聽到康斯這話,小隊長們沉思了一下,接著都同意了康斯的選擇。

  一條是必死之路,一條是不知危險的路,「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句話,並不需要常常身體力行的去實踐。

  既然有了決定,康斯也就帶著近百輛的馬車和大量的馬匹,闖進了浩蕩的大草原。

  在康斯率部進入大草原的時候,他的頂頭上司ㄧㄧ泗石縣的地頭蛇ㄧㄧ第五聯隊的聯隊長,正過著跟往常一樣的生活。

  起床後,在漂亮侍女的侍候下梳洗一番,然後騎上康斯進貢的那匹駿馬,在城內小跑了一陣,活動一下筋骨,就開始享受精美的早餐。

  聯隊長在家吃飯,哪需要自己動手?替他服務的,是一名被他抱在懷中把玩的美麗侍女。

  侍女一邊嬌笑,一邊小心的用叉子叉了塊火腿,準備塞進聯隊長那思心的血盆大口中,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火腿居然掉落在聯隊長那碩大的肚皮上,潔淨的軍服立刻染上了油漬。

  聯隊長滿面猙獰正要發火,美女侍女正要跪下求饒時,兩人同時收起原來的表情,換上吃驚的神色,驚訝的看著餐桌上跳動個不停的餐具。

  緊跟著,就是一般轟隆聲由遠至近,傳入他們耳中。

  「衛兵!發生什麼事?」

  聯隊長立刻把侍女扔到一邊,跳起來喊道。

  可惜衛兵也清楚怎麼回事,以為是地震的聯隊長,二話不說立刻帶著衛兵離開家,來到廣場。

  路上可以看到很多人都跑出家門,站在街道上議論著,而就在這時,城牆上的衛兵突然發出了淒厲的喊叫聲。

  聯隊長用明顯不符合他身材的速度登上了城樓,剛問了句「怎麼回事」,就整個人傻了。

  站在高大的城牆上,可以看到遠處一大片黑色的影子,如潮水般的湧來,依然擁有正常視力的聯隊長,已經發現那是騎兵。

  如潮水一樣湧來的騎兵。

  這麼一大片,起碼超過五十萬人!

  聯隊長感嘆一句後,立刻掉頭衝回家,然後用異常迅速的速度脫掉軍服,換上平民服裝,接著從臥室抓起一個非常結實和沉重的箱子,也不和那些傻愣愣看著自己的侍女說話,直接從後門離開。

  很快,泗石縣城的軍民,都知道飛牧旗盟國入侵了。

  懷裡沒幾枚金幣的民眾,都好奇的躲在家中觀望,而有點身家的民眾,則提心吊膽的想著怎麼隱藏自己的財富。

  軍隊?

  他們早早就換上平民服裝躲在城內了。

  沒有人逃走,面對潮水般的騎兵,逃走是沒有可能的。

  騎兵潮水的中央,有個中年人顯得非同一般。

  雖然這人的衣著打扮和外貌都很普通,坐騎也不是特別好的駿馬,但是由擁簇在他四周的那些人,可以看出中年男子的與眾不同。

  他身旁簇擁著數十個人,衣著華麗、騎著高頭駿馬,各自的背後都有一面繡有姓紙、外觀精致的牧旗。

  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明白,那些旗幟是飛牧旗盟國中,牧旗旗主的身分象徵。

  也就是說,那些旗幟下面的幾十個中年男子,都是手握一旗民眾生殺大權的旗主。

  被這麼多旗主簇擁的人,身分可想而知。

  中年人眺望了一下遠處的泗石縣城,語氣平靜。

  「木字旗主⋯⋯你的長子還沒有回來嗎?」

  在人群邊緣的那個木爾鐵的父親,在聽到中年人呼喚自己名字的時候,本來一臉興奮的靠前來,並且還不斷的向其他旗主炫耀,但在聽到後面這句話時,臉色立刻尷尬起來。

  而原本這足以讓其他旗主冷嘲熱諷的事情,卻出奇的沒有出現。

  旗主們並沒有出聲,只是用嘲諷的眼神,瞟了木字旗主幾眼。

  中年人沒有等木字旗主回答,繼續說道,「這座城地和泗石縣就交給你了。」

  正在自己肚子裡破口大罵兒子無能的木字旗主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就是滿臉歡喜。

  「謝謝可汗,屬下一定牢牢掌握該城,保證大軍補給線的安全!」

  四周的旗主全都是一臉的妒嫉。

  泗石縣城是連接大草原的第一座城市,也是進入帝國的一個重要補給點,最重要的是,到時獲得的戰利品和傷兵,都得從這城市經過才能運回草原。

  單單是過路費,就足以讓這個木字旗主富得流油,更別提聽說這個縣還有金礦了。

  中年人搖搖頭。

  「這城池是我們極為重要的補給點,只有這城池有帝國男人存在,就談不上補給線的安全,所以你攻下城池後,要把所有帝國男人,包括剛出生的男嬰都消滅掉,把補給線安全的威脅降到最低,能辦得到嗎?」

  說著,他用眼角瞟了木字旗主一眼。

  本來想說什麼的木字旗主,被這眼神嚇出了一身冷汗,忙按著胸口,用吟唱詩歌般的語氣恭敬的回答。

  「猶如蒼狼神般偉大的可汗,您的駿馬雖然已入中年,但他以他歷代祖宗和蒼狼神的名義向您保證,他和木字旗所屬的三萬鐵騎,絕對不會讓泗石縣留一下個擁有帝國血脈的男人!」

  中年人點點頭。

  「很好,那麼帶著你的駿馬,向我展示木字旗的勇武吧。」

  「如您所願。」

  木字旗主在馬上向中年人行個禮,然後抽出馬刀大喊。

  「木字旗所屬聽令!」

  他舉著馬刀在空中劃個圈,然後衝著泗石縣城一個虛劈。

  「加速攻城!殺光所有帝國男人!」

  木字旗主喊完就策馬狂奔起來,一大票三萬多木字旗所屬的騎兵,帶著大量的攻城器材,飛快地跟著他們的旗主,呼嘯著衝出大隊,朝那座已經沒有軍人守護的城地撲走。

  命令其他人遠遠停下步伐休息的中年人,看到木字旗幾乎沒有遇到抵抗,輕易的就把旗幟插上了城樓,不由輕蔑一笑。

  「奧特曼帝國,不過如此。」

  一個地位比較高,一直待在中年人身邊的旗主,小心的問道:「可汗,要進城休息一下嗎?」

  中年人搖搖頭笑道:「不用擔心我的身體,這點路程還不在話下,等攻下省城我再休息,現在不要浪費時間,立刻出發。」

  隨著中年人的一聲令下,龐大的騎兵大隊再次沸騰,泗石縣城內的慘叫聲,血腥味還有那滾滾的濃煙,並沒有讓繞城而過的騎兵露出不忍的神情,反而個個露出一臉羨慕的神態。

  真羨慕木字旗的人可以在城內放縱啊⋯⋯

  奧特曼帝國實在是龐大的嚇人。

  澄丘郡發現飛牧旗盟國入侵後,立刻用信鴿和駿馬傳出情報,但當帝都接到經過數道中轉信鴿站接力傳來的情報時,飛牧旗盟國已經入侵帝國十五天,並且早就滅掉澄丘郡,開始朝文北省城撲走了。

  至於澄丘郡派駿馬傳出的情報,離帝國還有大半路程呢。

  不過出奇的是,接到情報的是軍部,而不是元帥府。

  看到「飛牧旗盟國大舉入侵」,卻沒有詳細人數的情報,軍部按照規定,向文北省附近幾省的駐軍發佈戰備命令,接著就是向距離二十軍團最近的幾個軍團發佈警戒令,除此之外,就是向元帥府和御前會議發了個通報。

  接著負責處理這情報的官員,看到元帥府和御前會議對這個通報沒有反應後,就也沒有多做理會。

  當然,他更不會去理會發佈下去的命令,需要多少天才能傳到駐軍手中。

  照軍部官員的想法,飛牧旗盟國只是一盤散沙,就算入侵也就是搶掠一些東西,當地駐軍應該能夠搞定⋯⋯元帥府和御前會議的平靜,不就更加證實這點嗎?

  散沙國家的入侵,怎麼也比不上即將爆發的戰爭吧?

  再說,就算有什麼萬一,二十軍團進入戰備狀況,附近的十八、十九兩個軍團也進入戒備狀況,三個軍團一百二十多萬的正規軍,加上附近省分數十萬的本土駐軍,還搞不定飛牧旗盟國入侵的話,三個軍團長就該自裁謝罪了。

  也難怪軍部官員如此掉以輕心,現在帝國的重心,正集中在即將爆發的第三十六次銀都戰爭上面。

  這次戰爭的對手,還是奧特曼帝國的宿敵ㄧㄧ維爾特自由聯盟。

  而這戰爭不同於不時兩國互相爭奪物資產地和港口,而是專門為爭奪一片固定地區所有權,是一場不到一方認輸不會停止的戰爭。

  這片地區處於兩國中腹地帶的交界處,面積三萬平方公裡左右,從面積來看,對兩國來說都是一根牛毛的程度,而且該地區地勢惡劣,除了巖石山地外,就是些雜草矮樹林灌木叢,沒有什麼大型野生動物,也無法種植作物。

  以前,這裡簡直就是一片杳無人煙的荒蕪之地,交通惡劣到極點,但是這幾百年下來,這片交通惡劣的地方,已經出現了蜘蛛網似的交通要道,直通兩國的重要城市。

  兩國在邊境上對峙的軍隊,足足有三分之一部署在這個地方。

  龐大的軍隊和為了大量軍人服務的設施,讓這片區城成為繁華的都市。

  而出乎意料的是,兩國部把這地方取名為銀都,都把整個銀都劃進自己的國土。

  在兩國的歷史上,為這片小地方,一共發生了三十五次巨型戰爭,無數的雙方士兵在這裡廝殺拼博,直到一方被趕出這片區城,勝利者完全牢牢守住這片區城,戰爭才會結束。

  這裡的戰鬥,比其他地方的戰鬥都殘酷。

  在兩國各自的軍史上,一個完整正規軍團從建制到被消滅的歷史,都發生在這片區域上。

  還有一個例子,更為直接。

  根據統計,歷年來犧牲在這裡的兩國軍人,足足超過三千萬。

  就這麼點地方,而且地形還如此惡劣,兩國為什麼爭奪不休的打了幾百年?

  難道只是為了個面子?

  當然不是,就算帝國要面子,那注重利益超過面子的維爾特自由聯盟,才不會為了面子浪費這麼多錢呢。

  說到底,還是利益兩字。

  這片區域,表面上看起來非常荒蕪,但是只要把地表刮去一兩公尺就可以發現,下面是一個巨大的、純度高、儲量龐大得驚人的白銀礦ㄧㄧ這就是為什麼這邊被稱為銀都的關係。

  白銀礦有什麼了不起的,不是說這片大陸黃金儲量很高嗎?

  各國的貨幣單位都是金幣都主,難道這個白銀礦還能跟整個大陸的金礦相比啊?

  如果單單是這樣,當然不能相比,雖然整個大陸的白銀比黃金稀少,但兩個大國還是可以不在乎這點白銀。

  第一次銀都戰爭爆發前,這裡的白銀就被發現了,只是由於交通惡劣,而且這片區域還是兩國為了緩和邊境氣氛,故意放棄的無主之地,所以那些白銀就繼續安靜的躺在地下。

  但是,當得知遙遠東方的那個神秘國度,是個缺金少銀,並且以銀為貨幣單位的國家,並且依靠白銀可以跟他們買到許到平時購買不到的產品、護得龐大利潤的時候,兩國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放在這個原本被遺忘的白銀礦上。

  這樣這,第一次銀都戰爭爆發了。

  這些年下來,兩國控制銀都的次數,也就是銀都戰爭的勝利次數,是差不多的。

  奧特曼帝國勝了十三次,維爾特自由聯盟勝了十二次,現在,銀都是控制在奧特曼帝國手中的。

  現在維爾特自由聯盟已經向奧特曼帝國明確表示,銀都應該輪到自己控制了,而這些年吃慣了嘴的奧特曼帝國,當然不願意這樣放棄控制權。

  所以,決定銀都都來十幾二十年歸宿的第三十六次銀都戰爭,就要爆發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會去注意飛牧旗盟這盤散沙入侵的事?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39 AM

第三章 整訓僕從兵


  奧特曼帝國皇宮某殿,一面長十來公尺,寬五六公尺的巨大立體地形圖,擺在寬大的大殿中央。

  左特拉元帥正拿著一根數公尺長的教鞭,在地形圖上指點著。

  「根據情報顯示,自由聯盟在這裡佈下了他們的王牌十三軍團,在這裡佈置了第九、第十、第十一軍團,還有十二軍團被佈置在這個地方。

  「從這樣的佈置來看,恐怕他們準備以十三軍團為主力,突破我軍防線,後方三個軍團擴張穩固戰果,最後的十二軍團則被當成救火預備隊。

  「而我帝國軍則在正面佈置了五個軍團,以鋸齒形排列,任何一個軍團遭到攻擊,都能得到臨近軍團的支援。」

  「自由聯盟這次的佈置怎麼這麼中規中矩?難道他們確定十三軍團能夠突破我們軍團的防線?還有,我們現在作為防守方,把所有軍團都放在一線,沒有留下後備隊,會不會不妥?」

  提出這個疑問,是一個身穿華麗袍服,身形瘦弱的老人。

  他的皮膚雖然失去了光澤,但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卻根本不像七十多歲的老人能擁有的。

  這老人,就是奧特曼帝國管理帝國政務和御前會議的帝國丞相ㄧㄧ尼科爾.奧倫特斯公爵。

  「請放心,丞相大人,我軍佈置在銀都的五個軍團的番號,分別為第三、第六、第九、第十二、第十五軍團。」

  左特拉這話一出,帝國丞相和幾個有資格參與御前會議的重臣,都含笑點點頭,不再出聲詢問。

  「對方為什麼在這次戰鬥投入的軍團這麼少?這麼多次的戰鬥下來,從來就沒有少於七個軍團……是不是自由聯盟有什麼陰謀?」

  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這是一個身穿皇族服飾,模樣英俊成熟、年約二三十歲,站在眾人上首的青年人說的。

  聽到這話,左特拉元帥向身旁的一人使個眼色,這是一個模樣普通,放在人堆裡根本沒有人注意的中年人,也就是帝國情報總長ㄧㄧ突賴爾.庫左伯爵,他向那年輕人鞠躬。

  「維因太子殿下,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由於維爾特自由聯盟的經濟大幅度上升,銀都的利潤並不明顯,所以自由聯盟的上層,並不打算消耗大量的生命和金錢來爭奪銀都,如果不是顧及下層貴族和民眾的意見,恐怕這次的銀都戰爭根本不會爆發……

  「所以只要把自由聯盟的這五個軍團打敗了,帝國將史無前例的連續兩次獲得銀都戰爭的勝利。」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這名叫維因.賴爾哈特的太子殿下有點吃驚,不過說出這話後,他很快閉嘴,因為他發現在場的眾人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神情,這件事似乎只有自己不知道。

  他心中不由一陣惱火。

  自己怎麼說,都是有資格參加御前會議的一員,這麼重要的情報,居然沒有通報自己?

  但想自己勢單力薄,他只能暗自咬牙忍下。

  在場的人都注意到太子的神情,但誰都當沒一回事,繼續討論。

  這個世界,是講究實力的。

  維因貴為太子,但只是因為他皇太子的身份而已。

  他的母親是個宮女,維因這個皇太子,只是皇帝陛下在春心萌動的年少時,不小心留下的產物,可以說除了太子這個身份外,維因根本沒有任何靠山。

  而奧特曼帝國雖然習慣立皇長子為太子,但太子卻不一定是帝國未來的皇帝,像現在的皇帝陛下,當年就是排行第五的一個皇子而已。

  而當今皇帝陛雖然時常因病缺朝,但卻是帝國有史以來,皇子最多的一個皇帝。

  現年五十來歲的皇帝陛下,已經確有子女五十六名,同年的有好幾組,已經成年的皇子十三個,幾乎都是顯赫貴族出身。

  在這樣的情況下,維因這個母家只是個平民的太子,能有什麼出息?帝國的依仗就是貴族啊。

  太子強忍著眾人的無視,打斷眾人的討論。

  「丞相大人,銀都採礦權的期限,應該到期了吧?」

  雖然不在意這個太子,但表面上的禮貌還是該有的,所以丞相鞠躬回答。「是的,殿下,我國的銀都採礦權,都是戰爭爆發時自動到期,而戰勝後再次頒發的。」

  丞相笑咪咪的看著太子,不但他知道太子這樣問的緣故,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太子為什麼這樣問。

  太子咬了咬牙,欲言又止,看到太子這個樣子,丞相心中一嘆。

  真是沒用啊,居然不敢開口爭取利益,難怪讓人看不起呢……想是這樣想,但丞相還是禮貌的開口。

  「如果太子殿下也想獲得銀都採礦權的話,那麼等我軍勝利後,太子來找臣下吧。」

  「啊!謝謝舅公!」

  太子歡喜的向丞相行禮,興奮得連私底下的稱呼都喊出來了。

  能不高興嗎?除了幾座皇帝賞賜的莊園,維因根本沒有其他財源。

  上次帝國獲得銀都控制權的時候,他還年幼,根本不懂這些,也沒有人幫他,哪像那些有靠山的皇子,早早就有人幫他們搞來採礦權了。

  最離譜的是,當年幾個還在娘胎中,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傢伙,還沒出世就擁有了採礦權。

  像十五妹,她一個公主的身家,就比後面幾個皇子合起來的財富還多,更不要說自己這個皇室中最窮的太子了。

  除了左特拉元帥外,其他人聽到丞相的承諾,臉色都是一變。

  這些帝國重臣中,除了丞相這個當今皇帝親生母親的親弟弟,以及擁有皇室血脈的元帥大人外,哪個不是某皇子的娘家人?

  如果太子獲得採礦權,財富肯定大增,那勢力也肯定大增。

  而且丞相大人難道不再保持中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麻煩了。

  太子一眼火熱,盯著丞相。如果獲得這個舅公的支持,那自己這個太子之位可就穩了!

  此時,一聲咳嗽驚醒了他的遐想,元帥冷漠的掃了眾人一眼。

  「繼續商討事宜。」

  被那眼神一掃,心懷各種心思的人立刻作起來,聆聽元帥的佈置。

  太子雖然表面上聚精會神的聆聽著,但腦中已經胡思亂想起來。

  如果得到丞相支持的話,有六七成的機會;如果得到元帥支持的話,那絕對是十成!

  可惜這個元帥對任何皇子都不假以言詞,冷漠得很,不知道父皇為何如此信任他?全國軍隊幾乎都掌握在他手中,如果他心懷不軌的話,豈不是無人可以制他?要知道他也擁有皇族血脈啊!

  想到這,太子心頭一震,小心的偷看了元帥一眼,看到元帥那意氣風發的樣子,他把這個擔憂壓在心中。

  維因不敢向任何人提出這個擔憂,畢竟元帥是忠誠的象徵,一旦讓人知道自己的擔憂,不但會得罪軍隊,更會成為各皇子打壓自己的把柄。

  進入草原的康斯一行人急奔三天後,總算停下來休整一下,並且也有心情開始欣賞起大草原的風光了。

  這一路來,不知是大草原地廣人稀,還是運氣好,根本沒有遇到過一名牧民。野狼之類的危險生物看到這麼一大票人,更是早早逃開了。

  當然,康斯他們也不會掉以輕心,斥候四面八方的派了出去,白天最遠的偵查範圍限定在十公裡,晚上則眼定在兩公裡內,這也沒辦法,跑太遠怕回不來,而太近了又沒有用。

  這片平坦的草原上,隨便眺望一下都能發現一公裡外的情況,要知道,近百輛馬車數千匹戰馬的隊伍,可是非常顯眼的。

  康斯進入草原後,可是心曠神怡,那是一種莫名的感覺,讓人的心胸變得更寬廣,雖然星空也能給他同樣的感覺,但星空太遙遠,而草原是那麼的近,完全是一種奇妙的感受。

  不過這種感覺,康斯並沒有享受多久,已經完全整理清楚勝利品的歐克找上門來,向康斯報告。

  「長官,上次戰鬥共繳獲戰馬兩千六百二十二匹,其中死馬廢馬五百八十一匹,傷馬三百四十五匹,剩下都是完好的戰馬,死馬和廢馬已經被後勤兵整理成燻肉了。

  「騎兵中隊的人原本想每人裝備三匹戰馬,但考慮到僕從兵就是優秀的騎兵,而且其他步兵中隊也都可以成為騎兵,所以屬下只答後他們每人雙騎,這樣我們就只剩下十來匹空馬了。」

  歐克身穿一身遊民的服裝,康斯等人都是如此,在大草原穿著帝國軍服等於找死,他們現在可是偽裝成商人呢。

  康斯點點頭,那些騎兵中隊的人,甚至還為裝備雙騎的事鬧到自己這裡來。

  也不怪他們,堂堂帝國正規騎兵,卻只有一匹坐騎,而那些遊牧騎兵最少都是雙騎,多的三騎四騎都有,一比就覺得帝國騎兵可憐到死。

  本來想搞個三四騎出來遛癮,但卻沒想到根本不夠分,僕從兵雙騎也就算了,起碼他們都還是優秀騎兵,但其他步兵幹嘛也要擁有一騎來代步?他們可是步兵啊!

  當然,騎兵中隊造反是不敢的,只是發牢騷而已,畢竟康斯掌控著五個親衛,二十五名的後勤兵、八百餘名的僕從兵和四個半殘廢中隊,騎兵中隊這一百二十五人,根本沒有資格和康斯抗衡。

  「繳獲馬刀一千四百五十六把,弓一千兩百一十一把,箭三百來壺,已經挑出還能使用的裝備給僕從兵,其他的都交給後勤後修理了。」歐克說道。

  「糧食物資夠用嗎?」康斯問道。

  「我們帶來的糧常,足夠我們這些人吃上兩三年,非常充足,只是現在多了都是弓騎的僕從兵,箭矢就不夠用了,平均起來每人最多四壺八十支箭。

  「草原上幾乎無法獲得金屬武器,一旦把箭用完就只能近戰,到時遇到牧旗兵就非常危險了。」歐克一臉擔憂。

  在草原上失去了遠端武器,簡直就是送死,牧旗兵不用靠近,就能把自己這些人殺光。

  康斯想了一下。

  「可以把繳獲的馬刀融化後,鍛鏈成箭矢嗎?」

  歐克苦笑搖頭:「大隊的後勤兵只會打磨、組裝、修整這些簡單的工作,不會做鐵匠的工作,就算他們會,我們大隊也沒有鐵匠的工具啊。」

  康斯無語,而相文則想當然的說道:「這草原上牧旗的聚居地應該有鐵匠呢?我們找個人少的聚居地,把鐵匠擄來不就行了?」

  歐克再搖搖頭:「別忘了,現在飛牧旗盟帶了百萬大軍去攻打帝國,軍械消耗是非常恐怖的,整個大草原的鐵匠恐怕都隨軍了。」

  「工具應該不可能全部帶走吧?怎麼都會留下一兩件,搶那些工具不就行了?」

  「飛牧旗盟物資貧乏,鐵匠是非常寶貴的,鐵匠的吃飯工具會被扔在聚集地嗎?當然隨身攜帶了。」

  所克無奈的回答,相文對此只能張開嘴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知道自己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康斯把這問題放到一邊暫時不去考慮,接著他看到四周那些異常拘束安靜的僕從兵,不由搖搖頭,起身走向他們。

  跟在康斯身後的相文皺眉說道:「這些僕從兵實在太過奴化了,休息的時候只會傻傻的待在隊伍中,不像我們那些帝國士兵那樣四處亂竄。

  「雖然聽話,但怎麼看就怎麼讓人覺得不自在,簡直就像是一群死人,讓他們這樣有氣無力的去作戰,,恐怕一瞬間就會被人砍死的。」

  「呵呵,這不好嗎?現在他們可是八百多人,比我們整個大隊還多,而且都裝備了武器和馬匹,要是他們跟我人帝國軍人一樣的話,現在我們已經完蛋了。」歐克笑道。

  「哼,反正看他們不順眼!」相文挑挑眉頭。

  歐克又搖搖頭:「沒辦法,他們一出生就被告知是某某人財產,完全沒有了自我,我打探了一下,他們這些低等旗民不但沒有財產權,更沒有自由婚配的權利,除了被旗主賞識指了婚配成家的人外,其他人只有旗主為了增加人口,才能接觸到女性。」

  「那不是跟性畜一樣?好可憐哦。」

  相文立刻憐惜,他快速轉變的性格,如果是個美女可能會很可愛,但一個……就讓人覺得很怪異了。

  歐克冷笑:「可憐?哼,你別看他們現在像死人一樣,對外攻掠的時候,那可是奸淫擄掠、燒殺搶奪,無所不為、無所不做,一旦瘋狂起來,連他們的旗主都控制不住了他們!

  「所以牧旗之間的戰鬥,失敗者大多是全旗皆滅的!唉,我們帝國邊境的民眾痛苦了。」

  「怎麼會這麼極端?」相文一臉的吃驚。

  「大概是平時被壓抑得死死的,所以一旦爆發出來才這麼瘋狂,我都不知道長官把他們收為僕從兵正不正確,都是那個該死的小隊長亂提議,不然就不用這麼擔道了。」歐克無奈道。

  「長官應該能夠把他們牢牢控制住的,長官是很厲害的哦。」相文一臉自信。

  歐克聞言,總算點了點頭。

  安靜得有點過份的僕從兵,發現康斯出現在自己面前,馬上全部跪在地上,用半生不熟的通用語說道:「參見主人。」

  康斯讓他們起來,這些僕從兵遲疑一下才起身站好。

  看著那些僕從兵無神的雙眼,康斯總覺得很不舒服,皺眉說道:「伍長以上軍官出列。」

  僕從兵全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歐克看到康斯皺眉,忙靠前來小聲提醒:「長官,他們的軍官都被我們殺了。」

  康斯有點不好意思地對著歐克笑了笑,然後對眼前發愣的僕從兵說道:「你們每五人推舉一個伍長出來。」

  康斯這話說出,僕從兵還是傻愣愣的待在原地,並沒有任何反應,這下子康斯可不是皺眉這麼簡單了。

  老練的歐克立刻上前來小聲說道:「長官,他們是牧旗底層旗民出身,而且飛牧旗盟國沒有文字,根本不知道我們帝國的軍制,您最好使用十夫長、百夫長這樣的稱呼。而且您要任命軍官的話,最好讓他們比武分出勝利者。

  「您讓他們推舉的話,他們會無所適從的,因為他們這些低等旗民,根本沒有什麼交往。」

  沒有文字?一個國家居然沒有文字?

  康斯扭頭對威傑說道:「叫幾個人過來,讓他們十人一組,排成隊伍。」

  對這些根本沒有自我意識的僕從兵,根本不能搞什麼推舉制度,因為他們很可能連認識的人都沒有幾個。

  威傑一聽,立刻招呼幾個要好的兄弟,耀武揚威的吆喝起來,有過一次經驗的他,很快就讓僕從兵十人一隊的排好八十三個佇列,最後一隊是十四人,總共是八百四十四人。

  看到康斯要整訓僕從兵,四周玩耍的帝國兵,全都興趣十足的圍了上來。

  康斯說道:「聽好,現在每組兩個兩個進行打鬥,最後各組的勝利者裝被任命為十夫長。威傑,挑些士兵來擔任裁判,每組一名。」

  這話一出,僕從兵神色一震,而圍在外面的帝國兵,已經迫不及待的向感傑招手呼喊,讓他選自己當裁判,一些賭性堅強的士兵,已經開始掏錢了。

  挑出八十三名士兵當裁判的威傑,用總裁判的身份訓斥著:「好了,大家讓讓,把場地拉大點,劃出個圈來,出圈者算輸,裁刊可以開始了,記得不准使用兵器,不要把人打殘打死了!」

  而康斯則在相文的勸說下,已經坐在矮凳上,開始觀看比鬥。

  相文小聲地向歐克問道:「大叔,難道官長準備讓僕從長自己指揮自己?」

  歐克摸摸鬍子笑道:「不然怎麼辦?長官能從正規軍抽出人來指揮他們嗎?而且,這也不錯啊,起碼這些僕從兵不再像剛才那副死人樣。」

  場上那些僕從兵雖然面無表情,但那炙熱的雙眼,還有那拼命的動作,已經把他們的心情暴露無遺。

  相文衷心的佩服自己長官,居然能夠想到這個辦法,把這些死人變成活人。

  不用多久,八十三個鼻青臉腫的勝利者,就跪在康斯面前。

  康斯起身點點頭說道:「很好,你們就是你們那一隊的十夫長了。」

  聽到這話,這八十三個僕從兵猛地抬頭,傻愣愣的看著康斯,接著猛地磕頭喊道:「謝謝主人提拔!吾以蒼狼神的名義發誓,永世效忠主人!」

  發完誓,抬起頭,他們臉上已經煥發出紅光和難看的喜中帶泣的笑容。

  康斯對這個誓言並沒有在意,只有細心的相文把這轉變記在心中。

  看到這一幕的傑拉特一臉妒嫉,熟悉牧旗習俗的他,知道這些僕從兵用蒼狼神發誓,並且用上「永世」這一詞,就表示完全忠誠於康斯了。

  現在的他們根本不可能被別人俘虜,因為一旦陷入絕壓,他們只會死戰到底,就跟不久前的那些牧旗兵軍官一樣。

  當然,這些傑拉特是不會告訴康斯的,他一直為上次大嘴巴說出牧旗兵習性的事而後悔呢。

  看了一眼那些失敗的僕從兵,發現他們不再擺著一副死人臉,反而湧現出懊惱羨慕的神色,康斯不由笑了笑。

  「你們再次比鬥,選出八名百夫長。」

  那些十夫長渾身一震:「是!」

  這一聲響亮得不像是他們這些人能夠發出的,而且他們的眼中也冒出了濃濃的戰意。

  比鬥開始,賭注開始集中的帝國兵狂熱的加油聲響徹天際,而被熱烈氣氛籠罩的僕從兵,也開始嘗試著為自己的十夫長加油。

  第二天啟程的時候,僕從兵氣色煥然一新,眼神不再死寂,隊友之間偶爾也能交談幾句,特別是那些十夫長和百夫長,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自動地喝斥手下,警戒四周。

  看到這些的傑拉特,不由向自己的手下感嘆。

  「這是我所知道,能讓俘虜的牧旗兵自覺效力的時間最短的一次,康斯少尉長官真是有一套啊。」

  他的手下有點不以為然:「這是很簡單的事啊,從他們當車挑選軍官就成了。」

  「嘿,很簡單?你聽過誰會讓俘虜的牧旗兵自己指揮自己的?如果換作是你,就算你明知道他們效忠了就不會隨意背叛,但你敢從這些牧旗兵中挑選全部軍官嗎?」

  無言以對。

  所以手下只能是手下。

  攻破泗石縣城,享受屠殺樂趣後,霸佔了原來第五聯隊長房屋和侍女的木字牧旗主,總算想起了木爾鐵這個兒子。

  「木爾鐵這混帳東西怎麼還不來?」他不由皺眉。

  木爾鐵的弟弟故意說道:「父親,也許哥哥在天亮的時候才剿滅那支大隊,覺得沒有臉來,回大草原了也不一定呢。」

  他雖然希望哥哥出了意外,但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畢竟木爾鐵可是帶了兩千人攻打六百人,哪可以出意外啊。

  木字旗主顯然認同這個說法,不由大罵。「愚蠢的東西!跑回草原去丟臉啊?木爾特,立刻去把你哥哥追回來!現在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跑回草原去幹什麼!」

  木爾鐵的弟弟,木爾特一臉不情願的站起來,木字旗主身邊的一個萬夫長連忙勸慰。

  「旗主,少主不會這麼愚蠢的,畢竟少主所在的鎮子,離我們這就是快馬加鞭都要半天,不可能這麼快到。」

  聽到這話,木字旗主立刻認可的點點頭。

  木爾特雖然不喜歡萬夫長話裡的「少主」這一詞,但為了不用去找人,也幫腔了幾句。

  這裡有大把的美酒美食美女,正是享受的時候,誰去要找個笨蛋哥哥啊?

  就在這時,一個百夫長進來報告。

  「旗主,剛剛押送補給抵達的軍隊說,在路上攔到了幾個我們牧旗的騎兵,還沒詢問情況,這些騎兵就自殺了,他們向我們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木字旗主皺眉:「我們牧旗的騎兵自殺?這是主官戰死,臨陣逃脫的旗奴才會的習慣,我們牧旗的戰士都在這裡……」

  聽到這邊,在場的人全都跳了起來,木字旗主更是氣敗的大吼。

  「吹號集結!」

  在眾人慌慌張張跑出走召集人馬的時候,只有走在最後的木爾特陰笑著。

  嘿嘿,帶兩千人去打六百人的帝國軍,居然被滅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是蒼狼神保佑了……

  沒等人馬全部召集完畢,木字旗主帶著集結的近萬騎兵,氣勢洶洶的衝出縣城撲向庫龍鎮。

  就是木字旗主再怎麼狂奔硬趕,也是在第二天早上才進入庫龍鎮地界。

  看到盤旋在庫龍鎮上空的大量禿鷹,頓覺大事不妙,所有人都咬牙猛抽坐騎,只有木爾特是咬牙強忍笑容。

  進入鎮子,所有人都傻了眼,數百具被禿鷹啄爛的、殘缺不全的屍體遍佈整個鎮子。

  木字旗主一聲怒喝:「殺!」

  上萬勁箭一瞬間就把禿鷹殺了大半,躲過第一擊的禿鷹,也很快跟隨了他們的同伴而去。

  幾個機靈的千夫長,已經帶著上百個百夫長、十夫長開始認屍,很快,數十具五肢不全、衣服雖然破爛,但還是能一眼看出是高檔布料的死體,被抬了過來。

  在場的大小頭目臉色非常難看,敵人不但把武器拿光,還把屍體的頭顱都給割走,雖然知道這是帝國軍的習慣,但是在悲憤之餘,還是忍不住冒起一絲絲寒意。

  幸好帝國軍並沒有怎麼洗劫屍體,還能夠從屍體身上的隨身對像來辨認身份,不然就麻煩了。

  經過一番子細辨認後,眾人確定這些屍體,就是兩個千人大隊的所有軍官了。

  木字旗主老淚縱流的望著眼前的一具無頭屍體,在旁探頭的木爾特,仔細辨認這就是自己哥哥的屍體後,立刻哀號一聲:「大哥,你死得好慘啊!居然連首級都給敵人帶走了啊!我可憐的大哥啊!」

  木爾特撲到屍體上痛哭,聽到他的話,木字旗主再也忍不住,跟著哽咽起來,其他人立刻低頭垂淚,那個替木爾鐵說好話的萬夫長,更是跪下痛喊少主。

  誰也不知道,趴在屍體上痛哭的木爾特,正在心中大罵。

  該死,怎麼這麼快就發臭了?不就才兩三天嗎?真他媽的惡心死了!

  木字旗主不愧是掌控十數萬人生死的人物,很快從喪子悲痛中清醒過來,他兩眼通紅的吼道:「搜!給我搜!給我找出敵人所有蛛絲馬跡!」

  上萬騎兵四散而去,從空中看去就跟炸窩的螞蟻一樣,康斯那近百輛馬車的痕跡非常明顯,不一會兒騎兵們就可向木字旗主報告。

  望著深入大草原的車輪痕跡,木字旗主舉起手要說什麼的時候,木爾特忙勸道:「父親,您不能親自去追殺仇人啊!可汗命令您守住泗石縣!」

  他可是心急了,不停的在心中叫罵。

  他媽的,這老傢伙不是那麼白癡吧?為了追殺大哥的仇人而得罪可汗,難道不知道得罪可汗,我們木字旗隨時會被滅亡嗎?那,這麼多年來我爭什麼啊?到時別說繼承旗主之位,恐怕連奴僕都沒法當!

  看到木字旗主痛苦掙扎的神情,那個跪哭木爾鐵的萬夫長立刻跪下。

  「旗主,讓屬下去吧,屬下定將少主的首級帶回來,並將殺害少主的兇人斬盡殺絕!」

  木字旗主想了一下,沉重的點點頭。

  「好,拉佐克,你帶一萬騎去追殺他們!拿上我的權杖,向附近的牧旗借糧,請求他們派出人手幫忙。

  「記住,一定要把木爾鐵的首級帶回來,一定不要讓那些該死的帝國軍輕易死去!」

  說到後面這句,木字旗主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是,屬下絕對會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拉佐克狠狠地點點頭,接過一塊黑色的權杖,然後翻身上馬,呼嘯一聲,帶著一萬騎兵順著車痕衝進了草原。

  等到上萬騎兵身影消失,木字旗主才翻身上馬,對留在身旁的近千騎兵喊道:「回去!把一路來看到的有帝國男人全部殺死!」

  「殺光所有帝國男人!」騎兵們高舉馬刀,全力叫喊。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40 AM

第四章 白蔓玫瑰



  「長官,前面二十公裡處有個聚集地,單單巨大的牧旗包就有上千座,小型牧旗包更是數都數不過來!

  派出偵查的斥候給康斯帶來了這個消息。

  歐克立刻歡喜地說:「好啊,我們可以去那裡買一批箭矢,最好能搞到地圖,就是搞不到也要打聽一下方向,不然軍隊發的地圖一片空白,我們很有可能在大草原轉上幾年呢。」

  這話立刻獲得眾人的認同,在這巨大的大草原上迷路可不是好玩的,康斯還沒有做出決定,由於沒有任務跟在康斯身旁的傑拉特,立刻出聲。

  「上千座巨型牧旗包?這可是旗主駐地才有的規模呢!長官,雖然他們旗主拉走了大量的部隊,但聚集地怎麼也不會少於兩三千萬人,就算都是婦孺老幼,但怎麼都有數千精壯守衛的,我們還是繞過他們吧?」

  一個跟傑拉特一樣原因跟在康斯身旁的小隊長,立刻出聲反駁。

  「別白癡了,我們現在可是商隊,看到聚集地居然繞道,不怕別人懷疑啊?」

  傑拉特立刻罵道:「你才白癡!也不想想我們的坐騎不是烙著帝國軍印記,就是烙著木字旗的印記!別想著不讓他們看,那些牧民都是養馬的高手,看到我們這麼多戰馬,不來瞧瞧才怪!讓他們一看,那豈不是什麼都穿幫了?

  「現在讓他們懷疑,總好過進入聚居地穿幫,被立刻砍死強吧?我這是兩害取其輕!」

  這下小隊長們都傻了眼,對啊,自己這些戰馬可都是有烙印的呢,一看就知道自己這些人的底細,那就只能繞道了,唉,還以為能去聚集地樂樂呢。

  看著垂頭喪氣的小隊長們,相文咯咯一笑。「別忘了,我們在集市換來的戰馬,還有這些拉車的馬都沒有烙印哦。」

  被相文容貌迷惑的小隊長們又開心了起來。

  對啊,怎麼沒想到呢,真不愧是相文親衛。

  性取向正常的威傑,受不了那些小隊長的目光,立刻全身寒毛豎起的躲到一旁。

  這些當兵的,幾個月沒有遇到集市,母豬都變貂蟬了,現在看相文女人味十足,早就忘了相文是個假女人,全都色瞇瞇的,如果不是顧忌相文是康斯的親衛,恐怕老早就夜襲了。

  傑拉特躲開身旁幾個吞口水的同僚,皺眉問道:「沒有烙卻的也就兩三百匹的樣子,我們這裡可是有千餘了啊,進去百來人,外面卻留一票人,會很古怪的。」

  「不古怪,我們是商隊,做生意前當然要派人去看看,這可是非常正常的。

  「不過進去的人中要有大半是僕從兵,不然還是會引來注意的,因為根本就沒有全部外族人的商團敢在大草原上混。」

  大家都同意了歐克的說法,全都把目光望在康斯身上,畢竟自己這些人說再多都沒用,去不去還是康斯這個長官一句話。

  一直沒有說話的康斯,當然不會違背大眾的竟見,點點頭同意了。

  康斯的親衛不用說,肯定跟著康斯去的,僕從兵那裡,十夫長以上軍官全去,並且還選了個百人隊。

  而帝國軍這邊則是挑了十名小隊長,二十名伍長,還有全部的後勤兵,剩下的軍官則是留守。

  為什麼僕從兵的軍官就可以全部去?簡單,康斯雖然對他們很放心,但其他軍官卻不那麼放心,怕這些提拔的軍官鼓動僕從兵造反,把頭目都帶走了,那些沒有自我的僕從兵就跟綿羊一樣乖乖地了。

  知道底細的傑拉特,依然沒有提醒任何人。

  相文興沖沖的拉馬整裝,忽然被歐克拉到一旁。

  「幹嘛啊,大叔?趕時間呢。」

  「相文,你最好不要跟著長官去聚集地。」

  「為什麼?」

  「唉,原因就是你的容貌,不論你是男是女,但你的容貌確實會讓人著迷,如果讓強勢人物看到你的模樣,肯定會給長官惹麻煩的。」

  相文無言,良久才點點頭。「明白了,我不會跟去的。」

  看到相文通情達理,歐克笑道:「這樣就好,以前剛跟著長官的時候,你最多就是長得點有點像女人而已,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的你居然變得風情萬種、美麗迷人,還真是奇怪,已經成年了模樣還會變嗎?

  「也幸好是這樣,不然在帝都時就會惹來麻煩了。」

  相文有點疑惑的摸摸臉蛋,他已經許久沒有照過鏡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和以前有什麼變化。

  歐克看到相文那疑惑的神態,苦笑的搖搖頭,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投錯胎,居然一舉一動都有一種風情,老天真是沒眼啊。

  準備妥當的時候,相文突然表示不去,康斯看了相文一眼,笑了笑點點頭。

  康斯不是笨蛋,原本雀躍的相文突然改變主意的原因,他非常清楚。看來親衛就是親衛啊,怎麼都為長官著想。

  換上沒有烙印的戰馬,康斯一行拋離車隊,快速向前方的聚集地奔走。

  距離聚集地十公裡的時候,聚集地的斥候攔住了康斯這夥人。

  「你們是什麼人?」

  十名弓騎手拉弓戒備,看到斥候十夫長背後的靠旗,傑拉特這個草原知識淵博得過份的傢伙,上前一步行禮。

  「尊敬的晶字牧旗麾下的勇士,我們是自由商隊,正想去貴旗的聚集地瞻仰一番,希望得到勇士們的歡迎。」

  聽到這話的威傑少年心性,拉過一個百夫長小聲地問。「老刀,旗子上那圖案是個什麼字?」

  康斯曾詢問僕行兵中彩的八個百夫長的名字,可惜他們要不是數字般的破爛名字,就是連名字都沒有,只有一個外號。

  不怎麼會取名的康斯,分別給他們取名為刀、劍、槍、弓、盾、鐵、馬、兵,本來康斯還想把自己那個雷倫特的姓氏也給他們,但沒有想到,居然人人反對,不但自己的親衛、帝國兵,就是那八個百夫長都強烈表示反對,最後只好就這樣。

  不過,就一個名字,也讓八個百夫長感激涕零,也讓其他僕從兵羨慕得雙眼通紅。

  這事讓康斯明白,在這片大陸,一個姓氏真的非常重要,因為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手下這一票帝國兵,居然還沒有一個有姓氏的。

  老刀有點緊張,搖搖頭。「我,我不清楚,我只認識木字旗和木字旗四周的幾面牧旗。」

  他一個從底層飆上來的人,真的非常不習慣表達自己的意思,就這麼一句話,已經讓他滿頭大汗了。

  看到這,感傑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

  其他斥候沒有反應,只有那十夫長仔細打量了康斯這些人一番。

  「你們是自由商隊,你們的貨物在哪?」

  傑拉特含笑回答:「就在後方十公裡外,我們怕白走一趟,所以停在那裡。」

  十夫長向一個斥候使個眼色,那斥候立刻策馬狂奔的朝康斯來的方向奔去,康斯等人都是心中一驚,被那斥候發現烙印就糟了,不過看到傑拉特不以為意的繼續和那十夫長博感情,也就暫時穩住心情。

  很快,那斥候回來了,看這來回花費的時間,大家知道他只是遠遠的望了一下,都定下心來。

  得知對方帶來了近百輛大馬車,十夫長非常友好的向康斯等人行禮。

  「晶字牧旗歡迎你們的到來,你們真是幸運,今天是集市的第三天,還有四天時間讓你們交易呢。」

  康斯等人和他一番哈拉後就被放行了。

  歐克碰了下威傑,用下把指了下傑拉特,威傑立刻滿臉好奇,大聲問道:「傑拉特大哥,你好厲害,居然對這草原這麼熟悉,看一下對方的旗幟就知道是什麼牧旗了。」

  傑拉特看到眾人都把目光望著自己,不由笑道。「我是文北省的本地人,年少時曾跟著父輩進入草原做生意,所以對他們的一些事情都知道一點。」

  「那怎麼會來當兵?商人可是很有前途的。」

  「生意失敗,家族敗落了,沒有什麼能力的我只能當兵了。」

  「對了,剛才沒送禮物給那十夫長,怎麼他沒有挑我們毛病?」

  傑拉特以為是康斯指使的,所以依然笑著解釋。「我們帶了近百輛的大馬車,他們這些小軍官哪敢為難大商隊?說不定我們會和他們的上層做生意,到時一句就能讓他們倒楣。

  「如果我們只有十來輛馬車,不給好處是不會讓我們進去的。」

  而克出聲問道:「傑拉特長官,剛才您說的自由商隊是什麼?」

  「自己商隊就是不屬於任何一個牧旗的商隊,一般都是外地商隊,或是草原爭霸失敗後幸運活下來的牧旗上層組建。

  「除了馬匪或者得罪了牧旗,不然牧旗一般不會對這些商隊下手,畢竟草原上的物資都需要這些商隊運進來。」

  「您對草原這麼熟悉,說說交易的方式和稅收,還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吧?」

  歐克說道,傑拉特盡心解釋。「草原上的交易一般都是以貨易貨,金幣沒什麼用,當然,草原上也有通用的貨幣,那就是羊皮、狼皮、奴僕、綿羊、駿馬這幾樣東西,只要數量和質量達到了要求,那就可以換取任何東西。

  「稅收方面嘛,一般是按交易量來收的,十匹馬收一匹稅的樣子,不用想逃稅,進出的時候都會登記。

  「不過如果你是用鹽、鐵、武器這些必需品來換取馬羊這數東西,不但不收稅,甚至還會得到旗主的獎勵。」

  「嘿,這樣對外地商隊來說豈不是等於無稅收?嘻嘻,虧我剛才還煩惱應該用什麼貨物來交易呢,怎麼沒有想到食鹽這東西?真是蠢啊。

  「嗯,我們帶了上百包百近裝的軍鹽,應該可以拿出幾十包來,跟他們換點東西吧?」

  歐克滿臉歡喜的盤算起來,他可非常清楚,就算在帝國境內,食鹽也是重要物資,可想而知在缺鹽的草原上,食鹽代表著什麼。

  從這方面來看,帝國雖然沒有在武器上壓制草原,但卻異常奸詐的制定了食鹽進入草原的食鹽特賣權來壓制草原。

  人沒有武器不會死,但沒有鹽就完了。

  至於這特賣權,勢力稍微小點的都不能插手,根本別想偷運。

  要知道,那可都是給高官顯貴壟斷的,跟他們搶錢賺?

  嫌命長嗎?

  至於康斯怎麼能有上百包食鹽?

  要知道,帝國在邊境駐軍的物資配給方面,都是很大方的,特別是糧食和食鹽。

  康斯所在聯隊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糧食限制得緊,但食鹽卻一次性運了一大批。康斯所在的駐地,已經好幾年沒有接收過食鹽,但在多年使用下來後居然還有上百包,從這就可以知道以前運了多少鹽了。

  傑拉特不知道歐克歡喜什麼,繼續說道,「至於要注意的事嘛,在聚集地,不要說和包括本地旗主在內的任何一個旗主有關的事,不然會被抓;

  「跟露天叫賣的人交易時,絕對不要講價,不然對方會認為你看不起他,會拒絕和你做生意;

  「還有,門口沒有掛著交易圖案的牧旗包絕對不要進去,不然被砍死了也是白死。」

  「為什麼這麼說?」

  威傑一臉好奇。

  「因為牧旗的等級雖然森嚴,但待遇方面卻很簡陋,一座不起眼的牧旗包,很有可能就是旗主家眷住的,你無緣無故闖進去,當然倒楣了。」

  「靠!這麼重要的地方難道沒衛兵嗎?」

  威傑滿是吃驚,他可從來沒聽過,居然可以隨便闖進像旗主家眷居住地這樣重要的地方,要知道那等於是後宮啊。

  「這裡的女性只是用來繁殖後代的工具,並沒有什麼地位,就算是旗主的妻子,也不及一位百夫長,除非非常受寵,不然根本不會有衛兵。」

  傑拉特當然知道自己這話讓眾人張開了嘴巴,繼續賣弄知識。

  「還有,不要和不認識的女性搭話,你和陌生女性搭話,要嘛被認為圖謀不軌,要嘛被認為是求愛。」

  看到自己那些同僚都是一臉猥褻樣,他不由沒好氣地說道。「別說沒提醒你們,就是七十歲的阿婆,只要你和她搭話,她又友好的回話,就算是求愛成功,那你們就倒楣了。

  「求愛後又拒絕,會被女方家族誓死追殺,我記得曾有個外族人向一個十歲少女搭話,少女回話了他才知道真相,接著立刻拒絕,然後就被女方兄長追殺,聽說直到少女七老八十了,這場追殺都還沒結束。」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打個寒顫,一個小隊長不以為意的回答,「只要答應不就沒事了?了不起把她帶走。」

  傑拉特賊笑。

  「你就確保對方會友好回答?知道如果對方怒喝,你會有什麼下場?」

  「什麼下場?」

  「嘿嘿,只要對方怒喝你,在場的是人不是人都可以狠揍你一頓,打死不賠,在當場被打死還算好,如果沒死的話,會把你的小弟弟切掉。」

  傑拉特的目光描向了那小隊長的下體,嚇得他冷汗直冒。

  「媽呀,不是說草原女性的地位很低,怎麼保護得這麼恐怖?」威傑心有餘悸,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立刻問道:「對了,不是說沒有婚配的人也會和女僕接觸的嗎?那這些女僕生下的孩子怎麼處理?」

  「女僕生的孩子不論男女都是旗主的奴僕,命運完全由旗主隨意決定。

  「不知道父母,被統一喂養大的人叫做旗奴,而那些被旗主賜婚後生下的孩子,才是真正的旗民,這些擁有父母的旗民一成年就是十夫長。」

  聽到這話,威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能跑出來亂逛的女性都是旗民,她們的家人最低都是十夫長以上的軍官,招惹了她們,當然會遭到恐怖報復。

  有了傑拉特的一番提醒,大家都下定決心進入聚集地後絕不招惹女性,免得惹來麻煩。

  要知道,自己這些人可是把木字旗的少主都砍了,要是再惹上晶字旗,那可真是倒了大楣了。

  就在這麼說話間,一夥人已經接近聚集區,直到此刻,眾人才發現這個被佈置在一條淺水河邊的聚集發有多巨大,連綿不絕的牧旗包幾乎連到了天邊。

  其中最小的牧旗包是直徑五六公尺、高三公尺左右,這種牧旗包在整片牧旗包中幾乎占了七八成,幾乎每個這樣的牧旗包旁,都有一輛或大或小的馬車。

  而中型的貝是直徑十來公尺、高四五公尺的牧旗包,數千頂左右。

  而更巨大,也就是安置在聚集地中央地帶的,則有近千頂直徑二三十公尺、高七八公尺的巨型牧旗包。

  其中最大的一頂,不知道直徑大小,但卻可看出起碼有十公尺的高度以上,而且上面的包頂是金色的。

  不用說,那就是晶字牧旗主的金帳大營了。

  這個聚集區一面是淺水河,其他三面則是一排簡陋的柵欄,面對康斯這邊有一道寬大的入口,兩百名騎兵攔在那裡把入口堵住。

  這些衛兵看到康斯這一夥人,立刻作出戒備狀態,而當中兩個頭目模樣的騎兵,策馬上前幾步,其中一名高喊。

  「來者報名!」

  傑拉特立刻向康斯說道:「長官,快,我們商隊的名稱是什麼?」

  他真後悔怎麼自己不考慮清楚這些事呢?雖然可以信口胡捏,但胡捏也不是他這個上士能幹的,上面有個少尉啊。

  康斯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想起貼身繫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下意識地說道。

  「白蔓玫瑰。」

  聽到這話的人都是一愣,傑拉特雖然不清楚康斯怎麼取了個這麼古怪的名字,但還是喊道。

  「我們是白蔓玫瑰自由商隊。」

  「請。」

  喊話的頭目揮揮手,後面的騎兵立刻向兩旁閃開,而這時,門側一張桌子和一個文書樣的中年人,暴露在眾人面前。

  正策馬向前的傑拉特猛地一震,立刻向康斯低聲說道:「不好,長官,我居然忘了商隊出入這樣的旗主聚集地,是需要出示商隊信物的!」

  「信物?糟糕!我們哪裡有啊?」歐克也慌張起來。

  「什麼信物?」

  康斯不解,歐克連忘解釋,「就是代表商隊的信物,就跟他們的晶字旗,我們帝國貴族紋章之類那樣的東西!怎麼辦?沒有的話會被懷疑的!現在轉身就走⋯⋯不行,更加會被懷疑!」

  說到後面,他已經慌了,康斯從脖子掏出那枚戒指。

  「這個可以嗎?」

  歐克和傑拉特看到那枚精致得異常耀眼的戒指,立刻傻了眼,好一會兒,歐克才結結巴巴的說,「可以,這個當然可以。」

  傑拉特吞吞口水,有點小心的問道,「長官,這是、這是哪來的?」

  康斯一邊把戒指戴在左手的尾指上,沒辦法,康斯手指大,只有尾指才能戴進,一邊順口應道:「家傳的。」

  歐克已經快瞳孔放大了,傑拉特立刻又吞了口口水,更加小心的問道,「長官,這是您雷倫特家族的族長之戒吧?」

  「呵呵,雷倫特家族就剩下我一個人,就算不是也是了。」

  康斯隨意說道,卻不知道這個樣子,更讓傑拉特和歐克這兩傢伙確定了康斯的身份。

  聽到這話,傑拉特和歐克都不敢再問下去。

  對一個家族來說,除了滅亡,最慘的就是剩下一個人了,遇到這樣的事,哪裡還敢多問什麼啊。

  威傑看到兩個傢伙這個樣子,立刻靠近歐克身前悄悄問道。

  「就算長官那枚戒指很漂亮,你們也不用這麼吃驚啊,到底怎麼回事!」

  歐克小心的瞄了康斯一眼,發現康斯沒往這邊看,才小心翼翼的,用超低的音量說道,「那是貴族家族的族長專用戒指,上面的圖案是貴族紋章。」

  威傑忙捂著嘴,壓抑著候嚨發出的聲音低吼:「長官是貴族?」

  歐克敲了下威傑的腦袋,「白癡,擁有姓氏的人絕大部份都是貴族出身。不過長官祖上可是個超級大貴族!」

  「超級大貴族?你怎麼知道?」

  威傑一臉疑惑,歐克一臉自得。

  「哼哼,不是博覽群書的人是不清楚的,告訴你,貴族的紋章設定是非常嚴格和講究的,你看到長官那戒指的圖案了嗎?」

  「就是紅色打底,邊上是一圈白色的蔓籐和中間的一朵黑玫瑰,這有什麼特定的意義?」

  威傑的眼很尖,一下子就看清康斯那枚戒指的圖案,歐克一臉賣弄的回答,「嘿,當然有特定意義,紅色可不是一般貴族可以使用的,只有剿滅了許多敵人,立下巨大武勳的軍官貴族才可使用。

  「而那一圈蔓籐是只有擁有過公爵爵位,而且爵位延續百年以上的貴族才能使用。」

  「原來是這樣,我還奇怪怎麼有的貴族紋章有蔓籐,有的卻沒有呢。不過怎麼長官那蔓籐是白色的?我在帝都見到的都是綠色的啊?」威傑好奇的問。

  「嘿,這蔓籐的顏色也是很講究,綠色表示普通的,而白色則表示這紋章的主人在政治上有著巨大的成就,也就是說長官家族的第一任族長,在政軍方面都有著巨大的成績。」

  威傑突然想到什麼,張張嘴一會兒後才問,「這些紋章是怎麼確認的?是不是自己想怎麼設計就怎麼設計?」

  歐克古怪的朝威傑眨眨眼,「呵呵,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你可把這紋章設定想得太簡單了。

  「一個新的紋章設定,每一項都需要眾多貴族和國家認可的。人家不認可,或者認可的人比不認可的人少,那麼那項設定的圖案就自動降級,如果設定者不接受,那麼這紋章也就作廢了。

  「不被認可的紋章,也就等於該名貴族不被認可,所以一旦出現成型的紋章,也就表明歷史上確實有這個貴族存在,你以為是可以胡亂來的啊。」

  「那中間那朵玫瑰又有什麼解釋?」

  歐克先一番深呼吸後,緩緩說道,「你在帝都有沒有注意到,除了皇帝陛下皇室的紋章外,有哪個貴族紋章的中心圖案是完整無缺的?」

  威傑想了一下後,搖搖頭,迷惑的說道,「這有什麼區別?」

  「咳,區別可大了,你看,皇帝陛下的皇室紋章中間的圖案,是一隻完整的老鷹;

  「而元帥閣下的則是個鷹頭;丞相大人的則是一雙老鷹的翅膀;還有帝國情報總長突賴爾.庫左伯爵的,則是一只鷹眼;帝國憲兵總監奧特.凱米拉伯爵的,則是四只鷹爪尖。

  「從這你能想到什麼?」

  威傑張開嘴巴目瞪口呆,說不出話,歐克好好欣賞了一下後,才點頭悄聲說道,「你想的沒錯,只有一國之首才能在紋章中間使用完整的圖案。

  「也就是說,長官家族的第一任族長,不是大公就是國王這樣的超級大貴族!」

  威傑吞吞口水,「這已經不是貴族的範圍了。」

  歐克點點頭,「我們長官的來頭大啊,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輝煌可能早就淹沒在歷史中,但不管怎麼說長官的出身實在是高貴,我們這些長官的第一批親信可是非常光榮的。」

  威傑滿臉通紅的激動點頭。

  在歐克向威傑賣弄知識的時候,康斯把戒指給那文書看了一下。

  文書眼中光芒一閃,看來也是個識貨的,接著就快速的寫下康斯商隊的名稱以及信物的描述,最後再寫上康斯這票人的人數,接著就放行了。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40 AM

第五章 私販軍械



  看到文書使用的是奧特曼帝國文字,康斯這才確定草原確實沒有自己的文字。

  這樣說來,草原文明非常落後呢。

  不知道是不是康斯那枚戒指的作用,那個文書和兩個百夫長嘀咕幾句,一個中年嚮導就被派給了康斯。

  在中年嚮導的帶領下,康斯等人進入了聚集地。

  一進入聚集地,濃厚的牲畜腥味和糞便的臭味立刻撲鼻而來,接著就是一種熱鬧沸騰的氣息迎面而來。

  好不容易習慣了這氣味,大家才注意到裡面的佈局。

  一頂頂的牧旗包三五成群、六九成堆的組成一塊塊地盤,而這些牧旗包,就是固定的商鋪門面,而它們之間的空地,則是露天擺賣的攤位。

  聚集地的人流雖然談不上人擠人,但也是川流不息,除了嘈雜的噪音外,更多的是叫賣聲、呼爹喊娘的吵鬧聲。

  康斯這夥人都極為注意傑拉特的提醒,不去注意四周的女性,都把注意力放在貨物上。

  牧旗出身的人興致勃勃地左顧右盼,什麼都感覺新鮮,每個攤位都要留下目光。

  而帝國軍出身的,一開始還興趣盎然的跑去觀看,但在打量一下貨物後,全部變得索然無味。

  發現四周攤位沒有賣食物的雷特、雷凱,是當中最早失去興趣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這裡的商品實在是貧乏,賣的不是羊馬,就是些皮貨,要嘛就是些生活用具,最了不起的就是些兵器。

  帝國兵感興趣的馬匹和武器都讓他們失望,馬匹都是劣馬,還不如大隊內拉車的馬好,而武器更是些粗製濫造的木桿箭和軟弓,至於其他的那些皮貨之類的東西,當然更不會看到眼裡。

  本來康斯對那些木箭有點心動的,畢竟不管怎麼說都是箭啊,但傑拉特一句「前面還有更好的」,就讓康斯打消當場購買的念頭。

  那嚮導也是機靈人,一看康斯等人的神色,就笑著說道,「諸位大人,這裡是普通旗民交易物品的區域,都是些劣馬爛皮,沒什麼好貨色的,我們還是快走幾步,前面才是牧旗商團的交易區。」

  威傑立刻歡叫。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這麼大的集市,就賣這些東西呢。」

  而歐克則靠前來熱乎的問道:「這位兄弟,不知道前面一般都有什麼貨色?要知道我們大人眼界很高,一般東西是看不上的。」

  嚮導瞄了康斯一眼,看到這個一路來都一臉平靜、根本沒有被任何東西吸引過的大人,立刻點點頭。

  「裡面有雄壯的駿馬,精美的皮貨⋯⋯」

  這到這,嚮導愣了一下,因為草原上就這兩種貨物能拿出手的,但他也很快接著說道,「這些貨物保證都是最好的,運出草原可以賣上一大筆金幣呢。」

  歐克眉頭挑了挑。

  「這就兩樣?駿馬我們還有興趣,對於皮貨我們就沒什麼興趣了。

  「唉,我們可是帶了數千斤的精製食鹽想來換點東西,真是可惜了。」

  「數千斤食鹽!」嚮導立刻傻了眼。

  如果說草原最需要什麼的話,那就是食鹽和茶葉,要知道這些可是生活必需品,沒有這些,人就會完蛋!

  「你們運來的是食鹽!太好了,我們牧旗正需要食鹽呢,我就就讓人去通知。」

  說著,他立刻喚來一個巡視集市的騎兵,嘀咕幾句,那騎兵立刻向聚集地中央策馬狂奔而去。

  而嚮導在忙完這些事後,立刻熱情的招呼起來。

  很快,康斯一行人離開那片雜亂的交易區,進入了商團交易區。

  這裡人比較少,但是所佔的空間卻大了數位,而且不時有風塵僕僕、長途跋涉、車廂密封的重載車隊,在一票彪悍騎兵的護送下駛進這個交易區,同時有成百上千的駿馬,和滿載皮貨的車輛,絡繹不絕的離開。

  嚮導指著那些車隊,自豪的說道,「我們晶字旗是這一帶草原最大的牧旗,擁有無數的駿馬良駒,不要說其他國家的商團,就是同處草原的其他牧旗,也會來我們這裡交易駿馬。」

  「那是,如果不是知道晶字旗的牧場是這裡最大的,我們也不會千裡迢迢的趕來了。」歐克連忙應和。

  傑拉特打量了一下從身旁經過的馬群,向康斯小聲說道,「大人,這些全都是訓練好的戰馬,配上馬鞍就能上場作戰。」

  康斯他們早就商量好稱呼了,不然一聲長官就能讓人懷疑。

  聽尖的嚮導居然聽到了這話,立刻插嘴,「嘿,相信你們也知道我們晶字旗除了養馬拿手外,最厲害的就是訓馬。

  「整個牧場的馬匹,除了未成年的幼馬外,其他都是訓練好的戰馬,就跟這位大人說的一樣,配上馬鞍、打上馬釘就能上戰場呢。」

  「這些馬怎麼樣?」

  威傑向身旁的老刀問道,老刀還沒出聲,身旁的幾個騎兵中隊出身的人,就已經吞著口水。

  「還能怎樣?全都是好馬啊,比我們大多數的馬都好!」

  威傑扭頭一看,立刻嚇了一下跳,因為這些傢伙全部雙眼通紅的看著從身旁走過的馬群。

  就在閒談中,眾人來到一棟有著數百名壯漢守衛的大牧旗包不遠處停下,嚮導請他們原地下馬等待,他則朝前走去準備稟報。

  剛好就在這時,幾個人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主人樣的中年壯漢,對一個帶著兩名護衛的中年商人說著話,聲音之大,讓康斯這邊都聽得清清楚楚。

  「哈哈,放心,我們這裡其他東西沒有,但卻有無數戰馬,只要你們把我們需要的東西源源不絕的運來,那我們的戰馬你就可以源源不絕的拉走。」

  那商人小聲地說了句什麼,那壯漢猛地一拍商人肩膀笑道,「不用擔心,在這大草原上,你們絕對不會有危險,上面有命令,整個大草原沒有人敢動你們,就算是那些該死的馬盜見到你們,也會當沒看見⋯⋯

  「不過,你們倒要小心別被你們帝國情報部發現了,那我們可保證不了你們的安全。」

  聽到這話,康斯等人都是一驚。

  臨近大草原的國家除了奧特曼帝國外,可沒有誰有「帝國」、「情報部」這樣的稱呼,而那商人也是緊張的扭頭四看,當他看到康斯等人後,臉色立刻一變。

  看到這一幕,傑拉特立刻低聲說道:「快,大家都裝得傲氣一點。」

  威傑這些帝國軍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全都擺出一副斜著眼睛看人的模樣。

  他們本就看不起這些遊牧文明,特別是看到遊牧民族交易的那些貨物,所以這一副高傲的樣子真是像到不行。

  至於康斯雖然沒有特意裝出傲色,但那一副淡然的樣子,就足以顯出他不把四周情況放在眼中。

  僕從兵沒有遵命行事--因為不是康斯下令的,他們現在正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在進入這片商團交易區後,他們就自動的拘謹起來。

  那商人看到康斯等人的神色打扮,再看到那百來名僕從兵的樣子,眼中警惕的神情略微舒緩了一點,但還是向那個壯漢嘀咕幾句。

  那壯漢點點頭的了康斯等人一眼,走前幾步,而那個嚮導趁機互相介紹,「晶雄大人,他們是白蔓玫瑰商團。」

  「諸位大人,這位是本牧旗旗主的弟弟--晶雄萬夫長大人。」

  萬夫長對康斯他們行個禮後,大聲說道,「晶字旗歡迎諸位的到來,不知道客人是來自哪個地方的?」

  傑拉特悄聲向康斯嘀咕一句,「就說我們來自維爾特自由聯盟。」

  康斯知道這種頭目問候的情況,自己這個頭目不出面是說不過去的,他上前一步,學著晶雄萬夫長行禮。

  「我們來自維爾特自由聯盟,我是康斯。」

  晶雄萬夫長臉上立刻出現驚訝的神色,接著恢復正常神態。

  「難得啊,康斯大人居然是來自維爾特自由聯盟的商團,我們晶字旗已經好些年沒有遇到自由聯盟的客人了。

  「對了,曼特港的威斯商團聽說過嗎?」

  康斯有點遲疑,他根本不清楚這個商團出不出名,說聽說過,也許根本就沒這個商團存在,說沒聽說過,也許這個商團赫赫有名,就在這時,歐克光明正大的走出來。

  「對不起,萬夫長大人,您說的這個商團,我們根本沒有聽說過,不過如果您有口信需要我們傳遞的話,我們會很樂意效勞的。」

  那個商人突然皮笑肉不笑的行了個禮。

  「不好意思,我就是威斯商團的,不過我也沒有聽說過你們白蔓玫瑰商團啊,你們是哪一省註冊的商團?」

  康斯等人立刻明白怎麼回事,如果沒有聽到剛才萬夫長那句「你們帝國情報部」的話,自己這些冒牌貨肯定會被嚇死,歐克馬上一臉歉意地行禮。

  「啊,剛才真是抱歉,不過真是沒想到在這遼闊的草原上,居然還能遇到同胞,實在是太巧了。

  「我們是盔喬港的,那裡註冊的商團多如牛毛,像我們這樣的商團,您沒聽過並不奇怪⋯⋯上次我們經過曼特港的時候,港口正在擴建,不知道現在擴建成功了嗎?港口管裡補給的老爹身體還健壯吧?」

  本來笑咪咪的商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嘆了一口氣,「我們出來大半年了,故鄉變成怎麼樣都不清楚了,港口應該還在擴建吧?畢竟一個大工程沒那麼容易完工。

  「對了,我的貨物已經交易完畢,時間就是金錢,就不阻礙你們了。」

  他向晶雄萬夫長使個眼色,再和康斯等人客氣一番,就匆忙離去。

  知道那商人底細的萬夫長,以為眼前康斯這夥人確實是自由聯盟的,立刻熱情地說道,「歡迎歡迎,請入內喝點奶茶。」

  說著,就拉著康斯進入帳篷,帝國軍官和八個百夫長也跟了進去,其他人則留在門外。

  「大叔,你真厲害,居然知道曼特港的情況。」威傑小聲說道。

  「靠,那傢伙根本就是帝國人,他知道個屁?沒看我隨便編幾句,就讓他逃之夭夭嗎?」

  歐克一臉得意樣,聽到這些話的傑拉特,不由暗自嘀咕。

  「這長官不但自己厲害,他的親衛也一樣厲害,剛才換作自己,恐怕已經曝光了⋯⋯」

  巨大的帳篷內有數十張的矮桌,一番客套後,分賓主坐下,五六個漂亮的侍女把熱騰騰的奶茶端給眾人。

  除了這幾個侍女外,還有兩名文書模樣的人坐在萬夫長身後。

  除了那八個牧旗兵出身的,其他人都只是嘗了一口奶茶就放下了,那奶味他們可吃不慣。

  當然,雷特、雷凱這兩人除外,喝了一碗又一碗,把肚子撐大了才停。

  看到這些人皺眉的樣子,萬夫長笑了笑,朗聲說道,「聽手下說,貴團帶了數千斤的食鹽,我希望全都交易給我們,不用膽心價格上面的問題,我們會給最優惠價的⋯⋯

  「至於其他的貨物,我也希望你們能在我們這裡交易,因為我們這裡是方圓千裡內最大的聚集地,雖然其他貨物價錢或許會低點,但我們這裡貨足,可以完全滿足你們的需求,不知道貴團意下如何?」

  聽到這話,康斯遲疑了一下,「由於有一些貨物不方便決定,所以大人請稍等一下。」

  說著,就拉上歐克及五個後勤伍長離開帳營,其他人則繼續留在原地。

  萬夫長知道一般商團不會單單跟一個牧旗做生意,說不定有些貨物早就被預訂了,所以當康斯說需要商量並不驚訝,只是在康斯離開穩高喊了一句。

  「價格方面完全沒有問題,絕對給你們最好的價格!」

  離開帳篷後,僕從兵立刻圍在康斯四周警戒,康斯向幾個管後勤的問了。

  「怎麼辦?我們應該拿什麼來賣?」

  沒想到為了獲得箭失和地圖,居然要客串一回商人,五個後勤伍長都把目光放在歐克身上。

  歐克這傢伙像後勤主官多過像親衛,大隊後勤方面的事都交給他管理,也只有他才知道帶來的這批貨中,哪些可以賣,哪些不能賣。

  「大人,我們現在庫存一百零八包食鹽,兩千五百把砍刀,一千五百把鐵槍,一千三百把馬刀,七百二十張強弓,一千一百把普弓,乾脆留下零頭備用,其他全部賣出去吧?」

  本來一個大隊沒有這麼多庫存的,但康斯顧忌牧旗入侵,所以把多餘的金錢都在集市上換成武器了,再加上之前繳獲的,變成了這麼多。

  康斯和五個伍長都嚇了一跳,這幾乎等於把整個大隊的庫存清空,看到眾人凝重的神色,歐克不以為意。

  「沒關係的,還有幾百把砍刀和幾百把的弓,夠我們這點人用好久了。而且不下這麼大重注的話,恐怕我們根本得不到地圖和箭知的補充。

  「還有,這樣也減輕我們馬車的載重,可以輕鬆跑路呢。」

  自己現在千來人,剩下的武器肯定夠替換的,而且近千人使用弓箭,箭矢的需求量很大,而在這大草原,要想獲得箭矢的補給,只有這些大的集市才有。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誰也不知道下一場戰鬥什麼時候爆發,要知道箭的數量可是決定生死的。

  還有,減輕了這麼多重量,逃起來確實比較快,想到這些,康斯同意了。

  換什麼貨物?

  現在是跑路時期,除了有利於加快逃跑速度的馬匹,還能換什麼?

  「食鹽不能賣這麼多,我們起碼要二十來包留底!」

  一個伍長提醒。

  康斯問道,「這二十包可以用多久?」

  在這大草原不怕沒吃沒喝的,就怕沒有鹽,這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呢。

  「夠我們這些人用一年半載的。」伍長想了一下後回答。

  「好,鹽留下二十八包,其他賣掉,強弓賣掉五百張。」康斯下了結論。

  張弓是遠端武器,還是留多點備用為妙,裡面的武器有一部份是軍械,特別是強弓,更是嚴格禁止流出軍隊的。

  康斯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私販軍械,屬於重罪。

  回到帳篷,康斯指了下歐克向萬夫長介紹。

  「這位是我們商團的管事歐克,讓他向大人介紹一下我們帶來的貨物吧。」

  歐克行禮。

  「萬夫長大人,我們雖然帶了近百輛馬車來,但由於此次是試探性的商業活動,所以帶的物資並不多,也就八十包百斤裝的精製食鹽、兩千把精致砍刀,一千把全鐵長槍、一千把馬刀、五百張強弓、一千張普弓,只是可惜,沒有箭矢。」

  聽到這話,那晶雄萬夫長一臉驚喜,而大約知道一點庫存情況的小隊長們和後勤兵,都是臉色一變,威傑更是忍不住拉拉歐克的衣袖,但看到康斯及幾個後勤伍長神色如常,明白這是商討過後的決定,也就放下心來。

  他們也沒有注意這樣私販軍械的行為是不對的,不過就算有人問罪,一句「被敵人搶了」,也就推卸了責任。

  「哈哈,沒有箭矢沒有關係,那些金屬桿的箭矢我們也捨不得用⋯⋯」

  萬夫長話還沒說完,一個文書靠前來嘀咕一句,他立刻改口,「⋯⋯既然我們大家都有交易的意向,那麼是不是讓我們看一下貨?」

  「不急,價格還沒商量好呢,不知道能否向我們說明一下貴旗給出的價格呢?」

  歐克笑咪咪的說,萬夫長想了一下,對身旁的文書吩咐。

  「叫幾個人去把對比的物品拿來。」

  聽到這話,就知道這萬夫長並不傻,知道拿對比物來決定價格,威傑立刻急了,站起來想說什麼,但被身旁的傑拉特及時拉住。

  「你想幹什麼?我們現在的身份不能隨便行動!」傑拉特低聲喝道。

  威傑忙低聲回答,「我要提醒歐克大叔,應該先搞清楚他們原來貨物的價格,不然他們隨口開價,我們不就吃虧了?」

  傑拉特一臉氣憤,「笨蛋!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樣的,人家是萬夫長,代表晶字牧旗出價!

  「為了牧旗的信譽,他才不會故意虛報價格,不然事情傳出去,晶字牧旗還要不要在草原上混?就算是白癡都不會做這樣的事!」

  聽到這話,威傑滿是懷疑,不甚情願的點點頭。

  那文書很快的就帶著幾個護衛回來,在帳篷的中央擺下長槍、砍刀、馬刀、強、普弓各一件,還有一小碗黃色的粗鹽,萬夫長指著這些東西說道。

  「我們用駿馬報價吧,這種長槍十支換一匹駿馬,砍刀和馬刀也是如此,強弓則兩張換一匹,普弓則是五張一匹,而那食鹽則是五十斤換一匹駿馬,你們可以來對比一下,看看這樣的價格是否滿意。」

  康斯示意一下,歐克、後勤伍長、還有傑拉特、威傑等幾人立刻走上去查看武器,一看之下,眾人都笑了。

  歐克抬頭,「請問大人,如果我們的貨物比這些好,那麼價格怎麼算?」

  萬夫長眼睛一亮:「品質每高一個等級,價格翻一倍!」

  歐克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向康斯說道:「大人,屬下這就去把貨物拉過來吧?」

  康斯點頭,歐克立刻把人帶走了一半。

  沒辦法,要用這些沒烙印的馬匹來拉馬車。

  康斯等人和晶雄萬夫長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萬夫長一臉羨慕,「⋯⋯你們靠海的自由聯盟好啊,風和日麗,我們這邊就慘了,別看這段日子春光明媚,但我們這些草原人都清楚,初春的天氣說變就變,上午還晴空萬裡,下午就鵝毛大雪漫天飄⋯⋯歐克管事回來沒有?

  「⋯⋯告訴你,一旦開始下雪,那可就是沒完沒了,不下個一月半月根本不會停!

  「唉,到時我們這些聚集地的人還好點,糧草老早就備足,那些離開聚集地遊牧的就慘了,每年都會凍死一大批人。

  「更不用說那些牲畜了⋯⋯對了,那個歐克管事還沒回來嗎?

  「⋯⋯你們來的時間剛剛好,如果是晚上那麼一個月大雪紛飛的時候才來,大雪能把你們給埋了!

  「哈哈,放心,這段時間十天半月的不會下雪的,足夠你們離開草原,或者你們乾脆在我們這邊等到大雪過去如何?

  「我們草原人是很好客的,羊肉和奶茶無限招待⋯⋯來人!去聚集地大門守著,接到歐克管事才回來。」

  看到晶雄萬夫長不時詢問馬車到了沒有的急躁,康斯很能理解。

  現在牧旗大舉入侵帝國,武器方面的需求量非常巨大,雖然可以從帝國內搶掠一些,但並不足以滿足百萬騎兵的消耗量。

  康斯不認為牧旗能夠獲得勝利,只要帝國上層不自毀城牆,做些助敵的白癡行動,牧旗就算擁有再多的兵器和騎兵,也不會獲得勝利。

  一個國家的實力強弱,並不是單單軍隊的多寡就能決定,真正能夠決定的,是維持這支軍隊的後勤。

  帝國擁有強大的兵器作坊,龐大的糧食基地,流暢的後勤補給機制,也許一開始來國會被襲擊打個措手不及,但等反應過來了,擁有源源不絕補給的軍隊,可以輕易的把牧旗趕出帝國。

  至於反攻牧旗⋯⋯這個康斯不敢想。

  大草原實在是太過龐大,地形不熟很容易迷路,除非派出十個軍團齊頭並進,不然別想滅掉所有牧旗。

  但這樣一來,補的壓力又足以讓帝國崩潰。

  以前雖然明白後勤的重要,但當了後勤少尉一段時間的康斯才真正明白,後勤是決定勝負的重要關鍵,特別是雙方戰鬥力不相上下的對峙拉鋸戰中,後勤更是重要到不行。

  至於牧旗入侵帝國的原因,看了聚集地牧民的生活,和聽了晶雄萬夫長嘮叨就能明白,因為草原物資貧乏,環境艱苦的緣故。

  想想,大草原上,除了食物、淡水不缺外,其他什麼都缺。

  而且食物缺不缺要看天的臉色,天氣好,那當然是逍遙無邊,天氣不好,餓死人是分分秒秒都在發生的事。

  就像萬夫長說的,別看現在這裡春光明媚,那是還沒有深入草原,裡面可是越深越冷,鵝毛大雪幾公尺深的都有。

  忽然間,康斯不由想到「自毀城牆」這個詞,更由此想到那個由帝國人裝扮的威斯商團。

  照他們之間的對話,顯然不是販賣武器這麼簡單,九成是帝國出賣情報給牧旗的叛逆。

  但,這又怎麼樣?

  別說自己在草原裡,就是在帝國,自己一個小小少尉說的話,有誰會信?

  還是別管這些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吧。

  雖然知道即將到來的大雪會很麻煩,但康斯不敢留在這裡。

  他相信,木字旗的追兵就在身後,這些追兵肯定會沿著車軌跡追蹤而來,留下這樣的痕跡也是沒辦法的。

  不過進入這個聚集地再離開,應該能讓追兵迷惑一陣,畢竟在這裡進出的馬車痕跡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留在這裡過冬,被找上門來的話,自己大概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就被一窩端了。

  別說晶字旗不會幫木字旗,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為了不被滅亡,只能盡早離去,並在大雪落下時找個沒人的地方過冬,這樣大雪飄落下來後,追兵就會失去追尋自己的線索,到時應該能夠安全一陣。

  可是這樣又非常需要地圖和箭矢,一個是避免迷路,一個是殺敵利器,都是不可或缺的東西。

  想到這些,康斯不由把話題轉入這方面。

  「晶雄大人,不裀道能否借閱一下地圖呢?您也知道,地圖對一個商團的重要性,我們這次還是憑藉從其他商團手中獲得簡易地圖,跌跌撞撞才找到貴旗聚集地的。

  「聽您說大雪就要來了,萬一歸途時走錯方向,那可就完了,不知道大人能否幫忙呢?」

  一旁的傑拉特等人立刻閉嘴,靜靜的等待著萬夫長的答覆,萬夫長也感覺到氣氛有點緊張,不過不以為意。

  這可是關乎商團命軍的東西啊,緊張是在所難免的,他笑了笑。

  「康斯大人,我理解您的心情,不過非常抱歉,牧旗地圖事關整個牧旗的生死,絕對不可能讓外人觀閱,就是牧旗內部,也是千夫長以上級別的才能觀看地圖,而且那些還是簡陋的。

  「真正完整的地圖只有旗主才能觀看,就是我這個旗主的親弟弟也沒看過,所以,非常抱歉。」

  康斯等人都嘆了口氣,雖然失望,但也能理解。

  在任何一方勢力當中,該勢力的地圖都是極為重要的機密文件,就連自己人都不能了解詳細,更別說外人了。

  當康斯準備開口詢問顧問嚮導的時候,不知道萬夫長是不想丟掉生意還是想幫忙,開口了。

  「不過⋯」

  這兩個字一出,康斯等人立刻雙眼冒光,耳朵豎起。

  好像有希望呢。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41 AM

第六章 馬盜集市


  看到康斯等人急切的樣子,萬夫長笑道,「不過,您可以去一個地方看看。」

  「什麼地方?」

  「離開聚集地,況河往上走一公裡左右,有一處臨時聚集地,那裡應該有你要的東西,不過要有心裡準備,花費會很大。」

  「該死,居然忘了那個地方!」傑拉特猛地一拍腦袋。

  康斯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傑拉特望著萬夫長,遲疑了一下。

  「大人,那裡是⋯⋯」

  萬夫長笑道:「不用顧忌我們的面子,康斯大人,其實那是大草原馬盜開辦的集市。」

  「馬盜?」

  康斯這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神態。

  草原人最忌恨的不是天災,不是狼禍,而是馬盜。

  馬盜完全靠搶掠為生,而且貪婪得嚇人,牧民牲畜這些有生命的,不是被殺死就是被擄走,而牧旗包等沒有生命的物品,不是燒掉就是同樣擄子,被馬盜光顧過的部落,完全是寸草不留。

  萬夫長苦笑,「是不是很奇怪我們怎麼任由馬盜的集市開設在附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雖然我們痛恨馬盜,雖然我們強大,但我們也得罪不起整個草原的馬盜。

  「馬盜有區域範圍,範圍外的馬盜不能隨便過界,不然範圍內的馬盜會攻擊這些同行。

  「但是有時候卻沒有限制,那就是報復毀掉馬盜開設的集市的牧旗,整個草原的馬盜,都會襲擊這個牧旗的所有人。

  「所以為了避免麻煩,我們都不會去碰這個馬盜集市。再說,這個集市跟我們的集市一樣,我們集市結束的時候,他們也會結束,而且開集市時,他們並不會找麻煩,反而會盡力維持秩序,既然這樣,何必自找麻煩呢?」

  「這樣的馬盜集市,能夠弄得到地圖嗎?」康斯有點疑惑。

  萬夫長笑道,「別小瞧了馬盜,說到馬盜的地圖,那可是最詳細的,要知道他們可是在整個草原活動。我們的地圖其中大半資料,是從馬盜那裡購買。

  「不過我們這些外人購買的地圖,只是簡略圖,也就是各牧旗主聚集地的大約位置,重要水源的大概方向。

  「價格越貴的越詳細,據說最高級的一份,除了記錄所有牧旗的聚集地,還有所有野馬群的活動店,甚至連個面積幾十公尺的小湖泊都有記載。

  「只是這只是傳言,馬盜自己也說,不可能有這樣的地圖。」

  康斯等人立刻笑了起來。

  自己這些人也不用太詳細的地圖,只要一份標有每個牧旗聚集地和重大水源地的地圖就行了。

  這份地圖,足以讓自己這些人安全走出大草原。

  康斯等人雖然恨不得立刻去那馬盜集市看看,但身無分文的他們,只好靜靜等待歐克的到來。

  忽然間,一名嚮導帶來了一隊商團,康斯等人立刻禮貌的讓開座位,到外面等候。

  一個小隊長一出來就低聲感嘆。

  「真沒想到,馬盜集市居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牧旗的聚集地旁。」

  「嘿,這有什麼,不就是在地方警備隊旁開黑市嗎?在帝國內還不是常見得很。」一個小隊長笑道。

  「傑拉特,馬盜集市一般都有什麼貨物?」康斯問道。

  「凡是他們搶來的東西都會在集市裡販賣,馬羊皮貨這些不用說,更是光明正大的販賣人口,而且還有賭場、妓院、酒樓這些設施。

  「那裡比牧旗的集市熱鬧系盛多了。」傑拉特笑呵呵的看著同僚,他知道這些憋壞的傢伙開始流口水了。

  「那些牧旗居然允許他在聚集地旁販賣人口?」康斯很吃驚。

  傑拉特不屑地說,「這有什麼奇怪的,那萬夫長不是說了嗎?他們惹不起。其實啊,這些都是假說,這些馬盜集市最大的主顧,通常都是集市旁的那個牧旗。

  「馬盜搶掠而來的馬羊皮貨人口,大多都是便宜賣給牧旗的。

  「這些馬盜精明得很,都是把東邊搶來的東西運到西邊來,由於這些都不是本地牧旗的人口和貨資,所以那些牧旗購買的時候不會別扭,反而很喜歡這樣增加自己實力的馬盜集市呢。

  「馬盜能存活,都是因為牧旗借馬盜的手消弱對手壯大自己,不然所有牧旗聯合行動,難道還消滅不了整個草原的馬盜?」

  「原來如此。」

  康斯等人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就在他們閒談沒多久,歐克押著二十來輛大型馬車回來,隨行的還有三四百名攀著馬車抵達的僕從兵。

  看到這二十餘輛馬車,晶雄萬夫長快刀斬亂麻,飛快的和剛才那個商團完成了交易,接著有點急切的指揮衛兵,把馬車拉到不遠處的一塊空地。

  貨物被眾人合力搬了下來,萬夫長立刻命令數十個親信和文書,開始一件一件的檢查貨物。

  而他的目光早就被強弓吸引了,試射的結果讓他立刻被強弓迷住。

  統計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萬夫長一邊把玩著一張強弓,一邊對康斯說道,「康斯大人,精製砍刀五把一匹,精製全鐵長槍五支一匹,馬刀十把一匹,強弓一張二匹,普弓一張一匹,精製食鹽五斤一匹,另外再送你十匹千裡馬,如何?您對這個價格滿意嗎?

  一邊聽一邊計算的歐克,立刻壓抑著激動的語氣,低聲說道,「大人,兩千砍刀可換四百匹,一千支長槍可換兩枴匹,一千把馬刀可換一百匹,五百張強弓可換一千匹,一千普弓可換一千匹,八千斤精製食鹽可換一千六百匹!

  「天哪!一共是四千三百匹啊!還有十匹千裡馬!賺透了!」

  康斯等人都傻了眼,特別是聽到五斤鹽換一匹馬的價格時,頭都快昏了。

  難怪帝國要對草原實行食鹽特許權,在帝國,一斤精鹽才賣多少錢?一匹駿馬又賣多少錢?

  怪不得對走私鹽打擊得這麼嚴厲!

  已經得到手下把總數目報上來的萬夫長,看到康斯等人不吭聲,又看看手中這張愛不釋手的強弓,不由得有點尷尬。

  「不好意思,實在是抱歉,我看錯貴團強弓的質量了,每張強弓四匹,同時為了表示我的歉意,另外附送一萬近食糧,加多十匹共二十匹的千裡馬口何?」

  他緊張的望著康斯。

  聽到這話,康斯等人都是愣,但大家很快明白過來,雖然這批貨中食鹽最為貴重,但對遊牧民族來說,擁有一把強弓才是最重要的。

  單想一張普弓就可換一匹馬,一張強弓換四匹馬並不奇怪,而且還很有可能換少了。

  歐克靠前來悄聲說道:「大人,我們現在可以換五千三百匹,而且還有二十匹千裡馬和一萬斤糧草,為免夜長夢多,答應了吧?」

  而傑拉特也靠前來說道:「大人,雖然可能再加點價,但還是就這樣答應他,不過要趁機提出馬夫和獸醫的要求,這麼多馬不能沒人照顧。」

  現在大隊近兩千匹馬,都是二十五名後勤兵照顧的,早就叫苦連天了,加上這五千多匹馬,恐怕會立刻罷工造反。

  康斯望著萬夫長,含笑點頭。

  「成交,不過,我們商隊的馬夫數量不足,這麼多馬根本就照顧不過來,而且我們也需要獸醫,萬一那些馬有什麼事的話,那可就損失大了。

  「不知道萬夫長大人能不能借用幾個馬夫和獸醫?」

  本來被「成交」和「不過」這兩詞弄得難受到死的萬夫長,一聽是這個要敬,不由豪爽的說道,「沒問題,也不用說什麼借用了,我從手下旗奴給你挑五個獸醫和一百個馬夫送你,保證都是最好的。」

  「大人,這生意做得啊,以後有機會的話,再來這裡做生意。」

  歐克一臉興奮,沒想到一點武器就可以換這麼多匹駿馬。

  康斯皺眉問道,「聽說過些日子就有大雪,我們需要準備什麼?」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雖然沒見過草原上的大雪,但光聽萬夫長說的,就足以嚇死人了。

  在交易區逛了一圈,打聽到一匹馬可換一千斤馬糧,五十匹馬可給一千匹馬打上馬蹄鐵,十匹馬換一輛大馬車,一匹馬可換五套馬具,一匹馬可換十套羊毛哀,一匹馬可換十只綿羊,一匹馬換五百支木箭的價格。

  然後用剛過戶的駿馬換來二十輛大馬車,二十萬斤的馬糧,一千套馬具,兩千套羊毛衣,一千只綿羊,十萬支木桿箭,同時還給剩下的馬匹打上馬蹄鐵。

  這麼多東西,總共花去了一千五百匹馬,特別是那二十萬斤的馬糧,雖然用了四百匹馬來換,大家都覺得很值得。

  一下雪,馬匹就只能靠這些馬糧維生了,而這二十萬斤馬糧足夠大隊所有的馬過冬。

  至於十萬支木箭並不多,按照康斯隊伍千餘人來算,每人不過一百支左右,不過加上原來的庫存,近兩百支的數量,夠用一段時間的了。

  如果不是幾乎把交易區的人私人存量都掏光了,恐怕一百萬支康斯都願意去換。

  和晶雄萬夫長告別後,康斯等人帶著一百名馬夫和獸醫,押著四十輛大馬車,一千只準備給自己這些人過冬的肥羊,二十萬斤馬糧,一萬斤食糧,加上馬來的共四千餘匹戰馬,浩浩蕩蕩的離開聚集地。

  康斯並沒有立刻去馬盜集市,因為天色已晚,去馬盜集市還是天亮去比較好。

  回到馬車集結地,眾人開始準備晚飯,此刻歐克找到康斯提議。

  「大人,我們是不是把有烙印的馬匹在馬盜集市賣了?這樣就可以消除掉暴露我們身份的意外呢。反正黑市就是交易贓物的地方,而且馬盜本身就和牧旗為敵,不怕他們通風報信。」

  歐克覺得大人這個稱呼比長官好聽,回來了也叫康斯為大人。

  康斯也覺得這個辦法好,不過在他準備同意的時候,傑拉特出聲反對。

  「這樣不行!長官!屬下以為為了徹底消除痕跡,還是把有烙印的戰馬殺死,這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聽到這話,四周的人全都傻了,相文立刻厭惡的說道,「殘忍!你的坐騎可是你好幾年的同伴啊!」

  幾個騎兵小隊長也出聲支持相文,傑拉特臉色一寒,大聲喝道,「閉嘴!你們別忘了馬盜也是草原人!你們能保證他們不會和帝國為敵嗎?你們能保證他們在發現我們帝國軍馬的時候,不會向我們下手嗎?

  「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軍人!為了任務可以不惜犧牲的帝國軍人,而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安全回到國內!阻擋我們完成任務的就是敵人,應該乾脆俐落的把它們消滅乾淨!

  「現在我們的坐騎,我們騎兵的同伴,已經阻礙到這個任務的完成,所以我們只有把它們犧牲掉!為了不意外的暴露身份,我們只能殘忍!」

  傑拉特的一番話,立刻讓眾人陷入沉思,良久,一個騎兵說道,「我支持傑拉特長官。」

  隨著這個騎兵的話語,越來越多人同意傑拉特的提議。只有相文一個人始終嘟著嘴。

  當天晚上,一陣陣的馬匹臨終的嘶鳴聲響起,騎兵流著淚的殺死了自己的坐騎。

  夜晚來巡夜的康斯,意外的看到傑拉特的一個人躲在僻靜處,深情的撫摸著還沒被他殺死的坐騎,康斯沒有靠前去,靜靜的站在那裡,聽著傑拉特和坐騎訴說往日時光的只言片語。

  直到看到傑拉特把手摸向佩刀的時候,康斯才轉身,抬頭望著滿天的星空。

  不一會兒,耳中傳來一聲顫抖:「對不起。」

  一聲低微的嘶鳴聲,康斯嘆回氣,輕輕的走開了。

  第二天,傑拉特提議把死去的戰馬製成燻肉,這次康斯第一個同意了這個提議。後來這批燻肉都讓僕從兵消耗了,帝國兵沒有一個人吃過一口。

  這次隊伍全體出動,浩浩蕩蕩的繞過晶字旗聚集地,沿著河邊,來到了馬賊集市的所在地。

  還沒靠近那佔地甚廣、大約近百個大型牧旗包組成的營地,陣陣喧鬧聲已經從裡面傳出。

  營地四周除了數十個騎在馬上、神態散懶拿個酒袋不時喝上一口的騎兵外,就有斤六個模樣猥褻、穿著文士服飾的男子,他們正聚在一起,賊笑的談論著什麼。

  看到康斯這一票大隊人馬,騎兵們沒有什麼反應,而那五六個文士像是吃了興奮劑般猛地跳起來,幾人圍在一起一番口舌後,一個文士得意洋洋的整理一下服飾,掃視了康斯等人一眼,上幾幾步,擺出一副恭敬的神態,朝康斯行禮。

  「歡迎諸位大人,我是隨身嚮導--維堂。」

  從傑拉特那裡知道情況的歐克,立刻出聲詢問,「不知道貴嚮導需要多少費用呢?」

  如果沒有這些嚮導的話,在這黑市裡恐怕購買不到什麼東西,維堂搓搓手。

  「我們這些嚮導都是按成交價來算費的,也就是您交易一百匹馬,只需給在下一匹就行了。」

  馬盜黑市沒有稅收,這些嚮導費用等同稅收。明白這點的歐克立刻點頭同意。

  康斯一聲令下,早就選好的兩百餘人就跟著康斯離開大隊,車隊駛到一旁休息,相文照例沒有跟去。

  「那麼,不知道諸位大人需要什麼?」

  維堂動作俐落的翻身騎上一匹馬,一挽韁繩,輕鬆來到康斯身旁。

  「玩的?吃的?我們這裡可是應有盡有。」

  「地圖,我們需要一幅草原地圖。」

  歐克替康斯回答,維堂立刻滿面紅光的堆地了諂媚的笑容,眼中冒了一陣金光,他吞吞口水。

  「我們這有一至五等的地圖販賣,不知道您要哪一種?」

  「有什麼區別?」

  「五等地圖,記載這方圓千裡內牧旗主聚集地以及主要水源的地方,而四等則增加重要的小聚集地和重要水源,三等則是整個大草原的簡略地圖,上面只有大致的牧旗遊牧範圍和主要的水源地,二等跟五等一樣,只不過擴大到整個草原,而一等也跟四等一樣的擴大到整個草原,不知道您看中了哪一種?」

  「價格多少?」

  歐克問道,他才不會直接說要三等地圖呢,如果價格合適的話,弄個一等來也不錯啊,維堂沒有立刻說出價格,反而先說了一句,「一等和二等的地圖,只有牧旗主親自出馬才可購買,看諸位的樣子應該是商團,非常抱歉。」

  「為什麼要限定一等跟二等的購買身份?」

  歐克問是這樣問,其實康斯等人知道,這是馬盜防止精密地圖流傳給外國的預防設施,不然帝國派個商團來,買最高等級的地圖回去,草原豈不如同自家後院?

  至於那些可以購買的牧旗主,很難想像這些草原的統治者會把草原的命根交給敵人。

  按理如果有恆心的話,從各個馬盜集市購買四等地圖,收集完畢,或許可以組成一張一等地圖。

  不過想想馬盜既然限制了一等二等地圖外賣,那麼肯定會注意到這點,應該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像是把四等地圖的邊緣畫錯一點或空出一堆,那就可以讓人迷路了。

  維堂笑道,「不好意思,這一等二等的地圖,可是我們草原的命根,不可能交到外人手中的。

  「讓我給大人報個價吧,五等地圖的價格是一萬匹駿馬,四等是兩萬匹駿馬,三等地圖是十萬匹駿馬。」

  本來還隨著維堂緩步策馬前進的康斯等人,聽到這個價格,腦袋一昏,差點倒頭栽下馬,歐克結結巴巴地說,「三等地圖需要十萬匹駿馬?」

  而康斯等人都是瞪大眼睛傻愣愣的看著維堂,維堂當沒看見康斯等人的傻樣,依然笑著。

  「是啊,十萬匹駿馬,絕對沒價可講,當然,像大人這樣的商傳,可以拿金幣來替代。」

  歐克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問了。

  「需要多少金幣?」

  維堂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神情,然後才開口說道:「一千萬枚金幣,哪個國家的都行,只要是流通金幣就可以了。」

  眾人再次被震傻了。

  一千萬枚金幣!絕對可以把自己這個大隊的人完全壓死!

  康斯苦笑的搖搖頭,不要說三等地圖了,就是五等自己也買不起,想到這,一拉馬頭就準備離開,維堂立刻攔住他。

  「大人不要心急,如果大人確實急需地圖的話,還有個方法可以獲得。」

  康斯等人立刻恢復精神,歐克焦急地問:「什麼方法?」

  維堂賊笑:「賭。」

  「賭?」

  眾人愣了愣,歐克遲疑的問:「地圖是賭注?賭什麼?」

  維堂解釋。

  「地圖不是賭注,我們這裡積場的籌碼是統一的,完全可以當成貨幣在所有馬盜集市使用,而一份籌碼就是一匹駿馬,您可以用馬來換籌碼。

  「也就是說,當您擁有十萬籌碼的時候,您就可以直接用籌碼購買三等地圖了。當然,到時不要忘了加上在下的費用哦。」

  說到這,維堂嘿嘿笑了起來,帝國軍出身的人聽到這話,立刻神采飛揚,紛紛叫囂要把地圖贏來。

  康斯遲疑了。

  十賭九輸,可是地圖卻又極為重要,甚至關乎自己這些人能否安然回到帝國的關鍵⋯⋯

  看到康斯沉吟的樣子,傑拉特立刻靠前說道,「大人,咱們這些兄通沒有不會賭的,當不乏高手,既然我們馬匹不夠,那麼乾脆挑出幾個高手博一下,三等地圖不敢聽,但到五等四等地圖,是絕對沒問題。」

  數十個自以為高手的帝國兵立刻應和,也難怪他們信心滿滿,這些人每月的薪金有大半扔在賭場,可謂是久經考驗,而且他們認為,遊牧民族在賭這方面全都是遜咖,哪裡是自己這些帝國人的對手?

  既然這樣,那在過賭癮、賺地圖的同時,贏個幾千匹馬增加自己的財富,既立功又漲了荷包,何樂而不為?

  康斯想了一下,點頭說道:「去拉兩千匹馬來。」

  就像傑拉特說的,既然連五等地圖都買不了,那還不如拼一下,反正輸了也就是兩千匹,剩下的近三千匹也夠用。

  聽到康斯決定了,帝國兵立刻萬般誇張的向康斯炫耀自己的賭技,希望派自己上場。那樣子像是要上戰場拼命一樣,熱鬧騰騰的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維堂一臉奸笑。

  嘿,雖然你留下一半的馬匹,一旦賭了起來,看你能留多少?

  而四周的衛兵也是一臉戲謔神情的打量著康斯等人。

  在維堂的帶領下,來到集市外的籌碼兌換處,這是一座由數十個騎兵護衛著的帳篷。

  兌換處的人計算過馬匹的數量和檢查過馬匹的健康後,這兩千匹馬就被帶到不遠處的草原上放養了。

  康斯等人相信馬盜不會翻臉不認人的馬吞了,因為這關乎馬盜的信譽。

  做任何事都需要信譽,沒有信譽幾乎是寸步難行。而且賭場一天不知道進帳多少匹駿馬,馬盜才不會愚蠢到把這養魚的魚塘給毀了。

  馬驗完後,康斯就拿到了兩千枚顏色黑中帶紅、跟帝國金幣一樣大小薄厚的金屬片。

  籌碼正面刻著一匹奔騰的馬,刻工非常精細,馬匹的神情形態清晰可見,而籌碼的背面,則是刻著維爾特自由聯盟和奧特曼帝國兩種文字。

  材料既不是鐵也不是銅,完全是不知名的金屬治煉的。

  康斯一看到這籌碼,就吃驚馬盜的實力,因為籌碼上的精美圖案,完全可以和帝國金幣相比,而且枚枚一樣,也就是說,馬盜擁有可以鑄幣的機器和工人,而且也有治煉金屬的作坊。

  也在這時康斯才赫然想起,精製地圖可不是什麼人都可製作的,沒有專業知識,畫出來的地圖根本沒用,這麼說,馬盜還擁有這些專業人才?

  難怪可以橫行整個草原呢。

  維堂引著康斯向前,幾個帝國兵中最厲害的高手摩拳擦掌的跟在身後,其中傑拉特就在其中,而其他人則簇擁在四周助陣,一票人就這樣沸沸揚揚的進入了馬盜集市。

  雖然這裡面熱鬧得很,人來人往的,但是除了雷特、雷凱四處尋找吃的攤檔,牧旗兵左顧右盼外,其他帝國兵都完全無視四目的環境,直接把目光集中在集市中央。

  一座巨大的牧旗,包頂上一面畫著三粒骰子的旗幟,不用想,一看就知道那裡是賭場。

  維堂笑著介紹:「大人,那裡是內賭場。」

  「內賭場?什麼意思?」

  傑拉特不耐煩地立刻問道,賭鬼們的目光也都集中在維堂身上,他被這些通紅目光嚇了一跳。

  這些人恨不得立刻撲進賭場大殺四方,雖然知道這點,但維堂還是要解釋清楚:「也就是只賭大陸上流行的骰子。」

  別人還沒聽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傑拉特已經吃驚的說:「你不會告訴我,那裡面只能賭骰子吧?」

  維堂有點不好意思:「是的,內賭場的賭具只有骰子,大人可以押大小或者壓點數,不過那裡 的最高賭注是十枚籌碼,而且賠率最高也只有六位而已。」

  「十枚籌碼?」

  傑拉特這些賭鬼立刻垮了臉,一個賭鬼喊出了他們的心聲。

  「這麼低的賭博,要我們賭到何年何月啊!」

  「嘿嘿,其實裡面都是些普通人玩的,反正都是窮鬼,乾脆限制最高賭注,不過我們可以去外賭場,那裡沒有限注,您想壓多少就壓多少。」

  「哼,我看是你們沒有賭博高手坐鎮,怕輸大了,所以才搞出這低的限額吧?」傑拉特嘀咕到到一半,聽到後面這句話,不由兩眼放光。

  「在哪?玩的是什麼?」

  「請跟我來。」維堂帶著路:「我們有賽馬和生死鬥兩種。這都是可以押勝利者,也可以自己下場參加的賭博⋯⋯」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42 AM

第七章 親自賭鬥


  聽到這話,大家都來勁了,傑拉特立刻問道,「賽馬我們清楚,生死鬥是怎麼回事?」

  維堂笑了笑,「我們這賭法不同,還是都說一下吧⋯⋯賽馬規和大陸一樣,是在一段路程內看哪匹馬跑得最快,但是開頭有點不同。」

  「怎麼不同?」

  跟在康斯身旁的威傑興趣十足,而傑拉特貝不耐煩地喝道,「不要賣關子,快說!」

  維堂看了下一直不吭聲的康斯,再看看傑拉特,忍不住心中嘀咕。

  兇什麼,你又不是頭目?但收人錢財為人服務,還是含笑說道:「我們這是先確定十名選手,這些選手都是賭客帶來的人,賭客下注,接著一聲令下,這些選手立刻衝進馬圈。」

  「馬圈?難道要看誰上馬快?」

  傑拉特皺眉,眾人都感覺這賭法很怪異。

  「呵呵,馬圈裡有幾百匹馬,選手是去選馬,選好馬後,就看誰最先到達終點。」

  「幾百匹?選馬?如果選到好馬,那不是不用比了?」威傑吃驚的說。

  維堂笑道,「馬圈的馬素質都相差不大,當然也有略微好點的馬,不過幾百匹中可不是那麼容易挑的,如果你特意尋找好馬,說不定還沒找到,人家已經騎著普通馬跑到終點了。

  「其實好馬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最先衝出馬圈,一般來說,第一個衝出馬圈的人都是勝利者,這種賭博的賠率是一賠一。」

  「那生死鬥又是怎麼樣?」傑拉特點點頭。

  「生死鬥有兩種,一種是人獸鬥,規則是賭場從百名奴隸中,隨意抽一個和三匹野狼博鬥,賭客可壓野狼也可壓奴隸。

  「另一種是二十名奴隸分成兩組互相廝殺,最後有人存活那組勝利,這兩樣的賠率都是一賠一。」

  「這不就是角鬥場?你們從哪學來的?」

  歐克有點疑惑的問,維堂笑了笑。

  「不完全是角鬥場,這種生死鬥還可以由賭客自己派人參加,不過賭客參加人獸鬥的話,野狼是六頭,賠率也變成一賠二。

  「當然,覺得自己厲害的話,也可以要定鬥十二頭或十八頭野狼,賠率也變成一賠四或一賠八,不過這後面兩種很少人選。

  「而奴隸鬥的話,奴隸十人一組,賭客只能五人一組。」

  「怎麼賭客自己參加就翻了好幾倍?」

  「呵呵,賭客既然敢派人參加,那肯定有把握,賭場當然要加大難度,不然豈不是鐵定虧本?

  「不過如果你實在強大的話,那可是賺翻了,因為賭場有規定,如果是下場的同一人連續賭鬥,賠率翻倍。

  「比如你下場幹掉六頭野狼後,不休息,接著賭鬥,野狼增加至八頭,賠率翻倍一賠三,第三輪野狼增加至十二頭,賠率是一賠四,第四輪野狼增加至十八頭,賠率一賠五,第五輪是野狼增加至二十六頭,賠率一賠六,據說沒有第六輪的。」

  「哇,這真的是賺翻了!」威傑一臉興奮。

  維堂笑道,「嘿,別想這麼美,這種賭鬥只發生過三回,最厲害的一個賭到第三輪,不過這三個人最後都被野狼生吃了。

  「我們大草原的野狼本身就兇悍,更別說經過賭場特意訓練的了⋯⋯要知道,普通人連一頭野狼都對付不了啊。」

  「有更高賠率嗎?」

  歐克有點好奇,他巴不得有一賠一百的出現,這樣一旦贏了,馬上夠本了。

  「有,怎麼沒有,剛才說的是連賭,還有一種翻倍賭,那就是第一輪鬥十二頭野狼,一賠四,第二輪鬥二十四頭野狼,一賠八,第三輪鬥八十四頭野狼,一賠十六,第四輪鬥一百六十八頭野狼,一賠三十二,沒有第五輪。」

  歐克等人都傻了眼,雖然賠率達到了三十二,但狼也有一百六十八頭,不要說這麼多,就是二十多頭都可把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可不可以賭到一半就放手?」威傑好奇。

  維堂笑道,「哪有這麼好的?一旦開始連賭或翻倍賭,不到結束是不能停下的,不然豈不是很多人來撈一筆?所有這些年還有人去試連賭,但絕對沒有人去嘗試翻倍賭,那絕對不是人幹的。」

  對這話,眾人都認同的點點頭,這種賭局都是一個人參加的,想想一個人面對一百多頭兇殘野狼的情形,全部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這種賭局誰會壓人啊。

  已經介紹完畢的維堂,向康斯問道:「大人,我們去賭賽馬還是生死鬥?」

  「去生死鬥吧?」心中有了決定的康斯想都不想。

  傑拉特立刻向康斯說道:「大人,這兩種賭法,我們這些人都不能發揮作用,還是給我們一點籌碼,讓我們去內賭場發揮作用吧,雖然那裡既有限額賠率又低,但幾個人合起來,還是可以撈一筆。」

  那幾個賭博高手也忙點頭應和,在知道外賭場賭些什麼後,傑拉特這些自命為賭博高手的人都垂頭喪氣。

  這兩種賭法,根本就是靠本身的戰鬥力來獲勝的,根本不能發揮出他們的賭技。

  康斯點點頭:「多少?」

  傑拉特點了下人頭:「每人二十枚籌碼,給一百二十枚吧。」

  康斯示意一下,歐克就從負責背錢的雷特兄弟身上拿出一百二十枚籌碼,遞給了傑拉特等賭博高手。

  就這樣,傑拉特帶著五名賭博高手,還有一批比較喜歡正規賭具的賭鬼們往內賭場走去。

  而剩下的人,當然就跟著康斯去賭生死鬥了。

  維堂一邊帶路一邊說道:「賽馬的賭場佈置在集市外,而生死鬥則是在集市內,這邊走。」

  在維堂的帶領下,眾人遠遠就聽到一陣巨大的喧鬧聲,緊接著就看到一處被柵欄圍實、門口有數百名背弓佩刀的騎兵把守的營地。

  進入營地前,康斯等人都交出了武器和馬匹,維堂解釋這是預防賭客輸紅了眼動刀子的措施,本來其他人還有些不情願,但在康斯的命令下,還是乖乖的交出兵器。

  進入營地,首先入眼的是,站在一座高三四公尺圓形木台上,正面向中心拼命高聲喊叫的一大群人。

  維堂指指那木台,介紹道:「這是觀台,能夠同時站上四五千人。分為四層,由外至內一層比一層低,這樣無論站在觀台哪一層,都不會被前面的人擋住,可以把角鬥場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觀台的中心是一個直徑二十公尺、陷入地下三公尺多的角鬥場。角鬥場邊上都有一公尺向內傾斜的密縫柵欄,野狼絕對跳不出來的。」

  接著又指了觀台左側說道:「那裡就是押注和兌換的地方。」

  那裡有一排用柵欄圍住的數十個櫃台,每個櫃台前面有兩個壯漢守衛,而櫃台後面則是一個文書及兩個站在他身後腰佩武器的護衛。

  維堂正要帶康斯等人去觀台看看時,一陣鑼聲響起,呼喊的人立刻分成兩種,一種要嘛沮喪痛哭、要嘛高聲咒罵,一種則全是雀躍歡喜地高喊,看來是贏家和輸家的區別。

  勝負確定了,人群一下子散開,那些獲勝的人,滿面笑容的蜂擁著僕向那數十個櫃台。手中飛舞著票據。

  「嘿,這些票據是有留根的,哪裡押的哪裡換,等下大人押注的時候要記住櫃台哦。」維堂提醒道。

  康斯他們這些有點見識的人,都默默注視著那些麻利兌換籌換的文書,看來馬盜確實很有一套,這些熟手的文書,可不是那麼容易訓練出來的。

  更讓康斯他們皺眉的是,看這些文書的樣子都是草原人,看神態更不像是被擄來的,也就是說是草原自己培育出來的。

  這代表什麼?

  要知道飛牧旗盟國可是沒有文字的國度啊,使用其他國家的文字來培育本土人才,可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

  兌換籌碼的人群很快離開了,這些人三三兩兩討論著的朝右邊擁去,而維堂解釋道:「大人,他們都去觀察下一場下注的對象了,我們也去看看如何?」

  這當然不用廢話,康斯一行人立刻湧到一片天空,只見這裡擺著分別被六只木籠關押著的六頭野狼,首到那些高大野狼,不停用利爪利牙撕咬著木籠的兇殘樣,康斯等人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過那些賭客倒是興致勃勃地圍著六只野狼品頭論足,當然旁邊一名面無表情,身形高大壯實、就要下場博鬥的男子,更是免不了被那些賭客來摸一把、西摸一把。

  康斯這一行人,特別是歐克和威傑,忍不住也想靠前去仔細觀察的時候,康斯神色自然的向維堂說了一句話,立刻讓他們兩人驚慌的跳了起來。

  「我怎樣才能下去賭鬥?」

  聽到康斯這話,維堂愣了一愣,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先是瞟了康斯手上那枚戒指一眼,然後才疑惑的問道:「大人,您是說您親自下去賭鬥?」

  「不行!大人您不能親身冒險!」

  歐克、威傑等人立刻反應,而跟來的僕從兵更是立刻跪下,那幾個百夫長激動地說道:「主人,請讓奴才替您效勞!」

  康斯命令僕從兵起來後,笑道:「不是我自誇,我的武力在你們當中應該是最厲害的。」

  聽到這話眾人張嘴想說什麼,但傻愣愣的雷特、雷凱兩兄弟卻點點頭。

  「沒錯,我們兩人聯手都打不過大人,大人是最厲害的。」

  這話氣得歐克翻白眼,而威傑則踢了他們兩腳,只有維堂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看康斯普通人的體形,又看看足足大了他一倍的雷特、雷凱兩人。

  看到眾人還想勸阻,康斯直接一句:「不用多話,這是命令。」

  所有人不情願的閉上嘴巴。

  當康斯再次向維堂發問的時候,維堂才知道這個戴著貴族戒指的頭目是來真的。

  他雖然驚奇頭目親身下場的怪事居然會出現,但也不多想,反正自己的傭金不會少就行了,於是立刻說道:「這很容易,只要向賭場說一聲就行了,不過大人您要被那些賭客品頭論足一番,這是規矩。」

  康斯點點頭沒有說話,而維堂則轉身叫人了。

  過了一會,維堂帶著幾個人走過來,而邊上突然冒丑一個大漢敲鑼喊道,「諸位尊敬的客人,現在有一位客人將親自參與賭鬥,讓我們認識一下這位勇敢的客人吧!」

  那些四目的賭客,立刻把目光放在康斯這一夥人身上,畢竟誰也看得出那些賭場負責人是來找他們的,議論聲、叫好聲立刻嘈雜一片。

  一個看起來很穩重的中年男子,向康斯行禮後說道:「您好,尊敬的客人,本人是賭場負責人,請問是您準備親自下場賭鬥嗎?」

  康斯點點頭。

  「那麼您選擇哪一類呢?需要向您解說一下嗎?」中年人問道。

  他的目光已經把康斯上下左右前後的打量了一遍。

  這個看起來不怎麼強壯的年輕人,居然親自賭鬥?沒發燒吧?讓那兩個壯漢去賭鬥還有可能呢。

  「六頭狼。」康斯笑道。

  聽到這話,原本緊張得很的歐克等人,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在他們看來,以康斯的能力,幹掉六頭狼不是什麼問題。

  「噢,好的,您需要換上我們賭場的衣服和兵器,這都是規定,請您諒解。

  「還有,您可以直接向這位文書下注,他會專門為您服務的。而您的嚮導會帶您去更換衣服。」

  賭場負責人說完這些就離開了,如果不是維堂說有個貴族親自賭鬥,他才不會來呢,現在他已經把康斯歸類成尋求刺激的狂妄小子那一類了。

  看到那個帶著兩名護衛的文書靜靜地站在那裡,歐克有點遲發的問道:「大人,壓多少?」

  「全部。」康斯說完,就跟著維堂走了。

  歐克還沒來得及說話,雷特就把背著的錢袋扔到文書面前,搞得歐克再次白了他一眼。

  聽到了康斯話語的文書,也二話不說,拉開錢袋計算起來。

  不過他在數了幾枚籌碼的時候,愣了一下,有點狐疑的看了歐克等人一眼,但又很快專心數數。

  四周的賭客沒有離去,反而圍著歐克等人打聽情報:「哎,這位兄弟,你們大人怎麼樣?有什麼點績?能夠和多少人打?」

  對於這些問題,僕從兵和帝國兵都是異口同聲地,把康斯誇得天上有、地上無,這統一的口徑,讓賭客們皺起了眉頭。

  「第一輪賭鬥六頭狼,賠率一賠二,壓注一千八百八十匹,這是賭單,請您收好。」

  那個文書雖然很有禮貌,但看他故意大聲喊出賭注後,臉上一臉古怪的笑容,任誰都覺得不是味道。

  接過賭單的歐克,有點奇怪這文書的神色,不過接下來他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那些賭客在聽到賭注後,愣了一愣,但是立刻狂笑起來:「啊哈哈!老子還以為什麼大人物這麼猖狂呢!原來是個小癟三!居然只拿不到兩千匹來賭自己的命!他還真他媽的不值錢啊!」

  「是啊,我們哪次不是賭幾千上萬的,這種小癟滿居然還敢來拿自己的命來拼博!」

  「嘿嘿,人家就是小癟三,不然哪裡會只拿不到兩千匹來博命啊?你們說是不?」

  「哎唷,別這麼說,我們應該贊賞他的勇氣嘛,畢竟人家肯拿命來博啊!說不定人家有必勝的信心呢?」

  「媽的,老子就壓野狼兩千匹,看他怎麼死!」

  「媽的!你們這些混蛋說什麼!」

  威傑立刻火冒三丈高的怒吼道,而帝國兵和僕從兵都是雙眼通紅的朝那些賭客逼去,看那樣子恐怕是想把賭客打成豬頭呢。

  賭客也不是好相與的,大部份人立刻摩拳擦掌的大罵:「他媽的,想打架是嗎?也不看看老子這邊多少人!難不成老子還怕你們這幾百人不成?來啊!」

  就在雙方要動手的時候,場內的護衛抽出佩刀跑過來攔住雙方,而那文書也忙向歐克提醒:「這位大人,快制止他們,賭場規定鬧事會被趕走,賭注也會被取消的。」

  本來已經準備跟上去好好教訓賭客一頓的歐克,聞言立刻一震,忙向威傑等人喊道:「你們快給我回來!」

  威傑頭也不回的說道:「他們居然敢罵大人,絕對要狠狠教訓他們一頓!」

  「快回來,鬧事會被趕出賭場,賭注也會作廢!難道你們要讓大人的心血白費了嗎?」歐克一邊大喊,一邊氣敗的衝前來拉人。

  聽到這話,威傑等人都是一愣,最後只好一臉無奈的退下。

  賭客一看對方退縮了,立刻囂張起來,紛紛破口大罵,差點又把強行忍耐的威傑等人引火了,不過在賭場護衛的喝斥下,雙方才真正停止對罵。

  不過就這個小衝突,讓那些賭客懶得察看康斯,直接把賭注押到野狼身上。

  等康斯身穿簡單服裝,一手木盾、一手砍刀的出現在角鬥場時,除了威傑這邊微弱的加油聲外,全場都是:「去死吧!小癟三!」、「喂狼去吧!」、「野狼咬死他!」這樣喝倒彩的叫罵聲。

  康斯雖然奇怪賭客怎麼全站在自己對立面了,但也不以為意,靜靜的站在中間,神色不變的看著賭場工作人員把六個籠子在角鬥場一邊擺好,籠口全都對準了康斯。

  看到康斯站在場地中間居然不動,賭客們立刻在叫罵聲中加上「白癡」這句話。

  在他們看來,怎麼也站在邊上拉開和籠子的距離啊,起碼在保護後背的同時,也多出一點反應時間。

  不過這人白癡更好,這樣自己就穩贏了。

  看斯看到六個籠子口都有一根繩子,知道一拉,六頭紅著眼盯著自己野狼就會同時衝出來。

  面對六雙流露出兇殘、希望把自己撕裂嚼碎果腹的眼神,康斯輕輕一笑,這樣飢餓渴望品嘗鮮血的神情,自己幼年時就看過許多次了。

  上一次自己和狼拼殺是什麼時候?

  是已經懂得使用武器保護自己的流浪時期,還是騎著駿馬帶著護衛輕鬆射箭的從軍時期?

  呵呵,已經不記得了。

  康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樣非常緊張的時候想些有的沒的,不由得微晃一下腦袋,把目光望向那個高舉木槌,準備敲鑼的人身上。

  叫罵的聲音已經停下,眾人都和康斯一樣靜靜的等待著鑼聲的響起。

  那敲鑼手沒讓大家多等,狠狠的一敲,鑼聲一響,六扇籠口立刻彈開。

  六道等待多時的身影閃電般的從籠內射出,撲向數公尺外香噴噴的食物,它們實在是太餓了,迫不及待希望大嚼一餐。

  在野狼出籠的同時,各自的加油聲立刻跟著響了起來。所有人都為自己壓注的對象叫好歡呼。

  不過在看到接下來的一幕,聲音立即啞了,所有人全都傻愣愣的張著嘴巴、瞪大眼睛,整個人僵硬了。

  對著在跑動中自動配合行動的野狼,康斯深感佩服,中間的四頭野狼,一頭襲擊自己的喉嚨,兩頭襲擊自己的左口腰間,一頭瞄準了自己的大腿,而邊上的兩頭則準備繞到自己身後,配合襲擊。

  狼的速度很快,在康斯看到這些的時候,已經可以嗅到狼嘴裡的腥臭。

  不知道什麼緣故,康斯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右手舉刀一個斜劈,輕鬆的把攻擊自己喉嚨、右腰、右腿的三頭狼砍成兩半;左手握盾下敲,敲斷了攻擊自己左腰那頭狼的脖子;轉身一個側踢,身後攻擊的一頭狼被踢得陷入泥牆;再順手一各刀刺,把刀刺入另外一頭從身後攻擊的狼嘴中。

  從六頭狼衝出,到康斯抽刀甩了下刀上的血跡,只是花費了幾秒鐘,六頭狼就這麼完蛋了。

  而在場的人,震驚的時間絕對比這個長。

  角鬥場一片寂靜,直到那個敲鑼手無意識的鬆開銅鑼,銅鑼掉下的聲音才驚醒了眾人。

  清醒過來的賭客們第一件事就是揉揉眼睛,然後才合上嘴巴,接著又立刻張開大喊:「啊,這不可能!」

  歐克這一票對著康斯有著無比信心的人,在看到康斯的表演後也都傻了眼,他們雖然知道康斯會獲得勝利,但沒想到會輕鬆到這個程度!

  幾乎就那麼眨眼的工夫,六頭兇惡的野狼的就這麼完蛋了!

  清醒過來的康斯下屬立刻歡呼起來,並且一臉得意地向那些滿臉震驚的賭客拋著媚眼。歐克懶得理會這些,直接抓住身旁的文書喊道:「快!兌換啊!」

  那文書像是剛是夢遊般的喃喃自語:「好的,賭注一千八百八十匹,一賠二,三千七百六十匹,您收好。」

  而一旁的維堂嚮導早就整個人傻了。

  聽到消息正急衝衝趕來的那個中年負責人,滿臉不敢相信的對手下問道:「這是真的嗎?他只是眨眼間就幹掉了六頭狼?」

  得到肯定答覆的他,立刻歡笑起來:「哈哈,那幫笨蛋壓了那麼多在野狼身上,現在不就血本無歸?哈哈⋯⋯呃,糟糕,如果那人連賭的話,那我們豈不是!」負責人臉上立刻冒出了冷汗。

  「你是現在兌換,還是進行連賭?」總算清醒過來的文書,下意識的問。

  歐克張了下嘴,但又閉下,然後直接向威傑喊道:「快!問大人是否連賭!」

  「好咧!」威傑立刻興奮的大喊起來:「大人!是不是連賭?」

  看到康斯無所謂的點頭,威傑才剛轉頭要答話,就看到歐克已經揪著文書喊道:「連賭!一賠三,三千七百六十匹全壓!」

  在那中年負責人冒冷汗還在路上的時候,賭場人員已經按照規章制度清理狼屍,並放下了八頭野性十足的野狼。

  正在往角鬥場趕的負責人,被一個滿頭大汗急衝衝跑過來的手下嚇了一跳。

  看到這個手下雪白的臉色,負責人心頭一緊,忙問道:「怎麼回事?」

  「老大,那⋯⋯那人已經連勝三輪了!」這手下雙眼無神的說。

  「什麼?這才多長時間啊!十八頭野狼就被幹掉了?」負責人吃驚的說。

  「老大,不是十八頭,而是二十六頭,他勝了第一局後就開始連賭啊!」這手下一臉苦澀的說。

  「連賭!起始賭注是多少?」負責人焦急的喊道。

  「一千八百八十匹。」手下忙說。

  「還好還好,不到兩千匹⋯⋯」負責人慌忙安慰自己,不過他立刻醒悟過來:「呃!連賭是積累全壓的?」

  臉色一變,慌忙扳著手指計算起來:「第一輪壓一千八百八井,一賠二,得三千七百六十,第三輪壓三千七百六十,一賠三,得一萬一千兩百八十,第三輪壓一萬一千兩百八十,一賠四,得四萬五千一百二十。」

  算到這,負責人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了。

  而就在這時,一聲鑼響,負責人立刻跳起來:「天哪!難道是第四輪?」看到那個手下有點恍惚的點點頭,馬上喊道:「快!制止他們!絕對不能進行第五輪!」

  手下為難的說道:「老大,連賭不到頂是不能停的。」

  「媽的,我不知道嗎?我是要你去讓他們第五局不要那麼快進行!就說我親自主持第五輪!一定要等到我到來才能開始!還不快去!」

  負責人氣敗的大罵,那手下立刻火燒身一樣的衝向角鬥場。

  負責人交代手下後,掉頭往回跑,等他衝到賭場外跨上一匹馬的時候,裡面一聲鑼響傳入他的面中,讓他恨不得立刻噴血。

  第四輪壓四萬五千一百二十,一賠五,得二十二萬五千六百,超二十萬匹啊!

  要是讓他贏了第五輪,那得賠出一百多萬匹啊!絕對不能讓他贏得第五輪!

  想到這,負責人立刻策馬狂奔。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42 AM

第八章 一等地圖


  集市邊上的一座牧旗包,有十來個壯漢守衛著,看到一騎朝這猛衝,都抽刀戒備,不過在看清來人後,立刻收起兵器迎了上去。

  那名負責人不等馬停穩,就跳下來衝入了帳篷,一陣雞飛狗跳後,賭場負責人再次朝賭場策馬狂奔,不過這次他身後有輛大馬車和數十個騎士跟著。

  在場的賭客,全都在倒吸著冷氣的看著角鬥場的康斯。

  康斯連拼四局,除了身上的身服被野狼撕破幾處外,全身上下居然沒有一道傷口,而且連續幹掉四十四頭野狼,居然氣都不喘一下,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

  而康斯部下則全都一臉傲色的左顧右盼,歐克等幾個主要頭目早就笑掉了大牙,威傑興奮的喊道:「天哪!現在我們已經贏得二十多萬匹了,等第五輪結束的時候,我們豈不是贏了一百二十多萬匹?啊哈哈,上百萬匹駿馬啊!」

  忽然想到第五輪野狼數的歐克,皺眉說道:「等下是二十六頭野狼,大人應該能夠應付吧?」

  一旁的維堂嚮導信心十足的說道:「絕對沒有問題,剛才十八頭野狼,大人不是一樣輕鬆解決嗎?只是多了八頭而已,沒問題的,哈哈,大人確實厲害啊!」

  難怪維堂一副自己人的樣子,要知道他的傭全是百分之一,也就是說,當康斯第五輪獲勝後,他將得到一萬兩千匹的傭金,一下子就擁有只有牧旗萬夫長才能擁有的財富了!

  「嗯?怎麼還不開始?」

  威傑看到角鬥場的狼屍被拉走後,不像以前那樣很快準備妥當,不由疑惑的說。

  那些賭客也發現這點,立刻叫囂起來,特別是一些在第四輪開始時,往康斯身上押注獲得勝利的賭客,更是大聲叫喊:「怎麼回事?快點開始啊,老子還要押人贏呢!」

  聽到這話,大部份的賭客立刻搧了自己一巴掌,絕大部份的人都因吃驚康斯的實力而傻了,根本沒有想到去押注。

  看到身邊這些人懊惱的樣子,那些已經贏了的人,在得意之餘也非常不滿,一是不滿自己怎麼這麼膽小,只壓了千來匹,二是不滿賭場對這種連賭的周邊,賠率只開出一賠一,不然自己早就賺翻了!

  聽到這些叫囂,那個向賭場負責人打報告的手下,立刻一邊敲鑼一邊喊道:「諸位尊敬的客人,由於從來沒有人能連賭到第四輪,所以為了表示對勇士的崇敬,賭場負責人將親自為第五輪敲鑼。

  「現在賭場負責人正在趕來,請諸位尊敬的客人稍等片刻。」

  聽到這話,叫囂聲消失了,但是竊竊私聲卻響了起來。

  威傑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剛好注意到身旁的維堂臉色一變,不由好奇地問道:「怎麼回事?有什麼不對嗎?」

  聽到這話的康斯部眾,立刻緊張的注意著維堂。

  維堂一臉苦澀的搖搖頭說道:「你們想想,現在你們都贏了二十萬匹了,第五輪獲勝的話,將超過一百二十萬匹,雖然這數字對整個大草原的馬盜來說不算什麼,可對一個馬盜集市來說,卻是非常巨額的數字。

  「這種集市一個集後期的收入,也就是五六萬匹,現在一下子就被你們贏走一萬二十萬匹,也就說好幾年的利潤被你們贏走了,你說,換作是你會怎麼樣?」

  「難道他們敢拒付?或者不承認賭局有效,賴帳?」歐克立刻跳起來。

  維堂立刻肯定的說道:「絕對不會這樣,要知道這可關乎馬盜集市的信譽,只要你們能贏,他們絕對會給的!」

  「嘿,既然這樣,你幹嘛一臉擔優的樣子?」鬆口氣的威傑打趣道。

  「唉,我是為自己的傭金傷心啊,別忘了第五局輸掉的話,那可就全都沒了。」維堂苦著臉說。

  「什麼意思?」

  歐克等人都疑惑了,這個嚮導怎麼說話顛三倒四的,又說賭場不會賴帳,又說傷心他的傭金,難道他懷疑大人不能贏第五局嗎?

  剛剛他才說了二十六頭狼根本不是大人的對手啊。

  維堂苦笑。

  「第五局還沒開始呢。這次賭場放下的肯定是二十六頭頭狼,這頭狼可不是普通野狼能比的,更別說被特別訓練過了。」

  「頭狼!」

  稍微有點見識的就知道頭狼的厲害,一個狼群裡只有最強壯的狼才能成為頭狼,看來大人有危險啊。

  「這不是跟作弊一樣嗎?怎麼拿出頭狼來比鬥?」威傑立刻氣憤地說。

  「咳,賭局只是定了狼的數量,並沒有規定狼的質量啊,再說他還可以以『其他野狼用光了』的藉口。不過賭場為了面子好看點,應該會更改一下賠率。」

  「媽的!更改賠率有屁用啊!我這就讓大人棄權!」威傑立刻跳起來。

  不過立刻被維堂拉住了:「連賭是沒有中途停止的,如果大人棄權的話,賭場不但會沒收大人的賭本,更可以直接把大人當成奴隸,因為這是侮辱我們在場的所有人。」

  「什麼?把大人當奴隸!他們敢!」

  聽到維堂這話的康斯部眾,包括傻乎乎的雷特、雷凱兄弟,全都跳了起來。

  「幹什麼?都給我安靜!大人是不會放棄的!」

  歐克依仗年齡把大家喝止住,他知道康斯就算明知道要跟二十六頭頭狼鬥,也不會棄權的。

  因為在整個大隊聽從康斯命令進入草原,康斯就把眾人的安危當成自己的責任,而獲得精製地圖也是這責任之一。

  雖然康斯從不表明這些,但一直跟在康斯身旁的他,卻從康斯的言從舉止看出來了。

  為了轉移眾人的火氣,歐克向維堂問道:「為什麼棄權就是侮辱你們?」

  維堂看了一下四周氣鼓鼓的人,不由苦笑。

  「會這這,是因為我們認為連賭是勇士的遊戲,你敢親自參與,就是為了向世人表現你的勇武,那麼為了勇士的尊嚴,你要嘛獲勝,要嘛戰死。

  「但賭到一半就棄權退縮,那就說明你貪生怕死,完全把我們這些觀看的人當成癟三來戲弄,你想我們這些草原人會放過這樣的人嗎?」

  聽到這話,眾人都傻了眼,不就是賭博嗎?怎麼跟表現自己的勇武和戲弄觀眾聯系上了,這草原上的規矩還真是古怪。

  不過既然知道棄權會惹來整個大草原的追殺,大家只好忐忑的祈求康斯能夠輕鬆解決二十六頭頭狼,贏得勝利,那就可以脫身了。

  就在大家不耐煩,又要開始喧鬧的時候,數十騎加上一輛馬車,直接駛進了賭場。

  那賭場負責人向手下交代了幾句,立刻跑上高台向四周行禮喊道:「對不起,諸位尊敬的客人,在下來遲了。」

  一番做作後,負責人立刻向靜待在角鬥場中心的康斯說道:「非常抱歉,這位大人,由於我們賭場從來沒有想到有像您這樣勇武的客人,連賭到第五輪,所以野狼的數量準備不足,這才緊急調了一批過來,累您久候了,真是抱歉。」

  「沒關係。」康斯無所謂的笑了笑:「可以開始了嗎?」

  負責人遲疑了一下,神色有點尷尬。

  「剛才在下已經說了,由於野狼數量不足,剛調了一批過來,呃,不過這一批都是頭狼,也就是說,您將和二十六頭頭狼賭鬥。」

  這話一出,賭客們立刻一片嘩然,身為草原人的他們,當然知道頭狼的厲害,三頭野狼都沒有一頭頭狼恐怖呢。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歐克這些康斯部眾還是忍不住地跳起來高喊:「不公平!」

  「請安靜一下!」

  在賭場人員的勸止下來後,負責人才繼續說道:「老實說,雖然這看起來不公平,但是賭場並沒有規定賭鬥的野狼是普通狼還是頭狼,所以我們賭場並沒有違背自己規矩。」

  聽到這話,大部份人都不吭聲了,就跟負責人說的那樣,沒有規定就可以使用。

  不過一些輸慘了的賭客忍不住嘀咕道:「嘿,是狼就行,那麼蒼狼神也行了?那不是穩勝?」

  只是這種有點冒犯神靈的話,根本就是一閃而過,沒人再提起。

  看到賭客都沒有什麼意見,負責人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看到康斯那一票人一臉怒色的看著自己,知道自己玩得不夠漂亮,為了挽回印象分,他咬了一下牙。

  「當然,由於賭場準備不足,使得連賭第五輪將是二十六頭頭狼,那麼為示賭局的公平,第五輪將開出一賠十的賠率!」

  負責人的手下立刻靠前來,緊張的問道:「老大,有必要開出一賠十的賠率嗎?這樣豈不是讓那些賭客把賭注全壓在頭狼身上嗎?到時我們會賠一大筆的!」

  負責人低聲叫罵,「媽的,我不知道嗎?不過那幫賭客壓不多的,而且他們賭的是周邊,賠率都是一賠一,了不起就是十來萬,這等於送籌碼給賭客!不扭轉賭客的印象,以後就沒人來我們賭場玩了!你想我死啊!」

  這樣可以讓賭客扭轉印象?不過那個手下沒在這方面追究,反而提醒道:「可是老大,萬一那人贏了,我們可要賠兩百來萬!我們哪有那麼多駿馬?」

  「哼,等他們贏了再說!」負責人根本就不相信那年輕人能打贏二十六頭頭狼。

  賭客們聽到新開出的賠率不由一愣,他們可都是知道賭場中賭鬥的那人,已經贏了二十多萬匹,這樣如果第五輪贏了,將獲得兩百餘萬匹的籌碼!

  這可是歷年少見的巨大賭局啊!自己還真是幸運,能夠看到這場賭局,回去能夠好好吹一下了。

  如負責人所說的一樣,這些賭客立刻扭轉了剛才對賭場有點耍賴性質的印象。

  威傑等人沒有興奮,臉色緊張的注視著康斯,只有歐克和那文書對照了一下第輪賭局的賭單。

  聽到賭客的歡呼聲,負責人立刻知道搞定了,不由立刻喊道:「那麼第五輪賭鬥即將開始,請諸位尊敬的客人選擇對象下注。」

  那些賭客連頭狼長什麼樣都不看了,直接跑去投注櫃台押注,這可是賭場送籌碼呢。

  至於康斯,他們可是看了四輪,有什麼好看的,雖然他厲害,但絕對不能和二十六頭頭狼抗衡的。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壓頭狼,還是有一小批人把賭注押在康斯身上,這一小批人,要嘛是本錢輪了大半,賭氣準備輸光的,要嘛就是非常有眼光,覺得康斯有可以獲勝,希望賭拼一下的。

  一聽開始押注就跑去看頭狼長什麼樣的威傑,回到看台上時臉色鐵青,陪同他一起去的歐克等人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歐克有點強顏歡笑的說道:「放心,大人一定會戰勝這二十六隻頭狼的。」

  眾人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

  康斯看到了歐克等人的神情,知道他們的臉色為什麼會這麼難看。

  頭狼長什麼樣自己也曾見過,和普通狼相比厲害多少,自己也非常清楚。雖然即將面對二十六頭頭狼,但康斯並沒有心神不定,博殺四十四頭野狼後,康斯覺得現在自己全身上下都舒展開了,狀態非常好。

  二十六個相比以前大了一倍的籠子被放了下來,透過籠縫,可以看到二十六頭體型巨大得野狼。

  銅鑼一響,籠門打開,不過出奇的是,這些頭狼的表現跟前幾局的野狼不同,沒有立刻衝出來撲向康斯,反而緩緩的走出,神態傲然的抬頭張望四周的情況。

  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些頭狼的體型跟小馬駒一樣龐大,而且怪異的是,牠們擁有那種任誰都能體會得到的傲氣,像牠們看到籠子被提上去,扭頭觀看時流露出的輕蔑神態。

  是的,絕對沒錯,眾人就是能體會到這些頭狼眼神流露出的神態,是什麼意。

  這種非常古怪的體驗,讓眾人都傻愣愣的在原地發呆。

  康斯掃視了二十六頭頭狼一眼,注意力立刻集中在中間一頭黑色毛髮的頭狼身上。

  康斯會注意到這頭頭狼,除了那頭黑狼有著一雙區別於其他紅眼狼的白色眼睛,更因為二十六頭頭狼中,只有牠沒有打量四周,反而靜靜的注視著自己。

  康斯殺的四十四頭狼和這裡的二十五頭狼,都是紅色眼睛的,只有這頭頭狼是白色的眼睛。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狼只有吃多了人,眼睛才會變成紅色。

  就在大家靜靜等待頭狼們發起攻擊的時候,二十六頭狼突然同時仰天長嘯!

  康斯發現第一隻仰頭的狼,就是那隻白眼睛的黑狼。

  就在眾人被這突然發出的氣勢逼人的狼嘯嚇一跳的時候,康斯第一次主動衝向了狼群,而那些狼也在康斯身形一動的瞬間,發起了攻擊。

  看到數十頭狼朝康斯撲去,眾人忍不住一陣的驚呼,在他們看來,康斯很快就會被撕成碎片的。

  不過身臨其境的康斯,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大危險,要知道這角鬥場雖然看起來寬敞,但是放進二十六頭體型大了一倍的頭狼後,就顯得很擁擠了,而且狼的攻擊都是撲咬,能夠第一時眼攻擊康斯的,也就四五頭而已。

  康斯用盾牌一掃,把兩頭直撲而來的頭狼掃到一邊,從這空隙衝過的瞬間,用刀把側邊的一頭頭狼的腦袋砍掉。

  衝過第一波撲咬的康斯,立刻迎來第二波的撲咬,康斯側盾猛擊打翻一頭側邊撲來的頭狼,與此同時,一刀刺入面前的一頭頭狼嘴裡,和一個側踢踢飛一頭狼。

  不過康斯也在這第二波撲咬中,被狼爪在身上留下了七八條傷痕。

  眾人在看到康斯不斷奔跑的同時,也不斷有頭狼倒斃在地,不過他們卻不覺得康斯會贏,因為康斯身上的衣物不斷被狼撕爛咬下,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

  看到如此激烈的人獸鬥,賭客們全都熱血沸騰的狂叫起來,而歐克他們則拼命的當自己長官加由,「幹掉他!」的喊聲響徹天際,雖然加油聲相同,但雙方支援的對像卻是截然不同的。

  感受到利爪撕開皮膚,利齒刺入肉體的疼痛,聽到四周急促的呼吸,頭狼們瘋狂得怒吼慘嚎,撕咬落空時牙齒相撞,肢體落地鮮血飛濺的聲音;嗅到那濃厚的、帶著血腥味和熏人腥臭;察覺到砍刀切進、踢打撞擊肉體的力度;這些都讓自己更加清楚的體驗到,陷入重圍的那種孤立無援,隨時喪命的危險。

  這一切的體驗,讓在狼群中廝殺的康斯,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因為他居然有了多年前自己擔任輕步兵時,和敵人拼死廝殺的感覺,這種感覺多久沒有體驗了。

  陷入這種感覺的康斯,突然發現自己處在旁人的位置,慢動作的看著自己握刀的手,輕輕的劃過一頭狼的脖子,在砍刀還在保持前進動作的時候,盾牌狠狠地正面撞擊一頭狼的鼻子,在那鼻子扁平的狼嗷叫的時候,另一隻狼咬住了盾牌,自己立刻抽刀把這狼捅個對穿,接著就是一邊快速奔跑,一邊把狼屍甩到一邊。

  正在拼命叫喊的眾人慢慢的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張開嘴色,吃驚的看著角鬥場的康斯刀砍、盾擋、腳踢,動作飛快的和那些頭狼拼殺著。

  砍刀繃斷的聲音讓康斯清醒過來,此刻康斯才發現四周全都是頭狼的殘屍斷體,二十五頭頭狼就這麼被他幹掉了。

  是的,二十五頭,還有一頭渾身是血的黑狼,正擺出一個撲咬的姿勢,張開嘴巴,低聲吼叫,警惕的盯著康斯。

  康斯默默地望著這頭給自己印象很深的白眼黑狼,他知道這頭狼能存活在最後,不是這頭狼狡猾的不攻擊自己,也不是自己手下留情。

  相反,這頭狼每次攻擊都是衝鋒在最前線,自己身上有七八道傷痕是牠留下的,而自己更沒有留手,起碼砍中了牠十數刀,牠能存活到最後,只是因為這頭狼很厲害,每次都躲過了要害。

  康斯微微嘆了一息,握著半截砍刀朝這頭黑狼走去。

  此刻的他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渾身衣裳都成了破布條,左手的木盾更是被頭狼咬得支離破碎,整個人看起來淒慘到極點。

  康斯不知道自己眼中是否流露出贊賞和歉意的神色。但他知道自己非常欣賞這頭拼博到最後的黑狼,如果牠有思維的話,牠會為自己因為失去自由,被當成賭博工具進每生死博鬥而悲哀嗎?

  抱歉,我需要籌碼換取地圖。

  不知道為什麼,那頭黑狼的雙眼忽然失去了戰鬥的意志,也許是因為傷勢嚴重,也許是因為牠明白自己無法打贏眼前這個人類的緣故?

  反正康斯走到牠面前的時候,牠不但沒有攻擊,反而認命般的閉上眼睛,無力的趴在地上。

  康斯靜靜的站在黑狼面前一會,然後抬頭對那個瞪大眼睛、整個人傻了的負責人說道:「我這樣算贏了嗎?」

  負責人下意識的點點頭說道:「是的,您贏了。」

  白癡都知道那頭狼已經不行了,而康斯雖然渾身傷痕,但看他的神色,再幹掉二十六頭野狼都不成問題。

  被這對話驚醒的敲鑼人,立刻敲響銅鑼,鑼聲馬上把寂靜的眾人驚醒。

  大家同時猛吸一口氣,輸了的人還傻愣愣的看著康斯,而贏了的人則立刻歡呼起來,特別是康斯部眾,全都雀躍吹呼的蹦跳著。

  那那個維堂嚮導更是興奮的仰天狂笑,自己的傭金可是兩萬兩千五百六十匹駿馬啊!

  「對了,我有個請求。」

  康斯這話並沒有用力叫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張嘴,所有的聲音就消失了,所有人都全都靜靜的聆聽著。

  「是,您請說。」負責人雖然已經被即將賠出的籌碼弄得快昏了,但還是堆滿笑容,恭敬的說。

  「這頭狼能送我嗎?」康斯指了一下那頭趴著的黑狼說道。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還隻一動不動的黑狼的耳朵,在康斯說出這話時居然晃動了一下。

  負責人雖然奇怪康斯怎麼提出這個要求,但看到那黑狼渾身傷痕,而且看起來像是掛掉了一樣,立刻不在乎地說道:「沒問題,我們會幫您裝進籠子的。」

  當康斯上來後,歐克等人立刻圍了上去慶賀,不過在看到康斯身上的傷痕後,眾人立刻倒吸口冷氣,歐克更是立刻喊道:「快!威傑立刻去車隊把傷藥拿來!」

  威傑馬上帶著幾個人朝外跑去,而維堂也熱心的邊跑邊喊:「這集市就有傷藥,我這就去拿來!」

  賭場的一座牧旗包內,賭場負責人和他的幾個手下,正愁眉苦臉的互相嘆氣。

  負責人的一個手下有點遲疑地說道:「老大,這可是兩百二十五萬六千匹的賭注啊,我們哪裡能拿出這麼多匹駿馬啊!我如我們賴帳吧?反正他們只是一個商團而已。」

  「白癡!想把我們整個馬盜集市的信譽都給毀了?」負責人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另一個手下突然一臉猙獰的說:「老大,不如我們大部份給籌碼,小部份才當駿馬,然後半路上把他們給⋯⋯」說著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負責人很是心動的想了一下,但很快苦笑的搖頭說道:「不行,外面四五千人的賭客,他們絕對會把這場賭局的情況傳遍整個草原,如果這個商團一下子消失了,任誰都會懷疑我們的。」

  還是那個一臉猙獰的手下笑道:「老大,我們只要不在我們的地界碰那商團,離開我們地界後被馬盜洗劫,能關我們什麼事?誰都知道馬盜集市保護的只是自己地界的客人啊!」

  負責人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

  「對!我怎麼忘了這招?沒錯,我們馬盜集市只能保護本地界內的客人,因為不能過界嘛,總不能客人在其他地方被洗劫了,也賴到我們身上來呢?啊哈哈!」

  在負責人和那個提議的手下狂笑的時候,一個手下提醒,「老大,那商團被其他地界的馬盜吞了,我們並沒有好處啊,他們是不會分好處給我們的。」

  負責人立刻傻了眼,接著他馬上怒斥剛才那個手下道:「媽的!出的什麼主意?這不是給其他馬盜送貨嗎?幹!」

  說著就氣敗的來回踱步,喃喃道:「媽的,又不能不給,真是心痛啊,怎麼才能撈回來?」

  「老大,我看還是讓那商團在我們這裡消費好了,這樣起碼能夠撈回一點。」一個手下提議道。

  「嘿,這倒是個辦法,快,去找他們雇傭的嚮導,看他們需要什麼!」負責人立刻歡喜的命令道。

  過了一會兒,已經包扎好的康斯帶著歐克等人,來到了賭場負責人所在的牧旗包。

  歐克一臉興奮的把賭單攤在矮桌上,朗聲說道:「老板,兌換賭注啦,總共是兩百二十五萬六千匹的籌碼哦。」

  傑拉特這幾個聽到消息趕來的賭術高手,雖然知道康斯贏了兩百萬匹,但聽到這確實的資料後,還是不由一陣恍惚,然後看著六個人加起來才三四百枚的籌碼,不由一陣苦澀。

  「好的好的,請坐,請喝奶茶,我這就讓人給您兌換。」負責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一聲招呼,數個壯漢和文書就抬著幾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看到歐克等人疑惑的神情,負責人打開一個箱子,拿出一枚籌碼遞過來說道:「這是最大的籌碼,一枚可換一千匹駿下。」

  歐克接過來一看,正面還是駿馬圖案,不過背面的文字則變成了一千。而且「一千」這文字是藍色的,大概是為了防止偽造,特別加了不同的金屬才形成的。

  「嘿,這倒方便,兩千兩百五十六枚就行了。」

  歐克送了送把籌碼送了回去。

  在文書數著籌碼的時候,負責人像是不經意的問道,「對了,不知道貴商團在本集市有沒有看重什麼東西啊?我兼任賭場負責人的時候也兼任集市負責人,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我說。」

  歐克還沒有來得及搭話,維堂就搶先說道:「我們準備購買記錄整個大草原的精製地圖。」

  負責人好整以暇。

  「噢,這可是我們馬盜集市最受歡迎的產品呢,我們這有五種地圖,一等最高,五等最低,五等的只要一萬,四等的要兩萬,三等的要十萬,二等的要兩百萬,一等的要五百萬,不知道貴團需要那種呢?」

  本來正向維堂瞪眼的歐克聽到這話,立刻張開嘴準備說什麼,不過卻被維堂掐了一下,並使了個眼色。

  歐克立刻醒悟,為什麼本來只有牧旗主可以購買的一等二等地圖,會被這負責人提出價格,敢情這傢伙想直接把兩百萬籌碼撈回去呢,而且絕對可以肯定這二等地圖的真實價格沒有兩百萬。

  雖然有點可惜這這多駿馬沒有了,但來賭場主要就是為了地圖,現在能夠搞到比期望高一等的地圖,不是更好嗎?

  想到這,歐克立刻向康斯詢問:「大人您看呢?」

  康斯望著負責人輕輕的笑了笑,忽然起身轉身離開。

  那本來很鎮定的負責人,立刻慌張的喊道:「大人你去哪?」

  而歐克等人也是一臉吃驚的看著康斯,他們搞不懂康斯怎麼什麼話都不話就要離開。

  康斯扭頭笑道:「我想要一等地圖。」

  負責人皺眉說道:「可是您的籌碼不夠啊。」

  康斯會過頭去,一邊抬腳一邊說道:「所以請您稍等,我去賭鬥幾場就回來。」

  負責人和幾個賭場人員臉色立刻雪白,而歐克等人則一臉的賊笑,威傑更是叫喊道:「對啊對啊,把這兩百多萬壓進去,一場變四萬方,兩場變四百萬,足夠了!」

  負責人立刻急切的跳起來,攔住康斯哀求起來。

  「這位大人,求你不要去賭鬥了,一等地圖兩百萬賣給您好嗎?」

  康斯露出笑容:「成交。」

  歐克在旁邊插嘴:「你們要把五種地圖都拿出來讓我們對比哦,免得我們分不出一等地圖是怎麼樣的。」

  負責人只能哭喪著臉的點點頭。

  在那維堂嚮導的勸說下,康斯除了把剩下的籌碼支付傭金,並兌換五千匹駿馬外,其他的全都在馬盜集市用光了。

  雖然物價突然提升了近十倍,但康斯還是買來像馬鞍、馬鞭、箭矢、糧草、傷藥等等之類大量的物資,足足把新增加的四十大馬車給裝滿了。

  幾乎把集市物資一掃而光的康斯一行人,在馬盜集市人員咬牙切齒的目光中,帶著超過一百五十輛馬車,趕著近萬匹戰馬和一頭關在籠子內養傷的黑狼,轟轟隆隆的駛向草原深處。

  望著慢慢被黃昏吞沒的康斯車隊,維堂搖搖頭喃喃自語。

  「如果你選擇三等地圖的話,也許能安然離開草原。可惜貪心讓你選擇了一等地圖。

  「擁有一等地圖的你,將是所有牧旗和馬盜的獵物。就算你再勇武又如何呢?狼是無法和人相比的。實在可惜,你不是草原人。」

  這完這些,維堂嘆口氣扭頭進了集市。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43 AM

第八集 危險地帶

第一章 萬裡逃亡



  「呵呵,你這家伙蠻愛乾淨的嘛,不過很奇怪,你這草原的狼居然不怕洗澡?」康斯一邊給黑狼洗刷著身子,一邊笑道。

  此處是一道淺水河,離開馬盜集市後狂奔幾天的康斯他們,正在這裡休息。

  那頭賭鬥中最後幸存被康斯要來的黑狼,愜意的瞇著眼睛任由康斯撫弄自己,聽到康斯的話,只是不在意的瞟了康斯一眼。

  看到這黑狼的神情,圍在康斯身旁的幾人都是一陣好笑,只有相文是一臉激憤的低聲咒罵著。

  看到相文的神色,除了康斯和雷特、雷凱這幾人外,大家都在一旁竊笑。

  在這種情況下實在是沒法不笑,因為這黑狼非常有靈性,居然懂得差別對待,對康斯大人是無條件服從,對雷特、雷凱是友善,而對小隊長、百夫長之類的軍官是友好,對威傑和歐克是冷淡,而對相文這人則完全無視。

  這也是相文為什麼是這副神色的原因,還有更深一層是除康斯外都知道的,那就是在那頭黑狼恢復過來後,相文在康斯身邊就待不了多長時間,因為會被黑狼趕走啊。

  不過說起來,那頭黑狼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造的,被那賭場的人放上馬車的時候,那黑狼全身上下都是傷口,已經奄奄一息,任誰一看都知道根本就救不過來。

  不過在康斯大人用馬盜集市買的傷藥上了一遍,再喂上幾口肉湯,第二天這頭狼居然就恢復了精神。

  而且更離譜的是,第三天就能跟著康斯大人四處晃悠了。不愧是能在康斯大人手中活下來的頭狼。

  「大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走?走這條路線的話,兩天後我們將遇到一處聚集地,而如果繞過這處聚集地走這條路線的話,我們五天內將遇不到水源。」

  憑藉對草原的理解而被拉入核心層的上士傑拉特,在歐克攤開的地圖上指點著,向康斯詢問道。

  此刻,大家都深有感慨地望著這張地圖,如果沒有這張地圖,自己這些人恐怕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過這地圖雖然詳細,但大家卻不認為是絕對正確的,就是第一等的地圖,馬盜都會留下幾處暗手的。

  「這聚集地是什麼牧旗的?」康斯有點疑惑的問,按理應該挑選最近的距離前進,怎麼現在反而弄出兩條路來選擇啊?

  「是丙字旗。」傑拉特說到這,向僕從兵百夫長老刀使了個眼色。

  老刀吞吞口水,有點強自鎮定地說道︰「丙字旗和木字旗有婚盟關系,丙字旗主夫人是木字旗主的妹妹。」

  老刀說完後,傑拉特繼續說道︰「雖然草原上習慣牧旗無友誼,但屬下以為我們還是不要冒這險才好。」

  聽到這話,康斯向歐克問道︰「嗯,我們可以攜帶多少天的水量?」

  「把所有裝水用具裝上,緊湊一點夠我們這些人馬用七天。」歐克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嗯,既然這樣,那我們辛苦一點,繞過丙字旗的聚集地。」

  「是。」眾人都有點無奈的點點頭。

  雖然接下來的七天水源很緊張,但誰也不願被那木字旗的婚盟盯上,誰能保證他們沒有預先得到消息?

  要知道這草原上傳遞消息都是用飛鷹的啊,而且說不定木字旗的追兵就在身後呢。

  康斯這些人的猜測都很正確,在康斯他們離開馬盜集市的時候,無數的飛鷹就飛向四周,沒幾天工夫,大草原上的馬盜和牧旗,就知道有「白蔓玫瑰」這麼一個商團擁有一等地圖的消息了。

  而在康斯離開馬盜集市還沒一天的工夫,一大票的騎兵就忽然出現在晶字旗聚集地附近。

  「來的是木字旗?他們不是把全族的戰士都調去攻打奧特曼帝國了嗎?怎麼會有一萬多騎兵出現在這裡?難道他們不知道老子這正開著集市嗎?不會這麼白癡吧?」留守的晶雄萬夫長,雖然不怎麼相信木字旗膽敢招惹晶字旗,但他還是立刻下達了召集令。

  晶雄會對盟友這麼緊張,那是因為草原上的習俗是「私人之間有友誼」,為了給朋友報仇,耗費一生時光的事例層出不窮。

  但「牧旗之間沒友誼」,今天早上才結為婚盟,下午就毀約開打的事例,也不在少數,可以說沒有人知道這一刻的盟友,在下一刻是友是敵。

  號角響起,聚集地內,無論是晶字旗的旗民還是其它牧旗的,但凡能騎馬作戰的男子,身邊有馬的立刻翻身上馬,沒馬的則跟著高聲叫喊的旗兵,衝進牧場牽馬備戰。

  而離聚集地不遠的馬盜集市,在聽到號角後,也立刻整裝備戰。

  這些前來參加集市的人會全站在晶字旗這邊,一來是在集市時有人發起攻擊,是看不起自己這些參與集市的人,二來是為了保全自己,避免覆巢之下無完卵的事情發生。

  可以說,在牧旗集市的時候發起攻擊,等於多了三四倍的敵人,一般人是不會幹這麼白癡的事情。

  聽到號角,那個木字旗的萬夫長臉色一變,立刻下令︰「全體下馬!你立刻持旗主令牌,前去表達我們的善意!」

  接到命令的一個百夫長立刻拿上令牌,飛一般的衝向晶字旗聚集地。

  晶雄看到對方全體下馬,只派出一騎前來,立刻鬆了口氣,看來對方沒有歹意,不然不會在衝鋒前全體下馬的。

  在和木字旗萬夫長見面後,聽到他們追蹤的目標進入了自己的聚集地,晶雄不由大吃一驚︰「那幫家伙居然是帝國軍?不可能吧?他們不是維爾特自由聯盟的商團嗎?盔喬港的啊!」

  之所以立刻認定是康斯他們,那是因為這麼多商團中,只有康斯是從木字旗追來的那個方向而來的。

  「維爾特自由聯盟的商團?」木字旗萬夫長不屑的說道︰「別笑死人了,還盔喬港呢,盔喬港的那些商團都是海商,沒有幾個會跑到內陸來的。

  「而且也不想想,自由聯盟的商團只要打起招牌,在這草原上就是馬盜也不會招惹他們,所有牧旗更不用說了,絕對會友好招待他們的,他們有必要招募那麼多的草原人嗎?那些草原人絕對是我們木字旗被俘的旗兵!」

  「該死!這麼說他們很有可能知道我們的底細了!」晶雄猛地跳起來喊道︰「不行,一定要發信通知我們的盟友,讓他們做準備,免得被那個康斯逃回國後,惹來大麻煩!」

  木字旗萬夫長有點疑惑的詢問原因,聽到晶雄解釋後,不由一笑︰「拜托,你以為奧特曼帝國跟我們牧旗一樣,一個十夫長就可以面見旗主啊?他只是個少尉啊,再說他還想回到奧特曼帝國嗎?」

  晶雄一聽立刻放鬆下來︰「是啊,就算他知道了又怎麼樣,他還能把情報傳遞回去嗎?哈哈,我實在是太小心了。

  「來,我們喝酒,貴旗休息一晚,養足精神,帶著這麼多馬車的他們跑不遠的,我會給你們充足的補給,同時我旗也將派出千人隊,幫助貴旗追殺帝國軍。」

  木字旗萬夫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後說道︰「那就謝謝貴旗的援手了,不過還是麻煩貴旗向丙字旗發一只飛鷹,讓丙字旗派人幫忙攔截圍剿那伙帝國軍。」

  「哈哈,沒問題,不過讓你寬心一下,那家伙好死不死居然從馬盜集市弄到了一等地圖,現在恐怕整個大草原的馬盜和牧旗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呢。」晶雄幸災樂禍的笑道。

  「一等地圖!」木字旗萬夫長立刻吃驚的詢問起來。

  晶雄解釋後品著酒,意味深長的說道︰「呵呵,不知道哪個幸運兒能夠得到那幅一等地圖呢,把它賣掉那可是發大了,打半折也有五十萬匹駿馬啊,甚至還可以換來好幾處牧場呢。

  「還有啊,如果在牧旗內有一定地位的話,更可憑藉這一等地圖,拉出去自立為旗主了!說不定不用多長時間,我們飛牧旗盟又會多一個成員呢。」

  木字旗萬夫長怦然心跳,一等地圖的珍貴是人都知道,那可是一般牧旗都買不起的地圖啊,就像這個晶雄萬夫長說的,弄到地圖轉手一賣,就是幾十萬匹駿馬的價格呢,一些馬匹不夠的牧旗,甚至願意用牧場來換取。

  不過這樣拿去賣是最不好的,因為身為屬下的人擁有這麼一大批財富,絕對會被上司剝奪大半的,那麼不想損失這麼多的下屬,就只有自立門戶了。

  嘿嘿,自立,有了這詳細的一等地圖,恐怕上司也沒本事追殺自己吧?

  看到木字旗萬夫長眼珠滴溜溜的轉個不停,晶雄陰陰一笑,嘿嘿,牧旗無友誼啊。

  和木字旗萬夫長同樣心理的人不在少數。

  蒙特,丙字旗留守的千夫長,是一個看起來有點傻的中年人。

  看他的衣著打扮,按照草原習俗來說,他根本就不像是憑藉軍功升上來的千夫長,反而是憑藉血緣爬上來的萬夫長。

  蒙特確實和丙字旗主有血緣,是旗主的堂弟,只是丙字旗是個中等牧旗,只有兩萬控弦騎兵,而且兄弟很多,所以蒙特這個沒什麼才華的人只好擔任千夫長,並且無奈的接受留守聚集地的命令。

  這不,今天他就在旗主的金帳內一邊和手下喝酒,一邊暗自詛咒自己那些兄弟最好戰死在奧特曼帝國。

  忽然一個十夫長闖了進來︰「大人,晶字旗的飛鷹帶來了通告。」說著,就把一張字條遞了過來。

  「晶字旗?」蒙特皺了下眉頭,他搞不懂這個強大的牧旗,怎麼會向自己這個中等牧旗發來通告,不過也不在意,直接說道︰「念一下。」

  那個年輕的十夫長,看了一下字條,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一個百夫長放下酒杯,一邊說著︰「小子,不會不認識字吧?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上十夫長的。」一邊搶過字條。

  十夫長臉色有點通紅的低下頭,飛牧旗盟沒有自己的文字,使用的不是奧特曼帝國文字,就是維爾特自由聯盟文字,由於文字的重要性,草原各勢力無一例外的規定,只有十夫長以上的人才能學習文字。

  百夫長瞄了字條一眼後說道︰「大人,晶字旗說,木字旗在追殺一伙潛入草原的帝國軍,要求我們出兵幫忙攔截。」

  「要求?哼!木字旗把妹妹嫁了過來,還真把自己當大舅了,不用理他!」蒙特一臉不在意地說。

  在場的人也都根本沒把木字旗的要求放在心上,在他們看來,這樣好的日子裡,何必驅使自己的兒郎,去為一個沒什麼來往的婚盟賣力氣啊?

  那百夫長本來還想把字條扔掉,但在看到後面的文字後,咦的一聲說道︰「這後面還有呢,嗯,潛入的帝國軍假扮成白蔓玫瑰商團,擁有一等地圖。」

  搖頭晃腦哼哼著的蒙特,突然間愣了一下,然後猛地跳起來喊道︰「一等地圖!你是說前幾天傳得沸沸揚揚的大草原一等地圖,就在那伙帝國軍身上?」

  「對啊,這上面是這樣寫的,有什麼問題?」百夫長傻愣愣的看著上司和四周的同僚,搞不懂他們怎麼全都站起來了。

  「有什麼問題?你這笨蛋!問題可大了!快給我召集人馬!」蒙特跳腳大喊道。

  那些夫長們一聽這話,立刻嗷嗷叫著的跑了出去。

  而那個百夫長也在這個時候才清醒過來︰「媽呀!價值百萬匹駿馬的一等地圖啊!賣了它就發了!」也立刻跟著跑了出去。

  蒙特更是興奮得在金帳內來回踱步的擦著手掌︰「媽的,賣?老子才不會賣!等搶到那地圖,老子立刻帶著旗人自立,只要有那地圖,還怕找不到無主的牧場嗎?媽的!到時老子也是個旗主了!

  「哼,到時老子也和大哥平起平坐了,經營得好,說不定會成為族旗主呢!

  「該死的,老子的牧旗取個什麼名字才好呢?嗯,手下這幫百夫長有幾個刺頭,看看能不能在戰場上削弱一下他們才行!」

  蒙特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嘹亮的號角聲響起,他這才醒悟自己還沒有擁有地圖呢,不由立刻興奮的衝出了帳篷。

  晶字旗的飛鷹並不單單傳給丙字旗,而那些本來就非常渴望一等地圖,但顧及攻打商團會給牧旗帶來盜匪名聲,而強忍著不動的各牧旗留守頭目們,雙眼立刻散發出寒光,原來擁有一等地圖的是帝國軍,那還有什麼話好說?

  當然是馬上準備人馬,並第一時間把斥候派了出去。

  丙字旗的蒙特不愧是地頭蛇,派出的斥候,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勢力範圍內的康斯這票人的痕跡,大喜過望的蒙特立刻帶著人馬,朝康斯追去。

  在各牧旗的留守頭目紛紛派出斥候的時候,那些馬盜以及消息靈通的各地商團,早在得到消息後,就已經派出大量偵騎到處打探康斯等人的行蹤了,而丙字旗的舉動便理所當然的如黑夜中的明燈般,立刻為他們指明了目標。

  進入茫茫草原的第五天,一直沒有任何發現的斥候,突然向康斯稟報道︰「長官!前方三十公裡處發現千餘騎兵正往我方馳來!」

  在這個騎兵報告的同時,在四周警戒的騎兵也趕回來報告︰「長官,左方四十公裡處發現大批騎兵行動!」

  「長官,右方五十公裡處發現數千騎兵!」

  「長官,後方六十公裡處發現煙塵,估計有大量騎兵追來!」

  這樣的消息立刻讓眾人大吃一驚,自己這些人可是被人包圍了,對方到底是誰啊?居然追到這沒有水源的地方來了。現在四面八方都是敵人,自己該往哪邊突圍啊?眾人第一時間就把目光集中在康斯身上。

  康斯先是站立在馬上眺望了一下四周,接著下令道︰「傳令,所有騎兵雙騎在前集合,多餘的馬匹編入馬車牽引,後勤兵給每人補給三壺箭。」

  聽到這話,大家都知道要攻擊正前方的敵人了,很多人都在心裡嘀咕︰「那些僕從兵可不可靠啊?他們會不會看到要和同胞交戰而陣前倒戈呢?」

  有這種顧慮的人,在看到草原通傑拉特不以為意的樣子,也就暫時把顧慮放在心中。

  前來匯報的斥候立刻改行當了傳令兵,呼啦啦的高喊著命令的跑前跑後。

  隊伍中的騎兵馬上朝前頭奔來,而馬車上的後勤兵,也忙碌的把一壺壺的箭送了出去,那些步兵也在隊長的口令下,把多餘的馬匹和馬車套牢。

  得到命令的八個僕從兵百夫長,當然注意到帝國兵有點猜忌的目光,不由紛紛向手下們叫喊︰「記住!我們是康斯大人的僕從兵!為了康斯大人,我們可以把弓箭指向任何一個人!不要丟了我們草原人的榮耀!」

  這些天來已經有點人味的僕從兵,在十夫長們的帶領下,用一陣的呼喝來回應。

  看到康斯準備帶著騎兵出擊,雷特、雷凱等親兵都是一臉的急切,但卻被康斯一道「你們和步兵在後面跟來」的命令,弄得沮喪的低下頭。

  不過他們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自己這五個親衛雖然也會騎馬,但騎術卻絕對不能和騎兵比的,也就是說,他們只是行軍時騎馬、作戰時下馬的龍騎兵。

  想到這,雷特等人都下定決心一定要練好馬術。

  抓著一把強弓的康斯,看了一下身後近千名的騎兵,說了句︰「歐克,趕著馬車緊隨我們。」就把手一揮︰「騎兵出擊!」一馬當先的朝正前方狂奔而去。

  一臉志得意滿的蒙特,在得到斥候報告四周情況後,立刻臉色鐵青的大聲吼叫著︰「快馬加鞭!那幫該死的野狼已經注意到我們的獵物了!我們一定要搶在他們前面把獵物奪得!」

  蒙特的親信基於職責,讓他忍不住提醒道︰「大人,對方有一千多人,我們這裡才一千人……」

  蒙特瞥了親信一眼,不以為意地說︰「怎麼?你以為我們會失敗嗎?別忘了,對方只有兩三百人的帝國兵,其它都是被俘的旗奴,你以為那些低賤的旗奴,敢和我們這些高貴的夫長作戰嗎?」

  親信忙說道:「不,大人,屬下並不擔心那伙帝國軍,屬下擔心在我們攻擊帝國軍的時候,那些野狼會趁火打劫。」

  聽到這話,蒙特不由一愣,皺眉深感同意地說道︰「確實如此,那我們該怎麼辦?」

  親信可能老早就有辦法了,在蒙特耳邊嘀咕了幾句,蒙特一臉笑容的拍拍親信肩膀後喊道︰「都給老子聽著!只要獵得獵物,所有人官升一級!所有旗奴成為旗民!」

  這個好處一出,那些夫長們包括那些面無表情的騎兵,全都雙眼放光,嗷嗷叫著的不惜馬力,狠命抽打著坐騎朝前趕去。

  兩方同時快速奔馳,三十公裡的距離,不一會兒的工夫就縮短成兩、三公裡,在這草原上視線可及的地方,根本沒有什麼地方可以隱藏的,所以雙方都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對方。

  「換馬!」康斯和蒙特同時下令,雙方士兵都第一時間拋下汗水淋灕、氣喘不息的坐騎,跨上了一直空跑的另一匹坐騎。

  蒙特這邊,打量了一下對面這票騎兵,發現對方沒有任何身分標誌,蒙特立刻把手一揮︰「攻擊!」

  親信立刻問道︰「大人,我們還沒搞清對方的身分,這會不會太倉促了?」

  「倉促個屁!沒有身分標誌,不是馬盜就是那些帝國軍,打他娘的!」蒙特再次喊道︰「現在是展現你們勇武的時候,給我攻擊!」

  「呼喝!」丙字旗騎兵一聲大喝,扔下跑累的坐騎,策動胯下體力充沛的坐騎朝康斯一伙衝了上去。

  而康斯這邊,換過馬後,康斯居然下令緩步騎行,傑拉特等帝國騎兵聽到這命令都是一愣,因為按理來說,兩股騎兵對陣,沒有什麼花俏,只有雙方衝鋒對轟的路走,可現在對方已經衝鋒了,自己居然緩步騎行?難道還想節省馬力?

  現在距離只有兩公裡了,不跑起來,自己這邊就成了步兵對抗騎兵了。

  被圍在隊伍中央的蒙特,看到前鋒舉弓了,不由大罵道︰「前陣給我收弓拔刀!」

  親信知道蒙特為什麼這麼做,跟著喊道︰「我們要在最短時間內消滅他們!拔刀肉搏!我們草原上的雄鷹無懼任何戰鬥!」

  雖然世人公認,草原民族在騎射方面有一套,但草原民族卻認為,但凡馬上作戰他們都很有一套,而且渴望展示勇武的他們,相比屬於本能的騎射,更喜歡近身肉搏,所以對這條明顯拋棄自己長處拿起短處的命令,並沒有什麼抗拒。

  傑拉特等人還想前來勸阻康斯,只是他們被下放到下面帶隊,根本無法擅自離開,就在他們看到敵軍已經接近弓箭射程,準備抗令衝鋒的時候,康斯的命令再次傳來︰「僕從兵從兩側游射,帝國軍拔刀衝鋒!」說完,首先抽刀第一個策馬猛衝。

  傑拉特等帝國騎兵聽到這話,才猛然想起,帝國騎兵靠的是近身戰,而牧旗騎兵靠的是騎射,現在對方過了游射範圍還繼續猛衝,並且拔刀,看情形是想和自己近身戰呢。

  帝國騎兵什麼時候怕過近身肉搏的?傑拉特等騎兵隊長立刻抽刀高喊︰「跟上長官!」

  而老刀這八個僕從兵百夫長,也是一聲大喝︰「展現我們忠誠與勇武的時刻到來了!」帶著僕從兵分散四周,開始向蒙特的千人隊射箭攻擊。

  帝國軍的騎兵中隊一百多人,立刻熱血沸騰的舉刀猛衝上去,如果蒙特下令全體射箭的話,這一百來人恐怕一輪齊射就會死光。

  不過蒙特肯定想不到只有一百來人衝上來,而且就算他想到了,也不會把這百來人放在心上,在他們這些游牧民族看來,在兩側游射的僕從兵,才是他們的大敵。

  所以在康斯領著騎兵中隊,衝入蒙特千人隊前鋒數組的時候,蒙特的千人隊,九成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游散在四周射箭的僕從兵身上。

  帝國軍在肉搏作戰方面的能力,在大陸上可是數一數二的,只是一個衝鋒,迎戰帝國軍的蒙特前鋒的百來人,幾乎是一個照面就被砍下馬。

  而康斯,則手腳迅速的幹掉了兩、三個。而這時蒙特中陣和後陣,還在和僕從兵互射。

  康斯帶領的騎兵,在幹掉衝陣的蒙特前軍後,並沒有停留,反而是策馬繼續衝鋒,他們知道如果自己停下來,那可真是成了靶子了,只要這些牧旗兵抽空朝自己射上那麼一箭,自己這些人就會倒霉,只有打起混戰才比較安全。

  而在帝國騎兵衝殺的時候,僕從兵也給牧旗兵帶來了傷害,雖說都是對射,而且人數相當,但雙方損失是有差距的。

  本來雙方士兵低層士氣是不對等的,畢竟蒙特這邊完全是沒有自我的旗奴,只是蒙特表示勝利後會提升他們為旗民,從而激發了奮戰的士氣。

  而僕從兵雖然一樣是給人當奴才,但僕從兵不但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努力,隨時可以成為夫長,而且伙食和帝國軍一樣,帝國軍有的,他們也有,還有和帝國兵之間也是有說有笑,並沒有差別對待。

  所以士氣方面雙方就打平了,只是在另一方面,也就是裝備上差別就大了。

  僕從兵的坐騎,可都是從馬盜集市十數萬匹駿馬中挑選出來的好馬,比蒙特千人隊的坐騎高了不只一個檔次,更重要的是,僕從兵都穿上了皮甲,是那些除了衣服外沒任何防具的旗奴無法比的。

  這樣一對戰,雖然互有死傷,但哪方損失比較慘重,就不言而喻了。

  蒙特雖然只是個靠血緣爬上來的千夫長,但在這弱肉強食的草原上,怎麼也有點本事,他只是一打量就發現大事不妙。

  對方派出近戰騎兵黏著自己死戰,而外面則是弓馬熟練的游騎,一個在外面騷擾,一個在裡面砍殺,讓自己顧裡不顧外、顧外不顧裡的異常別扭,不立刻下決定的話,恐怕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完了。

  想到這,蒙特立刻高喊道︰「不要理會外面那些游騎,給我全力搏殺前方騎兵!」

  幾個蒙特的夫長親信,立刻大喝一聲,一邊高喊著傳達蒙特的命令,一邊帶著部下朝康斯圍去,這立刻把周邊對抗僕從兵的夫長們震醒,全都帶著部下朝中央逼近。

  周邊輕鬆射擊著的僕從兵們,看到近千的牧旗兵放棄和自己對射,轉向中央,立刻慌了神,要知道他們的主人可是衝鋒在最前線啊,要是被圍困了,就算主人能砍殺數十只灰狼,也不能和數百人抗衡啊。

  僕從兵夫長們立刻帶著部下迫近,幾個比較急切的百夫長,更是直接帶人衝向牧旗兵準備肉搏。

  蒙特又叫又喊的樣子,讓時刻環顧全場的康斯注意到了,砍倒身邊的幾個牧旗兵後,收刀拉弓朝蒙特連放三箭,然後不管不顧的收弓抽刀繼續砍殺。

  「主人小心!」負責貼身保護蒙特的幾個牧旗兵,在蒙特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們已經擋在前面了。

  噗哧聲和慘叫聲立刻響起,而還有點發愣的蒙特,直覺得胸口一疼,失力栽倒下馬。

  蒙特左右的牧旗兵非常震驚的發現,三支鐵箭,輕鬆的穿透三個護衛的胸口,其中兩支把後面的兩名護衛射死,而另一支由於角度問題,從護衛們身體的縫隙中穿過,很湊巧地鑽進了蒙特的胸口。

  也難怪鐵箭如此強勁,康斯的佩弓可是後勤這麼多強弓中最好的一張。

  「主人!」看到蒙特倒地,他的護衛高呼一聲,全都慌張的飛撲過來。

  而周邊的十夫長們愣了一下後,完全是兩種反應,一種和護衛一樣,急切的跑過來,另一種則向那些百夫長跑去。

  至於那些牧旗兵則完全傻了,主將戰死,自己這些旗奴絕對沒有好下場的。

  察覺到激烈的戰鬥忽然一頓,康斯立刻四處張望,看到剛才自己射箭攻擊的地方,擠了許多人,久經戰陣的他當然是馬上明白怎麼回事,舉刀高喊︰「吹號!全軍突擊!」緊跟在康斯跟前的幾個騎兵,立刻吹響了號角。

  在敵陣中廝殺著的騎兵中隊,聽到號角後立刻一聲大喝,也不管四周的敵人,拼命策馬超前猛衝,而周邊那些已經衝上來的僕從兵,更是快馬加鞭的衝進敵陣。

  在後面緊隨而來的頭輛馬車上,被康斯留下的那頭黑狼,在號角響起的同時,忽然昂頭一聲嚎叫,原本就有點戰戰兢兢的駿馬,立刻一聲嘶鳴,加快了腳步。

  而此刻才聽到號角的眾人,當然是立刻揚鞭狠抽的跟上。

  相文一臉吃驚的看著黑狼︰「啊呀,不是吧?你居然可以指揮馬匹?你還是狼嗎你?」

  黑狼傲然的瞟了相文一眼,然後就不屑的扭頭望著前方。

  相文立刻被氣炸了肚,自己可沒有得罪這頭狼啊,怎麼就只給我眼色看?

  相文委屈得雙眼通紅,搞得歐克只好苦笑著安慰道︰「看開點。野狼,特別是頭狼,牠們只會服從強者,你看看雷特、雷凱他們不是和黑狼相處得很好嗎?」

  相文沉默了,歐克話裡的意思他明白。

  雷特、雷凱沒有理會他們在嘰咕什麼,而是一臉焦躁的望著遠處的廝殺聲,一會兒後,這兩兄弟突然吼叫一聲,各自跳上一匹拉車的駿馬,這駿馬本來就是臨時拉車的,身上韁繩馬鞍俱全。

  雷特兩人砍斷纜繩,一抽馬鞭,就這麼興衝衝的跑了出去。而黑狼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嚎叫一聲,輕鬆的從飛馳的馬車上跳下,飛快的追上了雷凱、雷特兩人。

  雷特、雷凱兩人的舉動做出了榜樣,留守的帝國步兵絕大部分都學樣子的跳上馬匹,朝戰場趕去。

  只有後勤兵和幾個倒霉蛋留下來駕馭馬車,在第二輛馬車破口大罵著的威傑,就是其中一個。

  不吭聲的相文,忽然動作敏捷的跳上一匹駿馬,歐克立刻臉色慌張的大喊︰「你跑去湊熱鬧幹什麼?」

  相文神色嚴肅的說道︰「我要讓那頭該死的家伙明白,我也是個強者!」說完就佩劍輕揮,韁繩一拉,駿馬一聲嘶鳴,立刻狂奔起來。

  歐克愣了愣,搖頭苦笑的自語道︰「拜托,你的模樣讓你再怎麼強大都是一朵花,那頭黑狼會服你才怪!」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43 AM

第二章 他鄉遇故知



  「我沒事!別圍在這裡,給我殺掉他們!」

  蒙特只是被射斷了根胸骨,所以很快就清醒過來,一邊命令部下繼續作戰,一邊在護衛的幫助下爬上了坐騎。

  他喘口氣摸了下傷口,暗自心驚,如果那箭不是好運的被胸骨擋著,恐怕自己已經一命嗚呼了!媽的,還是不是人啊,穿透一個人後都還能射這麼深!

  想到這,蒙特不由心有餘悸的朝前方望去,這一看他立刻傻了眼,自己的千人隊已經亂了套,敵軍全都衝鋒上來貼身肉搏了,而不遠處那轟隆聲和那漫天的塵土,讓他明白,那是敵人的車隊!

  天哪!不是說帝國軍只有千來人嗎?怎麼還有這麼一大批後援?難道他們收服的旗奴超過千人?

  這些還不是蒙特擔心的,他最擔心的是,自己的千人隊,居然有三四個百人隊待在一旁游射,而剩下的百人隊則和敵軍肉搏。

  這已經不是原本的戰鬥計劃,因為肉搏的百人隊都是自己的親信,那三四個游射的百人隊,則是平時對自己陽奉陰違的傢伙。

  蒙特青筋直冒,自己可是利用和帝國軍衝鋒肉搏的機會,幹掉了一個和自己不對路的百人隊,現在那幫家伙察覺到自己的用意,居然趁自己受傷擅自改變作戰次序?

  媽的,這樣下去,就算勝了,自己也沒幾個兵留下,到時那一等地圖還是自己的嗎?

  想到這,蒙特立刻向親信命令道︰「快,讓我們自己人快撤。」

  「自己人?」親信微微一愣,但很快明白過來的點頭稱是。

  「殺!」

  一聲大喝突然響徹天際,在場交戰的雙方抬眼一看,只見兩個舉著大砍刀的壯漢騎士,帶著數百騎兵衝了進來,康斯這伙人的歡呼聲,讓牧旗兵知道來的是敵人!士氣不可避免的降落了些許。

  而在那兩個壯漢的帶領下,這幾百人異常凶猛的把自己這邊的騎兵砍落在地,牧旗兵的士氣立刻動搖了。

  正準備朝一個牧旗兵撲去的黑狼,被一位騎士攔住了,牠正想發起攻擊,但在看清來人後,很快就不屑的撇撇嘴,準備繞過這個騎士。

  相文看到黑狼的樣子,忍不住惱怒的吼道︰「不要小瞧我,我會證明我是強者給你看!」

  說是怒吼,還不如說是怒嗔,黑狼眼中閃過一絲你這娘娘腔的神情,毫不理會相文,朝剛才鎖定的牧旗兵撲去,輕鬆利落的咬斷了牧旗兵的喉嚨。

  看到黑狼扭頭眨眼的神情,相文先是一愣,接著就是腦門青筋直冒。

  而這時,幾個發現相文容貌的牧旗兵,一臉急色樣的嗷嗷叫著撲過來,剛好一肚子火的相文立刻大喊一聲︰「渾蛋!」刷刷揮刀幾下,這三個牧旗兵就飛掉了腦袋,而臉上還保持著一臉猥瑣神情。

  黑狼顯然沒有料到相文這個娘娘腔居然如此厲害,雙眼露出震驚的神色。

  相文看懂了黑狼的神情,不由得意的說道︰「別看老子一副女人樣,就以為老子真的是女人!」

  說完這話後,相文臉蛋一紅,捂著嘴有點心慌的四處打量,發現身邊到處是抓對廝殺的,根本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才拍拍心口鬆了口氣。

  看到相文這副女性化到極點的模樣,黑狼恢復了高傲的神色,頭一扭,尾巴一甩,繼續撲向另外一個牧旗兵。

  相文立刻惱怒的喊道︰「渾蛋!你這死狼!居然還看不起我!」說著也策馬追了上去。

  一個正在拉弓瞄準僕從兵射擊的蒙特千人隊百夫長,射箭後,突然察覺自己這邊遭遇到的攻擊強上許多。

  他扭頭四看,等看到蒙特已經走到了陣後,而屬於蒙特控制的幾個百夫隊也開始不和敵人糾纏的後退,不由立刻張口大罵︰「他媽的!陷害我們也不用這麼明顯吧?居然一聲不吭就撤退了?幹!你不仁,我不義,我們走!」

  說著,幹脆利落的帶著手下的百人隊跑離了戰場。

  榜樣的作用是巨大的,那幾個躲在一邊游射的百夫長,一看同僚跑了,二看千夫長帶著他的嫡系在後退,自己這些本來在後方的人已經被推到前方了,立刻二話不說帶人就走。

  本來還膠著的戰況立刻一面倒,特別是雷特、雷凱這一票的龍騎兵衝進來廝殺後,蒙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嫡系,再說游牧民族都習慣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走,所以看到無法抵擋了,立刻呼拉一聲四散而逃。

  「不用追擊,立刻打掃戰場!」康斯看到敵人崩潰了,立刻命令道,接著想到什麼的又對傳令兵追加命令︰「只救助我們的人,收集戰場上的武器和還能跑動的戰馬。」

  已經趕著馬車大隊追上來的歐克,聞言立刻明白自己這些人就要離開,不由忙提議道︰「大人,我們要不要扔掉一些物資空出馬車位置來安置人員?」

  康斯也知道如果自己這些人可以在馬車上休息的話,那絕對是可以日夜奔馳,不由立刻點頭說道︰「交給你辦,最好讓全軍都能乘坐馬車。」

  「是!」歐克開始盤算丟掉哪些物資才合算了。

  聽到康斯的命令,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可不是只有這麼一路敵人,而是四面八方都有敵人趕來啊。

  明白時間緊迫的他們,第一件事是尋找自己的傷亡人員,一找到立刻抬上馬車交給後勤兵救治。

  第二件事就是收集箭矢,這可是消耗品,被追擊的自己這些人是無法在這大草原上補給的。

  而第三件事才是收集還能跑的戰馬。

  至於那些受傷的牧旗兵,則是一刀砍死,時間緊迫懶得理會這些俘虜。

  看著部下開始忙碌的康斯,忽然察覺自己褲腳被拉扯了幾下,低頭一看,黑狼正一臉傲然神色的抬頭挺胸。

  看到黑狼的神色和嘴角的血跡,康斯拍拍黑狼的腦袋笑道︰「看來你也立下功勳了呢。」

  「這頭狼沒我立的功勳多!」相文一身血跡,手裡提著七八個人頭走過來說道。

  現在相文這個樣子真是非常怪異,一個絕色美人,一身是血的提著七八個獠牙噘嘴的人頭,臉上卻帶著迷人的笑容。任誰看到都會忍不住打個寒顫。

  康斯倒沒有在意視覺感官如何,反而一臉意外的看了看那八個人頭。

  看到康斯的神色,相文心中一慌,忙把人頭丟得遠遠的,然後低著頭,抓著自己衣角不安的扭動。

  康斯笑了笑,拍拍相文的肩膀說道︰「很不錯,是個軍人了。」誇獎後,就開始去巡視傷兵。

  抬起頭來的相文,臉上樂開了花,彎著腰,一手背後,一手點點黑狼的鼻子,得意地對黑狼眨眨眼說道︰「嘻嘻,我可是被大人誇獎了哦,你呢?什麼都沒有吧?」

  黑狼鼻孔噴出一陣氣,然後一臉無視的轉頭追上康斯,把相文氣得跳腳大罵死狼!

  歐克沒有完全清空任何一輛馬車,只是從每輛馬車扔下一些多餘或不重要的東西,讓每輛馬車空出一些空位而已。

  別小瞧這些空位,那空間足以躺下四個大漢,加上前面駕車的位子,一輛車裝下十個人不成問題。這樣擁有一百五十多輛馬車的康斯部隊,足以讓全部人乘坐馬車了。

  就這幾件工作,在上千人的努力下很快完成,而在康斯的命令下,所有人棄馬乘車,接著就是快馬加鞭轟轟隆隆的朝遠處奔去。

  在場留下了數百具的屍體外,還有數十座一人高的糧草,和一大批壇壇罐罐的雜物。

  尾隨而來的馬盜沒有在意這些東西,不屑一顧的繼續策馬狂奔。

  身為馬盜的他們,比其它人都懂得一等地圖的重要,同時,自己的大頭領許下重賞,相比起這些糧草,那還真是天壤之別了。

  不過,這些天不要命長途跋涉的追擊,還真讓他們把康斯給詛咒上天了。當然,晶字旗附近的馬盜集市大頭領,也是詛咒的對象,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賣給外人呢?

  不過想到要賠付數百萬匹的駿馬,詛咒那倒霉鬼的意念立刻少了許多。

  但是後面趕來的各牧旗的牧旗兵們,可就沒有富裕馬盜那種不屑一顧了,一看到山堆般的糧草,十夫長們全都不聽命令的帶著手下撲向了那些糧草,而百夫長之類的則撲向了那些壇壇罐罐。

  一個性急的百夫長打開壇罐一看,刺鼻的酒香立刻冒了出來,也不顧有沒有下毒,抱起猛喝。

  酒香四散,聞到味道的人,在聽到另外一個百夫長的吼叫︰「酒!全都是酒啊!」全都騷亂起來,千夫長不顧體面的跳下馬衝了過來,夫長們也懶得追趕康斯這伙人了,當場開起了酒宴,那些牧旗兵則只好在一旁死命的吞口水。

  當然,也不是全部追擊部隊都是這樣的,後面趕來的幾個牧旗,發現什麼好處都沒有撈到,立刻惱怒的繼續追擊。

  遙遠的希爾達大陸的紫心國,是這個大陸唯一靠海的國家,擁有一處全國最大的港口─萊和港。

  萊和港是良港,也是軍商兩用港,同時更是紫心國的經濟明珠,如果不是紫心國戰船不多,害怕敵人從海面襲擊,萊和港恐怕會成為紫心國的國都。

  不過現在紫心國的王都離萊和港也不遠,只有百來公裡的路程,等於還是王都範圍。

  由於這些原因,單單進進出出的流動人口就有十多萬,其中大半是商人,所以萊和港的繁榮可以想象。

  此時碼頭上,有三個人區別於其它忙碌的人,一副沙漠民族的打扮,身穿一套從頭到腳都包住的黑袍,頭上更是一塊連眼都擋住的黑紗,可說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更不要說面貌了。

  雖然他們三人的模樣很怪異,但在萊和港並不突出,因此也沒有人去找他們的麻煩,要知道遙遠沙漠地帶來的商人,可都是大客戶,是非常受紫心國歡迎的。

  也沒有人去套近乎,因為這些沙漠民族的習俗很怪異,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會得罪人,官方可是早就警告過最好不要拉生意,這些沙漠民族自己會找上門來的。

  所以這三人站在這裡根本就沒有人理會。

  「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們的錢快用光了,能夠找到船離開嗎?」左邊個頭最矮的一個黑衣人,對中間的黑衣人說道,聽聲音就知道是個年輕女子。

  中間那人還沒有說話,右邊那個黑衣人就插話說道︰「伊絲娜,能不能以妳的名義向紫心國的卡納塔借點費用?

  「沒有錢,我們去到埃斯特大陸也沒有用,雇用埃斯特大陸的雇傭兵為我們效力復國,需要很多錢啊。就算本宮……我向妳暫借的好嗎?」

  聽到這話,可以確定她們就是從崎紅國王宮逃脫的艾麗絲公主和伊絲娜大神官,至於那個個頭最矮的,則是伊絲娜的貼身侍女─小琴。

  她們逃走的時候只是換了件衣服,帶了點金錢,雖然非常輕易的逃到了紫心國,但是從來就不知道物價貴賤的她們,很快就把錢用得七七八八了。

  那個小琴身子剛動了一下,就被伊絲娜偷偷的攔住了,伊絲娜雖然非常不想和卡納塔拉上關系,但自己的好友開了口,而且確實需要一筆金錢,伊絲娜只好點頭說道︰「好的,那我去試試吧。」

  小琴忍不住勸阻道︰「小姐不要啊,誰知道那個卡納塔王子會不會把您給留下來啊!」

  艾麗絲忙說道︰「不會的,卡納塔王子不是仰慕伊絲娜嗎?他絕對不會在伊絲娜面前丟了風度的。」

  「這哪裡能保證啊,他可是王後的至親!而且這裡是他的地頭!」小琴不滿的說。這一路來,她可是對艾麗絲非常不滿,都已經逃亡了,還時不時在自己面前流露出高高在上的神色,而且如果不是這個公主大手腳花錢,小姐積攢的錢才不會這麼快用盡呢。

  現在更離譜了,為了弄錢雇傭兵復國,居然要小姐去向卡納塔借錢,不知道卡納塔對小姐心懷不軌嗎?

  小姐要是去找他等於羊入虎口,要知道這裡可是紫心國,真神教在這可沒有什麼勢力,就算有卡納塔也不會在乎的!

  這公主不會想不到這些,肯定是早就決定拿小姐的自由來換取金錢了!不然怎麼提出這個要求?

  雖然看不到艾麗絲的神情,但聽她咬牙切齒的聲音,就可以聽出她正壓抑著憤怒︰「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要妳這個真神教的聖女出面啊!」艾麗絲一想到自己居然被真神教奪去王都,使自己流落在外,現在更像乞丐一樣等待著施捨,如何讓她不憤怒呢。

  「妳……」小琴剛說出一個字,就被伊絲娜攔住。

  伊絲娜柔和的對艾麗絲說道︰「請放心,我會為真神教的所作所為向您贖罪的。」

  艾麗絲也知道自己語氣不對,忙換上緩和的語氣說道︰「抱歉,我知道這不關妳的事,只是我……」

  「我明白。」伊絲娜輕輕的拉起艾麗絲的手說道︰「我們現在就去紫心國的王都吧。」

  就在她們準備離開的時候,碼頭傳來響亮的叫喊聲,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

  「什麼?一桶香料二十枚金幣?你們當我是凱子啊?告訴你們,我可是崎紅國出身的,這香料運到崎紅國去,起碼五十五枚金幣一桶!

  「運到黑巖國賣,更是高達七十五枚金幣一桶!沒有三十枚金幣,還不如我自己辛苦一點運去賣好了!」

  三人聽到是自己國家的人,都有種在外地看見故鄉人的親切,不由扭頭打量那個和四五個中年商人叫價的人。

  這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子,流裡流氣之間帶有一絲軍人的味道,而他身邊則站著一個保鏢似的年輕男子,一看氣勢,這男子可以說絕對是軍人出身。

  安再抗擺出一副不加價就走人的模樣,而萊爾溫志更是打手勢,讓水手把樣品抬回船上去。

  幾個商人互相嘀咕了幾句,一個代表的商人一邊攔住那些水手說著︰「等等等等。」一邊堆著苦笑的說道︰「先生,我們當然知道崎紅國和黑巖國價格高,但是現在崎紅國群雄割據,每過一個地方就要交一筆關稅,這樣下來根本沒有什麼錢賺的。

  「不知道您貨多不多?如果貨不多,我們怎麼也不能做虧本生意,您說是吧?」

  安再抗轉身指著碼頭停泊的一艘最大的商船,一臉不屑的說道︰「我的貨多不多?

  「拜托,看看我這是什麼船啊?盔喬級的商船!只比維爾特級低一等而已,我可是裝了滿滿一船,足足五千桶的香料!」

  伊絲娜三人也和那幾個商人一樣,把目光順著安再抗的手指看去,一艘比港口停泊的船只大上數倍的巨型商船,立刻進入眼簾。

  那幾個商人聞言,雙眼立刻一片通紅,既是為接下來賺取的利潤而紅眼,更是妒嫉眼前這個青年,可以如此輕易的從維爾特自由聯盟購買如此多的香料。

  要知道維爾特的交易品,可不是誰都可以大量購買的,像他們這些人去到那裡,最多就是百來桶的購買量。

  幾個商人又是一陣嘀咕,還是那個代表說道︰「我們每桶出價二十五枚金幣。」

  「三十枚!」

  「這樣我們實在是沒有多少賺頭,二十七枚!」代表一臉肉痛的說。

  「三十!」安再抗根本不減價。

  代表咬了下牙,看到同伴都有點心急,只好一臉痛苦的說道︰「好,為了交您這個朋友,就按您說的價格,不過您以後帶來的所有香料都要賣給我們。」

  安再抗皺眉想了一下,然後拍手說道︰「好,我就吃點虧交你們這些朋友,我以後運來的香料都賣給你們。不過,我要求現金交易!」

  「沒問題,祝我們合作愉快。」商人們笑了。

  「合作愉快。」安再抗也笑了。

  而萊爾溫志更是一臉的賤笑,別人不清楚,他卻知道這批香料是安再抗走關系,以十二枚金幣一桶弄來的。

  就算算上路費和稅收,成本也就十五枚金幣一桶,也就是說他們足足賺了七萬五千枚金幣。

  在邊上聽著的艾麗絲三人全都瞪大了眼楮,三十枚金幣一桶?十五萬枚金幣就這麼一下子交易了?

  艾麗絲突然提議道︰「伊絲娜,不如我們去問問他是崎紅國哪裡人啊?畢竟我們對埃斯特大陸不熟悉,有個熟門熟路的嚮導也好呢。」

  艾麗絲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詢問伊絲娜的意見,按照她的身分,伊絲娜應該聽從她的意見才對。

  也許她的潛意識中,認為三人中,小琴是伊絲娜的人,她只有一個人,佔了下風,所以才會下意識的要獲得多數人的同意才行動。

  小琴立刻贊同︰「對啊,說不定他還是我們崎紅國的忠實子民,能夠幫助殿下復國呢,再說我們也可以乘搭他的商船去埃斯特大陸呢。」

  小琴巴不得安再抗是忠誠人士,這樣小姐就不用去找那個卡納塔了。

  能不見卡納塔當然是最好的,伊絲娜立刻點頭同意。

  交易完成,安再抗一邊和萊爾溫志哈拉︰「哈哈,雖然海上漂泊的時間辛苦了一點,但這錢賺得輕鬆啊,我們多來上幾次的話,又能增加一艘盔喬級的商船了,到時每次掙的錢又能翻上一倍,用不了多久就能雇傭軍團了!」

  一邊往商船走去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這位先生請等一下。」

  聽到這年輕女性發出的好聽聲音,安再抗立刻一臉急色的扭過頭來。

  在看到三個藏頭藏尾的陌生人,原本已經擺出紳士模樣的臉孔,立刻一臉的警惕。

  而萊爾溫志則馬上擋在安再抗身前,戒備的盯著三人。安再抗的那些水手發現情況,也趕忙過來。

  「我們沒有惡意。」看到情況不對,伊絲娜連忙解下面紗,一旁的小琴當然是有樣學樣。

  只有戒備心強的艾麗絲不但沒有露出樣貌,反而忍不住用一種上位者的口氣問道︰「剛才聽到你說自己是崎紅國的子民?」

  沒有人回答艾麗絲的話,安再抗已經被伊絲娜的面容驚呆了,他吃驚的說道︰「大神官大人?您怎麼會在這?」

  崎紅國的人大多認識大神官,所以伊絲娜並沒有意外,只是含笑說道︰「我是伊絲娜,不知道您是……」

  艾麗絲在一旁不吭聲,只是如果此刻掀開她面紗的話,就可以看到她的臉色非常難看,因為她非常氣憤自己堂堂一個未來女王,居然被漠視,卻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蒙著面紗,誰認得妳是誰啊?

  「我是安再抗,曾是護送您去巡視康斯大人的禁衛騎兵一員,後來被劃入康斯大人的部隊編制。」安再抗忙行禮說道。

  艾麗絲一聽安再抗是禁衛軍的成員,立刻摘下面紗。

  安再抗再次一愣,好一會兒才可有可無的一邊行禮,一邊說︰「公主殿下?怎麼您也在這?」

  剛說出這話,安再抗就被萊爾溫志掐了下腰,這才醒悟艾麗絲的王都已經被真神教佔據了,只是他很奇怪,伊絲娜這個真神教聖女,怎麼會和艾麗絲這個公主在一起呢?

  安再抗可是一概沒把王權放在心中的,不然他從軍時也不會違反軍紀,去偷偷的做生意了,特別是打探到這個公主曾下了逮捕康斯的命令,更是沒有什麼好臉色。

  看到安再抗只是行了個軍禮,並沒有行跪禮,再看到萊爾溫志根本沒有什麼反應,艾麗絲眉頭不由挑了一下。

  不過她忍住沒有發作,現在自己可是孤家寡人啊,如果能夠確認這個禁衛軍是忠誠人士,那麼對自己的復國大業將有很大的幫助。

  所以她一臉悲切痛苦的嘆口氣說道︰「唉,王都已經被人佔了,本宮又能去哪裡呢。」

  她期望安再抗向自己表現一下忠臣的態度,發誓幫助自己復國呢。

  不過很可惜,安再抗本來就不滿這個公主,再加上說錯了話,現在公主這樣說,他哪敢搭話啊,所以只是說了句︰「公主節哀。」就立刻轉移話題︰「伊絲娜大人,妳們來這……」

  在他心中,伊絲娜可比艾麗絲重要許多,因為他可是親眼看到康斯和伊絲娜有說有笑的,說不定這位大神官是自己大嫂呢,一想到這,就想到了結拜大哥康斯,雙眼不由一紅。

  注意到安再抗表現的萊爾溫志,不由拍拍他的肩膀,因此誰也沒有注意到艾麗絲這個公主發現安再抗當自己不存在,反而去巴結伊絲娜,眼中嫉恨的神色一閃而過。

  「你是在康斯大人部隊的啊,怎麼改行當商人了?康斯大人還好嗎?」

  伊絲娜只知道因為公主派出的使者把康斯逮捕了,引發暴亂,全國分裂,完全失去了康斯的音訊,不過伊絲娜卻不信康斯會遇害,那樣強悍的人有可能遇害嗎?

  絕對不可能的,也許是他心灰意冷藏了起來,所以聽到安再抗認識康斯,就立刻詢問康斯的下落。

  而艾麗絲這些日子來早就把康斯的存在忘記了,現在聽到康斯的名字,雖然不怎麼在意,但還是忍不住豎起耳朵。

  聽到這個問話,安再抗雙眼立刻通紅,有點顫抖的說︰「康斯大人,被逼落懸崖,音訊全無了。」

  接著,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雖然他嘴上不說康斯已經死了,但從他不斷叫囂滅掉伊達的情況來看,說明他內心已經當康斯去世了。

  說來也是,掉到海裡還有一線希望,掉到陸地可絕對沒有生還希望的。

  「什麼?」伊絲娜臉色立刻一片雪白,她沒想到自上次一別就是永遠了!

  熟知伊絲娜心態的小琴,立刻慌張的扶住伊絲娜,並焦急的勸道︰「小姐,這還不能確定的事啊,安再抗先生和萊爾溫志先生不也沒事嗎?不可能獨獨康斯大人會出事的,康斯大人肯定是被其它人先一步救起來了。」

  安再抗忙點頭說是,雖然奎奇老爹當時說四周只有他那條船,但他情願相信康斯大哥被人先一步救走了。

  正詛咒伊達和古拉這兩父子夠陰毒的艾麗絲,發現了伊絲娜的異常,心中一想就知道怎麼回事。

  雖然艾麗絲她現在的心神全放在復國方面,康斯早就被她遺忘到一邊了,但這種東西被人搶了的感覺,讓她非常不舒服︰「好啊,當初已經告訴妳我喜歡康斯了,妳居然還敢偷偷的喜歡著康斯?明顯不把我放在眼裡!」

  艾麗絲雖然心裡不爽,但表面上還是溫柔的應和小琴的話。

  伊絲娜此刻也醒悟自己的心意被艾麗絲發現了,感覺自己像偷了好朋友東西的她,有點慌張的看了艾麗絲一眼,低頭不再吭聲。

  「公主,大神官,既然國內已經沒有什麼好掛念的,不如跟在下去維爾特自由聯盟積蓄力量吧,反正我是一定要為我大哥報仇滅掉伊達全家的!」

  安再抗看伊絲娜的表現,就知道自己大哥在她心中是什麼位置,照顧嫂子可是自己的責任啊,所以連忙出聲邀請。

  本來就想借助安再抗力量的艾麗絲,聽到安再抗要滅伊達全家,更是非常願意,但她還是詢問了一下伊絲娜的意見。

  背叛自己的宗教,已經沒什麼地方可去,面對自己的好朋友和康斯的義弟,伊絲娜自然是點頭同意。

  就在伊絲娜三人跟著安再抗上船的時候,一只從崎紅國而來的信鴿,飛進了紫心國的王宮。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44 AM

第三章 宏偉霸業



  紫心國太子─卡納塔,接過手下遞來的字條一看,立刻跳腳罵道︰「該死的!幹什麼吃的?伊絲娜失蹤了這麼久才把消息傳過來!」

  親信沒有吭聲,而卡納塔也知道這是自己的原因。

  因為這些日子來,他都在和姑姑忙著打通紫心國和姑姑地盤的通道,密探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這上面,哪裡還有心情去注意伊絲娜的蹤跡啊。

  也不能怪埋伏在王都的密探消息遲鈍,要知道崎紅國的王都被真神教佔了,伊絲娜這個真神教聖女的蹤跡,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獲得的,現在能得到消息都算效率高了。

  卡納塔平定一下激動的心情,向親信問道︰「你們說說,伊絲娜為什麼會離開王都?」

  一個親信遲疑了一下,有點不確定的說道︰「伊絲娜小姐和艾麗絲公主情同姐妹,可能是因為真神教併吞了崎紅國王都,伊絲娜小姐過意不去,同時也怕真神教對艾麗絲公主下手,所以就把艾麗絲公主解救出來了。」

  「這誰不知道!我現在是要知道她們跑到哪裡去了!」卡納塔沒好氣地說道。

  另一個親信忙說︰「崎紅國四分五裂,任何一處都不可能收留她們,而且那裡是艾麗絲公主的傷心地,不可能留在崎紅國境內。至於黑巖國是崎紅國的死敵,更不可能去那裡。

  「所以她們只有來尋求英明神武的殿下的幫助,在這世上除了殿下如此助人為樂,還有誰能幫助她們呢?說不定她們就在來王都的路上呢。」

  雖然大家都不齒這個馬屁精的馬屁話,畢竟白癡都知道卡納塔和崎紅國王後的親屬關系,那艾麗絲公主會羊入虎口才怪,不過想是這樣想,但大家都異口同聲的點頭贊同。

  「哦,沒想到買一送一呢。」得意的卡納塔,滿臉笑容的下意識整理了一下衣服,接著命令道︰「傳令下去,封鎖關卡港口,全國尋找伊絲娜小姐和艾麗絲公主,一找到她們立刻把她們禮送來王都!」

  聽到這個命令,親信們明白自己這個殿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她們不會來,不然也不用封鎖關卡港口了。

  發布命令後,卡納塔立刻恢復嚴肅神態,攤開地圖後向親信問道︰「黑巖國怎麼樣了?

  「他們兩兄弟怎麼還沒有開戰?那個恩諾親王現在在幹什麼?說說情況。」

  這些日子來,卡納塔不但沒有關注伊絲娜這個心儀的女性,就連那塊混亂之地和黑巖國也很少過問,現在計劃大定之後,開始把目光轉向這些地方了。

  「是,殿下,黑巖國的恩諾親王在率軍進入黑巖國的混亂之地後,只是侵佔了原康斯部隊的轄區,除了休整外並沒有對外擴張,而黑巖國正規軍則另外佔據了一塊區域,雙方並沒有連接帶。

  「根據情報顯示,黑巖國軍現正源源不絕的從國內運來大批物資,估計物資準備完畢的時候,就是黑巖國向崎紅國發起總攻的時刻。」

  「我們控制的那些本土貴族,有沒有受到兩方的拉攏?」卡納塔繼續問道。

  「沒有受到恩諾親王和黑巖國軍的拉攏,不過接到了當地大城羅特城主西雷斯的結盟請求。只是那些本土貴族看不起這個從平民冒起來的新貴,所以並沒有同意結盟。」

  卡納塔不屑的說道︰「一群自以為是的笨蛋,既然他們的血統高貴,那為什麼和那些低賤的盜賊聯盟打得火熱啊?

  「眼界如此低俗的家伙,難怪就算有我們支持,也是只能在那塊無主之地佔了那麼一丁點的地盤。

  「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搞不明白,處在兩強夾縫中的他們,是需要團結所有的小勢力來抗衡的?」

  那親信剛想說什麼的時候,一個親信忽然闖進來︰「殿下,混亂之地的最新急報!」

  聽到這話,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已經被卡納塔打開的文書上,卡納塔一看立刻氣憤地一拍桌子吼道︰「該死的!我就說他們沒鳥用!看看!被人家拐去滅了不是?」

  一個地位較高的親信,請示後拿過文書看了一下,立刻失聲說道︰「我們控制的本土貴族,被盜賊聯盟配合黑巖國軍剿滅了?」

  「這是怎麼回事?」

  在場不知情的親信全都驚訝極了,剛剛才談到那些本土貴族自高自大,沒想到現在就被人剿滅了。

  「該死!混亂之地的盜賊聯盟,是黑巖國卡尼親王控制的!」看完文書的那個親信不由氣憤地向同僚說道。

  「當初我們不是以為那個西雷斯才是黑巖國控制的,怎麼會變成那些盜賊了?」

  「是啊,實在是想不到那些只為錢財毫無信義的盜賊,居然是被黑巖國控制的,真是讓人大吃一驚啊!」

  「好了,說這些沒用!現在黑巖國在混亂之地已經佔了上風,當務之急就是如何讓黑巖國的軍事行動延遲,方便我軍大舉吞併崎紅國!」卡納塔出聲制止了手下對盜賊是黑巖國控制的驚嘆。

  他現在對自己這些親信很煩,自己這些親信個個都只是有點才華,而不是君主們渴望的頂級人才。

  如果有一個頂級人才的話,相信這些事情不用自己出面就可以解決了。

  唉,人才缺乏啊,希爾達大陸和埃斯特大陸相差太遠了,兩者之間的距離,遙遠得讓自己的雄心壯志都快要消失。

  「殿下,現在的混亂之地,只有恩諾親王和西雷斯的勢力可以給黑巖國軍找麻煩了,請派出使者和他們商談如何?」一個親信提議道。

  「不妥,恩諾親王怎麼都是黑巖國人,他恐怕不會在這緊要關頭挖自己國家的牆腳。

  「而西雷斯只有一個城,四五萬人的兵力,如何是近百萬大軍的黑巖國軍的對手。依屬下的看法,還是立刻起兵攻打崎紅國,讓我們和黑巖國共同瓜分崎紅國吧?」

  「荒謬!崎紅國消失後,希爾達大陸就剩下兩個國家,不用說都知道只能留下一個來統一希爾達大陸!

  「所以屬下懇請殿下立刻召集全國大軍,用最快的速度吞併崎紅國!到時擁有兩國地盤的我國,任何方面都比只有一國地盤的黑巖國強,最後統一希爾達大陸這個豐功偉業,必然會在殿下手中完成!殿下即將名垂千古!」一個親信激動地說。

  聽到這話,所有親信都興奮起來,紛紛叫喊︰「願隨殿下一統希爾達大陸!」

  卡納塔興奮了,他知道親信說的沒錯,崎紅國消失了,黑巖國和紫心國絕對是死敵!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和黑巖國瓜分崎紅國,自己獨吞增長實力不好嗎?

  而統一希爾達大陸?這只是自己那宏偉目標中的一塊墊腳石,是自己威耀天下的第一步罷了。

  「好,立刻集結所有軍隊,準備全軍作戰三個月的糧食和裝備,命令前線部隊開始進入崎紅國,所有軍工作坊全力生產軍備。

  「命令御用商人向外國採購糧食和軍備,把我要迅速吞併崎紅國的理由,告訴我姑姑。

  「命人挑撥恩諾親王、西雷斯城主和黑巖國之間的關系,派人潛入黑巖國軍製造混亂,現在,給我立刻行動!」卡納塔意氣風發的命令道。

  「是!」

  親信們立刻激動地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整個王宮就熱鬧了起來,傳令兵騎馬奔向遠方的聲音甚至傳入了深宮。

  此時一個貼身親信有點遲疑的,向卡納塔提醒道︰「殿下,港口已經下令封鎖了……」

  卡納塔毫不在意地說道︰「立刻解除封鎖,給予販賣軍備和糧食的商人稅收優惠。」

  「可是,伊絲娜小姐……」親信怕卡納塔事後後悔,忙再次提醒。

  聞言,卡納塔頓了頓,思考一會兒後甩甩手,語氣有點落寞地說道︰「一個女人而已,不要浪費人手,把細作人員派往崎紅國和黑巖國,命令城市警備隊接手各地治安,抓捕所有痞子流氓、乞丐這些無業人士,派往各地工房幹活!」

  明白自己主子已經完全被宏偉霸業給迷住了,貼身親信只能恭敬的稱是。

  剛才已經說過萊和港毗鄰紫心國王都,快馬幾個小時就抵達了。所以卡納塔下令封鎖港口的命令,很快就傳到了這裡。

  收到命令的商人和船主雖然滿臉不願,但還是遵命行事,畢竟小小一個商人能和一個太子抗衡嗎?

  艾麗絲和伊絲娜靜靜的坐在船長室內,兩人都沒有說話,小琴早就被伊絲娜支使出去了。

  伊絲娜不知道怎麼向艾麗絲解釋,她這些日子來因為背叛養大自己並且信奉一生的真神教,心神早就迷迷糊糊,如果不是這樣,她根本不會在艾麗絲面前表露出自己對康斯的關切。

  艾麗絲也不知道怎麼向伊絲娜開口,說自己早就不在意康斯了?

  這樣的說法好像顯得自己異常的無情,居然把愛慕的對象說放就放,對自己愛人都是如此,那朋友呢?恐怕伊絲娜從此就會在心中留下陰影。

  說伊絲娜為什麼搶自己看中的人?康斯已經音訊全無,為一個可能早就喪身魚腹的人和好朋友反目?這實在是不值。

  可是不說的話,萬一康斯還活著,伊絲娜肯定把康斯讓給自己,那自己怎麼辦?直接拒絕?跟剛才一樣,實在是無情。

  但假如不拒絕的話,康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能有什麼用呢?除了能打仗,對自己復國的用處還不如會做生意的安再抗。

  不過也不要那麼快撇清關系,那個安再抗和康斯結拜為兄弟,這關係需要好好利用,還是當作不知道伊絲娜喜歡康斯吧。

  艾麗絲剛想打破這尷尬氣氛的時候,伊絲娜也抬起頭來張開嘴,兩人同時想開口說話的動作,讓兩人又同時閉上嘴巴。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吵鬧聲。

  「站住,你不能進去!」小琴用身體擋住就想推門的安再抗,並怒喝道。

  「什麼?我不能進去?拜托!這裡是船長室!我是這艘船的船長!」安再抗皺眉說道。

  不過他雖然語氣不好,但那賊眼卻在小琴的胸口滴溜溜的轉,心中還想道︰「嘿,大嫂的侍女長得還滿不錯的。」

  小琴雖然知道安再抗的眼睛在看什麼地方,但她還是強忍羞澀,繼續張開手的攔著不動,語氣惱怒的喝道︰「裡面是公主和大神官,容不得你來冒犯!」

  安再抗雖然不在意那個亡國公主,但想到大神官和大哥康斯的關係,還是吸口氣收回目光,衝著大門喊道︰「公主,大神官,我有緊急要事稟報!」

  早在聽到小琴聲音就不約而同整理自己儀表的兩個美女,互相看了看,艾麗絲點點頭,伊絲娜出聲說道︰「失禮了,請安再抗先生進來。」

  安再抗故意上前一步,湊前小琴耳邊說道︰「美女,大神官讓我進去呢,還不讓路?」說著在小琴耳邊吹了口氣。

  羞得小琴立刻捂著耳朵躲到一邊,雖然滿臉通紅,但那雙眼可是水汪汪的帶著恨意的瞪著安再抗的背影。

  在安再抗進來後,艾麗絲習慣性一副上位者的神態說道︰「安再抗先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

  安再抗有點看不慣艾麗絲的神態,隨便行個禮說道︰「公主,大神官,不知道怎麼回事,紫心國的太子殿下突然宣布封港,而且還沒有解除日期,看來我們要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了。」

  伊絲娜心中一驚,看來卡納塔知道自己出現在紫心國的消息了,不然不會無端端下達這個讓商界不滿的命令。

  而艾麗絲瞟了伊絲娜一眼,若無其事的向安再抗問道︰「太子的命令?這紫心國的太子居然只憑他的命令就能封鎖港口了?」

  安再抗苦笑道︰「紫心國的太子等同國王。」

  艾麗絲眼中光芒一閃,非常感興趣地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記得紫心國的國王還春秋鼎盛啊。」

  喜歡談天說地的安再抗,立刻口水四濺的說道︰「嘿,紫心國這個太子可是心狠手辣之輩。

  「相信公主和大神官也知道,紫心國以前還有三四個繼承人的,可這些繼承人不是食物中毒,就是馬車翻車,或者打獵時遭獵物襲擊全掛了,就剩下卡納塔這個王子一人。」

  艾麗絲和伊絲娜同時吃了一驚,她們早就知道紫心國的王子、公主接二連三的死亡,當時還說是紫心國王室的厄運,難道這裡面有陰謀?

  伊絲娜雖然對卡納塔沒感覺,但這些年來的印象都是很好的,所以忍不住出聲問道︰「可是,不是說卡納塔王子也遭遇刺客,差點喪生了嗎?」

  「嘿,所以才說他心狠手辣啊,不然為什麼其它人都是意外死亡,而他卻是重傷呢?而且還是第一個王室中受傷的人。」

  安再抗一臉的賤笑。

  「這個和卡納塔等同國王有什麼關系?」艾麗絲不解的問。

  安再抗笑道︰「嘿,當然有關係了,既然他對自己的兄弟姐妹都能下手,把自己父親養豬一樣的軟禁起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啦。」

  「你怎麼得到這些消息的?」伊絲娜依然不敢相信有人會如此不顧人倫。

  「嘿,這有什麼難的,希爾達大陸上可能沒有這些消息的流通,但在海上和埃斯特大陸的港口內,紫心國的水手還不是有什麼說什麼?」安再抗不經意的說道。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呢?直接讓他父親退位然後他登基不就行了?而且還名正言順,不用像現在這樣扛著太子的名義行事。」艾麗絲還是很疑惑。

  安再抗順口說道︰「公主,這您都不明白?這樣有個國王傀儡在上頭,有什麼禍事往國王身上一推,卡納塔的名聲完全沒有任何影響,依然白璧無瑕。」

  艾麗絲瞪了安再抗一眼,這家伙是在暗示自己愚蠢嗎?當然,明白自己現在是在他人屋簷下躲雨,所以當沒聽到一樣。

  不過她的心情也因此混亂起來,既然卡納塔等同紫心國的國王,那麼他深愛的伊絲娜出面,向他請求出兵幫助自己復國的話,他會同意嗎?應該不會吧?

  不過也說不定,既然他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恐怕也不會在意自己國家的王後是他的姑姑這層關係的。

  只是,這樣一個人真的會為了個女人而無私的為他人復國嗎?

  在艾麗絲胡思亂想的時候,港口突然喧鬧起來,安再抗忍不住跑出去觀看,而才平息心亂剛進來的小琴,本著為主分憂的心態也忙跟了出去,房間內再次剩下艾麗絲和伊絲娜兩人。

  艾麗絲忍不住開口問道︰「伊絲娜,妳說如果妳向卡納塔開口,他會不會出兵幫我們復國?」

  她現在為了復國已經走火入魔了,如果某大國的國王向她表示只要嫁給他就為她復國,她絕對會不管這個國王是不是又老又醜,一口答應。

  伊絲娜聽到這話愣了一愣,好一會兒才有點遲疑的說道︰「應該不會吧,一個國王會為了他國的利益而犧牲本國的利益嗎?」

  「對!沒有利益他不會出兵,也就是說,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就會出兵!」

  艾麗絲立刻興奮的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然後突然停在伊絲娜面前,緊緊地抓住伊絲娜的雙手,兩眼帶淚的張開嘴準備說什麼的時候,房門突然打開,小琴跳進來高興的喊道︰「公主,小姐,封港令解除了!」

  至於艾麗絲、伊絲娜兩人古怪的樣子,小琴直接當沒看見,在她想來兩個大人之間的感情問題,自己這個僕人還是不要沾惹為妙。

  艾麗絲若無其事的鬆手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琴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安再抗就跑進來笑道︰「哈哈,真是及時啊,公主,大神官,請準備一下,我們等下就出發前往盔喬港!」

  「現在就走?發生了什麼事?」艾麗絲有點吃驚。

  「哈哈,剛才又傳來一道命令,封鎖令取消了,而且還表示凡是運送軍備和糧食來販賣的商人,可以享受低稅率的好處。」

  安再抗得意的說。

  也難怪他得意了,在這裡,維爾特自由聯盟的商人只有他一個,也就是說,這個消息只有他最早知道,等維爾特自由聯盟的其它商人知道的時候,他早就不知道做了多少回生意了,要知道這軍火生意可是最賺錢的。

  艾麗絲怎麼也是個王位繼承人,她清楚國家在什麼時候才會給販賣軍火的商人低稅率的好處,這讓她震驚的說︰「紫心國要打仗了?敵人是誰?」

  不過這話一出,她就知道自己問傻話了。

  紫心國一面臨海一面毗鄰崎紅國,打海戰的話,國家給軍火商的就不是低稅率這麼簡單的好處了。

  「紫心國要攻打崎紅國?為什麼會這樣!」

  艾麗絲一臉的悲憤,現在崎紅國四分五裂,自己有援助的話還有可能復國,但是讓紫心國吞併的話,自己不說復國了,連希爾達這片大陸的土地都將無法踏足!

  紫心國絕對會把自己這個亡國公主攔在海面上的。

  「嘿,柿子揀軟的捏,而且現在黑巖國正對崎紅國虎視眈眈,紫心國不趁這機會下手,那可真是白癡了。

  「誰都知道只要黑巖國吞掉崎紅國,下個目標肯定是紫心國,紫心國不先下手為強,難道還要等著人家來攻打啊,要知道希爾達大陸只有三個國家呢。」安再抗一臉不以為意的說。

  「你還是崎紅國的人嗎?居然說這種無國之言!」艾麗絲對安再抗有點幸災樂禍的話,忍不住大聲斥責。

  「嘿,國家都四分五裂了,還說什麼崎紅國啊,在這種時候,平民百姓可不會在乎是誰當國王的。」安再抗冷笑著說完,轉身就走了。

  他可是非常不滿艾麗絲的,都亡國了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所有人都是她臣下似的,看了就生氣。

  被安再抗這樣一氣,早就心神疲憊的艾麗絲忍不住痛哭起來,伊絲娜忙把她抱在懷裡開導安慰著。

  剛才艾麗絲握住伊絲娜雙手時,伊絲娜心中可是一片的冰涼,雖然艾麗絲沒有把話說出來,但也能猜到她想說什麼,不外是讓自己嫁給卡納塔之類的話,為了復國,艾麗絲幾乎把所有人都當成了籌碼。

  可是看到艾麗絲痛哭,加上多年的感情,伊絲娜還是不忍責備艾麗絲,她明白艾麗絲心中的堅持,因為如果沒有復國這個目標支持著她,那眾叛親離的艾麗絲早就失去生存的意義了。

  想到這些,伊絲娜暗暗嘆了口氣,如果沒有紫心國進攻崎紅國的事,在艾麗絲開口後,自己雖然不情願,但最後恐怕也會答應艾麗絲的要求吧?

  伊絲娜心中忍不住冒出「幸好紫心國對崎紅國開戰了」這樣的想法,當然,這種對不起朋友的想法,立刻被伊絲娜扔到一邊去了。

  安再抗興奮的對萊爾溫志說道︰「他媽的,打得好,最好他們打個你死我活,讓我賺足了錢,雇用到軍團直接衝上去找伊達的晦氣!

  「以前還在想怎麼把雇傭軍團拉到崎紅國,現在只要說幫紫心國作戰就行了,真他媽的好啊!」

  「嘿,老大,現在崎紅國可是四分五裂,黑巖國和紫心國同時進攻的話,崎紅國可拖延不了多長時間,伊達那王八說不定早給人家滅了!」萊爾溫志忙提醒道。

  「對啊!媽的,不能浪費時間了,立刻補充淡水食物!準備啟航!」安再抗立刻跳腳對水手們咋呼起來。

  而此刻,被安再抗咒罵的伊達,也就是古拉王國的太子,正心神疲憊的任由太子宮的宮女幫自己脫下盔甲、擦拭身體、喂自己吃東西。

  這香艷逍遙的享受,並沒有讓伊達歡喜。當然,一方面是膩了,一方面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累了。

  一開始真神教佔據王都,並依靠聖騎士軍團四處征戰,古拉軍團和真神教還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一直要求真神教把艾麗絲公主交出來。

  可是在艾麗絲公主被軟禁,接著失蹤的消息傳出來,特別是那個自己父親最親信的管家成為紅衣祭祀後,自己的父親、什麼古拉王國的國王,立刻明白誰才是真正殺害他大兒子的凶手。

  所以,古拉軍團和真神教的戰爭立刻爆發,現在已經是第三次大戰了。

  從父親不惜損兵折將、民不聊生的持續和真神教爆發大戰,只是為了給他大兒子報仇的舉動來看,伊達明白自己依然比不上哥哥,自己在父親心中,也只是個延續血脈的工具而已。

  如果不是生育工具的話,根本不用安排這麼多宮女給自己,卻沒有給自己一個太子妃。而當中每個和自己同房過的宮女,都被醫師嚴格的檢查照顧,就更可以看出父親只在意自己什麼時候給他生下孫子,其它的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而因父親那可有可無的態度,古拉王國的領軍將領們對自己這個太子也是採取漠視的立場,如果不是自己還有從康斯軍拉出來的私人兵馬,恐怕早就不被那些將領看在眼裡了。

  嘿嘿,這麼點小地方就稱國,自己居然也是太子,說出去真是會被人笑死啊。

  伊達常常在深夜無人時自問,如果當初自己知道被家族認可後是這個情形,還會不會背叛大人?

  不會,是的,絕對不會,在家族裡自己只是生育工具,而在長官那裡,自己則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重要人物,也許現在自己正跟隨大人平定這個天下呢。呵呵,是啊,這一切都是如果,所有的事都無法重來。

  不過就算重來,就算自己知道會被當成生育工具,那時的自己恐怕也會這樣選擇的,畢竟被家族認可是自己一生的願望啊。

  想到這,伊達自嘲的笑了笑,呵呵,既然自己一生的願望已經達成了,自己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唯一讓自己放不開的,就是背叛了大人,並逼死大人。

  其實現在想想,只要把實情告訴大人,按照大人的性格,還不是任由自己離去,甚至還可能幫助自己呢,這樣自己何必背叛呢?

  想到大人,伊達心中一痛,但緊接著就是雙眼噴出怒火,他明白自己會這樣做,完全是管家那個老奴害的,那管家在父親面前煽風點火,又在自己面前妖言蠱惑,家族才會下達那樣的命令,自己才會為了家族的認可而執行這樣的命令。

  可那個老管家,卻是真神教的紅袍祭祀!

  當得知真相自己吼出︰「真神教,我跟你勢不兩立!」的口號時,當時心中是憤怒中了敵人的計?是後悔自己所做過的事?

  應該都不是,只是有點惱怒自己怎麼這麼愚蠢而已。

  怎麼說呢,因為,如果不是真神教,那自己根本沒有機會被家族認可。

  呵呵,自己就是這麼卑劣的人啊,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只有康斯大人一人而已。

  伊達帶著自嘲的笑容,在宮女的按摩下進入了夢鄉。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45 AM

第四章 黑巖開戰



  崎紅國王都,現在真神教的聖城,兩個萬眾矚目的人,神色輕鬆的站在城樓上,完全無視下面密密麻麻的信徒軍,捨生忘死的和敵軍拼殺著。

  原來的穆爾莫教主、現在的穆爾莫教皇,笑著對多爾馬,這個真神教聖子說道︰「怎麼樣,有聖女的消息了嗎?」

  多爾馬恭敬的說道︰「是的,最新消息是,伊絲娜和艾麗絲抵達紫心國的萊和港,看她們的行動,恐怕是要乘船去埃斯特大陸。

  「陛下,一旦聖女進入埃斯特大陸,恐怕我們的情報網就會失去作用了,需要把她攔截下來嗎?」說到這,他已經有點緊張了。

  他知道信徒們都以為真神教遍布全世界,但他卻非常清楚,真神教只是勉強在各地傳教而已。

  特別是在埃斯特大陸,連教堂都沒有,完全是用教士以外的身分來偷偷進行傳教的,而且傳教時的教名也不是真神教。

  穆爾莫教皇笑道︰「呵呵,不用攔截她們,我們甚至還要幫助她們前往埃斯特大陸。

  「沒有和埃斯特大陸接觸過的人根本不明白,我們希爾達整個大陸在埃斯特人眼中,也不過是個落後的省分而已,可以說就算把整個希爾達大陸丟掉,只要能在埃斯特大陸站穩腳跟,對我教來說,那就是勝利。」

  「是的,我明白,只是……」

  多爾馬有點結巴地想說什麼,不過卻被穆爾莫笑著打斷了︰「呵呵,我也明白,那麼等此間事了,派你押送教廷財富去埃斯特大陸尋找聖女吧。」

  「啊,是,謝謝陛下!」多爾馬立刻滿臉歡喜。

  不說去尋找聖女的事,單單護送教廷財富就足以讓他垂涎三尺,別人不清楚,他這個執行的聖子還不清楚嗎?

  這些年教廷明裡暗裡,包括這些日子明目張膽搜括的,那可是一筆天文數字的財富啊。

  只要有這些財富,就是所有嚴格訓練的聖騎士團滅亡了,也能輕易的翻倍組建起來。

  「對了,艾麗絲的那個親信,叫做卡洛的怎麼樣了?」穆爾莫突然想起什麼的說道。

  「嘿,被大師催眠後,非常狂熱的展現對我們真神教的虔誠信仰,只是因為副作用的問題,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昏睡。」多爾馬笑道。

  穆爾莫點點頭︰「嗯,清醒的時候,就讓他出來在大眾面前露面,他對艾麗絲的忠心是路人皆知的,只要他還活著,並且是站在我們這邊,我們就不會被人指責謀害了亡國的公主,聖潔和正義可是宗教的盾牌啊!」

  「是,我教在陛下的領導下,定會走向輝煌的明天!」滿心歡喜的多爾馬忍不住拍馬道。

  穆爾莫拍拍多爾馬的肩膀,望著遠處那血肉橫飛、血腥遍布的場景,不由在臉上露出一絲愜意的神色。

  崎紅國的混亂之地,康斯駐守的那座開一城。

  康斯軍團的解散,並沒有給這開一城帶來多大的傷害,城牆依舊、旗幟依舊、進出的民眾依舊。

  只是那旗幟卻不是崎紅國旗,而是黑巖國旗。

  在國旗的一邊還有一面黃金獅子旗,內行的人就知道,這是黑巖國恩諾親王的旗幟。

  康斯以前召集部下開會的大廳。

  「殿下,雖然黑巖國軍沒有直接對我們發起攻擊,但是邊界上不願投降黑巖國的民眾,特別是支持我們的民眾,都遭到黑巖國軍的刁難。

  「而且我軍的運輸隊,有好幾次遭到盜匪的洗劫,雖然表面上都是盜匪做的,但幸存下來的人都表示,盜匪擁有正規軍的戰鬥力,絕對不是盜匪。

  「這一切都表明黑巖國軍要對我們動手,殿下,請您下令!」一個身穿黑色軍服的中年軍官,神色激動地向面帶微笑的恩諾喊道。

  「沒錯!黑巖國軍實在是欺人太甚了!簡直就是不把殿下您看在眼裡,我們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教訓才行!」附和那中年軍官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

  恩諾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含笑看著四周那些高聲叫囂要和黑巖國軍打仗的軍官們。

  恩諾奇特的神態,很快讓幾個頭腦比較機靈的軍官注意到了,他們忙閉上嘴巴,並且給自己要好的同伴打眼色。

  不知道是這些軍官頭腦都很靈活,還是察覺到那幾個軍官的眼色,反正幾乎是一瞬間,繼續叫嚷要和黑巖國軍打上一場的軍官,除了那個提議的中年軍官外,就只有幾個小軍官跟著咋呼。

  等他們察覺到情況不對勁的時候,立刻非常尷尬的閉上嘴巴,大廳的氣氛一下子怪異起來。

  那中年軍官看到眾人都不說話,吞吞口水,硬著頭皮小心的向恩諾問道︰「殿下,屬下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恩諾笑了笑︰「沒有什麼不對,只是你忘了我軍也是黑巖國軍,而且你的提議,讓我覺得好像慫恿我軍去和皇帝陛下的軍隊開戰。

  「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我是黑巖國的親王,首先攻打國家軍隊,會讓黑巖國民眾怎麼看待我呢?」

  恩諾輕飄飄的幾句話,讓所有人都凜然大驚。

  是啊,自己也是黑巖國軍呢,雖然國民都知道幾位殿下是怎麼回事,而且大部分的民眾和貴族都是同情殿下的,但是他們同情歸同情,卻絕對不會認同殿下等同叛亂的首先攻擊黑巖國軍的行為,到時自己這些人可就完全是叛軍了。

  一旦成為了叛逆,還有什麼資格和黑巖國軍抗衡呢?想到這些,軍官們都用怪異的目光看著中年軍官。

  那中年軍官慌忙跪下辯解︰「殿下,我只是一時心急而已,我……我沒有其它意思啊!」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是啊,你當然心急了,你可是拍胸口表示,在這幾天內說服殿下向皇帝軍開戰的。」

  眾人察看發出聲音的人,這一看讓他們全都吃了一驚︰「佐拉特參謀長大人!」

  進來的是擁有一頭藍色頭發、模樣英俊成熟的中年人,也就是失蹤了一段時間的恩諾軍團的參謀長─佐拉特,面帶笑容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中年軍官立刻喊道︰「參謀長大人,這些日子您不在,您不知道事情經過,可不要胡亂說話!」

  「呵呵,雖然我不在,但是事情我可都很清楚呢,而且我並沒有胡亂說話,你看看這是什麼?」佐拉特笑咪咪的晃了晃手中抓著的一只信鴿。

  看到那只熟悉的信鴿,中年軍官臉色立刻一片慘白,好一會兒他才咬牙切齒的吼道︰「佐拉特,你不要你族人的命了?」

  這話一出,就是白癡也知道怎麼回事,所有軍官都咬牙切齒的把中年軍官圍了起來。

  「承蒙關心,不過我的族人,還有所有軍團官兵的族人,可都隨著我轉移到這裡來了哦。」佐拉特還是微笑著的說道。

  原本那些有家人的軍官聽到中年軍官的威脅後,還提心吊膽的,現在聽到佐拉特的話,全都鬆了口氣。

  中年軍官愣了愣,扭頭衝著依舊保持著輕鬆神態的恩諾問道︰「殿下,您是不是一早就準備背叛皇帝陛下?」

  恩諾收斂了笑容,搖搖頭說道︰「也不能說是早就準備背叛他,如果不是他處心積慮的挑釁我,我還是會當個老實親王的,可惜……

  「你是執行人,相信也知道我的大哥恨不得我背著叛逆的罪名死去吧?既然這樣,我能不早作準備嗎?」

  中年軍官無語的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這些。

  老實說,他也不甚願意把恩諾親王這樣傑出的軍事家給逼反了,按照親王的性格,讓他為國征戰是對雙方都有利的,可惜,陛下並不願意這個擁有赫赫威名的人存在。

  不過想想也是,本來一個得到軍心民心的人,就是君主的心頭刺,更別說這人擁有和君主相同的血脈了,不謀害這樣的人,還能謀害誰?

  看到中年軍官準備認命的被人帶走,恩諾也是嘆了口氣。這中年軍官也是跟他多年的老人了,而且作戰方面也算是突出的人物,如果不是夾進這皇帝親王兄弟內亂的鬥爭中,恐怕也是個優秀的軍人吧?

  想到這,恩諾不由說道︰「算了,放他走吧。」

  軍官們立刻勸阻︰「殿下,這可不行,他可知道我們軍團許多秘密啊!」看到恩諾不為所動,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佐拉特身上,全軍只有他能讓恩諾改變主意了。

  佐拉特沒有向恩諾勸說,反而對那個一臉不敢相信的中年軍官說道︰「我來的時候,順便把你的族人也帶出來了,你把他們帶走吧。」

  中年軍官一臉的苦澀,佐拉特的本意可能是好的,因為佐拉特來的時候,不可能發現自己背叛了親王,只是現在變成這樣,陛下發現自己的族人都失蹤了,恐怕以為自己是對親王死忠的吧?

  說來也奇怪,佐拉特怎麼這麼厲害,不說他自己是被陛下嚴密監視的大才,就是自己的那些家人也是被監控中,他居然可以悄然無聲的把這麼多人給弄走,實在是太厲害了。

  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的中年軍官,撲通一聲跪在恩諾面前,恭聲說道︰「殿下,請讓屬下再次為您效力吧。」

  恩諾在聽到佐拉特的話的時候,苦笑的搖搖頭,他知道佐拉特這話有威脅人的味道,現在果然如此。

  不過對於這個優秀軍官重投自己麾下,他還是很高興的,立刻同意了中年軍官的請求,只是恩諾有點擔心佐拉特的做法,會不會讓部下們心寒。

  佐拉特看到恩諾的神情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佐拉特並不以為意,現在皇帝已經磨刀準備對恩諾開刀了,恩諾親王居然還有這些無所謂的想法,這實在是要不得啊。

  自己這個殿下在戰爭方面有一手,在政治方面就很幼稚了,你不保證這些軍官的忠誠,恐怕還沒開戰就被皇帝拉攏大半的人走了。不過自己就是替主將考慮這些事情的,不然自己還當什麼參謀長啊。

  會議散後,佐拉特向恩諾說道︰「殿下,蕾絲大人已經前去和皇帝軍談判了。」

  恩諾眉頭一挑,皺眉盯著佐拉特說道︰「你們又擅作主張了?」

  佐拉特低頭請罪︰「請殿下原諒,屬下和蕾絲大人都不願殿下繼續這樣下去,因為現在皇帝陛下已經加緊對全國的控制,時間過久的話,我們就是肉垂砧板想蹦躂也蹦不起來。」

  良久,恩諾無奈的嘆口氣說道︰「唉,就算這樣,那蕾絲也不用親臨皇帝軍大營啊,實在是太危險了。」

  「請殿下放心,我們做了萬全的準備。」佐拉特笑道。

  黑巖國的遠征軍營地,凱拉這個原恩諾軍團副帥,早在攀上太子時期的隆納皇帝的大腿後,就開始飛黃騰達了。

  現在隆納成為了皇帝,而凱拉也成為了遠征軍的統帥。

  一想到自己居然成為了百萬大軍的統帥,凱拉就忍不住睡著了都會笑醒,因為單單每人扣一枚銀幣,他就可以撈到一百萬枚銀幣啊!

  而且還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每月一次的!除了這些外,大量糧草軍械的耗損,更是讓他貪得金銀滿倉。

  當然,凱拉雖然沒有什麼才華,但也不是只會拍馬屁的笨蛋,不然他也不會把遠征軍的將領都拉下水,也不會讓王都大臣都說自己好話,更不會只因拍馬屁就受到皇帝的重用。

  凱拉有自己的一套,他認定,無論自己怎麼樣的胡作非為,只要緊緊站在皇帝陛下這邊,並拉攏大批的豬朋狗友,那就足以讓自己逍遙過完這一生。

  而要想永遠站在皇帝這邊可不簡單,皇帝可不會只要你表態就行,還要你作出行動。

  這行動就是做皇帝陛下不方便做,希望有人幫他去做的事情。

  聰明的凱拉知道正加緊把全國所有權力收攏的皇帝陛下,還有一個心願,那就是把恩諾幹掉!

  雖然皇帝陛下恨不得立刻派人把恩諾給殺了,但顧及到在貴族中的信譽和在民間的聲望,不但無法派兵,更不能派出刺客,皇帝只能等待恩諾首先發難,因為只有這樣,站在理字上的皇帝,才能痛快地對恩諾下手。

  所以現在,凱拉在貪污之餘,也把心神放在了怎麼逼反恩諾親王這項工作上。

  「西雷斯大人,請嘗嘗我國的美酒味道如何吧。」凱拉笑咪咪的宴請著這片混亂地區除恩諾外、唯一沒有投靠任何人的獨立勢力。

  看著眼前這個俊美的年輕男子,凱拉在打著惡毒的主意︰「媽的,你敢不聽從吩咐的話,老子就把你送給那些喜好男風的兵痞享受!」

  不過同時凱拉也很佩服西雷斯。

  現在盜賊團已經投靠了黑巖國,那貴族聯盟更是被黑巖國和盜賊團連手滅得差不多,他居然敢孤家寡人的來赴宴,難道不怕直接把他給殺了嗎?他有什麼倚仗?那五六萬的城衛軍?別說笑了,還不夠自己遠征軍的一個零頭呢。

  「多謝元帥大人的熱情款待,我這人心裡藏不住話,請元帥大人指點一下小弟。」

  西雷斯依然是以前那副柔弱書生的模樣,但知道他的人都不會把他看成柔弱書生,別看他這個樣子,殺起人來可真是心狠手辣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憑藉幾萬的城衛軍,打下上百萬民眾的這麼大片土地。

  凱拉雖然只是個將軍,但聽到西雷斯的兩句元帥大人的稱呼,也不由得有些飄飄然,也就豪爽的說道︰「好!老弟爽快,既然如此,那老哥我也開門見山,我希望老弟能夠加入我國軍隊。」說著,目光炯炯的盯著西雷斯。

  陪酒的幾個黑巖國軍官也緊張的圍在四周,帳外更是響起一陣的兵甲踫撞聲音。

  西雷斯對這些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反而沉吟了一陣說道︰「可以是可以,但不知道我能獲得什麼官位?」

  聽到這話,凱拉樂了︰「哈哈,老弟放心,怎麼也是老哥我把你拉進來的,絕對不會虧待你!」

  凱拉心中也樂開了花,因為他雖然貴為遠征軍統帥,但卻沒有私人部隊,也沒有領軍的親信,眼前這個年輕人加入帝國軍,無論他怎麼想,他都會被刻上自己這邊勢力的烙印,也就是說,除了投靠自己外,他根本無法投靠他人。

  想到這些,凱拉立刻說道︰「按照皇帝陛下賜予我的權力,我封你為遠征軍第十九軍團軍團長,至於編制就是你那些城衛軍,軍官由你自行任命。」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幾個軍官都是不帶兵的參謀,是凱拉的親信,所以想要勸阻,只是還沒開口就給凱拉打個眼色制止了。

  西雷斯滿臉不敢相信,那昏庸的帝國皇帝,居然也白癡到把軍團長職務的任命權下放?還有這凱拉是不是頭腦發昏啊?

  不說把原班人馬交給自己,而且軍官職務居然讓自己自行任命?他是白癡還是另有意圖?

  「怎麼?老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凱特瞪著眼問道。

  西雷斯忙說道︰「不,不,老哥盛情,小弟哪敢不滿,只是小弟部眾穿著不一,而且缺乏兵器軍糧,希望元帥大人幫忙幫忙。」同時心中想道︰「算了,管他有什麼詭計,只要軍隊在手,也不怕你想幹什麼,而且這樣也更能實行計劃呢。」

  「哈哈,沒問題,等下就撥你一批軍裝和兵械糧草,再給你一千匹戰馬。」凱拉非常大方的大手一揮。

  「謝謝大人,以後小弟唯老哥馬首是瞻。」西雷斯也一臉歡喜樣的表忠。

  熱鬧的酒宴很快結束,在西雷斯被人引去休息後,幾個參謀立刻向凱拉說道︰「大人,軍團長的職務,可是只有皇帝陛下才能任命的,大人如此做,恐怕會有流言蜚語傳回帝都?」

  凱拉笑道︰「呵呵,離京前陛下對我已有吩咐,所以不礙事的,而且剛才我說的是遠征軍的十九軍團,而不是帝國軍的十九軍團,我們帝國有遠征軍這個番號嗎?沒有是吧?這不就得了?」

  「可是軍官自行任命,還補充大量的軍械糧草馬匹,對西雷斯是不是過厚了?」參謀還是繼續勸阻。

  「嘿,不給些好處怎麼能指使他?放心,我會讓他打前鋒的。」凱拉還是不以為意地說。

  「大人,厚待西雷斯和我們的目標有什麼關系?」參謀很是不解。

  凱拉一臉得意地說︰「嘿,這都不明白?西雷斯是這片區域最後一個獨立勢力,現在他也加入了帝國,這片土地中就只有恩諾親王一個勢力了。

  「接下來只要切斷交通把恩諾親王困住,那麼點地盤絕對養不活數萬騎兵的,到時恩諾親王肯定會派人出來征糧,我們就有理由動手了。」

  參謀雖然心中嘀咕︰「他不會假扮盜賊啊?」但還是拼命的稱贊凱拉聰明。

  凱拉揮揮手︰「別拍馬屁,一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你們想什麼,如果嫌麻煩的話,我們還可以讓西雷斯假扮恩諾親王的部隊襲擊我們,這樣可就什麼道理都站在我們這邊了。」

  「啊,難怪大人要低調的招降西雷斯,原來還有這個用意啊!」參謀們立刻把凱拉拍得心花怒放。

  而領了軍服的西雷斯也是一臉的陰笑︰「嘻嘻,不知道當知道我穿著這帝國軍服,拿著帝國軍製武器去襲擊恩諾大人,凱拉會是一副什麼神態呢?」

  就在雙方都在得意的時候,一只信鴿撲通撲通的飛進了營地,接著沒多久,一個騎兵快速的衝進了營地。

  緊接著凱拉的傳令兵就四散而去,軍營飛快的熱鬧起來。

  西雷斯有點吃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沒有來得及詢問,凱拉的一個親信參謀就來傳達凱拉的命令︰「西雷斯大人,凱拉大人命令您立刻回去整軍,並在最短時間跟著遠征軍進攻崎紅國。」

  「進攻崎紅國?怎麼會如此突然?」

  西雷斯有點發愣,他搞不明白怎麼遠征軍突然放棄謀算恩諾,轉而進攻崎紅國了。

  要知道百萬遠征軍在這裡拖拖拉拉這麼長時間,就是為了消滅恩諾這個帝國皇帝的眼中釘啊。

  「沒辦法,接到最新的情報,紫心國對崎紅國開戰了,就崎紅國現在四分五裂的樣子,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給紫心國吞掉。

  「我們如果不盡快出動的話,可能就喝幾口湯,肉都別想吃了。」參謀隨口說幾句就向西雷斯告別而去。

  西雷斯傻了眼,現在怎麼辦才好?

  計劃都實行到一半了,突然冒出紫心國進攻崎紅國的事來,現在計劃還實行得下去嗎?

  實行的話,絕對會拖累遠征軍的速度,到時恐怕黑巖國連湯都喝不成。

  但是不實行的話,那又太可惜了,而且沒有拖累的皇帝軍,肯定會佔據一大片土地。

  不說到時恩諾的領地完全被包圍,單單滅掉崎紅國的勝利,就足以讓帝國皇帝的聲望達到頂峰,這樣一來就算恩諾本事再高,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凱拉也很頭疼,他正想逼反恩諾的時候就出現這麼一個情況,看來只能暫時放過恩諾了。

  畢竟相比起幹掉恩諾來說,還是吞併崎紅國重要啊。

  不過也許讓恩諾打前鋒消耗他的實力,也是不錯的選擇呢,最好恩諾戰死在戰場上,相信陛下肯定會樂意頒發個帝國英雄封號給恩諾的。

  就在凱拉寫信給隆納皇帝建議的時候,他主子的信使,早就先一步的來到了恩諾面前。

  「讓我當前鋒進攻崎紅國?」恩諾看著這件嚴格按照正規格式書寫的旨意,笑了笑說道︰「請回復皇兄,臣弟遵旨。」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而信使更是如此,他沒想到會如此輕鬆的完成任務,馬上推辭了宴席,立刻趕回去匯報了。

  「殿下,這是要消耗我們的實力啊!不如我們坐山觀虎鬥怎麼樣?」幾個軍官希望恩諾能夠改變主意。

  而佐拉特出乎意料的點頭贊同︰「殿下這個決定非常妙,如果我們坐山觀虎鬥的話,我們的通道就會完全被堵死,而且因為勝利而獲得巨大聲望的陛下,要對付我們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所以我們打前鋒是最好的選擇,我們可以如蝗蟲一樣把經過的地方,所有物資和壯丁都拉走,壯大我們的實力,等戰鬥快結束的時候,我們在邊境霸佔一塊地皮,也是很輕易的事。」

  聽到佐拉特的話,軍官們臉上都露出了笑容,是啊,這樣一來自己就主動多了。

  恩諾掃視了佐拉特一眼笑道︰「其實我們一直以來都在計較著大義的名分,我也因此而縮手縮腳的,就在我已經準備拋棄虛名、背水一戰的時候,得到了一個非常好的機遇。」

  說到這恩諾頓了一下,對著所有心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眾人,緩緩地說道︰「如果滅掉崎紅國的不是皇帝軍,而是我們的時候……」

  佐拉特眼楮一亮,興奮的說道︰「那樣殿下的威名就會響徹天際!希爾達大陸數百年來都是三國鼎立,如果滅掉一國的勝利落在殿下手中,那麼殿下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到時就算殿下反攻黑巖國,民眾軍隊也會站在殿下這邊!」

  佐拉特的話,讓絕大部分的軍官們全都興奮起來。

  他們已經等得太久了,明明自己實力強悍,卻因沒有大義名分而不敢輕舉妄動,現在總算能夠放手作為了!

  佐拉特注意到那幾個有點遲疑的軍官,知道他們在意什麼,不由靠前去輕笑道︰「我知道你們顧慮著什麼,不過在我們滅掉崎紅國後,派出細作在整個大陸散布殿下是統一天下的唯一人選,這樣一來,你們還會認為黑巖國的民眾和軍隊,不會站在我們這邊嗎?」

  幾個軍官一聽,立刻鬆了口氣,臉上也出現了振奮的神色。

  察覺到佐拉特小動作的恩諾當沒看見,直接對佐拉特說道︰「讓蕾絲回來吧,我們合軍一處,讓這個天下明白我們金獅軍團的赫赫威名!」

  佐拉特激動地敬禮︰「遵命!我的殿下!」

  紫心國入侵的消息,真神教非常早就得到了消息,穆爾莫教皇向手下命令道︰「大勢是不可逆轉的,現在,把我們選中的信徒保護起來,讓他們通過紫心國潛伏到埃斯特大陸。

  「至於其它信徒,則全部組建成軍隊,讓他們擴散出去四處掠奪,盡可能的搜括財富。」

  那些一身神聖氣色的祭祀們,全都神色恭敬的接下了這個等同盜匪的命令。

  在他們心中,教皇的旨意就是神的旨意,無論如何的古怪,無論如何的難以完成,自己這些人都要盡全力的完成它!

  於是真神教憑藉原來的幾個信徒軍團,裹挾了真神教領土內所有的民眾。

  所有人的財富被席卷一空,年輕美貌的女子和擁有各種才華的人全部失蹤,剩下的那些普通到極點的民眾,不論老幼,男人被編入軍隊,女人被編入後勤隊,接著信徒骨幹就帶著這些民軍四散的向四方發起攻擊。

  被這些民軍攻下的領地,和真神教的領地有一樣遭遇,財富被剝奪,美女、人才全部失蹤,其它人被編入軍隊,這些讓真神教的名聲立刻跌進了谷底。

  等到民軍大肆屠殺反抗者的時候,真神教的名聲完全臭了。

  不過真神教的上層並不在意,因為真神教這個名頭只是一件衣服,衣服爛了、髒了扔掉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誰也不知道衣服下的自己是個什麼模樣。

  原崎紅國的王後,得到侄兒傳來的消息,幾乎把銀牙咬碎,整個寢宮的物品都給砸個稀巴爛。

  不過知道自己無法和一個國家抗衡的她,還是咬牙命令部隊放棄和敵對勢力的對抗,轉而全力攻打本領地至紫心國的通道,準備給紫心國的入侵軍當先鋒了。

  紫心國的入侵,完全打破了崎紅國割據的格局,緊隨而來準備分一杯羹的黑巖國,更是讓崎紅國的民眾明白,崎紅國已經沒有翻身的希望了。

  民眾的心情很復雜,以前崎紅國雖然割據,但怎麼樣都還是一個國家的人,還無所謂誰當權,現在要被外國人奴役,心裡怎麼都不舒服,但是不舒服又能怎麼樣?亂世中小民能夠保住生命就不錯了。

  康斯手下最早的五大軍官,兩個被同僚謀害,而剩下的三人,其中斯特雖然投靠真神教成了護教軍團長,但顯然他不是真神教核心層,投靠過來後被指派在前線作戰,一次領騎兵衝鋒時,墜馬身亡,屍體成了肉醬。是剩下三人中最早死亡的。

  而被真神教當招牌的卡洛,在真神教高層撤離王宮後完全失去了音訊,據說是被拉入民軍,恐怕不知道在哪裡戰死了。

  而當初投靠王後派系成為師團長的詹姆斯,雖然因作戰不力被降職為團隊長,但還是現時唯一幸存的原康斯五大軍官。只是此時他被派去防守真神教民軍的進攻,面對那些靠人海戰術作戰的民軍,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至於伊達這個原康斯親兵隊長,他對家族完全死心了,在得到紫心國和黑巖國同時入侵的消息後,他的父親根本沒有和他商量,就把那些懷孕的宮女秘密送走,同時還帶走大量的財富。

  要不是看到自己太子宮少了這麼多宮女,以及許多擺設的珍寶都不見了,自己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以前古拉雖然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師團長,而且還是那種哪有危險就去哪的救火師團長,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個領兵大將。

  可現在由於局勢變化,四周的敵人全都收縮兵力準備抵擋紫心國兵鋒的到來,所以完全沒有了戰事,自己立刻被當成豬來養了,如果不是自己緊握軍權,恐怕自己那個師團也被人吞光了。

  明白這個古拉帝國快完蛋的伊達,除了喝酒消愁外,就是死命的訓練自己的師團,老頭子的死活他不管,那些領兵大將全都在四周虎視眈眈,沒有了兵權,自己那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大不了率軍投靠紫心國罷了,不是說家族至上嗎?自己這個未來的族長,怎麼也得保證家族血脈的延續吧。

  希爾達大陸三個國家的戰爭,並不放在埃斯特大陸任何一個國家眼中,除了那些歡笑著販賣軍火的商人,誰也沒有在意伊達、古拉這些人的想法。

  而正在大草原上逃命的康斯,更是不可能在意了。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46 AM

第五章 危險地帶



  康斯揮刀砍下一名馬匪的頭顱,看了一眼剛把嘴從一個馬盜脖子離開的黑狼,再看看四周,發現戰鬥結束了。

  康斯把手一揮,士兵們沒有仔細打掃戰場,只是隨便撿起附近的兵器箭矢,扶起傷亡的同僚,就在康斯的帶領下朝車隊追去。

  這是被他們幹掉的第九伙馬匪,人數不多,只有兩三百人,而且戰鬥力也不強,只是這非常拖延時間。所以康斯帶著部下攻打他們,而馬車繼續前進。

  至於為什麼會如此緊迫,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後面有上萬牧旗兵正緊緊地追著啊。

  康斯帶著這數百名騎兵趕上了馬車,在接近馬車的時候,後面是一排近二十輛的敞篷馬車,而且後面都拖著一塊結實的木板。

  康斯第一個策馬從這木板上連人帶馬衝上馬車,一上馬車就立刻下馬牽馬往前走,這就是移動的馬廄了。

  通靈性的黑狼並沒有跟著康斯,反而獨自跑向了前頭。

  可能牠知道,那些戰馬雖然不怕牠,但一旦牠進入馬廄的話,那移動馬廄恐怕會被戰馬踢散架。

  戰馬停好,傷員立刻被輜重兵接管,陣亡的只有等扎營的時候燒成骨灰了。

  而渾身是汗大戰剛休的戰馬,則被晶字旗送的馬夫和獸醫進行照顧。這一系列的動作,馬車根本沒有停止依然繼續向前。

  康斯這些人則騎著移動馬廄旁的空鞍馬,回到各自的馬車上休息。

  「媽呀,這些馬匪怎麼來了一堆又一堆啊?怎麼都殺不完的?雖然每批馬匪的人數都不多,但這次數也實在是太多了吧?」

  跟著康斯回到馬車上的相文,甩甩有些酸軟的雙手,非常不滿地說。

  至於黑狼?早就在這馬車上趴著休息了。

  「嘿,馬匪人數可沒有限制,有三個一伙、五個一群的,也有數十萬人的超級匪團,這樣的次數算好的了。」

  威傑則興奮的甩甩馬刀說道︰「要是數萬人的馬匪,我們就完蛋了,就這麼點人剛剛好,方便我們鍛煉鍛煉,現在我覺得我的刀法熟練很多了。」

  相文點點頭︰「這個倒是,我們那些沒見過多少血的帝國兵,現在都有殺氣了,這頻繁的戰鬥還真是能磨練人呢。」

  歐克一臉不捨的說道︰「真是可惜啊,那些馬匪們的裝備比起那些牧旗兵好多了!」

  「嘻嘻,大叔你還真是夠稱職的,我們都逃命了還想著那些戰利品。」相文打趣道。

  「哼!如果不是後面那幫混蛋追得緊,我肯定連馬皮都給扒下來!」歐克一臉氣憤地衝著後面晃晃拳頭。

  至於康斯,則含笑的聽著這三個親兵的鬥嘴,而雷特、雷凱兩兄弟,除了傻愣愣的發呆,還能幹什麼?

  其它馬車上的人也大多如此一副輕鬆自在的神色。

  雖然他們被追殺,雖然追殺者是自己的十數倍,雖然隨時隨地有馬匪襲擊拖延自己的時間,雖然自己這些人已經緊迫到連下馬收繳裝備、砍下敵軍腦袋當功勳證據的時間都沒有了,但大家還是如此的輕鬆。

  此時一匹快馬從遠處奔來,這騎士老遠就開始大吼︰「前面十公裡處有馬匪百人!」

  聽到這喊聲,康斯說了句︰「派出第五、第六輪人員,快速解決。」

  發呆中的雷特、雷凱立刻跳起來敞開嗓門大吼︰「第五、第六輪出擊!快速解決!」

  命令一下達,一百五十餘輛馬車中立刻跳出兩個漢子,解下四匹跟在馬車旁空鞍奔跑著的駿馬,呼拉一聲,朝剛才那名騎士說的地方趕去。

  而那騎士從馬上跳進一輛馬車,那馬則被拉著通過馬車旁拖地的木板,上到踏板上進行休息,這些沒有拼戰的馬匹,還享受不到在馬廄休息的待遇。

  那騎士還沒有來得及喘氣,一個滿臉不耐煩的壯漢立刻大笑一聲︰「哈哈,總算輪到我了,今天一天沒活動,屁股都坐得生疼!」說話間就解下一匹駿馬跑出去當斥候了。

  「媽的,什麼時候才輪到我啊!」

  這個斥候才剛說完這話,後面遠遠的傳來一聲︰「後面敵軍距離我們八公裡!」他立刻興奮得摩拳擦掌,等到一個氣喘的騎士跳進馬車後,他立刻撲了出去。

  馬車中央,上士傑拉特正倒霉的半躺著休息。

  為什麼這麼說?

  誰叫他在不久前的戰鬥中被砍了一刀,而且好死不死的砍到腿部,根本無法騎馬作戰,所以只好待在馬車上養傷。聽到從風中傳來的喊叫聲,傑拉特不由一嘆,也不知道康斯這個長官是怎麼想出來的。

  在發現馬匪前僕後繼的進行攔截的行動後,康斯這個長官為了讓眾人擁有充沛的體力,把整個部隊分成八輪出擊隊形,也就是除了輜重兵、馬夫、獸醫等閒雜人員外,每輛馬車每輪都有一人參戰。

  雖然一開始打亂了帝國軍的編制,但隨著磨合,每輪人員及上下輪之間都擁有了很好的配合度。

  同時,帝國軍和僕從兵之間的關係也更好了。

  而且為了恢復馬力,更是弄出幾十輛的移動馬廄,讓戰馬的體力可以得到恢復。

  甚至打鐵、廚房、病房都在馬車上,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匪夷所思,康斯長官怎麼就能想到利用馬車進行不停歇的行軍呢?

  並且還能在行軍中打擊敵人、休養自己,不過也多虧這些馬車巨大,不然就是有這些想法也無法實行。

  現在自己這票人不大像逃亡,反而像是郊遊,因為只要不是走到絕路,或者被人四面八方包圍了,絕對可以一直走。

  走錯路是不大可能的,畢竟康斯長官那裡有一等地圖,而被人包圍?只要斥候探聽到情報,絕對會派出所有兵力為馬車衝出一道關口。

  傑拉特有點妒嫉康斯,因為康斯只要回到國內,憑著橫穿大草原,並且給大草原帶來這麼大損失,特別是帶回一份一等地圖的帝國軍人,絕對會得到跳躍級的提升,到時他這個少尉絕對是校官級的人物。

  雖然自己也能變成尉官級的軍官,但傑拉特還是忍不住妒嫉,因為閒聊中他才知道康斯也才二十來歲,就要成為校官了,而自己已經三十多了,回去後了不起就是尉官,真的讓人不舒服啊。

  而且最讓人不舒服的是,自己是戰鬥兵種,而康斯是後勤兵種,後勤兵種的功勞比戰鬥兵種大,這怎麼能不讓自己這些戰鬥兵種的人鬱悶呢?

  唉,看來自己要一輩子待在康斯這個長官的陰影下了。

  如果這次順利回國的話,康斯會成為大功臣,自己這些人雖然有獎勵,但絕對會被直接劃到康斯麾下效力的。

  可惜自己沒有背景,不然就可以調到另外一支部隊了,跟著康斯這個長官真是打擊自信啊,不但頭腦厲害,而且還天生擁有沙場老將的氣息,武力就更不用說了,這樣的人居然是個後勤少尉?

  真是沒天理啊!

  如果自己是不了解帝國的敵人,遇到康斯長官這個少尉,恐怕會被帝國低層軍官的強悍實力嚇死啊。

  算了,不去想這些沒勁的事。

  嗯,不知道回國的時候,這些僕從兵有多少人活下來呢?看現在的情況,五六百人是肯定有的。

  嘿,到時這些僕從兵可都會獎勵給康斯長官當私兵呢。

  雖然帝國軍隊中不存在私兵,可是校官以上都是有封地的,封地上的軍隊就是私兵了。

  不過,康斯長官的校官封地絕對是小得可憐,恐怕養不起這麼多的私兵呢,絕對會被吃破產!

  想到這,傑拉特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不過這一笑,踫到了傷腿,讓他冷汗立刻冒了出來,只能一陣的罵娘。

  猛追著康斯的,正是木字旗的追殺部隊。

  前些時候那些前來踫運氣的其它牧旗兵,早就被康斯帶人一陣猛殺趕跑了,只有擁有深仇大恨的木字旗才會死追著不放。

  萬夫長現在可是心急如焚,還有不久前接到飛鷹傳來的消息,由於木字旗突然派出上萬精銳回到草原,其它牧旗主立刻緊張起來,大汗更是責怪旗主如此勞師動眾,命令旗主下令自己這萬騎精銳限期離開草原,回到那個縣城駐地。

  萬夫長倒不怪其它牧旗主們緊張兮兮的去告狀,草原的精銳都被拉出去了,現在除了馬盜,幾乎沒有一個牧旗擁有近萬精銳的,誰也不敢保證自己這些精銳回到草原上,是不是真的只追殺那伙帝國軍啊。

  萬夫長知道如果這幾天不把這伙帝國軍幹掉,就絕對不能在限期內趕回到那個縣城,到時整個木字旗都會倒霉的。

  可是那也要能追上他們啊!

  也不知道對方的體力怎麼如此持久,自己這些人可是換馬不換人,經過路上牧旗的時候,都把口吐白沫的戰馬扔下,換上體力充沛的戰馬,可就是如此,也始終無法讓大部隊追上對方。

  雖然有些馬好的騎兵能夠追上,可是人數太少了,讓對方輕鬆的殺個全軍覆沒,而得到消息一路來攔路截堵的各牧旗和馬盜們,更是被殺了個鳥散!

  這幫帝國軍的戰鬥力居然如此強悍?這倒難怪擁有兩千人的少主,都被這個只有一個大隊人數的帝國軍幹掉了。

  只是萬夫長始終搞不明白,對方怎麼能夠保持著如此高的速度,戰馬追不上馬車,真是怪事,草原上的馬車什麼時候質量這麼好了?

  還有,就算他們的馬車能夠讓人休息,那些連續作戰、持續奔馳的馬匹不用休息了?

  一路追來只見到戰場中中招掛掉的戰馬,從沒看到累斃的戰馬,難道他們有什麼方法讓戰馬休息?

  馬車!

  對了,那幫敗家子擁有可以讓一家牧民居住的巨大馬車!

  該死的,怎麼沒想到這點呢?那巨大的馬車隨時可以改成馬廄,讓戰馬休息啊!

  這個認知並沒有讓萬夫長高興,反而痛苦得快要吐血了!

  因為對方既然有移動馬廄,那就說明他們的戰馬絕對不會累斃!

  現在的情況是一方人馬都能得到休息,一方只能換馬不換人,這樣下去,恐怕自己這些人就算追到了,也是數天沒有休息,到時那些帝國軍還不是像砍綿羊一樣的砍自己這些人啊!

  一陣冷風吹來,讓頭腦發漲的萬夫長清醒了一下,他打量了下四周,再看看天色,向身邊的親信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那個雙眼充滿血絲、臉色灰褐的騎兵,強打精神的打量一下四周,有點遲疑地說道︰「好像是飛馬原。」

  「飛馬原!」萬夫長立刻興奮起來,把手一舉高呼道︰「全軍停下!」一陣嘶鳴聲後,轟隆隆的馬蹄聲消失了。

  「大人,為什麼停下?我們只有幾天時間而已啊!」親信立刻問道,他們都知道旗主發來限期的命令呢。

  「笨蛋!看看天色,想想現在是什麼時候,還有這個地方叫什麼名字!」萬夫長瞪著通紅的雙眼吼道,當然,他所有的部下也都是這種紅眼楮。

  「天色?」、「什麼時候?」、「這地方?」

  牧旗兵們都愣了愣的四處張望,腦袋有點遲鈍的他們,不知道萬夫長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個頭腦稍微靈活、扳著指頭算日子的騎兵,突然大叫起來︰「天哪!還有五天就是暴寒日!這裡是飛馬原!」

  「暴寒日!飛馬原!天哪!我們居然在暴寒日快要來臨時進入飛馬原!」所有騎兵都是渾身一震的哀嚎起來。

  「慌張什麼!不是還有五天才是暴寒日嗎?怕屁啊!現在全軍掉頭,我們回去休息!」

  萬夫長這話才說出,騎兵們立刻一片歡呼,用最快的速度調轉馬頭奔跑起來。

  一個親信有點遲疑的向萬夫長問道︰「大人,我們就這麼放棄了?怎麼向旗主稟報?」

  「嘿嘿,如實稟報,只要讓旗主請求封鎖草原邊境就行了,這樣那幫帝國軍就算能在暴寒日活下來,他們也無法離開草原,只要他們留在草原上,那結局只能是死亡!」萬夫長得意地說。

  「那一等地圖呢?」親信還是忍不住再次提醒。

  「笨蛋,都這個時候還想著那一等地圖幹什麼?命跟地圖哪個重要?我才沒有那麼白癡!」萬夫長罵道。

  「是,萬夫長英明。」

  親信嘴裡這麼說,但心裡卻罵開了︰「媽的,你沒那麼白癡?如果不是你想要那一等地圖,我們用得著像催命一樣嗎?

  「還有你既然有這麼好用的方法,那怎麼不一開始就使用呢?這樣勞師動眾很好玩啊!老子可是三天都沒闔眼了!」

  親信不知道,如果不是木字旗大張旗鼓的追進來,康斯等人還優哉游哉的欣賞著大草原的風光呢,哪像現在這樣滿天下的被人追殺?

  「報!後面的追兵突然撤了!」一直監視著木字旗軍的斥候,飛快的把消息傳了回來。

  聽到這消息眾人都是一愣,上萬的追兵撤了?真的假的?

  難道這沒日沒夜的行軍終於到頭了嗎?

  終於可以好好的躺在地上感受一下大地的溫暖了嗎?終於能夠慢吞吞的享受著食物了嗎?

  「再探!看看他們是不是有什麼詭計!」康斯可不敢相信死追了這麼久的追兵,會莫名其妙的撤退了。

  「是!屬下那隊的兄弟依舊在緊密監視中!」斥候忙回答道,他們也不相信追兵會輕易撤離。

  聽到消息跑出來透氣的傑拉特,一出馬車就被一股寒風吹得打了個寒顫,吸吸鼻子,空氣有點變冷,而且看看天色發現遠處的天空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他張嘴想說什麼,但看看依然陽光普照的四周,不由遲疑了一下,接著他笑笑的搖搖頭縮回了馬車。

  斥候跟出五十多公裡,發現木字旗的追兵都進了一處牧旗,老半天都沒有出來,也就回來報告了。

  「真的撤了?有點古怪呢,對了,好像那些馬匪也突然消失了耶,按照慣例,上一批滅掉後隔上兩三個小時就一批的,怎麼天快黑了也沒再出現了?」相文很是疑惑。

  「嘿,他們追累了,被我們打怕了,知道無法幹掉我們所以退卻了。」威傑一臉得意樣。

  歐克敲敲他的腦袋提醒道︰「別得意忘形,如果他們怕的話,也不會死追我們這麼久了,肯定有什麼古怪才會放棄追殺我們的!」

  「那是什麼原因不追殺我們啊!」威傑皺起了眉頭。

  相文笑道︰「想這麼多幹什麼?反正我們的斥候機靈點放遠一點,有什麼事也能提前反應,根本不會吃虧的!您說是吧,長官?」

  康斯點點頭算是響應了相文的話,接著他一臉嚴肅的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康斯現在感覺有點不對勁,哪裡不對卻說不出來,只是一種危險即將降臨的感覺,這感覺是他常年在戰場上廝殺練就的,所以他很重視這種感覺。

  看到康斯的樣子,大家都靜了下來,聽到問話,歐克下意識地說︰「不清楚啊,要不要把傑拉特上士叫來問問?」

  「大叔,哪裡要去麻煩傑拉特啊,我們不是有最詳細的一等地圖嗎?」相文笑道。誰都知道他在隱約的提醒誰。

  康斯有點懊惱的拍了一下腦袋,自己這些天只顧著廝殺,早就忘了地圖這件事,會這樣,是因為當初看到地圖上一片遼闊的草原,根本沒有什麼危險地帶,所以就沒有時常察看地圖了。

  康斯拿出地圖一看,傻了眼,有點疑惑的說道︰「奇怪,怎麼會這樣?」

  好奇的相文、威傑立刻靠前來問道︰「什麼地方奇怪?難道這地圖是假的?」

  「不會吧?當初可是和其它等級的地圖對比過的,而且我們還用了這麼多天,不也沒有出錯嗎?」歐克也靠前過來。

  「你們看看,這地圖上有水源、有牧旗勢力範圍和聚集地,更是有牧場的名字,可是怎麼沒有地名?」康斯指著地圖說道。

  「沒有地名?」

  眾人打量了一下地圖,驚奇的發現,除了上面所說的以外,整個大草原根本沒有劃分地名,像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註明是什麼地名。

  「對啊,怎麼沒有地名的?難道是以牧旗名來當作地名?」威傑這話一出就被他自己否決了︰「根本不可能這樣來給地方命名,沒有這些小地名,這裡的人怎麼知道哪跟哪啊!」

  康斯嘆口氣︰「我明白了,這就是馬盜集市用來預防萬一的其中一個辦法,那就是沒有地名。」

  歐克也跟著嘆口氣的點點頭道︰「是啊,這樣一來,就算地圖複製出去,不知道地名的軍隊根本就無法和友軍配合作戰,在這大草原沒有配合的話,只能被牧旗欺負了。」

  「不會這麼嚴重吧?」相文有點不相信。

  歐克臉色凝重地說︰「比你想的更嚴重,這麼巨大的草原不可能沒有幾個危險地帶。

  「但是就算你從當地人口中知道了危險地帶的名字,但是地圖上沒有標明,這樣一來就算你身處危險地帶,恐怕還以為是風光無限的休息地呢。」

  康斯聽到這話,突然靈光一閃急道︰「該死!不會我們現在就是處在危險地帶吧?」

  聽到康斯這話,大家都吃了一驚。

  但想到木字旗不死不休的追兵和那些糾纏不斷的馬匪,莫名其妙的突然撤退,康斯的猜測是很有可能的!

  想到這,大家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未知的危險是最讓人害怕的。

  「停車,召集小隊長百夫長以上軍官!」

  康斯突然大吼道。既然追兵都撤了,那就不要再跑了,免得越跑越深,遇到危險逃不出來就不妙了。

  龐大的車隊很快停了下來,士兵們以為確認追兵撤了,開始扎營了,全都跳下來活動一下筋骨。

  至於小隊長和百夫長聚集在康斯長官身邊,他們早就習慣了這一幕,也沒有誰去注意。

  「各位,雖然確定追兵和攔路截殺的馬匪都已經撤離了,但是我們又遇到一個問題。」康斯說著,把地圖攤開給眾人看︰「諸位請看,這份地圖上沒有地名,我懷疑我們是不是被他們趕進了危險地帶。」

  小隊長們臉色都是一變的緊緊盯著地圖,而八個百夫長則傻愣愣的看著地圖,看他們的樣子,恐怕還沒有聽清楚康斯的話呢。

  當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傑拉特這個草原通的身上時,傑拉特苦笑的搖搖手︰「長官,諸位同僚,我只是跟著家人來草原做過生意,所以探聽得到的消息都和做生意有關。

  「我知道的只有兩個危險地帶的名字,而且我根本無法從這地圖上確認這裡是哪個危險地帶啊。」

  「說說草原上那兩個危險地帶是怎麼樣的,看看和這附近的地形是否相同。」康斯問道。

  傑拉特立刻說道︰「是。一個是狼谷,顧名思義就是在一處窪谷中,那裡聚集了大量的野狼,沒有上萬的人馬絕對無法從那通過。

  「一處是沉馬地,表面看起來是水草茂盛的草地,但卻是恐怖的沼澤地,上萬匹馬趕下去連個痕跡都看不著。」

  眾人都是一邊聽傑拉特述說,一邊仔細打量四周,發現根本沒有傑拉特所說的地形,大家才鬆了口氣。

  這才聽清楚怎麼回事的百夫長們,立刻七嘴八舌地說道︰「原來是說大草原的危險地帶啊?

  「除了這兩個還有啊,像那什麼落石谷,那個地方莫名其妙的會從空中時不時掉下些大石頭的。

  「還有那怒馬原,那塊草原上有大量的野馬,幾乎跑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一個馬群,不過這些野馬充滿敵意非常凶猛,而且還會吃肉,連狼群都不敢在那裡出沒。」

  「等等,你說怒馬原?那地形是怎麼樣的?」

  康斯等人立刻緊張起來。

  說話的老刀摸摸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沒聽人說過地貌是怎麼樣的。」

  「命令斥候警戒四周,看看附近有沒有馬群,一旦發現絕對不要接近!」康斯命令道。

  大家此刻都鬆了口氣,按照百夫長說的,在怒馬原跑不了多遠就能看到馬群,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而且就算這裡是怒馬原,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雖然野馬會吃肉很怪異,但既然是馬,那自己這些軍人就不需要怕牠們了,自己這些人害怕的,是自然界形成的危險地形啊!

  安下心來的軍官們,好奇的拉著百夫長打探比如落石谷之類的是怎麼回事,下達了命令的康斯隨口問了句︰「還有什麼危險地帶?」

  老刀點點頭說道︰「還有大草原最恐怖的飛馬原。」

  一聽最恐怖這詞,大家都豎起了耳朵。

  「飛馬原?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有什麼危險?有什麼特徵?」聽到和草原有關,康斯立刻問道。

  老刀想了下說道︰「我聽人說這草原很遼闊,只有會飛的駿馬才能越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回事。至於特徵?跟普通的草原一樣,一馬平川的。

  「危險嘛,平時沒有危險,只是在暴寒日來臨的日子裡,這個飛馬原的積雪會比其它地方深上一兩倍,情況很怪的,就是一般的落雪在飛馬原也會變成暴風雪的,數百年來這情況都沒有變。」

  「積雪比其它地方深上一兩倍!」

  所有人都傻了眼,這大草原的暴風雪,可不同於其它地方,平均積雪深度都有成人膝蓋高,草原深處一米多高的積雪也非常常見。

  現在這飛馬原的積雪,居然是其它地方的一兩倍?那豈不是把馬都給埋了?所有人都緊張的打量四周,希望這草原不是飛馬原吧,要知道大草原被雪覆蓋的日子就快到了。

  一直沒有插嘴的相文突然問道︰「老刀,這暴寒日是怎麼回事?」

  傑拉特忙插嘴說道︰「這我知道,就是大草原突然降溫,並且即將大面積爆發暴風雪的日子。」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知道相文的身分,但他時間越長就越覺得看相文很順眼,而且還忍不住要巴結相文。

  相文瞪了傑拉特一眼,繼續向老刀問道︰「這暴寒日什麼時候出現的?」

  老刀抓抓腦袋,有點尷尬的向同伴求救︰「喂,你們誰記得日子?」

  幾個百夫長早就扳著手指在計算了,好一會兒後,一個百夫長有點遲疑的說道︰「好像是五天後就是暴寒日了。」

  「五天!」

  眾人都大吃一驚,還有五天就是暴風雪降臨的日子!

  而就在這時,派出去的斥候回來了。

  「報!方圓百裡內沒有發現任何馬群!」

  這話讓眾人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是一股寒意冒了上來,難怪木字旗追兵和馬盜們會突然撤離!

  敢情這裡就是大草原最恐怖的危險地帶─飛馬原!

  而且還有五天就是暴寒日!

  天哪!兩倍的積雪!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47 AM

第六章 慶祝戰敗



  奧特曼帝國,銀都戰爭已經進入倒數計時,雙方各五個軍團密密麻麻的對峙在邊界上。

  雙方人數超過四百萬,這麼多人集結在這裡,卻沒有一絲的異動。

  空氣中雖然凝聚著肅殺的氣氛,但是沒有命令,這些軍人是絕對不會行動的。

  就在靜靜等待的時候,維爾特自由聯盟軍那裡,突然響起一聲聲嘹亮的號角,只見一個個穿著花枝招展、異常顯眼的傳令騎兵,一手拉韁,一手吹號,策馬在陣營中來回奔跑著。

  排在陣頭的軍官立刻大吼︰「抬槍舉盾!」嘩啦啦的一陣金屬敲擊聲,聯盟軍的前線立刻槍支林立,盾牌如牆。

  軍官抽劍一揮︰「前進!」腳步落地的轟然聲,立刻連續不斷的響起。

  奧特曼帝國軍這邊的營地,左特拉.萊茵哈特元帥親自指揮這場戰役,也許會有人說他搶功,但是這可關乎奧特曼帝國能否歷史性的連續兩次擁有銀都這塊地盤,就是左特拉不願來,帝國的文武百官也會逼迫左特拉親自來的。

  「元帥閣下,聯盟軍這次沒有出動騎兵,全都是步兵,並且五個軍團齊壓上來了,難道他們想一次解決這個問題?」元帥府的參謀一邊記錄著數據,一邊向左特拉詢問著。

  左特拉喜歡部下詢問自己,這樣自己才能從這些詢問中想到要注意的問題,同時,也是教導自己這些參謀的機會。

  「嗯,這點很奇怪,他們不是準備以十三軍團為拳頭突擊的嗎?怎麼全線突擊了?」

  左特拉元帥皺眉打量著遠處的敵軍,突然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們居然沒有騎兵?自由聯盟的王牌十二軍團可是騎兵軍團!難道情報出現錯誤!」

  在場眾人都是臉色一變,已經開戰了居然發現情報錯誤?這是怎麼回事啊?帝國情報部幹什麼吃的!留在指揮部的情報部人員,全都臉色難看的低下頭。

  「責任到時候再追究,現在你們立刻給我找到詳細的情報!」

  元帥衝那些情報官員一聲怒喝,這些情報官員立刻如逢大赦一般,立刻一聲遵命就跑了出去。

  而此時左特拉元帥才衝軍官們喝道︰「不用驚慌,雖然敵軍真實番號和情報不符,但是人數還是一樣的!憑借我們的精銳軍團,我們還害怕和他們正面作戰嗎?」

  軍官們一聽,臉上立刻出現了傲色,沒錯,管他是什麼軍團,膽敢出現在帝國軍面前,那就只有一個下場!

  「元帥閣下,既然敵軍沒有騎兵,我軍兩側的騎兵是不是可以派出去騷擾?」一個參謀詢問道。

  「嗯,派他們出去,讓他們順便擔任警戒任務。」元帥點頭說道。

  在這場戰役中,騎兵並沒有多大的作用,這裡雖然被兩國改造得很繁榮,但無論怎麼改造,都改變不了這裡山區的模樣。

  騎兵在山區作戰,了不起就是些警戒騷擾的工作,衝鋒陷陣之類正面作戰的工作就別想了。

  隨著傳令兵接替式傳遞,在帝國軍兩側從參戰軍團抽出來的騎兵出動的時候,聯盟軍已經來到可以目視帝國軍人數的距離了。

  帝國軍的前線部隊,不知道眼前這些聯盟軍根本不是原來計劃中的精銳敵軍,他們還是按照計劃,施展所有實力來對抗這些敵軍。

  「強弓準備!」帝國軍官一聲令下,前鋒密密麻麻的壯漢軍兵,拉開了讓人牙酸的強弓,而他們身後是一排排的長弓手。

  長弓手身後則是成千上萬具、已經準備妥當的投石車,軍官張開嗓門大吼︰「長弓手和投石車注意!」把手一揮︰「放!」

  長弓手立刻鬆弦,投石車兵猛地一砍繩子,蜜蜂出巢的嗡嗡聲,和一連串的呼嘯聲立刻響起,利箭和碎石就這樣從前排強弓手的頭上飛過,如暴雨般的落到了聯盟軍頭上。

  聯盟軍那響徹天際的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從遠處看去,聯盟軍嘩啦啦的倒了一地。不過這些倒下的士兵相比起整個聯盟軍來說,只是九牛一毛罷了。

  密密麻麻的聯盟軍很快就把空缺堵上了,除了前排士兵依然舉盾前進外,其它人都把盾牌架在了頭頂。

  如果不是偶爾有人倒霉的直接被石頭砸中,或者露出的空隙被箭雨擊中,他們可以說安全得很。

  軍官猙獰的一笑︰「強弓手,放!」

  保持拉弓狀態的強弓手,立刻鬆手,也懶得管有沒有射中,立刻開始活動雙手,雖然他們臂力強,但維持這麼長時間的拉弓狀態,還真是有點難過。

  強勁的金屬箭,輕鬆的穿透聯盟軍前排的盾牌,並把盾牌手連同盾牌串在了一起。

  這強弓射殺的人數,絕對沒有長弓和投石車多,但是他們的效果卻令人感到非常震撼,只看聯盟軍所有前排的盾牌手都倒下了,就知道如何了。

  看到盾牌手倒下了,強弓手再發射了一次,這次效果更好,高舉著盾牌的聯盟軍,被輕鬆的和身後的袍澤一起串成了葫蘆。

  當然,在帝國軍射殺聯盟軍前鋒的時候,聯盟軍的中陣,也就是長弓陣,也給帝國軍拋灑了箭雨,無數的長弓兵和投石兵被射倒在地,帝國軍也一樣根本不在乎這些傷亡,繼續在箭雨的沐浴中射擊。

  雙方就這樣互相對射,只是帝國軍原地防守,而聯盟軍緩緩推進。

  聯盟軍除了沒有強弓和投石車外,箭雨的攻勢是不輸帝國軍的。

  至於前鋒步兵的耗損是進攻方必不可少的,以前帝國軍進攻,聯盟軍防守的時候,帝國軍極少享受這種強弓和投石車的待遇。

  不知道進攻到第幾回合,帝國軍的弓箭兵突然讓出空隙,和聯盟軍前鋒裝備差不多的帝國步兵,呼啦啦的衝了出來。

  「衝鋒!」一個帝國軍少將,一手揮舞著軍刀,一手撐著盾牌,高喊一聲的第一個衝了上去。

  帶頭衝鋒的可不是他這麼一個少將,幾乎這票步兵的少將、旅團長全都跳出來帶頭衝鋒了。

  士兵們看到旅長之尊親自帶頭衝鋒,那可是立刻激動得滿臉通紅,怒吼一聲︰「殺!」

  數十萬的步兵挺著槍枝,如潮水一樣的撲向了緩緩逼來的聯盟軍。

  帝國步兵的後陣,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在軍官的命令下,收弓跑步跟在步兵後面,現在步兵已經衝鋒,再射箭的話,謀害友軍的罪名足以讓這些弓兵倒大楣。

  正發動攻擊的聯盟軍,顯然沒有料到防守的帝國軍居然敢反衝鋒,隊形停頓了一下,但緊接著,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在隊伍中帶頭衝鋒的數十個少將,聯盟軍的士兵立刻雙眼通紅了。

  雖然維爾特自由聯盟軍功的獎賞,沒有奧特曼帝國那麼豐厚,但幹掉一個將軍的獎勵,還是足以讓這些士兵成為富翁的!

  聯盟軍的軍官也注意到自己士兵炙熱的眼神,笑著吼道︰「弟兄們!給我幹掉帝國軍的將軍啊!」

  這些軍官對少將帶頭衝鋒的事並不怎麼意外,在這銀都戰場少將是不值錢的,兩個國家甚至連大將級別的軍官都有戰死在這裡,上將、中將之類的更不用說了,區區少將算得了什麼?

  帝國軍在少將的帶領下,猛地衝進了聯盟軍步兵陣營,廝殺聲立刻響徹天際。雙方遠處觀戰的上層,一下子就看出雙方的實力對比。

  左特拉元帥有點疑惑的摸摸下巴自語道︰「維爾特自由聯盟的王牌軍團,怎麼如此不堪?」

  看到己方佔了上風,一個參謀軍官心情舒暢的笑道︰「我們帝國軍團也是王牌,而且勝他們一籌。」

  不過看到參加過上一次銀都戰爭的老軍官們,全都是一臉皺眉思考的神色,知道自己小看了聯盟軍,也就閉上嘴不吭聲。

  「掛著十二軍團旗幟的騎兵軍團卻沒有幾個騎兵,號稱近戰最強的第十三軍團卻被我們一下子突破,剩下幾個軍團的表現也毫無特色,這……」元帥皺眉嘀咕到這,突然猛地站起來,雙眼放光的命令道︰「傳令全軍,全軍突擊!」

  「啊!」

  聽到這命令,眾人都傻了眼,作了這麼多計劃居然完全拋棄?雖說這數百萬人的正面作戰搞不出什麼陰謀詭計,但這樣直接全體衝鋒肉搏對戰的話,豈不是太過侮辱自己這些軍官們的智慧了?

  這麼久來辛苦制定的計劃和編制,豈不是白費工夫?

  「計劃趕不上變化,執行命令!」元帥一瞪眼,還有意見的軍官們,立刻乖乖的去執行命令了。

  前線等待的帝國軍,接到最新命令後,也是一愣,不過習慣拼殺的他們,還是非常樂意接受這個命令的。

  於是,一聲聲號角響起,帝國軍全陣一聲響亮的怒吼,數百萬人就這樣叫喊著的衝進了敵方陣營。

  維爾特自由聯盟主營地,自由聯盟的元帥並沒有親臨指揮。

  這次銀都戰役的最高指揮官,是一個肩膀掛著三粒金星、臉蛋圓圓、年約三十來歲的青年人。

  他的名字叫做奧奇.吉米特。

  別看他不起眼的樣子,但他還有一個公爵銜,當然,在自由聯盟這公爵不值錢,他還有一個值錢的,吉米特商團,這個商團讓他的身家值過億金幣。

  維爾特自由聯盟的軍制和奧特曼帝國差不多,不過他們的軍官裡,尉級那裡多了準尉和大尉,將級那裡多了個準將和一級上將的軍餃。

  準將也就是一粒金星,大多擔任旅團副職,而一級上將五粒金星,等同副軍團長,至於大將則是六粒星。

  而士兵那裡,在列兵軍銜後是三等兵、二等兵、一等兵、上等兵的,上等兵後,還有一二三四五級的兵長,五級兵長過後還有上中下三個等級的兵曹軍銜,然後才是下士軍銜。

  和奧特曼帝國比起來,維爾特自由聯盟的列兵想要晉升為軍官,要比奧特曼的士兵花費許多倍的時間。

  至於為什麼區區一個中將居然能夠指揮五個軍團,在維爾特自由聯盟和奧特曼帝國最大的區別就在這裡。

  奧特曼帝國社會對成功人士的認可,是爵銜第一、金錢第二,軍隊中是軍銜第一,職務第二。

  而維爾特自由聯盟社會對成功人士的認可,是金錢第一、爵銜第二,軍隊中是職位第一,軍銜第二。

  可想而知,奧奇這個三星中將的總指揮官,為什麼可以指揮大批擁有四五六粒金星的軍官了。

  「報告指揮官閣下,我軍陣線開始崩潰,請閣下指示。」一個軍官快步上來向奧奇報告。

  奧奇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笑咪咪的說道︰「讓各軍團主官自行作戰,有什麼責任我給他們擔了。」

  那軍官愣了一愣,但還是行禮轉身傳達命令了。

  望著遠處那混戰的場面,奧奇笑了笑︰「呵呵,沒想到才開戰一會兒,就被那個左特拉的老家伙識破了,虧我辛苦這麼多時間搞出來的計劃,嗯,也是,無論普通士兵掛上什麼旗幟都不能變成精銳的啊,外表看不出來,一開打就清楚了。

  「真是可惜,如果我能出乎意外獲得勝利的話,也許還能為我的商團撈上一筆呢。」

  一想到錢,奧奇立刻把一個傳令兵叫來︰「你去傳令,叫那幫貴族小心點,特別是我吉米特家的,我可不希望付出大筆贖金把他們給贖回來!」

  奧奇這個命令傳達到戰線的時候,聯盟軍的軍官們不可控制的動搖了。

  而剛好不久前,左特拉元帥看到戰況的變化後,笑著說道︰「看來自由聯盟出兵銀都,只是為了民眾的要求是真的了,這些掛著王牌旗幟的軍團,都是些普通士兵呢,好了,讓下面的小家伙們加快動作,自由聯盟貴族的贖金正等待著他們呢。」

  聽到這話,軍官們都笑了。

  沒辦法,帝國軍官雖然軍餉高,但花費也高,大多擁有領地的軍官都是入不敷出,而錢多的聯盟貴族就成了帝國軍官的最愛。

  看著抓到自己同僚的帝國軍官雙眼發光狂笑著朝自己撲來,聯盟軍官都是猛地打個寒顫。

  自由聯盟的軍官幾乎都是貴族,也知道帝國軍喜歡自己的身分,看到現在戰況失利,被帝國軍追著打,而且還有總指揮願意承擔責任的承諾,軍官們還有什麼好想的,立刻掉頭就跑。

  那些還在死命拼殺的聯盟軍士兵,看到軍官逃走了,立刻懵了,自己所在的還是聯盟的王牌軍團嗎?不是說王牌軍團的軍官死戰不退,怎麼這些軍官都逃走了?難道戰況惡劣到這個程度?

  這樣一想,原本因加入王牌軍團而膽大包天的聯盟士兵,立刻恢復了普通軍團士兵的膽子,轉身邁開腳步就跑。

  看到敵軍如此輕鬆的敗北,帝國軍高層都是一愣,接著就狂笑起來,而左特拉元帥更是大笑道︰「哈哈,維爾特自由聯盟可是為我們送威名來了,我們知道他們的王牌軍團只是掛名的而已,可他們國家的民眾不知道啊!

  「傳令下去,把我帝國軍一天之內打敗維爾特自由聯盟五大軍團,獲得銀都戰爭二連勝的消息傳遍天下!

  「記住,把維爾特自由聯盟五大軍團的番號都給我寫上去!字體要大!」

  「是!」

  軍官們全都興奮了,就像元帥說的,這可是白送的威名啊,維爾特自由聯盟敢出來解釋,敢說這些軍團都是掛名的王牌,裡面的精銳士兵早就被換了嗎?

  他們絕對不敢!他們敢說出來的話,絕對會被他們國家的民眾罵死!

  明明說派出五大精銳軍團奪取銀都,卻沒想到派出五個癟三部隊,勝了還好說,可是現在是大敗而回,對民眾來說,這簡直就是高官賣國啊!

  知道真相的民眾,怎麼可能放過維爾特自由聯盟的高層啊!

  嘿嘿,維爾特自由聯盟的高層不敢解釋,那麼就等於大漲了帝國的聲威,這樣一來還有誰敢和帝國作對啊!這次銀都戰爭真是太美妙了!

  奧奇看到戰況已經無法挽回,站起身搖搖頭對身旁的手下︰「敗了,回去吧。」

  就這樣,奧奇這個指揮官,就這麼把完全潰散的數百萬大軍扔在戰場上的走了。

  錢多的維爾特自由聯盟軍人,爭奪利益的時候那可是非常強悍的,佔上風的時候也是非常勇猛的。

  可是,一旦發現無法翻盤,而且落於下風,這些軍人可就變得保命第一,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投降。

  所以許多留在戰場的普通士兵,立刻跪在地上舉手投降了。

  戰後總結,帝國軍發現,開打一天工夫就決出了勝負,可是抓捕俘虜卻耗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

  不過就算如此,那也是有史以來時間最短的一次銀都戰爭。

  維爾特和奧特曼這兩個大國的銀都戰爭,是吸引整個大陸目光的戰爭,所有的國家都幸災樂禍的觀看著銀都戰爭的過程。

  也難怪他們如此,因為每爆發一次銀都戰爭,兩國的精銳部隊就會消耗一大半,甚至全軍覆沒都有可能,這對他們這些實力比較弱的國家來說,是個非常不錯的好消息呢。

  不過這次他們顯然是大失所望,帝國軍居然一天之內就把聯盟軍打敗了?這戰場報告是怎麼回事的?

  兩軍就這麼全軍拉上開打,然後聯盟軍擋不住,帝國軍就乘勢追擊,接著就是大量俘虜敵軍?怎麼看起來好像兩伙小流氓在街頭打架一樣的感覺?

  以前的銀都戰爭哪次不是陰謀詭計百出,打得昏天暗地,沒有幾個月根本就分不出勝負,整個過程精彩得就像是看小說,怎麼現在變得如此無味?

  這些勢力頭腦在嘀咕這些的同時,也很驚慌,他們都清楚維爾特自由聯盟的王牌軍團是什麼實力,可奧特曼帝國居然一天就打敗了他們,這豈不是說帝國軍王牌軍團的實力,已經跳了幾階,遠超其它國家的王牌軍團?這下可麻煩了。

  戰敗的消息傳回維爾特自由聯盟,民眾和底層貴族全都一陣的啞然,他們原本還期待獲得勝利後,自己能夠從銀都撈點好處,改善一下自己現在的地位,可沒想到聯盟軍居然敗了,現在全完了。

  整個維爾特自由聯盟的社會沒有對此大喊大叫,一般人最多就是咋呼一下︰「帝國軍的戰鬥力這麼強啊!」

  而那些有家人親友在那五個軍團的人,則開始默默準備贖金,這都是多年來的習慣了,只要沒死,俘虜就可以由家人或國家贖回,當然,國家不贖,家人也不贖,那就只好當勝利者的奴隸了。

  然而,維爾特自由聯盟的上層,跟任何人想的都不同,他們居然在舉杯慶祝自己的戰敗。

  「哈哈,奧奇議員,您的辦法還真是出色,一下子就讓那幫狂熱的戰爭販子閉嘴了,現在這年月既然開開船就能掙錢,那何必動刀動槍呢?」

  一個鬍子高高翹起、身穿得體黑色禮服的高壯中年男子,歡喜的向奧奇舉杯。他是維爾特自由聯盟名義上的最高權力者,聯盟議會議長─阿巴拉.威克。

  「這多虧議長大人的支持。」奧奇向這男子行了個貴族禮。

  阿巴拉議長還沒有說話,一個穿著花俏衣服,像個塗花了的酒桶、臉上五官笑得擠在一起、面白無鬚的中年男子,用肥碩的手掌狠狠地拍打著奧奇的背部。

  「好啊,我們的奧奇公爵大人,可是為我們商盟立下巨大功勞了!如果不是這次戰敗的話,奧奇公爵肯定可以晉升為四星上將的啊!真是可惜呢!」

  這有點嘶啞的大嗓門一出,原本熱鬧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四周那些互相說著悄悄話的人群,紛紛把目光集中在這邊。

  阿巴拉議長立刻沉著臉冷聲說道︰「德爾議員,難道你忘了奧奇議員已經加入議會了嗎?」

  那個肥胖的德爾議員像是突然想起似的,怪笑著向奧奇行禮說道︰「啊,我忘記了,是我失禮了,請原諒,奧奇議員。」

  奧奇眼角抖動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齒的點頭說道︰「沒關系,我才當上議員沒幾天,相信以後德爾議員會記住我的。」

  難怪奧奇如此憤怒,在維爾特自由聯盟,社會地位的尊貴是按照議會職務、商團職務、軍隊職務、貴族身分這樣來排列的。

  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擁有四種身分,而你明明知道卻稱呼他的貴族身分,那就跟當面問候他祖宗十八代一樣,絕對是巨大的侮辱。

  維爾特自由聯盟等級制度的金字塔是這樣的︰最底層就是等同奴隸的僕人;第二層是平民,也就是普通軍人、商人、工匠、水手之類的;第三層是貴族;第四層是軍官;第五層是商團要人;頂層是議會。

  維爾特的等級制度會這麼怪異完全是因為,貴族爵位可以用錢買,所以爵位只比平民高一級而已。

  而軍隊則保護國家,或者說保護商團,所以軍隊就比貴族高一級,而商團?這可是養活軍隊的人,肯定比軍隊高了。到了議會,那不用說了,控制商團的人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

  「嘿嘿,那我就等著奧奇議員您的表現呢。」德爾向奧奇笑了一下,向阿巴拉議長行個禮轉身走了。

  阿巴拉議長搖搖頭說道︰「你是怎麼得罪這個人的?」

  「一次生意讓他虧了千萬枚金幣而已。」奧奇咧牙笑道。

  阿巴拉議長也笑了︰「難怪,那家伙雖然數億身家,但是掙少了一兩萬枚金幣,他都會好幾天吃不下飯。現在虧了上千萬,難怪他會找你麻煩,你自己小心了,他可是很難纏的。」

  「謝謝,我會的。」奧奇不以為意的點點頭,反正議員之間的矛盾,絕對不能動用武力解決,而靠商業行為來報復的話,奧奇還沒有怕過誰呢。

  「對了,雖然這次戰敗讓那些人閉嘴,不再讓我們把精力耗在那不值幾個錢的銀都上,但是如果奧特曼帝國把事情真相爆出來了怎麼辦?」議長問道。

  「呵呵,根本不怕他們爆什麼料,反正我調動軍隊的時候,所有軍官士兵調出遷入,在人事處都有數據備案,根本抓不住什麼把柄。」奧奇笑道。

  「雖然把精銳士兵調入普通軍團,把普通軍團的士兵調入精銳軍團的行為,可以當成正常調動,但是五個精銳軍團、五個普通軍團,四百餘萬人的調動,怎麼也無法讓民眾信服吧?」議長繼續問道。

  奧奇眨眨眼︰「阿巴拉議長大人,我們堂堂議會成員,需要向民眾解釋士兵的調動嗎?只要一句話︰『這是軍事行為,普通民眾根本沒有資格知道!』不就行了?」

  阿巴拉議長愣了一下,含笑拍拍奧奇的肩膀說道︰「看來你一下子就習慣了議員的言行呢。」

  「那也是議長和議員指點的緣故。」奧奇含笑禮貌的點點頭。

  「呵呵,不過這樣會不會讓其它國家誤會,我們國家的精銳軍團是虛有其表的呢?」議長再次問道。

  奧奇陰笑道︰「嘿,一個精銳軍團靠的不是它的番號和旗幟,而是組成軍團的精銳士兵,我們的精銳士兵根本沒有任何損失,如果他們誤會的話,那不是更好嗎?藉口都不用找了。」

  「哈哈,你說的沒錯!我還真是巴不得他們送上門來呢!」議長狂笑起來。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48 AM

第七章 狂風暴雪



  和維爾特自由聯盟不同,奧特曼帝國得到消息後,那可是普天同慶,就是整天病懨懨的皇帝陛下,也精神大好的走出來,給左特拉元帥這些這次戰役立下功勞的軍官授勳,那可是特意趕製出來紀念銀都二連勝的勳章。

  民眾是那個得意啊,自己國家的軍隊,居然一天就打敗了維爾特自由聯盟這個大國的五大王牌軍團!帝國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的?不過無所謂,反正有這麼厲害的軍隊保護著,絕對可以安心的過活。

  軍隊立刻氣衝牛鬥,現在他們已經有了天下第一的感覺了,走起路來都是虎虎生威,看人都是仰頭斜眼看的。

  而貴族們當然是不用說了,一邊向皇帝和軍隊大肆拍馬,一邊圍著帝國丞相轉,都想要到銀都的採礦權呢。

  不過一些擁有上次採礦權的貴族,想耍賴的直接把這採礦權延續下去,當然會受到整個貴族層的反對。

  這些耍賴的貴族雖然非常顯貴,可也就是那麼一點人,和整個貴族階層比起來,那就是根牛毛,而且手握採礦批準權的丞相大人也反對,所以大家只好重新來過,爭奪採礦權了。

  奧特曼帝國太子殿下─維因.萊爾哈特現在可是興奮啊,剛才丞相把他叫去,遞給他一份採礦權,這可是這次第一份採礦權哦。不過稍微可惜的是,還沒有來得及向舅爺表示感謝,就被舅爺丞相請出來了。

  興奮,除了興奮還是興奮,要知道這可是十平方公裡的標準採礦範圍啊,別小瞧這十平方公裡,要知道整個銀都都是富礦區,也就是說整個十平方公裡都是銀礦。

  一想到自己擁有一個十平方公裡大的銀堆,維因太子就興奮得死命的折騰自己的妃子,採礦權才剛拿下來,維因太子就把妃子們的首飾拿去當鋪抵押貸款,然後用這筆錢雇傭了一大票的工人。

  維因非常感激這個銀礦,採礦權一落入手,維因發現自己不但體力充沛、精神充足,而且和妃子們之間的感情也好了許多。

  要知道以前自己偷妃子們的首飾去買,哪次不是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可這次自己還沒開口,自己那些妃子們就自動送上門來了,不過要求是以後給她們買更好的。這點當然無所謂,反正自己有錢了,任由她們買什麼都行。

  不過維因唯一感覺不舒服的是,左特拉元帥立下這麼巨大的功勞,聲望更高了,可以說在民眾、軍隊、貴族中,整個帝國裡,沒有人的威望比他高,不論是自己的父皇還是丞相大人,都無法跟元帥相比。

  但,這種想法只能在腦中想想而已,連自己的妃子都不能吐露。

  要知道現在自己能夠獲得銀礦,還是元帥大人打勝的關系,自己敢說什麼的話,絕對會讓人認為自己忘恩負義!一旦擁有這個名聲,絕對不要想當皇帝,因為沒有人會效忠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沒有人知道,在元帥等人樂呵呵的領取勳章後,回到元帥府的元帥,面對元帥府、軍部、情報部的主要軍官們,臉色難看到極點,而這些呼風喚雨的軍官們全都低垂著腦袋。

  元帥臉色鐵青的猛地一拍桌子吼道︰「該死!飛牧旗盟國出動百萬大軍,佔據了我們帝國文北省!一個省分完全落入敵國手中,帝國的元帥府和軍部,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你們幹什麼吃的!啊!如果不是情報部發現情況不對,封鎖了消息,讓民眾知道的話,我們還有臉面見人嗎?」

  聽到元帥的話,其它軍官的頭垂得更低,只有情報部的軍官稍微挺直了下腰。

  元帥繼續破口大罵︰「失去一個省分的國土,相比起來,我們獲得銀都戰爭的勝利算得了什麼?要知道我們的對手聯盟軍派出的全都是一幫廢物!單單抓俘虜就抓了上百萬人!打敗這樣的對手,有什麼值得自豪的?」

  元帥可真是怒火沖天了,下面這幫該死的傢伙,一開始接到報告還不以為意,等一個省分完全被佔了,他們才驚慌失措起來,可那時正處於銀都戰爭的準備期,只好無奈的把消息封鎖。

  「元帥閣下!這一切都是二十軍團疏忽職守所致,堂堂四十餘萬人的正規軍團,居然就這樣被百萬牧旗兵打敗了!」一個可能是和二十軍團長有矛盾的軍部軍官,壯著膽子出聲說道。

  「沒錯!二十軍團確實疏忽職守,但是附近駐守的十八、十九軍團也犯了見死不救的軍規,不然一百二十餘萬的正規帝國軍,怎麼可能讓區區百萬游牧騎兵打敗?屬下以為該追究他們的責任!」

  又是一個可能和這幾個軍團長有矛盾的軍部軍官起來說道,當然,他一臉的義憤填膺的樣子,簡直就是個剛正不阿的愛國人士。

  元帥猛地站起來拍桌吼道︰「這幫該死的家伙!窩囊廢!比自由聯盟的那些俘虜還讓我噁心!萊溫斯克,書寫命令!」

  萊溫斯克中校立刻端起筆紙,一邊聽元帥的命令一邊寫著︰「二十軍團旅團以上主官,疏忽職守,全部革職查問,其餘校級以上軍官全部停職等待審查!十八、十九軍團軍團主官見死不救,解除軍職,立即退役。」

  萊溫斯克寫完把命令書遞了上去,左特拉拿出元帥印蓋了上去,接著這命令書轉到了軍部要員手中。

  雖然這道命令裡沒有解釋為什麼疏忽職守,為什麼見死不救,也沒有說明他們的行為帶來了什麼損失,格式上來說不算是正規命令,根本不需要軍部印章。

  但誰都知道這只能掩蓋,一天打敗維爾特自由聯盟五個王牌軍的帝國軍,居然讓一個省分完全給游牧民佔了,這不是打自己這些人的耳光嗎?所以不能公開,而且要從速從嚴處理。

  明白這點的軍部要員二話不說,軍部大印、軍令部大印立刻蓋了上去。三枚軍方大印,除非皇帝陛下出面否決,否則這命令是無法更改的。

  看到那道命令送了出去,所有軍官都雙眼放光了,二十軍團的校級以上的軍官全部倒霉,特別是旅團以上的主官,全部進入軍事法庭,而十八、十九軍團的主官也全部退役。

  記住,這是旅團軍團主官,而不是旅團長軍團長主官,差一個字就表示二十軍團的旅團長、副旅團長、旅團作戰參謀長、旅團後勤長、旅團憲兵長這些以上的軍官全部完蛋,十八、十九軍團的軍團長、副軍團長、軍團作戰參謀長,軍團後勤長,軍團憲兵長也退了役。

  想想,這是多少個實權職位啊!最小的都是旅團級,怎麼都要給自己的親信爭上一爭。

  看到這些軍官雙眼發光的樣子,奧特曼帝國情報總長─突萊爾.庫左伯爵,當然明白這些軍官是什麼貨色。

  他不想在這些方面浪費時間,不由忙出聲提醒︰「閣下,下官以為,現在應該趁消息還能掩蓋住的時候,立刻出兵消滅這幫游牧民,恢復我們的國土為妙啊。」

  「沒錯,應該在最短的時間解決這個問題。」元帥認可的點點頭。

  軍官們也知道這才是先要解決的問題,也就不吭聲,起碼留點時間找人計劃一下需要爭奪哪些位子也是好的。

  「這次戰鬥我不參加。」

  元帥這話一出,所有軍官都是摩拳擦掌的,畢竟元帥不參戰的話,最大功勳可就是自己這些人的了。

  元帥懶得理會手下擠眉弄眼的樣子,繼續說道︰「從帝都守備區的十個精銳師團抽調一個旅團,組成兩個師團,從十八、十九軍團分別打散抽調二十旅團,組成八個師團,這樣兩個軍團的兵力,還不能解決那百萬牧旗兵的話,我就把他們全部解散了!」

  說到後來,元帥又怒氣衝天了。

  「呃,元帥閣下,那個指揮官任命誰呢?」一個軍官壯著膽的問。

  「臨時師團長和軍團長的人選,由元帥府和軍部來挑選,挑選誰去,你們自行決定不用向我匯報。收服國土後,將按功勳大小派往十八、十九、二十軍團擔任軍官。」元帥這話表示他很清楚手下這些人的心態,既然你們要爭,那就憑本事來爭吧。

  一臉笑容、腦中正選拔著對象的軍官們,在聽到元帥這句︰「不過記住,前去領兵的人,敗了就為陛下盡忠吧。」給嚇得直冒冷汗。

  個個心想︰「打敗了就要自盡?媽呀,我還想把兒子派去弄點功勞呢,這樣可不行,一定要挑選既是自己人又有本事的人才可以啊。」

  突萊爾.庫左伯爵眉頭略皺的問道︰「閣下,從十八、十九軍團抽調部隊倒沒什麼,可從帝都守備區抽調部隊,是不是太浪費時間了?從這到達邊境,就是急行軍也要一個多月啊。」

  「哼哼,就是要一個多月後發起反攻,相信你也知道一個多月後大草原是什麼模樣,我要這幫牧旗兵有家不能回!」元帥惡狠狠的說。

  突萊爾.庫左伯爵雙眼立刻放光,身為情報總長的他,非常清楚二月分的時候,大草原可是鵝毛大雪漫天飄呢。看來這幫牧旗兵死定了!

  大草原內,康斯等人知道自己處在飛馬原,也不顧得休息立刻急忙往外跑。康斯他們不敢走回頭路,那裡可是有上萬鐵騎等著要命呢。

  可惜被追殺了這麼多天,而且四周又沒有什麼參照物,所以他們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了幾天,發現遍地都是草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離開飛馬原。只好停下來專心準備過冬的工作。

  康斯這票人用刀劍割了砍了青草和矮樹叢,幾乎把方圓幾公裡的綠色都給鏟除了。

  到離暴寒日只有一天的時候,晴朗的天空完全消失,天也變得灰沉沉的,而寒冷的風也從四面八方的吹襲過來,幾乎是瞬間,溫度就下降了許多。

  沒有用過的羊毛衣,立刻被翻出來裹在身上,羊毛衣的數量足足兩千件,每人一件還有多。

  僕從兵摸著這些衣服,滿臉的笑容,雖然他們也有穿過羊毛衣,但他們穿的,哪裡能和這些晶字旗用來交易的貨品相比啊。

  康斯這些天來,根本就沒在這草原上發現哪裡能夠遮擋一下風雪,到處都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沒有辦法,只好依靠自己的馬車來組建躲風地了。

  「把馬車給我圈起來!」康斯一聲令下,一百五十多輛巨大馬車馬上圍了個圈,不過這一百五十多輛馬車圍的圈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馬匹羊只這些也要過冬啊,就縮小外圈的往內圍了幾個內圈。

  周邊是馬,第二圈放雜物和做飯,第三圈和第四圈就是住人的。

  所有馬車向內的那扇車廂被拆除,拆下來的木板被破開,架在兩圈之間的馬車上空,接著就是把馬車上的糧草搬下一部分,一些拿去堵住馬車輪底的空隙,一些用繩子和長槍捆成一塊塊,然後放在架上,擋住了天空。

  相文看到歐克指揮雷特、雷凱等大力士,正在外圈馬羊的放養地挖著坑,不由好奇的問道︰「你們在挖什麼?火塘嗎?」

  「火塘?嘿,這些草原上的戰馬才沒有那麼嬌貴,我讓他們挖糞坑。」歐克笑道。

  「噢,用來堆放馬羊排洩物的?」相文略微皺眉地說。

  「一方面是為了這些牲畜的排洩物,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我們這些人的排洩物。嘿,這麼冷的天,只要把這附近馬車下的糧草移開,那些東西立刻變成石塊,不會臭的。」歐克看到相文厭惡的樣子不由笑道。

  不一會兒,在幾個大力士的努力下,由十扇木板隔開的廁所就出現了。

  除了這些必不可少的東西外,外圈用來圈養馬匹羊只的,和第二圈堆放雜物和做飯的,倒是很隨便,只是把馬車的空隙堵住,能擋風就行。

  而裡面兩圈讓人居住的地方就不同了,按照中隊和百人隊還有後勤兵的編制,劃分了十四個區域。

  每個區域都不大,但結合那些沒有一扇車廂板的馬車就夠用了,睡覺的地方用木板鋪地,再鋪上幹草和皮毛,馬車上就直接鋪幹草或皮毛就行了。

  皮毛在馬盜集市可是弄了一大批,自己夠用不說,就是給那些駿馬當被子蓋也是綽綽有餘。同時每個區域的中央都挖了一個大火塘,睡覺取暖的地方都有了,每個區域居然還空出不小的地方讓人活動。

  看著這一切康斯非常滿意,只是分配區域的時候就有點麻煩,誰都想睡最裡面那一圈,因為那裡是最暖和的。康斯沒怎麼細想,直接命令道︰「帝國兵和後勤兵都睡最裡邊,我和僕從兵睡外面一圈。」

  雖然相文幾個親衛很不滿,但其它人都沒有意見。誰都認為是理所當然的,只是幾個小隊長有點不好意思,而僕從兵則滿臉激動,自己主人居然跟自己住在一起,這是什麼樣的榮耀啊!

  忙完這些後,外面的哨兵突然大喊大叫起來︰「下雪了!好大的雪啊!」

  聽到這喊聲,大家都興致勃勃地湧向特意空出來的四個出口,一到出口,立刻感覺到一股寒氣直撲而來,探頭一看,天完全陰暗了,鵝毛大的雪花漫天遍野的飄落下來。

  那老刀遲疑了一下,終於咬牙走到康斯面前說道︰「主人……大人,快讓哨兵進來,用不了多久就是狂風暴雪了!」

  「這麼快!」

  康斯雖然奇怪還不到暴寒日,怎麼就有狂風暴雪了,但老刀是本地人,而且沒有必要騙自己,忙把散出去警戒的哨兵拉了回來。

  「得把通道堵上,不然這圈等於沒圍。」康斯望著從四個通道飛進來的雪花,不由這麼說道。

  「可是,如果堵上的話,我們怎麼觀察情況?」傑拉特問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被敵人圍了,自己這些人的小命就玩完了。

  「在最周邊的馬車上鑽幾個洞,用的時候,通過這些洞察看外面的情況,不用時把它堵住。」康斯隨口說道。

  傑拉特聽到這話不由愣了愣,怎麼這麼簡單的辦法,自己居然想不到呢?還敢問怎麼觀察情況,自己和這個長官待久了好像變愚蠢了!

  聽到康斯的命令,老刀幾個百夫長,馬上帶著僕從兵扛著木板和糧草來堵通道。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大家已經吃飽飯,圍著火塘談天說地起來了。

  康斯趁這個難得休息的好時機,命令各部隊清點人員物資,這些天一直在逃亡,根本沒有時間計算損失。

  很快,各部隊的情況匯報上來了。

  康斯沉默,他早在歐克引自己去看那運載骨灰罐的馬車的時候,就為那一排排的罐子而震驚,雖然沒有時間計算,但也知道損失了很多,所以聽到數字也沒有太過驚訝。

  現在帝國兵剩下三百三十四人,僕從兵剩下六百一十六,帝國兵沒了一半編制,僕從兵則沒了三分之一。

  歐克忙打散這鬱悶的氣息︰「大人,後勤兵二十五人完好無缺,而且還多了五個獸醫和一百個馬夫。

  「雖然我們的糧草丟掉了一些,但剩下的糧草足夠我們大吃大喝的,完全不用去擔心糧草的問題。

  「而且我們擁有七千餘匹的駿馬,還有二十匹千裡馬。至於武器裝備和箭矢以及藥物也足夠你們用到手軟。對了,我們還有一頭黑狼!」

  趴著的黑狼睜開眼睛從鼻子噴了口氣,就再次閉上眼睛。

  聽到這話,和看到黑狼的舉動,大家都笑了起來,康斯笑了笑︰「老刀,你們僕從兵的兵力均勻一下,把缺乏的十夫長選拔上來。」

  「呃,我們不知道怎麼均勻。」老刀不好意思地說。

  威傑立刻自告奮勇︰「我懂,我來幫你們,快把人召集起來,順便舉行十夫長選拔賽!」

  沒事幹的士兵們聞聲立刻鬧了起來。

  夜深後,鬧了一晚的士兵們,總算安靜下來,許久不曾安心睡覺的他們,裹著暖暖的羊毛衣和皮毛進入了夢鄉。

  黑狼和相文不客氣地霸佔了康斯左邊和右邊,接著就是靠近黑狼的威傑,靠近相文的歐克,至於雷特、雷凱則睡在最周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康斯自動醒來,睜開眼睛,發現四周一片漆黑,除了外面呼啦啦狂風的呼嘯聲外,一切都是靜悄悄的,聽那聲音,康斯知道暴風雪來臨了。

  悄悄起身來到了周邊,周邊始終燃燒著火把,所以崗哨立刻向康斯行禮,這些崗哨都是輪班制的,康斯並沒讓他去休息,反而問道︰「還沒天亮嗎?外面什麼情況?」

  「長官,天已經亮,昨天晚上雪下得好大,我看了一下,那積雪幾乎有我腰高了!」崗哨一臉興奮得說,他是帝國兵,可能是因為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而興奮吧。

  「嗯,跟我去打開通道看看外面。」康斯點頭說道。

  康斯和幾個崗哨連手準備打開通道口,可才開了一道縫隙,刺骨的寒風立刻夾帶著雪花呼啦啦的撲進來。

  被打了一臉雪的康斯忍不住打個寒顫,制止崗哨繼續開門,忍著寒意從縫隙望了出去,入眼的就是一片雪白,白茫茫連接了天際的雪白。

  看到那些被狂風吹得四處紛飛的雪花,和那高過腰際的積雪,康斯倒吸一口冷氣,如果沒有這些馬車和物資的話,自己這些人恐怕變成雪條了。

  「把門關上。」康斯有點哆嗦的說道,就這麼一會兒工夫,臉蛋被寒風吹沒了知覺,而手也被吹麻了。

  他關上門,就看到那幾個崗哨蹦蹦跳跳的取暖,說明他們也被從門縫吹襲進來的寒風冷到了。

  康斯看看昏暗的環境,笑道︰「來,把每圈上面的乾草毯移開幾塊,透透光也透透風。不然我們可沒有這麼多火把照亮。」

  那幾個崗哨雖然知道搬開後肯定冷得很,但也知道現在光線不足,做什麼都不方便,也就聽命行事了。

  搬開幾塊幹草毯,果然亮了許多,不過也立刻冷了許多,幾個崗哨笑嘻嘻的躲在一旁看熱鬧,果然,沒一會兒,打噴嚏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絕大部分的人都被凍醒了。

  康斯立刻大吼道︰「全體注意!」

  僕從兵還模模糊糊,而帝國兵立刻條件反射,刷的一聲跳起來立正。

  「給你們半個小時整理個人衛生,半小時後全體在外圈集合!」康斯冷著臉喝道。

  帝國兵馬上忙碌起來,而僕從兵愣了一下後也跟著忙碌起來。

  別的不說,爭著上廁所的人那個多啊,幾乎打起來了,一些僕從兵甚至冒著狂風暴雪的跑出去解決問題。

  半個小時後,一千餘人全部擠在外圈,康斯掃視了眾人一眼,命令道︰「按編制回去休息地,在軍官的帶領下進行早訓!」

  所有人愣了一愣,這麼狹小的地方怎麼早訓?

  不過看到康斯已經在原地做俯臥撐,小隊長和百夫長們,立刻帶著部下回到睡覺的地方開始訓練。不懂行的馬夫和獸醫,只好跟著後勤兵的動作,有一下沒一下的活動著。

  早訓結束後,所有戰鬥兵都跨上戰馬,就這樣在馬上做著衝刺砍殺拉空弦的動作,而後勤兵則開始準備早飯,至於水源?

  把雪融化了不就有了?

  而馬夫和獸醫也開始察看馬匹有沒有出現問題,反正就是一片的忙碌。也別說,這一忙碌起來,根本就沒有在意從缺口呼啦啦吹進來的寒風。

  吃早飯的時候,康斯找到老刀幾個百夫長問道︰「你們知不知道這暴風雪要下多久?」

  老刀等人忙點點頭︰「知道,起碼要下一個月才會停止,後面一個月就是小雪了。」

  「一個月!」康斯臉色一變,但他還是繼續問道︰「這期間是連續不斷的狂風暴雪嗎?」

  「當然不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大草原的人早就死絕了。」老刀笑道︰「狂風暴雪除了暴雪日的開頭五天或七天是連續不斷的,其它時間都只是飄雪而已。」

  康斯眼中光芒一閃︰「也就是說只有開頭幾天才會有狂風?其它時間都是飄雪?」

  老刀點點頭︰「一般都是這樣,只是有時天氣不好也會突然刮風的。」

  「開頭幾天後出現狂風暴雪的日子多不多?」康斯再次問道。

  「不多,也就一兩次,不過小風雪倒是滿多的,我們草原人在這兩個月的下雪時間,都不怎麼出門的。」老刀肯定地說道。

  「很好。」康斯點點頭。

  聽到這些話的歐克,以為康斯擔心糧草不足忙說道︰「大人,我們糧草充足,只要小心凍傷外,根本不用擔心什麼的。而且現在兩個月都是下雪日,不用擔心牧旗兵會來偷襲,我們可以好好休息的。」

  「我不是擔心這些,你說當雪融化的時候,我們這些人會進入什麼狀況?」康斯問道。

  「什麼狀況?總不會是長胖了吧?嗯,是說我們兩個月沒有怎麼活動,身體壞了?」歐克一臉疑惑。

  「不,到時我們又會陷入無窮無盡的逃亡生涯。只要更多的人參加對我們的追捕,我們這麼少人遲早會被牧旗圍上的。」

  康斯神情嚴肅地說道。

  歐克一愣,他不是笨蛋,很快就知道康斯說這話的意思︰「大人,您是想等沒有狂風暴雪的時候,就冒雪啟程?」

  「是的,只有這樣的天氣,我們才有離開草原的希望,再說這樣的大雪中,我們不用害怕被人圍堵,可以慢慢的前進。」

  康斯神情堅定地說。

  歐克一看康斯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經下了決定,不過想想,雖然冒著大雪前進很辛苦,但擁有馬車和物資的自己這些人,好像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危險了,敵人不會追殺,可以一邊鏟雪一邊前進,早一天回國也是好的。

  第二天依舊沒有狂風,看看天色也不會變了,於是康斯一聲令下,營地被拆除,馬車被修復,除後勤兵外的十五個編制的士兵,穿戴著防凍衣物,揮動著工具開始輪流清除積雪,車隊也在套著腿套的戰馬拉動下,開始慢慢的從高過車頂的積雪中駛過。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48 AM

第八章 頂級製圖師



  不知道是老天開眼還是怎麼回事,康斯一行以等同步行的速度行走十天後,居然讓他們看到了一座被大雪埋得只有帳頂露出來的牧旗包。

  「哈哈,這家伙肯定是出來玩,沒有注意到暴雪日被困在這裡的,嘿嘿,就是不知道他的糧食吃完了沒有?暴雪日至今可是快二十天了哦,就算不被餓死,也凍死了吧?」威傑一臉的幸災樂禍。

  相文狠狠的打了威傑的腦袋一下︰「笨蛋!樂什麼樂?這可是我們這些天來好不容易遇到的牧旗包,我們得期待裡面的人沒有掛掉,不然我們哪裡能知道現在有沒有走錯路啊!」

  「啊?那牧旗包居然這麼重要?」威傑立刻跳起來喊道︰「雷特、雷凱,跟我去開挖!」說完就跳進了馬車。

  一番忙碌後,牧旗包終於被挖開了。

  率先進入的威傑,很是驚訝的發現裡面有三個人,兩個壯漢,一個瘦弱的家伙,全都臉色凍得紫青,有氣無力的。

  其中兩個壯漢裹著毛毯抱在一起取暖,那瘦弱的家伙則一個人縮在一旁。

  看看這個空蕩蕩的牧旗包,和他們面前的一堆灰燼,還有被啃得雪白的馬骨,再看看他們直打哆嗦的模樣,不由一笑︰「嘿,我們還算來得及時。」

  雷特、雷凱可沒有這麼多話,直接把他們抱起轉身就走。在灌下一碗油膩滾燙的羊肉湯後,這三人立刻恢復了精神。

  兩個原本想道謝的壯漢在看到康斯的模樣,特別是看到康斯手指的那枚戒指後,臉色一變就往懷裡摸去,不過立刻被一旁的雷特、雷凱制止了。

  而另一個比較文弱的年輕人,則非常軟弱的縮在一旁不敢亂動。

  威傑笑咪咪從兩人懷裡掏出一把小刀和一張羊皮卷,打開羊皮卷一看,威傑立刻樂了︰「大人,您看,他們居然畫像通緝您呢,哇居然是十萬匹駿馬的獎賞呢。」

  聽到這話,那個瘦弱的家伙好奇的看了康斯一眼。

  康斯一看,果然,羊皮上維妙維肖的描繪著自己的面貌,這畫家還滿有一手的,畫的非常像,就是不知道這畫家是不是見過自己,如果單憑別人的描述就畫了出來,那可就真正厲害了。

  康斯注意到畫像上還有自己戒指的圖案,不由皺了下眉頭,取下戒指繫回自己的脖子貼身藏好。

  注意到康斯這個動作的人都沒有吭聲,大家都知道這枚戒指肯定有故事。

  「好了,你們兩個不是馬盜就是牧旗追兵,等下再處理你們。

  「你,說你呢,堂堂男子漢怎麼這麼膽小,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威傑充當審訊員,衝著那個年輕男子吼道。

  那年輕男子遲疑了一下,然後用螞蟻叫的聲音說道︰「我叫劉斌,是個書生。」

  湊前來聽的威傑皺眉說道︰「怎麼跟娘們一樣?說大聲點!」不過凶惡樣才剛擺出來,就被相文揪住耳朵扯到了一邊。

  「我叫劉斌,是個書生。」年輕男子總算把聲音說得讓眾人都聽見了。

  歐克立刻插嘴︰「劉斌?東大陸人?怎麼跑到草原上來了?按說你們這些東大陸人都在海邊港口的啊?」

  一聽這個劉斌的年輕人是東大陸人,在場的人除了康斯全都圍上來看稀奇。

  「嘿,這就是東大陸人?沒什麼特殊嘛,不也就一個鼻子兩個眼。」

  「嘻嘻,你看,他的手細皮嫩肉的,可以跟相文比了,就是臉黑了點,而且身上有股腥臊味。」

  原本聽到有人稱贊自己雙手,藏手的同時,雙眼還閃過一絲羞澀神色的劉斌,聽到這話雙眼立刻冒火了。

  「笨蛋,你又能香到哪裡去?我們吃了這麼多天羊,身上都有股臊味了,更別說這些常年吃羊的人。」

  「好了,別鬧了,還要繼續審問。」相文出面趕散了人群。

  「劉斌繼續說,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說老實話,不然我們……嘿嘿。」歐克一臉怪異笑容的說道。

  劉斌立刻被嚇了一跳,雙眼恐慌地說道︰「我……我是被那些馬盜從盔喬港擄來的。」

  「盔喬港?馬盜居然能跑到那麼遠去擄人?他們擄你來幹什麼?不會是讓你教他們認字吧?」歐克好奇的問。

  「不是教他們認字,而是幫他們……」

  劉斌這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出了狀況,雷特、雷凱狠狠地揍了兩個俘虜幾拳︰「讓你亂動!」看到大家都望著他們,雷特、雷凱忙搖著手說︰「不關我們的事,是他們突然掙扎起來的。」

  康斯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兩個俘虜和劉斌一眼,對威傑說道︰「把他們兩個帶到另外一輛馬車去審問。」

  「是!」威傑立刻興奮的拉著雷特、雷凱,押著兩個俘虜跳下了馬車。

  而喜歡熱鬧的幾個帝國軍官立刻跟了上去,傑拉特也是其中一個。

  馬車內就剩下康斯、歐克、相文、黑狼以及那個劉斌。

  「好了,說說馬盜到底要你幹什麼?」康斯語氣很平淡地說。

  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清淡的一句話,劉斌感覺這個年輕人比剛才那個老頭更有威脅力,識時務的他忙說道︰「馬盜抓我來是要我給他們繪製地圖,我是東大陸的頂級製圖師!」

  剛說出這話,劉斌就覺得事情不妙,因為在場的人,包括那個一直很鎮定的年輕人,雙眼都冒出了紅光,那樣子像是要把自己給生吞活剝了一樣,嚇得劉斌直往角落裡躲。

  大家互相對望了一眼,發現對方眼中都冒出︰「撿到寶了!」的意思。

  康斯非常直接,從懷裡掏出地圖,扔給劉斌並說道︰「告訴我,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如果你讓我們安全離開大草原,我送你回盔喬港。」

  劉斌立刻雙眼放光,他也沒有確認這個承諾有沒有效,第一時間攤開地圖察看起來,這一看劉斌立刻吃驚的想︰「這位大人實力非常雄厚啊,這種百萬匹駿馬一份的地圖都能弄到手。

  「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被馬盜追殺,難道這地圖是搶來的?那也很厲害啊!看來他的許諾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想到這,他更是開心的仔細觀看地圖。

  不一會兒,劉斌就指著地圖上的一點說道︰「我們現在就在這個地方,不知道你們要去哪裡?」

  康斯一看位置,笑了,看來自己走對了路呢。

  一直沒吭聲的相文忍不住心急的說︰「我們要回奧特曼帝國。」

  「奧特曼帝國?走這條路比較近啊?怎麼你們要繞這麼遠的路啊?」

  劉斌滿眼的疑惑不解,當然,他也悄悄打量這個美麗得不象話的美人,看這美人的言行舉止,難道只是那男子的侍女?這麼美麗的人兒只是個侍女?也太那個了吧?

  歐克湊近地圖一看,苦笑道︰「那條路被牧旗堵住了,所以我們才要繞遠路。」

  「哦,我忘了你們是和牧旗敵對的,那麼我們走這條路吧?」劉斌用手指在地圖上畫了一下。

  看到目的地和計劃中的一樣,只是那條線更為筆直,康斯不由問道︰「這條路到達文西省要走多久?」

  劉斌皺眉想了一下後說道︰「按照現在的積雪厚度,大概還要十天才能離開飛馬原。

  「離開飛馬原後就不用鏟雪,馬匹就能直接拉著馬車行走,不過速度也快不到哪裡去,不過越是靠西積雪就越少,加起來大概要一個半月,就能進入奧特曼帝國的文西省了。」

  「只要一個半月?」

  康斯等人都不怎麼相信,按照估計就算沒有積雪,也需要兩三個月才能到達文西省,現在遍地積雪的情況下,居然只要一個半月的時間?

  「是啊,我選擇的是最短路程,而且別看地圖上距離這麼遠,其實真實的路程連一半都沒有。」劉斌說道。

  聽到這話大家都明白了,原來又是馬盜們故意在地圖上弄的陷阱。

  「好!傳令下去,還有一個半月就可以回家了!給我努力!」康斯興奮大吼!

  歐克突然想到什麼的靠前來說道︰「大人,還是不要公布劉斌的製圖師身分為好。」

  康斯還沒有詢問,相文就好奇的問道︰「為什麼?這可是非常吃香的身分哦。」

  而劉斌也是一臉的疑惑。

  「劉斌制圖師的身分一公開,他就別想去盔喬港,帝國絕對不會讓他離開的!」歐克嚴肅地說。

  想到馬盜居然跑去盔喬港把他擄走,就知道劉斌的重要程度,帝國知道這麼一個人物出現在國內,肯定不會讓他走的。

  明白這點的康斯、相文立刻點點頭,而劉斌早就把頭點得跟雞吃米一樣。

  一個半月後,風塵僕僕的康斯一行人,出現在奧特曼帝國的文西省,駐扎在邊境的帝國軍,立刻氣勢洶洶的衝了上來。

  雖然偏遠地帶的他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元帥府和軍部同時下達了邊境戒備的命令,而且處分二十軍團和十八、十九軍團的命令,早就傳遍帝國軍了,從這方面就是白癡也知道帝國和飛牧旗盟不對路。

  這些日子來為了小心謹慎,沒少驅逐跑進來過冬的牧旗人,現在一大票的武裝車隊從牧旗國出來,怎麼都要攔上一攔。

  不過帝國軍很快愣住了,因為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居然也是帝國軍,雖然只有三百來人,但絕對不像是被那六百餘名牧旗兵解押而來的。

  這些帝國軍衣著破舊、上面血跡斑斑,顯然就是搏殺過的帝國軍人。而且他們並沒有敵意,看到帝國軍出現,全都是一臉激動的下馬排隊站好。

  康斯等人此刻看到與自己同樣的帝國軍,不由自主湧起一股回家的感覺,這身軍服是在進草原換下藏好的,現在終於又穿上了。

  領隊的一個少尉,打個手勢讓士兵們戒備,他策馬上前幾步,掃視了這幫看起來很興奮的帝國軍一眼,然後把目光集中在康斯身上。

  看到康斯的少尉軍餃後,他不敢托大,翻身下馬,敬個禮問道︰「這位兄弟,請問你們的番號。」

  康斯回禮︰「第二十軍團第五師團第五旅團第五聯隊第五大隊所屬!」

  「二十軍團?」少尉的神色立刻怪異起來,他伸出手說道︰「能否看看你們的軍籍證明?」

  「可以。」

  康斯把軍籍證明交出來後,又讓手下把所有軍籍證明拿出來。

  看到那個少尉注意到滿滿一箱的軍籍證明,康斯語氣低沉的說道︰「這些都是戰死兄弟的軍籍證明。」

  聽到這話,少尉肅然的向那箱軍籍證明行了一禮。

  「失禮了,你們的證明沒有問題,不過我想問問,你們的駐地不是在文北省嗎?怎麼從文西省進來了?」軍官有點疑惑的問。

  「啊?都快兩個月了,難道你們還不知道飛牧旗盟國大舉入侵嗎?」康斯吃驚的說。

  那少尉顯然也吃了一驚,但他很快若無其事的點點頭︰「這我們知道,只是我很奇怪你們……嗯,你們是怎麼進入大草原的?」

  康斯知道少尉的疑惑,嘆口氣說道︰「年夜飯的那一晚,我們察覺到牧旗的入侵,就做了準備,消滅了前來攻擊我們大隊的小股敵軍,我們就帶齊所有物資進入了大草原,費盡千辛萬苦才橫穿大草原來到文西省。」

  少尉撇撇嘴,不是吧,現在大草原可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天,雖然你們一副穿越雪地的樣子,但也不可能那麼離譜,在大雪天橫穿整個大草原吧?

  「那些牧旗人是怎麼回事?」

  少尉疑心很大,因為打死他都不相信一個大隊的物資會有這麼多,一百五十多輛巨型馬車,還有近萬匹的戰馬啊!雖然軍人證是真的,而且無法偽造,但誰能保證這幫帝國軍不是牧旗人假扮的呢?

  「哦,是我的僕從兵,年夜飯的那場戰鬥中收服的。」康斯隨意的說道。

  少尉瞪大了眼楮,不是吧,這麼離譜的話都能說出來?也太不會說謊了,有在戰場上投降、轉而認帝國軍人為主的牧旗兵嗎?

  少尉遲疑了,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雖然這幫傢伙破綻很多,但那熟悉的帝國軍儀態,卻不是一般人能假冒的,還有這個少尉神態自如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

  看到少尉在那裡苦思,傑拉特等老成的帝國軍知道自己這些人的身分被懷疑,不由嘆口氣,解釋是沒用的,只能用證據來證明,看來還要有一段時間才能被證實身分呢。

  少尉看著依然保持平靜神色的康斯良久,然後才出聲說道︰「兄弟,相信你也知道我的想法,不知道你除了軍人證外,還有什麼證明身分的方法?比如軍隊中誰和你比較熟悉的呢?不過二十軍團的人暫時不適用來為你證明。」

  康斯也知道少尉這麼多疑是情有可原的,如果換作自己,也不可能輕易相信突然從敵國內冒出的軍人是自己的同僚,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軍團的人不能為自己證明?

  看看少尉的臉色,回想剛才少尉聽到二十軍團時的吃驚樣,難道二十軍團被牧旗百萬鐵騎滅了?不會吧?難道四周省分的駐軍沒有援手?

  看到少尉等待著自己的答覆,康斯拋掉尋求二十軍團幫助的想法,在想了一下後,只好無奈的說道︰「左特拉帝國元帥大人認識我。」

  老實說,在扣除二十軍團的人外,除了元帥,康斯還真的不知道有什麼人能幫自己證明身分。

  靠!這更離譜!居然說元帥認識你!少尉一瞪眼︰「兄弟,不要開玩笑!」

  康斯苦笑道︰「我並沒有開玩笑,請把我的身分上報上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證明我的身分了。」按照以前接觸的認知,康斯相信元帥不會不認自己。

  看到康斯這麼肯定,少尉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好吧,我會把你的身分上報請示的,看你們長途跋涉的,請進軍營休息一下吧。

  「不過兵器希望能暫時交給我們保管,而且我們也會監視你們的,請體諒,畢竟你們的身分還沒有獲得證實。」

  「我們明白,這是應該的。」康斯無奈的笑了笑。

  當他向傑拉特他們一說,這些心中無鬼的帝國兵二話不說放下武器,而那些惟命是從的僕從兵就更不用說了。

  看到康斯輕鬆的解除了武裝,少尉此刻有一半相信康斯是自己人了,也就很客氣的把眾人送入軍營。

  接著就第一時間把康斯的身分問題上交,少尉的上司,一看這麼古怪,而又和超級大老板拉上關系,也忙往上傳。

  各級軍官都是這個樣子,涉及到元帥大人,哪個家伙敢擅自決定啊?所以檔一直傳到了左特拉元帥手中。

  不過這個過程,倒是讓很多級的軍官記住了康斯.雷倫特這個名字。

  當然,康斯他們橫穿萬裡,從文北省穿越飛牧旗盟國到達文西省的事跡,也跟著傳了出去。

  當帝都軍官貴族中流傳這麼一個人的時候,元帥都還沒有接到那封文書,由此可想流言的速度是多麼的快。

  聽到這個事跡,絕大多數的人當故事聽,而一個有心人卻是猛然一驚,猛地在家裡拍桌子,衝著一個低頭的人大吼︰「該死!你不是說,那個傢伙就算出來都沒什麼了不起嗎?你看看他居然能讓元帥認識他!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說明他是元帥看重的人!而且他還帶了份大草原的一等地圖回來!等他和元帥見面後,這一等地圖一定會落在元帥手中的!這樣帝國軍豈不是可以輕易的把牧旗給滅絕了?」

  低頭被罵的人忙抬起頭,一臉猙獰的說道︰「我們把他給殺了?」

  如果康斯在這裡的話,一定認識這個人,就是自稱是維爾特自由聯盟曼特港商團的威斯。

  「殺個屁!如果現在他莫名其妙的死了,就會立刻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一旦有人疑惑,立刻就能找到蛛絲馬跡,你能殺掉所有人嗎?」那人再次大吼。

  「是是,小的愚昧。」威斯擦了把汗,眼睛一轉又有了主意︰「主人,聽說文西省有很多在文北省得罪人無法待下去的人,也許我們能從中找到認識那人的手下,到時我們如此這般……」

  「嗯,這倒是個辦法,不過為什麼文北省的人混不下去,要千裡迢迢的跑到文西省?」那人有點疑惑的問。

  「嘿,因為兩地的地形外貌差不多,而且這樣的人大多是靠大草原吃飯的,不去文西省還能去哪?主人,小的這就去準備了?」威斯彎腰請示。

  「嗯,讓他們小心點!」那人揮揮手。

  「是。」威斯退下後沒多久,一只飛鷹立刻從帝都飛向了文西省。

  駐扎在文西省的是地方警備師團,雖然也算是帝國軍,但卻不是野戰部隊而是守備部隊。不過正規軍和警備軍的軍官是流通的,反正都是聽元帥府和軍部的命令。

  格思,文西省警備師團的下士騎兵伍長,今天他突然被旅團長叫了過去,這讓他整個人如踩在雲端一樣輕飄飄的。

  如果說是要處罰自己這樣的下士,絕對不用少將旅團長出馬,隨便一個大隊長就可以解決自己,那麼說……嘿嘿,看看同僚們妒嫉得發紅的眼睛,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第二天,掛著少尉軍銜的格思,帶著一個大隊的騎兵,意氣風發的朝邊境趕去。

  擁有旅團長直接開出的證明文件,格思很輕鬆的帶著大隊人馬,進入了軟禁康斯等人的營地。

  在營地閒逛的傑拉特看到格思,滿臉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再看,等認真看清格思的容貌後,傑拉特立刻高喊道︰「格思!你怎麼在這?」

  格思扭頭一看,立刻滿臉驚喜地喊道︰「啊呀,傑拉特,怎麼你會在這?你什麼時候當兵的?怎麼我沒見過你?」

  傑拉特和格思擁抱捶拳打了招呼後,看著格思的少尉軍銜,有點酸溜溜的說道︰「厲害啊,居然是少尉了,我還是個上士呢。」

  格思得意地撫摸了一下肩膀的軍銜,故意不在意的說道︰「一不小心就成了少尉,算是馬馬虎虎的啦。」

  傑拉特臉色先是一片失落,不過很快堆起了笑容,看格思肩膀的軍銜,也沒有剛才那種酸溜溜的感覺了,因為他認為只要身分得到證實,憑借自己的軍功,少尉軍銜也是唾手可得的。

  格思看到了傑拉特臉上的變化,心中嘀咕了起來,但臉上還是樂呵呵的說道︰「最近混得怎麼樣?跟兄弟說說?」

  傑拉特當然樂意向幼時好友炫耀自己在大草原的經歷了,兩人立刻找了個偏僻地談天說地起來,他沒有注意,格思帶來的騎兵,若有若無的把他們兩人團團圍住了。

  格思聽到傑拉特說到一開始對康斯的不服氣,以及後面對康斯的佩服和妒嫉,再來傑拉特炫耀自己這次立下的功勞,會獲得什麼軍銜的時候,格思知道事情成熟了,冷笑一聲打斷傑拉特的話說道︰「升官?別想了!」

  「你說什麼?」

  傑拉特臉色不好的看著格思,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幼時好友居然潑自己冷水,難道他不願意自己和他平起平坐?

  「我說,你知道為什麼你們的身分證明這麼難以落實嗎?要知道,就憑我認識你就可以確定你們的身分,這麼簡單的事為什麼要拖這麼久?」格思帶著嘲笑的神情說道。

  傑拉特一聽愣了。

  是啊,只要找二十軍團的人,或者找些鄉親辨認一下,就可以斷定自己的身分了,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呢?所以他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麼?」

  格思冷笑道︰「為什麼?還能為什麼呢?當然是上面高層的子弟看中了你們的功勞啊!」

  「什麼!他們敢這麼做?要知道帝國軍規中侵佔他人功勞是死罪啊!」傑拉特立刻震驚的跳起來失聲吼道。

  「別傻了,軍規只能約束我們這樣沒有背景靠山的軍人,那些來頭大的人才不在乎軍規呢,你一個小兵還想向上面申訴?還沒出門就被人幹掉了!」格思嘲笑道。

  想到自己聯隊的主官扔掉部隊去挖金礦的事,傑拉特無力的坐在地上,因為他知道事情肯定會像格思說的那樣發展。

  格思拍拍傑拉特的肩膀,說道︰「不用灰心,對方也不是想完全吞掉你們的功勞,畢竟你們也是轉戰萬裡回國的英雄嘛。」

  傑拉特身子猛地一抖,震驚的望著格思︰「你……你是那人的人?」

  格思嘆口氣︰「是啊,我就是為上頭來當說客的,你不用這樣看著我,你知道昨天我是什麼軍銜嗎?下士伍長!」

  「下士?你這少尉?」傑拉特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心中突然非常舒服,但還是忍不住指著格思的少尉軍銜問道。

  「臨時的啦。」格思沒好氣地說,可他話音一轉又興奮的說道︰「不過只要我完成了任務,用不了幾個月,我就是正規的少尉軍官了。」

  「你的任務,就是勸我把大功勞讓給你的主子?拜托,我只是一個上士小隊長,康斯少尉才是大頭目呢,你不去找他居然跑來找我?真是好笑。」這回是傑拉特沒好氣地說。

  格思賊兮兮的說道︰「嘿嘿,我可是看你是兄弟才關照你呢。

  「你想,那康斯少尉把地圖交上去,再加上這轉戰萬裡的功勞,他會被晉升成什麼官?」

  「起碼是少校吧?」傑拉特有點不確認地說。

  格思瞪著眼罵道︰「屁!單單在那鎮子滅掉一個牧旗少主和兩個千夫長的功勞,就足以讓他成為少校。

  「再加上帶著你們轉戰萬裡的功勞,又足以讓他成為上校,而那最重要的戰略地圖,完全可以讓他一步登天成為少將!」

  「少將!」

  傑拉特傻了,他可從來不知道那份地圖會這麼重要啊,難怪康斯這家伙就是被人追殺,也要得到一等地圖呢!敢情是給他連累的!

  不過,既然主官少尉都能升為少將,自己這個上士搞個少校也是輕鬆如意的事吧?想到這,傑拉特立刻傻笑起來,口水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格思拍了他一下︰「給我醒來!你幻想也跟著升官是吧?告訴你,如果沒有上頭那個人阻攔,你絕對能成為少校。

  「但是上面那人已經表態一定要這份功勞的,得罪了他,你們要麼原地踏步,要麼被冠上個罪名送上軍事法庭!」

  「什麼?他想給我們冠上什麼罪名?」傑拉特氣憤地吼道。

  「隨便什麼擅離職守、丟失駐地之類的罪名就行了,你們到時就吃不了兜著走!」格思也吼道。

  傑拉特再次傻眼,這樣的罪名,還真的能安上自己這些人身上呢。

  他嘆口氣說道︰「唉,我這就去跟康斯長官說說,把那地圖讓出來吧,這樣還能保證殺敵的功勳。」說著就想離開。

  「咳,別走啊。」格思忙拉住勸道︰「我說你怎麼那麼笨啊?你讓康斯讓出地圖,你的功勞能讓你晉升到什麼?」

  傑拉特想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最多就是個少尉。」

  「少尉?」格思明顯吃了一驚,只見他眼珠一轉,立刻說道︰「上面發話了,如果你能把地圖偷偷搞來……」

  「偷偷搞來?你主子不怕康斯嚷嚷出去啊?」傑拉特瞪著眼打斷格思的話。

  格思笑道︰「嘿,只要地圖到了上面手中,就算康斯告到元帥跟前也奈何不了上面,上面背景可大了。

  「啊,被你一打岔,忘了上面許諾給你的好處,那就是只要你能弄來地圖,上面保你不出一個月就是個上尉!」

  傑拉特猛地一震︰「上尉?你說我能當上尉?」

  「不是我說,是上面說的,上尉這個軍銜對上面來說不過是小意思而已,上面可以直接操控軍令部,給你發晉升命令呢。」

  格思用誇張的語氣炫耀。

  「上尉……」

  傑拉特完全沒有聽到格思說什麼,滿腦子都只有這兩個字,雙眼也不可控制的慢慢變得通紅。

  一直盯著傑拉特看的格思,心中暗喜,成了。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49 AM

第九集 荒涼封地



第一章  溫泉之行


  傑拉特異常焦慮的在營房內來回踱步,雖然已經跟格思講好了條件,只要把地圖弄到手,擔保當場就把自己調入文西地方師團,幾個月後,自己就能掛上上尉軍銜。榮華富貴已經等著自己,但前提是要把圖拿到手。

  只是,這唯一的前提讓傑拉特非常為難,因為這地圖是康斯隨身攜帶的,想從康斯身上偷取地圖?想都不要想!

  不說康斯自身的強悍,單單那頭隨侍在旁的黑狼,就能掃除所有圖謀不軌的人。傑拉特現在可是拼命撓頭的想著辦法,用觀摩的藉口直接跟康斯要地圖?雖然有可能要來,但事情曝露的話,自己立刻就是全軍戰士的死敵,因為自己把他們的功勳送人了

  不過,這個地圖的功勞好像和士兵沒有關係,他們的地位是沾不到這個等級的,也就是那些小隊長才會對自己有意見吧?

  可就是這樣也很麻煩,所有的一切都說明,絕對不能讓人發現是自己拿地圖送人,不然自己在軍中是寸步難行了。

  看來,還要想個辦法呢?

  傑拉特沒有任何辦法可想,只有想著待在康斯跟前等待運氣。

  來到康斯這邊,發現有點奇怪,因為除了自己這個小隊長外,根本就沒有其它的帝國軍官,在場的人不是康斯的親衛,就是僕從兵夫長們,更怪的是,還有那個半路俘虜的瘦小牧旗人。

  帝國軍的小隊長們怎麼了?按理以前他們可是全都自動聚集在康斯身邊的啊!

  傑拉特一邊打招呼,一邊思考著這問題。

  而就在這時,威傑興沖沖的跑進來喊道︰「大人,我打聽到這附近有溫泉,我們都去泡溫泉吧,我還從來沒有泡過溫泉啊。」

  聽到「溫泉」兩個字,在場的人絕大部分是雙眼冒光,特別是相文,那可是雙眼閃爍著耀人的光芒。

  相文立刻應和:「對啊對啊,這大冷天的,泡泡溫泉絕對是人生一大享受,而且溫泉能保養肌膚嫩滑呢。」

  劉斌聽到這話,雙眼亮了一下,但不知道想起什麼,很快黯淡了下來。

  只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劉斌些日子來根本沒有洗過臉,一直保持髒兮兮的臉孔。

  「呵呵,我沒記錯的話,溫泉還可以消除疲勞,而且還能緩解腰酸骨痛這些問題呢!我們長途跋涉了這麼久,是該好好休養一番才是呢!」歐克眯著眼,含笑的說。

  傑拉特也忙說道︰「是啊,好久沒有泡溫泉了,這次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呢!」

  聽到眾人對溫泉的讚嘆,沒有泡過溫泉的人都是一臉的渴望,而黑狼也豎起耳朵,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眾人,看來他對這溫泉也很感興趣的呢。

  對這些小事本就無所謂的康斯,看到眾人渴望的眼神,當然是點頭同意了。

  一看康斯同意,傑拉特立刻跳起來喊道︰「我去叫上兄弟們。」說著,一陣風的跑了,他現在可是滿天神佛的許願呢,這個機會可不能放過了。

  在大家起身往外走的時候,劉斌怯生生的說道︰「我,我不去了。」

  「怎麼不去呢?泡溫泉多好啊!難道你害羞?我都不怕,你怕什麼羞啊?」相文一臉不解。

  看到無論相文怎麼說,劉斌都是滿臉通紅的搖頭不去,康斯笑了下,沒說什麼,帶頭走了

  相文看到無法把劉斌拉走,只好嘆口氣放棄了。

  看到身邊一下子空蕩蕩的,劉斌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他嘀咕了一句︰「以為我不想啊,唉,泡溫泉吶……」異常不捨的搖搖頭,轉身走了。

  看到傑拉特從康斯那裡跑來,一個帝國軍的小隊長臉色有點怪異的笑道︰「不是吧?傑拉特,現在我們已經解除戰備,退出了戰場,怎麼你還對康斯少校唯命是從啊?」

  邊上的小隊長也插話說道︰「是啊,戰時康斯少尉是我們的上司,現在康斯少尉只是個後勤長官,他能管的就那二十五個後勤兵而已,我們這些戰鬥兵可是不會服從命令的哦。」

  聽到這話和看到小隊長們的神色,傑拉特心中一跳,是啊,按照規矩,現在脫離戰場,並處於友軍保護下,康斯這個臨時最高長官的權力就消失了,恢復成他的原來職務––後勤長官了。

  可是這幫傢伙也太離譜了吧,不說這幾個月在大草原的戰鬥中結下的情誼,就是在第五大隊駐地的時候,他們不是就已經被康斯搞服了嗎?則麼現在一安全了,就全都這副鳥樣?

  疑惑不解的傑拉特,看到這些小隊長若有若無的整理著軍銜,不由恍然大悟的在心中破口大罵︰「該死的,我還以為這幫傢伙怎麼比我還勢利,一脫離戰場就翻臉不認人了!原來他們以為立功升官後,就能和康斯脫離了關係!」

  「不過也難怪他們這樣想,畢竟他們一方是戰鬥兵一方是後勤兵,升官後絕對沒有直接管轄關係。」

  「可他們怎麼不想想,沒有康斯的帶領,自己這些人能那麼瀟灑的走出走草原?能立下如此多的功勳?」

  「而且沒有關係調動的話,自己這幫人用不了多久就是康斯的直屬部下,到時你們就知死。」

  雖然想是這樣想,但傑拉特這個準備出賣康斯的人,也肯定不會去勸導這些同僚的。

  「不說這些,告訴你們,現在我要去泡溫泉,你們去不去?」傑拉特笑道,他很狡猾的把這當成是自己的決定。

  「泡溫泉?當然去啊!不過這裡有溫泉嗎?」小隊長們全興奮起來,現在是等待身份被確認的時候,根本沒有事做,所以能去泡溫泉是最好的消遣了!

  「嘿,我們不是又在康斯少尉的帶領下去泡溫泉的吧?」一個看到僕從兵那邊也熱鬧起來的小隊長,出聲問道。

  「康斯少尉是我們這伙人中的最高軍官,沒他帶領,我們能走出這個營地嗎?」傑拉特反問道

  聽到這話,原本想表示自己要去的小隊長們沉默了,不願去的待著不動,想去的已經招呼人馬了。

  一個想去又不情願的小隊長,低聲罵罵咧咧的︰「該死,沒想到來到這,都還要聽從一個後勤少尉的指揮!」

  「嘿,兄弟,沉默一點比較好噢,要知道我們現在騎的馬,用的物資,可都是康斯少尉賭鬥贏來的,按照規定,這些東西都是康斯少尉的私人財富呢。」

  「別忘了,現在我們吃的可不是軍糧!」雖然看不慣這些端起碗就吃,放下碗就罵的傢伙,但傑拉特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聽到這話,小隊長們愣了一愣,看看身旁的駿馬,看看佔據營地一大塊地方的一百多輛巨型馬車,小隊長們漠然的上馬,幾個本來不想去的小隊長,也站起來翻身上馬。

  傑拉特看到這些繃著臉召集人馬的小隊長,不由暗笑︰「你們這幫傢伙就是賤,居然忘了人家現在還是你們的衣食父母啊!」

  康斯向那個前來迎接他們的少尉表明意圖,原本因康斯全體人馬集結而處於戒備狀態的帝國軍,很是鬆了口氣。少尉也很友好的放行,並派出一個小隊的騎兵做嚮導。

  其實少尉早就確認了康斯的身份,熟悉人情世故的他,也明白為什麼康斯的身份還沒有得到解答,至於這點,少尉是不會多管閒事的。

  少尉並不怕康斯這些人會逃走,一來他們的兵器全都被收繳了,二來一百五十餘輛載滿物資的巨型馬車和五六匹駿馬,還停在營房中,這可是一筆龐走的財富,不相信康斯會這麼輕易的拋棄了。

  要知道在上面看來,這批物資比這千來人還值錢呢。

  帶路的那小隊人馬,對康斯這些人都很友好,一來小兵們早就認同了康斯這些人的身份,二來這些人不但沒有消耗自己營地的糧食,而且還讓自己享受到大草原上美味的肉類,既然和自己沒有利益關係,而且還能得到一些好處,友好一點又沒損失。何樂而不為呢?

  在嚮導的帶領下康斯一行人來到了一處煙霧瓤緲,硫磺味撲鼻的山區,看這樣子,就知道是個溫泉區了。

  這溫泉區沒有大的溫水眼,都是三四米直徑的小湖,不過數量很多,起碼數百個。

  由於比鄰邊境,而且環境不是很好,所以這個溫泉發並沒有被開發,這千來人的到來,立刻驚走了大批浸泡溫泉的山猴。

  不知道是習慣還是什麼的,僕從兵在最外圍的溫泉浸泡,帝國兵又往裡一點,而小隊長和康斯及親衛們則在最裡面。

  相文不客氣的霸佔了最裡邊靠角的一個溫泉眼,同時還把雷特,雷凱,歐克,威傑四人放在了前面的一個溫泉眼,擋住了那些有意無意往這邊瞄的視線,康斯則在傑拉特的引導下,和小隊長們泡在一起。

  當地駐軍的小隊長還沒有什麼感覺,康斯所屬的小隊長們,則覺得傑拉特殷勤的過分,甚至有種狗腿子的感覺,因為他居然幫大家收整衣服。簡直勤快的過分了,甚至一度讓當地駐軍的小隊長,以為傑拉特是勤務兵。

  絕大部分人沒有注意到,傑拉特在收整衣服的時候,快速的從懷裡掏出一卷羊皮塞入一件衣服內,接著又快速的拿著一張羊皮塞入懷裡。

  他沒有發現,在他掏摸羊皮卷的時候,康斯身旁的黑狼瞪著他咧開了撩牙低吼,不過被康斯摸摸腦袋,他抬頭看到康斯只是看了傑拉特一眼就閉上眼睛,也就沒有吼聲了。

  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早就落入康斯眼中的傑拉特,若無其事的脫衣進入溫泉,和眾人哈拉起來。

  帝國兵大多在愜意的呻吟,而僕從兵則在大呼小叫,從來沒享受過溫泉的草原人,還真不習慣泡在這熱水中的感覺呢。

  一段時問後,大家感覺時間差不多了,紛紛起來穿上衣服,所有人都覺得精神大振。

  偷偷注意著康斯的傑拉特,看到康斯沒有檢查衣物,不由鬆了口氣,只是這次回去時,他不再跟在康斯身邊,而是走在了最前面。

  由於傑拉特走在前頭,所以他沒有看到啟程沒多久,被親衛和僕從兵環護著的康斯,就掏出懷中的羊皮卷。

  被溫泉泡的滿臉通紅,嬌艷欲滴的相文,看到羊皮卷有點好奇的問道︰「大人,您把地圖拿出來幹什麼,浸水了?」

  威傑立刻緊張起來︰「哎啊,那可得馬上把它烘幹才行,這地圖可值錢了!」說著就想來拿地圖。

  歐克打了下威傑的手,瞪了威傑一眼後才說道︰「羊皮地圖上的圖案都是烙印的,根本不怕水。」

  威傑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不妥,也就挺著被打的手傻笑著作鬼臉。

  康斯沒有說話,只是把羊皮卷遞給了歐克。

  歐克有點疑惑的看看康斯,接著打開羊皮卷,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好奇靠前來的相文就已經驚呼︰「啊,怎麼什麼都沒有了?」

  相文的驚呼聲,讓四周的人都把目光望了過來。

  前頭一直豎著耳朵的傑拉特,扭頭看到康斯手裡拿著一樣東西,也沒看清楚是不是那羊皮卷,就忍不住心中一抖,下意識的抽了座騎一鞭,加快了速度。

  歐克忙示意相文閉嘴,有點遲疑的問道︰「大人,這……」

  康斯目視前方,語氣平淡如常的說道︰「地圖被人換了。」

  相文,威傑一聽這話,全身繃直,張開嘴就想驚呼,但卻被歐克一聲低喝︰「閉嘴!」讓他們壓抑住了聲音。

  「大人,這地圖是剛剛被換的?」歐克神色凝重的問。

  相文威傑看到康斯點頭,死命壓抑著想要破口大罵的慾望,他們不是笨蛋,地圖肯定是脫衣泡溫泉的時候被換的,而動手的人不用說,就是和康斯大人一起泡溫泉的小隊長們中的一個。

  「該死的地方部隊,難怪他們不承認我們的身份,敢情是要搶奪我們的功勞!」相文咬牙說道,他們都認為就是那個帶路的小隊長下的手。

  威傑更舉鞭策馬準備衝上去和那個小隊長理論,不過馬籠頭被人一把拽住,想要詢問,卻被康斯一句︰「不是地方部隊」的話給打啞了。

  相文威傑歐克先是愣了愣,接著一臉不敢相信,最後則是滔天怒火。

  不是地方部隊?那就是表示,是那些和自己同生共死,跨越萬裡草原的帝國軍小隊長幹的。

  歐克等人絕對不會懷疑康斯亂說話,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更痛心,沒想到肝膽相照的人,居然會搶奪功勞!

  「大人,是哪個忘恩自義的王八蛋幹的?我跟他拼了!」威傑立刻噬血的低吼。

  他現在恨不得把那個人給啃了,居然如此忘恩負義!忘恩負義也沒關係,居然膽敢搶奪大人最大的功勞?

  歐克可是告訴過他,這地圖一交上去,校級軍銜是絕對少不了的。

  康斯搖搖頭沒有吭聲,而歐克想了一下後,拍拍威傑的肩膀說道︰「算了,就當沒有這份地圖吧!」

  威傑和相文都不敢相信的瞪走了眼,甚至康斯也有點疑惑的望著歐克,剛才還很激動,怎麼一下子變了?

  康斯對地圖不以為意,那是因為一來他對上繳地圖對自己能獲得多少功勳根本不在意,二來劉斌這個頂級製圖師,隨時可以製作另外一份地圖。

  也許會說康斯沒有身為帝國軍人的意識,這麼重要的地圖不見了,居然無所謂。

  不過想想,康斯只是想為家人報仇才加入軍隊的,而且孤兒出身的他,在為崎紅國賣命這麼多年都沒有得到認同,現在一年半載的功夫,有可能對帝國有認同感嗎?

  所以這些事情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至於為冢人報仇,雖然知道仇人是山越族盟國的雙刀螳娜,但他小小的一個少尉軍官,有什麼辦法跑到山越國去找一個王牌山岳團長報仇?

  只怕脫離一下隊伍都會被以逃兵罪處死,所以只能慢慢的等待了。

  歐克嘆口氣說道︰「我不是不氣憤,但是想想一個小小的小隊長,為什麼會捨棄和我們的生死友誼,冒著冒領功勳的死罪來盜走地圖?」

  「要知道有康斯大人這個少尉在,一個上士絕對沒有權利把地圖上繳來給他自己換取功勳的,而且只要大人把地圖上繳,功勳獎賞也絕對少不了下面的軍官,為什麼他會冒著裡外不是人的危險盜走地圖呢?」

  相文和威傑聽到這話都愣了一愣。

  相文歪著頭思考著,而威傑則撓著腦袋皺眉苦想,也是啊,一邊是毫無好處,一邊好處多多,為什麼要選擇毫無好處的那邊呢?真是頭疼,根本就弄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身後有權貴。」康斯輕輕的嘆口氣說道。

  這話讓相文、威傑立刻恍然大悟。

  歐克也點頭說道︰「是的,那人背後有一個可以藉著那份地圖獲得巨大功勳的人物存在。」

  「可是,帝國不是規定冒領功勳是死罪嗎?」相文有點疑惑的問。

  「規定是這麼規定,但是權貴們卻可以完全不當一回事,如果不是得罪了更高一級的權貴,你以為我的上一個主人會因觸犯法律的罪名,而被抄家滅族嗎?這事放哪都是一樣的」歐克嘆道。

  威傑可能還沒有領會黑暗的規則,他氣憤的說道︰「就算是這樣,難道那權貴不怕我們嚷嚷出去?」

  「笑話,他怕我們這些普通人嚷嚷的話,他就不是權貴了,他可以輕鬆攔截我們的所有上訴途徑,更可以讓人倒打一耙,甚至可以直接把我們給滅口!」歐克冷笑道。

  「滅口?!」相文和威傑都是一驚。

  「呵呵,不用這麼擔心,既然那權貴不是直接向大人要求,而是用收買人來盜取的手段,說明那權貴他有所顧慮,不會使出滅口這種手段的。」

  「而且那權貴,完全可以用那地圖是他組織商團冒險進入草原,艱辛製作出來的理由,來上報功勳,這個理由和我們用賭鬥換來的理由相比,你以為高官貴人們相信誰的話?」

  「我們敢囂張的話,肯定不會是被打幾個耳光就了事的,所以我才提議當沒有擁有過地圖,而且以後也不要再提地圖的事。」歐克說到後面,已經是滿臉的苦笑了。

  此刻相文和威傑都是咬著嘴唇,不讓自己氣憤的大吼,只有康斯若無其事的保持著平靜的樣子。

  看到康斯這副神態,歐克有點膽戰心驚的小心勸道︰「大人,這事就算這麼過去了好嗎?」

  歐克可是非常擔心康斯找那權貴的麻煩,雖然現在不知道,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從邸報中獲得這個權貴的身份了。

  歐克不是擔心自己這些人,反正自己這些人都是奴僕,生死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擔心的是康斯不知道得罪權貴,那可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啊。

  康斯笑了笑︰「放心,我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因為,被人吞佔功勳的事我遇多了。」

  想到往事,康斯就忍不住一陣感慨,如果不是機緣巧合,自己現在恐怕還在崎紅國當著一名在前線浴血奮戰的小小輕步兵呢。

  聽到這話,相文等人不大明白,但歐克卻是一陣自以為是的感嘆;原來如此,難怪大人如此強悍的人,這麼多年都沒沒無聞,直到現在還是一名小小的少尉呢,敢情是被權貴吞佔功勳的事遇多了。

  相文、威傑雖然對這樣白白被人搶了功勞的事,非常不舒服,但他們也明白,小小的少尉得罪一個可以肆無忌憚吞侵他人功勳的權貴,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明白這點的他們,也就不再吭聲,只是和帝國兵感情一下子掉到了谷底,感覺那些老實結巴的僕從兵更貼心。

  傑拉特一路來都是膽顫心驚的,一直專心留意著後面,只要有風吹草動他就會策馬狂奔,只是一直抵達營地時都沒有動靜。

  雖然吊得老高的心降落了一點,但他始終搞不明白,康斯明明就發現地圖被更換了,而且自己這個碰過他衣服的人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怎麼不找自己呢?

  難道他想放長線釣走魚?也許是吧?

  不過他絕對會是大魚沒釣著,反被拉下水呢。

  當看到在營地走門等候的格恩時,傑拉特心情立刻穩定下來,立刻向格思打個手勢,這是在去溫泉前就約定成功的手勢。

  看到這個手勢,格恩立刻堆起笑容,然後上前一步攔住隊伍,朗聲說道︰「傑拉特上士,本官奉長官之命,邀請上士前往一聚。」

  聽到這話,康斯這邊的所有人都是一愣,相文,威傑,歐克更是臉色大變,他們從沒想到,叛徒居然是傑拉特這個小隊長。

  威傑忍不住要衝上去,但被歐克策馬擋住了,相文也急忙拉住了威傑,這邊的動作,讓一直不知道怎麼回事的雷特、雷凱愣了,而眾人的目光在掃視了這邊一下,就把注意力都放在傑拉特那邊。

  僕從兵倒沒怎麼在意,而帝國兵則是愣了一愣,長官?什麼長官?怎麼邀請人沒有說明是什麼長官?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傑拉特的直屬部下甚至擠前來,準備保護自己的長官。

  至於那些小隊長們,雖然同樣不知道邀請傑拉特的長官是誰,但對能派出一個大隊的人來當護衛,肯定是校級以上的軍官,想到這就不由一臉的嫉妒︰ 「媽的,才還死拍康斯的馬屁,大條道理的教訓我們,現在一轉眼就不知道巴結上哪個長官的大腿了,真他媽的神也是他,魔也是他!」

  傑拉特只是點點頭,揮手制止前來護衛的部下,沒和任何人告別,徑自策馬在格思這票騎兵的簇擁下奔向遠方。

  這個目中無人的舉動,不但讓他的直屬部下傻了眼,也立刻引來所有人的不滿。

  只是傑拉特有苦自己知,他現在哪敢在康斯身邊停留一秒鐘啊,只要康斯一嚷嚷,自己絕對會被在場的人鄙視到死!

  不趁早離去,留下來遭罪嗎?至於自己的部下,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為妙。

  傑拉特這一票人狂奔了一段時間,進入了文西、文北兩省慣有的茫茫草原地帶。

  日落黃昏的感覺讓傑拉特不是很舒服,不過想到即將到來的榮華富貴,傑拉特就覺得渾身是勁。

  而這時,格斯靠前來笑道︰「兄弟,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一出手就搞定了,哈哈,這地圖一交上去就是個上尉了,到時我要叫你長官了呢。」

  傑拉特笑了笑沒有吭聲,他現在是很自得。

  格思眼中閃過一絲嫉限光芒,但表面上還是涎著臉的說︰「是了,我還沒有見過地圖是怎樣的,能不能讓我開開眼界?」

  傑拉特眉頭皺了皺,但還是從懷裡掏出地圖,握在手中展開,示意格思就這麼觀看。

  他這麼做是怕格思把地圖搶去了,上面才不會管是誰把地圖交上來的呢。

  格思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因為天色的緣故有點模糊的地圖,雖然不清楚是不是草原地圖,但卻確定這是一份地圖。

  在傑拉特卷回地圖準備收回懷裡的時候,格思突然向傑拉特展現了一個怪異的笑容,看到這個笑容,傑拉特不由一愣,不好的預感才剛冒起,就感到自己後腰被一冰冷的利刃刺入。

  傑拉特不敢相信,格思居然會殺自己,難道是為了獨吞這份地圖?

  那他為什麼膽敢在整整一個大隊的騎兵面前殺死自己?

  可能格思察覺到傑拉特的神色,一邊輕鬆的從傑拉特手中奪過羊皮卷,一邊帶著微笑的說道︰「非常抱歉,嗯,為了兄弟我的榮華富貴,希望兄弟你不要怨我。」

  「我也是沒辦法的事,要知道這可是上面的命令,畢竟上面不敢直接向康斯大人下手,沒有你這傢伙出手的話,還真是拿康斯大人沒有辦法呢。」

  「嘻嘻,說起來,如果你對康斯大人忠誠無比的話,靠這份地圖的功績,你的地位肯定比未來的我還高,真是可惜呢。」

  說著,格思還晃了晃羊皮卷。

  傑拉特滿臉震驚的盯著格思,那個權貴居然不敢向康斯下手?自己居然被滅口?

  自己還真是白癡啊!

  無盡的悔恨讓他立刻猛吐口血,死不瞑目的倒下了。

  格思立刻翻身下馬,他那些騎兵大部在外警戒,幾個跟著下馬的騎兵,在馬背上掏出工具,立刻開始挖坑。

  一個大坑挖好後,幾人放翻傑拉特的座騎,把馬匹的馬鞍,韁繩,蹄鐵以及傑拉特的全身衣物全給扒了下來,檢查一下沒有特別的物品後,就堆在坑裡焚燒。

  那些物品燒成灰燼後,格恩跳進坑內翻弄了一番,察覺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留下才來到赤裸裸的傑拉特屍身前。

  望著傑拉特的面容,格思笑道︰「如果不是焚燒屍體的味道非常明顯,而且能夠停留許久不散,你是絕對不會留下全屍的,算你好運。」說完,抽刀把傑拉特的面部砍爛,接著一腳把傑拉特踢進了大坑。

  那幾個騎兵馬上把泥土填平,接著拉來那匹死馬,就在新土上肢解燒烤,再把馬肉分給眾人當場吃掉後,格斯這才打個飽嗝,翻身上馬帶人跑了。

  外人看到這個黑漆漆,有著肉香味和馬骸的土地,肯定會認為有一伙牧民在這裡聚餐過,絕對不會想到這土地下,躺著一位帶著無盡悔恨,死不瞑目的帝國軍人。

  回到旅團的格思。第一時間就把羊皮卷雙手奉給文西師團第一旅團長。

  格恩非常緊張,因為他把傑拉特滅口了,同樣也非常擔心自己也會被滅口啊。

  等看到旅團長接過羊皮卷後,面無表情的揮揮手讓自己退下,格恩這才把跳到喉嚨的心臟吞回肚子。

  要知道旅團長最喜歡含笑殺人,現在看旅團長的樣子,自己賣友求榮換取得的舒服日子,即將到來呢。

  不過在轉身沒走幾步,感覺到一道寒意出現在脊梁骨,格思就知道自己也沒有逃脫被滅口的下場。

  格恩只來的及叫聲︰「媽的!」就失去了一切意識。

  旅團長看都沒看倒在地上,背部插刀的屍體一眼,把羊皮卷遞給親衛說道︰「快馬加鞭,在最短時問內把這東西送往主人處。」

  親衛沒有奇怪自己上司怎麼會擁有主人,接過羊皮卷,也不行禮就這麼轉身離開。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49 AM

第二章 假軍令書


  傑拉特盜取地圖匆忙的離去,並沒有給康斯帶來什麼感覺。

  而相文,威傑雖然對傑拉特非常不滿,但也只能在背地裡咒罵,根本不敢大聲嚷嚷,畢竟歐克已經說過不要再提地圖的事,免得給康斯帶來麻煩。

  從溫泉回到營地的第二天,康斯如往常一樣的召集人馬進行晨練。

  只是今天非常怪異,聽令集結的只有康斯的五個親衛,二十五名後勤兵。五個獸醫,一百名馬夫,六百多名僕從兵以及一頭黑狼,除此之外,康斯所在的第五大隊的帝國兵,根本沒有一個出現。

  前去招呼帝國兵的威傑,很快就罵罵咧咧的跑回來,只見他激動的滿臉通紅的對康斯說道︰「大人,那幫傢伙居然說……居然說現在不是戰時,您只是個後勤長官,沒有資格召集他們訓練!」

  這話一出相文立刻破口大罵︰「真是混蛋!怎麼他們全都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啊!」

  黑狼聽到這話,不滿的低嚎一聲。

  歐克嘆道︰「真沒想到啊,他們居然一安全了就翻臉不認人。」

  「哼!都是傑拉特這渾蛋帶的頭!大人,不用管那幫傢伙,我們這些人還是唯您命是從的。」

  康斯沒說什麼,只是感覺有些失落,不過想想後勤長官才是自己的職務,自己確實沒有資格管他們。

  這樣也好,反正自己的任務就是管理後勤。

  想到這些,康斯笑了笑︰「那好,就我們這些人進行訓練吧。」

  奧特曼帝都,元帥府。

  左特拉元帥一身便裝坐在搖椅上,神態輕鬆的看書,捧著檔案進來的萊溫斯克中校,看到元帥這副模樣,心中微微一笑。

  這是這些年來元帥第一次如此輕鬆自在的休息,不過看到手中的檔案,萊溫斯克又是—聲嘆息,如果不是這些檔案都必須元帥簽字過目,恐怕也不會來麻煩元帥的。

  左特拉元帥看到萊溫斯克,笑道︰「來了?最近有什麼有趣的事嗎?」說著放下書,起身來到書桌前坐下。

  正擺放著文件的萊溫斯克,聽到這話,想起什麼的抽出一份文件笑道︰「閣下,文西省的請示,說駐扎在文北省的二十軍團第五師團第五旅團第五連隊第五大對的後勤長官康斯.雷倫特,帶著第五大隊殘存的三百餘名戰事及六百餘名僕從兵,橫跨草原進入文西省。

  「現在他們不敢確認康斯的身份,所以前來請示。」

  「哦,康斯以一個後勤長官的身份,居然能帶這麼多人從大草原上回來?而且還弄了一隊僕從兵?」

  「草原大軍雖然都在文西省,但留守的人員也不少啊,而且現在大草原是大雪滿地啊,康斯是怎麼帶著這麼多人安全回來的?」

  「我倒奇怪,難道第五大隊的主官都陣亡了?」左特拉元帥一邊吃驚的說,一邊接過文件細看。

  萊溫斯克笑道︰「應該是吧,不然康斯一個後勤長官怎麼指揮部隊啊,不過就是因為帶著這麼多人橫跨大草原如此不可思議,所以下面才不敢確認康斯的身份是否真實。」

  本來這樣的事,萊溫斯克隨便派個人就可以解決了,但這是直接傳給元帥的報告,他一個小小的中校,有什麼資格擅自作主?反正康斯現在只是身份不明而已,下面應該不會怎麼迫害的。

  「身份不明?呵呵,那就辛苦你一趟前去證明一下,我對康斯能帶著這麼多人橫跨大草原,很感興趣呢。」左特拉元帥笑道。

  「是。」萊溫斯克恭敬的說,心裡一片震驚,雖然知道康斯在元帥心中很特殊,但是從沒想到特殊到這種地步,居然要自己這個元帥府的參謀,前往邊疆證明?

  雖然自己只是個中校,但掛上元帥府參謀的職務,面對的都是些軍團長以上的大人物,哪裡會跑到地方師團去?

  「對了,帶上軍部認證功勳的人員,一旦確認身份後馬上確認功勳,準許當場提拔。」左特拉元帥繼續說道。

  「遵命。」這是應有之題,萊溫斯克並沒有驚訝,雖然當場提拔的軍銜是虛銜,但對振作士氣有著極大的作用。

  康斯這一行人再靜靜等待了一個多月後,文西省的警備師團的一個少校,突然出現在康斯面前。

  「康斯少尉?」少校一臉冷漠的說。

  「是,長官。」康斯向少校行禮。

  「請召集第五大隊的所有人員。」少校點點頭說。

  「遵命。」康斯雖然不清楚這個警備師團的少校為什麼要召集士兵,但人家是少校,小小少尉哪敢怎麼樣啊?

  聽到命令的帝國兵,心頭一跳,難道查證自己身份的軍官來了?

  想到這,立刻穿上破舊的帝國軍服,快速的以小隊編制集結在操場上。

  破舊染血的軍服也是功勳證據之一,傻瓜才會換新軍裝。

  康斯也帶著後勤兵和五個親衛排在後陣,相文為了不給康斯惹麻煩,蒙上了面巾,而為了不顯得他的突出,雷特、雷凱、威傑、歐克以及所有僕從兵都蒙上了面巾。

  由於平時他們都是這副打扮,而且和人交談時都會取下面巾,所以本土兵都以為是牧旗的習俗,並沒有怎麼引人注意。

  看到康斯排在隊伍最後,士兵們臉色立刻怪異起來,雖然按規定後勤兵是排在後方,但是大隊最大的軍官也排在後面,就有點怪異了。

  少校掃視了這些帝國兵一眼,看到他們身上那套破舊染滿血跡的軍服,這些帝國兵雖然沒有武器,但多場血戰下來,身上都帶有一種血淋淋,彪悍異常的殺氣,少校冷漠的臉上微微動容,但很快收斂好,挺身立正的向帝國兵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啪,士兵們條件反射的回了一禮。

  那少校滿意的點點頭,掏出一份文件念道︰「二十軍團第五師團第五旅團第五連隊第五大隊,忠勇盡職,立下殊功,現特嘉獎所有官兵軍銜提升一級,此令,軍令部。」

  有點發愣的官兵們好一會兒才敬禮說道︰「謝謝長官栽培!」

  只是大家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帝國軍的規矩誰都知道,沒有檢驗功勳就直接提拔?

  而且按照功勞的話,自己這些人消滅數千敵軍,更是橫跨大草原,參加的戰鬥沒有十次也有八次,砍掉的頭顱怎麼也有幾個,怎麼算都要提拔兩三級的,現在區區提拔一級就了事了?

  從上士提拔為少尉的軍官還略為有點動容,可那些一等兵列兵之類的,就沒什麼好高興的沉著臉了,因為對他們來說,立下的功勞絕對不是提拔一級就能讓自己服氣的。

  按照參加一場戰鬥,列兵晉升聲—等兵,殺敵一人晉升為下士,殺敵三人晉升為中士,殺敵五人晉升為上士,殺敵十人晉升為少尉,殺敵五十人晉升為中尉,殺敵一百人晉升為上尉,殺敵兩百人晉升為少校的規矩來說,雖然大部分敵軍是僕從兵幹掉的,但自己這些人起碼一個上士軍銜是少不了的,現在居然才提拔一級?

  遠低於自己的期望,能高興起來才是怪事。

  少校也看到了士兵們的神色,但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嘴角抖了抖說道︰「康斯中尉,請上來驗令。」

  「是。」

  康斯跑上前去,接過命令仔細觀察起來。

  而那少校則一臉傲然的看著康斯,這驗令只是過場而已,下面的人哪敢隊上令嘰嘰歪歪啊。

  其實這驗令就是檢驗軍令部的印章是否真實,由於油墨是特製的,所以很難偽造。本來像康斯這樣的低級軍官是分辨不出真偽的,但康斯怎麼也接過軍令部發給他的直接調令,所以還是懂得真假的。

  所以這一看,讓康斯愣了一下,他二話不說,伸手掐住少校的脖子,就這麼單手把少校舉了起來。

  這個動作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第五大隊的帝國兵是原地發愣,康斯的五個親衛則是立刻衝上來護住康斯,那些僕從兵也想衝上來,不過被歐克打手勢制止了。

  而在外面圍觀的本土兵則是雞飛狗跳,在那個少尉的指揮下氣勢洶洶的圍了上來。特別是這個少校帶來的護衛,更是猛衝上來,如果不是顧及上司的安全,早就舉刀把雷特這些空手的親衛砍倒了。

  「你幹什麼?居然襲擊長官!你知道你這樣做是死罪嗎?快放我下來!」因呼吸困難而滿臉通紅的少校,一邊艱難的嘶叫著,一邊死命的掰著康斯的手。

  他心中一片駭然,這個少尉好大的力氣,居然單手就把自己提起來,而且手指跟鐵鉗一樣,自己怎麼用力都掰不開。

  「你是奸細。」康斯說道。

  這話那少尉聽到了,立刻喊道︰「康斯少尉請不要誤會,他是我們旅團的參謀,我們都認識。」

  康斯眉頭一皺,手放下一點讓少校雙腳可以點地站著,但依然繼續掐著少校的脖子,康斯望著那少尉問道︰「他真是你們旅團的參謀?」

  少尉肯定的點點頭。

  而由於雙腿可以站立,稍微恢復一點力氣的少校,咬牙動齒的嘶吼道︰「少尉。既然確認了我的身份,還不快給我鬆開!你是不是想以下犯上?」說著,還猛力的敲打康斯的手臂,不過完全無用。

  康斯沒有理會少校,對那少尉晃晃手中的命令書說道︰「如果他真是你們旅團的參謀,為什麼這份命令書的蓋章是假的?」

  原本蠢蠢欲動的本土兵聽到這話,全都是一愣,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

  而第五大隊的官兵則立刻嘩然,那些一等兵列兵之類的不滿獎勵的士兵,立刻赤手空拳的擋在本土兵面前。

  那幾個少校的護衛看到這麼多人湧上來,立刻變的畏手畏腳的,沒有了剛才不可一世的樣子。

  正規軍出身的他們,才不把本土兵看在眼裡,他們不相信這些本土兵敢拿刀子捅自己這些英雄,要知道那可是死罪。

  所以有這些依仗的第五大隊士兵,面對著本土兵閃爍著寒光的利刃,依然氣勢囂張的擋著路不讓。

  那些小隊長伍長雖然有點不知所措,但自己手下全上了,自己還留在原地,那以後就別想吃軍糧了!所以也都壯著膽的面對著利刃。

  那少尉有點遲疑的看看康斯,再看看少校,更看看自己的手下,他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假冒軍令絕對是滔天大罪,按理這個參謀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但是為什麼康斯少尉又這麼肯定呢?

  看那些第五大隊士兵的樣子,肯定也相信康斯少尉的話,如果不解決問題的話,恐怕帝國軍內亂就會發生。

  一想到只要傷著一個第五大隊的士兵,自己就吃不了兜著走,少尉猛打個寒顫,立刻讓本土兵收起兵刃。

  本土兵看到第五大隊士兵都是空手,所以毫無抵觸的執行了命令,沒了後援的那幾個少校的護衛,也忙乖巧的收起兵刃。

  兵刃的全部消失,讓現場的氣氛立刻緩和起來。

  少校眼中慌張的神色一閃而過,不過他還是一臉輕蔑的冷笑道︰「假的?這是軍令部的大印,你小小一個少尉能認出真假?現在我命令你立刻把我放了!」說著,再次做著無用的掙扎。

  康斯很平靜的說︰「我認識,我的調令就蓋有軍令部的大印。」

  這話一出,現場一片平靜,當兵的就算沒遇上也聽說過,軍令部的大印一般只會蓋在軍事調動,軍官晉級的文書上,這樣的文書一般都傳達到師團級就停止的。

  旅團級若不是情況特殊,都接不到蓋有軍令部的文書,能到手的,都是蓋著師團印章轉發的文書,現在一個小小的少尉,居然說他的調令蓋有軍令部的大印?這不是駭人聽聞嗎?

  而威傑看到大家的樣子,不由有點炫耀的說出︰「這算什麼,我們這些親衛可都是帝都人!」

  這句話,讓眾人看康斯的眼神都有點怪異,要知道帝都出身的親衛,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弄到手的。

  少校身子一震,眼神開始慌亂起來,也忘了掙扎。

  那少尉一看就知道怎麼怎麼回事了,暗自嘆口氣,上前一步朗聲說道︰「康斯少尉,這位少校確實是旅團參謀,絕對不是奸細,這點我們都可以確認,相信康斯少尉也會相信我們這些人的證明。」

  「至於軍令部印章真假,我們這些小兵無緣觀看,所以根本辨別不出,相信少校也是不知情的。」

  少校一聽這話,忙順著台階下的點頭說道︰「是啊,我根本就沒見過軍令部的印章,哪裡知道這是真是假,這命令書是師團轉寄的,我們當然當真的來看了,不然我還會急巴巴的趕來宣讀命令嗎?」

  他知道現在只能這麼推托過去,不然自己還真的是危險了,誰能想到這個小小的少尉居然見過軍令部大印的。

  也幸好自己沒有拿出另一份檔,不然全部人都會懷疑自己的。

  康斯和少尉對視了一眼,而見多識廣的歐克,也趁機拉拉康斯的衣袖,康斯回頭看到歐克的眼神,想了下,鬆開了手,這舉動讓眾人都暗自鬆了口氣。

  而少校更是滿背冷汗的揉著自己那有著五根淤黑指痕的脖子,死命的喘氣。

  幾個護衛忙靠過來獻殷勤,不過少校並不領情,反而冷冷的瞪了幾眼這幾個軟腳蝦。

  啪的一聲,康斯向少校敬禮說︰「失禮了,長官,下官實在魯莽。」

  雖然恨不得咬死康斯,但考慮到康斯的強悍,更顧及到康斯的背景,少校忙擺著手說︰「沒關係,我也是不知情的,你這樣做是為帝國負責,是了,我要趕回去報告這次軍令印章的情況,就不多停留了。」

  少校哈拉幾句,立刻帶著幾個護衛灰溜溜的跑了。

  知道剛才的晉升命令作廢,第五大隊的士兵們都歡呼起來,在他們看來,這假軍令都給自己提拔一級,真的軍令在檢驗自己這些人的功勳後,肯定能達到自己的期望吧?

  解散後回到營房的相文解下面巾後,立刻向康斯問道︰「大人,怎麼不追究下去?至假冒軍令的事可是大罪啊!」

  威傑也連聲應和︰「沒錯,只要那印章是假的,我們當場把他殺了也沒事!」

  康斯沒有說話,歐克就猛拍威傑的腦袋一下︰「笨蛋!你們不會聯想一下,為什麼傑拉特偷走地圖沒多久,就出現假軍令的事啊!」

  「我們這些小兵對這事能追究嗎?幸好黑狼沒有跟出去集合,不然那少校不死都一層傷,我們的仇可就結大了。」

  聽到歐克說到自己的名字,趴在康斯腳下的黑狼抬起頭,對歐克噴口氣。雙眼露出「你看我是這麼愚蠢的狼嗎?」的神色。

  這眼神落入眾人眼中,大家都愣了一下,接著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他們已經習慣能從黑狼眼中看出意思,這麼古怪的事情居然沒有人去注意。

  文西警備師團第一旅團,那少校一臉恐慌的向旅團長行禮︰「對不起,大人,下官失敗了。」

  「失敗?難道他們敢抗令?」旅團長愣了一愣。

  「不是,下官連第二道命令書都沒拿出來,因為那個康斯看出嘉獎命令書的軍令部印章是假的。」少校搖頭說道。

  「他怎麼知道是假的?」旅團長先是疑惑,接著猛然一震︰「該死!他見過真的軍令部印章!」

  少校忙點頭︰「是的,大人,據他說他的調令就蓋有軍令部的大印,而且他的親衛自稱是帝都出身的。」

  聽到這話,旅團長一震,然後恍然大悟的摸摸下巴說道︰「難怪這次主人用這麼溫和的手段,而且還只是要一份地圖而已。」

  「嗯,按照主人發來的情報來看,還有幾天時間,元帥府和軍部的人就會抵達這裡確認軍功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少校一邊忐忑不安偷偷的打量四周,一邊小心的問道。

  現在他可是戰戰兢兢的,雖然自己沒有接觸多少秘密,但也和秘密沾了邊,隨時會被人滅口的,不過想來自己怎麼也是個少校,應該不會向那些士尉官那樣隨便就被犧牲掉吧?

  旅團長說道︰「嗯,看來應該建議主人,在軍功確認後第一時間,去軍部討份命令來才行。」

  「呃,有了假冒印章的事,再把他們調入我們軍團,是不是太明顯了?」少校小心的提醒道,看來他也很有頭腦,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就讓他知道上司的意思。

  「呵呵,主人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把他調到征討牧旗的前線部隊,再做點手腳,不就能消耗掉了嗎?這樣就沒有人會亂嚼舌根了。」旅團長笑道。

  「嘿嘿,這個辦法好啊,完全是毀屍滅跡不留痕,而且我們還可以派人冒名頂替佔據他們的功勳!哈哈,一定要讓那該死的康斯死無全屍!」

  說到後面,少校已經是摸著脖子滿臉猙獰的說。

  旅團長注意到這點,挑開衣領看了一下後說道︰「好大的力氣,不過你的願望實現不了,那傢伙絕對會被召回帝都接受賞賜的,等到他回到部隊,戰鬥都結束了。」

  「相信看到原來部下下場的他,會知道不要亂說話的。」

  「賞賜?您是說他會成為少校?」少校失望到了極點,身為少校的他,當然知道接受領地需要耗費多少時間,而且接到領地後,還必須在領地居住半年的時間,才能重新接受軍令。

  這規矩原本是讓軍官熟悉領地,只是現在根本沒有哪個軍官會這麼做,因為領地一般都不值錢,而且繁瑣的事多,大部分人都直接委托上一層的政府管理,就向康斯剛加入軍隊時那些帝都兵說的那樣,一生都沒踏進過領地一步的領主不在少數。

  當然,如果領地書上特別注明的話,軍官還是必須在領地上待上那麼長的時間,畢竟是規矩。

  旅團長感慨道︰「作戰部隊的話,單單殺敵兩百人就可以成為少校了,更別說他帶領部隊橫跨大草原,並弄來這麼多的僕從兵,就是讓他當個少校也是綽綽有餘,如果那地圖還在的話,少將也是穩拿的。」

  「啊!那豈不是……」少校一臉的震驚,他懷疑自己得罪這麼有前途的軍人,是不是太傻了?

  旅團長突然冷笑道︰「哼!那他就是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將軍,比元帥閣下成為少將時還年輕!哼!真是讓人嫉妒啊,二十來歲的少將,老子辛辛苦苦幾十年,小心翼翼的作牛做馬才當個少將!」

  「不過,嘿嘿,就算地圖在,他也絕對當不了少將,這種耀星般的年輕軍人絕對會遭到打壓的。相信主人早就留有後手了,嘿嘿,中校都不能讓他當上!」

  少校聽到這樣赤裸裸賣弄權術的話題,沒敢插嘴,只是點頭,不過心中卻大罵︰「他媽的,難怪這些年帝國軍根本就沒有三十歲以下的少將出現,敢情勢你們這幫老傢伙在作梗。」

  「好了,不用管那康斯的事,這傢伙起碼要在帝都和領地上待上一年半載的,被隱藏這麼長時間,什麼風雲人物都會消失。」

  旅團長說到這裡,揮揮手讓少校退下。

  少校告退後,低頭抬眼緊張兮兮的打量四周,直到退出大營還沒什麼事發生,才輕鬆的吐口氣,他發現背部已經完全濕透了。

  遇到這樣一個喜歡滅口的上司,還真是夠倒霉的,希望能趕快立功調到其它上司麾下過活吧,這提心吊膽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幾天後,那個留守營地的少尉,帶著幾個手下來找康斯︰「康斯少尉,快集結人馬,元帥府和軍部的上官來了。」

  相文插嘴道︰「這位少尉長官,不會這次來的又是假軍令吧?」

  少尉臉色微紅了一下,但立刻恢復正常搖頭說道︰「絕對不是,他們是由師團長陪同而來的。」

  說到這,少尉眼中已經出現了激動的神色,他參軍這麼多年,還沒有見過師團長這個頂頭上司呢。

  「師團長!」大家都傻了,這可是中將人物啊,和自己這些人相差十萬八千裡的距離,現在居然親自陪同人員而來?這足以證明這次來的人是真的了。

  一想到這,大家忙慌張的整理服裝,就是雷特、雷凱也免不了一臉激動的手忙腳亂,不過康斯依然保持平常的神色,而且動作也跟以往沒什麼區別。

  只是康斯的速度太快了,大家還在忙亂的時候,康斯已經整理完畢走出營房。

  黑狼照例躲在角落裡,雖然它很不舒服這種躲藏的日子,但為了主人,只好忍了。

  士兵們在聽到是師團長陪同元帥府軍部人員到達,心情跟相文等人是一樣興奮的,用最短的時間整理好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排好隊列。

  而同一營地的本土兵也不例外,各個抬頭挺胸,擺出最彪悍的神態,不過整體氣勢上肯定少了經過多次戰鬥的第五大隊幾截。

  營地外很快就完來轟隆聲,緊接著數輛豪華馬車在一個聯隊騎兵的護衛下,氣勢逼人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馬車停住,打量這些護衛的士兵們目瞪口呆,因為這幫護衛居然有五個中校,十幾個少校,上尉中尉少尉更是密密麻麻的一大批,這些比自己軍銜高了好幾倍的軍官,居然只是護衛而已!

  緊接著,讓士兵們整個傻了的事出現了。

  只見五輛馬車中的四輛打開了車門,前後這兩輛分別下來六個上校,另外兩輛則下來六個少將。

  等這些高級軍官下來在中間那輛馬車牌好隊列後,中間那輛馬車才打開車門,下來一個中將。

  這中將傲然的打量了眾人一眼,側身讓開車門,含笑的擺個手勢,下來一個中校和兩個少校。

  這場景,白癡都知道這三個和中將同車的校官,就是帝都來的了。

  第一個清醒過來的那個少尉,身子猛的一抖,大吼道︰「敬禮!」

  被這叫喊聲驚醒的士兵們,立刻盡力行了個最為標準的軍禮。

  他們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頂頭上司旅團長大人,和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的師團長大人,就這麼出現在自己面前。

  而營地裡面的第五大隊士兵,早就聽到門口的動靜,各個抬頭挺胸,目不斜視,不過等那些高級軍官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還是全都張開嘴巴。瞪大了眼睛,「這次真他媽的威風,居然這麼多將軍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這念頭一出現在眾人腦中,大家立刻清醒過來,全都擺出最標準的軍姿,最彪悍的神態。

  這次被特別推在前排的康斯,也跟士兵們一樣的愣了,不過他不是為那些將軍,而是為那個帝都來的中校一一萊溫斯克居然會出現在這裡而發愣,不過很快清醒過來的他一聲喝道︰「敬禮!」

  第五大隊殘存的三百來人,齊刷刷的一個軍禮。

  認識康斯的萊溫斯克,一是知道康斯大有前途,二是雙方都認識的情面,停下腳步向康斯回了一禮。

  他是這一行人的頭,身後的兩個少校當然是跟著回禮。

  而這三個帝都來的軍官都行禮,將軍們雖然不情願,但誰也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掃了京城貴客的情面,所以也跟著行禮。

  將軍行禮了,下面那些軍官還敢怎麼樣呢?所以在場所有軍官,都向康斯的第五大隊行禮。

  帝五大隊的人激動的滿臉通紅,深感倍有面子,當然他們都認為將軍們是看在自己橫跨大草原的事跡上,才如此做的。

  而本土兵則滿臉不樂意,對他們那些將軍只是點個頭算是回禮了,哪裡能得到這樣高級的待遇。

  聰明人看到這些將軍回禮的正規,就知道被自己看押了一個多月的這票人身份獲得認同了,扶搖直上指日可待,這麼大的功勳,足以讓一個列兵成為士官了,這裡可是幾百個士官以上的軍人呢,也難怪將軍給他們面子!

  哎,同人不同命呢,怎麼牧旗不進攻文西省呢?這樣自己也有立功的機會啊。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50 AM

第三章 軍功確認


  站在第五大隊面前的萊溫斯克,朗聲說道︰「諸位英勇的帝國戰士,你們辛苦了!你們的功勳在獲得證明後,將會被嘉獎確認。」

  聽到這話,士兵們愣了一下後立刻輕鬆起來,嘿,一開口就說帝國戰士,這豈不是說身分問題被解決了?看來還是元帥府的動作利落,一來就確認了自已的身分,哪像其它部門,一個多月還沒解決這個問題。

  萊溫斯克身後的兩個校官聞言,都皺起眉頭的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上前一步,悄聲對萊溫斯克提醒道︰「長官,他們的身分還沒有獲得確認。」

  萊溫斯克笑道︰「他們的身分沒有問題,那個少尉我認識,他原來是元帥親衛師團的人,他的晉級命令還是我宣讀的。」說著,指了下康斯並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兩個少校再次互看了一眼,同時搖搖頭說道︰「暫時還是不要介紹好了,免得有人指責我們的工作,是了,同時也希望長官不要表現得和那個少尉太過熱情。」

  萊溫斯克雖然明白這是前來確認軍功的人,最忌諱的就是和被確認軍功的軍官有關係,不過卻不以為意的想︰「怎麼軍部這次派出的人這麼嚴肅?以前不都是做做樣子的嗎?」

  不過想是這樣想,但顧及要在地方軍官面前保持形象,也就點點頭不再說話。

  兩個少校立刻冷著臉,對康斯說道︰「少尉,請將你們的立功證據拿出來。」

  雖然康斯從沒遇過軍功確認,但他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敬個禮,掏出一份文件遞了上去︰「長官,這是第五大隊的功勳紀錄。」接著把手一揮,威傑和幾個後勤伍長,立刻帶著後勤兵去招呼那六百餘名僕從兵,同時還拖著一輛馬車來到前頭。

  康斯一邊示意後勤兵把馬車內的東西搬下來,一邊說道︰「長官,這些就是第五大對駐地遭遇敵人襲擊時,我們立下的功勳,而在大草原上由於忙著回國,時間緊迫,所以並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對康斯的話,第五大隊的士兵絕大部分都覺得非常可惜,當初要不是那麼緊張,肯定可以搞到幾千顆頭顱的,哪裡像現在這樣只是幾百顆頭顱啊。

  不過也沒有關係了,單單橫跨敵國的功勳,就足以讓自己的夢想成真,不過倒是可惜了,如果那些馬車駿馬不是康斯少尉賭鬥贏來的,而是大隊搶來的,恐怕又是一個巨大的功勳呢。

  因為這個原因,士兵們都沒有去貪圖那份因為賭鬥而贏來的地圖功績。

  不過軍官雖然知道那是康斯的私人財產,但妒嫉是免不了的,也因為妒嫉,他們才會在安全後不再接受康斯的領導。

  正一臉輕蔑神色看著第五大對功勳紀錄的一個少校,抬頭看到後勤兵搬出的東西,居然是一個個醃製好的頭顱,每個頭顱臨死前的痛苦神色都保留了下來,那樣子一看就讓人不寒而粟。

  少校臉色立刻一變,捂住嘴巴的乾嘔一聲,而另外一個少校雖然及時擋在他面前,免去醜態被人看見,但這個少校也臉色非常難看的把頭扭到一邊。

  看到這兩個少校的樣子,在場所有人,包括幾個將軍都是神色一愣,這是怎麼回事?這些檢驗證據功勳的軍官,居然看到人頭會嘔吐?

  萊溫斯克無奈的嘆口氣搖搖頭,早就聽說帝都的貴族子弟靠關係進入軍隊,而且專門挑選安全輕鬆功大的職位,沒想到是真的。

  看看這兩個少校的樣子,還算什麼軍人?居然還敢擔任確認軍功證據的職位?

  那兩個少校感覺到氣氛的變化,當然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強忍著不適,拿著那本功勳紀錄的少校眼神游離,語氣有點厭惡的說︰「誰知道這些是不是平民的腦袋啊。」

  另外一個少校立刻打哈哈︰「晶字旗的少主和兩個千夫長是哪個?」他有點不滿的看了同伴一眼,覺得自己同伴有點蠢。

  要用平民的腦袋來假冒功勳不是不行,但絕對不會用來假冒有名有姓的人,既然人家敢說幹掉了一個牧旗的少主和千夫長,那肯定就有這麼一回事,不然讓人一認不就曝露了?

  怎麼會說這麼白癡的話呢?就算受人托付再打壓一下這個大隊的功績,但也不用如此明顯啊。

  真的以為有靠山就可以胡亂得罪人了?誰知道現在一個小兵,幾十年後會不會成為一個貴族呢?到時候算舊帳,還不是自己這些人倒霉?

  雖然那少校質疑的話很輕,但前排的康斯幾人都聽清楚了。

  康斯還無所謂,歐克這個平時很穩重的中年人,已經雙眼冒火了,其它人更是牙齒咬的咯咯響,要知道拿平民的腦袋來冒充戰攻是最惡毒的,一但事發,絕對可以讓當事人身敗名裂,這傢伙這樣說,豈不是故意詆毀自己這些人?

  如果現在不是功勳確認過程中,自己肯定會冒死抗議的。

  在另外一個少校打哈哈下,大家都忍了下來,不過接下來的事,就讓大家怒火中燒卻沒有辦法發作。

  「嗯,把夫長以上的頭顱挑出來。」那個打哈哈的少校這樣說道。

  第五大隊的後勤兵立刻遵命行事,每個頭顱都有記載,而且平時都是後勤兵打理,所以很輕易就把夫長們的腦袋給搬到一邊。

  那個乾嘔,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少校,皺著眉頭的數了下頭顱,眼神怪異的瞄了康斯一眼,接著就沖著後勤兵怪聲怪氣的說道︰「你們夠可以啊,一個少主,兩個千夫長,二十個百夫長,兩百個十夫長,敢情你們一個大隊,就把人家兩個千人隊完全消滅了呢!」

  一個老練的後勤伍長,當然知道這個少校話裡的意思,不過他沒有動怒,反而一臉諂媚的說道︰「長官英明,這些牧旗夫長全都是不要命的衝在最前面,而且就是麾下士兵逃走了,他們也是死戰不退,直至全部戰死,所以兩個千人隊的所有夫長的腦袋,才被我們大隊完整的收割了回來。

  「您不相信,可以請些熟悉晶字牧旗的人來辨認一番。」

  「你!」少校怒視這個伍長。

  不過另外一個少校拉住他,並且含笑說道︰「是啊,既然雙方有爭執,那麼確實需要找熟悉的人來確認一番,所以這些頭顱的功勳確認暫時放下,等找到熟悉牧旗盟的人再說,畢竟我們兩個對牧旗的人不熟悉。」

  這話一出,讓第五大隊的人都傻了,既然你們不熟悉牧旗,那為什麼還跑來確認牧旗的功績?

  大家雖然惱怒,但卻沒辦法抗議,他們就不熟悉牧旗,你還想獲得頭顱代表的功勳?等這些頭顱的身分被確認後再說。

  不理那幾個守著一堆頭顱傻眼的後勤兵,兩個少校來到威傑帶領的僕從兵面前,他們翻看了一下功勳紀錄,對威傑問道︰「這些都是第五大隊在庫龍鎮俘虜的侵略者?」

  威傑忙點頭道︰「是的,本來有有近千人,不過橫跨大草原後,就剩下這六百來人了。」

  威傑怕這些僕從兵俘虜身分會被殺死,所以加了一句︰「他們已經投靠了我軍,一路來參加了數十次的戰鬥。」

  那個城府比較深的少校,晃晃手指頭,笑道︰「不用擔心,按照紀錄表上的記載,我們已經無權處置他們,因為他們都是康斯少尉的僕從兵,所以這些俘虜並不能算是你們的功勳。」

  所有人再次傻了眼,威傑更是忍不住嚷道︰「怎麼會這樣?把俘虜變成僕從兵,居然就沒有了功勳?應該功勳更大吧?怎麼都增長了作戰實力啊!」

  另外一個少校有點惡意的笑道︰「嘿嘿,沒辦法,規定就是如此,如果你們沒有把他們變成僕從兵,而是把他們押解回來,那麼這份功勳就算是存在的。嘿嘿,是不是非常可惜啊?」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怒視這個少校,白癡才會用三四百人押解上千俘虜橫跨萬裡草原的跑回來!不收他們為僕從兵,只有三四百人的帝國軍,恐怕沒走多遠就被那些牧旗給滅了。

  相文靠前歐克跟前問道︰「大叔,有這樣的規定嗎?」

  歐克苦笑的搖搖頭︰「我怎麼知道,不過按理是不可能出現這種規定的,畢竟像威傑說的,把俘虜變成僕從兵功勳更大呢,哪有可能反而連原先俘虜敵人的功勳都沒了。」

  「那怎麼會這樣?」相文問道。

  「唉,沒看出來嗎?他們是特意針對我們來的。」歐克無奈的搖搖頭。

  「是地圖的事引發的?」很聰明的相文立刻說道。

  「除了那個權貴,還有誰會針對我們,你去讓威傑閉嘴,大人沒有說話,叫他不要鬧了。」

  歐克嘆了口氣,雖然替康斯不忿,但看到康斯不以為意的樣子,還是鬆口氣。

  如果大人鬧僵起來,那將徹底得罪那個權貴,還是、忍了這口氣算了,以後立下明顯的功勳不就行了,反正以大人的實力,怎麼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就怕那些傢伙把大人冷藏了?

  那少校還繼續笑嘻嘻的對威傑說︰「當然,如果你們嫌棄這些僕從兵的話,可以解除他們的僕從兵的身分,並當成奴隸賣掉,相信到時你們第五大隊每個人都能分上幾枚金幣的,這個應該有很多人選擇吧?就怕康斯少尉捨不得讓大家撈上一筆啊。」

  被相文拉住的威傑,只能怒瞪著眼的不吭聲。

  聽到這話,眾人忍不住在心中一陣破口大罵︰「媽的!挑拔離間也不用這麼明顯吧?把私人的僕從兵當奴隸賣掉來給大家分錢?白癡也不會這麼做!」

  萊溫斯克眉頭皺了起來,因為他發現那個來確認軍功的少校,好像有意針對第五大隊,或者說有意針對康斯。

  康斯獲得功勳的多寡,他沒有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軍部明明知道元帥很看重康斯,也明明知道康斯的身分被確認,那這次確認功勳就應該只是走過場而已,為什麼軍部會派來兩個故意找碴的人來?

  是不是說軍部有些人想要故意掃元帥的面子?他準備走前去探探底了。

  在場的軍官,雖然知道這兩個少校針對那個康斯少尉,但沒有認識到是掃元帥的面子,所以根本沒當一回事,誰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少尉得罪京城貴客呢?

  在場這麼多軍官,只有那個第一旅團長在一旁陰陰的偷笑。

  而這時,那兩個少校已經把目光望向了營地內的一百多輛巨型馬車,和七千多匹的高頭駿馬,面對他們的人可以發現,這兩個傢伙的雙眼散發出炙熱的貪婪目光。

  那個嘲笑威傑的少校,吞吞口水,堆著笑容,指著那些馬車和駿馬稱贊道︰「那些就是你們深入大草原的戰利品吧?不錯不錯,確實是帝國英勇的軍人,嗯,讓我們點算一下看有什麼吧。」

  他們這麼心急並不奇怪,按照規定,戰利品統一上繳,由上面折算成金幣,然後拿出五成來獎勵繳獲戰利品的部隊。

  別看獎勵一半好像很多,這其中是有機關的,單單一個折算,就可以把千裡馬變成駝馬,黃金變成黃銅,可想油水有多大,也明白這兩個傢伙為什麼眼睛會變紅了。

  「抱歉,長官,這些大部分馬車、駿馬以及物資,都是康斯大人在草原上的馬盜集市賭場贏來的,完全屬於私人財產,屬於大隊的只有這些。」搶先出來的歐克,溫存有禮的說完,一揮手,幾個後勤兵就牽來三百匹駿馬和三輛馬車,馬車的物品就是從原來大隊部帶走的糧食,食鹽這些東西。

  看到這些糧食和食鹽,那個少校立刻大吼︰「你有沒有搞錯?這些糧食和食鹽居然是戰利品?

  「你……」

  歐克微笑的打斷少校的話︰「抱歉,長官,這些不是戰利品,而是原來為了不被敵人侵佔而被我們帶走的大隊物資而已。」

  那個少校立刻傻了眼。

  而那城府深的少校,則馬上問到︰「武器呢?大隊部配置的武器哪去了?是不是被你們販賣了?不然你們哪有本錢去賭?」

  那個少校也恢復過來,他忙叫喊道︰「沒錯!既然這些物資都是用軍隊物資賺來的,那就是軍隊的東西,要全部收繳上來。」

  歐克仍然保持著笑容說道︰「抱歉,長官,大隊的武器在戰鬥中損毀了一部份,剩下的都被這營地的人收繳起來了,當中還有一大批武器是屬於康斯大人私有的。」

  「而這些物資,是康斯大人參與草原上的人狼賭鬥,用武力賺來的。」

  歐克這是在偷換概念,畢竟說起來,康斯起家的本錢,還真是帝國軍的物資呢。

  兩個少校不清楚事情經過,以為真是康斯靠武力賺取的,立刻啞了嘴。

  他們沒有懷疑這批物資怎麼來的,打劫?這麼點人能打劫多少物資啊,除了賭鬥還真是沒有其它辦法獲取。

  畢竟他們也隱約知道一點草原上馬盜集市的存在。

  而知道底細的第五大隊士兵,一是不認為軍官挪用物資有什麼不對,二是他們全部親眼看到康斯浴血奮戰,弄來這批讓自己能夠安全橫跨草原的物資,打心底認為這些物資是康斯大人私有的,感激康斯把物資公用都來不及,哪裡會去反駁歐克的說法?

  士官們雖然很是妒嫉康斯,但心底的想法和士兵一樣,沒有真正忘恩負義的他們,是不可能去做他們以為顛倒黑白的證明。

  看到兩個少校還想死纏爛打,剛好走前來的萊溫斯克,靠前他們身前低聲說道︰「兄弟,給點面子好不好,怎麼說康斯也是元帥府出身的!」

  兩個少校臉色一變,那個比較嫩的少校把頭扭向一邊,而城府深的少校,則含笑輕聲說道︰「長官,不要怪我們,畢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過放心,我們只是稍微為難一下,畢竟單單橫跨大草原的功勳就非常巨大。」

  「那些頭顱雖然大部分不能確認,但一個少主兩個千夫長卻是可以確認的,這兩項功勳就已經很豐厚了。」

  「相比起來,僕從兵的那點功勳就不算什麼,您說是吧?」

  聽到這話,在帝都混久了的菜溫斯克,立刻認為這是有人看不慣康斯立下這麼大功勞,而特意來給康斯找麻煩呢。

  萊溫斯克敢確定,這指使的人,就是那些被處罰的二十軍團的原高官們的後台,畢竟一個高官遇事倒霉了,高官下面的小角色不但沒有跟著倒霉,反而立了大功,這麼一來凡是和這高官有點關係的,肯定都會看不慣這麼突出的小角色,給他找點麻煩是很正常的。

  有了這個認知,萊溫斯克鬆了口氣,原來不是找元帥麻煩,只是看康斯這個小角色不顧眼而已。

  而且聽這少校的口氣,指使他的人也不敢太過分,康斯大部分功績還是能被確認的,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萊溫斯克不知道,康斯最為巨大的功勳早就被人奪走了。

  看到已經引起元帥親信的注意,他們也不再亂來,填寫確認書後,請幾個將軍觀看一下,接著就在第五大隊面前宣讀這次功勳確認的結果。

  這次功勳確認算是很高級的,起碼有一個中將和幾個少將在場觀看。

  「經元帥府命令軍部許可,對原第二十軍團第五師團第五旅團第五連隊第五大隊進行戰果功勳確認。」

  那個比較飛揚的少校大聲朗誦著︰「現確認結果如下︰康斯少尉斬獲飛牧旗盟國晶字旗少主首級及兩名千夫長首級,戰果認可。」

  「其餘人等首級因情報不詳而暫時停止確認,事後一旦確認即被認可。」

  聽到這話,第五大隊的士兵們都傻了眼,這豈不是意味著自己這些人一點功勞都沒有?想到這,所有士兵都忍不住準備騷亂起來。

  察覺到下面氣氛不對,少校忙繼續說道︰「不過,不能因為我們本身情報不詳而拒絕承認戰果,在戰果被確定前,將按照第五大隊上報的功勳紀錄進行虛銜晉升,戰果認可後立即轉為實銜。」

  這話讓士兵們一愣,接著就是一喜。

  虛銜指的是功勳已經被軍部確認,但由於時間問題還沒有紀錄檔案並發下通告,上面為了鼓勵你,先給你掛著晉級的軍銜,只是月薪和權力都還是沒晉級前的那一級。

  這麼說自己的功勳其實早就被認可了?只是沒有找到證人確認而已?

  聽到這話,萊溫斯克都是一愣,他還以為這兩個少校只準備給康斯晉級,而不管下面那些士兵呢,現在居然一下子按照功勳紀錄來晉升士兵?

  看來,他們也是明白弄得太過分了會引起兵變呢。

  少校感覺到下面灸熱的光芒,有點得意,朗誦起來更是意氣風發,不過囉唆一番場面話後才說道:「第五大隊橫跨萬裡草原的功勳確認!」

  這個功勳是不用怎麼確認的,只要確認了康斯的身份,這個功勳就跑不了,所以第五大隊的士兵對這點功勳的確認並不擔心,但因為功勳確認完畢後,接下來就是決定自己能升到哪個軍銜的事了,所以立刻興奮的鼓掌歡迎。

  「唉,這個少校很狡猾,給他囉唆一番後,我們俘虜敵軍的功勳完全沒了,現在被確認的,就是一個臨陣斬敵的功勳,一個是橫跨大草原的功勳,其它的全沒了。」歐克嘆道。

  相文、威傑對此只能低頭無語,畢竟最大的功勳ㄧㄧ獻圖的功勳早就被人搶了,現在是肉沒了,弄點湯聊勝於無。

  「下面宣布晉級名單。」

  性格飛揚的少校這話一出,全場一片寂靜,大家都豎起了耳朵,他志得意滿的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才慢條斯理的念了起來:「第五大隊康斯.雷倫特少尉,斬獲飛牧旗盟國晶字旗千夫長兩名,軍銜晉升一級,斬獲飛牧旗盟國晶字旗少主一名,軍銜晉升一級;率領部隊跋涉萬裡橫跨飛牧旗盟國,軍銜晉升一級;恭喜您了,康斯少校。」

  現在這只南臨時通報而已,等有著詳細時間。詳細功勳過程的紀錄,出現在軍部存盤的個人檔案中,這才算真正的晉級完畢,到時才會有真正的軍銜下發,月薪和權力也才會相應提高。

  康斯對提升為少校並沒有怎麼驚喜,只是接受虛銜時說幾句場面話而已,反而他的五名親衛喜形於色,喜吱吱的看著康斯肩膀上,兩根金屬線穿過一隻銀鷹的少校軍銜。

  唯一讓他們不滿的就是,康斯這軍銜是虛銜,而且就算沒有意外的話,也起碼要到年終總結的時候,軍部才有空發下實銜。

  除了康斯連跳三級獲得少校軍銜外,其它人大都只晉升兩級,其中甚至還有不少是只晉升一級的。

  不過就算這樣,第五大隊殘存的人也全都是士官,更是有幾個成為了少尉,像傑拉特更是中尉了。

  只是奇怪,按名頒發軍銜的那兩個少校和在場的將官們,全都當這個違背軍令擅自離營的人不存在,他們的這些舉動,更是讓歐克這些第五大隊的人,以為傑拉特攀上大腿了。

  只是五個奴僕出身的親衛,接照功勳最起碼也是個下士,但不裀道是那兩個少校故意的還是怎麼的,只是讓他們五人恢復自由,並掛上一個列兵軍銜。

  本來康斯還想出面解釋一下,但被歐克等人攔住了,對他們來說,自己軍銜的高低根本就無所謂。

  士兵們雖然還是有些不滿意,畢竟他們還是覺得自己的功勳被減少了不少,不過這是正式的功勳確認,有意見又能怎麼樣?反正虧不了本,也就算了。

  看到頒發軍銜已經結束,那個中將帶著幾個將軍,立刻熱情的招呼三個京城來的校官去師團駐地休息幾天,康斯這些第五大隊的英勇戰事,早被他們扔到一邊不去理會了。

  萊溫斯克盛情難卻的點頭同意,而那兩個少校在同意之時,同時對康斯說道:「康斯少校,由於你現在沒有作戰任務,所以請你馬上前往帝都,等待封地的授與。」

  本來按照以往的規矩,只有獲得實銜後才可獲得封地,不過被授與者在掛著虛銜時,大都是在戰場作戰,而且軍部的工作效率非常緩慢,等確認了實銜,御前會議開始討論哪塊封地可以授與的時候,被授與者卻往往早就戰死沙場了。

  所以為了不讓被授與者至死都看不到可以傳給兒子的封地,早就改成就算是虛銜也可以被冊封封地的了。

  在場的校級以上軍官,包括萊溫斯克都是一陣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

  因為他們都知道等待領地冊封,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雖然御前會議的工作效率比軍部高,但也高不到什麼地方,而且這御前會議根本沒有後門給你走,只能乖乖的死等。

  如果能夠得到好封地,那這些都無所謂,只是想想那幫樞們的御前會議成員,有沒有可能冊封好封地給地方軍官,就明白封地的授與完全沒有什麼可期待的,可以說領取軍官封地,絕對是一種無法躲避的痛苦煎熬。

  雖然不清楚軍官們為什麼臉上忽然出現這麼古怪的神色,但康斯沒有在意,只是向那兩個少校問道:「我自己一個人去帝都?」

  兩個少校笑了:「當然不,你可以帶上你的私人財物,你的親衛,你的僕人一起去的。」

  「不過請記住,只有你的護衛,也就是一百三十人才能擁有武品,其它僕人是絕對不能帶著武器進入帝都的,請記住這點,不然別怪我們沒有提醒你。」

  聽到這話,在場的校官們都笑咪咪的看著康斯,又看看那六百餘名的僕從兵,一臉興災樂禍的表情。

  「威傑,怎麼這些軍官們的臉色怪怪的?」相文向身邊的威傑問道。

  威傑滿是疑惑的說:「我也不知道啊,難道他們以為那些僕從兵會違反規定,給大人惹來麻煩?這不可能啊,怎麼說他們都是令行禁止的,只要大人發話,他們根本不會違反規定。」

  萊溫斯克不好當面提醒,拐彎抹角的說:「康斯,你準備帶多少人去帝都?中將閣下可以給你開通行證明,要知道等待冊封領地的時候,可是自己負責所有隨從日常生活費用的。」

  不知道康斯沒聽清這話的意思,還是不在意,反正就是直接說道:「所有親衛和僕從兵。」

  萊溫斯克愣了愣,這康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笨了?都告訴他要自己負責所帶部下的日常生活費用了,怎麼還帶上這麼一大票去?

  不說你現在還是少校虛銜,就是實銜又怎麼樣?你一個少校的單月軍餉才六十五枚金幣,能養活多少人?

  再說了,現在你所在的番號部隊遠在千裡,想要軍餉都沒地方拿!難道你在草原上私撈了一筆?

  聰明的相文當然能理解萊溫斯克的話,他偷偷拉拉康斯的衣袖,只不過在康斯微微搖頭後,他就不再在意這面的事了。

  而歐克則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站在一旁不吭聲。

  至於雷特、雷凱、威傑這三人,則傻愣愣的待在原地,幻想著回到帝都怎麼過活,雖然自己是個列兵,但怎麼也是個正規軍,不再是奴僕了。

  康斯怎麼會不知道萊溫斯克話裡的意思呢?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單單挑選一百三十名護衛名額的話,剩下的僕從兵,絕對會被這個文西省地方師團接收,地方師團接收他們後會幹什麼,可想而知。

  既然他們投靠的是自己,那麼自己就有責任帶他們走下去。

  別看康斯平時什麼都不在意,但他的性格是︰只要靠上他,他就會負責到底。如果不需要他,那他就會靜靜的走開。

  就像他因戰時法,成為第五大隊的主官,所以絞盡腦汁的把第五大隊安全的帶回來,而第五大隊一表示不再接受他的指揮,那他也馬上把他們放下,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就是這樣的性格。讓他能夠平靜對待別人拋棄自己。背叛自己的事情,不像其它人那樣,遇到這樣的事不是恨天恨地恨自己,就是罵爹罵娘罵別人,而且還就整天想著報仇雪恨。

  看到萊溫斯克還想說什麼,第一旅團長向師團長低語幾句,師團長就大包大攬的說道︰「既然康斯少校這樣決定,那沒問題,本官這就給你開出證明,同時也把收繳的武器還給你。」說著,就寫了份文書,並且動作迅速的掏出師團印章蓋了下去。

  看到這個,萊溫斯克也不再說什麼,反正這個康斯如果窮困潦倒的話,相信元帥大人不會坐視不理的。

  就這樣,萊溫斯克這三個京城貴客,留在文西省享受幾天塞外風光。

  康斯在把那一批大隊的物資和剩餘的大隊資金上繳後,帶著五名親衛,六百令人的僕從兵,五名獸醫,一百名馬夫,一頭黑狼,一個滿面污垢的劉斌,七千餘匹戰馬,二十匹千裡馬,一百五十餘輛巨型馬車及裡面滿滿的物資,走上了前往帝都的路途。

  康斯走的時候,除了二十五個後勤兵依依不捨外,其它士兵都在軍官們的壓制下不來送行。

  二十五人送七百來人和一大票的馬車戰馬,感覺上很怪異。

  至於萊溫斯克這三人,並不擔心康斯這個功勳被確認者,比他們這些功勳確認者先回帝都,因為康斯怎麼都是帶著一百五十多輛馬出和七千餘匹馬上路,亂哄哄的能快到哪裡去?所以依然安心的享受著地方師團的招待。

  當萊溫斯克三人也趕往帝都的時候,那個宣讀假命令的少校在師團長的見證下,再次宣讀了一份調令,第五大隊殘存的士兵按照小隊的編制,被分散調往布置在文北省四周的軍隊裡面,而那二十五名後勤兵更慘,直接按伍的編制調入了各部隊。

  第五大隊的士兵們雖然不情願,但這是正規軍令,絕對不是假的,而且二十軍團早就被分割的七七八八,根本沒有人收留他們,無奈的他們只好遵令走上征途。

  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徹底的消聲匿跡。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51 AM

第四章 販賣物資


  正往帝都趕的康斯一行人,在進路上第一座城池的時候,一票城衛軍簇擁著幾個文官,興沖沖的把康斯這票人攔住,他們把康斯當成了商團。準備收過路稅呢。

  不過在康斯出示中將師團長的通行證後,城衛軍雖然讓開了道路,但還是臉色難看的禁止康斯把戰馬和馬車拉入城池休息。

  對這點大家都不覺得意外,畢竟這麼多駿馬和巨型馬車,足以把這個城池給攪亂的亂七八糟。

  無所謂的康斯,乾脆下令在城池不遠處的和邊扎營休息,反正油鹽醬醋糧食人種全部齊全,不用進城購買什麼東西就足以自給自足。

  扎營後,歐克立刻上前來提醒︰「大人,在把大隊資金上繳後,我們現在兜裡已經連一枚銅板也沒有了,雖然現在可以自給自足,但是到達帝都後,我們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在野外露營的。」

  「還有,我們現在這樣是不是太過招搖了?」

  康斯對招搖這點很理解,畢竟自己這一路行來被人圍觀夠多了,就像剛才,那票城衛軍也不會自己跑出來攔路收稅,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那我們應該怎麼解決?」

  歐克小心的斟酌辭彙,說道︰「大人,我們可以把馬車戰馬和物資賣掉大部分,直接帶著金錢上路比較妥當。」

  其實歐克是希望弄一筆錢,到帝都後給康斯走門路,熟悉帝都情況的他,可是非常明白,如果沒有錢的話,在帝都幾乎是寸步難行的。

  「賣掉馬車倒無所謂,但是把戰馬賣掉是不是大可惜了點?要知道這些都是極為優秀的戰馬啊。」相文插嘴道。

  「不把戰馬賣掉,難道要我們這幾百人帶著七千餘匹戰馬抵達帝都啊,那可招搖的過份,難道你想一路上都被權貴們找麻煩?」歐克挑著眉毛說。

  相文被說的不吭聲了。

  威傑立刻冒了出來︰「既然要賣的話,我們到帝都賣怎樣?那裡的價格肯定比這裡高上幾倍。」

  歐克嘆氣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啊,不過像相文說的,我們這些戰馬都是極為優秀的,一路上眼紅的人肯定不在少數,要是路上的貴族找我們麻煩,那我們能怎麼辦?他們找上門的話,能賣幾枚金幣就算好的了。」

  「那二十匹千裡馬也賣掉?」雖然知道馬是一定要賣的,但相文還是一臉不捨的問道。

  歐克搖搖頭︰「千裡馬不能賣,在帝都走關係的話,一匹千裡馬比一萬枚金幣的作用還要大。」

  「而且大人是元帥親衛出身的,回到帝都肯定要去拜訪元帥閣下,這千裡馬就是最好的禮物。」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包括康斯在內都點頭認可,康斯他雖然想到回到帝都要去拜訪元帥,但沒想到要送禮物,看來歐克確實是非常稱職的管家呢。

  突然想起什麼的威傑,出聲問道︰「大叔,為什麼那兩個少校說,我們只有一百三十個護衛的名額能夠攜帶武器進入帝都呢?」

  「要知道帝都根本不限制民眾攜帶武器進出,而且按照規定,大人也不可能帶這麼多人進入帝都的啊。」

  相文插嘴說道︰「他們這個意思是不是說,大人可以帶一百三十個人進入帝都?」

  歐克立刻搖搖頭說道︰「這是不可能的,畢竟將級軍官進出帝都也就是帶一個小隊,校級軍官只有一伍,大人一個少校,有什麼可能帶滿額的一百三十名護衛進入帝都?」

  「那他們為什麼這麼說?是不是不安好心?」相文問道,他可不認為那兩個少校會好心的提醒人人。

  歐克笑道︰「他們確實是好心,要知道在國外,不會有人管你擁有多少僕從兵,但在國內,擁有超過親衛編制的武裝士兵就是造反,要抄家滅族的。」

  「那兩個少校是提醒我們,最好只擁有一百三十套武器,不然大人就麻煩了。」

  「啊,居然有這樣的規定?那其它僕從兵怎麼辦?」相文、威傑包括康斯都愣了,他們可從來不知道帝國居然有這樣的規矩。

  歐克神色輕鬆的說道︰「這很簡單了,只要對外說明他們是奴隸身分的隨從就行了,畢竟奴隸是私人財產,誰會管你帶多少財戶出門啊?」

  「再說了,僕從兵的身分就是武裝奴隸而已,都是一樣的身分。」

  聽到這話大家都放下心來,反正奴隸只是個名稱,外人怎麼也不可能清楚大人根本就不把他們當成奴隸來看。

  至於多出來的武器,大家都無所謂的樣子,鹹傑的話道出了大家的心聲︰「那些武器扔掉賣掉都行,反正再把原來第五大隊的庫存武器上繳之後,我們現在擁有的都是在草原上繳獲的破爛,根本沒有幾件算是好的。」

  歐克在說完自己的意見後,像康斯請示︰「大人,您看怎麼處理?」

  雖然知道大人肯定會同意自己的意見,但怎麼也要請示一下,自把自為可是身為下屬的大忌。

  康斯點點頭說道︰「每人留下兩匹座騎和大概兩個月的糧草,兵器留下一百三十套馬刀和弓箭,其它的都賣掉吧,這件事就交給你負責了。」

  「是,屬下一定把這批物資賣出最好的價錢。」

  歐克領命後,立刻開始指派任務︰「威傑,你帶人去城裡打聽一下,這附近有什麼人需要我們的物資,以後每到一個地方自動去打聽情報,畢竟我們不能只在一個地方賣,單單一個地方可吸收不了我們這麼多的物資。」

  「相文,你帶人去給我們每人挑兩匹最好的戰馬留下,清點物資的事就交給我負責。」

  聽到歐克的吩咐,相文拉上劉斌就走。

  威傑也馬上就忙碌起來,被人遺忘的雷特、雷凱只能和黑狼一樣,跟在康斯身邊擔當護衛的工作。

  就這樣,康斯這票人開始邊走邊賣物資的日子。

  康斯這批物資中,戰馬是最好賣的,這些從數十萬匹駿馬京挑細選出來的戰馬,笨蛋都能看出帝國軍馬和他們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歐克只是稍微透露要賣戰馬的意圖,當地的貴族。商人。軍官就蜂擁而來的搶購,一百枚金幣一匹的價格,根本就沒有人還價,而且看這些買主的神色,好像這個價格是白撿一樣。

  如果不是早早表明那二十匹千裡馬是送給元帥大人的禮物,如果不是這些邊垂省份沒有什麼顯赫貴族,這二十匹千裡馬恐怕老早就被權貴們強行買走了。

  看到這些買主的興奮樣,歐克就知道那些有著顯赫身分,在草原和帝國來回走私的走私份子,從中賺了多少金幣,甚至後悔自己開價太低了,只是現在價格已經喊出去,改口等於打自己耳光,只能咬牙認了。

  等當地駐軍得到消息找上門來的時候,拿出來販賣的六千餘匹戰馬,早就沒了大半,本來當地駐軍是想一口氣把剩下的兩千餘匹戰馬全都買下了,不過卻被歐克拒絕了。

  一是軍隊的採購人員不但開價低,而且還索取回扣,二是還有一大票得到消息趕來的權貴,虎視眈眈等著購買,得罪軍隊採購人員好過得罪這麼多的權貴,畢竟自己只是臨時客串商人而已。

  搶購戰馬的人,大部分是軍官和貴族,而搶購巨型馬車的全都是商人,這些馬車賣的價格比戰馬貴了點,一輛賣了一百五十枚金幣,但就這點價格搞得歐克很不樂意,因為在大草原,這馬車的價格絕對比戰馬貴上幾倍,沒想到在帝國內這馬車居然這麼不值錢。

  而第三值錢的,就是那些本來算是添稱頭才買來的皮草,本來歐克沒在意,準備一次全賣給商人。

  不過相文那已經完全屬於女性的天性發作,用讓男人吃驚的本事,輕易的把皮草分成了三六九等,除了留下幾件超等的皮草準備當禮物外,其它全都按等級販賣,得到的金幣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這方面,歐克只有甘拜下風。

  至於那些多餘的兵器,那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完全當廢鐵似的低價賣給了武器店,等於弄點零花錢的交易。

  而這些物資中,最不值錢,根本就賣不出去的就是糧草。

  其實也不是賣不出去,只是價格等於半賣半送,連市價的三分之一都沒有,捨不得這麼便宜人的歐克,只好在請示康斯後,留下十輛馬車運載自己這些人兩個月的用度,其它的全部白送給貧民了。

  反正不值錢,那還不如擴大大人的知名度呢。

  果然,如歐克所想的一樣,文西省的貧民大多知道有個名叫康斯.雷倫特的慈善家。

  康斯一路販賣物資的事,當然傳入文西省警備師團的那幾個認識他的將軍耳中,包括第一旅團長在內,對此都是不在意的一笑而過,會這樣不以為意,一是他們不認為康斯那批物資能夠換來多少金幣,二是金幣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將級軍官所追求的。

  就這樣,康斯一行沒有任何妨礙的到處販賣物資,當離開文西省的時候,康斯這票人和離開軍營實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帶著十輛馬車一千五百匹駿馬,七百來人的康斯一行,走在陸上不但不會再萬眾矚目,而且速度還快了許多。

  途中,歐克偷偷摸摸的告訴了康斯一個數字︰七十五萬六千七百一十枚金幣。這筆錢足以把一輛巨型馬車給裝載的滿滿的。

  聽到這個數字,就是曾擁有過大額金幣的康斯,也被嚇了一跳,就這麼簡單的一次物資販賣,就得到了等於一個正規師團一個月的軍餉,難道商業真的如此賺錢?

  康斯把商業能夠大幅度獲得資金的事記在心中,當了大半年的部隊後勤長官,管理整個大隊日常生活中各種瑣碎事務開銷的康斯,可不像以前那樣對金錢毫無感覺。

  就是聖人,只要擔當一段時間的基層後勤長官,也會明白金錢的重要性。

  對這點,康斯倒有點感激軍部把自己任命為後勤長官了,不然長年衝鋒在前線的他,根本不會如此深刻了解金錢的重要性。

  明白這點的康斯,同樣也明白自己對資本運作投資的手段,根本是一竅不通,雖然歐克好像也是對資金投資一知半解的樣子,但怎麼也比自己強,所以康斯毫不猶疑的直接把這麼多金幣交給歐克管理,反正自己要錢就跟歐克拿就是了。

  接受命令的歐克也沒有推托,他早就把自己定位在康斯大人的管家,幫助大人管理資產就是自己的任務了,為了這一天,自己早就特意學習了一些資金運作的方法,現在就等自己小心翼翼的嘗試了。

  康斯這票人押著一車金幣,快速的離開文西省的地界,然後憑藉大幅度瘦身的隊伍和那份中將師團長開出的證明,康斯這群人終於可以進城池住宿了。

  不過康斯照樣引起世人的注意,想想一個小小的少校,帶著一百三十名護衛和近六百人的隨從,不但人人擁有兩匹高頭駿馬,而且還有十輛巨大馬車運載隨身物品,更厲害的是,直接包下城內最好最大的旅店住宿,如果你是地頭蛇,你會怎麼看待這個少校?

  所以絡繹不絕找上門來的權貴們,可是把康斯弄得神情憔悴。

  而歐克在迎來送往的的忙碌中,恨不得打自己耳光,誰叫他為了體恤自己大人,提議進城住宿呢?

  進城住宿就進城住宿了,何必提醒大人根本不用在乎金錢的問題,從而使大人決定所有人都進城呢?

  明知道大人體恤部下,絕對不可能他住豪華旅店,其它人隨便找個地方窩,這不是自己找來的麻煩,還能是誰找來的?

  雖然康斯一再表示自己沒有什麼顯赫的身分,但權貴們根本不相信,一個沒有背景的少校,能夠如此招搖的帶這麼多人進京等待領地冊封?騙鬼去吧!要知道就算最多油水的少校級軍官領地,一年的收入還不夠他一晚的住宿費呢。

  因為這樣的誤解,直到康斯一臉疲倦的拿出旅途疲憊,時間緊迫這些理由,才推卸了權貴們的宴會邀請。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大家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已經癱軟在椅子上的歐克,內疚的對捏著眉心的康斯說道︰「大人,對不起,我也沒想到居然會引來這麼多人的。」

  一直躲著,直到現在才出來透氣的黑狼,忍不住對歐克噴個鼻氣,表示自己的不滿。

  康斯搖搖頭無奈的笑道︰「這不怪你,是我要求把旅店包下來的。」

  同樣有氣無力的威傑,插嘴說道︰「大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算大人不把最好的旅店包下來,單單人人帶這麼多人上京,想不招搖都很難。」

  不久前擔任侍女工作忙上忙下的相文,依然神態輕鬆的替康斯按摩著肩膀,他笑咪咪的說道︰「嘻嘻,其實這樣也不賴啊,起碼大人收到了很多禮物呢。」

  歐克沒好氣的說︰「你以為這禮物很好收啊,就算不去回訪,那也得回禮的,不然你以為會有人白白送禮給你嗎?」

  相文根本不在意︰「這有什麼,隨便買點禮物送回去就行了,只要不比他們的禮物值錢,我們就算賺了。」

  「拜託,大姐,你想都不要這麼想,回禮可是代表大人的臉面,大人回的禮只能比他們送的禮貴重,不然大人就丟臉了。」

  「一旦丟了臉面,被他們唱袁的話,大人就根本別再想在這個圈子裡面混!」威傑無奈的說道。

  從他的稱呼來看,顯然他下意識的把相文當成女性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就一定要買最好的禮物回禮才行,反正我們錢多,不用在乎。」

  關乎康斯的臉面,相文立刻大方起來。

  「什麼我們錢多,這點錢要省著來用,畢竟帝都才是用大錢的地方!」歐克教訓道。

  「嗯,沒錯,那我們的回禮,就比他們的禮物貴上一點點就行了,我們來拆禮物吧?」相文說著,就一臉可憐巴巴的望著康斯。

  無所謂的康斯,不在意的點頭同意這些下屬替自己拆禮物。

  相文立刻一聲歡呼的撲向那些堆積如山的禮物,而歐克則讓威傑把幾個百夫長和劉斌拉進來幫忙。

  康斯輕輕的撫摸著黑狼的毛髮,默默的看著再場眾人一邊估計著禮物的價值,一邊記載著禮物的主人是誰。

  有人替自己分憂的感覺很不錯,如果單單是自己的話,恐怕根本想不到要回禮呢。

  想到這些所謂的社交,康斯不由再次捏捏眉尖,這權貴們的社交圈真是規矩多多啊,自己真的是非常不適應呢。

  在歐克等人的忙碌下,很快權貴們都收到了比自己禮物貴重的回禮,雖然康斯沒有參加宴會,但還是給當地的權貴留下了好印象。

  不過只有這個地方的權貴知道康斯這個人,因為後來的路上,康斯都是在野外露營,根本就沒出現在城內,所以其它地方的權貴根本不可能和康斯套近乎。

  少了那些權貴們的糾纏,康斯等人一路迅速的往帝都奔馳,一個多月後,康斯等人就抵達了帝都的周邊。

  而萊溫斯克三個校官,還遠遠落後於後面幾天的路程呢。

  在經過帝都警衛的查詢驗證後,康斯的部眾,被帶到最外圍的一處專門安置校官親衛的大營安頓。

  只是大營只負責一百三十人的伙食,其它的隨從則需要繳納一定費用才能安置。對這點小錢,沒有誰在乎。

  安頓好部眾後,康斯就帶著歐克這五個親衛進入帝都,黑狼和劉斌也只能待在軍營,人生地不熟的他們,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去。

  康斯的軍籍證明還是少尉,但有中將簽署的通行證,證明了他現在的少校身分,校級以上的軍官都是能自由出入帝都的。

  進入帝都的第一時間,康斯就是去拜訪元帥。

  如果不是剛好負責守門的親衛認識康斯,絕對沒有人會替康斯前去請示,因為少校在這將級滿街跳的帝都,跟螞蟻一樣,絕對沒有資格拜訪元帥大人的。

  左特拉元帥聽到是康斯前來拜訪時,立刻讓人請他進來,當然,康斯的五個親衛只能在門房那裡待著了。

  康斯在侍從的引導下,進入了這座帝國軍心中的聖地。

  元帥府很大,可是並不像想象中那樣的美輪美奐,入眼的景物,都給人一種簡潔大方樸實的感覺,整個元帥府除了大理石塊外,就是綠色的草地,除此之外連擋蔭的樹木都沒有,更不要說什麼花朵了。

  當侍從引導康斯接近一棟宮殿式的房子時,侍從猛的一震,因為元帥閣下居然站在門前台階,等待著客人的到來,這種榮耀待遇,只有顯赫官爵或者元帥很器重的人,才能享受的。

  侍從疑惑的瞄了康斯一眼,心中想道︰「難道這個青年是元帥器重的人?怎麼自己就從來沒聽過康斯這個人呢?」

  康斯也看到了左特拉元帥,快走幾步,一個立正敬禮。

  看到康斯依然跟第一次見面時那樣淡泊的神態站在自己面前,隨意回了一禮的元帥忍不住笑道︰「你還是這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有沒有覺得派你去當後勤長官委屈你了?呵呵,居然一下子成少校了。」

  「沒有,閣下,屬下還是非常感謝閣下給予的機會,因為這讓屬下明白了什麼才是後勤工作。」

  康斯這話讓元帥喜上眉梢,他激動的拍拍康斯的肩膀︰「不錯,你能這樣想非常不錯。」說著,就拉著康斯進屋了。

  元帥的神色和舉動,讓在場的侍從們在一愣之餘,也默默把康斯的名字和容貌記在心中,至於記住後用來幹什麼,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進入客廳後,元帥就向康斯詢問康斯怎麼進入大草原,怎麼在大草原存活下來,並怎麼不迷路的帶著這麼多人回到國內。

  康斯的性格是問一句回答一句,元帥的問話都得到了回答,至於為什麼不會迷路,康斯只是用僕從兵是當地人的原因來解釋。

  至於地圖的事康斯並沒有說,在他看來,那盜走地圖的權貴,肯定會把地圖上繳邀功,不然還算什麼搶功?

  既然帝國照樣能得到草原地圖,那自己何必說出來惹麻煩呢?

  對康斯來說,自己來拜見元帥只是禮節而已,並不是來找元帥告狀的。

  「閣下,屬下在大草原賭鬥贏得兩匹千裡馬,覺得只有元帥才能配上,所以就冒昧送給閣下。」看元帥沒有繼續問話了,康斯突然這樣說道。

  在歐克的提醒下,康斯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用大隊物資起家的。

  聽到康斯的話後,元帥神色愕然了一下,打量一下依然保持平靜表情的康斯,冷著臉說道︰「哼,看你的樣子,好像捨不得把千裡馬送給我啊?」

  康斯一愣,忙搖頭說道︰「屬下捨得。」除了這句話外,康斯就沒有其它的解釋了。

  而在場的侍從的眼中,都隱約露出興災樂禍的神色,這少校要倒霉了,因為元帥從來就不收禮的。

  元帥不知道什麼緣故,注視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的康斯,忽然冰臉消散,含笑點頭說道︰「既然是你送的千裡馬,那我就收下了。」

  說到這,元帥還一臉長輩樣的指點康斯︰「你啊,怎麼連巴結上官都擺出冷臉,並且說的這麼乾巴巴的?誰看到你都以為你不願意,我敢斷定這送禮的事,是你的親衛替你出的主意門。我看啊,以後有什麼送禮的事,就讓你的親衛出面好了,你的性格實在不適合做這樣的事,免得不但沒討好人,反而得罪人呢。」

  元帥這忽然之間的轉變,立刻讓侍從們瞪大眼睛,張開嘴巴發愣。

  就算什麼都無所謂的康斯聽到這話,也不由一陣的不好意思,這話確實是歐克教他的,只是有生以來就沒有親自送過禮的康斯,根本就不知道送禮該怎麼送。

  上次送禮給公主和大神官,也是自己麾下親衛代勞的。

  看到侍從的失態,元帥明白自己做的過分了,立刻蹦著臉對康斯說道︰「嗯,等下你還要去軍部報到,我也不留你了。」

  康斯明白這是送客了,立刻站起來敬禮︰「那麼屬下告退。」

  繃著臉的元帥,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起身拍拍康斯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康斯,要想保住自己的軍人本色,並不是純粹的殺敵就行的,突出是好,但太突出了就反而變成壞事了,人情事故你還要多學學才行啊。」

  「是,謝謝元帥閣下指點。」康斯衷心的向元帥道謝。

  康斯雖然對升官發財並不在意,但並不表示他對這些陰暗面不了解。

  他知道元帥在教導自己不要大突出了,免得招人忌諱,這點康斯深有體會,單單看自己剛回來,就被人盜走了地圖的事,就可清楚,只是不知道對方顧慮到什麼沒有往死裡下手,反而留有餘地,看看那兩個檢驗功勳的少校的言行就知道。

  康斯離去後,元帥回到書房,一邊來回踱步,一邊喃喃自語︰「該死的,今天我怎麼這麼失態?居然在侍從面前表露對康斯的重視?按理來說是不應該的啊?」

  說到這,元帥拍拍額頭︰「真是怪事,一看見康斯就忍不住有種熟悉感,就像上次第一次看見他,想也不想就讓身分不明的他加入親衛,也就事後才去調查他的身分,真是古怪啊,算了,不想了。」元帥甩甩腦袋坐在書桌前。

  元帥敲敲桌子思考了一下,拉開抽屜,從厚厚的一大疊的文件中裡掏出一份,打開。只見上面從康斯在崎紅國被強迫拉去當兵,直至康斯忽然失蹤,康斯軍團四分五裂為止,詳細的紀錄了幾張紙。

  看看這份詳細的紀錄,元帥臉上露出了笑容,很是欣賞的點頭自語道︰「戰神?不錯的稱號,按照康斯的本身素質,成為帝國未來的將星指日可待。」

  「不過還要在底層多鍛煉鍛煉,年輕的將星雖然能振奮軍心民心,但也容易招人忌恨啊,還是多壓一下才行。」

  接著,元帥又拿出一份文件,看著這份文件,元帥皺起了眉頭︰「這也是個不錯的種子,個人能力和素質都不錯,只是性格太浮誇了。」

  「年紀輕輕就懂得勾引大批的貴婦小姐來做戲,並利用這些貴婦小姐的勢力,來為自己晉升鋪路,算是個很有手段的人。」

  「不過你居然膽敢謀劃到我身上來了,那就別怪我打壓你們。」說到後面,元帥的眼角已經突突的跳動著,甚至惱怒的把那文件扔進了垃圾桶。

  不過在元帥平靜心情後,他又把這份檔從垃圾桶撿起來放入抽屜,並嘆道︰「唉,還是等等看吧,也許幾年後等他會改變作風吧。」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51 AM

第五章 男爵上校


  元帥推上那抽屜,然後打開另外一個抽屜,從裡面掏出一個羊皮卷,在桌上攤開後,露出一份地圖,看上面的標示,顯然就是飛牧旗盟國的全境詳圖。

  撫摸著這份地圖,元帥感嘆道︰「沒想到啊。平時看起來貪財的不得了的三皇子,居然有這麼深沉的心機,他手下前去草原貿易的商團居然全都是間諜,整個草原詳細地圖就這麼讓他描繪出來了。」

  「這小子不錯,有了這份地圖,帝國軍就可以深入草原,征討那幫該死的游牧民族,再也不用死守邊境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草原對帝國的威脅將徹底消失!」元帥一陣激昂的自語。

  在小心把地圖卷起放入抽屜後,元帥含笑自語道︰「三皇子這小子,很精明的讓部下獻上地圖,不過也是,反正像他這樣的皇子立下的功勞,都是記帳的,既然自己得不到實惠,那還不如讓手下親信立功,提高地位呢,這樣記增長了實力又收買了人心,一舉兩得,這小子有頭腦啊。」

  自語到這,元帥突然想起什麼的放大聲量喊道︰「來人!」

  聲音落下,兩個親衛立刻推門禁來立正敬禮,元帥拿筆寫了張紙條,交給親衛說道︰「交給軍部主官,讓他們特事特辦。」

  親衛接過字條準備離去時,又被元帥叫回來︰「等等,字條給我!」接過了字條的元帥,提筆在上面加了幾個字,才揮手讓親衛退下。

  在親衛離去後,元帥含笑自語道︰「為了不太突出,只能突然加重軍部的工作了,不過相信此刻待在帝都的虛銜軍官會很歡迎的。」

  說到這,元帥突然皺眉︰「嗯,康斯也在帝都呢……」

  想了一下,元帥搖頭笑著自語道︰「算了,太過做作也不好,反正只是個少校軍銜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康斯在軍部報到後,歐克就興沖沖的開始送禮行動,不過很可惜,由於康斯位卑職低,那些高官顯貴的門房,一看敗帖上的少校稱呼看都不看禮物是什麼,冷嘲熱諷的直接扔回。

  更離譜的是,門房收了紅包後,不但不幫忙反而說什麼要是他們敢把這麼低級的軍官引進府,絕對會沒命的,所以愛莫能助。

  一兩家這樣歐克還不會灰心,可所有自己知道的高官顯貴都是如此,歐克那可真是沮喪到了極點,怎麼這年月連送禮都這麼難啊!

  看到歐克,威傑,相文二人一臉沮喪的神態,康斯不由笑道︰「看你們這樣子,像是打了敗仗一樣,算了不用送了,剩下的千裡馬,就當我們的座騎吧。」

  早就垂涎千裡馬的威傑,立刻歡喜的跳了起來,不過還沒有來得及歡呼就被歐克打落下來,歐克慌張的向康斯勸阻道︰「大人,這些千裡馬絕對不能留下來自己用!」

  威傑立刻不幹了︰「為什麼啊?我們送不出去自己用還不行?礙著誰了啊?」

  歐克還沒解釋,相文就敲了威傑的腦袋一下︰「笨蛋!現在絕大部分的將軍都沒有千裡馬的座騎,你讓只是少校的大人擁有千裡馬,不是讓那些將軍找大人的麻煩嗎?」

  威傑一聽洩氣了,只能委屈的摸著腦袋說︰「送又送不得,用又用不得,那怎麼辦?賣掉啊,那些高官顯貴得只我們不把千裡馬送給他們反而賣掉,更會找我們麻煩!」

  因不能為康斯走門路而神情低落的歐克嘆道︰「這點倒不用擔心,帝都的拍賣會都是匿名的,大人,您說現在怎麼辦?」

  康斯只能苦笑的搖搖頭︰「還能怎麼辦?匿名賣掉吧。」就是如此的不自由,自己才懶得理會這些事情啊。

  「嗯,也許把千裡馬換成金幣更有用,畢竟我們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大人才能獲得封地,人吃馬嚼的,金幣少點都不行呢。」有了這個念頭,歐克稍微振作了點。

  康斯他們沒有選擇把剩餘的千裡馬全部送給元帥,一是送了兩匹,再送豈不是說自己沒誠意?怎麼開始不一起送來啊?

  二是把這些送不出去的千裡馬送給元帥,等於是指著元帥鼻子說他是收破爛的,簡直就是打元帥的耳光,誰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這麼幹。

  在走門路失敗後,康斯帶著五名親衛無奈的找了家旅館住下,早上去軍部報個到,接著就跑去僕從兵安頓的軍營鍛煉鍛煉,被留在軍營的黑狼,也才能趁機跑去荒野撒歡打滾。

  期間十八匹千裡馬很快就被帝都的權貴們一掃而空,由於帝都權貴們的爭風吃醋,十八匹千裡馬居然換來了近二十萬枚的金幣。

  也就是說,康斯非常輕鬆的擁有了九十多萬枚的金幣!

  大量金幣的收入,讓康斯等人都安心的等待領地的冊封,而就在康斯城內城外來回跑動的時候,軍令部忽然莫名其妙的發布了數百道的晉升命令。

  說是莫名其妙,那是因為這數百道晉升命令中,沒有一道言明晉升者立下了什麼功勳才獲得晉升。

  本來這些晉升命令康斯是不會留意的,但其中有第二十軍團各級主管的任命,卻讓康斯這個二十軍團出身的人,感覺有點不對勁。

  看到康斯的疑惑,歐克提醒道︰「大人,不知道您注意到沒有?我們在帝都這麼段時間來,根本就沒有聽到民眾或者其它軍人議論飛牧旗盟入侵文北省的事,現在突然大舉晉升軍官,而且被提拔的軍官都成了文北省附近駐軍的主官,說明帝國已經悄然無聲的把文北省收復了,可以說,這次的晉升就是獎勵。」

  「奇怪,既然收復了文北省,那怎麼不大肆宣揚一下?那些晉升命令書上,可是什麼功績都沒有哦。」相文很是不解。

  歐克苦笑道︰「想想不久前帝國軍輕鬆剿滅維爾特自由聯盟五大王牌軍團,就知道軍部為什麼不但不大肆宣揚收復文北省的事,反而還要隱瞞文北省曾陷落的事了。」

  「我明白了,軍部要面子!畢竟他們才打敗自由聯盟的五大王牌,結果自己的一個省份反而被游牧民族給侵佔了,這讓人知道了絕對是特別丟臉的事。」威傑立刻說道。

  「面子,哼,面子能當飯吃啊?就那些高官才會顧慮到這些的。」相文不滿的說。

  「這是人之常情,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消息傳出去,帝國大勝自由聯盟的光芒立刻會黯淡許多。」歐克嘆道。

  聽到這些話,康斯臉色淡然的微微搖搖頭,什麼都沒有說。

  就在康斯他們說這些話的不久前,也就是晉升命令沒有發布下來的時候,元帥府的左特拉元帥,正怒火沖天的大吼著︰「這幫該死的棍蛋!大草原已經是大雪紛飛了,居然還讓入侵的旗盟軍順利回到草原!」

  「他們幹什麼吃的?難道把他們趕走就行嗎?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為什麼還要抽調帝都的警備師團參戰啊?」

  「那幫該死的渾蛋!早知道這樣我就該親臨指揮!他們居然還有臉面把晉升報告發到我這來?」

  站立在四周靜靜承受元帥怒火的軍官們,各個滿頭大汗,但卻沒有人擦拭,全都站的筆挺。

  看到大家都死命的給自己打眼色,才回來沒幾天的萊溫斯克,吞吞口水,壯著膽的向來回踱步的元帥詢問道︰「閣下,是不是把晉升報告全部駁回?」

  這話一出,那些打眼色的軍官立刻猛瞪著萊溫斯克,看那樣子恨不得把他給生吃了。

  要知道這晉升報裡面的名字,可都是他們的子弟親信啊。辛苦這麼久,一句話就完全打回原樣?可惜他們現在不敢插嘴,不然肯定是一番大道理的反駁萊溫斯克的提議,萊溫斯克當然知道同僚們可怕的眼神,不由拼命的向他們打眼色,這幫傢伙也不是笨蛋,知道這是以退為進呢,忙站出來指責自己的子弟親信,看他們的樣子好像要大義滅親一樣。

  元帥瞟了萊溫斯克一眼,再掃視了眾人一眼,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什麼。」

  這話一出,所有人冷汗直冒,等到元帥說出︰「不過……」這兩個字他們立刻豎起了耳朵,「他們雖然沒有完成我的任務,但也是把文北省收復回來,而且把百萬牧騎趕入草原,也算是立了功,他們的晉升報告我批準了。」

  元帥這話讓所有人都鬆口氣,特別是萊溫斯克,雖然他知道元帥只是發洩一下脾氣而已,絕對不會接受自己提議的,但如果元帥真的接受了自己的提議,那自己肯定活不過今晚!

  「不過你們告訴他們那幫渾蛋!這幾個月給我老老實實的整理那三個軍團!等到草原上的大雪溶化了,我會命令他們進攻大草原的!到時候沒有完成我的命令,那麼就等著憲兵找上們吧!」元帥冷著臉說道。

  「啊!進攻大草原?」

  所有人吃了一驚,帝國不是沒有進攻過大草原,起碼文北,文西兩省歷史上就是屬於大草原的地盤,只是除了這兩個數百年前從大草原奪來的省份外,帝國再也沒有從大草原奪過一寸的土地。

  不是帝國沒有那個能力,而是付出的與得到的利益相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整個大草原除了馬匹外就沒有什麼資源,如果單單這樣,為了帝國馬場,那也就認了。

  只是還有很多麻煩事,如草原面積過於遼闊,而且天氣變幻莫測,補給非常困難,隨時會缺糧,還有由於沒有行軍地圖,隨時會迷路,一旦脫離了大隊,那將會被草原人像螞蟻吃青蟲一樣的吃掉,自從帝國連續兩次遠征大草原都失敗後,就再也沒有打過大草原的主意,只是嚴格守護邊境而已,了不起就是進入草原百來裡路的趕趕那些牧民。

  坎到不下的神色,元帥笑道︰「不用緊張,我沒有想要佔領大草原,只是報復對方侵入我國而已,所以這次的作戰任務,是盡量的掠奪草原上的人口馬匹牲畜,並燒毀他們的牧場,讓那些牧民餓死凍死!」

  元帥這話讓大家鬆口氣之餘,還是非常擔心,雖然這次的作戰任務等於是搶了就跑,但人生地不熟的,恐怕會跑錯地方呢。

  元帥知道部下在想什麼,把手一揮︰「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不過這次跟以往都不同了,因為伯倫男爵辛苦多年,終於繪製出大草原的詳細地圖,擁有這份地圖,絕對不會在大草原迷路的!」

  「伯倫男爵?」

  眾人都傻了眼,不是他們不認識這個男爵,而是這個男爵盛名遠播,他們全都認識,盛名到什麼地方?「男爵上校」就是伯倫男爵的外號了。

  也許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畢竟參軍的貴族弄個校級軍銜是個很輕鬆的事,但伯倫男爵的情況有點特殊,因為他獲得這個上校的軍銜已經十年了,還沒有晉升為將軍。

  一般參軍的貴族遇到多年無法晉升成將軍的情況,一是退役專心當貴族,二是走門路變成將軍。

  整個帝國就只有伯倫這個貴族,心甘情願的當了整整十年的上校。

  「伯倫男爵長年待在帝都,他怎麼能夠獲得……」說這話的軍官立刻閉上了嘴巴,在帝都官場上混生活的人,都清楚帝都勢力的分不,這個男爵上校是三皇子的人,而三皇子是最貪財的皇子,擁有的商團足跡遍天下,這地圖應該就是三皇子給的,畢竟男爵上校是大家知道的三皇子手下中軍銜最高的。

  至於三皇子手下裡有沒有將軍之類的軍官,那就不是他們這些小蝦能夠知道的了。

  也許會覺得奇怪,既然是一個皇子的親信,那怎麼可能十年都不能晉升為將軍?

  以前說過,現任奧特曼皇帝陛下的的兒子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各個皇子的娘家都是大勢力,雖然明面上沒有競爭,但暗地裡卻互相拉後腿。

  在互相拉扯下,皇子們的手下,如果沒有巨大的讓人閉嘴的功勞,那就根本別想獲得提升。

  當然,如果伯倫男爵沒有投靠任何皇子的話,就算他沒有什麼本事,單憑著男爵的爵銜和十數年的軍齡,早也可以升為將軍了,哪裡還要等到現在啊。

  不過也不是說整個帝國就沒有其它貴族遇到像伯倫男爵這樣的情況,只是這些貴族選擇了退役。

  「嘿,看來伯倫的‘男爵上校’這個外號要消失了,按照獻圖的勳,子爵少將都當的上呢。」

  一個擁有貴族身分的少將,酸溜溜的低語道。

  「嘻嘻,誰叫他跟了個好主子啊,不過按照專射出頭鳥的習慣,恐怕他以後有的煩呢。」那少將身旁的軍官興災樂禍的的輕聲笑道。

  看到自己這些部下輿論紛紛的,元帥無奈的搖搖頭,他也懶的管他們,現在要考慮派人拿這份地圖再草原上走上一趟才行,畢竟沒有經過驗證,是不敢派給大軍使用的,本來是要在驗證後才能確認功勳,不過三皇子既然敢擔保這份地圖的真實性,那也就算是確認功勳了,畢竟在最短時間內提升伯倫,就是三皇子願意獻出地圖的條件,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元帥再次搖搖頭,皇帝陛下的兒子太多了也是不好呢,爭權奪利起來也復雜了許多。

  這天,康斯如往常般的去軍部報到,不過不像以往露個面就走,而是被告知在京的所有虛銜軍官,將在這兩三天內授予實銜,要求康斯這段時間不要離城接受統計。

  不知情的人在得到這個通告後,全都張開了嘴巴,因為按照軍部的工作速度,如果不是特別巨大的功勳,就只有提升將級的軍官,才會在最短時間內獲得實銜,其它軍官想要獲得實銜,那就只有等年尾的大派發了。

  現在居然一下子給所有在京的虛銜軍官授予實銜?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在聯想到幾天前軍部頒發的數百道晉升命令,大家都懷疑軍部是不是被改組了,怎麼速度變的這麼快了?

  只是仔細打量一下,軍部還是那麼點人,不過全都把工作放在怎麼統計在京的虛銜軍官人數去了。

  就在大家猜測軍部為什麼這麼勤快的時候,授與帝都虛銜軍官實銜的命令書下來了,像康斯這樣的人的命令書並不引人注目,引人注目的是,帝都盛名遠播的伯倫男爵上校被授與少將軍銜,而且據傳御前內閣,也將提拔男爵的貴族爵位。

  雖然不知道這個伯倫男爵憑借什麼功勳獲得提拔,但不管怎麼樣,伯倫男爵都是這時候帝都的風雲人物。

  康斯根本沒有注意那個男爵的事情,而他的親衛也和康斯一樣,他們都眼瞪瞪的看著康斯那份嶄新的軍籍證明。

  雖然除了軍籍證明外還有一張命令書,那是要求康斯接受領地後才需要上任的命令書,不過這個命令還不會讓康斯他們發呆,讓他們傻了眼的是軍籍證明卡上的資料。

  少校康斯.雷倫特,海濱省警備師團第五旅團第五聯隊參謀。

  「怎麼會這樣?居然是地方部隊?」

  威傑第一個叫喚起來,雖然規定地方部隊是正規軍的預備役,但在世人看來,只有帝國二十個軍團的正規軍人才算是真正的軍人,其它地方部隊根本不算是軍人,只能算是城衛軍。

  一般來說,正規軍中只有得罪了上官的人,才會被下放到地方部隊。

  「唉,看樣子我的擔憂出現了,這絕對是那個權貴要冷藏大人的緣故啊,不然已經拜訪過元帥閣下的大人,怎麼可能被轉入地方部隊?」歐克嘆道。

  相文立刻提議道︰「大人,要不要找元帥大人說一下情?要知道,進入地方部隊後等於進入了預備役啊,絕對無法獲得什麼功勳的!」

  康斯搖搖頭笑道︰「什麼部隊無所謂,這個海濱省是在哪的?」

  聽到康斯這話,眾人都只嘆了口氣,自己大人都無所謂,那自己還能怎麼樣啊。

  歐克有點神情低落的說道︰「海濱省顧名思義就是在靠海的省份,是帝國一個靠海的省份,按照帝國和自由聯盟爭奪港口的習慣看來,說不定大人就算在地方部隊也能立下功勳呢。」

  本來說到這還有點意氣風發的歐克,突然沮喪的說︰「唉,海濱省港口並不優良,肯定不是爭奪的地方,而且那裡還靠近山越族盟國,算是貧困落後的省份了。」

  難怪歐克如此大起大落,其實也是,身為屬下的最怕遇到沒有上進心的主子。

  自己這個大人什麼都好,就是沒有往上攀爬的欲望,想想地圖這麼重要的功勳,被人盜了,雖然要顧慮到權貴,但臉色都不變一下,怎麼也說明他根本沒有把功勳看在眼中,跟上這樣的主子,稍微有點野心的人都會鬱悶。

  但自己只是可惜大人的本事不能展現出來而己,反正大人怎麼決定就怎麼做吧。

  聽到海濱省靠近山越族盟國,康斯雙眼立刻散發出寒光,那個雙刀螳螂,就是山越國的王牌山岳團長。

  不過他沒有什麼舉動,繼續聆聽歐克的嘮叨。

  聽了歐克的敘述,康斯才知道整個奧特曼帝國三十二個省份中,只有五個省份是靠海的,而這五個省份當中,只有十來個地方適合擔當深水港。

  相比起維爾特自由聯盟三十一個省份中,二十三個省份靠海,數百個深水港的狀態,也難怪帝國要和自由聯盟爭奪港口了。

  而海濱省雖然也是靠海的省份,但整個省份的海岸線上,只有一處適合成為中型商船停泊的港口,其它地方則只能停泊些小漁船,一個港口如果不是深水港,那就根本沒有什麼價值。

  失去了優良港口,再加上海濱省不但毗鄰山越國,而且整個省份都是山陵地形,由此可想而知能夠富裕到什麼程度了。

  「這樣一個地方,就是山越國也沒有興趣併吞,所以說大人等於被雪藏了。」歐克無奈的說道,「大人的領地不會被分發到海濱省吧?」相文擔憂的說。

  「這個……應該不會這麼巧吧?雖然御前會議都是專找最窮困最偏僻的地方,來當軍官領地的。」歐克有點遲疑的說道。

  威傑聞言嘆口氣︰「既然都是最窮困的地方,那還不如封到海濱省呢,畢竟大人察看自己的領地也比較方便。」

  康斯笑了笑想說什麼的時候,忽然一個城衛軍打扮的士兵,上前來敬禮道︰「康斯.雷倫特少校嗎?」

  康斯回個禮︰「我是。」

  「請立即前往皇城正門報到。」

  士兵說完就要離去,歐克忙攔住並偷偷的塞了個金幣後問道︰「這位兄弟,不知道我家大人前往皇城需要做些什麼呢?」

  誰也不會認為進入皇城就是被皇帝陛下召喚,因為如果皇帝陛下召喚的話,前來通知的人絕對是皇宮的內官,而且還有聖旨呢,哪裡會派出一個小兵啊。

  原本面無表情的士兵,瞟了一眼手中的金幣,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需要做些什麼,只是頒發領地證明書而己。」

  聞言大家都是一愣,不是說需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確認領地的嗎?怎麼才幾天功夫就可以了?難道御前會議專門為大人辦理的?

  歐克又塞了一枚金幣問道︰「不知有哪些人獲得領地?」

  得了兩枚金幣的士兵臉上笑開了花,這等於一個月的軍餉呢,忙回答道︰「所有在京剛被提升的校官以上的軍官,都會前去皇城正門報到。」

  聽到這話,大家恍然大悟,原來御前會議是在配合軍令部頒發的晉職命令啊,難道帝國有什麼重大行動不成?不然這兩大功勳部門絕對不會如此迅速的。

  首次進入內城的康斯等人,還沒有來得及欣賞皇城的壯麗,就被皇城正門的密集軍官人潮給嚇了一跳。

  在場全都是校官,不過絕大部分是少校,可能是軍官的身分也可能正在皇城腳下,軍官們非常自覺的排隊,整個場面居然沒有一個人出聲講話。

  早在看到排隊的全是校官,康斯的五大親衛就已經躲到角落去。

  等康斯排隊用軍籍證明換來一份皇城通行證後,總算明白領地頒發是要在皇城內部進行的。

  從皇城出來的康斯等人,歐克立刻開始管家的的工作,先是指派威傑去後勤部領取少校禮儀軍服和禮儀劍,接著就是指派相文給康斯整理外型,也就是理髮,刮鬍子之類的事。

  一番忙碌後,大家就心情激動的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

  第二天,被相文侍候著穿戴一新的康斯,坐上了可以進入皇城的特別馬車。

  望著遠去的康斯,相目文一臉激動的捧著胸口說︰「真是好緊張啊,不知道大人能獲得什麼領地呢?不知道這領地大不大?」

  歐克搖搖頭︰「大不到哪裡去,少校領地也就是一個村莊而己,一般來說就是長寬幾公裡的面積,不過如果這村莊方圓百裡沒有其它村莊的話,那面積就巨大的嚇人,只是擁有這樣領地的軍官,都是最倒霉的。」

  「倒霉?怎麼會是倒霉啊?反正不用繳稅,領地面積那是越大越好啊。」威傑不解的問。

  「笨蛋!軍官領地雖然不用繳稅,但也要負責守衛領地,也就是說,軍官起碼要保證自己領地的完整和安全,不然會被降級和收回領地的。」

  「你想想軍官的領地可都是冊封在邊境的,隨時會人財兩空。」歐克無奈的說道。

  威傑還是不解︰「這是當然的啊,自己領地肯定要自己保護了,不過這和領地越大越倒霉有什麼關係?」

  相文敲了威傑腦袋一下︰「說你笨還不知道,既然是自己保護領地,那麼就需要招募領地的衛兵,領地面積越大,招募的衛兵就需要越多,而且軍官還需要投資領地建設,那也就是說領地越大,投的錢就越多。」

  「想想一個軍官能有多少錢啊?同時軍官又不能長年待在領地,就算領地有什麼事發生,也根本無法把握,領地越大麻煩事也就越多,到時你忽然被降級,領地也被沒收了,都有可能來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呢。」

  威傑傻了眼︰「居然是這樣!這豈不是軍官自己出錢給帝國守護邊境的村莊?難怪帝國只要直轄省郡,其它地方都分封下去呢,我還以為就我們帝國的軍人最舒服,一個少校就能擁有封地,原來只是冤大頭而已!」

  歐克笑道︰「也不能這樣說,如果軍官的領地建設好了,或者擋住了敵人的入侵,那麼那軍官很有可能被冊封為貴族的,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哦,不然當冤大頭的軍官早就拒絕擁有領地了。」

  「貴族!」相文和威傑都瞪大了眼睛,他們可從沒想到單純的軍人能有機會成為貴族。

  「嘿嘿,我們現在有這麼多的金幣,怎麼也能夠把大人的領地建設好吧?」相文和威傑互視一眼,有點賊兮兮的向歐克問道。

  歐克鼻子一翹,得意的說道︰「那還用說,有我歐克……哦,有我們這些人在,絕對會把大人的領地建設城繁華的城鎮!」說著,三人都嘿嘿的笑了起來。

  而雷特,雷凱這兩兄弟,則根本不知道眼前這三人在說什麼,他們腦中僅有的思想,就是等下應該吃些什麼東西。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55 AM

第六章 冊封領地


  康斯來到皇城正門,學著其它校官的樣子,向禁衛軍展示昨天領取的通行證,立刻被一個禁衛軍領進了皇城。

  進入這所謂的內城大門後,康斯才發現,原本以為的皇宮根本就是個城市,而不是單單作為皇帝居住的宮殿。

  崎紅國的皇宮和這座皇城相比,簡直就是村莊和城市相比,皇城內的任何一棟建築,都比崎紅國整個皇宮還要大。

  當然,這些宏偉高聳、金碧輝煌的建築,只是讓康斯大開眼界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震驚的感覺。也不是說康斯見過世面,只是康斯的性格讓他就算天塌在面前也沒有什麼所謂。

  本來想觀看康斯震驚神色的禁衛軍,發現康斯一臉不在意的樣子,深感失望之餘,也收起了高傲的神色,誰知道這個小小的少校是什麼來頭呢?

  看他的樣子,就好像見慣了皇宮的建築,這樣不知底細的人,能不招惹就盡量不招惹。

  在這士兵盡責的帶領下,康斯比其它人快很多的來到一片由三座巨大宮殿組成的建築群面前,那士兵介紹道︰「少校長官,這裡就是軍官領地授與的場所,全帝國軍官的領地,都是在這裡領取的。」

  看到康斯神態自如的點頭,士兵再次介紹道︰「這中間那座宮殿,是將軍以上領地的授與,左邊那座是中校以上軍官領地的授與,右邊那道是少校軍官領地授與。」

  康斯恍然的點點頭,難怪這當中最大的一座宮殿,沒有什麼人出入,而最小的那座卻人來人往,看來這皇城的建築實在是多的可憐,居然連領地授與這樣的事,也專門按等級的建三座宮殿來。

  「謝謝。」康斯向士兵道謝,那士兵剛想離開,康斯立刻想起歐克提醒自己要和皇城的禁衛軍打好關係,也就想也不想,把歐克塞給自己零用的裝有數十枚金幣的錢袋,一股腦塞給了這個士兵。

  歐克給他塞了好幾個錢袋呢,每個錢袋都有數十枚金幣。

  那士兵是什麼人?手一接就知道錢袋裡面的是什麼,立刻動作迅速的收入懷裡,臉上也出現了真誠的笑容。

  他上前一步,在康斯耳邊悄聲提醒道︰「請注意,如果您對皇宮不熟悉的話,領取領地後最好不要自行離開,要找我們這些禁衛軍引導長官您出去,因為如果您自己離開的話,也許會被那些壞心眼的內官,引入您不能進入的地方,惹來麻煩事。」

  聽到這話,康斯點點頭,心中感嘆︰「原來還有這個門道啊,相信很多不知道底細的軍官,都這樣中過招吧?歐克還真有先見之明呢。」

  進入專門頒發少校領地的宮殿,這宮殿內連一張椅子都沒有,所有的少校就這麼站著的排隊,然後在幾個內官的引導下,依序進入五個內間。

  這麼多人站在這裡,除了幾個一臉傲氣的少校在交頭接耳外,其它人沒有一個吭聲。

  這幾個少校顯然是貴族身分出身的,不然也不會如此猖狂,雖然他們交談的聲音很低,但在這寂靜一片的地方,還是能讓所有人豎耳聆聽。

  「我說,這次你們猜我們的領地是什麼?」

  「管他是什麼,反正少校軍官領地能好到什麼地方去?一年的收入還不夠父親封地的零頭。」

  「話可不是這麼說,雖然我們都是貴族出身,但是我們還沒有從家族那裡獲得轉封的領地,現在這塊封地,才是真正屬於我們自己的,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在這塊領地上作威作福,家族裡面的那些人也不會唧唧歪歪,這可是可以讓我們為所欲為的領地啊,你們居然不屑一顧?」

  「拜托。雖然是這樣,但你怎麼也要負責領地的安全和發展領地,這需要多少錢和精力啊?」

  「反正我是獨子,注定要繼承家族領地,我才沒有那個時間去管理那些貧乏的軍官領地呢。」

  「唉,你怎麼這樣死腦筋啊,繼承家族爵位?別忘了帝國貴族法是過一代降一爵,難道你想讓你的後代成為一個男爵啊?」

  「告訴你,想要保證自己能夠繼承現在的爵位,那就一定要把軍官領地發展起來,不然就等著爵位和領地越來越小吧。」

  「誰不知道這個道理啊,只是你看看整個帝國這麼多貴族,也就十來個才能保證繼承現有爵位的,其它人哪個不是降爵繼承的?軍官領地可不是那麼好建設的。」

  「既然有人成功,那怎麼知道我們不會成功呢?我就要試一試,反正也不在乎那點錢。」

  「嗯,你家裡面兄弟多,試試也無妨,說不定成功了,你還會成為家族的繼承人呢。」

  「就是這麼回事,反正現在繼承人不是我,怎麼都要拼搏一下。」

  「我就免了,如果我胡亂用錢的話,繼承人資格肯定會被取消,我的領地就讓它自生自滅吧。就是期盼不要被冊封到邊境,不然領地被佔了,又要花費一段時間才能成為少校呢。」

  隨著這幾個少校進入內間,聲音徹底消失了,留在原地的少校們。都在思考自己獲得領地後應該幹什麼。

  而康斯依然無所謂,反正他清楚自己的能力,自己的領地只能讓它自生自滅,不過說不定歐克可能會把領地發展起來。

  很快,康斯進入了內間,這房間裡有兩個穿著文官服飾的中年男子,還有兩個穿著內官服飾的年輕男子。

  那兩個文官康斯沒怎麼注意,他忍不住偷偷打量了兩個內官,這是面白無鬚,有點娘娘腔的男子,雖然相文也是娘娘腔,但相文娘娘腔的自在,會讓人誤以為是女性,而這兩人則娘娘腔的怪異,因為怎麼看都呈男人裝女人樣,覺得有點惡心。

  康斯知道這些內官都是被閹割了的,失去了男人的功能,只是康斯覺得有點奇怪,崎紅國的國王只有一個妻子,宮殿裡根本就沒有內官,內宮使用的都是侍女,而妻子多的皇帝,宮殿裡絕對會擁有大量的內官,而且絕對不會有正常男人出現在內宮的。

  真是奇怪,很多工作都可以讓侍女做,為什麼要使用內官呢?真是搞不懂這些皇帝的心態。

  「康斯.雷倫特?」一個文官出聲問道。

  「是。」康斯把軍籍證明文件遞了上去,他迅速的動作,根本不會讓人發現他剛才走神了。

  文官檢查了一下軍籍證明,接著把軍籍證明交給一個內官,這內官就在後面一大疊的數據中尋找了起來。

  在此期間,兩個文官你一言我一句的訓導康斯,這些話無非都是些領地頒發給你,是皇帝陛下對你的認可,為了皇帝陛下,要保護好領地的安全,要時刻效忠皇帝陛下這些之類的。

  康斯只能唯唯諾諾的點頭稱呈,讓他大肆狂拍馬屁,狂表忠心,他還做不出來,不過他那拘謹的樣子看在文官眼中,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緊張兮兮的小伙子,所以對康斯的表現還算滿意。

  那內官捧著一份被臘密封的羊皮卷回來,文官把這羊皮卷連同軍籍證明遞給康斯,並說道︰「這羊皮卷內就是你的領地證明,為帝國為皇帝陛下好好努力吧,你可以回去了。」說著就揮揮手。

  康斯忙敬禮退出,他沒想到整個冊封過程是這麼簡單的,和想象中那種繁瑣隆重的儀式,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不過想到是個少校就能獲得領地,那麼就能理解了,整個帝國軍有多少個少校啊,全都搞的繁瑣隆重,不說花費的金錢,就是需要的時間都能讓人抓狂。

  看來那些傳說中的儀式,只有貴族冊封時才能出現呢。

  很是聽從忠告的康斯,找個禁衛軍,一個錢袋塞過去,什麼事都沒有遇到的離開了皇宮。

  事後聽說有好幾個倒霉的軍官走錯路進了後宮,被革職拿問了。

  回到旅店,望穿秋水的相文等人立劉圍了上來,就是只顧著吃的雷特、雷凱,也圍在外圍探頭探腦的。

  「大人,您的領地被冊封在哪?」性急的威傑立刻詢問,不過被正在端茶倒水的相文,非常不斯文的抬腳猛踹了一下。

  看到威傑捂著屁股咧牙的樣子,康斯笑了笑,掏出那羊皮卷扔給歐克說道︰「我也不知道,還沒看。」

  歐克一聽,立刻小心翼翼的去掉封臘,把羊皮卷展了開來,羊皮卷上烙印著幾行字︰「康斯、雷倫特少校功勳彪炳,縣冊封海泉省南水郡濱岸縣沙潰鎮尾鰭村為其領地,領地面積為長寬各十公裡。」

  「另,康斯、雷倫特少校必須在領地居住一年以上,才可履行軍職。」

  下面就是帝國丞相印璽。有了這個印璽,除了皇帝陛下外,就是印璽的主人帝國的丞相想要更改,也必須召集所有御前會議的成員,並獲得多數贊同才可更改。

  眾人都為最後一行字而傻了眼,必須在領地居住一年以上才可履行軍職?規定不是半年的?大部分人都不用履行這個責任,怎麼大人會被明確命令?而且還是一年的期限?就是那些被打壓的軍官也不會有這樣的待遇吧?

  想到這個,猛然想起那個奪取地圖的權貴,大家都不由嘆了口氣。

  緊接著,大家就因領地面積的巨大而震驚,威傑更是驚呼︰「天呀,長寬各十公裡,也就是一百平方公裡的面積!那個地方居然這麼偏僻?那要多少人來守衛啊!」

  康斯則把目光放在第一行文字,他疑惑的問︰「這海泉省在什麼地方?」

  不怪康斯不懂帝國省份的分佈,他在帝國待了一年多,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行軍途中,而且完整的帝國地圖,不是他這個小軍官能夠接觸的,上次第五大隊的地圖,只記載了大草原附近的省份,其它地方根本沒有紀錄。

  還是老帝都人歐克解釋道︰「海泉省也是帝國五個臨海省份之一,連接著海濱省份,不過比海濱省更可憐,連個中型港口都不存在,同時也是帝國最混亂的邊境省份,因為它靠近飛波半島。」

  說到這,歐克已經嘆氣了,如果大人的領地在別的省份,還能用賺來的錢把他給砸起來,可鄰近混亂之地的飛波半島,恐怕再多的錢砸下去都是水泡而己。

  「飛波半島?混亂之地?!」相文已經驚呼起來。

  而不太清楚的威傑,立刻詢問︰「我知道飛渡半島是混亂之地,但這地方有什麼值得驚訝的?不就是勢力眾多,而且時常變換大王旗的一小塊地方嗎?我們還用怕他們?」

  相文狠敲了威傑的腦袋一下︰「小地方?飛渡半島足有兩三百萬平方公裡呢!而且你也說了勢力眾多。時常變換大王旗,你說每當一個勢力落幕,原勢力的軍人會怎麼樣?」

  「被取代的勢力吞併?」威傑摸著腦袋小心的說。

  相文高喊道︰「吞併得了多少,那些不願意投靠新主子的人呢?他們將變成流寇!你想想,飛波半島上的勢力更替下來,會有多少人成為流寇!」

  「飛渡半島豎起大王旗的勢力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些失去主人、沒有約束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流寇啊!」

  歐克嘆口氣的說道︰「希望大人領地的尾鰭村不要緊貼著飛渡半島,不然就麻煩了,絕對是流寇搶掠的第一個目標。」

  聽到自己領地居然是這樣可憐,就算什麼都無所謂的康斯,也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看到康斯的樣子,歐克忙安慰道︰「反正命令是要人人在領地居住一年以上時間,我們就去看看再說,說不定領地是靠近內陸這邊呢。」

  「對了,大人要拿著這領地證明去軍部報備,不然長時間不去軍隊報到,恐怕會被找麻煩。」

  康斯點點頭︰「嗯,也不用浪費時間,現在就去軍部報備吧。」

  聽到這話大家愣了愣,沒想到大人這麼心急,不過想到留在帝都也沒有什麼事做,這裡消費這麼貴,還不如早點去領地呢。

  歐克突然想起什麼的問道︰「大人請等等,您的親衛名額是一百三十名,雖然可以把那些僕從兵算進來,但他們不是帝國人,出外半是什麼都不方便,還是招募帝國人比較好,不如把剩下的名額就在帝都補齊了吧?」

  聞言,康斯皺眉說道︰「好是好,只是我晉升為少校的時候,並沒有領到以前那份招募親衛的準許書啊。」

  「沒有準許書,那豈不是只能在任職部隊的當地招募?」相文問道,看到歐克點點頭後,相文立刻不願意的說︰「真是的,怎麼這次就不行了?虧我還以為能找幾個手下來管管呢。」

  「大人,不如去拜訪一下上次那個後勤部的少校吧?金幣開路的話,大人應該能夠再次招募那些官奴的,像我們這樣出身的人,對大人的忠誠心,絕對比那些招募的親衛高!」歐克提議道。

  相文、威傑雖然都想誇耀自己的忠誠,但想到這樣做有點怪異,所以只能猛點著頭的贊同。

  想到以前的決定,也明白官奴裡面有很多本事的人物,康斯立刻點頭認可,只是還有點擔憂︰「這樣會不會違反規定?」

  歐克笑著搖頭道︰「我們是購買官奴,不是招募親衛,不算違反規定,而且花點錢把這些官奴轉為親衛,也沒有人說閒話的。」

  「那好,就這麼辦。」

  康斯確認後,大家也沒二話,動作利落的離開了旅店。

  誰也沒有注意到,同一家旅店內的某個房間,康斯是元帥親未列兵時鬥過一場的,蔓陀羅盜賊團的主要成員ㄧㄧ安達.列文居然住在這裡。

  不過此刻兩個強盜出身的家伙,身穿一套帝國軍服,軍銜也是列兵銜,此時他們眼眶淚花閃耀,滿臉激動的對首座的一個滿頭耀眼金髮,模樣冷峻的年輕少校說道︰「恭喜主人重新擁有領地,我族總算能擁有固定的居所,不用在四處流離顛簸了。」

  這個年輕少校的冷酷面容上,也出現了一絲寬慰的笑容,他晃晃手中的羊皮卷,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不往我這些年作賤自己,陪笑的周旋在那些貴婦小姐身旁,終於提前得到消息找到藉口趕回帝都公幹,不然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獲得這份領地呢。」

  眼尖的人可以發現這份羊皮卷上寫著︰「奧柯爾少校功勳彪炳,現冊封海濱省文津郡水濱縣汕頭鎮鎮河灘村為其領地,領地面積為長寬各一公裡。」

  「主人辛苦了,都是屬下無能。」安達.列文忙跪下請罪。

  「起來,這不關你們的事,身為族長,為我族的復興,這點委屈又算的了什麼?」奧柯爾抬手說道。

  「只是可惜這領地離主人任職的部隊實在是太遠了,不然我們就可以隨時接受主人的領導。」

  安達嘆道。

  奧柯爾點頭說道︰「嗯,這次順便運動一下,把我的任職部隊改往海濱省警備師團,反正我現在是個參謀,看能不能趁機改成帶兵的主官。」

  列文氣憤的說道︰「也不知道是誰在針對主人,好端端的元帥親衛中隊長,居然莫名其妙的被調往地方部隊擔任聯隊的參謀,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這不是想雪藏主人嗎?」

  「會不會是元帥的命令?畢竟元帥親衛的士兵可不是其它人能夠調動的。」安達有點擔憂的說道,因為如果是元帥下手的話,主人絕對不會有任何發展的。

  奧柯爾搖搖頭︰「應該不會,畢竟元帥的身分,根本不可能下達命令專門調動像我這樣的小小少校,應該是我不知道得罪了哪個將軍的緣故。」

  「呵呵,和那些貴婦小姐們拉關係也算是有得有失,雖然被調入地方部隊,但也因此提前獲得了領地,不然還需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獲得根據地呢。」

  對主人和貴婦的事,安達.列文都不敢多嘴,只能唯唯諾諾的稱是。

  「好了,你們先回去召集族人,等我這裡搞好了,我們一起去看看我族復興的開端吧。」

  「對了,現在我的親衛名額是一百三十人,回去挑選人手加入軍隊成為我的親衛。」奧柯爾說道。

  「是,主人。」安達.列文領命退下。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56 AM

 康斯在軍部報備後,立刻前往後勤部,當那個後勤部少校認出康斯時,立刻整個人都傻了眼,雙眼發直得盯著康斯肩膀上的少校軍銜。

  他忍不住在心中哀嚎︰「沒天理啊,這家伙當上少尉才多久時間啊,居然才過一年多就成了少校!我為了當上少校足足耗了十多年的功夫啊!真是有靠山就萬事順利,沒靠山就寸步難行啊!」

  想到這些,少校立刻堆出諂媚的笑容,肉麻的喊道︰「兄弟,兄弟我想死你了,當初我就知道兄弟是能人,這不,才一年多的時間,就成為少校了,真是厲害啊,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要叫你長官了呢。」

  「呵呵,看大哥你說的,我這還不是運氣好的緣故嗎。」康斯出乎歐克等人意料的和少校哈拉起來。

  從未沒見過康斯也能這麼閒談的樣子,歐克等人驚訝一番後,開始專心致志的聆聽起來。

  說起來康斯自己也覺得奇怪,好像自己能辨別對方是否可以說笑的樣子,就像面對元帥時,自己就連拍馬屁都不會,但面對這個少校則自動談天說地,互相肉麻,而且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還真是怪事啊。

  一番哈拉後,獲得幾個錢袋的後勤部少校,立刻把康斯一行帶入了官奴營。

  在歐克這五個親衛的親自挑選下,歐克找來了五個擔任過管家的年輕官奴、和二十名會點泥水木鐵匠、醫術廚藝的官奴。

  而相文則找來十個看起來機靈手巧,懂眼色的少年。

  威傑也不甘示弱,找來三十個機靈陪明的少年。

  而雷傑、雷凱則找來六十個跟他們一樣強壯力大、敢拼敢殺的壯漢。

  至於這些官奴的親衛身分,在後勤少校拍胸口保證解決後,也不知道是金錢的作用,還是後勤少校不知道誇大了什麼樣的言詞,反正後勤部上面很快就發下一百二十五張的親衛證明文件。

  拿到這些證明的親衛們,終於把還有點忐忑的心情放下了,因為他們可是非常在意這個權遇的,要知道歐克五人一年前還只是官奴身分,現在已經是帝國軍人了,能夠不擔心自己能不能成為親衛,徹底脫離奴僕身分的真實性嗎?

  現在他們可是最忠誠於長官的親衛了,因為就算他們戰死了,那也是以親衛的身分下葬,而不是以奴僕的身分。

  歐克等人本來還想購買一批武器的,但想到有可能引起麻煩,畢竟軍營那裡還有一百三十套武器存在,誰知道多出一百三十套武器,會不會背個造反的罪名?也就放棄了,只是從後勤部騙來一批軍裝帶走。

  本來還想按照禮節向元帥告別,只是可惜元帥沒空接見,康斯只好請門衛轉達一聲,就這麼旋風般的離開了帝都,衝進了僕從兵留守的軍營。

  本來就想立刻出發,但看天色已晚,只好留下過夜。

  康斯叫來劉斌︰「我即將去海泉省的領地居住,那裡接近維爾特自由聯盟,你是跟我們同路到那裡再走,還是幫你找來遠程馬車,直送到維爾特自由聯盟?」

  劉斌想了一下,嘆口氣說道︰「唉,當初我是存錢跟著東方商團來看看異國風情的,並沒有什麼合約在身,而且家裡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反正去哪都一樣,我還是繼續跟著你吧,不知道歡不歡迎?」

  康斯只是點頭同意,而歐克已經是一臉驚喜的猛點著頭,這可是頂級製圖師啊,無價之寶呢!

  而相文則立刻抱著劉斌歡呼起來︰「歡迎,當然歡迎了,我還怕你走了就沒伴呢。」

  威傑則撇著嘴在一旁嘀咕︰「還問歡不歡迎?呸,都忘了自己是俘虜的身分了!如果不是大人仁慈,早就把你給賣了!」

  當然,威傑立刻就給耳聰目明的相文一腳踹飛了。

  至於雷特、雷凱、黑狼至三個家伙的反應?完全當沒一回事一樣,劉斌這弱小的家伙根本沒被他們看在眼中。

  晚飯後歐克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告訴了康斯一個消息,聽到這個消息後,康斯只能感嘆金幣的魅力和帝國軍內部的腐爛。

  因為歐克居然用金幣,從這軍營搞來一百三十套標準混合中隊的裝備,也就是一小隊的強弓皮甲,一小隊的騎弓和以及五百壺的箭矢,一小隊的長槍皮甲,一小隊的砍刀皮甲,一小隊的斧頭皮甲,還有兩個套軍用馬具和皮甲,及兩百六十匹還算可以的軍馬。

  這些帝國軍標準裝備和軍馬,成本費用起碼要兩萬多枚金幣,不過歐克只用五千枚金幣就弄來了。

  原因很簡單,這五千枚金幣進了私人荷包,對方只要上報耗損的時候,添加幾筆就能完事。

  如果不是康斯只能擁有一百三十名護衛,歐克敢把那些僕從兵全部換上帝國軍服,裝備帝國軍制武器。

  至於原來的一百三十套武器,完全當扔垃圾一樣的,送給某個軍官換喝酒錢去了。

  不過做這筆生意的時候,歐克後悔當初怎麼不留多幾百匹駿馬,搞的要買兩百來匹的普通軍馬,可在想到身為帝國軍人居然沒有擁有軍馬,怎麼都成件怪事,也就輕鬆起來。

  第二天天一亮,康斯帶著一百三十名親衛,七百餘名的隨從,每人雙騎的押著十輛巨型馬車,開始前往領地海泉省。

  通過威傑打聽來的消息,帝都離海泉省要橫跨五個省份,按照正常行軍速度,起碼要一個月的時間。

  大雪開始變小,但依然雪花飄飄的大草原上,遠征奧特曼帝國的牧旗兵,不像左特拉.萊茵哈特元帥所接到報告顯示的,如同被打殘了的喪家犬,淒慘痛苦的在茫茫大雪中垂死掙扎,反而是一副打了勝仗,大包小包,押送著眾多的帝國女人,輕鬆自在的漫步在飄雪之中。

  所有牧旗圍繞的地方,那個可汗正一臉愜意的飲酒,牧旗主們全都圍繞在他的身旁稱贊可汗的英明偉大,同時也在向同僚誇耀自己的戰功。

  眾多牧旗主中,只有那個兒子被康斯幹掉的牧字旗主板著臉。

  看到手下的樣子,可汗出聲說道︰「木文,你是不是對我下令完全撤離文北省有意見啊?」

  那木字旗主聞聲,立刻渾身一震,慌忙搖頭說道︰「可汗,您卑微的獵鷹哪敢對您的決定有意見?而且您的決定又是那麼英明,使得我們的英勇騎士不用白白犧牲,您忠心的隨從,剛才只是想起他那早逝的馬駒,才會如此悶悶不樂的。」

  看來他知道自己板臉的樣子落入可汗的眼中了。

  可汗點點頭安慰道︰「不用傷悲,相信你的兒子已經在蒼狼神守護的牧場上自由自在的奔馳,而且你不是還有另外一匹馬駒嗎?他作戰非常勇敢,絕對可以讓木字旗延續下去。」

  可汗這話,立刻讓因為父親的緣故跟著彎腰請罪的木爾特滿臉歡喜,就是他的父親臉上也堆上了笑容,要知道這可是可汗的肯定啊,這是多麼榮耀的事啊。

  「謝謝可汗的誇獎,我們木字旗永遠是可汗忠誠的獵鷹!」木文這個木字旗主立刻大禮道謝。

  可汗接著對在場的旗主們說道︰「據我們得到的情報,幾個月後,我們草原大雪溶化的時候,帝國軍會派出三個軍團的兵力,進攻我們大草原。」

  在場的旗主立刻叫囂起來︰「請您安心,我的可汗,您的駿馬和雄鷹絕對會讓他們跟以往一樣,來得回不得的!」

  「哈哈,就那幫笨蛋?我讓他有命來沒命走!他們有什麼厲害?被我們像殺羊一樣的殺了一個軍團,還佔了一個省,也沒看他們把我們怎麼樣!」

  「沒錯,雖然我們現在撤退了,但文北省的所有財寶、所有女人,都被我們帶回了草原,而他們的所有男人和城池都被我們毀掉了,臭特曼帝國根本就不值得一看!」

  可汗突然怒喝道︰「閉嘴!你們這幫自高自大的蠢貨!如果不是提前得到情報,恐怕我們英勇的騎士絕大部分會犧牲在敵國軍精銳軍團的攻擊下!」

  「看看掩護我們撤離的戰士吧,他們幾乎是一瞬間就被帝國軍消滅,從這還沒有看到帝國軍的強大嗎?現階段,我們大草原是絕對無法和帝國軍正面抗衡的。」

  旗主們被可汗的怒火嚇了一跳,雖然他們想起當時看到掩護部隊的滅亡就心驚膽顫,但還是忍不住說道︰「偉大的可汗,請您息怒,我們並不是小看帝國軍,只是在大草原上,我們有可能會輸給人生地不熟的帝國軍嗎?」

  可汗冷笑道︰「人生地不熟?要知道左特拉元帥已經獲得我們大草原的詳細地圖了。」

  「什麼!難道是那些商團的緣故?這不可能啊,許多地方不接受商團進入的啊!」旗主們立刻叫嚷起來,要是帝國軍真的擁有大草原的詳細地圖,那自己這些人的小命還真是隨時會失去呢。

  「哼,還不是那些貪財的笨蛋馬盜,居然讓人把一等地圖給贏去了!如果不是我們的盟友做了手腳,我們現在就是等著帝國軍殺上門來了!」

  「我知道你們都和那些馬盜有著拉拉扯扯的關系,但這次回去,我命令你們集體向所有的馬盜施壓,以後就算是背信棄義,也無論如何都不能將一等地圖賣給外人!」可汗怒喝道。

  「是!您的命令就是我們的願望。」旗主們都冷汗直流的彎腰行禮。

  收復的文北省,原來繁華的省府已經變成一片廢墟,除了聯營駐守在這的軍人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平民,城外日夜焚燒的火光和濃厚的屍臭味,讓人明白平民都到哪去了。

  十八、十九、二十軍團的新任主官,現在就聚集在這瓦礫中,偷偷摸摸的商討著。

  「我說,偽報滅掉牧騎兵大部的罪過,根本就不是問題,我們這些人根本就不在意這個,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是,怎麼解釋整個文北省沒有一個平民存在的的事情。」

  「二十軍團長,你別愁眉苦臉的,你那軍團殘廢了也不是你的罪過,上面很快就會補充完畢的,還是想個辦法吧!」

  十八軍團長說道,本來他不是駐扎文北省的軍官,不用在意這個問題,但誰叫他是那個臨時軍團的軍團長,主要責任還在他的身上,難怪他急呢。

  二十軍團長有氣無力的說道︰「這還不簡單?我們大家出點血,買他十來萬的奴隸,然後散布在全省各地就行了。」

  他現在真的很沒精神,雖說當上了軍團長是件高興的事,但這二十軍團兵丁毀了大半,編制早就散了,就算有新兵補充,恐怕戰鬥力也比不上老牌的地方警備師團,三個月後就要往草原開戰了,帶著新兵進去不是找死嗎?

  看來要想辦法是關係,把那些地方警備師團的精兵調來才行。

  「這十來萬人可以嗎?要知道原來文北省可是數百萬人啊!」十八軍團長有點遲疑的問道。

  十九軍團長笑道︰「這有什麼,按我說,照實報上去也沒事,反正牧旗入侵都是燒殺擄掠的,全省人死光了很正常。」

  三人中最輕鬆的就是他了,自己軍團實力依舊,而且不用駐扎文北省,就等著三個月後進入草原建立功勳了。

  十八軍團長立刻叫罵起來︰「沒事個屁!不是說我們把牧旗消滅了大半嗎?既然消滅了這麼多人,被擄掠的人口肯定會解救一些下來吧?」

  「人口哪去了?還有搶回的財物呢?上面下來巡察的人這樣問的話,我們怎麼解釋?」

  二十軍團長打圓場︰「好了,自家兄弟,就照我剛才說的吧,大家出點血就沒事了。」

  十九軍團長有點不情願的說︰「我最多出五十萬枚金幣,再多我就拿不出來了。」

  十八軍團長和二十軍團長也知道,這個家伙是看在大家兄弟的情分上才出這筆錢的,五十萬雖然少了點,但加上自己兩人的一筆,應該可以買來十來萬的奴隸了。

  只要能當穩這個實權的軍團長,上百萬金幣都是小意思。

  帝都,某個房間內,那個謀奪康斯地圖的神秘人,向威斯詢問道︰「我那三哥怎麼樣?是不是特別的興奮?」

  威斯諂媚的笑道︰「如您所想的一樣,三殿下正大擺晏席,慶祝伯倫子爵成為少將呢,據說三殿下已經走通門路,準備讓伯倫子爵外放到地方部隊當旅團長呢。」

  「呵呵,想的聰明,外放旅團長的話稍微立點功,運動一下馬上就是師團長了,這樣一個省份就控制在他的手上。」

  「嘿,我這三哥可是得到好機會啊,不然他的親信哪有可能調到地方部隊?不過可惜他不知道這個機會可不是這麼好得的。」說著,神秘人狂笑起來。

  威斯吞吞口水,有點遲疑的說道︰「主人,當初三殿下招募的謀士,曾提醒三殿下小心那份地圖的。」

  「那謀士如此厲害?」神秘人很是吃驚。

  「是的,如果不是他還沒有得到三殿下的信任,而三殿下又被我們的人引誘,三殿下絕對不會利用那份地圖的。」威斯點頭說道。

  「嗯,很好,接觸那謀士,看他願不願意為我服務,什麼條件都成,如果不願意,那就滅了他!」神秘人殺氣隨著這話衝然而出。

  「是!」威斯忙跪下行禮。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57 AM

第七章 建設領地


  不知道是帝國治安良好,還是康斯這票人太過剽悍,反正一路來,康斯根本沒有遇到什麼土匪強盜之類的,很是輕鬆自在的進入海泉省。

  海泉省的首府建設在高海港很近的地方、沿海省份都是如此建設的,因為省府郡府都是帝國直轄領,不建在海港附近,怎麼把稅收集中起來?

  海泉省的省府和其它所有帝國直轄領地一樣,基礎建設完畢,就算海泉省是帝國貧困省份,但經濟也很繁榮,街上的人群同樣是絡繹不絕。

  但是從內陸直達海泉省府的康斯等人就知道,除了帝國直領的省郡府城外,其它縣府鎮府完全是窮的可憐,生活跟野人可以相比了。

  由於窮困,幾乎沒有什麼人留在縣府以下的,絕大部分的壯年人都進入省郡打工,只有年齡到了無法工作的時候才會回到老家等死。

  看到這個結果,歐克很是擔心康斯的領地內有沒有人煙,這也不是沒有出現過的,很多軍官領地都是渺無人煙,因為沒有被冊封的領地,當地居民都擁有在省內自由遷居的權利。

  當然,需要遷居地願意接收才行,不過隨便找個深山居住,是沒有人管的。

  康斯對這些倒無所謂,反正跟隨自己的僕從兵,就能夠組成一個村落了。

  就這樣,一行人通過城衛的檢驗,出現在省府的街道上。

  他們這一行人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畢竟這裡靠近海邊而且擁有港口,同時還鄰近維爾特自由聯盟。雖說不是深水港,進出不了大船,但小型商船還是可以進進出出的,什麼奇形怪狀的人都會出現在省府,有什麼希奇的?

  本來有那些活躍的小本商人的原因,海泉省應該不會窮到哪裡。

  可是很可惜的是,小本商人一旦在這裡賺取了足夠的資本,就會立刻購買大船進出深水港,不再來這巷口了。

  畢竟商品的種類和價格,整個帝國都差不多,既然如此,何必螞蟻搬家一樣的辛苦自己呢?

  就因為這個原因,海泉省這些沒有深水港的省份,收入還比不上內陸資源豐富的省份。

  按照規定,康斯需要拜會省府長,同樣也要拜訪海泉省的警備師團長。

  拜坊省府長是打聲招呼,同時也確認自己領地所在,畢竟省府長要行文全省表明哪個地方是新的領地,讓那些收稅的和拉夫役的官員,不要再去那些地方找麻煩了。

  而拜訪警備師團長,則是詢問自己領地可以組建多少民兵,這兩樣都是接收領地時必不可少的程序。

  康斯向門衛表明身分後,很快就被迎進了省府,帝都冊封的新軍官領地名單,早就用飛鴿傳遍天下了。自己地頭多了個軍官領地,當地主官當然清楚這個軍官是誰了。

  海泉省的省府長,是個滿臉和善同時也是滿腔紅光的中年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油水大多了,帝國各地方互官絕大部分都是胖子。

  在檢驗過康斯的領地證明後,這個名叫彼庫德的省府長不是貴族,但卻用一副貴族般斯文的語氣,和康斯閒聊幾句天氣是如何好之類的話題。

  直轄領主官不是貴族很正常,一來貴族都有自己的領地,不是領軍就是在帝都任職,絕對不會跑到地方當主官的,二來帝國不放心這些貴族兼任直轄領的主官,怕他們以公謀私啊,只要把商人拉到他們自己領地去,就足以讓直轄領顆粒無收。

  陪同康斯進入省府的是雷特、雷凱和歐克三人,雷特、雷凱完全當彼庫德不存在,自己在那站著的胡思亂想。

  而歐克這個管家出身的人精,則在仔細分析筆庫德說這些話代表什麼意思,這家伙看到大人領地證明書目光閃爍了一下,是不是看到大人要在這待上一年,所以看不起大人,故意找些話題來戲弄大人啊?

  而至於主角康斯,他非常明白什麼時候該心急,什麼時候該緩慢,此刻他正含笑,氣度平和的應和著彼庫德的話。

  直到這個彼庫德喝了第十三杯的茶水,他才在心中氣敗壞的罵道︰「媽的!居然如此沉的住氣!這樣一個角色,怎麼會被強行命令要在領地待足一年的時間?

  「該死的!為什麼他的領地偏偏被冊封到那裡?而且還足足上—百平方公裡的面積?從沒聽過一個少校的封地能夠有這麼巨大的!」

  「靠!可能是御前會議的那幫老不死,剛好冊封到他的時候就突然老眼昏花了,不然不可能出現如此巨大的領地!」

  「嗯,既然他被下放到領地一年。說明他是個被遺忘的少校,沒什麼了不起,也根本就不值得拉攏。」

  「嗯,看來把他打發走了,應該找那個傢伙商議一下怎麼把他滅掉才行!要知道少一天都是天大的損失啊!」

  想到這些,彼庫德笑道︰「哈哈,看我,一嘮叨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少校應該是來詢問你的領地在什麼地方吧?哈哈,請稍等。」彼庫德說完,就叫喊自己的秘書把濱岸縣的地圖拿來。

  不一會兒,一個千姿百態的美女,俏生生的捧著一份半米寬的羊皮卷進來。

  把羊皮卷送給彼庫德後,還向康斯眨了個眉眼。

  看到康斯迷惑的樣子,彼庫德一邊把美女趕走,一邊打哈哈說道︰「呃,這是省府配屬的私人秘書,每個主官都有呢,哈哈哈。」

  「大人艷福非凡。」康斯禮貌的恭維一句。

  彼庫德沒有搭話,利落的展開地圖,指著角落的一點說道︰「少校,請看,這裡就是你的封地,從這往東走,大概五百裡的路程就到了。」

  康斯看到地圖最邊上有點像魚尾的那個小點,不由有點疑惑的問︰「那尾鰭村靠海?」

  彼庫德眉頭一跳,依然笑道︰「是的,不過離海還有三公裡。」

  說到這,彼庫德突然想起什麼的說道︰「對了,不久前下面才會報上來,就那方向,近海一公裡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漁民村落,雖然按照領地書上寫的尾鰭村長寬十公裡都是你的領地,但這個漁民村卻不是你的子民,你看……」

  歐克想插嘴,但自己一個列兵身分在省府長面前插嘴的話,絕對會被省府長以不敬長官拉下去砍了,雖然軍政不同,但級別相差大大,確實擁有這個權力,只好偷偷拉拉康斯的衣袖打個眼色。

  對這些東西一清二楚的康斯,原本是想一口答應省府長,不把那漁民村算入領地,只是歐克的眼神讓他改變主意,於是笑了笑,語氣平淡的說道︰「這領地書是御前會議確認的,上面加蓋的是帝國丞相的印章。」

  官場混了多年的彼庫德,當然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也就是告訴自己,他才不管那裡有沒有漁民,反正那地方屬於他的領地,有意見就找御前會議和帝國丞相說!

  彼庫德一邊在心中咒罵︰「該死的!這是給你機會你不要。別怪我心狠手辣!」

  一邊帶著歉意的笑容說道︰「是啊,是我太魯莽了,只是相信你也知道我們海泉省窮困,那些漁民找不到吃的,可能老早就跑了,到時那裡沒有人可不要奇怪哦。」

  「沒關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誰會在一個地方困死呢?您說是吧?」康斯隨口客套的一句話,就讓彼庫德暗自思索這話隱藏著什麼意思。

  望著地圖的歐克眉頭突然一跳,他靠前康斯耳邊吐出兩個字︰「飛渡。」

  康斯明白,轉口向彼庫德問道︰「大人,不知道飛渡半島和下官的領地相隔多少距離?」

  彼庫德嘴角抖動了一下,笑道︰「怎麼?少校對飛渡半島有興趣嗎?放心,遠在天邊,安全的很。」

  康斯和歐克同時閃過一絲疑惑,這省府長的話怎麼怪怪的?不過看省府長的樣子也不會細說,還是得自己打探才行,也就不再詢問了。

  兩人一番哈拉後,彼庫德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很是性急的當著康斯的面,把康斯領地的消息寫入公文,派人快馬傳向全省各郡縣。

  接下來就是熱情挽留康斯吃便飯。不過康斯以要立刻拜會警備師團長的理由,委婉拒絕了。

  望著康斯遠去的背影,彼庫德招來一個親信,指著康斯說道︰「在城門守著,等他回來後,立刻前往師團長住宅通知老爺我。」

  親隨立刻應聲而去,彼庫德也帶著幾個親隨離開了府衙。

  從彼庫德那打聽到消息,讓康斯有點疑惑,因為這個地方的警備師團,居然是整個師團駐扎在省府附近郊區的,而不像其它駐守地方的軍隊那樣分散在各郡各縣。

  也許是因為這個省唯一值得守衛的只有省府吧?康斯用這個理由打消自己的疑慮。

  康斯來到省府郊外的軍營,通報後,卻被告知師團長居然居住在省城的別墅內。一聽這個,康斯就明白彼庫德這個省府長故意讓自己來郊外一趟,是有事和師團長商議呢。

  「看來,自己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那個省府長?難道就因為那個漁民村的事?唉,好像自己無論幹什麼都會惹來麻煩呢。我是不是天生霉運纏身?」康斯有點自嘲的想。

  在一個軍官的帶領下,康斯一行又浩浩蕩蕩的回到省城。有了嚮導,倒是很輕易的找到了師團長的府邸。

  和那個名叫凱爾特,長得滿臉橫肉一腔凶悍的中年師團長見過禮後,康斯才剛坐下,凱爾特就不客氣的說道︰「你來找本將軍,是為了領地民兵的事嗎?」

  康斯忙點頭︰「將軍閣下英明。」

  對康斯的馬屁,凱爾特笑臉都不給一下,自顧自的說道︰「依照慣例是十夫抽一兵,不過相信你也知道本地貧困,地方的壯丁大部分都進城打工,你接收領地後恐怕也沒有多少人回去。」

  「既然這樣,那本將軍就以統管全省軍事的最高指揮官的名義,給你個特權,那就是你的領地有多少人,就可以組建多少民兵,男女老少皆可。」

  「這可是全省只有你才能享受到的特權,本將軍夠給面子你吧?啊哈哈!」說到後面,凱爾特已經咧開血盆大嘴狂笑起來。

  聽到凱爾特這話,康斯和歐克都沒有動怒,反而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而雷特、雷凱也不是傻到了家,知道凱爾特在嘲笑自己的大人,立刻怒視凱爾特。如果不是歐克攔著,恐怕會以下犯上,把凱爾特打個半死了。

  這次不用歐克打眼色,康斯就忙起身行禮︰「那就謝謝將軍閣下,不過為了避免有人說下官違背制度,還請將軍閣下高抬貴手寫份命令書,下官感激不盡。」

  「呃……」凱爾特楞了一下,他剛才那樣說,等於告訴康斯他的領地沒有壯丁存在,可沒想到開玩笑的話居然會被接受,不過想想依靠那些老弱殘病,就算他組建再多的民兵又能有什麼用?

  想到這些,他忍不住很是豪氣的喊道︰「好!本將軍這就寫給你!」他身旁的侍衛立刻乖巧的準備好筆墨。

  凱爾特隨手揮寫幾個字,然後蓋上他的師團長大印,把紙條甩給康斯。

  這時他才發現雖然是他自己說的,但還是被康斯這個小小的少校牽著走,感覺丟了面子,所以很沒有風度的把手一揮,吼道︰「送客!」

  康斯也不理會那些聽到凱爾特命令而虎視眈眈走上來的侍衛,慢條斯理的把命令書收好,然後一個標準軍禮,再恭聲說道︰「那麼將軍閣下,下官告退。」說著,就轉身高去。

  氣的凱爾特望著康斯的背影,咬牙切齒的低吼︰「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把你挫骨揚灰!」

  一離開凱爾特的大門,歐克就滿腔歡喜的向康斯說道︰「大人,這次我們可賺發了!居然有多少領民就可征召多少民兵?哈哈!那師團長真是白癡!」

  康斯含笑點頭不語,師團長這道命令。等於讓康斯所有的僕從兵自動成為了領地民兵,也就是說,可以光明正大的給這七百來人配上武器,也不用怕被人說要造反了。

  有了師團長的命令書,歐克開始在省城大肆採購,兵器第一優先,第二的就是各種工具、醫藥。以及建築材料,第三才是油鹽醬醋糧草柴火,把馬車擁有量擴大兩倍後,一票人才浩浩蕩蕩的往尾鰭村開進。

  得到消息聚在一起的彼庫德和凱爾特忍不住傻了眼,因為如此大肆採購就花了近萬枚金幣,小小一個少校不但帶了這麼多隨從,而且還如此大灑金幣,怎麼可能是個小角色!

  想到這,兩人都有點遲疑是不是要按計劃動手。

  想了一下後比庫德說道︰「我看,還是等京城的消息傳來再說,反正也就十來天的功夫,有背景的話,那就等等再說,沒背景我們立刻動手如何?」

  凱爾特不是笨蛋,真的得罪貴人,就算自己是中將師團長,要倒霉也就是一分鐘的事,也就只好氣憤的說道︰「就讓他多活幾天好了!」

  離開省城後,一路往東走,樹木是越離省城越遠就越茂盛,而人煙則剛好相反,越遠越稀薄。

  等進入濱岸縣後,眾人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一個破爛殘舊的縣城,就這麼孤零零的聳立在茂密的草叢中。

  等靠前一看,這縣城完全荒廢了,雜草小樹還有那些野鼠孤狐,完全把這縣城給佔據了。

  如果不是城門上還有著隱約能辨認的城名,恐怕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濱岸縣也太古怪了吧?居然連縣城都荒廢了?」歐克皺眉說道。

  相文點頭認可︰「是啊,這地方也大荒涼了吧?自從進入濱岸縣的範圍後,一路來居然看不到一個人的存在,這讓我們怎麼找到尾鰭村啊?」

  康斯笑道︰「從濱岸縣往東走一百公裡左右就是沙跡鎮,而在沙跡鎮往東走三十多公裡就是尾鰭村了,我們計算著路程走,相信能找到尾鰭村的。」

  「可是如果沙跡鎮和尾鰭村都荒廢了,我們怎麼找?它們可不比城池,一旦荒廢連個廢墟都找不到。」威傑擔憂的說。

  康斯再次笑道︰「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就算縣城已經荒廢了,但是從郡府到縣城的主幹道仍然存在,而且這主幹道依然延續向前。」

  聽到康斯這話,大家都望了望地下。果然,一道厚實的泥土路一直通向遠方,雖然大部被雜草掩蓋,但當中馬車行駛過的痕跡卻非常明顯。

  威傑蹲下檢查一下前面被壓壞的草根,抬頭說道︰「這些草根最多是一個星期前被壓壞的,也就是說,一個星期前有大量的馬車從這條路上經過。」

  歐克立刻向康斯說道︰「大人,看來有人通過這條路作秘密運輸呢,不然就算再貧困,也不會出現全縣都沒有一個人影的狀況。」

  康斯只是無奈的搖搖頭卻沒有說什麼,你讓他說什麼呢?只是接收少校軍官的領地,就招惹到一個省份文武最高官員,這麼倒霉的事居然自己找上門來,還真是讓人頭疼呢。

  看到康斯的神色,歐克知道康斯心裡有數,也就不再吭聲了,歐克還不相信對方敢出動正規軍來消滅自己這些人,如果他們調動匪徒的話,兩三千人還真不落入自己這些久經戰陣的人的眼中。

  反正不得罪了也得罪了,那就好好幹上一場,說不定還能立下巨大的功勞呢。

  威傑有點迷惑的問道︰「秘密運輸?什麼人在這裡秘密運輸,對方還真厲害呢,居然可以把整個縣的人清空。」

  「笨蛋!這都用想,肯定是省府長和警備師團長這兩人了,大人和他們見面的內容,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就這麼沒腦子呢?」相文恨鐵不成鋼的敲著威傑的腦袋罵道。

  「嗚,大姐不要打了,我只是一時沒有想起來而已,再打我就真的成笨蛋了」捂著腦袋的威傑,一邊閃躲一邊哀嚎道。看到這一幕,大家都笑了起來。

  收斂笑容的歐克向康斯提議道︰「大人,既然這樣,那麼我們還是小心點,向四周派出斥侯吧?」

  康斯才剛點頭,跟在康斯身邊的黑狼,立刻低吼一聲,搶先跑了出去。

  看到黑狼一轉眼就不見了,歐克不由說道︰「大人,這黑狼在這叢林密布的環境裡,還真是最優秀的斥候呢。」

  康斯一行人在知道當前情況下,僕從兵第一時間進入狀態,紛紛開始分散在四周警戒前進,只有那一百二十五名剛收的親衛,還有點懵懂的不知道怎麼辦的樣子,當然,只是有點像而已,如果不是從帝都出發到現在一直被訓練著,恐怕連這點像都不存在呢。

  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許是因為康斯的出現提早做了準備,康斯一路來都沒有遇到什麼狀況,在計算到路程大概應該抵達沙跡鎮的地方,仔細尋找下,果然找到一個被毀掉的鎮子地基。

  明白沒有走錯方向,就繼續往東走。

  進入黃昏時段的時候,眾人比尋找鎮子花費更多時間後,才終於在半人高的草叢中找到了村莊殘留的地基。

  「大人,這應該就是尾鰭村了。」歐克說道。

  「還不能確定。照那省府長說的,往前三公裡就是海邊,而且近海的地方有個漁村,等明天查探後才能確認呢,我們可不能被抓住把柄哦。」康斯笑道。

  「是,要不趁現在天色還能看的見,派人去查探一下,策馬狂奔的話三公裡,也就一會兒功夫就能來回。」歐克問道。

  「不用,大家都有點累了,還是等明天,大家一起出動吧。」康斯說道。

  「是,那現在扎營了?」歐克向康斯請示,得到許可,立刻指揮起來。

  雖然康斯說還不能確定,但大家心裡已經把這地方當成康斯的領地了,於是立刻開始以前扎營時沒有做過的工作,一邊鏟草除根,一邊開始考察營地應該怎麼建設才好。

  晚飯過後,大家都早早睡了,眾人可是恨不得明天立即到來。所以天剛蒙蒙亮,大家就已經整裝完畢。

  康斯把新親衛和大部分的僕從兵留下,只帶了五名親衛頭和兩百名的僕從兵,騎馬往東方趕去,黑狼和劉斌也好奇的跟了上來。

  隨著馬匹的奔馳,眾人可以感覺到太陽像是在眼前升起一樣,遠處出現了太陽的光芒,地面也散發出一陣耀眼的晃人的光芒,這一幕讓眾人明白前面就是海平線,不然不可能看到這個景色的。

  當太陽升高,不再耀晃人眼的時候,眾人只感覺眼前一亮,白晃晃的沙灘和碧綠的顏色以及那茫茫蕩蕩的海面馬上出現在眼前,一股帶著腥味的的海風,輕輕的撫摸著眾人的臉龐。

  從沒見過大海的眾人全都無語,心神都沉浸在這寬廣的景色中。

  不說所有人都心曠神怡,就是黑狼這只草原狼,也是一腔愜意的眯著眼享受著。

  只有劉斌這個從東方橫跨海洋而來的人,是一臉感慨的樣子。

  第一個清醒過來的康斯,乾咳一聲驚醒眾人,大家這才四處張望的打量著環境。

  「咦!大人您看,這裡的沙灘有奇怪的痕跡。」好動的威傑很快發現了古怪,順著威傑的指點望去,發現被浪沖刷的沙灘,很詭異的出線了兩排等距排列的數十個小坑,這些小坑一直延伸進了大海。

  歐克等人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劉斌卻出聲說道︰「這裡有過一個簡陋碼頭,雖然柱子被拔除後,對方小心的填上沙子,但是由於沒有填實,在海浪沖刷下就露出了馬腳。」

  歐克驚訝的說︰「簡陋碼頭?走私?!」

  劉斌點點頭︰「應該是這樣,不然沒辦法解釋這一路來的古怪狀況。」

  康斯有點疑惑︰「走私?利潤很大嗎?」

  歐克臉色嚴肅的說︰「利潤大的驚人,這裡鄰近維爾特自由聯盟,由於兩國是敵對的,一些緊俏商品都會被課以重稅,走私的話就不用繳納稅收了,而且一些禁止外賣的貨物,更是能帶來巨大利潤。斷人財路比殺父奪妻之仇還大,看來我們這次招惹大麻煩了。」

  聽到這話,大家都有點緊張的望著康斯,不過看到康斯那毫不在乎的微笑,心情不知道怎麼就安定了下來。

  僕從兵的腦袋比較簡單,反正就是聽主人的命令拼殺的事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

  而親衛們則開始幻想,怎麼利用這次機會讓大人獲得巨大的功勳,經過多場血戰的他們,早就不在乎什麼敵人不敵人的,大不了就是死而已,這有什麼呢?

  這麼多人當中,只有劉斌還在擔憂,因為這麼多人當中,可能只有他才明白一個龐大的走私集團伙擁有多大的能量,不過看到眾人的神色,他又不能故意誇大,按照他對康斯這伙人的理解,好像他們並不輕視對手,既然這樣,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57 AM

第八章 敵人襲擊


  歐克也很快把擔憂扔到一邊,忽然想起什麼的他,興奮的向康斯說道︰「大人,您的領地面積是長寬各十公裡,其中並沒有規定要以尾鰭村為中心的,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從這海邊,穿過尾鰭村,往西十公裡,而從尾鰭村往北五公裡,往南五公裡的劃分領地了。」

  康斯一聽,就明白歐克這樣劃分,等於是把這個走私碼頭完全給包攬進來。

  按照走私團伙的習慣,這個碼頭肯定是走私團伙最方便也是最好的一條線路,現在把這條線路給包攬了,肯定有得熱鬧。

  康斯的習慣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過現在也不算是他主動惹事,畢竟這裡確實是他的領地,應該是別人來冒犯他,懶的猜測這次招惹的敵人是不是自己惹的起的康斯,直接把領地的管理交給了歐克。

  歐克立刻激動異常,大呼小叫的指揮騎兵開始圈地,這圈地很簡單,就是在四周的邊界處隔上幾百米就豎上牌子,牌子上寫著鮮艷的字︰「康斯.雷倫特,帝國軍少校領地。」

  牌子豎好後,被牌子框住的土地,就是康斯的領土了。

  忙完這最重要的事後,歐克帶著人手開始建設村鎮,先是劃定區域,比如領主府、軍營、工匠所、馬廄、住宅區、醫療衛生設備之類的等等設施,設定好後,建築材料就被搬進各區域,在工匠出身的親衛帶領下,工程很快就有條有序的建設起來。

  本來想幫忙卻被拒絕,從而變的無所事事的康斯,在一處矮坡上眺望著這個熱氣騰騰的建設場面。

  雖然只是一會兒功夫,但在眾人的努力下,一個城鎮的輪廓雛型,已經隱約可見。

  康斯此刻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心情,他這種復雜的心情完全是歐克引起的,因為歐克看康斯,指著這片地方說道︰「大人您看,這就是您的土地,這片土地上的財富和民眾都是屬於您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您一個人的!」

  「屬於我的?」康斯喃喃著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因為這句話引起心臟一陣酥麻的揉動,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也是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自己從來沒有擁有過什麼東西的緣故吧?

  以前雖然麾下管轄著十數萬人的部隊,並掌控著遼闊的疆土,但那些不是屬於自己,自己只是為別人統領和掌控而已。

  至於金錢?康斯從來不認為擁有金錢有什麼值得激動。

  現在這片土地是屬於自己的,而那些僕從兵也是屬於自己的,這種擁有的感覺很奇妙,就和擁有雷倫特這個姓氏時的感覺—樣。

  想起來有點怪,為什麼那些戰馬屬於自己的時候,自己卻沒有這樣的感覺呢?

  而且那些僕從兵不是早就屬於自已了嗎?為什麼當時也沒有這種感覺呢?

  只有他們和這片土地合在一起的時候,才擁有這樣的感覺,那是一種屬於自己,完全由自已擁有的感覺,這雖然很古怪,但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呢。

  康斯第一次有點迷離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心中一股舒服的感覺在飄動著,康斯知道自己和以往相比有點轉變了,以前自己什麼都不在乎,但現在卻在乎這些屬於自己的東西。

  不過當康斯莫名其妙的想到,如果御前會議突然下令沒收自己的領地,自己會怎麼樣時,他突然愣住了,因為他意識到如果自己領地被沒收了,自己最多就是有點不舒服而已,絕對不會反抗的。

  康斯忍不住敲敲腦袋,自己剛才不是很享受擁有數於自己東西的感覺嗎?怎麼一下子就不以為意了?

  想到這裡,康斯再次自我測試︰「假如自己那價值幾十萬枚金幣的駿馬,被軍部沒收了呢?」腦中第一時間冒出︰「無所謂。」的念頭。

  對自己這個念頭,康斯微微一笑,看來自己確實不適合管錢呢,如果是歐克的話,肯定會氣的吐血的。

  偶然看著那些忙碌人群的康斯,忽然在腦中假設起來,他也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假設︰「如果元帥閣下把歐克這些親衛和僕從兵們處死的話,自己會怎麼樣?」

  這假設剛冒出,一個不受控制的可怕答案,就自動跳了出來︰「殺死他!」

  康斯驚訝的張開嘴巴,自己居然下意識的出現了這樣的答案?而且心中毫無抗拒的念頭!為什麼會這樣?

  康斯有點迷惑的看著遠處喊著號子在勤奮工作的人群,心中忍不住的回想起他們聽從自己的命令衝鋒陷陣,他們自動自覺為自己這個長官考慮事情,為自己這個他們的上司的利益而努力著。

  是的,因為他們為我著想,而我也為他們著想,我在他們心中是重要的,那他們在我心中也是重要的,他們為了我而擁有夢想,那我也為了他們而擁有夢想,就是這個簡單的原因,誰敢傷害他們,那我就傷害誰!

  康斯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自己真傻,如此簡單的問題直到現在才弄明白,他們為我,我為他們,他們為我而努力,我為他們而努力,他們不離棄我,那我也不離棄他們,就是如此簡單,何必想太多呢?

  長久以來終於找到自己需要努力的目標,康斯渾身輕鬆的跑進建設工地,不理會部下們的勸阻,開始忙碌起來。

  在康斯努力建設領地的時候,海泉省府的彼庫德接到了一只疲倦的飛鴿,懶的理會這隻累得快斷氣的鴿子,解下鴿子腿部的信筒,展開觀看起來。

  看完信條,彼庫德咬牙切齒的一拍桌子罵道︰「他媽的,居然是個無門無路的小憋三,搞的老子顧前顧後的擔憂了這麼多天!幹!看我怎麼弄死你!」

  聽到彼庫德的述說,凱爾特大笑︰「要弄死他還不容易嗎?既然那家伙無門無路,那他帶的那些隨從親衛也就是普通貨色,老子隨便派出個大隊就可解決他們!」

  「派出正規軍?這是不是太囂張了?」彼庫得有點遲疑。

  凱爾特不以為意的說道︰「有什麼囂張?我這個師團等於是我的私兵,派出的大隊換上平民服裝,就算沒有把他們全部殺死逃走一兩個,就是他們也都以為是飛渡半島的流寇幹的,別人更不會懷疑了。」

  「嗯,這好是好,但是我認為一個大隊少了點,還是派出兩個大隊為妙,盡量不要讓他們有人逃脫。」彼庫德提議道。

  「嗯,聽你的。」凱爾特點頭贊同了。

  當天,海泉省警備師團就有兩個大隊的戰鬥兵,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對於這點,外人不知道,軍隊內部的人不會亂說,所以平靜的很。

  在康斯等人忙碌建設自己的城鎮的時候,最輕鬆自在的就是黑狼了。

  無聊的時候,跑出去漫山遍野的撒撒歡,渴的時候,隨便找個山泉喝幾口。餓的時候,隨便咬死一只兔子什麼之類的獵物,回來自會有人弄成美味給它享受,而且還不定時的能享受到主人自己刷洗身子的待遇。日子可是過的很愜意逍遙呢。

  然,黑狼也不是只享受不幹活的家伙,在這叢林遍地的地方簡直就是他的天下。白天還沒什麼,晚上就是它盡忠職守的時候,遠遠跑出營地十公裡以外的地方滿山巡視。

  有黑狼的警戒,值夜班的人都很輕鬆呢。

  康斯的村落,經過十來天的建設,已經有點似模似樣了,每面邊長百米高五米,由粗木組成的圍牆,每面圍牆除了都有一扇巨大的木門外,還有兩座高高聳立的崗哨。

  這些就構成了營地防御警戒的功能。

  而圍牆內,則有著七八棟簡陋的木屋和上百座的帳蓬,鏟掉雜草的泥土路和挖出來的露天排水溝,把這營地劃分成幾個區域。

  中間一片空地中孤零零的木屋,就是康斯的領主府。

  四周那幾棟木屋則分別是醫師房、木匠房、鐵匠房,剩下的木屋別是庫房和馬廄,四周那些帳篷則全是營房,按照編制分布,而這些就構成了一個簡陋的村落結構。

  雖然很簡陋,但一個村莊的功能都具備了,後面就是慢慢發展的事情了。

  這天,和往常一樣,大家晚飯後各自離去,上崗的上崗,琢磨手藝的在練習,聊天打屁的在聊天打屁,現在是晚上不用工作和鍛煉,所以大家都很輕鬆。

  其中吃飽喝足的黑狼抖抖毛髮,離開營帳進入夜幕,開始自己的巡邏工作。

  望著消失在黑暗中的黑狼身影,歐克隊康斯笑道︰「大人,至黑狼還真是古怪,怎麼都讓人感覺不是狼,您看它現在自動自覺的樣子,就跟上班一樣。」

  康斯也笑道︰「可能是它的靈性足的緣故吧。」

  相文則氣呼呼的說︰「哼!那家伙是個勢力眼,看人完全看外表的!」

  相文這話讓康斯等人都笑了,相文非常想要獲得黑狼的認同,但不管相文怎麼做,黑狼就是不屑一顧。一人一狼好像成了對頭一樣。

  遠離營地十公裡以上距離的黑狼,輕鬆自在的在叢林中奔馳,這種自由奔跑的快意,讓黑狼有種回到大草原上的感覺。感覺自己在巡視自己的領土一樣。

  不過也是,這裡是主人的領土,那麼也是自己的領土,任何膽敢侵犯自己領土的生物,都將遭到自己無情而殘酷的打擊。

  心神舒暢的黑狼,開始思考要不要找幾個部下來指揮一下,好像只有自己一頭狼的領主,感覺有點不像樣呢。嗯,自己來的路上曾聞到野狼的氣味,也許有空應該去收服幾個小弟才行呢。

  黑狼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鼻子突然嗅到從空中傳來的古怪味道,那些是馬匹和人類的氣味,憑感覺離自己有五六公裡遠呢。

  「敵人?」黑狼一想到這,立刻加快速度,朝氣味傳來的方向衝去。

  不用多久,那股味道越來越濃,而且同時也聽到了沉悶的馬蹄聲,躲在暗處的黑狼立刻猜測出,有一千多名騎兵出現在這裡。

  隱藏住身形的黑狼,很快就看到密密麻麻的騎兵出現在眼前,在黑狼注視這些騎兵的時候,他們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停下,在兩個頭目模樣的指揮下,全體下馬。

  那兩個頭目商量了一下,把手一揮,十個手提砍刀的壯漢就快步朝前奔跑,而剩下的人則一邊把馬匹收攏在一起,一邊開始休息。

  「嘿,居然這麼遠的派出步兵斥候,很有一套呢,而且這幫家伙雖然服飾雜亂,但武器統一,不是弓箭就是砍刀長槍,同時行走坐立之間都是一組一組的,一看就知道是軍人身分。

  「嘿嘿,看來是找我們麻煩的了。」黑狼一邊想著,一邊眯著眼,打量著這些壯漢。

  這些武裝份子休息了一會兒後,在兩個頭目的指揮下,全體悄然無聲的成分散隊型的開始行軍。

  黑狼舔舔嘴唇,甩下尾巴,扭頭朝營地方向奔去。

  黑狼的速度在叢林中絕對是第一的,所以黑狼很輕易的就超過那十個負責探路的斥候。

  站在圍牆上的哨兵,只覺得昏暗火把照亮下,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本來他們是沒有在意的,因為他們都知道是黑狼回來了,每扇們都有黑狼專屬的通道呢,所以根本不用開門,黑狼就可以自由進出。

  不過他們有點奇怪,按照習慣,黑狼不到天亮是不會回來的,怎麼這次這麼早就回來了呢。

  想到這,哨兵們都立刻警惕的注意著四周,哨長更是帶著幾個哨兵,打開門離開營地在四周警戒。

  正在簡陋木屋看著親衛閒談的康斯,突然看到黑狼衝到面前,低聲吼叫了幾聲。

  看到黑狼的眼神,康斯愣了一下後,有點疑惑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有敵人襲擊我們?」

  聽到這話,大家都傻傻的,大人居然能明白黑狼的意思?而當他們看到黑狼點頭的時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相文更是一拍額頭呻吟︰「天哪,這還是狼嗎?以前就覺得它聽的懂人話,沒想到居然真是如此!」

  其它人還能略為承受,不過對黑狼不熟悉的劉斌,早就張開嘴巴,整個人傻了。

  「他們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康斯下意識的向黑狼問道,而黑狼也異常怪異的點頭。

  相文有點試探性的問道︰「敵人比我們多嗎?」

  黑狼再次點頭。

  歐克雙眼放光的問︰「敵人是騎兵?」

  黑狼點頭又搖頭。

  歐克有點吃不準這是什麼意思,不由問道︰「你是不是說敵人有騎兵有步兵?」

  黑狼搖頭。

  康斯笑道︰「敵人是騎馬而來,在遠處下馬準備步戰?」

  黑狼點頭,眼中露出「主人果然厲害。」的神色,這神色讓大家明顯是一愣。

  歐克立刻興奮的大喊︰「大人,我們撿到寶了!」

  眾人一聽這話立刻明白什麼意思,黑狼居然能夠偵查敵情,而且能夠表達出來,還真是寶貝啊!

  這可是決勝負的寶貝,畢竟有人會去注意天空的獵鷹和飛鴿,但絕對沒有人去注意附近的野狼的,誰知道這樣的野狼能夠偵查情報呢?

  看到眾人的神色,黑狼一臉驕傲的昂著頭。

  在大家忍不住發笑的時候,康斯命令道︰「召集所有人馬戒備,記住要保持安靜,黑狼隨我再去偵查。」

  「大人,您親自去是不是大危險了?」歐克忙勸阻。

  康斯搖搖頭拒絕︰「我的經驗最豐富。」

  這話讓眾人無語,大家都明白康斯話裡的意思,那就是其它人去可能會打草驚蛇,而事實也是如此,歐克只能琢磨著怎麼才能訓練出精銳斥候。而相文和威傑則在暗下決心,一定要成為最優秀的斥候,這樣下次就不用大人親自冒險了。

  由於有黑狼的引路,康斯沒有驚動任何一人,就輕鬆的把敵人的情況摸清楚了。

  當從那些斥候身邊摸過,對方卻一無所覺,康斯忍不住摸摸黑狼的腦袋,這黑狼真是戰爭利器啊。

  回到營地的康斯,看到大家都全副武裝的集結在營地中央,點頭命令道︰「三個騎戰最精湛的百人隊,單騎離營,距離營地一公裡處背海等待,一旦發現營地開戰立刻朝營地前進,記住要轉到前門衝殺,靠海那扇門會被堵住的。」

  三個騎術最高超的百人隊,立刻牽來馬匹騎上就走。

  康斯繼續命令道︰「剩下人等一分為二,潛伏在營地兩側的草叢中,把靠海那面的大門堵死,把兩側的大門弄成一拉就倒的模樣,然後聽命令拉倒大門,弓箭手先攻擊,再視情況而定衝入廝殺,這次我們來個關門打狗!」

  歐克本想詢問,此刻做這些工作會會太遲了點,不過既然康斯去偵查回來還這樣決定,那就表示時間足夠,也就不吭聲了。

  在分組的時候,五大親衛本來想跟著康斯的,但康斯只留下雷特、雷凱兩人,歐克等三人在另外一組。

  歐克三人也明白,那組沒有一個有頭有臉的人指揮,恐怕會出現問題,也就不甘不願的服從命令。

  很快,所有人都按位置潛伏好了,四面圍牆上,每個崗哨的哨位擺下了個臨時扎的草人,微弱的大光根本照不到他們,只能看到朦朧的一個身影。

  除了崗哨上微弱光亮的大把,康斯那領主府門前空地中央,還有一個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火堆。

  至於多餘的戰馬,依舊捆綁在馬廄內,除了這些戰馬偶爾之間打幾個響鼻,其它帳篷根本就聽不到任何聲音,沒人在當然沒有聲音。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今天的月亮並沒有出來,躲在草叢中的僕從兵,以及在一公裡外靜靜等待的騎兵們,根本不用擔心有誰能看到他們,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黑暗籠罩中散發出微弱光芒的營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別人還沒有發現什麼,目光犀利的康斯,已經看到遠處出現了數道隱約的黑影。

  這些黑影隔著老遠的眺望了一下營地,可能沒有發現什麼狀況,幾個黑影留下繼續觀察,剩下的黑影則飛快的隱身而去。

  又過了一段時間,刷刷的密集的腳步聲,隱約出現在眾人耳中,草原出身的僕從兵,根本沒有什麼其它感覺,只是靜靜的等待著康斯的命令,而那些親衛,雖然被安置在隊伍後面,但仍然忍不住的雙手熱汗直冒,神經也高度緊張了起來。

  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黑影,從漆黑的叢林中冒了出來,對數字比較敏感的人立刻倒吸一口冷氣,對方起碼上千人啊!

  兩個比較突出的黑影,看了一下營地,也不說話,把手一揮,數百道箭矢立刻把那些草人射成了蜂窩,然後震天般的大吼︰「殺啊!」密密麻麻的人群,立刻衝向了營地。

  康斯用力的一拽繩子,營地側邊的大門轟然倒了,接著跳起來大喊︰「敵襲,不要慌張,給我集結拼殺!」

  康斯的聲音雖然響亮,但在這上千人的怒吼聲中,只是讓人隱約聽見而已。

  在營地前門砍掉大門的頭目,很明顯聽到了康斯的叫喊,不由大喊道︰「敵人察覺了,不要讓他們組織起來反抗,給我殺!」

  康斯拉倒大門的轟然聲,他還以為是炸營的聲音呢,畢竟聲音吵雜,聽起來還真有點像。

  另一個頭目也高喊︰「不要放走一個,把所有的人都殺掉!大人已經答應,這些人的財富任由你們獲取!給我殺!」

  聽到兩個頭目的叫喊,這上千武裝份子,立刻氣勢洶洶的衝進了營地。

  緊隨康斯命令同時拉下另外一扇大門,康斯部眾並沒有立刻衝進去和敵人廝殺,反而是聚集弓箭手朝營地傾瀉著箭雨,雖然兩邊合起來也就是百來張弓,但對擠成一團的武裝份子,還是帶來巨大的傷害。

  一開始聽到慘叫聲,兩個頭目並沒有在意,殺人哪能夠不叫的,不過等聽到大部分都是自己這邊在叫,而且大部分的部下還在叫喊小心弓箭!立刻察覺不對勁了。

  怎麼遭遇打擊的都是兩側?原本應該拼殺最激烈的前方,卻反而沒有什麼動靜,讓自己這些人輕易的全部擠進了營地。

  「弓箭手給我向兩側射擊!」大頭目命令跟著自己最後進入營地的弓箭手發起攻擊,不過效果並不明顯,他們已經進入了大門,兩側都是五米高的圍牆呢,反而有一批好運中了自己人弓箭的武裝份子在破口大罵。

  緊接著,不知道擠在營地中央那火堆旁的武裝份子,是因為感覺自己待在光亮處是敵人射擊的目標,還是覺得這火堆烤的自己難受,二話不說就把這火堆砍散踏熄。

  本來環境就有點昏暗,現在唯一大火堆被熄滅了,絕大部分的人立刻變成睜眼瞎子。

  就這麼一瞬間,那些到處橫飛的箭矢,再次穿入他們的身體,幸運沒有中招的人,聽到身旁的慘叫聲,立刻趴在地上探頭探腦。

  現在整個大營唯一的亮源,就是營地四個角落崗哨上,散發著微弱光芒的火把了。

  一個大頭目一看現場突然漆黑,一邊咒罵著那些熄滅火堆的渾蛋,一邊高喊道︰「不要慌張!給我鎮定,點起火把跟在長官身邊!」

  不過很顯然,沒有哪個白癡會在敵人虎視的漆黑中點燃火把。

  大頭目剛喊出這話,就聽到遠處傳來轟隆的馬蹄聲,另一個大頭目立刻喊道︰「快!前面的兄弟堵住大門!絕對不能讓騎兵進來!兩側的兄弟集結衝殺!後面的兄弟給我往前衝!」說著,就帶頭衝上前頭。

  留在後方的弓箭手,由於發現自己現在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也就收起弓,抽出腰刀,跟了上去。

  馬蹄聲越來越響,就是現場亂糟糟,但也能讓人聽見,現在突然之間寂靜了一下,但緊接著各種叫喊聲再次響起。

  武裝份子也明白自己這些步兵對上騎兵,會得到什麼待遇,也不顧那些暗中四射的箭矢,飛快的按照大頭目的命令分組行動。

  只是當負責堵住大門行動的武裝份子,好不容易衝到大門,一檢查,立刻傻眼的一聲驚呼︰「怎麼回事?大門怎麼堵上了?」

  所有聽到這話的武裝份子都是一愣,場面再是一片寂靜。

  而緊接著馬蹄聲從外面奔馳而過,有的武裝份子習慣性的把目光跟著這聲音走,當他們藉著那微弱的火把光芒,看到自己剛才攻進來的前門,出現密密麻麻的騎兵身影的時候,立刻聯想到後門被堵的事,忍不住驚天狂叫︰「不好!我們被包圍了!」

  兩大頭目恨不得立刻把這該死的傢伙砍死,因為他們知道自己那幫手下在知道自己在這視線不良,敵情不明的地方被包圍的話,肯定士氣大跌,甚至失去鬥志都有可能。

  兩大頭目正要鼓勵手下的時候,突然一道巨吼在側邊出現︰「跪地投降不殺!」

  隨著這聲巨吼響起,除了被堵的後門,其它三面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重覆這句話的大喊。

  所有武裝份子忍不住膽戰心驚扭頭四看,發現在微弱火把的光亮下,前左右三面圍牆大門處,居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身影,光源的昏暗,讓眾人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有多少人存在。

  一個大頭目知道這樣下去可不行,立刻跳起來大喊道︰「不用怕!他們就那麼幾百……」

  大頭目的話還沒有喊下去,他就有點怪異的整個人凌空向上移動了一下,然後就這麼非常突兀凌空停頓,接著就是啪的一聲摔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聲息。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58 AM

孤獨戰神第十集第1章參與遊戲 (一)作者:玄雨



大頭目詭異的死法,讓注意到的人都忍不住打個寒顫,另一個大頭目可能是出於惜命的緣故,沒有再跳出來大喊大叫,而是躲在一旁不吭聲.

其他士兵看到殘存的唯一長官不出頭,他們這些小角色更不會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全都閉上嘴巴,場面立刻靜了下來.

[你們被俘虜了,只要你們繳納贖金就會獲得釋放.]康斯先喊出這麼一句話後,才把手一揮,讓部下開始捆人.

明確提出要求贖金是讓這些俘虜安心,畢竟他們現在的身份是盜賊,隨時會被處死或當成奴隸販賣,如果康斯不喊這話的話,為了自己的小命,他們絕對會抵抗到底的.

聽到康斯這話,殘存的那個大頭目慌張的張開嘴巴想說什麼,但想到同僚那怪異的死法,立刻吞吞口水不吭聲,看了眼四周的手下,無奈的低下頭.

自己這些手下雖然扮做盜賊,但本身是軍隊,聽到可以贖回自由,肯定會習慣性的放棄抵抗.

和殘存大頭目想的一樣,他的手下聽到可以用贖金獲得自由,立刻鬆口氣,不做抵抗的任由康斯的部眾把他們一個個捆好.

看押俘虜,打掃戰場,整理營地,這些工作忙碌沒多久,天就亮了.

那個殘存的大頭目,略微計算康斯的部眾,懊惱的歎口氣.

對方最多七八百人,卻把自己兩個大隊給俘虜了.

如果自己的部下願意拚死一搏的話,恐怕現在的情況會掉轉過來.只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自己這些人都給捆住了,能不能活下來,就看這夥人會不會信守承諾了.

不過,就算能回去,自己也會完蛋,師團長絕對不會讓丟他臉面的自己存活下去的.

想到這,大頭目心灰意冷,早知如此就戰死當場算了.不過他在注意到被幾個人簇擁巡視營地的康斯時,心頭一跳,活下去的念頭忍不住冒了出來.

視線的好轉,讓清點的工作方便許多,沒一會兒戰果就放在康斯手中.

這次的夜襲,由於康斯早有準備,所以人員的損失非常少,只有五十四人陣亡,其他的最多就是受了點箭傷,而前來襲擊的敵人,則躺下了二百五十四具屍體,其他近千人則全成了俘虜.

物資方面,燒燬了一些木屋和帳棚,不過繳獲了兩個大隊的兵器,以及在黑狼帶領下收繳的上千匹戰馬,各方面來計算,康斯這次都是大勝.

按理,康斯這指揮過數十萬人作戰的人物,對這樣千來人的勝利,應該不怎麼在意才是,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康斯看到這個戰果異常興奮,比自己帶著部下從大草原突圍而出後的心情更為喜悅.

察覺到這點的康斯,不由自嘲,這也許就是公家和私人的區別吧?

只前的那些勝利是屬於國家,屬於皇帝的,而這次的勝利則是屬於自己,屬於自己的這些部眾的,兩者之間可是天差地別啊.

對於戰死的部眾,康斯沒有悲痛,只是略微哀傷而已,不是康斯冷血,只是在康斯看來,自己這些人能夠戰死沙場,那就是最好的歸宿了.

此時收檢完俘虜兵器的歐克靠前來偷偷說道:[大人,這次襲擊我們的並不是那些流寇,而是帝國軍,他們使用的兵器和戰馬全都有帝國軍的烙印,雖然沒從俘虜身上搜出軍籍證,但他們身上老繭已經足以證明他們是軍人.]

說出這些話,歐克臉色已經變的很難看,在他看來,省府那些傢伙了不起就是讓走私團伙的私兵出動,誰能想到居然派出軍隊呢?

而且這些軍隊還如此的明目張膽,居然就換了衣服,放下軍籍證明,其他全是軍隊中的裝備,難道他們以為吃定大人了?

相文一臉震驚.

[帝國軍!他們居然敢出動軍隊?]

歐克忍不住提議:[大人,不如我們把他們全都滅了,來個毀屍滅跡,死無對證如何?]

威傑有點吃驚的看著歐克,他不敢相信歐克居然提出殺俘這樣的提議,忍不住問道:[大叔,為什麼要殺掉他們?他們可都是證據啊!]

歐克氣憤的敲了威傑腦袋一下低吼道:[笨蛋!他們確實是地方部隊謀害大人的證據,但是你也不想想,整個地方警備師團有多少人,他們在這個省份的根基有多牢固,恐怕對方現在就知道我們俘虜了他們的人!]

[只要那師團長破釜沉舟,找個借口強行把我們滅了,不就什麼證據都沒了嗎?所以這些俘虜不但沒用,而且還會引來大麻煩!]

康斯皺起了眉頭,他再知道這些襲擊者是帝國軍時就知道麻煩大了,雖然知道省府長和師團長會找自己麻煩,但已為他們最多就是派些私兵,流寇之類的人來,沒想到居然膽大包天的直接把軍隊派來了.

這可不好解決,對方知道自己俘虜了這麼多的帝國軍,肯定會狗急跳強的全力消滅自己,畢竟調動軍隊襲擊帝國軍官等同叛逆,一旦宣揚出去,絕對沒有好下場的.

自己雖然有自信帶著這幾百人和三四千人抗衡,但絕對無法和整個師團抗衡,要知道那可是八萬多人呢!

[大人,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沒事幹跟著相文一直不吭聲的劉斌突然說道.

康斯這些日子來幾乎遺忘了這個東大陸的頂級製圖師,雖然不知道這個製圖師有什麼想法,但想到東大陸的神秘,康斯還是很感興趣的對劉斌點頭說道:[請說.]

被所有人望著的劉斌,由於滿臉髒兮兮,所以不知道臉紅了沒有,但可以看到他緊張的吞吞口水.

[我們可以審訊那些俘虜,然後整理他們的口供,並讓他們畫押證明自己的身份和前往這裡的任務,接著複製一份口供和己見兵器交給那個省府長和師團長,明確告訴他們,我們無意和他們為敵.]

[並且,說明口供正本已經派人存放在帝都,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的,這口供就會送到御前會議手中,最後才是隱約表明和元帥的關係非同一般.]

相文和威傑對劉斌的話還有點發愣,他們不清楚這樣做有什麼用,而歐克則已經拍掌說道:[好極了,這樣一來對方起碼會投鼠忌器,不敢再過份逼迫我們,說不定我們還能從走私中分一杯羹呢.]

歐克對這樣解決麻煩最是歡迎,要知道一旦雙方徹底撕破臉皮,這裡絕對會不得安寧,整日廝殺,根本沒有時間建設領地,這樣一來,大人何年何月才能成為貴族呢?

想立功也不是現在這個時候,畢竟對方掌控著一個八萬餘人的整編師團啊!

雖然相文還是搞不清楚怎麼劉斌簡單幾句話就能解決問題,但看到歐克如此激動,知道這事可行,也就把注意力轉到走私這方面了.

[是啊,雖然我們佔據了地利,這可是他們以往的走私通道,拋棄這裡又要花費好一段時間和金錢才能開發另外一條,這點時間損失的金錢足夠他們心疼死,既然他們對付不了我們,那麼他們還敢不接受我們嗎?]歐克冷笑道.

在場的人,都不認為走私有什麼不好.

走私來的貨物都是國內沒有獲緊缺的,而且走私既不用交稅,又能掙錢,還能繁榮市場,除了國庫收不到稅外,平民和貴族誰都沒有損失.

國庫屬於皇帝,皇帝那麼富有,少幾枚金幣也沒什麼.

------這是絕大多數帝國人對走私的態度.

不過也有許多官員嚴厲打擊走私活動,一來可以抄家掙錢,二來可以獲的功勳,三來嘛,控制著走私團伙的官員,當然要把其他走私團伙滅掉,以保證壟斷了.

[大人,請把這件事交給屬下去辦理!]

歐克看了一下幾個同僚,暗自歎口氣,雖然現在營地建設離不開自己,但他還是立刻請命.

雖然這件事只要派個能說會道的人就行,但五大親衛中,雷特,雷凱直接忽視,威傑打探消息有一套,但就是個不成熟的少年,遇事還不會各方面細想.

相文?除了劍術,廚藝高超外,就是個侍候人的主了,而且依照他的容貌,派他去只會惹來麻煩.

營地的那些百夫長?帶人拚殺還有一套,和人交際就有點懸了.

劉斌雖然可行,但他死活不肯洗臉的邋遢樣,絕對會讓外人皺眉.所以,整個營地除了自己,就沒有其他人能辦這件事了.

歐克暗自決定,為了大人的大業,也為了讓自己輕鬆一點,一定要從文官親衛中仔細挑選一番,同時更要培養一批文官型的親衛才行.

康斯點點頭:[那好,都交給你了,人員任你選擇.]

康斯沒有習慣獨攬權力,再說要他處理這些繁瑣的事情,他更情願訓練士兵呢.

當俘虜們發現同伴被一個個提走,有點騷亂起來,很多人後悔沒有反抗到底,被捆住的他們現在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不過看到那些被提走的同伴很快被放回來,換上另一批同伴被提走,略一打聽知道這是在審訊,而且只要老實回答就不會吃苦頭,俘虜們再次把心放下來.

那個殘存的大頭目緊張的等待著自己被拉走,他沒有多等,第三輪就幸運的被拉走了.

大頭目被單獨的拉進一處帳棚,還沒有打量帳棚內的情況,就看到一個文官模樣的青年,對自己問道:[姓名.職務.軍銜.軍籍編號.所執行的任務是什麼?]

大頭目心中一驚.

軍銜?軍籍編號?看來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早就下了決定的他忙說道:[這位大人,我叫猶安,是海泉省警備師團第一旅團第一連隊第二大隊大隊長.少校軍銜,這次來市因為接到命令要消滅盤據在這裡的流寇.]

原本還因抓到一個大隊長而面露笑容的文官,在聽到猶安的話後,立刻瞪眼吼道:[流寇?你居然敢把英勇的帝國軍少校康斯大人,以及我們這些康斯大人的部眾稱為流寇!你活膩了不成?]

[大人,我,小人我只是照實說啊,誰知道這裡是少校大人的領地啊!]猶安恐慌的跪在地上喊道.

此刻猶安心中忍不住一陣苦澀,少校大人?自己就是一個少校啊,居然還要稱跟自己平級的人為大人,真是墮落啊!

可現在自己就是條戰鑽板上的魚,為了保命,大人就大人了.

[哼!是不是你們師團長親自命令你們來襲擊康斯大人的啊?]文官冷聲道.

猶安下意識的搖頭,自己只是個大隊長而已,怎麼有可能讓師團長親自下命令?自己是接到聯隊長的命令啊,雖然知道這是師團長的意圖,但誰敢向師團長詢問呢.

不過在看到那個文官凶狠的神色,猶安腦中靈光一閃,忙點頭說道:[是的,是師團長親自命令我們來偷襲少校大人的.]

文官露出滿意的神色,繼續問道:[師團長來襲擊康斯大人,是不是因為康斯大人發現了師團長和省府長走私行為,為了殺人滅口的緣故?]

有了決定的猶安立刻點頭,為了保命,他才不管省府長和師團長為什麼會找一個小小少校的麻煩,就是對方說師團長想當皇帝,他也會點頭說沒錯,反正對方說什麼自己就說什麼,這才是保命之道.

看到自己說什麼眼前這個大隊長俘虜就應什麼,文官滿意的飛快紀錄著,不一會兒,一份證明師團長省府長賣國甚至謀反的供詞就出現了,猶安懶的看上面寫的有多驚世駭俗,反正按照要求再上面簽上名字,打上指模.

至於猶安這麼做會不會因此連累家人?這個,除非參加謀逆,不然軍人的家人是非常安全的.

所有帝國軍編制內的士兵都是全國召集,然後按需分配到各番號部隊,也就是說軍隊本身沒有徵募權,所以除了軍部的檔案資料,沒有誰會知道士兵的家人在哪裡.

地方警備師團也是擁有正規番號的,省份的名稱就是他們的番號.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叛亂,可以想像,成果非常明顯,帝國有史以來,根本就沒有擁有正規番號的帝國軍參加過叛亂.

就算軍官高舉叛旗,家人資料在帝國手中的士兵,為了家人的安危,也不會參加的.

所以帝國歷史上的叛亂,不是奴隸暴動就是貴族依靠私兵謀逆,造成的危害小的可憐.

如果帝國保持統一分配兵源以及牢牢掌控士兵家庭資料的話,相信大規模叛亂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12:59 AM

孤獨戰神第十集第1章參與遊戲 (二)作者:玄雨

忙完這些的猶安以為沒事了,剛鬆口氣,那文官就說道:「按照我們的規定,普通士兵的贖金是五枚金幣,按等級每上一級贖金就翻一番,按照你少校的軍銜,你需要支付一千兩百八十枚金幣的贖金.」
「對了,還有職務贖金,伍長十枚金幣,小隊長五十枚金幣,中隊長一百五十枚,大隊長兩百枚,一共是一千四百八十枚金幣.」
猶安傻了眼,自己又不是將軍又不是貴族,只是一個小小的少校大隊長而已,怎麼要近一千五百枚的贖金啊?
按照大陸的通俗規定來說,像自己這樣的小角色,不是要求贖金是薪金的兩至三倍嗎?自己這樣的少校,最多就是一兩百枚金幣就行了.
雖然對這明顯違背大陸通俗規定的贖金很有意見,但猶安不敢表明,只是非常為難的說道:「大人,我根本沒有這麼多錢啊,就是把我家賣了也弄不到這麼多贖金的.」
猶安說的是實話.
帝國軍列兵的月薪一枚金幣,就被其他國家的士兵羨幕部已,就可以知道一枚金幣的價值有多高了.
雖然猶安也有領地,但這領地在什麼地方他都不知道,只知道是片荒漠地帶,完全沒有收入的,如果不是自己好運,領地沒有安置在敵國邊境,恐怕這少校早就當不下去了.
文官笑道:「沒關係,知道你們窮,所以我們大人特別規定,你們可以用三年勞役來抵償贖金,包吃包住,可以說機會難得.」
「另外,如果忠心耿耿的話更可以領取薪金,雖然薪金很微薄,但不要忘記你們俘虜的身份,這可是特例,要知道你們無法支付贖金的話,我們可以把你們當成奴隸賣掉的.」
「是,大人英明.」猶安立刻點頭哈腰,反正他在知道回去也沒好下場,就有了投靠之心,所以沒有任何負擔的答應了.同時,猶安也有點好奇的問道:「大人,不知道我前面的那些人怎麼選擇?」
文官笑咪咪的說道:「相信你也知道你這些部下的身家,你以為他們會怎麼選擇呢?」
猶安默然,自己這些手下有錢的話就不用參軍了,也不用跑來執行這種十有八九會被滅口的任務.
一邊是交出鉅額贖金,不然就當奴隸賣掉,一邊是包吃包住勞役三年,相信笨蛋都知道選擇哪一邊.
審問所有俘虜後,有幾個人因為兄弟戰死而有些不情願,其他人則是二話不說接受了勞役三年的條件.就這樣,康私不但輕鬆得到了口供,也得到了近千名為自己服務的帝國軍人.
至於這樣把帝國軍人當成俘虜會不會引來麻煩?拜託,海泉省的地頭蛇警備師團長和省府長是吃乾飯的?他們才不會讓這件事暴露出去呢,所以只要康斯不吭聲,那是就算有人知道也會當不知道的.

歐克揣著近千名俘虜簽名並打了指模的口供,帶著雷特,雷凱這兩個壯漢和十來名的親衛,像郊遊般,騎著馬輕鬆自在的進入海泉省.
彼庫德省府長和凱爾特師團長正聚集在省府內等待著消息,彼庫德忍不住說道:「他們是怎麼回事?現在已經是中午時分了,按照他們的戰鬥力,不用多長時間就可以結束戰鬥,就算休息一天的話,也早就該趕回來了吧?怎麼過了這麼多天還沒有任何消息?」
凱爾特摸摸下巴:「我也覺得奇怪,那裡一路來都是空無一人,根本沒有集市,就算他們繳獲大批金幣也沒有地方用,而且康斯那夥人中也沒有女人,那幫兔崽子怎麼如此磨蹭呢?」
「你說,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彼庫德有點遲疑.
「什麼問題?你不會是說我的部下會戰敗吧?就憑康斯那幾百人?他能滅掉我的兩個大隊嗎?」凱爾特冷笑道.
彼庫德臉色沉重的說:「說不定,這些日子我仔細的打探了一下康斯的底細,才知道他帶著一個大隊的人馬,打敗前襲擊他的兩千草原騎兵後,更是橫跨大草原,回到帝國.」
「回到帝國的時候,手下那大隊還有三百來人,這樣一個強悍的傢伙,可不能掉以輕心.」
「真的假的?那傢伙這麼強悍?」
凱爾特瞪大了眼,看到彼庫德肯定的點頭後,他一拍大腿.
「該死的!我那兩個大隊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早知道老子就派他兩個聯隊去!」
彼庫德突然想起什麼,緊張的問道:「你那兩個大隊是不是死士?」
「笑話!有著月薪的正規軍人怎麼可能是死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凱爾特不滿的說.
「糟糕!康斯絕對會發現他們的身份的!」彼庫德喊道.
凱爾特不以為意.
「發現又怎麼樣?難道他還想去告狀?放心,我早就做了準備,海泉省的所有關卡我都派了人把守,當初是預防萬一,沒想到反而用上了,我派的都是老手,絕對不會讓康斯把消息傳出去的!」
彼庫德冷笑道:「康斯的領地可是靠近最好的走私碼頭,你不怕他走海路嗎?」
「船都沒有怎麼走?」
凱爾特說是這樣說,但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也開始緊張起來了,只見他來回踱了幾步.
「你說我們死不承認,能不能躲過去?」
「嘿,死不承認?我們承不承認根本沒用,只要康斯把事情捅上去,上面那些眼紅我們位置的人,肯定往死裡整!他們早就巴不得我們出現問題呢.」彼庫沒好氣的說道.
「該死!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凱爾特覺得自己現在如同一頭困獸,雖然擁有八萬餘人的兵力,而且這些手下也對自己唯命是從,但這唯命是從是指謀逆以外的事情才是如此,而違抗上另也可被當成謀逆.
如果自己失去了上面的信任,只要一道命令就可以把自己送上絞架,到時候所有的榮華富貴全都是一場空啊.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彼庫德沒好氣的說.
他現在正懊惱著,早知道當初直接把康斯抓起來安個罪名直接砍了,又或者當初就該隊康斯友好些,把他拉入伙,也就沒有現在這麼麻煩了.
也不怪這兩人突然如此焦慮,他們兩人雖然投靠了大人物,把海泉省攥在手中,撈錢撈的風生水起,但他們有個最大的缺點------不是貴族.
沒有貴族身份的他們雖然給靠山撈了許多錢,但在靠山手下的那一票人裡面.也只是個小角色,就算為靠山弄來再多的錢,自己這些人也比不上一個沒有任何能力的白癡男爵有用.
只有貴族才是帝國的根基,也只有貴族才能夠決定皇位花落誰家,普通人?一邊涼快去.
因為這些,所以同勢力裡眼紅他們利益的人不在少數,如果不是「貴族不得擔任地方長官」的規定,彼庫德這個省府長老早就下台了.
就算如此,那靠山手下的貴族們也千方百計的希望他們的親信能夠獲得這個職位,如果不是自己孝敬到位而且沒有大錯,恐怕老早就回京吃月薪過日了.
現在走私線斷了,沒有金錢收入就沒有金錢孝敬上面,而且還惹來更大的麻煩,就是康斯會把自己派人繳滅他的事情捅出來.
不用想也知道,這事情一旦曝光,靠山絕對會在最短時間內斬斷和自己的一切關係,到時下場可想而知.
就在他們苦惱的時候,衛兵突然前來報告:「大人,一個自稱是康斯少校管家的人前來求見.」
「啊?」兩人一愣,凱爾特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彼庫德就忙說道:「快請,快快有請!」
凱爾特不是笨蛋立刻醒悟過來,他忙問道:「不是吧?你要和他和好?」
「媽的!不和好還能怎麼樣?難道你捨得現在的權位和財富?我就算巴結一個少校,也不願意失去這辛辛苦苦得來的一切!」彼庫德滿臉猙獰的吼道.
凱爾特臉色變了變,點點頭不吭聲了.
彼庫德的省府護衛全都是些察言觀色的好手,聽到彼庫德的語氣還能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來訪的客人嗎?歐克這個從沒被人看在眼中的小小管家,享受了一番大貴族的禮遇.
進入府廳後,歐克向彼庫德和凱爾特行了一個軍禮,雖然他這個列兵面對兩個省府巨頭是需要行跪禮的,不過有依仗同時也是為了試探的他,當然不會下跪了.
凱爾特很不滿這個中年列兵一副驕傲神色,雖然怒火中燒,但考慮到把柄的事也不敢發作,可又自恃身份讓他拉不下臉來,只好冷著臉哼了一聲.
而彼庫德可沒有這麼多臉面不臉面的事,堆著友好的笑容說道:「這位管家,不知道康斯少校這次派你來有什麼指教呢?」
歐克也是人精一個,他簡單的一個軍禮試探,就知道情況和自己想的一樣,而彼庫德的話語,更是讓他確認情況可能比自己想的更好.
堂堂一個省府長,就算被人抓住了把柄,也根本不需要對一個小小的列兵如此客氣的.
「省府長大人,師團長大人,小的這次奉我家康斯大人的命令,向兩位大人轉交一份文件.」歐克彬彬有禮的說道,同時把那份口供雙手捧上.
看了這份口供,彼庫德還沒有做出反應,凱爾特就滿臉猙獰的拍案而起,怒吼道:「該死的!居然敢來威脅我!來......」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彼庫德攔住,他笑咪咪的向歐克說道:「康斯少校的意思我們清楚了,那麼不知道有什麼我們能夠位康斯少校幫忙的?」
歐克也笑了,還好有個精明人,如果都像師團長這麼衝動的話,恐怕大家只能死拼到底了.
不過這樣看來,自己倒不用多說什麼呢,所以他樂呵呵的說道:「我家大人想當一個純粹的軍人,所以並沒有什麼需要兩位大人幫忙的,只是希望能夠讓領地繁榮起來,同時希望領地的資金和稅收能夠增加一點而以.」
凱爾特聽到這話愣住了,而彼庫德眼珠子一轉,笑道:「這個,能否等待幾天,畢竟我們需要和夥伴商量一下.」
「這是應當的,那麼小的就恭候佳音了.」歐克禮貌的說道,兩人哈拉幾句後,歐克就被衛兵禮貌的請下去休息了.
一旁發傻的凱爾特在歐克離去後,突然一臉精明樣的說:「彼庫德,這康斯胃口很大嘛,不但想要參加我們的行動,而且還想稅收呢,你怎麼看?」
「嘿,不怕他貪,就怕他不貪!」彼庫德一副輕鬆自在模樣的說道.
凱爾特皺眉.
「你是說接受他?多個人合夥做生意我倒不在乎,畢竟我們之間是按出資來分紅的,我還巴不得多個投資人,這樣利潤分紅也比較多......」
「只是,稅收的事很麻煩啊,我們走私的要交稅,那還走什麼私?合夥人絕對不會同意的.」
彼庫德笑道:「我們最佳的走私路線就在康斯的領地內,如果不想擴大走私成本,又無法解決康斯的話,我們只能接受.」
「而且,只要把這稅收看成過路費,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再說,既然康斯加入這個遊戲,向同伴收稅是絕對不可取的,相信康斯只是把這條件當成籌碼使用而以.」
「發出信件向合夥人詢問一下?畢竟自由聯盟那邊的買賣還是需要合夥人控制的,他不同意,我們做什麼都沒有用.」凱爾特說道.
「我想他會答應的,畢竟帝國這邊的買賣是由我們控制的,而且既然我們不想得罪的人要參加遊戲,那麼他又怎麼會反對?相信他怎麼都會考慮到這點的.」
「而且康斯部眾的強悍對我們也是有利的,他們可是比你的軍隊強哦,要知道通過飛渡半島的路線,可是需要強有力的護衛呢.」彼庫德笑道.
凱爾特沒說什麼的點點頭,這點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和康斯相比只是人多而已,戰鬥力可是天差地別,走私可不是人多就行的,畢竟沒有可能派一個旅團當護衛.
既然滅不了對方,並且自己把柄被人抓住了,而且對方並不是要毀掉自己的飯碗,而是要一起做飯一起吃而已,對自己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所以接受多一個合夥人並不是怎麼奇怪的事.
不知道是因為路線被切斷,無法繼續掙錢,還是其他什麼的緣故,彼庫德的合夥人很快就有了回信,彼庫德也在第一時間把歐克叫來.
「管家先生,我們已經同意康斯少校參與遊戲,詳細情況我們將會在尾鰭村和康斯少校面談,希望管家先一步回去把簡易碼頭修復起來.」
原本以為不會這麼輕易解決的歐克愣了一愣,但很快清醒過來,忙點頭答應.
歐客趁機表示需要購買一大批的貨物來建設領地,彼庫德非常大方的借了一萬金幣給歐克,而凱爾特也大手一揮排了個中隊幫忙運送物資.
不用奇怪彼庫德怎麼會這麼輕易借出一萬枚金幣,他巴不得康斯還不了錢,這樣他就可以把康斯收為僕人了----在帝國,無法完成的債務問題,足以讓平民成為奴隸呢.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00 AM

第二章 混亂之地(上)


  飛渡半島,是個地形很怪異的地方。

  從地圖上來看,三面臨海,一面則緊貼維爾特自由聯盟和奧特曼帝國,可說飛汳半島的陸地邊境,剛好被兩國一分為二了。

  不過這面卻是被一片瘴氣籠罩的沼澤地,可以說飛渡半島的陸地通道等於不存在,也就只有通過海路才能抵達飛渡半島。

  如果不是這樣,早一百萬年就被自由聯盟和帝國吞併了。

  這個世人常說的混亂之地之一的飛渡半島,在數百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上,存在著上千座具有一定規模和人口的大小不一的城池,至於用木頭搭建的簡陋據點或依山而建的山寨,更是多不勝數。

  雖然表面上這個島上近百股勢力互相交戰,但熟悉情況的人卻知道,這上百股勢力旗下的城地大多屬於聽調不聽宣,處於半獨立的那種。也就是說,飛渡半島上幾乎一個城地就是一個勢力。

  想想飛渡半島上的城池數量,由此可見這個飛渡半島混亂到什麼程度,也由此可想而知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從沒有一個人知道飛渡半島準確的土地面積和人口數量。

  不過雖然沒有準確資料,但大概估計也是有的,一般大家比較認同的是,土地面積從兩百萬平方公裡到五百萬平方公裡,而人口則是五六百萬到兩三千萬。

  只是飛渡半島外的人對數量少的資料比較認同,而飛渡半島內的人卻都認同數量大的資料。

  也許會問,這個混亂的飛渡半島夾在兩個大陸之間,怎麼沒有被吞併?

  就算不能通過陸路進攻,也可以從海面進攻啊,要知道兩個大國隨便派個軍團去,就絕對可以征服這個飛渡半島的。

  或者,飛渡半島上的人都是白癡?

  這麼多年居然沒有出現過一個統一半島的人?

  理論上,如此混亂的地方是不可能存在這麼長時間的,但實際上,這此混亂之地不是地形所迫,就是人為製造的,而飛渡半島就是人為因素多於地形因素的混亂之地。

  說到人為因素,肯定脫確不了奧特曼帝國和維爾特自由聯盟。

  也許還會問,為什麼兩大國要對這個傳聞中沒有什麼優良港口,除了糧量和石塊木頭外,什麼特產都沒有的飛渡半島大動心機?

  要知道,兩國靠近飛渡半島的沿海地帶都是沒有優良港口、人湮稀少的窮困之地,而且兩國面對沼澤地的地方更加不用說了,只是死地而已,可以說是一個完全沒有什麼價值的飛渡半島啊。

  雖然飛渡半島是不是真的如此沒有價值,真正的情況沒人知道,但單從政治上來考慮,就足以讓兩國動手了。

  屬於死對頭的兩國,不可能自己放棄飛渡半島,從而讓對方白白佔去一個新省份的土地。

  當然,他們更不可能為一處沒有什麼價值的地方增加一個主戰場,因此兩國經過一番試探後,都非常有默契的把飛渡半島棄置一邊。

  當然,兩國是絕對不會允許這個飛渡半島左右逢源的佔自己便宜,因此故意在這個半島上扶持多個勢力,並且還有意聯合起來,把那些因自己不小心忽視掉,趁機茁壯成長起來的勢力撥掉。

  幾次下來後,飛渡半島上的勢力就像現在這樣,多得讓兩個始作俑者的大國都吃驚的地步了。

  到了這個程度,兩大國也完全放下心來讓他們自生自滅。

  飛渡半島靠近奧特曼帝國海泉省的一處沿海地帶地區,有著一座以石頭為基、木頭為體、高十數來米、周長大約一千米左右、聳立在一處高地上的建築。

  圍繞著這座建築的,是密密麻麻的一片茅草屋頂的房子,當然,當中偶爾有幾棟擁有琉璃瓦的大屋。

  看到這些就知道,那座有點怪型怪狀的建築,就是統治這一片區域勢力主腦居住的城堡。

  不過別看這城堡連奧特曼帝國的縣城都不如,但在這飛渡半島上算是堅城了。這座城堡有個好聽的名字ㄧㄧ清月城。

  此刻,清月城最高的建築物內首位,坐著一個一臉彪悍凶煞氣息、身體強壯的大漢,他對前方站著一個同樣彪悍的壯漢說道:「彼庫德那兩人是怎麼回事?說好暫停幾天,現在已經過了十三天了,怎麼還沒有重開碼頭啊?難道他們準備背棄盟約?」

  這個壯漢有著和外貌不相符的精明,只見他微笑著鞠躬說道:「主公,彼庫德和凱爾特遇到麻煩了,他們派人襲擊一個佔據走私線路的少校領主,結果卻全軍覆沒,有得他們頭疼的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城主聽到彼庫德的失敗,臉上露笑容。

  「小小一個少校都能佔據走私線路,而且還讓人把派去的襲擊者搞得全軍覆沒?彼庫德和凱爾特還真是沒用啊。凱爾特派了多少人去啊?」

  後面這句,看城主不經意的樣子就知道是隨口詢口的。

  「主公,根據情報顯示,對方只有七八百人,而凱爾特則派出了兩個大隊。」壯漢說道。

  「哦,那個少校的部眾如此厲害,少對方五六百人都能獲得完勝?你確定那個少校沒有什麼背景嗎?」城主摸著下巴問道。

  壯漢點頭說道:「臣下只能打探到他根本沒有背景,如果不是確實如此,那麼就是他隱藏太深了。不過臣下猜想應該是前者,畢竟有背景的人,是不可能待在少校領開發領地的。」

  城主嘆口氣。

  「嗯,反正我們不是帝國人,不用在乎這麼多東西,現在走私線路斷了,我們這裡可是積壓了一批貨物,商人們都有意見了,如果不早日開通的話,我們的資金就會緊缺啊,做什麼都需要錢呢。

  「只是為了不讓那兩個傢伙知道我們只有他們一個貨物來源,只能強忍了,畢竟我們在他們面前表現得像是擁有好幾處貨物來源的。」

  「那麼是否可以鼓動幾伙流寇前去進攻那處少校領?」壯漢問道。

  「當然,也丟丟凱爾特他們的臉面,要是那走私碼頭落在我手中,那兩個傢伙分紅的時候肯定不敢叫唧唧歪歪的!

  「這事就交給你辦了,不過那些流寇戰鬥力比凱爾特的那兩個大隊更低,記得多鼓動一些。」城主笑道。

  「是。」

  壯漢就要退下的時候,一隻信鴿飛了進來。

  城主讓壯漢留下,看了信鴿攜帶的信件後,他把信件遞給壯漢,並笑道:「彼庫德、凱爾特肯定被那少校抓住把柄了,不然不會詢問要不要讓那個少校加入的,哼哼,你看看信上的口氣,幾乎是暗示我一定要讓那個少校加入呢。」

  「主公,您怎麼決定?他們可是地頭蛇啊。」壯漢問道。

  「呵呵,當然是同意,畢竟我們這樣的交易,多個人少個人都無所謂。」城主笑道。

  「既然這樣,我們還需要讓那些流寇攻擊少校領嗎?」壯漢再次問道。

  「當然繼續攻擊,我還期望他們能夠把那地方佔據呢。不說領地丟失那少校得乖乖離開,而且佔據了碼頭的我們在分配紅利的時候,完全可以佔大頭了呢。」城主道。

  壯漢有點遲發:「可是這樣一來豈不是……」

  「出爾反爾」這詞他說不出來,哪有答應人家入伙的同時,又派人攻擊的?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你別忘了上次跟我們聯係那個人開出的條件,雖然和彼庫德他們關係比較久,但為了我們能夠跳躍式的發展,說不得也要換換合作伙伴的呢,反正賣誰不都是賣?」

  城主說到這,看到壯漢想說什麼的神態,揮揮手笑道:「當然,這也是個試探,如果那少校無法擋住流寇的話,那他也不具備和我們合作的能力,如果他能力強的話,我也是願意繼續和老伙伴合作的。

  「你就回信表示同意,並讓彼庫德他們十天後在那少校領相聚吧,我們和那少校領就隔了片海域,流半天工夫就能衝上去呢,十天工夫,足以讓那幫賤民打個幾個來回了。」

  已經想明白怎麼回事的壯漢,立刻換上一臉崇敬的表情。

  「主公英明,只要放出風聲,城下那批沒有什麼本事卻又喜歡惹事弄非的野武士,絕對會往那邊跑的,少了這些傢伙,城池治安也會變好,商人們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呵呵,這還不算,你告訴他們,只要他們搶掠來的帝國兵器,本城主高價向他們購買,同時你派人注意這些流寇,看看有沒有人才。

  「要知道,傑出的人才只會在戰爭中出現,一旦發現立刻把他們招募回來,這樣我們將更為強大!」

  「是,主公英明,臣下遵命。」壯漢一臉崇敬的向城主行禮告退。

  望著壯漢離去的背影,城主笑了笑。

  「呵呵,彼庫德、凱爾特,雖然我從你們身上大撈了好幾筆,但別怪我把你們賣了啊,誰叫你們的對頭給我的利益比你們給的高呢?信譽算得了什麼?一切都是為了利益啊!」

  命令傳達下去,清月城四周的城鎮立刻沸騰起來,無數個身形削瘦、打著赤腳、手握竹槍或者一把殘舊的刀劍,兩眼發光的人從茅屋衝出,呼嘯著的分成數十股的人流湧向海邊。

  正帶著大批物資往回趕的歐克,有點得意地向雷特、雷凱說道:「你們不奇怪那兩個大人這麼輕易答應我們的要求了?」

  雷特、雷凱疑惑的互相望了一眼,然後同時撓撓腦袋。

  「大叔,你說什麼啊,什麼大人答應我們的要求啊?我們來城裡買東西需要別人的同意嗎?」

  歐克聞言,一拍自己的額頭哀嘆道:「天哪!敢情你們跟我出來,根本不知道是要幹什麼的?被你們給氣死了!」

  歐克徹底無語,幾天前出門的時候還特意告訴他們情況,要他們打醒精神注意,沒想到他們以為是來買東西的。

  唉,以後其他事情還是不要讓他們接觸為妙,他們只適合在戰場上拼殺而已,當保鏢根本就不合適!

  歐克把這兩個笨蛋扔到一邊,向自己帶來的幾個特意挑選出來的文官親衛說道:「你們又知道怎麼回事嗎?」

  因雷特、雷凱兩個傻樣而偷笑的幾人,立刻開始思考起來。

  他們當然清楚歐克可是康斯大人麾下第一重要部眾呢,可以說自己的前程很大一部份都掌握在他手中,所以對於歐克的問都絞盡腦汁的思索,準備給這個親衛頭目一個好印象呢。

  「這個和我們抓住他們把柄有關?」一個親衛搶著說,不過才一開口就被人鄙視了,這個簡單的理由,大叔還要開口詢問嗎?

  「是不是因為他們發現和我們對抗,會得不償失的緣故?」一個親衛出聲說道。

  「在下認為,對方一是投鼠忌器,二是我們提出的要求沒有傷害他們的根本,同時我們和他們之間並不是死敵,只是金錢上的利益衝突而已。」

  另一個親衛說道。

  這個親衛的話讓歐克含笑點頭,這名叫做奧克德的親衛不錯。

  等他們說出各種理由後,歐克再次問道:「那麼你們以為,他們為什麼會如此輕易的讓我們加入這個遊戲?」

  「在下想來,一是重要的走私線路掌握在康斯大人手中,他們開發新的線路會很困雖,二是相信這種走私活動,應該是各自拿出一筆資金運轉,所以……」

  親衛們的這些話讓歐克點頭不已,心中甚是欣慰。

  雖然自己也不是絕頂人才,而且這些培養的親衛現在也說不上特別厲害,但不管怎麼說,憑藉他們現在的能力,已經能夠幫助自己為康斯大人管好領地了,至於以後他們當中會不會出現絕頂人才,那就無法預測了。

  康斯領地內,由於多了近千名的俘虜壯丁,建設的速度得到了加快,當歐克帶著大批貨物回來的時候,原來那個簡陋的木柵營地,已經完全變得和一個城鎮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地面依然是泥地,城牆依然是木頭,那就等同城鎮了。

  那一個中隊的護衛們,還沒靠近領地,就被歐克賞了枚金幣趕走了,歐克還不想這麼快把康斯領地的變化傳出去。

  在那座變得有點宏偉的領主府內,歐克向康斯匯報了前往省府的事情,最後才說道:「大人,您認為這樣可以嗎?」

  把內務扔給親衛,自己帶著俘虜和僕從兵參加勞動的康斯笑道:「嗯,你做的非常不錯,至於碼頭,在你出發後,劉斌已經帶人開始修建了,雖然我沒有去看看,但估計兩天就足以恢復原狀。」

  「哦,沒想到劉斌還有這樣的……」歐克說到這,突然雙眼冒光的說道:「大人,劉斌是不是對港口建造很有一套?」

  「這個,既然他敢要求負責建設碼頭,按理應該對這個有點能力吧?」康斯有點不確定。

  「大人,請把劉斌招來,屬下想詢問他幾個問題。」歐克忙說道。

  康斯雖然對這個要求覺得不解,但還是把手一揮,讓親衛去找人了。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00 AM

第二章 混亂之地(下)

  很快,劉斌和相文兩人一起走進了領主府,劉斌才剛向康斯問好,相文就嚷嚷道:\"大人,劉彬太厲害了,碼頭給他建設的非常漂亮!我從來沒有想到能夠用木頭建造出這樣的碼頭來!\"


  康斯和歐克都有點不以為意,木頭碼頭能漂亮道什的地方去,不就是幾根柱子、幾塊木板組成的嘛?

  不過想雖然這樣想。但是看到劉斌眼中閃過一絲羞澀後,歐克忙說道:\"那可得好好欣賞一下劉賓先生的傑作才行,您說是吧,大人?\"

  康斯也點頭應和,畢竟他也不是什麼不近人情的人。

  \"劉彬,不知道你對造船和航海方面拿不拿手?\"歐克不等劉彬詢問叫他來幹什麼,就直接出聲詢問。

  \"造船?航海?\"劉彬疑惑的搖搖頭。\"我只是在繪圖和建築方面有點心得,造船和航海都沒有接觸過。\"

  說到這,相文忽然插嘴道:歐克大叔是想自己造船進行走私活動嗎?\"

  歐克瞪著眼說:\"不行嗎?靠別人怎麼都沒有靠自己牢靠吧?只要我們自己有傳,又佔據好地方,還怕不能爭錢?\"

  \"而且我們這裡樹木眾多,兩個人都抱不過來的大樹也不少,不自己造船實在太可惜了,相信只要那些木匠搗弄一番,肯定能夠造出船來的。\"

  相文歪著頭疑惑的說:\"有這麼簡單嗎?聽說要有專門的造船廠才行啊,就靠我們這些木匠的話,恐怕造出來的只能在小河裡打魚的小船,畢竟他們只是木匠而不是船匠啊。\"


  \"我們可以去招募船匠啊!\"聽到消息跑來的威傑立刻插嘴。

  相文對他可不同於對其他人,伸手敲了下威傑的腦袋:\"笨蛋!這些船匠都是各港口的寶貝,我們憑藉什麼把他們招募過來啊!\"

  劉彬沉吟一下,道:\"我們也不是一定要搞個船廠,只需要依些能夠維修的船匠就行,這樣船匠應該能夠請來,畢竟現在造船還不如買船。\"

  說到這,劉彬發現康斯很有興趣的聆聽著,有點興奮得繼續說到:\"不過如果真的要高級船匠也不是很困難,飛渡半島沿海地區有許多船匠,由於各勢力的互相爭戰,肯定會有許多船匠成為戰俘,我們把他們買來不就行了?\"


  正在大家對這個意見叫好的時候,歐克突然猛一拍腦門,懊惱的喊道:\"我真是個蠢驢!從省城到這足足兩趟,怎麼我就沒有想到要招攬民夫呢!\"

  除了康斯外,其他人都是一愣之後,同樣懊惱的低頭搖了搖。

  康斯笑了笑。

  \"沒關係的,只要把防禦設施建好了,民眾肯定會被吸引過來的。\"

  別看康斯表面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心中正在譴責自己。

  虧自己還當過後勤長官,居然連一個領地的根本都忘了,怎麼當初想步道要招攬民夫呢?

  領地最基本的種植、乏目、伕役這些都是需要民夫來做的啊,難道自己把這些站是全轉為民夫嗎?這實在浪費啊!

  歐克有點焦急地說:\"要不要我再跑一趟省城,把招募民夫的消息放出去?這事辦的越早越好啊。\"

  相文有點遲疑,提醒道:\"大叔,我們現在這裡沒有開墾田地,沒有伐木場,沒有漁船,可以說除了這個軍事化的鎮子外就什麼都沒有,那些民夫願意來嗎?要知道除了皇帝陛下或者御前會議下令外,任何人都不能強迫自由民遷移的!\"


  聽到相文的話,歐克漢康司都愣了,他們以為只要一招呼就會有民夫過來,只是沒想到自己這裡如此偏僻貧困,那些民夫怎麼有可能來呢?

  在場的人都苦苦思考應該怎麼辦的時候,劉彬再次出聲說道:\"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從飛渡半島買些戰俘來當民夫?東大陸那邊的習慣是,戰俘不是被處死就是被當成奴隸賣掉,相信西大陸這邊的習慣也差不多吧?\"


  \"我們這邊的戰俘,多了個可以交納贖金獲得自由的習慣。\"歐克剛說到這,一拍大腿喊道:\"對啊!飛渡半島比較貧困,被俘虜的士兵絕大部分都無法贖回自己,我們可以從這下手呢。\"


  眾人都對這個辦法很認同。\"資金怎麼辦?\"相文皺眉問道。

  一個戰俘起碼能賣兩個金幣,而且這些戰俘買回來還需要食物、工具、營地這些東西,那可要一大筆錢呢。雖然現在有數十萬金幣的庫存,但什麼地方都需要錢,一不小心就如流水般花光了。


  歐克胸有成竹的說:\"不用擔心,如果走私順利的話,我們足以拿走私的利潤從飛渡半島換取戰俘。\"

  說到這,歐克立刻向康斯說道:\"大人,屬下以為我們現在就應該劃分好整個領地的開發規劃。

  一百平方公裡雖然巨大,但也需要確定需要開發多少畝土地,建設多少廠房和作坊....\"

  康斯正想把手一揮,準備把所有事情都交給歐克辦理的時候,只聽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在康斯站起來的時候,那些僕從兵百夫長老刀猛地衝進來喊道:\"主人!大批流寇上岸!\"

  \"流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康斯立刻命令道:\"立刻敲響警鐘,僕從兵整裝待命!親衛監視俘虜!老刀,說明一下情況。\"

  老刀忙跟在抓起佩刀往外走的康斯身旁,一邊走一邊說道:\"大人,就在剛才,我們在海邊發現遠處有數十艘小船的影子,當初還以為是走私船隊,可等他們靠前的時候,我們發現,船上都是士兵!而且那些士兵氣勢滔滔叫囂著朝我們碼頭駛來,有個俘虜說看他們的衣著打扮都像傳言中的流寇,所以屬下馬上回來報告了。\"


  \"修建碼頭的人都回來了嗎?\"康斯問道。

  \"是,屬下除了留下幾個騎兵遠遠監視外,其他人都跟屬下回來了。\"

  老刀心中一暖,忙回答道。

  \"知道具體的船型數量以及人數嗎?康斯再次問道。

  老刀想了一下。

  \"聽那個俘虜說,大概是四五十艘小型漁船的樣子,主人,由於距離有點遠,那個俘虜就按照船體大小來估計,說每艘船大約運載了四五十人。\"

  \"也就是兩千人左右?嗯,做得好,現在你帶你那個百人隊的騎兵去監視騎兵。對了,等戰事結束後,把那發現敵人的俘虜帶來讓我看看,他是人才呢。\"

  康斯這話,讓一旁的歐克心中有個模糊的想法。

  \"是!\"老刀立刻領命退下。

  \"歐克,流寇入侵時,一般一次出動多少人?\"康斯問道。

  沒有抓住靈感的歐克忙說道:\"大人,這沒有確定的數目,有時三四十人,有時三四百人,不過絕對沒有上千人的,這次看來不像是一般的流寇入侵啊。\"

  \"怎麼說?\"康斯皺了眉頭。

  \"我們這裡以前是荒蕪之地,流寇根本就不會選擇這裡為洗劫目標,平時他們都是從其他地方偷偷摸摸跑上岸,洗劫一些村莊就離開,哪有像現在這樣光明正大出動這麼多人馬的?\"歐克嘆道。


  他搞不明白,康斯大人的領地怎麼會這麼受人歡迎,一開始就因斷了走私線路而被警備斯團襲擊。現在又被兩千人左右的流寇看中了,難道這裡藏有什麼寶貝?不然不會如此受人矚目的啊。


  歐克沒把流寇往走私團伙上面靠,畢竟才剛和走私團伙的人拉好關係準備入伙,那些金錢至上的傢伙,怎麼有可能搞出這些麻煩是來?

  在康斯站在領主府大門的時候,鎮子四角崗哨樓的小中生早就瘋狂響徹了天際,在鎮子內外搞著建設的康斯部眾,立刻丟掉手中工具,快速的回到居住地。

  在僕從兵抓起弓箭拉出戰馬的時候,俘虜們也在親衛的監視下,乖乖的待在帳篷內。

  在這些俘虜的軍人身分曝光後,他們就失去了反抗的意圖,因為只要康斯嚷嚷出去,他們絕對無處可逃。

  要知道,攻擊帝國軍是死罪,更別說他們攻擊自己人,窕起內訌的罪刑。

  而且他們也非常清楚,就算自己把康斯幹掉回到軍隊,師團長也會把自己這些人滅口,既然這樣,那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當俘虜算了,畢竟自己現在並沒有當俘虜的感覺,吃的用的幹的活都和康斯部眾一樣。


  俘虜們也不是笨蛋,聽到警鐘,同時看到康斯部眾的樣子,知道肯定是有敵人入侵了,一般的兵沒在意,而依些腦子靈活的則開始活動起來,像那個大隊長猶安就是當中最激動的一個。


  猶安帶著幾個親信找到一個康斯親衛,用很是諂媚的語氣說道\"這位大人,麻煩您像康斯大人通傳一下,我們所有俘虜都願意為康斯大人效力,願意在康斯大人的指揮下進行戰鬥。\"


  這個親衛雖然不清楚詳細情況,但還是清楚有流寇襲擊。

  對自己本身武藝沒什麼自信的親衛,同時也有\"人多力量大\"這種根深蒂固的想法,在加上身為康斯親衛,大局觀都是為康斯考慮的他,認為驅使俘虜在前鋒作戰是減少主力傷亡的好辦法。


  所以聽到猶安的請求後,略為遲疑了一下,點點頭,讓同伴看好猶安,自己像康斯彙報去了。

  本來還以為老大幹什麼的猶安親信,聽到猶安的話不由大吃一驚,等親衛離開後,他們忙拉著猶安小聲埋怨。

  \"老大,你就算是拍馬屁也不用這麼拍吧?要知道我們現在是戰俘,上戰場的話絕對是炮灰!\"

  猶安瞟了四週一眼,然後才對親信恨鐵不成鋼的低聲怒罵:\"笨蛋!我怎麼會有你們這幫這麼愚蠢笨蛋兄弟?現在敵人進攻,不論敵人是誰,都是我們好好表現的時候,難道你們不想早日脫離戰俘的身分?\"


  看到親信們不解神態,猶安無奈的嘆口氣。

  \"你們啊,也不想想,在我們的身分曝光,並且寫下口供後,除了跟著康斯大人,我們去哪裡都是一個死!

  \"如果現在攻擊的是警備師團,不用說,一定是來滅口的,如果是流寇呢?流寇的兇殘你們也知道,不是被處死就是被當奴隸拍賣掉!既然這樣,為什麼我們不幫助康斯大人奮死一戰呢?\"


  聽到這話,親信們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這時一個親信有點遲疑的問道:\"老大,那個康斯大人會不會答應我們的請求?或者說直接點,會不會把武器發給我們?\"

  \"對啊,老大,我們可以幫助康斯作戰,但卻不能被當成炮灰呢,要是他們髮根木棒,那就是絕對玩完的事了!\"另一個親信也嚷起來。

  猶安想了一下後,說道:\"按照我對康斯大人的理解,他應該會把武器發還給我們,而且我認為,他甚至會讓我們這些軍官繼續指揮部隊!

  不是吧?老大你怎麼這麼肯定他會這麼大方?親信們都瞪大了眼睛。

  嘿嘿,這就是我的直覺啦,別以為我糊弄你們,要知道我的直覺一概靈驗的。猶安一臉得意的說。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01 AM

第三章 螞蟻流寇


  親衛當然可以直接面見自己的主官,不然還叫什麼親衛,所以這個親衛很輕易的就把猶安的請求告訴給康斯。

  一旁的歐克的再次猛拍大腿。

  「沒錯,就是這樣,剛才老刀說的那個俘虜的表現,就讓我有這個想法,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出來!」

  康斯翻身上馬緩行幾步後,對跟著來的歐克等人說道:「嗯,既然他們願意,那麼把武器和馬匹發放給他們,並讓他們按照原來軍隊的編制組隊,原來的軍官繼續擔任原職,讓他們立刻集結,第二輪攻擊就是他們的了。歐克、威傑、相文帶人留守營地。」

  歐克、相文、威傑三人都是一愣,他們知道這就表示不能跟著康斯上戰場了,本來相文、威傑還想抗議,但被歐克攔住,指點了一下四周內政能力強、戰鬥力弱的文官型親衛說道:「俘虜。」

  明白怎麼回事的他們不由嘆口氣,知道這是要自己統管他們看管俘虜呢,只好不情願的點點頭領命。雷特、雷凱這兩個傢伙,則滿臉得意笑容的帶著那票強壯的親衛,緊跟在康斯身後。

  僕從兵不愧是時常處於戰爭狀況的牧旗兵,命令下達沒多久,除了被老刀帶走的百人隊外,其他的其個百人隊已經在廣場集結完畢了。

  康斯沒有多說,只是把手一揮,就率先策馬朝外奔去,瞬間,轟隆的馬蹄聲立刻響了起來。

  海面上的那數十艘漁船中的一艘之上,一個最多十來歲模樣的瘦弱少年,正一臉激動地望著遠處那越來越顯眼的碼頭。

  看到那碼頭,他有點疑惑的向身旁一個冷漠消瘦的青年問道:「三叔,這次我們能搶到足夠我們村子過活的財物嗎?據說前面那個地方沒有什麼人煙啊。」

  「這次一定可以獲得財物的,如果不是,那該死的城主不會拿出這樣的賞格的,你不用想那麼多,只要專心殺敵就行了。」冷漠的青年摸摸少年的腦袋。

  「是!我一定會奮勇殺敵的!」少年嚴肅的點點頭。

  冷漠青年巡視了一下四周的漁船,看到漁船的破舊和上面那些乞丐般的流寇,想了一下,對身邊的人說道:「傳令下去,上岸後聚在我身旁,切記不可分散。」

  「是,家主!」部眾立刻把命令傳達下去了。

  青年如此小心是很正常的,他不是失去目標的頭目,他的部下也不是失去了效忠對象的流寇,這四十多個手下是家族的武力根本,雖然人數少,但怎麼都不同於那些失去忠誠心、除了武力就什麼都沒有的下賤流寇。

  他們都是識文斷武的武士,只要這些根本沒有失去,那麼家族東山再起也不是難事,所以不讓這些人無謂犧牲,就是當前最大的任務之一。

  另一個最大的任務就是尋找目標,如果沒有找到合適目標的話,那麼獲得財物,讓家族獲得發展的動力就是目的了。

  很快,漁船靠岸了,流寇們怪叫著跳下漁船,涉水向岸衝去。

  幾艘漁船在頭目的指揮下靠在碼頭,而那個冷漠青年就是其中一個,他的侄子望著這個碼頭,滿是驚訝。

  「三叔,這個地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錢了,居然用木板在沙灘上鋪設了一大片的面積,而且還種了這麼多的樹木和花草?三叔,這地方會不會被某個貴族佔據了?」

  「很有可能,畢竟不是貴族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的,同時,不是貴族也不會把人力物力浪費在這些細節上。」冷漠青年點頭說道。

  「貴族!哇,難怪那該死的城主會給出這樣的賞格呢。」瘦弱少年兩眼放光:「三叔,我們趕快行動吧?不然就遲了,你看那些下賤的傢伙已經衝上去了,任由他們洗劫的話,恐怕連個銅板都不會留給我們!」

  那些流寇也不是笨蛋,看到一個木頭碼頭居然建設得如此寬廣,並且還有花草樹木做點綴,誰都知道這個地方的新主人是個有錢人了。

  看到聚在自己身邊親信部眾都是一臉渴望的看著自己,而在周邊的普通部眾則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冷漠青年沉吟了一下,點點頭把手一揮。

  「出發!」不過發出命令後,他又加了一句:「不要散開,給我小心警戒四周,敵人很可能是貴族!」

  冷漠青年的話並沒有讓部眾心懷警惕,反而全都雙眼通紅起來。

  貴族?這裡的主人是貴族?這代表什麼?代表著這裡有金幣、華麗的衣物、耀眼的寶物和迷人的侍女,還有那些珍貴的武器!

  這一切只要自己把手伸快點,那就會落到自己手中,伸慢了,那就絕對沒自己的份!

  一想到這,眾人哪裡還想到什麼集聚在一起的命令,全都有多快就跑多快的衝在前面了。

  看到自己身邊才一會兒工夫就剩下十幾個親信,冷漠青年瞪著眼教訓如果不是被自己拉著,也早就跑到前頭的瘦弱少年。

  「你難道跟他們一樣愚蠢嗎?既然對方有可能是貴族,怎麼就想不到對方擁有騎兵呢?」

  「啊!騎兵!那他們怎麼辦?把他們都叫回來吧?」瘦弱少年慌張地說。

  難怪他如此神色,飛渡半島由於兩大國壓制,除了本土只用來馱物的矮腳馬外,根本沒有多少匹可以衝鋒陷陣的戰馬,所有在飛渡半島上,騎兵等於終極力量。

  冷漠青年搖搖頭,說道:「雖然有點可惜,但這種不聽命令的傢伙,還是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鎮定下來後的瘦弱少年遲疑了一下後,問道:「三叔,一般奧特曼帝國的貴族能有多少騎兵?」

  「沒有限制的,只要有錢有戰馬,再多的騎兵都可以養,因為只要這些騎兵是奴隸身份,那就根本沒有人會管。」冷漠青年說道。

  「那三叔看這個地方能有多少騎兵?」少年有點緊張的探頭四看。

  此刻他們這票流寇已經衝過了沙灘,動作快的已經衝進了樹林。

  「看那木頭建成的碼頭就知道這裡不是大貴族,最多一百名騎兵。」

  冷漠青年隨口說道。

  「一百騎兵?我們這些人應該能夠殺掉他們吧?」少年再次問道。

  「在林中圍住他們,我們這些人死掉三分之一的話,應該能夠幹掉。如果在平地,能把他們趕走就算了不起了。」冷漠青年很是苦澀的說。

  騎兵在這年代是最強悍的戰鬥力,步兵在空地面對騎兵只能接受騎兵的屠殺,完全沒有什麼反抗力。

  少年還想詢問什麼的時候,唰唰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前面的人根本沒有聽到,繼續往前衝,而後面聽到這聲音的人都扭頭四看,當發現身後側邊的叢林衝出近百名騎兵的時候,所有人都傻了眼。

  那冷漠青年第一個清醒過來,大吼一聲:「快進叢林!」

  其他人都是聰明人,白癡步兵才會在一望無際的沙灘和騎兵作戰,現在能抵消騎兵戰鬥力的只能依靠地形了。所以一下子,這些排在後面的流寇呼啦一聲,甩開腳丫的朝前面的同伴追去。

  帶著自己部下監控這些流寇的老刀,本來看到流寇上岸就想回去匯報的,但他當初看對方機靈而順便留下來監控的個俘虜,卻出言提醒老刀把這些流寇的漁船給燒了。

  草原爭鬥的習慣,讓牧旗兵的箭囊中有幾根火箭,所以老刀把手一揮,就帶著部下迂回去到一邊,等待著放火燒掉漁船,斷絕流寇的退路。

  老刀把手舉起,百名騎兵已經把點燃的火箭搭在弓上,就等一聲命下把這數十艘漁船點燃了。

  雖然一百根的火箭是少了點,但誰叫流寇上岸沒有留下留守人員啊?

  沒有救火,就是一艘船射一根火箭都足以把船給燒了。

  就在下令準備發射的時候,那個俘虜再次攔住老刀。

  「大人,看這幫流寇的樣子,他們是不敢衝來海灘和大人的騎兵交戰的,不如我們守在這裡,等他們退回來我們頂不住的時候再把船給燒了,如果康斯大人直接把他們打敗,那我們就一下子多了這麼多艘船了。」

  老刀雖然沒有什麼知識,但好事壞事他還是能夠分辨的。雖然一百騎兵面對兩千多的步兵很恐怖,畢竟騎兵只有衝鋒起來才能發揮作用。但想到能夠奪取這數十艘的漁船,怎麼都是大功一件。

  反正那些流寇敢來襲擊的話,一把火把船燒了拍屁股走人就是。

  想到這些,老刀立刻把手一揮。

  「去五個十夫長帶人把這些破船收攏起來,等下放火也比較好燒!」

  「三叔,他們想要奪取我們的戰船!」那少年回頭看到那些騎兵開始下馬把漁船收攏起來,立刻慌張的喊道。

  「不用理會,快跟上。」冷漠青年只是扭頭看了一眼,就冷聲說道的往前趕。

  少年愣了一下,看看四周的人沒有停下腳步,依然繼續穿梭在林中,忍不住疑惑的問:「三叔,為什麼我們不把戰船奪回來?他們只有一百騎兵啊!而且他們把船燒了的話,我們怎麼回去?」

  冷漠青年沉聲說道:「我們只算是先鋒隊,後面還有大批人手,而且只要我們搶掠到財物,聽到風聲的人自然會蜂擁而來,再加上我們這些人都是弄潮好手,這點距離根本不在話下,所以我們根本不用在乎戰船的問題。

  「為什麼不點這一百名騎兵下手?想想剛才我說的譯,別忘了我們這群人是烏合之眾,又有誰願意捨棄財物去和這些聚散自如的騎兵作戰?」

  少年聽到這話,思索了一下,接著臉上就出現了擔憂的神色。

  「三叔,這個地方的主人既然能派出一百騎兵來斷我們的後路,那前面肯定有更為強大的敵人,三叔,我們這次來這,真的是為了搶劫讓村子過活的財物嗎?」

  少年說到這,臉色已經沉重起來,而跟在青年身邊的十幾個親信,立刻下意識警惕的戒備四周。

  冷漠青年第一次愣了一下,接著第一次露出笑容的摸摸少年的腦袋,欣慰的說道:「很好,能夠從這些細節看到大局,說明你有進步了。」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冷漠青年。

  冷漠青年知道這個少年需要答案,他望著有點密集的叢林,嘆回氣說道:「你認為,要振興我家需要什麼條件?」

  可能這個問題少年不知道思索了多少遍,脫口而出:「一塊豐饒的土地、忠心能幹的家臣、強大無比的軍隊!」

  「這三個條件,我們能夠擁有嗎?」冷漠青年面無表情地說道。

  少年激動的神色立刻消失,落寞的搖搖頭。

  「只能窩在山中絞盡腦汁為口糧忙活的我們,怎麼才能振興家族呢?現在只有一個辦法,投靠一個強有力的勢力。」冷漠青年語氣沉重地說道。

  「三叔,清月城四周都是我們的仇家,我們能投靠誰?」少年很是不解。

  難道投靠遠離清月城的勢力?這樣何年何月才能重回清月城啊?

  至於投靠其他勢力的事,少年並不在乎,或者說飛渡半島上的人都不在乎,只要家族存在,投靠誰都行。

  少年剛說完那句諾,突然醒悟的說道:「投靠奧特曼帝國!三叔有這樣的門路嗎?」

  他現在又有點興奮了,奧特曼帝國在飛渡半島上的人看來,那就是天上耀眼的太陽,想想那些強大諸侯一生努力拼博完成統一大志的地方,還不如對方一個省分,就可以知道奧特曼帝國是多麼的強大了。

  冷漠青年苦笑道:「那有這個可能?我們在奧特曼帝國權貴的心中,連一個盜賊團伙都算不上,怎麼可能接受我們的投靠?我們的目標是這臨海地區的權貴。」

  少年想了一下,再次問道:「三叔,這片土地的主人怎麼樣?」

  「要先看看這人擁有的實力,同時也要看對方接受不接受我們,所以不要胡思亂想,這一切只有我們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並存活下來,才有可能。」

  冷漠青年說完就不再吭聲了,因為前面流寇們已經歡呼起來,說明已經見到了城鎮的蹤影。

  康斯帶著數百名騎兵,默默的望著遠處從一片叢林中呼嘯而出的流寇。

  看著這些流寇,不知道為什麼,康斯覺得自己好像在看著一群螞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感覺,以前面對廝殺的時候,不是有著死亡的覺悟,就是有著要殺盡敵人的煞氣,他什麼時候開始擁有這種藐視敵人的感覺了?

  是因為自己身旁這數百名征戰多年的牧旗兵?

  還是因為這些拿著殘破兵器、身形單薄的敵人?

  搖搖頭,康斯把這些無謂的想法扔到一邊,抽弓拍馬,喝的一聲,如箭般的衝向那幫怪叫著的流寇,而康斯身後數百名的僕從兵,也是一聲大喝,從靜止到飛馳只是一瞬間就完成了。

  剛衝出叢林的流寇,在遠處看到一片寬闊平地上那一座寬廣宏偉的鎮子時,立刻興奮得兩眼通紅。

  如果是石頭砌建的城鎮,他們還會考慮一下攻克這樣城鎮的代價,但那只是木頭柵欄圍成的鎮子,則根本不放在他們眼中,所以第一時間就興奮的往前猛衝。

  不過他們沒興奮多久,就齊刷刷的剎住腳步,傻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只見一道道的黑影快速的從那木制柵欄內衝出,緊接著這些黑影排成一列的齊衝過來,那轟鳴聲、那迅捷的速度,都表明了對方的身份ㄧㄧㄧ騎兵

  流寇們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都說奧特曼帝國缺船缺馬,怎麼這麼偏僻的地方領主都能搞出幾百個騎兵?難道奧特曼帝國把大草原給攻下來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怎麼驚慌,而是在頭目大聲呵斥下轉身進叢林。

  在鎮內騎馬等候著出擊的俘虜們,有點緊張的眺望著遠處的情況。

  對那幾千人的流寇,他們還真是沒有放在心上,讓他們在意的是,康斯居然把自己這些俘虜武裝起來,如果不是所有軍官重新回到崗位,而且嚴厲警告他們要服從命令,恐怕有許多士兵會興起騎馬逃走的念頭,畢竟誰都渴望自由啊。

  雖然有一部份的士兵不怎麼願意為俘虜自己人效命,但在軍官的壓制下,只能用沉默來回應。

  也幸好這些軍官都很合作,不然有一個站出來高呼,沒準這個鎮子就被攻破了。

  察覺到這點的歐克向猶安說道:「看來你們這些士兵還沒認同自己的身份呢。」

  猶安苦著臉點頭,誰會心甘情願的認同自己俘虜的身份呢?

  軍官們還顧及被滅口的事,底層士兵才不在乎被人追殺的問題呢,在他們想來,師團長要滅口,也是先滅軍官的口,等輪到自己的時候,自己早就逃到外國去了,不是說這裡離著維爾特自由聯盟很近嗎?

  威傑和相文都斜著眼看猶安。

  要不是歐克勸阻,這次帶領俘虜出戰的任務,根本輪不到猶安這個俘虜大隊長。他們都希望這個大隊長不識相,這樣自己就有機會上戰場了。

  歐克冷哼幾聲,對猶安說道:「把話傳下去,康斯大人表示只要他們願意,他們就不是俘虜身份,而是康斯少校領的民兵,按照現在的軍銜領取等同帝國軍的兵餉,而功勳的獲取和獎勵也等同帝國軍。

  「對了,我們現在已經和你們的師團長和省府長合作了,如果我們願意的話,你們的軍人身份應該還可以存在,現在就看你們選擇逃往外國,還是為康斯大人效力了。」

  猶安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是一喜,自己居然就這麼脫離俘虜身份了?

  而且還能夠繼續享受帝國軍的身份和軍餉?

  滿是笑容的猶安,立刻把這個消息傳遍整個俘虜群。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俘虜都沸騰了,這是真的嗎?自己依然能擁有帝國軍人的身份?

  所有俘虜幾乎沒有怎麼考慮,立刻宣誓效忠康斯了,在他們看來,現在自己不是俘虜,而是被轉調進另一個部隊,因為以後軍餉就是從這裡發的了。

  看到這一瞬間的變化,歐克嘆口氣。

  「帝國的正統果然是無人能敵!單單一個軍人身份,就能讓他們徹底改變立場了。唉,希望大人不要怪我擅自主張,不過也沒辦法,鎮子裡的兩百來人,馬夫和文官型親衛就佔了大半,如果不讓這些俘虜心甘情願的話,近千人的他們,隨時可以把我們給滅了!」

  奔馳著,康斯搭箭拉弦,手一鬆,嗖的一聲,對面一個背對著自己、身影有點模糊的流寇,立刻慘叫一聲,倒地身亡。

  康斯的舉動就是命令,身後數百名牧旗出身的騎兵,立刻把箭雨拋射到流寇身上。

  短短的數十秒間,康斯部眾每人都拉射了十數根箭矢,也就是兩秒一根箭的速度,這樣的速度對牧旗出身的他們來說只是小兒科,而對那些流寇來說,那幾乎就是不停歇的箭雨。

  這樣的箭雨,有一百多名倒楣的流寇被射倒在地,只是這個損失對人數兩千多的流寇,只是零頭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絕大部份的流寇在此時已經飛快的縮進叢林中,並且用寥寥無幾的幾張弓進行還擊,生活的艱苦和深入骨子裡的凶悍,讓他們在看到財物的時候幾乎無所畏懼。

  當然,人數差距是他們能夠依靠叢林進行抵抗下去的勇氣。

  崗哨樓傳來已經交戰的信號,歐克把手一揮,猶安立刻舉刀大喊。

  「弟兄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給我殺啊!」

  伴隨著一片震耳的喊殺聲,戰馬轟隆隆的衝出了鎮子。

  他們這些俘虜轉正的士兵都是龍騎兵,也就是騎馬抵達目的地,然後下馬步戰的士兵,由此可想他們的騎術「高超」到什麼地方。

  不過雖然他們馬戰能力低得嚇人,但在平地上近千匹戰馬奔出的模樣,足以嚇倒不知情況的流寇。

  近千戰馬的轟鳴聲,讓躲在叢林緊張等待康斯衝前來的流寇們聽到了,幾個幾靈的爬上樹一看,立刻被嚇得滑落下來,用結結巴巴的聲音說道:「後面還有上千騎兵!」

  聽到這話的流寇都傻了眼,這個領主是什麼身份啊?居然有近兩千的騎兵?難道還兼任著旅團長以上的職務?

  就算是旅團長這樣的軍官領地,也不可能帶來這麼多騎兵護衛啊?這裡又不是什麼風水寶地。

  猶安志得意滿的帶著騎兵衝鋒,現在白癡也知道勝利就在眼前,前面那幾千名的流寇,能夠憑藉那些破爛武器擋住騎兵的衝鋒嗎?所以士兵們都很輕鬆,而且士氣高昂。

  猶安的一個親信突然靠前來說道:「老大,現在這樣衝上去戰鬥就結束了,這樣我們哪裡能立下什麼功勞啊?」

  一聽功勞,猶安立刻問道:「那你有什麼辦法讓我們獲得大功勞?」

  親信忙說道:「很簡單啦,現在康斯大人的領地不是沒有領民嗎?我們從後面繞過去把這幫流寇包抄,把他們全部抓起來當奴隸,這樣才是大功勞呢!」

  猶安想也不想,立刻喊道:「大人有命,抄他們後路把他們圍起來!大人需要奴隸為他幹活,要知道抓獲俘虜可是大功一件!」

  士兵們因為此戰前景的輕鬆,所以全都認可了猶安的命令,全都高呼起來:「把這幫該死的流寇抓來當奴隸!」

  就這麼一下子工夫,龍騎兵們拐了彎,繞開了叢林。

  本來流寇們腦中已經出現逃走的念頭,但當看到猶安帶著手下的龍騎兵興沖沖的繞過叢林,迂回到自己後方的時候,失去了退路的流寇們天性中凶殘的本色開始爆發,一聲大吼的從叢林中衝出,舉著破舊的刀劍和竹槍,朝面前的康斯這伙騎兵發起了攻擊。

  在崗哨樓上觀看的歐克一擂拳,吼道:「該死的!誰讓他自作自受的?我們這麼多騎兵還需要包圍他們嗎?應該直接衝鋒把他們趕往海邊,然後就可以輕鬆的一次俘虜他們啊!唉,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歐克現在可是焦急異常,本來加起來一千五以上的騎兵直接撞向那群流寇,就可解決戰事,就是不知道他個猶安怎麼會如此自作聰明的來個抄後路?

  沒有退路的流寇絕對會狗急跳牆,到時戰死的戰士肯定更多,要知道,損失一個戰士也覺得心疼啊!

  此刻的歐克恨不得把猶安吊起來猛抽,而相文、威傑更是喊打喊殺,如果不是被歐克攔住,並讓他們把鎮子的所有人都集結起來,準備當後備隊,恐怕他們兩個早就騎馬衝出去追殺猶安了。

  果讓相文一氣之下把猶安給殺了,那近千的帝國軍不是四散而逃、就是會反咬一口,他絕對八讓這種事情發生的,要知道,那可是屬於康斯大人的近千戰鬥力啊!

  在流寇們衝出來的時候,牧旗出身的僕從騎兵自動後退的抽弓射擊,這些僕從兵雖然說不上百發百中,但十發五中是絕對有的,一半的命中率讓他們幾乎把朝他們衝鋒的流寇射殺光了。

  而雷特、雷凱和他們挑選的那數十名碩壯親衛,則滿臉興奮的朝前攻擊。

  雷特、雷凱這兩個傢伙,揮舞著巨大的破刀收割著人命,殺得興起的時候更是跳下馬進行步戰。他們根本沒有指揮自己的部下,只是任由他們跟著自己朝前砍殺。

  當雷特、雷凱下馬的時候,其他親衛依然繼續騎在馬上展開攻擊,畢竟騎兵比步兵強啊,居高臨下砍人都方便很多呢。

  不過這些親衛並沒有得意多久,在那些流寇不要命的撲過來的時候,絕大部份沒有防備的親衛被撲倒在地,不過就算他們有防備也是無法避免掉下馬的。

  那些撲過來的流寇,就算被捅穿了身子,也要吊著一口氣,要麼奪下兵器,要麼就指甲牙齒並用的撕咬上一口。沒有經過苦戰的親衛,立刻被這些凶殘的流寇嚇壞了,就這麼一分神,他們生命就消失了。

  前面的雷特、雷凱根本不知道後面發生什麼事,繼續專注於他們自己的廝殺,除了拼殺,他們唯一記得的就是緊跟在康斯身旁。

  康斯一勒韁繩,戰馬前腳高高抬起然後猛地踏下,一名端著竹槍的流寇還沒有把竹槍刺出,就被兩個鐵蹄踏得仰天狂噴鮮血,戰馬沒有理會這個胸口糜爛的傢伙,直接踩著他的屍體載著主人往前猛衝。

  馬背上的康斯順著衝勁,隨手拖動馬刀,輕鬆的讓一個舉著砍刀、大喊著衝過來的流寇人刀兩斷。

  右邊一個悍不畏死的流寇,看到康斯非常輕易的砍倒這麼多同伴,吼叫一聲,扔掉兵器,張開雙手朝康斯猛撲過來,康斯把刀換到左手,削掉左邊一把朝自己戰馬刺來的竹槍,同時抬起右腳,把那撲過來的流寇踹飛。

  這招如果沒有極好的平衡感,相信踹人的也會掉下馬來。康斯平衡感雖然不錯,但強大的衝擊力還是讓他身子一歪,那個槍頭被削掉的流寇看到便宜,立刻扔掉竹槍,跳起來準備把康斯拉下馬。

  康斯左手把馬刀往上一拋,接著用左手扶住馬鞍,身子順勢一個側轉,讓已經高過馬鞍的右腿一個後擋,只聽哢察一聲嚮,那個準備撿便宜的流寇腦袋歪到一邊去了。

  而左手一用力、身子回到馬上的康斯,右手早已經握住掉下來的馬刀,然後緊接著雙腿一夾馬肚,戰馬立刻猛衝幾步,躲過了後面幾個同樣不要命撲上來的流寇。

  而緊跟在康斯身後的雷特、雷凱,由於要拳打腳踢的把那些撲上來的流寇打倒,所以剛才康斯的危機時刻,他們只能在一旁大吼大叫,而無法空出手來解救。

  終於解決掉那些找自己撲來的流寇之後,雷特、雷凱立刻上前一步,把那幾個死追著康斯馬屁後面跑的流寇砍死。

  康斯在流寇中繞著圈廝殺,雷特、雷凱緊跟在後面撿便宜,砍殺那些緊追著康斯的流寇,此時正在後方游射的僕從兵突然驚呼起來。

  他們看到康斯的親衛,居然在極短時間內被流寇用數命換一命的方法弄得全軍覆沒,而且那些流寇瘋狂般的洗劫了這些親衛的武器,並且拿著這些武器朝康斯追去。

  而僕從兵這才發現康斯已經衝進了流寇中央,而康斯身旁就只有雷特、雷凱兩人,其他親衛都被消滅了,立刻冷汗直冒的一邊射殺那些搶奪了兵器的流寇,一邊策馬朝前猛衝的準備接應康斯。

  那些搶奪了兵器的流寇,非常的瘋狂,完全把背部露給僕從兵,而且只要有一口氣就往康斯那裡衝去,等到快要沒氣的時候,就用最後的力氣把兵器拋給前面的人,而接到兵器的流寇繼續朝康斯衝去。

  並沒有因為後路被堵而隨同眾人衝出,現在依然待在叢林中的那個冷漠青年一伙,默默的注視著前方戰況。

  那少年指著康斯說道:「三叔,那個被兩個武士護衛著的人,就是這個地方的領主嗎?」

  「如此強悍的武士甘願跟在他的身後,就算他不是領主,也是領主手下的大將,這個人武力實在強悍啊,面對這麼多人的包圍他居然面不改色,而且廝殺了這麼久,也沒看到他有乏力的樣子,真是個猛士啊!」冷漠青年感嘆道。

  「三叔,那些人搶了好幾十套的兵器啊,如果不是他們當中沒有人會騎馬,那數十匹戰馬也成了他們的戰利品……

  「我們還不參加戰鬥嗎?那個人被他們團團圍困,就算他再厲害,也會被他們俘虜,這個人可是非常值錢的啊!」少年有點不滿的說。

  冷漠青年苦笑道:「別做白日夢了,別忘了,那上千騎兵是要繞到我們身後的。」

  這話才說出,後面傳來一陣刷刷奔跑的腳步聲。

  冷漠青年這伙人回頭一看,近百匹戰馬馱著騎兵靈敏的在叢林中穿梭,而他們後面更是密密麻麻的一票氣勢洶洶的步兵。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02 AM

第四章 接受挑戰


  老刀可是心急如焚,本來他還在海邊晃悠,等待那些流寇被自己人追趕過來,可等了老半天都沒等到,派人一打聽,卻看到原來的那些俘虜騎馬狂奔到這裡,然後興沖沖的下馬衝進了叢林。

  攔住幾個詢問一下,老刀立刻傻了眼,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明明一陣衝鋒就可解決的事,怎麼搞出一個迂回包圍了。

  老刀不相信這是康斯的命令,畢竟跟隨康斯衝戰無數次的他非常明白康斯的習慣,等聽到康斯那裡只有幾百騎兵的時候,老刀可就忍不住了,立刻率人就這樣策馬衝進了叢林,其間讓老刀忍不住拔刀砍人的是,那幫俘虜居然還嚷嚷什麼ㄧㄧㄧ

  「兄弟們!不要讓騎兵把我們功勞給搶了!加快速度!」

  該死!自己是那種搶功勞的人嗎?

  冷漠青年一看到叢林中出現的敵人,二話不說立刻帶頭衝進了前面的戰場,他可不是笨蛋,待在這裡,自己這麼點人還不夠這些敵人塞牙縫呢。

  而且接下來的事情,還是要面對那個大將才能進行的。

  僕從兵在瘋狂突進砍殺大量敵人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吸引了流寇們的目光,這樣當然立刻被那些不要命的流寇拉下許多騎兵。

  本來游射的僕從兵們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損失,但他們的主人陷入了危機,救出主人,也就是他們唯一的任務了,傷亡再大也在所不惜。

  在崗哨上遠遠眺望著的相文,急切的對歐克說道:「大叔,讓我們出動吧?大人有危險啊!」

  歐克看到康斯被圍困,早就慌了,連忙點頭。相文、威傑立刻召集百來個半桶水的騎兵,就這麼有點搖晃的衝出了鎮子。

  康斯也發覺自己被敵人包圍了,不過他沒有在意,以前步兵身份的時候沒少被敵人包圍,康斯跟剛才一樣的隨手揮刀砍向一個流寇,當的一聲,這流寇並沒有連人帶刀被砍成兩半,只是雙手無力的讓兵器掉落在地。

  康斯目光一凝,韁繩一拉,馬頭一轉,戰馬一個後踢,把那個兵器掉落卻依然衝上來的流寇踢上天空。

  康斯彎腰拾起那把兵器一看,立刻讓康斯吃了一驚,這可是帝國軍制式砍刀啊,怎麼在流寇手中?

  再次砍掉數個流寇後,康斯發現現在這圍困自己的流寇,使用的都是帝國軍制式兵器,衝殺一陣後,康斯扭頭四看,心中一震。

  自己身旁除了雷特、雷凱兩人外,就只有最周邊死命朝著衝來的僕從兵,自己那數十個強壯的親衛居然全倒了。

  看到雷特、雷凱興奮得嗷嗷叫的廝殺著,康斯知道自己選錯親衛隊長了,這兩個傢伙只能當護衛,指揮人恐怕連步兵時期的自己都不如。

  康斯嘆口氣,把刀一揮,衝雷特、雷凱兩人喊道:「往回衝!」

  看到僕從兵捨棄游射而進行肉博,康斯就知道自己也犯了錯誤,就是因為自己這個主官衝殺在最前線,所以這些僕從兵也捨棄了他們最拿手的戰鬥技能,也因此帶來了本可避免的損失。

  只是自己不是讓那些俘虜參戰的嗎?怎麼他們至今都沒有出現?如果集結所有騎兵直接衝散這些流寇的話,相信損失不會如此之多吧?

  看到這個強悍的大將開始往回撤,流寇們像吃了興奮劑,興奮的大喊。

  「攔住他!攔住他!一定要把他給活捉了!」

  而流寇們也同樣瘋狂的前僕後繼的朝康斯僕去,如果沒有雷特、雷凱兩人在一旁幫忙,恐怕就算是康斯如此強悍的人,也被這些流寇撲倒在地了。

  想想四面八方無數人朝自己撲來時的那種感覺吧,從來無視戰場任何狀況的康斯,此刻也忍不住流下了冷汗。

  這些敵人實在是瘋狂,沒有任何一個在乎自己的性命,完全是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了繩索纏上來,相信只要被一個纏上,下一刻自己身上就是人堆了。

  也許是流寇歹命,在他們死命攔截康斯的時候,密密麻麻的帝國軍忽然從叢林衝出,除了一票步兵吼叫著衝上來外,還有近百匹的騎兵衝鋒。

  帶著步兵衝出的猶安看到戰場的情況,冷汗立刻直冒。

  天哪,康斯大人居然被陷入敵陣中?如果是因為自己擅自發布軍令造成的,那自己可就完了,這罪行就算在帝國軍中都是死罪,更別說現在自己還是俘虜身份!

  一想到這,猶安下意識的準備將功贖罪,立刻大吼:「跟我衝啊!」

  他第一次奮勇的舉刀衝在最前面。俘虜們看到自己老大打頭陣,馬上士氣大振的吼叫著跟上。

  老刀不用說了,出來看到康斯的清況,立刻猛抽著戰馬並吼叫道:「救出主人!」

  僕從兵的心態和那些俘虜不同,他們的習俗讓他們為了主人可以捨生忘死,所以二話不說,立刻抽馬狂奔的衝向康斯。

  本來就被康斯和僕從兵殺了數百人,而讓陣型變得有點稀疏的流寇們,立刻被這股生力軍衝散。

  老刀這百騎兵迎接康斯後,也不做其他無謂的廝殺,挾著康斯朝外衝去。

  正往前廝殺準備營救康斯的僕從兵們,立刻分散兩旁,拉弓抽射,給老刀他們清理前路。

  原本在後面死命快馬加鞭的相文等人,聽到震天的吼叫聲,站在馬背上一看,立刻鬆了口氣,那幫該死的傢伙總算出現,而且大人也在往回趕,沒有什麼危險了。

  不過就算這樣,相文和威傑還是繼續狠抽戰馬,他們現在根本不用顧慮要把這百來騎兵帶上戰場,現在他們是心急參加戰鬥啊。

  就這麼一下子的工夫,步兵們也衝了上來,一陣廝殺過後,縮在一團的流寇們赫然發現,那個大將和他兩名護衛,早就在百騎的保衛下回到了那票騎兵中大,而自己居然被這些騎兵和那些步兵團團包圍了。

  略微打量一下,四周共有快兩千名全副武裝的帝國軍,當中還有六七百名騎兵,而自己這邊只有千來人,而且大部份受傷,雖然有搶來數十套帝國軍的裝備,但絕大部份人依然是破舊的刀劍和竹槍,憑藉這樣的武器,恐怕發起亡命攻擊也是白費勁的。

  收起佩刀的康斯,再次來到前頭,策馬走上幾步後大吼道:「投降!不然格殺勿論!」

  四周的康斯部眾立刻拉弓提刀,一臉興奮的注視著這些流寇。

  不過這麼多興奮的人中,猶安可是冷汗直冒,剛才自己只殺了幾個小鱉三,戰鬥就暫停了。現在他只想砍殺幾個流寇頭目立下功勳,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減輕自己的罪責。

  流寇們遲疑了,他們雖然可以不要命,但他們那只是在有勝利希望時的表現,當完全無望的時候,根本不可能跟剛才那樣奮勇拚殺。

  他們不是白癡,赤手空拳的自己面對這些全副武裝的正規軍,只有被虐殺的下場,只是他們又不甘願這麼投降,所以全都傻傻的站在原地。

  冷漠青年看到這情形,心中一笑,機會來了,他帶著部眾走出人群,向康斯行禮,用有點流利的奧特曼語說道:「這位大人,只要你能打敗我,我願帶領我屬下部眾向您投降。」

  這話一出,不知道為什麼,流寇們一陣的騷動,接著走出數十個模樣像頭目的傢伙,紛紛用有點彆扭的奧特曼語向康斯提出挑戰,並且和那青年一樣,只要康斯勝利了就投降,不然就放他們離去。

  康斯瞟了一眼這個有點氣度的年輕人,接著打量一下他們的部眾,眉頭一皺,因為他發現這個年輕人和他的手下身上,並沒有戰鬥過的痕跡,看來剛才應該躲在什麼地方呢。

  至於其他的流寇頭目,並沒有放在康斯眼中,因為他們都是一些憑藉強壯身軀賣凶狠的人。

  康斯還沒有說話,雷特、雷凱立刻蹦跳起來:「一幫蠢貨!憑你們敢向大大挑戰?讓我來教訓你們!」

  而僕從兵的夫長們和步兵中自持武力高強的人,也紛紛叫嚷著讓他們接受挑戰。

  猶安叫得最響亮,要知道這種陣前挑將的功勳,可是非常巨大的,猶安當然不願意放過。

  別看猶安投靠康斯後有點哈巴狗樣,但想想帝國軍的低級軍官絕大部份都是憑藉武力晉升的,他能夠從一個普通士兵成為帝國軍少校大隊長,那武力絕對是有一套的,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把這些瘦弱的流寇看在眼中。

  康斯不是好勇鬥狠的人,所以只是向一臉渴望望著自己的部下點頭,同意他們和流寇頭目的挑戰。

  雖然有點不滿無法和康斯對打,但想到對方是大將,自己只是個頭目,沒有資格對打也是正常的。

  第一個出場和那個冷漠青年對戰的,就是猶安這個不知道給了什麼好處讓雷特、雷凱退讓的傢伙。

  看到猶安這個沒有軍銜的帝國兵,冷漠青年並不是很在意,他不知道這些俘虜的軍銜早被沒收了,如果知道猶安是個少校大隊長,恐怕就沒有現在這麼輕鬆了。

  結果是自然的,冷漠青年雖然有幾套散手,但面對依靠軍功從列兵成為少校大隊長的猶安,還是只抵抗了幾十招就要被打敗,如果不是挑戰的話,猶安能更早的奪取冷漠青年的性命。

  猶安立刻興沖沖的向康斯行禮:「大人,屬下幸不辱命!」

  不過康斯只是點點頭,猶安興奮的感覺立刻少了大半,變得有點忐忑不安了。

  冷漠青年和他的手下以及那個侄子,顯然是不敢相信自己如此快速的敗了,冷漠青年顯然心理素質很不錯,恍惚一下後,立刻跪在地上向康斯磕頭喊道:「宮佐敦代表宮佐家向大人效忠。」

  那少年和他的手下愣了一下,接著是一臉難過痛苦的跟著跪在地上,康斯這邊的奧特曼帝國人沒什麼反應,而那些流寇頭目們則開始眼神閃爍,不知道考慮著什麼。

  接下來的第二場挑戰,剛剛才衝上來的相文立刻大喊:「第二場是我的!」說完不等戰馬停下就飛躍的跳入場中。

  本來一臉興奮準備下場的雷特,立刻沮喪的低頭退了回來。對於相文,四大親衛中除了歐克還能倚老賣老的教訓幾句,剩下三個哪個不是對相文馬首是瞻的?

  「大人。」這才追上來的威傑向康斯行禮。

  康斯扭頭一看,發現威傑把那批文官親衛都帶上來了,雖然皺了下眉頭,但他明白他們肯定是看到自己情況危急才跑上來的,也就不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回過頭去欣賞相文的挑戰。

  看到康斯沒有責怪,威傑鬆了口氣,雖然意圖是好的,但自己怎麼都算是違背軍令吧?

  那個頭目看到相文這個嬌艷美女的模樣,立刻色眼迷離的吞吞口水,而在場除了那些跟著康斯出生入死知道相文身份的人外,其他人,包括那些帝國軍,全都是雙眼放光的盯著相文猛看。

  相文一看那頭目的模樣,眉頭一挑,抽刀用刀身給了那個頭目臉蛋兩個刀板,接著一腳把這頭目踹飛,提著刀威風凜凜的說:「下一個!」

  這話一出,雷特、雷凱一臉沮斲,他們知道挑戰沒有自己的份了。而其他人,包括那些流寇們全都傻愣愣的看著相文,誰也想不到這麼一個嬌小的美人居然如此強悍!

  那個被踢倒的頭目可能感覺到自己被女人打敗很恥辱,吼叫一聲跳起來,抓起一名前來扶他的手下的武器,氣勢洶洶的朝相文衝來。

  相文眉頭一皺,揮刀削斷頭目的武器,一個膝頭讓頭目彎下腰,然後一腳把他踩在地下,用刀尖拍拍死命掙扎卻無法動彈的頭目,冷聲說道:「你已經敗了還上來幹什麼?還是說你們這些傢伙根本不知道信譽這個詞?滾,一邊涼快去!下一個!」

  那頭目掙扎著爬起來,攔住氣憤得準備上前攻擊的手下,先是憤怒的看了相文一眼,發現相文根本沒有理會自己,直接對上了下一個頭目,眼神變得黯然,跪在地上向騎在馬上的康斯說道:「我,尼爾,願率手下向大人效忠。」

  跪拜完畢,他起身帶著手下走到那宮佐敦一旁跪坐起來。

  宮佐敦的侄子有點不屑,低聲說道:「哼,居然敗給一個女子!」

  尼爾的手下立刻跳起來喊道:「渾蛋!你說什麼?」

  宮佐敦的手下也跳起來吼道:「哼!你們這幫下賤野武士,根本沒有資格質疑我們少主的話,而且我們少主並沒有說錯,你們就是敗在一個女人手中!」

  「嘿嘿,下賤?一個沒有領地只能藏在山中苟且偷生,幾乎滅亡的家族,還有臉說什麼我們是下賤的野武士?那你們又是什麼?還少主呢!」

  尼爾的手下不甘示弱的諷刺道。

  宮佐敦突然出聲喝道:「好了,都給我閉嘴!我們現在都是別人的戰利品,不要在這裡內訌!」

  宮佐敦的手下立刻乖乖的閉嘴坐下,而尼爾的手準備乘勝追擊,但也被尼爾攔了下來。

  尼爾看了一眼宮佐敦一眼,笑道:「沒有出盡全力的宮佐敦宮佐家的家主大人,你看那個女人需要多少招才能打敗你?」

  宮佐敦還沒有回答,他侄子就嗤笑道:「打敗?我三叔出盡全力的話,那女人有可能打敗我三叔嗎?你以為我三叔會像你一招敗落?」

  尼爾再次攔住那些蠢蠢欲動的手下,他笑咪咪的對少年說道:「宮佐兵少爺,雖然我也沒有出盡全力,但相信你也知道,我的武力也只遜你三叔兩三成而已,既然我都一招敗落,那你三叔呢?兩招?三招?」

  宮佐兵聽到這話,滿是吃驚的望著他三叔,宮佐敦臉色嚴肅的點點頭:「那女人很強?而且和我交戰的那個軍人,雖然沒什麼招數,但攻擊力非常強悍,我用盡全力的話,只能看誰的體力好,誰才能獲得勝利。」

  「不是吧?三叔,那只是個士兵啊!居然有這麼強?」宮佐兵滿臉不信,而那尼爾也是一臉震驚的望著那個站在康斯馬前,一臉哈巴狗樣巴結著威傑的猶安。

  「他絕對不可能是士兵,如果奧特曼帝國的士兵都是如此強悍的話,這片大陸早就被奧特曼帝國統一了。」宮佐敦說到這,臉上一片苦澀:「只是,他也不是什麼高級將領,看他現在弄臣般的樣子就知道了,最多就是個隊長級別的。」

  「嘿,看來這次投靠的主公很了不起啊,我沒有押錯寶呢。」尼爾一臉得意樣。

  「主公?」宮佐兵一臉震驚的看著尼爾。

  而宮佐敦則一臉早知道如此地說道:「聽你說效忠而不是投降,就知道你的意圖了。」

  「嘿,還不是跟你學的,看到你把整個家族都押進去,我這野武士帶幾個手下押進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日後我們就是同鄉同僚了,要多多照應啊!」尼爾笑道。

  宮佐敦搖搖頭:「這我可不敢擔保,畢竟這片領地的主人還不知道怎麼發落我們呢。好了,不說了,現在來的這個可是只投降的。」

  聽到這話,尼爾望向這個帶著手下走過來的流寇頭目,發現對方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也就不吭聲了。

  相文把所有的挑戰都包攬了,並且非常輕鬆的一招就把頭目的武器打飛,然後要麼一腳把對方踹飛,要麼就是把刀架在頭目脖子上,這些失敗的頭目,無一例外就是一臉死灰的跪在地上投降。

  結果,康斯這邊完勝,所有幸存的流寇都投降了。

  「大人,我厲害吧?」

  渾身是汗的相文,立刻跑到康斯跟前等待誇獎。他沒有注意到,他身旁的那些傢伙偷偷的聳動著鼻子,臉上一片癡迷神色。

  嗅到一股幽香的威傑暗暗作舌。

  「也不知道相文這個大姐是怎麼搞的,居然連汗水都是香的,一般來說不都是臭的嗎?雖道心態變了連身體都會變?」

  康斯笑道:「很厲害,我沒想到你的武藝居然如此高超呢,繼續努力啊。」

  如願以償得到誇獎的相文,立刻興奮的說道:「是,屬下一定努力練功!爭取成為全大陸最厲害的劍客!」

  哈啦幾句,康斯就對一直待在身旁的猶安說道:「猶安,留下一個中隊打掃戰場,其他人把俘虜們押回去。」

  接到命令的猶安,立刻鬆了口氣,開始指派任務,他覺得康斯大人能夠讓自己執行任務,說明沒有在意自己擅自發布命令的罪行。

  回到鎮子,歐克帶著留守人員熱烈的歡呼這些歸來的戰士,在下馬後,康斯對歐克說道:「把俘虜安置在廣場,等老刀打掃戰場完畢後,把戰果匯報上來。」

  歐克立刻遵命行事。

  回到領主府,康斯發現黑狼沒有出現,不由問了一句:「黑狼呢?」

  跟在後面的相文搖搖頭:「不知道,也不知道牠這幾天在幹什麼?只是回來匆匆吃過飯就跑得不見蹤影。」

  威傑神情猥瑣,笑嘻嘻插嘴道:「說不定牠在這附近的山林裡找到女朋友了,現在肯定是在……」

  不過卻被相文用暴力打斷了,摸著腦袋的威傑心中暗自嘀咕:「奇怪,怎麼大姐對這樣的話題不感興趣?」

  懶得理會威傑的相文,一邊幫康斯解除裝備,一邊指揮自己手下的那幾個親衛,準備點心茶水,很快,歐克就來匯報戰果了。

  「大人,這次我們繳獲四十七艘漁船,只是這些漁船不但小而且破舊,沒有什麼價值,同時還繳獲一批垃圾兵器,消滅一千一百五十六名流寇,俘虜一千兩百三十一名流寇。」

  聽到這,相文撇撇嘴:「這次戰鬥我們的收獲就是俘虜啊,流寇還真是夠窮的。」

  威傑笑道:「他們不窮就不會四處打劫了。」

  「我們的損失呢?」康斯問道。

  歐克吞吞口水,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僕從兵戰死五十四人,戰鬥親衛全軍覆沒,帝國軍戰死五人。」

  康斯沒什麼反應,相文、威傑立刻跳了起來:「什麼?僕從兵沒了五十四人,戰鬥親衛全軍覆沒!」

  從帝都帶來的那數十名強壯的親衛,就這麼完蛋了?

  相文立刻衝到雷特、雷凱面前狠踢幾腳,吼道:「你們當什麼指揮官的?怎麼讓戰鬥親衛全軍覆沒了!」

  雷特、雷凱一臉沉痛的低著頭不吭聲。

  戰鬥結束後他們就傻了眼,那數十個自己親自挑選並親自訓練的戰鬥親衛,居然就這麼全戰死了,沉痛的他們進入領主府後,就一直沒有吭聲。

  相文責罵了雷特、雷凱幾句後,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誰都知道這兩人是什麼貨色,讓他們當指揮官,簡直就是讓他們的手下送死!只是這話相文不敢說,因為職務任命是康斯下達的。

  「其實我們這次只戰死百多人,就消滅了一千多流寇,已經是巨大勝利了,如果不是我們裝備和訓練比流寇高了許多,那兩千多的流寇足以把我們全部消滅。」一旁旁聽的劉斌出聲安慰道。

  歐克忙應和:「是啊,這一比十的戰損可是巨大的功勳呢。」

  康斯擺擺手向歐克說道:「除了崗哨和看守外,命令所有人在廣場集合。」

  歐克一愣,但立刻領命而去。

  相文以為康斯要處罰雷特、雷凱,忙說道:「大人,那暫時管領帝國軍的猶安大隊長,擅自更變命令,如果他遵照命令直接衝鋒,而不是繞道包圍的話,我們早就勝利了,戰鬥親衛根本不會全軍覆沒!所以一定要嚴肅處置他!」

  威傑立刻認同的點點頭,看來他的想法和相文一樣。

  康斯點點頭,場面氣氛一下子嚴肅起來,相文和威傑拉著劉斌躲到一邊低語著什麼,而雷特、雷凱繼續垂頭傻坐在地上。

  沒過一會兒,外面傳來一陣陣的密集的腳步聲,接著歐克進來行禮說道:「大人,外面已經集結完畢了。」

  康斯起身走出領主府,面前是四個方陣,頭一個方陣是由一百多個文官親衛、馬夫、獸醫等沒有戰鬥力的人組成的,失去了戰鬥親衛,這方陣縮小了許多。

  第二個方陣是七八百多的僕從兵,雖然他們也戰死了幾十人,但看起來沒那麼明顯。

  第三個方陣則是近千名的流寇俘虜,這些俘虜全部被繩索捆綁,看押在廣場中央,而看守這些俘虜的,就是近千人的原帝國軍俘虜了。

  他們參加戰鬥比較晚,除了死了幾個倒楣鬼外,就沒有什麼傷亡。

  康斯掃視了眾人一眼,冷聲說道:「雷特、雷凱毫無指揮能力,撤銷兩人親衛指揮權。」

  聽到康斯這開場白,所有人都是一愣,歐克想說什麼,看到那足足少了一半的親衛隊,深深的嘆了口氣。

  雷特、雷凱就是再傻,也知道這是責怪自己沒有帶好那些戰鬥親衛。

  他們在戰後才發現自己帶的兵全軍覆沒,早就一腦子的自愧,現在聽到撤銷自己的職務,一方面內疚,一方面早就厭煩那個指揮人的職務,二話不說立刻跪下遵令。

  在場的人心思各異,而猶安更是心臟猛跳:「媽呀,親信的職務說撤就撤,那我這個大隊長不是也很危險?」

  康斯繼續說道:「這次戰鬥諸位表現很好,所有留守人員獎賞一枚金幣,所有參戰人員獎賞兩枚金幣,加賞首先發現流寇情況的那名民兵戰士兩百枚金幣,襲擊流寇並奪得漁船的老刀百人隊,加賞百夫長一百枚金幣,十夫長二十枚金幣,士兵五枚金幣。

  「其餘騎兵隊攔截流寇,加賞每人十枚金幣,民兵迂回包抄,每人加賞三枚金幣。戰死者,立功者按照帝國軍規撫恤獎勵條例辦理,一枚首級的功勞換取十枚金幣。」

  康斯這段話一出,所有人都歡呼起來,特別是那票剛變成民兵的帝國軍俘虜。

  他們只是跑了一陣,揮舞了一下軍刀,就拿到了五枚金幣的獎賞,真是幸福啊,而一些好運砍死幾個流寇的,更是開始盤算自己可以得到多少枚金幣了。

  不過最幸福的,就是那個發現流寇情況的幸運兒,兩百枚金幣啊!那是怎麼一筆鉅款,可以讓他在青樓吃喝玩樂一年了!

  僕從兵雖然也在歡呼,不過他們倒不怎麼在意,畢竟他們以前都是獎賞物資的,不知道金幣價值的他們還能保持平靜的心情。

  飛渡半島上的人雖然有他們自己的語言,但臨近奧特曼帝國和維爾特自由聯盟,所以這兩國的話就算不會說,也聽得懂。

  那些熟悉金幣價值的流寇們一聽這賞金,除了頭目,所有流寇都流出了口水,要知道在他們那裡,一枚金幣足夠五口之家吃喝大半年了!

  猶安有點驚喜,自己參加第一場挑戰,而且還贏了,按照軍規就是個大功勞呢!不知道這能夠獎賞多少金幣啊!

  他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康斯繼續說了下去:「不過……」

  這詞,立刻讓猶安心頭一抖,他可是知道那些高官最喜歡用這語來做轉折的了,不由馬上豎起耳朵聆聽。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03 AM

第五章 井底之蛙


  「……不過,這次戰鬥有許多錯誤和違反軍規的地方。」康斯冷著臉。

  聽到這,大家都知道接下來是處罰時間了,個個都是暗自嘀咕,自己的名字不要被康斯念出來。

  「雷特、雷凱忘記指揮責任,致使手下全軍覆沒,罪該當斬!」

  康斯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臉色一變,猶安更是立刻臉呈青灰。

  康斯的親信都要處斬,那自己這個剛轉正的人,豈不是玩完?

  歐克等親衛更是想要開口勸說,不過還沒行動就被康斯下面的話弄得停住了:「但兩人奮勇殺敵,斬獲戰功為軍中翹楚,雖功大於過,但為儆效尤,處以鞭刑二十下。」

  康斯這話讓大家鬆口氣之餘,也心中暗抖,二十下鞭刑可不是鬧著玩的,身體差點的足以要他性命。

  猶安的臉色也恢復了血色。

  按照自己的罪行應該也是被鞭打吧?而且自己最多就是違背軍令,可也沒有帶來損失,肯定不會比雷特、雷凱多的。

  果然如猶安想的一樣,康斯繼續說道:「民兵大隊長猶安,違抗軍令擅自行動,依律當斬,但因沒有為軍隊帶來巨大損失,同時也攔截了敵軍退路使得軍陷入包圍,為我軍全殲敵軍創下功勳,為儆效尤,處於鞭刑十下。」

  聽到這話,猶安忐忑不安的心立刻停了下來,他這樣的老兵痞才不在乎十下鞭刑呢,所以他制止親信想要抗議的行動,快步走出來到康斯跟前跪下。

  「屬下願服刑罰。」

  本來傻愣愣不知道怎麼回事的雷特、雷凱兩人,在歐克踢了幾腳的提醒下,他向康斯跪下,表示願意接受處罰。

  康斯面無表情的把手一揮:「執行!」

  親衛們立刻上來幾個,把雷特、雷凱猶安架到空地,豎起架子,扒掉他們三人的上衣,雙手高舉的捆在架子上,然後就大聲數數的執行鞭刑。

  雷特、雷凱這兩個傢伙不說,猶安居然也能死咬著嘴巴不吭聲。他這傢伙心機重得很,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是要挨打的,那還不如在眾人面前表現自己的堅強好了,相信很多人都會對自己刮目相看的。

  被看押在廣場中心的流寇們,默默看著眼前啪啪作響的處罰景象。

  尼爾小聲地向宮佐敦問道:「那個大人會不會羞惱成怒,把我們都處決了啊?我們兩個可是效忠而不是投降,不會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掛掉吧?」

  「奧特曼帝國的習慣,和我們飛渡半島上的習慣不同,那個大人很可能還不清楚效忠是怎麼回事,不過相信他知道情況的話,一定會好好對待我們的。只是這些我不敢保證,就看接下來這個大人會不會做戲了。」宮佐敦輕聲說道。

  「做戲?也是啊,按照他們犯下的事,直接砍掉就行了,居然來個鞭刑?還真是做戲呢。」尼爾滿是不屑的望著處刑的情形。

  宮佐敦無奈的笑道:「我不是說那個做戲,都說了這裡的習慣和我們那邊不同,他們這裡注重的是軍功,如果沒有造成巨大的損失而且立下功勞的話,帝國字一般都不會處既的。我說的是接下來那個大人會不會做一場戲。」

  「你對帝國的習慣很熟悉啊,是不是老早就研究這邊的情況了?」尼爾先是疑惑的說,接著恍然大悟:「你說那大人拿自己來做戲?」

  「就看他會不會做戲了,如果他做,說明他是個有心計的人,我們性命無憂,如果他不做,說明他自傲得很,我們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就難說了。」宮佐敦嘆道。

  尼爾也是一臉苦澀。

  「唉,希望他是個有心計的人吧,不然跟上一個自高自大的主公,我們這些做臣下的也會很快完蛋的。」

  宮佐兵插嘴問道:「三叔,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我聽不明白?」

  「等下你就知道了,唉,也不知道帶你出來冒險是不是對的。」宮佐敦愛憐的看了宮佐兵一眼。

  對這話,十一二歲的宮佐兵只能瞪著迷惑的眼睛。

  看到處刑完畢,康斯沒有宣布解散,而是繼續說道:「康斯.雷倫特,身為主帥,卻拋棄職責,以士兵身份衝入戰場,從而讓隨身親衛壯烈犧牲,如此枉辜職責、恣意妄為的行動,應該受到重責,現特以處於五十鞭刑以儆效尤。」

  康斯說完脫下上衣,袒露傷疤累累的身軀,走到架子前站定。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而相文和威傑更是要衝上前去阻止,不過被歐克攔住。

  「不要讓大人失去這個收攏軍心的機會!」

  聽到這話,相文等人都是一愣。

  相文有點遲疑的說道:「就算這樣,也不用五十下這麼多啊!大人怎麼承受得了!」

  歐克搖搖頭:「現在不要去勸阻大人,這樣會讓大人的威信蕩然無存的!因為只要我們出聲,眾人就以為大人是做樣子的!」

  此言一出,親衛們都不吭聲了。

  被鞭子打得只能趴在地上的雷特、雷凱,一臉羞憤內疚的望著康斯,他們認為如果不是自己拋棄指揮責任,戰鬥親衛沒有全部犧牲的話,大人就不用受罰了,腦袋憨厚的他們,第一次湧現自己應該學會幫助大人管理親衛的念頭。

  而忍痛偷偷倒吸著冷氣的猶安,則是一臉的崇敬,他心裡那個佩服啊。

  為了收買人心,居然敢抽五十下鞭刑,是他大意還是自傲呢?嘿嘿,老子十下都要死要活的,希望你這五十下能夠承受下去,不然你這場戲就白演了。

  尼爾向宮佐敦眨眨眼,笑道:「看來我們性命保住了呢,不過他還真敢說呢,一下子五十鞭,難道他不知道足以把人打成爛肉嗎?」

  宮佐敦只是盯著康斯身上的傷痕,沒有出聲回應。

  康斯沒有在意眾人認為現在自己這樣做,是為了演戲還是為了收買人心,他只是用此來懲罰自己忘記了職責的緣故。

  康斯有點感嘆,以前自己統帥大軍的時候雖然也很想衝鋒陷鐘,但有部下的勸阻,自己還能安分履行自己的職務。

  現在沒有人勸阻,自己居然又開始了單兵衝鋒的習慣,如果自己是個打算創造傳奇的小兵,那還沒什麼,但現在這麼多人跟著自己,如果因為這個原因造成他們的損失,那自己就會後悔一世。

  這次鞭刑就是提醒他,要記住自己的職責!

  「給我捆起來,執行處罰!」

  康斯冷聲說道,四周幾個親衛,退縮了一下,但在康斯冷漠的眼神中,咬下牙,把康斯兩手捆住。

  拿著鞭子的親衛雙手顫抖個不停,鞭子舉起了幾次都沒有抽下去。

  感覺到親衛心情的康斯冷聲說道:「執行命令,不然取消你親衛身份!」

  這親衛心頭一跳,取消自己親衛身份,也就是說自己將再次變成奴隸,獲得過自尊的自己,就算死也不願意再成為奴隸!

  就算打完大人被處死,自己也還是親衛身份;不打,則變成奴隸,既然這樣,那就拼了!

  親衛牙一咬,舉鞭抽了起來。

  「一、二、三……三十、三一、三二……」

  本來還是用「康斯演什麼戲」的眼神看著康斯受刑的士兵和流寇們,在隨著鞭刑的數字上升,康斯背部也越來越血肉模糊的時候,眾人的心也開始顫抖起來。

  康斯至今都沒有吭聲,最多就是鞭子落在身上的時候,臉蛋抽動了一下而已,如果不是如此,那他的神情就是若無其事了。

  「這大人也太狠了,就算是收買人心,也不用如此重的刑罰吧?」尼爾倒吸口冷氣的說。

  宮佐敦笑道:「這樣不好嗎?有個能對自己都狠的主公,相信這樣的主公肯定是成大事的人。」

  「我怕這個主公是對手下也狠的人啊,那樣我們就倒大楣了!」尼爾吞吞口水的說。

  「應該不會這樣,雖然是演戲,但你沒看到他處罰獎勵也很公平嗎?只要賞罰分明,這樣的主公再差也不對差到什麼地方。」宮佐敦說道。

  「嘿嘿,如果當初你們宮佐家能夠做到這點,那麼現在你們也不會落到投靠他人為主的地步。」尼爾陰笑道。

  聽到這話,宮佐敦沒有吭聲,只是一邊用力的攥緊拳頭,一邊制止自己的侄子和手下出聲。

  畢竟現在同在一個屋簷下,而且不知道投靠之人的意願,自己這邊兩伙人還要通力合作。

  鞭刑結束,相文等親衛立刻衝上前去接住搖搖欲墜的康斯,康斯吃力地起身看了眾人一眼,對歐克說道:「命令部隊解散。」

  歐克應聲後,就對那些會點醫術的親衛喊道:「你們死人啊?還不快點過來給大人治療!」

  一番雞飛狗跳後,康斯被抬了下去,當然,能夠一同享受治療的,還有雷特、雷凱以及猶安三人。

  士兵三三兩兩的解散離去,大家免不了說起今天看到的稀奇事,畢竟誰也沒有看過一軍統帥自己處罰自己的。

  相對於聰明人的胡思亂想或者故意詆毀康斯這認的處罰,一般的士兵則感受到一股賞罰公平的味道。

  其實士兵並不在乎首領做些什麼收買人心不人心的事,士兵心底自有判斷能力,在他們單純的心中,看到立功被大賞、犯事被處罰,一下子就認定這裡當兵比軍隊好得多。

  月薪照領,功勞實打實,只要康斯大人不反叛,為他當兵也沒有不樂意的,反正都是當兵,在哪當不是一樣?

  等士兵回到自己崗位後,廣場立刻只剩下俘虜的流寇和數百個看守他們的衛兵。

  尼爾四處張望一下,有點擔憂地向宮佐敦說道:「我說,我們不是就被看押在這廣場吧?怎麼不給我們鬆綁啊?我可是有點尿急呀!」

  宮佐兵一聽,立刻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不過宮佐敦則面無表情的嘆了口氣。

  「那大人受了重傷,沒幾天休養根本就起不起,看來我們要被他們嚴密看守一段時間了。」

  在尼爾臉色通紅正要向守衛開口的時候,威傑快速的跑出來說道:「流寇頭目隨我去見大人,其他人立刻押回俘虜營!」

  尼爾和宮佐敦都是吃了一驚,身子都被抽得血肉模糊了,居然還有力氣接見自己這些人?不是這麼厲害吧?

  這些流寇頭目被解開了繩子,好幾個頭目獲得自由的第一時間就是去撒尿,忘記這點的威傑,只能厭惡的看著他們把泥土廣場澆濕幾處地方。

  沒有在混戰中被幹掉的頭目還有三十二個,被帶進了領主府。雖然他們手腳都是自由的,但他們不敢妄動,領主府數十個手持利刃的壯漢,正虎視眈眈的望著他們。

  尼爾和宮佐敦跟其他頭目心態不同,他們認為自己是投靠而不是投降,所以很自在的欣賞領主府的風景。

  不過領主府除了空曠外,實在是簡陋,都是幾根柱子、幾塊木板構成的,了不起就是分出了議會廳和後面幾處住人的房間而已,而且最過份的就是連地板都沒有,還是泥土地呢。

  才走幾步,就進入了議會廳,看到了那個背部已經血肉模糊的大人,就這麼坐在單凳上。

  那大人身後,則是那個兩眼通紅的強悍大美女,以及一個滿面污垢的瘦弱男子正在給他上藥,那大人除了臉色有點發白外,沒有什麼異狀的打量著自己這些人。

  尼爾、宮佐敦上前一步帶頭跪下高呼:「參見主公。」

  他們身後的流寇頭目則不吭聲的排隊跪在地上。

  「主公?」

  康斯和留在議會廳的相文、威傑都愣了,這是什麼稱呼?按字義來理解,主是主人,公是大公,雖道他們以為自己是大公爵嗎?

  康斯知道和貴族有關係的事千萬不要被人誤會了,忙搖頭說道:「請不要如此稱呼,我不是大公爵。」

  相文和威傑也是猛點著頭,要知道擅自稱爵的罪行只比叛亂低一級啊。而幫忙上藥的劉斌則噗哧一聲笑了。

  聽到康斯的話和劉斌的笑聲,跪著的流寇們雙肩一陣顫抖,而尼爾和宮佐敦則整個人傻了眼。

  相文想起什麼地向康斯耳邊嘀咕了一句,康斯點頭對那數十個流寇頭目說道:「既然你們投降了,那麼就要有俘虜的覺悟,我不會把你們當奴隸賣掉的。」

  本來還想解釋的宮佐敦看到康斯先處理其他流寇,也就暫時不吭聲。

  聽到這話,那俘虜立刻磕頭高呼。

  「謝謝大人!」

  想了一下後,康斯說道:「不過,既然你們是入侵者,那麼不懲罰你們也是不行的,我決定強制你們勞役三年,三年後將成為本領地的自由民,每人都將擁有一塊土地,享受十稅一的稅收。你們是否願意服從我的決定?」

  聽到這條件,流寇們二話不說,再次磕頭,沒想到不但不用被賣掉,而且勞役三年後還能擁有一份土地的自由民,這條件實在是太好了。

  這領地不但有強大的衛隊而且稅收這麼低,實在是安家樂業的好地方,看來得找機會把自己的親朋好友拉來才行。

  看到流寇頭目們都同意自己的處理,康斯揮揮手讓親衛把他們帶下去,議會廳一下子就空曠起來,流寇也就只剩下宮佐敦和尼爾兩人了。

  看到事情解決了,宮佐敦忙說道:「主公,主公這詞是表示臣下對您的尊稱。」

  一聽這話,相文和威傑立刻臉色大變,相文更是怒喝道:「閉嘴!你敢誣蔑大人?不要命啦!」

  被相文這樣喝斥,宮佐敦再次傻了眼,等聽到相文後面「你們真是居心不良!居然敢對大人稱臣下?想要陷害大人啊」,宮佐敦立刻哭笑不得,只能無奈的看了下尼爾。

  緊繃著臉不讓自己笑出來的尼爾,覺得自己沒有辮法解釋,只好把頭低下不吭聲。

  反正宮佐以前也是大戶人家出身,這還是交給他解釋才行呢,沒有姓的尼爾就是想解釋也解釋不了啊。

  宮佐敦還想解釋的時候,劉斌已經笑嘻嘻的說道:「大人,這主公是我們東大陸的稱呼,有幾種意思,一是臣下對君主的稱呼,二是僕役對其主人的尊稱,三是賓客對男主人的尊稱。

  「不過在東大陸一般是那些勢力諸侯的直系屬下使用的,就是不知道飛渡半島怎麼學會東大陸的稱呼。」

  劉巫說到這,突然想起什麼,臉色也不自然起來。

  剛才他還有點竊笑康斯的緊張,現在才明白,如果康斯收留兩個對其稱呼為「主公」的手下,傳出去絕對有人懷疑康斯想獨立自主。

  宮佐敦顯然也明白這點,所以不吭聲了,而從劉斌話裡長了見識的尼爾有點賣弄地說道:「主公,我們就是您的臣下,所以稱呼您為主公沒錯!」

  「你還敢亂說!」相文衝起來踹了尼爾一腳,嚇得尼爾忙跪下不敢吭聲。

  康斯搖搖頭說道:「還是稱呼我為大人吧,是了,我記得降伏你們的時候,你們說的是效忠吧?能否讓我明白,因為什麼讓你們兩個願意投靠我這個小小的帝國軍少校?」

  「少校!」

  宮佐敦和尼爾都是吃了一驚,他們也知道,在奧特曼帝國,少校以上就可冊封領地,難道自己投靠的人,就是帝國擁有領地的權貴當中最底層的一個?

  不過這不可能啊,一個小小的少校能夠擁有近兩千騎兵的護衛嗎?就是自己那邊的大城主也沒有這麼奢侈啊!

  雖然是在胡思亂想,但負責以後自己吃喝用度的老闆發話,自己還是要回答的,對這方面認知比較耿直的尼爾,第一個出聲:「臣……」

  尼爾本來還想說臣下,不過被相文一瞪,立刻改口。

  「屬下在飛渡半島上混不到飯吃,看到大人這麼兵強馬壯,所以就想投靠了,放心,只要大人沒有被人滅了,屬下是不會轉投他人的,這是我們飛渡半島上的習俗。」

  康斯愣了愣,這傢伙是故意的還是本性如此,居然如此大剌剌的說只要自己不被滅亡就不會離去?

  雖然這是人的本性,但怎麼也不應該說得如此直白啊,難道不怕上司生氣?想著這些的康斯把目光望向了宮佐敦。

  「屬下希望藉著大人的力量,重現宮佐家的輝煌。」宮佐敦面無表情地說。

  「重現你家的輝煌?你應該在飛渡半島上找個好的勢力投靠啊,飛渡半島上的勢力更容易幫你實現目標啊。」康斯帶著笑容道。

  宮佐敦思考了一下,覺得還是說實話比較好。

  「大人,宮佐家就算是輝煌時期也就是一個城的城主,失去絕大部份的武士和領地後,根本就沒有人會再看一眼。

  「而且飛渡半島對於失勢的勢力,從來都是打落水狗,根本沒有雪中送炭的,所以我們宮佐家如果不想滅亡的話,只能投靠外面的勢力了。」

  聽到宮佐敦的話,相文和威傑都是不屑的撇撇嘴,最輝煌的時候也就一個城的城主,飛渡半島上千座城池呢,這麼一丁點的勢力看他說得好像很厲害似的,真是井底之蛙!

  「噢,你既然想要我家大人幫你重現榮光,那你拿什麼來報答?就你那所謂武士的十來人。」照看了一下雷特、雷凱,剛從外面進來的歐克插嘴問道。

  聽到這話,宮佐敦立刻說道:「宮佐家能讓大人擁有進攻飛渡半島的橋頭堡。」

  尼爾立刻接嘴說道:「屬下能給大人帶路,沿海的那帶我們可是熟悉得很!」

  「沒有軍部命令,帝國軍是不可能進攻飛渡半島的。」康斯搖搖頭。

  宮佐敦忙說道:「大人可以用盜賊的名義攻掠飛渡半島,宮佐家願意為主公看護佔領的領地!」

  尼爾再次接嘴:「屬下也願意為主公效勞!」

  歐克看到康斯不說話,立刻冷笑道:「你倒想得好,我們賣命打下領地你來掌管,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這位大人,話不是這樣說,既然不能明目張膽的佔領,那就只能扶持當地人當城主,如果不是這樣做,絕對會惹來四周所有勢力的圍攻!」

  宮佐敦解釋道。

  尼爾也點頭說道:「是啊,大人,其實帝國和自由聯盟的權貴,沒少像您說的那樣自己打下領土自己管,可結果都是被四面八方的勢力圍攻,最後只能無奈的離去。飛渡半島的人在這方面還是很齊心的。」

  對討價還價不在行的康斯向歐克使個眼色,歐克點點頭,沉吟一下後,說道:「就算這樣,我們能獲得什麼利益?不要說把稅收上交多少,相信飛渡半島的經濟你們比我們明白。」

  聽到這話,尼爾有點傻愣愣的看著歐克,搞得歐克渾身不自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宮佐敦無奈的說道:「這位大人,恐怕您是被那些傳言誤解了,沿海的城主單單因轉手買賣兩國貨物獲得的利潤,就非常驚大,像離這裡最近的清月城,每月僅從兩頭買賣獲利就超過三萬枚金幣!」

  歐克等人都目瞪口呆,每月三萬金幣?雖然自己搞到數十萬枚的金幣,但也只是偶爾可為的,每月固定收入上萬金幣那可是大富了!既然這城主這麼富裕,怎麼沒怎麼聽說過這個勢力?

  歐克疑惑的說道:「照你這麼說,飛渡半島的沿海城鎮都那麼富得流油,怎麼他們的名聲都不顯耀?那些能夠代表飛渡半島的大勢力,可都是在飛渡半島中央地帶的啊。」

  宮佐敦苦笑。

  「這位大人,飛渡半島擁有無數的良田,而且由於氣候適合、水量充足,糧食產量是非常巨大的,飛渡半島上除了糧食外,還有金礦、銀礦和巨量的銅礦以及各種珍貴樹材。

  「而這些真正值錢的產地,都遍佈在飛渡半島的中央區域,沿海區域和中央區域相比的話,簡直是窮困潦倒!」

  說著,宮佐敦還一臉感嘆地搖搖頭,尼爾則是隱約露出鄙視的神情。

  他們兩人的神情,深深的刺激了在場的眾人,原以為他們飛渡半島是個丐幫,沒想到居然富裕非凡!

  歐克忍不住跳起來:「不會吧?金礦、銀礦和巨量的銅礦!如果飛渡半島真的如此富裕,怎什麼帝國和自由聯盟沒有把它佔據?為什麼我們獲知的消息,全都是飛渡半島如何貧困、如何混亂?」

  宮佐敦搖頭說道:「這個我們就不大清楚了,不過貧困是指飛渡半島的下民,上層人士是不可能窮的。而混亂倒是真的,就是同一旗幟下的城主們也會互相攻戰,只是他們不會自己出兵,而是收買雇傭兵出戰的。」

  「雇傭兵?」康斯出聲問道,他對這種只要給錢什麼都幹的部隊很好奇。

  「是的,飛渡半島上有眾多的雇傭兵,飛渡半島上的各城主們除了擁有大量的軍隊外,還能臨時招募大量的雇傭兵,所以我們飛渡半島上的戰鬥,並不是外人想像的幾千人開戰就是大戰役了。

  「至於雇傭兵為什麼在飛渡半島上?可以說整片大陸的混亂之地都是雇傭兵活躍的地方,要知道越是混亂的地方越能夠掙錢。」宮佐敦說道。

  康斯皺眉說:「既然一個城主除了大量的常備軍外,還能隨時雇傭巨量的雇傭兵,那麼你憑什麼確認我能幫你家族重現榮光?」

  「就憑藉大人身為少校就擁有兩千名騎兵!要知道戰馬是管制商品,因為帝國和自由聯盟都缺少戰馬,同時飛渡半島又不產戰馬,所以飛渡半島上能夠確有千騎都是大勢力了。」宮佐敦嚴肅的說道。

  康斯笑了笑想說什麼,卻被歐克搶先說道:「如果單單因為你能幫我家大人建立橋頭堡,我家大人就把士兵們派上去,那也得不償失啊,畢竟剛才你也說了一個城主擁有很多的兵力哦。」

  「這位大人,雖然城主的兵力很強,但他們大半是半農全兵,而且由於當兵沒有自由,一般士兵絕對沒有死戰到底的決心,真正能給大人帶來威脅的只有專職武士,這樣的武士需要領地來供養,絕對不會多的,所以只要……」

  宮佐敦說到這,發現歐克、康斯都不以為意,知道是要自己加條件,他遲疑了一下,用豁出去的神情說道:「我宮佐家願意為主公提供密衛!」

  「密衛!」

  康斯等人都愣了,這是什麼東西?不過看尼爾一臉震驚的跳起來、張開嘴巴,指著宮佐敦說不出話來,就能猜到這應該是很珍貴的東西。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03 AM

第六章 神秘密衛


  「密衛!你家居然有密衛?」尼爾終於把在喉嚨裡徘徊的話喊出來了。

  「我家第一任家主就是密衛出身的。」宮佐敦淡淡地說了一句。

  「密衛是什麼?」康斯問道。

  尼爾搶先說了起來。

  「大人,密衛就是那種神出鬼沒殺人於無形的護衛,據說他們都有神奇的能力,可以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就算防守再嚴密的地方都可以輕易的潛入。在飛渡半島上,密衛可是最神秘的兵種,幾乎沒有幾個勢力擁有密衛呢!」

  聽了尼爾的話,大家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因為照尼爾說的來看,這密衛簡直就是上天下地、無所不會、無所不能了。

  所以大家的目光,理所當然集中在宮佐敦這個對密衛更為熟悉的傢伙身上,宮佐敦難得的臉蛋一紅,有點不好意思。

  「屬下不知道其他家族的密衛是不是如此厲害,但宮佐家的密衛沒那麼誇張,只是經過嚴格的訓練,可以借助環境隱藏自己,同時戰鬥力也比一般的士兵強悍很多,而更重要的是,在潛伏打探刺殺方面都很有一套。」

  康斯還來不及反應,歐克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們宮佐家能為我家大人提供多少密衛?」

  「怎麼老是說你家大人,那還是我的主公呢。」宮佐敦雖然對歐克的話語有些不滿,但他也知道這個歐克是自己主公的大親信,絕對是現在的自己不能得罪的,所以老實的說道。

  「宮佐家這些年來只培養了五名密衛,這五名密衛可以全部交給主公。」

  說到這,宮佐敦有點肉痛了,要知道自己家族耗費這麼多財富精力,就培養了這麼幾個密衛,看看連自己這個家主出戰都沒有把密衛帶來,就知道珍貴到什麼程度了。

  「五名密衛?這麼少人能做什麼用?」歐克一臉不屑地說。

  看歐克的樣子,宮佐敦氣憤說道:「這位大人,別小看這五名密衛,這是宮佐家省吃儉用花費多年才培養出來的。

  「這五名密衛完全能夠監控萬人兵力的動向,可以說擁有密衛,那就可以提前獲知對方的作戰方案和出兵人數,同時如果對方防守不嚴密的話,讓對方主將戰前陣亡也不是難事。」

  「哼,密衛有你說得這麼厲害,你帶密衛出來的話,這場戰鬥的結果早就反過來了,怎麼你不把密衛帶出來?」歐克還是一臉的不相信。

  「這位大人,密衛的價值比我這個家主還要重要,畢竟我這個家主戰死了,隨時可以豎立另外一個家主,而密衛則是少一個都會讓宮佐家元氣大傷,如果不是要向主公表示宮佐家的臣服,屬下絕對不敢提出交給主公五個密衛的。」宮佐敦苦笑道。

  「呵呵,原來你這家主在宮佐家中也不是一人說了算?既然這樣,你能擔保你作出的決定,宮佐家能夠支持嗎?」歐克笑道。

  「這點沒有問題,因為家族已經把密衛當成籌碼,所以只要家族確認了主公的能力,那麼這五名密衛就會成為主公的僕從。

  「而且主公獲得家族認可的話,只要主公願意支持足夠的人力物力財力,那麼掌握密衛培養方法的宮佐家,絕對願意為主公培養更多的私人密衛。」宮佐敦自信的話。

  「嘿嘿,也就是說,你說的這些好處都暫時無法實現,要等你的家族確認過後才行的對嗎?」歐克冷笑道。

  宮佐敦愣了一下,有點為難的點點頭,在歐克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一道黑影刷的從門外衝進來,定睛一看,一頭等同小馬駒大小的黑毛巨狼,正搖頭擺尾的摩擦著康斯的大腿。

  「嘿嘿,黑狼啊,剛才我可是一人單挑數十個敵人哦,你是不是很後悔沒有來得及參加戰鬥啊?」一直和黑狼不對頭的相文,笑咪咪的挑眉著黑狼。

  黑狼根本沒有把這個娘娘腔放在眼裡,不屑的瞟了相文一眼,然後就是對康斯嗚嗚的低聲吼叫著。

  康斯眉頭一皺:「五十公裡外出現一列車隊?只有一百多人的護衛?」

  相文他們沒有什麼反應,而宮佐敦和尼爾則吃了一驚,不會吧,難道他們新投靠的主公能聽懂狼語?

  歐克插嘴說道:「大人,應該是省府長和師團長的佇列,只是他們也太心急了吧?我前腳回來,他們後腳就趕來了?」

  「嘻嘻,大叔,這可是關乎金幣的大事,當然心急了。」相文笑道。

  歐克點點頭向康斯詢問道:「大人,我們要派人迎接嗎?」

  康斯剛想同意的時候,尼爾突然想起什麼,臉色慌張的喊道:「主公,我們這伙人其實算是流寇的前鋒,清月城主發佈命令懸賞你們的兵器,所以用不了多久,下一批的流寇就會抵達這裡!」

  「下一批有多少人?」康斯等人都有點緊張。

  沒想到二千人的流寇居然是前鋒,如果下一波流寇超過兩千的話,恐怕飛渡半島的人口要重新估計才行了,人丁稀少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出現這麼多流寇的。

  「不大清楚,就看聽到消息趕來的流寇多不多,不過肯定超過兩千人。」宮佐敦說道。

  相文驚訝的說:「又是兩千人!你們清月城有多少流寇啊?」

  宮佐敦苦笑道:「沒人清楚流寇有多少,因為隨時都有敗落的勢力或失去田地的民眾成為流寇,不過不用擔心,如果把這批流寇解決的話,相信兩批流寇的全軍覆沒,會讓其他人打消意圖的。」

  聽到這,相文皺眉問道:「你們那居然這麼離譜?對了,你們那清月城主為什麼要懸賞我們的兵器?看他樣子,好像是鼓勵你們來攻擊我們似的。」

  尼爾一臉諂媚的說:「這位大人,清月城主就是主持這附近走私生意的主腦,主公在這裡立基,他當然要派流寇來摧毀阻攔他生意的障礙了。」

  「什麼?清月城主就是這條走私線路的主腦!」

  眾人都被這話嚇了一跳,歐克更是一臉的吃驚。

  「不可能!我都跟他們商定好了,怎麼他們又來這招?」

  為自己輕易相信敵人的歐克,一臉痛苦的對康斯說道:「大人,對不起,屬下願意接受任何處罰,沒想到省府長師團長他們居然是說一套、做一套,這次他們肯定有什麼陰謀,請大人小心!」

  康斯拍拍歐克的肩膀說道:「歐克,你太緊張了,省府長他們被我們抓住了把柄,他們是不會反悔的。」

  「那這些四千人的流寇又怎麼解釋?」歐克有點迷惑。

  康斯笑道:「呵呵,相信是清月城主想試探一下,我們有沒有保護領地的能力的緣故吧?不然他就不是懸賞我們的兵器,而是懸賞我們的頭顱了。」

  歐克想了一下,認同了康斯的看法:「既然這樣,大人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康斯沒有回等歐克的話,反而問道:「宮佐敦、尼爾,你們說下一批流寇大概什麼時候抵達?」

  宮佐敦顯然對這種事不清楚,只能低頭不吭聲,而屬於真正流寇的尼爾想了一下後,說道:「主公,在我們出發後,他們的船只比較難調集,按照以往的慣例,應該還有四五個小時就會在岸邊登陸。」

  「嗯,派出幾個人去迎接省府長他們,同時留下看守俘虜的衛兵外,所有戰鬥人員全副武裝集結騎馬趕往碼頭。」康斯下令道。

  眾人看到康斯若無其事的起身抓起兵器,立刻慌張的勸阻。

  「大人,您現在身受重傷,不宜顛簸啊,還是把任務交給下面的人去辦理吧!而且省府長他們來了,大人不在,情面上也過意不去啊!」

  康斯眉頭一皺,本來想說什麼的,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鬆開眉頭,改口說道:「好吧,把八個百夫長和帝國軍大隊的大隊長,哦,他也受傷了,把帝國軍大隊的中隊長們叫進來。」

  「是!」威傑和歐克立刻準備出去傳令。

  而尼爾和宮佐敦也準備退在康斯身後站立,不過相文卻突然抽出佩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冷聲說道:「再次提醒你們,不要再稱呼大人為『主公』!如果下次你們敢當著外人的面如此稱呼大人的話,我會第一時間削掉你們的腦袋!」

  康斯無所謂,威傑不以為意,而歐克則深得我心的點頭不已。

  如果這兩個傢伙在省府長面前如此稱呼大人的話,相信一個巨大的罪名就會立刻落在大人身上,還是要對他們兩個傢伙多加防範才是。

  尼爾立刻滿頭冷汗的稱是,被相文打敗後,他就明白自己和相文不是一個境界的對手,而且他也明白對方說得出做得到。

  至於宮佐敦,不用人教他也會如此做,畢竟他也不希望剛找來的靠山被自己毀了。

  老刀等八個百夫長在第一時間就趕來了,而那數十個中隊長接到命令後,先是跑到受傷的大隊長猶安探聽了一下風聲後,才往領主府趕來。

  不算大的領主府議會廳,被這數十人一擠馬上擁擠了許多,當康斯把情報說出後,百夫長們立刻請命,而中隊長們則交頭接耳一番後,才來了句:「願聽大人吩咐!」

  至於宮佐敦、尼爾兩人,雖然也跟著請命,但他們心中倒不以為然,畢竟沒有誰會讓剛投降的人立刻參加面對自己以前同伴的戰爭。

  康斯雖然把這些都看到眼中,但並沒有發作,只是笑了笑。

  「帝國軍大隊在碼頭後面的叢林中埋伏,僕從兵在碼頭側邊埋伏,宮佐敦、尼爾帶著手下待在你們的船上,等流寇們下船,帝國軍大隊正面攻擊,僕從兵攔截他們的後路,宮佐敦、尼爾立刻接收他們的船只。」

  康斯的戰法跟剛才一樣,不過剛才是要衝散流寇,這次是要讓流寇全軍覆沒,震攝其他流寇不要輕舉妄動。

  聽到康斯這樣下令,僕從兵二話不說領命離去,而帝國大隊遲疑了一下才領命,只有宮佐敦、尼爾一臉的不敢相信。

  他們沒想到這個主公居然真的同意他們出戰,難道他不害怕自己這些人暴露他的作戰意圖,或者不怕自己這些人開船逃走嗎?

  尼爾一臉激動地說:「屬下定不負大人所望!」

  而宮佐敦雖然也是如此領命,但想的卻是:「現在我宮佐家有求於他,難怪他不怕我們背叛。」

  在他們離去後,歐克忍不住提醒:「大人,要不要派人監視他們兩個?畢竟他們才投降,忠誠與否還不知道呢。」

  康斯搖搖頭說道:「沒關係,就算他們暴露了我們作戰意圖,剩下的流寇也肯定會被前鋒全軍覆沒的結局嚇得不敢來,至於他們逃走,就他們這麼點人,走了就走了。」

  相文好奇的問道:「大人,您真的要幫助那個宮佐敦恢復他家族的榮光?」

  看到康斯點點頭,相文不由繼續說道:「雖然我們攻掠飛渡半島能夠搞到人力和財物,但感覺得像是為他人做嫁衣,心裡怪不舒服。」

  威傑對此立刻應和:「是啊,我們打下的土地交給他們管理,實在沒天理啊!要知道我們把土地上交給帝國,大人絕對能成為將軍貴族的!」

  聽到這話,歐克眼中露出炙熱的光芒,開始思索這件事的可行性了。

  康斯沒有在意他們的神情,只是沉吟了一下。

  「攻掠飛渡半島,並不是看中飛渡半島上的人口財富土地,而且初期我也不會下令攻擊這些城主,畢竟剛才宮佐敦已經說明這些城主都是兵多將廣的角色,我們憑這點實力去招惹他們,簡直就是自找麻煩。」

  「那大人為什麼還要準備攻掠飛渡半島?」歐克問道。

  康斯笑了笑:「很簡單,練兵。」

  「練兵!」眾人都吃驚的張大嘴巴,他們沒聽到康斯同意攻掠飛渡半島,居然是為了練兵。

  康斯點頭說道:「沒錯,就是練兵,想想當初剛去第五大隊時,那些士兵的神色,再想想經過草原多次血戰後,這些士兵的氣勢變得怎麼樣了,你們就明白我為什麼要練兵。」

  歐克贊同道:「是啊,經歷過血戰的士兵和只是艱苦訓練的士兵差很遠呢,不說戰鬥技巧,就是殺氣都能決定問題。我們現在這近兩千的民兵中,僕從兵還算厲害,但那些帝國大隊的士兵就有點差勁了,和僕從兵相比起來明顯少了一種剽悍的神色。

  「所以,為了讓這兩千民兵能夠守護這片領地,大人確實是要讓那些兵痞見見血才行!」

  威傑拍拍腦袋:「難怪大人要攻掠飛渡半島,除了那裡,我們就算是想練兵也沒地方可練啊!那裡的流寇遍地都是,足夠我們練上好一段時間的了。」

  相文突然跳起來喊道:「還有哦,大人要留在這裡一年之久,這一年時間,足以訓練出一個全帝國軍最強悍的親衛中隊了!這樣大人去履行職務,就有一強大的力量可以指揮了啊!」

  康斯笑道:「我的軍職是聯隊參謀,根本不可能在前線作戰的,帶這麼多親衛去幹什麼?」

  相文忙說道:「大人,就算您不用去前線作戰,但擁有一個能夠輕易消滅一個精銳帝國軍大隊的親衛中隊,那誰也不敢小瞧您,到時就算參謀不帶長,大人說話也夠的啊!擁有這樣一個親衛中隊的大人,誰敢漠視大人您的意見啊!」

  歐克猛地拍掌說道:「大人,相文這話說得對,而且雖然參謀不用上前線,但您可派親衛上前線幫您賺取功勳!說不定到時大人是全聯隊立功最大的參謀呢。

  「所以這兵一定要練,而且還要苦練!大人,屬下請令回帝都一趟,並請大人准許屬下隨便使用資金,屬下定為大人弄來一百三十張空白的親衛證明,這樣大人就擁有兩個中隊的親衛了!」

  康斯、相文、威傑都是吃了驚:「這樣可以嗎?親衛名額超標的話可是大罪啊!」

  歐克笑道:「按規矩是不可以的,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多能使磨推鬼,只要給足了資金,同時不要帶著超標的親衛招搖過市,什麼問題都不會有的。當然,當初沒有抵達領地的我們是不能這樣做的。」

  相文有點興奮的問道:「隨便把這次損失的戰鬥親衛補足,我要當戰鬥親衛的指揮官!」

  歐克搖搖頭:「親衛缺額屬下準備用文官型的親衛補足,畢竟大人的領地文官實在是太少了。」

  聽到這話,大家都點頭認同,而相文雖然不樂意,但也不吭聲了。

  「歐克,回到帝都,把那些戰鬥親衛的名字報上去。」康斯突然說道。

  歐克一愣,但立刻激動地說道:「屬下遵命。」

  只要把名字上報,這些奴僕出身的親衛,就是以烈士的身份記載入檔,也算解除了親衛們奴僕的身份。

  本來歐克就想馬上出發,但想到還要迎接省府長他們,而且士兵都出戰了,所以只好靜等時機。

  當前去迎接那隊人馬的親衛跑回來稟報確實是省府長,並且還有十公裡路程即將抵達的時候,在岸邊埋伏了幾個小時的部隊,也興沖沖的押著上千俘虜回來。

  老刀作為僕從兵的代表,帶著民兵大隊代表的宮佐敦、尼爾進入了領主府。

  「大人,此次我們斬獲近千頭顱,俘虜上千流寇,並繳獲四十餘艘船只。我僕從兵戰死三十五人,帝國軍大隊戰死兩百二十四人,宮佐敦、尼爾手下無傷亡。」

  老刀三言兩語就把戰果匯報總結了,聽得那個帝國軍大隊代表和宮佐敦、尼爾兩人拼命的翻白眼。

  這笨蛋,怎麼不先歌頌一下上司的英明神武,表露一下自己排除萬難、不怕犧牲的完成這次作戰呢?同時也應該說說自己這些人怎麼英勇作戰吧?居然連個名字都沒說一下,難怪他們游牧民只能躲在草原上,連這種表功的機會都白白錯過。

  「嗯,全體犒賞兩枚金幣,撫恤戰死者,立功者名單上報,按功績進行嘉賞。」康斯點頭說道。

  老刀和宮佐敦、尼爾等人撥撫手稱謝,而那帝國軍大隊代表則在稱謝後,有點忐忑的說道:「大人,將士們得到獎賞後非常渴望能夠去城鎮消費一番,不知道能否輪流出營?」

  歐克等人都是一愣,他們雖然清楚帝國軍的德行,按理應該同意他們出去玩樂一番,但他們怎麼都是剛從俘虜轉行不久的,放出去見了繁華景色,會惹麻煩吧?

  康斯笑道:「這當然可以,不過我們這裡實在太偏僻了,士兵們穿越這麼大片的無人區總不是個事,乾脆我派人把省府的一些商團請來如何?現在我們有了一些船只,通過海上航行,不用幾天就能一個來回。」

  那帝國軍代表滿臉喜色的說道:「這敢情好啊,弟兄們不用走遠路,靜等上門服務,這樣的事好去哪裡找啊,屬下代表弟兄們謝謝大人!」

  「呵呵,這也是繁榮我這塊領地嘛,不過你告訴弟兄們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們可都是我康斯領的民兵,千萬不要說自己是帝國軍之類的話題,不然我可保不住你們會不會被人追究。」康斯說道。

  康斯話裡警告的意思,民兵代表當然理解,慌忙緊張的點頭。

  他們知道如果事情曝光的話,不但師團長要滅口,就是帝國也要處罰自己,根本就是裡外不是人,相信自己的兄弟不會這麼愚蠢,不過回去後還是要點醒一下他們。

  歐克知道招攬商團來這做這些士兵們的生意,可以提高領地的人氣,同時也能收取稅金,說不定一些商家看到這裡生意好做,常駐下來呢?

  這完全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啊。

  船員?流寇俘虜有一批,宮佐敦、尼爾這兩家投靠的傢伙手下也有船員,完全不是問題。

  監控和帶路的人?僕從兵這些不識路的旱鴨子是不能夠派上用場的,但那些海泉省警備師團出身的民兵卻可以,他們可是常駐這個沿海省分的軍隊,會暈船、不會水簡直就是笑話。

  不過考慮多多的而克很快就想到問題,立刻向康斯提醒:「大人,我們即將要和省府長合伙做生意,讓商團出現在我們的領地上,會不會招惹麻煩?」

  康斯搖頭說道:「不會,那些商團就跟在第五大隊遇到那些商團一樣,只會在我們的發薪日出現,其餘時間相信他們不會待在這個四周都荒無人煙的地區,只要把時間錯開,並注意一下,相信沒有什麼問題的。」

  歐克聞言一愣,接著無奈的搖頭,自己還幻想有商家常駐下來呢,也不想想這裡除了士兵就什麼都沒有,哪有可能出現這樣美妙的事情。

  不過等領地發展了也說不定,到時就要注意到走私活動暴露的問題了,不過如果設計巧妙嚴密的話,外人應該無法獲悉的。

  想到這些,歐克也就靜下心來,開始準備歡迎省府師團長的宴會了。

  彼庫德和凱爾特抵達康斯領邊沿地帶的時候,剛好聽到遠處傳來歡呼聲,兩人對視了一眼,彼庫德含笑向康斯派來迎接的親衛問道。

  「前面是怎麼回事?怎麼如此喧鬧,聽聲音起碼數千人啊,才這麼會工夫,康斯少校的領地就多了這麼多自由民嗎?」

  「大人,他們不是自由民,而是康斯領的民兵,聽他們的聲音,肯定又是被賞了幾枚金幣了。」

  這個名叫奧克德的親衛有點羨慕,不是羨慕那些士兵得到了金幣,而是羨慕他們能夠上戰場殺敵。

  自己這些文官型的親衛,雖然有點戰鬥力,但絕對是被偏重於管理方向,如果不是這次人手不足,自己這些文官親衛恐怕連迎接的任務都接不了呢。

  彼庫德和凱爾特不是笨蛋,立刻就醒悟康斯怎麼有這麼多民兵,看來前來襲擊他的那兩個大隊都被他收服了。

  凱爾特在那嘀咕著不知道咒罵什麼,而彼庫德則好奇的問道:「他們因什麼事被嘉獎?難道還有流寇來襲擊?」

  奧克德笑道:「怎麼沒有?今天我們就遭到兩輪流寇的襲擊,每次都是兩千人以上,他們現在應該是幹掉了第二輪流寇的襲擊,接受嘉獎呢。」

  「什麼?居然真的有流寇襲擊你們?而且還這麼多!」彼庫德吃驚的說,他非常疑惑,合作伙伴清月城的城主都已經同意康斯入伙了,怎麼還有流寇上岸襲擊?

  到時他一惱火把事情曝光,那就玩完了。

  緊張萬分的彼庫德,突然想到這些親衛依然熱情的迎接自己,想來康斯不會遷怒到自己身上,也就鬆了口氣。

  「什麼?四千人的流寇居然被你們打敗了?」凱爾特也驚呼道,他沒想到康斯的部眾居然如此厲害,四千人的流寇就這麼被打敗了。

  雖然自己那兩個大隊的人投靠了康斯,但就是加上原來康斯的部眾,兵力最多也就兩千人,居然一比二都打贏了?真是不可思議啊。

  凱爾特驚呼過後,發覺自己有點丟臉,立刻繃著臉,有點腹黑的問道:「你們損失大不大啊?四千流寇的戰鬥力可不弱啊。」

  奧克德神態有點得意地笑了笑。

  「大人,這一輪的戰果如何小的並不清楚,不過上一輪我們只是損失了百來人,就消滅了一千多流寇,剩下的流寇全部被俘虜,同時他們的船只也全部繳獲,相信這一輪的戰鬥戰果和第一輪相比不會差到哪裡去。」

  凱爾特和彼庫德立刻傻了眼,他們相信親衛不會誇大,因為去到一看就清楚怎麼回事,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震驚。

  康斯部眾的戰鬥力強大到令人髮指,戰死一百來人,就讓兩千來人的流寇全軍覆沒!

  意識到這一狀況,兩位大人都開始思考要不要進一步增進和康斯的關係。

  擁有如此強悍部眾的康斯,一個小小的少校絕對不是他停留的階級,相信以後他會有更大的空間,現在投資感情到他身上,可比以後人家高高在上的時候拉關係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啊!

  有這樣一個外援,說不得自己這些不是貴族的官員能夠自成一個勢力呢。

  在他們胡思亂想的時候,奧克德一聲「到了。」驚醒了他們,當看到眼前這個拔地而起的城鎮,兩人再次傻了眼。

  始作俑者的他們當然知道以前這裡是什麼模樣,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康斯就在一片雜草荒野中建起了這麼一座寬大城鎮。

  震驚過後,凱爾特突然向彼庫德詢問道:「康斯這城鎮這麼巨大,會不會違制了?」

  這話一出,彼庫德就知道凱爾特心裡還有陰影,也不說破,只是搖搖頭。

  「沒有違制,帝國對校官領地的城鎮大小沒有限制,高度雖然有限制,但他沒有超過,至於限制的城鎮圍牆材料,他一個少校使用木頭做圍牆並沒有什麼不妥。」

  凱爾特冷笑道:「哼哼,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在兩扇木制城牆中填上泥土,看是看不出來,不過如果他真的這樣做,那可是違制的,因為這種圍牆只有上校領地的城鎮才能使用的呢。」

  彼庫德看到老友的神情,不由皺眉。

  「我想帝都出身的他應該明白『校官城鎮,將官城堡,少校中校木為牆,上校木夾泥,將軍石壘堡』這些規矩,像他這樣的人,絕對不會亂來的。而且就算對方不小心違制了,我們也應該提醒,畢竟我們現在是合伙人!」

  凱爾特聽懂了彼庫德最後加重語氣的那句話,點點頭不再吭聲了。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04 AM

第七章 招攬船匠


  「兩位大人,我家大人已經在鎮門等待你們的到來。」奧克德向凱爾特、彼庫德說道。

  彼庫德滿臉笑容當沒有一回事,但凱爾特則虎著臉了。

  雖然底下有關係,但不管怎麼說自己都是上官,你一個小小的少校居然只在鎮門口迎接,是不是太傲氣了?

  看到凱爾特臉色不是很好,奧克德忙解釋。

  「本來我家大人是要遠行十公高迎接兩位大人的,只是我家大人受了五十鞭刑,我們這些親衛不自家大人受罪,強行制止了我家大人,所以我家大人只能在鎮門口迎接,請兩位大人見諒。」

  凱爾特好奇的問:「康斯少校就是這少校領的主人,有誰能處罰他五十鞭刑?」

  奧克德口齒伶俐的把康斯自己處罰自己的事說了出來,讓凱爾特眉頭一跳一跳的。

  他雖然知道這是收買人心的好方法,但自己絕對做不來,想想十下鞭刑都可把身體刺得稀爛,康斯居然被抽了五十鞭!

  受了如此重傷還走到鎮門口迎接自己,這可是當足面子了啊!

  想到這,凱特爾臉上立刻出現了笑容。他倒沒有懷疑鞭刑作假,大庭廣眾之下作假,不要說收買人心了,絕對會起反效果,造成的後果比不收買人心還厲害,有點頭腦的人都不會這麼假。

  和凱爾特的感觸不同,彼庫德的注意力則放在那個解釋的奧克德身上。

  沒想到小小一個少校手下的一個親衛,都如此能言善道,居然可以看自己這些人眼色來決定要說的話?

  就像剛才,凱爾特只是臉色不好看而已,他就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且立刻能夠想出解決的辦法。如果不是預先有人教導,而是他自己臨時決斷的話,那可就是大人才啊。

  有這感悟的彼庫德忍不住問道:「這位小兄停,你叫什麼名字?在親衛中擔任什麼職務?」

  奧克德忙行禮:「大人,小人不敢承擔大人如此稱呼,小人奧克德,只是一名普通親衛。」

  一聽奧克德只是普通親衛,彼庫德立刻來了興趣,他才不相信康斯親衛全都是能人,他認定康斯沒有識人之明,所以馬上開口招攬。

  「奧克德,來我省府擔任幕僚如何?」

  奧克德笑著搖搖頭:「謝謝大人錯愛,小的是奴僕出身,被我家大人提拔為親衛,如此重恩,不敢不報。」

  聽到奧克德是奴僕出身,彼庫德知道沒戲了,這種奴僕出身的親衛,和上司關係最緊密的了,幾乎沒有背叛上司的可能。

  彼庫德也不再開口,只是心中暗自嘆息康斯走狗屎運,隨便購買的奴僕都有這樣的人才。

  當然,彼庫德也暗自決定不向康斯推薦這個奧克德,如此人才不能為我所用,那就讓他沉沒在平庸之前吧。

  「下官恭迎兩位大人,歡迎兩位大人來這視察。」康斯滿臉歡容的向凱爾特和彼庫德行禮。

  兩人會禮後,彼庫德說著客套話,而凱爾特則掃視著康斯的神情,看到康斯只是臉色有點發白,並沒有很痛苦,眼中不由出現疑惑的神態。

  等康斯轉身往鎮子裡走的時候,他才發現康斯的背部有繃帶包紮的痕跡,而且靠近還能嗅到藥味,自此凱爾特才開始帶著微笑的和康斯哈啦起來。

  領主府肉,尼爾和宮佐敦跟隨眾人向彼庫德和凱爾特行禮,一開始以為這兩人是附近城鎮的頭目,等從閒談中獲知他們的身份後,兩人眼中都是興奮光芒不斷閃爍,讓留意他們的歐克皺眉不已,深怕他們起來另抱大腿的念頭。

  「康斯老弟,聽說你繳獲了八十餘艘的船只,怎麼樣,可不可以賣幾艘給哥哥我?」彼庫德一開口就親熱非凡。

  而凱爾特一聽也忙插嘴說道:「老弟,一定要賣我幾艘!」

  雖然彼庫德、凱爾特兩人一見碼,就讓康斯稱自己為老哥,但康斯繼續以大人、下官稱呼,勸過一次後,他們也就各喊各的。

  「咦?兩位大人,怎麼對下官繳獲的那些破舊漁船感興趣?省城的船廠隨便造一艘,也比這些漁船好啊。」康斯疑惑的問。

  一艘新造的能承載五十人和五噸貨物的船只,成本價也不過就是千來枚金幣,這兩個地頭蛇怎麼會想要購買那些流寇的破爛漁船?難道是借這口子送金幣給康斯?

  彼庫德和凱爾特聞言,突然愣愣的看著康斯好一會兒,彼庫德才拍拍腦袋。

  「忘了康斯老弟才來沒多久,唉,老哥告訴你吧,海泉省的造船廠根本就無法製造海船,碼頭四周那些船廠都是用來修船的!讓他們造海船,簡直就是笨蛋!

  說到這,彼庫德一臉訴苦的說道:「而且也別想留下幾個老師傅,那些船工只要能力升級到能製造海船後,立刻就會被那些優良港口招攬過去。

  「而且帝國也樂於看到全帝國優秀船工集結在一個地方,因為這樣既方便大量製造船只也方便保護,所以就是想用行政命令也沒有辦法留住人才啊!」

  康斯等人都愣了,他們還真沒有想到居然有這麼回事,海泉省因為沒有深海港,就連造船人員都留不住?

  「那商人的商船是怎麼來的?」康斯還是很疑惑。

  就算海泉省的造船廠無法製造海船,那就可以去其他省分購買啊,何必要自己繳獲的破船呢?

  彼庫德當然聽懂了意思,再次嘆口氣說道:「帝國沿海五省中,擁有能夠製造海船的造船廠,就只有海武省和海廣省。海武省不用說,專門為帝國製造軍艦,所以海廣省就是專門製造商船的。

  「不過你想想,整個帝國這麼多商人,這麼多權貴需要的海船,只能從海廣省獲得,而造船廠就這麼幾家,除非你是大貴族,不然就是錢再多也只能乖乖的排隊。別看我們是一個省分的軍政大頭,可是兩年前就預定下的海船還沒有出廠呢。」

  凱爾特在旁插嘴:「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麼不自己幹,反而要和飛渡半島的人合伙憑空給他一筆利潤啊?就是因為沒有能夠出海的船!」

  康斯等人再次傻眼,照這話來看,帝國的海船可是非常緊缺啊,那些流寇的破漁船別看很破舊,但都具備航海能力,所以這些破船都是緊缺品呢!

  本來還想提議康斯把繳獲的破漁船賣掉去買大船的歐克一陣喘氣,幸好這提議沒有說出來,不然等把船賣了,後悔就來不及了。

  在旁聆聽的尼爾沒有什麼反應,而宮佐敦則走出來跪在康斯身前。

  「大人,屬下提議劫掠一些船匠回來,這樣單單販賣船只,都可賺到大筆資金!屬下請令大人將此事交由屬下辦理,屬下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尼爾一愣,但他知道這個傢伙乘機加重自己的重量呢,暗罵一聲,也搶出來跪在地上表示願意為康斯招攬船匠。

  彼庫德瞪大眼睛說道:「呃,康斯老弟,這兩位是何人,怎麼如此膽大妄為?」

  而凱爾特則冷笑道:「劫掠船匠?招攬船匠?虧你們說得出來!熟練的船匠都是造船廠的寶貝,足足一個正規師團守衛著那些造船廠!」

  尼爾和宮佐敦沒有理會這兩個海泉省的軍政大頭,在他們想來,一省軍政這麼大的官都要親身來這偏僻地拜訪一個小小的少校,從這就可知道這個少校能耐有多大了。

  時刻戒備他們的歐克絕對想像不到,海泉省軍政大頭屈尊前來找康斯商討走私活動的行為,居然讓這兩個剛投靠的傢伙自此對康斯死心塌地。

  康斯笑著解釋道:「他們說的船匠不是帝國的船匠,他們沒有這個膽子違背帝國法律的。」

  康斯也是精明人,並沒有解釋宮佐敦兩人的身份。

  「不是帝國的船匠?難道是自由聯盟的?以商立國的自由聯盟更加寶貝那些船匠啊!」彼庫德皺眉問道。

  「呵呵,當然也不是自由聯盟的,我一個小小少校的部下,哪有可能去得罪一個國家啊?雖然那是敵國,但也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啊。」

  康斯笑了笑,說出了答案。

  「我的部下說的船匠,是飛渡半島上的船匠。」

  看到宮佐敦和尼爾點頭不已,彼庫德和凱爾特都跳了起來,吃驚的說道:「飛渡半島的船匠?老弟!你不知道我們的合伙人是飛渡半島上的勢力嗎?這可是得罪伙伴的事啊!」

  康斯沒有說話,只是向宮佐敦使個眼色。

  得到指示的宮佐敦,彬彬有禮的向彼庫德兩人行個禮:「兩位大人,飛渡半島上勢力繁多,只要不對大人的合伙人的船匠下手,相信那位大人只會高興,而不會遷怒於我們的。」

  彼庫德眨眨眼,他當然知道飛渡半島上有許多船匠,當初還向合伙人索求船匠呢,只不過對方拒絕了,對於船匠的價值,他身為沿海省的省府長當然清楚,所以也沒有計較。

  但自己買船的要求也被拒絕,就讓彼庫德一直懷恨在心了,因為白癡也知道,那傢伙是想把中轉站牢牢控制在手中啊,沒有海船的自己,根本就無法拋開他自己走私!

  一想到能夠製造海船,彼庫德就想到源源不絕的金幣滾滾而來,相信如果自己控制了這個造船廠的話,靠山也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吧?畢竟靠山的很多手下都急需海船呢,這可是收買人心的好機會啊。

  和沉浸在幻想的彼庫德不同,腦袋不蠢的凱爾特,已經滿臉笑容的開口說道:「哈哈,康斯老弟確實要得,只要老弟開口,老哥我立刻調他一個旅團來聽你號令,只要海船造出來了,別忘多賣幾艘給老哥就行了。」

  聽到這話的彼庫德身子猛地一抖,該死!自己居然忘了這是誰的領地,居然還敢做那個控制還沒出現的造船廠的白日夢!想到這,他立刻堆地笑臉。

  「老哥我沒兵給老弟差遣,但造船的材料,老哥我還是能夠幫老哥調度的,而且管理人員之類的,只要老弟需要盡管開口,就是把省城碼頭的造船廠拉走一半都沒問題!只要海船造出來了,照顧一下老哥就行了。」

  「當然,兩位大人如此照顧下官,下官絕對不會忘記兩位大人的。」

  康斯說是這樣說,但卻暗自好笑,都還是沒影的事,他們就在這裡要求海船了?

  不過從他們又是許諾給人給兵給材料,只為了能夠買到海船,看來海船所帶來的利益足以讓人瘋狂呢。

  「放心,我們絕對鼎力支持老弟。對了,不知道能不能賣幾艘繳獲的海船給我們?」彼庫德說道。

  康斯才張開嘴,歐克就搶先對康斯說道:「大人,屬下剛才去看了一下那些繳獲的漁船,發現它們都破爛不堪,需要好好維修一番才能使用呢。」

  康斯明白歐克的意圖,所以一臉為難的說道:「兩位大人,你們也聽到了,把那此爛船拿來賣,下官還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不如等有了船匠,製造新船給兩位大人,如何?」

  不知道海船價值的時候,賣幾艘給他們倒無所謂,但知道價值以後,特別是知道這兩個傢伙手中沒有海船,還把船賣給他們,那就是白癡了。

  康斯不是白癡,所以當然不賣。

  彼庫德和凱爾特都是一臉憤怒加苦澀的神情,他們當然知道康斯的意思,但有把柄被人家抓住,而且打不過、奈何不得,只有後悔自己怎麼這麼蠢,不會先買他幾艘後再告訴他海船的價值啊!

  現在只能希望這傢伙擁有造船廠後,能賣幾艘給自己了。

  「這事暫且放下,不知道我們在飛渡半島上的合作伙伴,什麼時候到達?」康斯問道。

  彼庫德說道:「我們離開前已經發出信鴿,約好兩天後在此相會。不過希望老弟到時不要惱火,因為到時和我們商談的是合伙人的親信。」

  康斯驚訝的說:「不是吧?我們都是親自出馬,對方居然只派個親信?這不是太瞧不起了嗎?」

  對康斯這話,凱爾特一臉的認同之色,而彼庫德則苦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的合伙人是對頭很多的城主,絕對不可能親身來的,因為如果他不是帶著大軍出城,恐怕刺殺襲擊立刻蜂擁而來。我們得體諒一下對方的難處嘛。」

  「不知道兩位大人能否讓下官明白,這走私的利潤怎麼分?」康斯問道。

  凱爾特撇撇嘴:「我們把這貨販賣出去,扣除成本後一方占一半。」

  「不是三人平分?」康斯有點發愣,兩個地頭蛇居然願意只利潤的一半?

  凱爾特一臉的不忿:「哼,還不是我們沒有海船的緣故?當初我們提議三方平分的時候,那傢伙還說只要我們能從他們那裡把貨運走,他可以不要利潤。」

  彼庫德更是大吐口水:「老弟,你別以為這很公平,畢竟對方要負責運輸嘛,但你要知道,這貨物的價格是那傢伙自己定的,鬼知道他進價是多少!

  「不過我敢說單單這定價,就比他獲得的利潤高出數倍!而我們這邊進貨的價格,他卻知道得一清二楚,賣多少錢我們卻不知道,從這流出去的貨物利潤是多少,還不是他說了算!」

  「呃,這不等於他先是從你們手中賺了一筆拿貨賣貨的錢,等賣出去後,還要分去一半的利潤?這還是合伙人嗎?」康斯吃驚的說。

  「合伙人?呸!說來好聽的,連我們拿貨都是要當現金的!還不是欺負我們沒有海船、沒有貨源!那傢伙肯定不只我們這條銷貨的線路,不然他才不敢如此對待我們!」凱爾特惱怒的說道。

  康斯想了一下,突然向宮佐敦問道:「你們兩個知道飛渡半島上的貨源地嗎?」

  康斯這話一出,精明的彼庫德立刻眉頭一跳,他意識到康斯準備換一個合伙人了。

  康斯當然不會自大到跑去自由聯盟去尋找貨源,那等於送死,不是會被自由聯盟發現,而是根本就不可能繞過飛渡半島這個地頭蛇。

  飛渡半島上的沿海勢力,絕大部份都是靠走私這門飯過活的,想不經過這些地頭蛇的盤剝,就想直接兩頭走私貿易,他們絕對會派出戰船圍攻打破他們飯碗的人。

  當然,如果有強大艦隊作靠山又不同,不過帶著艦隊去敵國進貨?白癡也不會這麼做。所以康斯很清楚,這走私活動根本不能拋棄飛渡半島,不過換一個合伙人卻是可以的。

  宮佐敦和尼爾忙跪下說道:「對不起,大人,屬下的活動範圍都在清月城,而清月城附近的貨源都被清月城主掌控了。如果大人需要,屬下願為大人打聽其他地方的貨源地。」

  彼庫德嘆了一息,剛才自己還希望能夠有新的貨源地呢,看來還是要受那個傢伙的剝削啊。

  不過這兩個傢伙活動範圍在清月城?難道他們是流寇?怎麼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是康斯的部眾啊?剛剛俘虜的流寇不可能這麼快就向康斯效忠吧?

  這才明白康斯那句問話意思的凱爾特,突然拍掌說道:「我說康斯老弟,你不是有八十多艘海船嗎?這樣我們可以直接拿貨,賣出去後利潤就不用分一半給那傢伙了!」

  這話立刻讓胡思亂想的彼庫德眼睛一亮,雖然直接拿貨肯定會提價,但不用白白分出一半利潤,想想也值得,不由立刻向康斯點頭表示贊同。

  康斯笑道:「這個等和合伙人商討後再決定吧,既然對方兩天後才來,那我們也不要浪費了這兩天的工夫,請省府長大人派人去調度一批搭建造船廠的物資,當然,造船的工具和木材也需要大人費心。至於資金,下官會讓下官的管家歐克支付的。」

  歐克雖然很想參加接下來的走私談判,但想到自己還要去帝都補充親衛和弄空白親衛證明,並且還要為康斯試探一下門路能否走通,事情多得很,再說有彼庫德這個地頭蛇在,相信大人也吃不了虧,也就心甘情願的領命。

  在彼庫德一邊連說沒問題,一邊吩咐親信的時候,凱爾特插嘴說道:「路上的護衛和工人,我調一個旅團來幫忙吧?」

  彼庫德被凱爾特的話嚇了一跳,忙教訓道:「調一個旅團?你想要我們的底細全天下都知道不成啊?」

  凱爾特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想到自己沒有幫上忙,以後分紅自己都不好意思,不由問道:「那我調多少人才好?」

  康斯也嚇了一跳,一萬多人跑過來,自己這麼小的地方根本就養不起,而且一個旅團的兵力集結在這裡,絕對會吸引自由聯盟和飛渡半島的注意,到時惹來戰爭就麻煩大了,所以忙搖手說道:
「不用調人來,畢竟警備師團隨意調動會引人注目的。」

  彼庫德知道凱爾特的想法,但和凱爾特合伙,只是要他那個警備師團長的職務,並不需要他幹些什麼,所以沒好氣地說道:「你的作用就是震攝,防止本地的權貴打我們的主意。」

  凱爾特還想說什麼,此刻康斯也明白凱爾特的意思,不由笑道:「不如這樣吧,師團長大人能否為下官的民兵提供一批制式兵器和戰馬?因為接下來的一年,下官的民兵會耗損一大批的裝備。」

  「戰馬我最多只能提供一百匹,不過兵器我敢打包票,那就是你要多少就給多少。」凱爾特開心地笑了起來,因為他發現自己不是吃白食的。

  在康斯的感謝中,歐克偷偷的撇撇嘴。

  這就是中央和地方的區別,堂堂一個師團長只能提供一百匹戰馬,而在帝都大營,小小一個後勤官都能私賣幾百匹戰馬。看來這次去帝都要買他一批戰馬才行,唉,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賣掉這麼多大草原的駿馬了。

  商量妥當,大家立刻忙活起來,歐克帶人攜帶一大筆金幣,跑去省城大肆購物一番,至於上次向彼庫德借的一萬金幣,早被彼庫德大手一揮免掉了。

  有彼庫德這個省府長出面,物資輕易的採購妥當,然後就在凱爾特的親衛護送下往回趕,忙完這些的歐克當然是第一時間往帝都跑。

  他很清楚,當自己回來的時候,康斯領將足以變得讓自己震驚。

  宮佐敦、尼爾當然也帶著自己的親信,乘船開往飛渡半島,尼爾的任務是打探情報、收買工匠,而宮佐敦在同時擁有這些任務的時候,還需要趕回家族稟報情況,至於家族怎麼決定還是未知的。

  威傑這個負責情報的親衛,在忙於本行的時候,還要跟著相文帶著一批民兵開船去招攬商團來犒賞民兵。

  劉斌這個設計師和製圖師,在繼續帶著親衛民兵押著俘虜增建碼頭的同時,還開始設計造船廠。

  身體好,挨了二十鞭還能活動的雷特、雷凱,開始訓練民兵,看他們的樣子,戰鬥親衛全軍覆沒,給他們帶來很大的打擊。

  而那些文官親衛,則指揮著民兵押著流寇俘虜開始開壟田地和修建城鎮,反正一切都是按照計劃來進行。

  那個彼庫德想要招攬的親衛ㄧㄧㄧ奧克德,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負擔這些工作,而是跟在康斯身邊陪凱爾特和彼庫德閒聊,搞得彼庫德老是注意康斯看他有沒有發現這個人才。

  至於沒有任務的黑狼,也不知道牠這些天搞些什麼,反正就是時常見不到蹤影,就連吃飯時間也不見牠出現。

  不過沒有人擔心牠,畢竟小馬駒般大的黑狼,在這山林中根本就是無敵的。

  兩天時間很快過去了,康斯領除了多了一片正在開壟的麥田,碼頭上多了幾棟木屋,鎮子內地面更為踏實外,並沒有什麼變化,畢竟現在才兩天工夫,恐怕歐克才到省城呢。

  派出這麼多工人員,只有尼爾最早有消息回來。

  領主府,一個模樣凶悍的男子跪在康斯跟前,用有點諂媚的神情說道:「大人,尼爾頭目派小人回來稟報大人,他在清月城領地內招攬到三名船匠,由於大人嚴令不得招攬清月城主的船匠,所以這三名船匠都是私人船廠的退休師傅。

  「頭目說他們雖然年老,但手藝還不錯,希望大人滿意。現在頭目已經離開清月城,繼續為大人招攬船匠。」

  「就這三個船匠?其他人是他們的家屬嗎?」康斯打量著跪在那男子身後的三個頭髮有點發白、面容蒼老的老頭,他們身後還各自跪著五六個男男女女,其中甚至還有一個幼小的嬰兒。

  坐在一旁的彼庫德和凱爾特都是皺眉不已,這樣拖家帶口的老傢伙要來幹什麼?如果不是這裡是康斯的領地,輪不到他們多事,他們老早就對那男子破口大罵了。

  「是的,大人。還不快見過大人?」男子向身後眾人喝斥道。

  「參見主……」聽到這話,男子立刻一個咳嗽,讓他們立刻改口:「參見大人。」

  三個老頭和他們的家屬顯然是被提醒過的,對這樣的稱呼,他們很不習慣,因為按照飛渡半島的習俗,招攬他們的人就是他們的主公。

  「你們擅長什麼?」康斯問道。

  「回稟大人,老……老朽擅長鋪設龍骨。」

  「老朽擅長製作風帆。」

  「老朽擅長打製漿舵。」三個老頭依序回答。

  凱爾特還一臉鄙視的嘀咕:「看你們的老骨頭連斧頭都拿不起,還擅長呢。」

  而彼庫德則一臉的震驚,媽的,這三個老傢伙有一套啊!擅長的都是造一艘船最不可缺的技能。

  康斯雖然不懂造船的技能,但明白不是有點本事的,尼爾也不敢把他們送來,而且康斯並不在乎他們的年齡,畢竟他們雖然不能親自上馬,但可以教徒弟啊,所以康斯滿意的點頭:「尼爾答應你們的月薪是多少?」

  三個老頭臉蛋紅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尼爾大人答應我們月薪是以前的三倍。」

  「三倍?你們以前月薪是多少?」康斯繼續問道。

  「一百五十枚銅幣。」

  三個老頭有點緊張,他們這工資在飛渡半島算很高的了,所以心裡有點害怕康斯無法支付三倍的價錢。

  「銅幣?」康斯心頭一跳,接著有點不確定的望向身旁的彼庫德。

  他不清楚飛渡半島的錢幣兌換,是不是和奧特曼帝國一樣。如果是的話,那工錢就太便宜了。

  彼庫德也是心頭一跳,他可是清楚飛渡半島的錢幣兌換,同時也清楚帝國船匠的工資是多少。

  他靠近康斯耳邊嘀咕:「清月城主告訴我,飛渡半島和我們這邊錢幣兌換是一樣的,實在是太便宜了,快答應他!」

  康斯被這答案嚇了一下跳,這工錢可是便宜得過份啊,他想也不想,立刻說道:「我給你們一個月十枚金幣的工資,希望你們盡心為我效力。」

  那三個老頭和他們家屬,以及那個男子全都雙眼放光,那三個老頭立刻帶著家屬磕頭效忠。

  在三個老頭被親衛帶下去後,滿臉笑容的康斯隨手從身邊的箱子中抓了個錢袋扔給那男子:「很好,辛苦了,這是獎賞你的,告訴尼爾,多加努力,回來我會重賞他的。」

  尼爾離開時為了表忠或者也是為了自己,偷偷暗示康斯,自己這些流寇喜歡金錢上的賞賜,所以康斯就準備了一箱錢袋,錢袋裡面的金幣有多有少,怎麼打賞就看匯報之人稟報的消息是否重要了。

  其實不用別人提醒,帶過兵的康斯也知道,「做好了立刻打賞,做壞了也立刻處罰」,是帶兵的不二法則。

  「是,謝謝大人賞賜!」捧起錢袋的男子一摸錢袋,心頭立喜:「沒有方孔,不是銅錢,這麼厚又是圓的,肯定是帝國這邊的銀幣!」

  想到這,他連忙歡喜的磕頭感謝。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05 AM

第八章 清月使者


  那男子告退後,跟他一起來守在領主府門口的七八個弟兄,立刻靠前。

  「大哥!主公,呃,大人打賞了多少?」

  尼爾的親信當然被他告誡過,所以全都知道要稱呼康斯為大人。

  「嘿嘿,我敢保證,裡面絕對是十幾枚銀幣,足足我們兄弟回清月城逍遙一陣了。」男子得意地晃晃錢袋。

  「唉,可惜這裡沒有酒館,不然我們現在就可以好好喝上一杯了。」

  一個男子感嘆道,這話讓大家一共鳴,紛紛一臉可惜的吞吞口水。

  「大哥,讓我長長眼,小弟還沒見過銀幣是怎麼樣的呢。」

  一伙人中最年幼的一個少年緊盯著男子手中錢袋,涎著臉說。一聽這話,其他人也是一陣應和。

  也不怪他們如此,畢竟成為流寇的人,特別是流寇裡的小兵,能有錢到什麼地方?

  說起來可憐,流中連金幣是什麼模樣都沒見過的人,不在少數。

  「嘿,瞧你這出息,銀幣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子還看過金幣呢,不過這帝國的銀幣跟我們那邊的銀幣不同,他們這邊所有錢幣都是圓形的,而我們那邊除了銅幣,其他的都是橢圓形的……」

  男子雖然一臉鄙視樣,但還是隨眾意的把錢袋的錢幣倒了出來。

  躲在廣場角落圍在一團的人,看到那金燦燦的十幾枚錢幣,全都瞪大眼睛的傻了眼。

  他們就算從來沒有見過金幣,現在也能分辨這十幾枚錢幣根本不是什麼銀幣!

  「天哪!這種顏色,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金幣?」所有人都在心中如此驚呼,並且第一時間扭頭看看四周有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邊。

  男子吞吞口水,雙眼放光的喃喃道:「雖然那天犒賞軍隊的時候知道主公大方,但沒想到大方到這個程度,只是奉命帶回一個消息,就被打賞了十幾個金幣,要是立下功勳的話……」

  所有人都雙眼通紅的望著男子,那男子心頭立刻湧起悔意。

  如果知道裡面是金幣,自己絕對不會把錢倒出來,因為到時只要拿出個金幣請他們吃喝一頓就能了事,剩下的金幣就全是自己的。

  當然,想是這樣想,但他還沒蠢到曝光了還自己獨吞,於是強作笑容的說道:「每人拿一個去花。」

  眾人立刻歡呼一聲,速度極快的把一枚金幣攥在手中,望著剩下的三四枚金幣,男子也只能暗自安慰自己了。

  不過他也暗自下決定,下次遇到這樣的好機會,絕對不帶人來!不過想想,好像不可能,畢竟主公打賞都是用金幣的消息很快會傳播出去,到時候肯定人人盯著匯報消息的人了。

  「嘿嘿,這一枚金幣等於多少枚銀幣了?又等於多少枚銅錢……啊呀,反正很多啦,足可以讓我們舒舒服服的過上一段好日子了!」

  「嘻嘻,我要把翠花包下一個月來,這一個月我要狠狠地蹂躪她!誰叫她上次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嗚嗚,我有錢了,我終於有錢啦!」

  看到弟兄如此興奮的樣子,男子打擊他們:「一群笨蛋!別忘了這邊的金幣根本就沒有一兩重,也就是說,這一枚金幣在飛渡半島只能換兩三千枚銅幣!」

  「兩三千枚銅幣?嘿嘿,那也不錯啊,足夠我們好好享受一番了。」

  眾人雖然有點失落,但想到一籮筐的銅幣,還是忍不住又興奮起來。

  領主府內,彼庫德感嘆道:「沒想到飛渡半島的人工居然如此便宜,一個老資格的船匠月薪居然才一百五十枚銅幣,也就不到兩枚銀幣的價格,和我們這邊一個學徒都有一枚金幣的月薪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啊!」

  「大人,照這麼說,飛渡半島的物價很低廉呢,不然不會用銅錢支付過百的數量。」康斯笑道。

  「是啊,如果不是我們無法在飛渡半島採購,相信單單走私飛渡半島的貨物,都足以讓我們富得流油了。」彼庫德點頭說道。

  「哼,飛渡半島就是銅礦特多,所以什麼交易都是用銅錢計算的,清月城那混蛋販賣我們這邊的貨物,給的都是銅錢,讓他換成金幣還要收手續費,真他媽的死要錢,還合伙人呢!」凱爾特不滿的說。

  聽到這話,康斯眉頭一挑,有點疑惑的說:「飛渡半島上很缺金子嗎?不然怎麼不直接交給你們金幣?」

  「是很缺吧,聽說飛渡半島上雖然也有金礦、銀礦,但那些礦產,不像銅礦幾乎是座山就有。」

  「什麼?」凱爾特疑惑的問。

  彼庫德跳腳罵道:「還什麼?就是那個清月城的混蛋!媽的!金子稀缺,銅錢氾濫的話,一枚金幣兌換絕對超過一千的銅錢,那該死的混蛋,居然每次都按照我們這邊的兌換率來付錢,我……我……我操他祖宗十八代!」

  彼庫德此刻完全失去了風度,瘋狂的破口大罵著。

  凱爾特愣了一下,有點遲疑的向康斯確認:「也就是說,我們在金幣換銅錢上又被那混蛋坑了一筆?」

  康斯點點頭,好奇地說道:「當初你們沒有打聽清楚嗎?」

  凱爾特無奈的苦笑道:「我們根本打探不到消息,抓到的流寇也當場處死,根本想不到去打聽這些。那混蛋說跟我們這邊一樣兌換,我們也就相信了,沒想到他居然騙了我們!他媽的!」

  說到後面,凱爾特也跟著破口大罵起來。

  看到他們這麼激動,康斯向隨侍身旁的奧克德親衛招拐手,讓他去向那些流寇們打聽一下飛渡半島的兌換率,免得將來自己吃虧了都不知道。

  奧克德很快就回來了,只是臉色有點怪異的望了罵累了開始喝茶的彼庫德兩人。

  看到康斯親衛眼神古怪的樣子,彼庫德用下巴指了下奧克德,向康斯問道:「怎麼回事?」

  康斯說道:「我讓他去向那些流寇詢問一下飛渡半島上的兌換率,有結果了嗎?」

  聽到這話,彼庫德和凱爾特立刻盯著奧克德。

  奧克德遲疑了一下,吞了吞口水才說道:「大人,打聽到了,飛渡半島一枚金幣可兌換十枚金銀幣。」

  他說到這,看了彼庫德兩人一眼。

  兩人聽到這,神色一鬆。

  金兌換率一樣,銀銅兌換率應該差不到什麼地方吧?

  奧克德像是故意打擊他們似的,在他們鬆口氣的時候繼續說道:「一枚銀幣兌換一千枚金銅幣。」

  像被一道霹靂打中了彼庫德兩人一樣,彼庫德立刻軟了一下,而凱爾特則立刻跳起來揪住奧克德的衣領,面目猙獰的吼道:「你說一銀幣兌換多少銅錢?」

  奧克德並不害怕,反而用最大的聲音喊道:「一枚銀幣兌換一千枚銅錢!」

  凱爾特鬆開手,眼神散漫,一邊跌跌撞撞的來回走動,一邊語氣迷離的喃喃自語道:「飛渡半島那麼一枚金幣換十枚銀幣,一枚銀幣換一千枚銅幣?帝國這麼一百枚銅幣換一枚銀幣,也就是說,一件在那邊一枚金幣的貨物,換成銅幣就是賺了一萬枚銅幣,也就是說賺了十枚金幣!

  「本來應該給我十枚金幣的,可那混蛋才給我一枚金幣!而且這枚金幣還要給他五枚銅錢做手續費!我……」

  喃喃自語到這,凱爾特突然猛吐一口血,整個人癱了下來。

  康斯嚇了一跳,要是這兩個海泉省軍政大頭目在這裡出了事,自己就倒大楣了,立刻叫人把這兩個已經昏迷的傢伙抬去醫治。

  望著地上的鮮血,康斯搖搖頭感嘆:「金錢的魅力真的讓人瘋狂啊。」

  奧克德看看四周沒有其他人,不由悄聲說道:「大人,其實飛渡半島的銀幣和金幣跟我們這邊不同,是橢圓形的,而且每個都是重五十克的純金純銀,我們這邊的重二十克的金幣最多含金十克左右。」

  康斯無奈的說道:「就是這樣,我們這邊的一枚金幣也能換兩三千枚銅幣,他們照樣要昏倒的。」

  奧克德笑道:「嘻嘻,大人,不是這樣計算的,我們的貨物運去飛渡半島販賣,獲得的金幣是他們那種金幣,跟剛才師團長自己計算的一樣。」

  「呵呵,看來歐克沒有推薦錯,你滿厲害的,我可搞不明白這些。」康斯笑道。

  「是大人和總管教導得好。」奧克德謙虛地說。

  康斯笑笑搖頭說道:「我可沒教你,你本來就很厲害。你看我們現在怎麼辦?直接和那清月城主的代表要求公正交易的話,恐怕他們會直接切斷和我們的聯系呢。」

  說到這,康斯皺起了眉頭。

  奧克德想了一下後,說道:「屬下以為,暫時我們只能保持原樣,最多就是我們自己拿貨而已,畢竟我們還要依靠清月城獲得貨源。

  「不過我們可以讓宮佐敦和尼爾兩位大人的手下,攜帶金幣去飛渡半島兌換銅換,然後回來兌換金幣,這樣一出一進之間,我們也能賺上一筆。等我們實力大了,完全可以把清月城給消滅掉。」

  「嗯,暫時只能這樣了,唉,恐怕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讓省府長他們把這口氣忍下來。」康斯嘆道。

  奧克德忙說:「說服兩位大人的事,大人可以交給屬下來辦。屬下定讓兩位大人面對清月城使者依然面帶笑容。」

  正為怎麼勸說而頭疼的康斯立刻說道:「好,那就交給你了。」

  領了命令的奧克德前去看望彼庫德兩人,這兩個氣急攻心的傢伙,不知道體質好還是怎麼的,在會醫術的親衛治療下,很快就清醒過來,只是這兩人都是一臉死灰色的發著呆,看他們樣子,就知道他們依舊為失去的金幣心疼得不得了。

  「小的奧克德,參見兩位大人。」

  奧克德行禮後看到他們依舊沒有反應,不由暗暗一笑,但表面上還是一臉恭敬。

  「我家大人讓小人來請示兩位大人,清月城使者很快就會抵達,不知道我們怎麼和他合作?」

  聽到清月城這三個字,凱爾特立刻雙眼通紅的大吼:「合作個屁!老子要調兵把清月城給滅了!」

  彼庫德也咬牙切齒的說:「我要讓他們買不到一件貨物!」

  奧克德臉上露出愕然的神色,接著有點小心的說道:「師團長大人,沒有命令擅自攻擊外邦,那可是死罪啊!」

  這話一出,凱爾特馬上傻了眼。

  看到搞定一個,奧克德又把目光轉向彼庫德,語氣輕柔的說道:「省府長大人,小的聽說清月城不只我們幾個合作伙伴啊,如果我們拒絕和他們合作的話,會不會把他推向其他勢力?」

  彼庫德眉頭一跳,他望了奧克德一眼,嘆口氣說道:「還說你是個普通的親衛,康斯會隨便派個人來勸說我們嗎?」

  奧克德心中暗讚彼庫德的心理素質強悍,微微一笑,說道:「小人確實是普通親衛,因為我家大人的親衛中除了最早的五大親衛外,其他親衛都是普通身份。」

  「五大親衛?那個歐克總管、那個美好、那兩個壯漢、還有那個機靈的少年,就他們這五個?」彼庫德問道。

  奧克德沒有回答,反而繼續問道:「兩位大人,我家大人讓小的來請示兩位大人,我們該怎麼和清月城合作?」

  凱爾特又想跳起來,但被彼庫德制止。彼庫德一臉嚴肅地說:「就說我們知道他們飛渡半島的兌換率,向使者要求公平的交易!」

  奧克德鞠了下躬說聲是,接著一臉疑惑的問道:「大人,如果對方惱羞成怒拒絕再和我們合作,我們該怎麼辦?畢竟他們能夠找到我們的貨源,而我們找不到他們的貨源啊。」

  彼庫德和凱爾特都是一愣,是啊,現在是自己有求於他,而不是他有求於自己,自己憑藉什麼要求公平的交易啊?

  看到兩人已經意識到雙方的區別了,奧克德小心的說道:「小的以為,我們還是當沒一回事的繼續和他們合作吧?」

  「什麼?當沒一回事?老子每賺一枚金幣就白白被他們吞了九枚金幣!這麼巨大的損失怎麼能當沒發生過!」凱爾特怒吼道。

  奧克德這次沒有說話,反而是彼庫德嘆道:「算了,我們沒有讓對方遷就我們的本事,既然這樣,也只能忍了。」

  凱爾特聽到這話,鼻息立刻急促起來,但看他不吭聲的樣子,相信他也準備忍了。

  奧克德笑了笑,說道:「兩位大人不用如此難過,擁有海船的我們可以直接去清月城拿貨,這樣就不用他們分取我們一半的利潤了,這樣不管怎麼,都比以前多賺了一倍呢。」

  聽到這,彼庫德和凱爾特眼睛一亮,暗灰的臉色也立刻消失了。

  奧克德繼續說道:「當然,我們的貨物跟以前一樣需要他們自己來運輸,這樣就算我家大人不能收稅,那也可以賺取一點食物和淡水的錢,同時還能讓俘虜當搬運工掙點零花。」

  彼庫德臉上出現了笑容,而凱爾特則低吼道:「課巨額稅款!」

  當然這是氣話。

  你收稅,我收稅,大家來收稅,這樣還算什麼走私?

  奧克德突然神秘兮兮的四處張望一下,壓低聲音說道:「我家大人準備練兵。」

  彼庫德和凱爾特也被奧克德的神態弄得壓低聲音。

  「練兵?」

  「對,練兵,去飛渡半島練兵。」

  看到彼庫德臉色大變,奧克德立刻加了句:「當然,一開始不會在清月城勢力範圍內練兵。等實力強大了……」

  凱爾特開始有點興奮的問:「等實力強力了就怎麼樣?幹他娘的?」

  奧克德恢復正常神態的說道:「哦,也許到那時候,兩位大人會聽到清月城被流寇攻陷的消息。」

  「嘿嘿,到時一定要通知我,老子絕對要把親衛派出去!」凱爾特一拍掌興奮的說。

  彼庫德嘆口氣,他現在知道自己想要讓奧克德沉沒在平庸中的願望無法實現了。

  看這傢伙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個被康斯看重的人,不然他怎麼會知道康斯以後的計畫?彼庫德才不相信康斯的親衛起能接觸這個計畫呢。

  就在這時一個親衛跑進來喊道:「兩位大人,清月城的使者到了,我家大人請兩位大人過去。」

  奧克德忙躬身擺了個請的姿勢,彼庫德點點頭走了,而凱爾特則一邊喃喃「幹他娘……」的跟在後面。

  費爾ㄧㄧ清月城主的使者,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漂亮得不像話的碼頭,以及碼頭密密麻麻停泊著的近百艘海船。

  以前這裡只有一個隨便搭建的簡陋碼頭,怎麼才過了十幾天,這裡就變成了這麼一個精致漂亮的像是一幅畫,而且設施都很齊全的木製碼頭了?

  不過這些都不如那些海船的存在讓他震驚,這些海船雖然有點破舊,但怎麼都是能夠駛向飛渡半島的海船,而且這些海船都是流寇們的!

  四千多的流寇就這麼全軍覆沒了?難怪沒有任何消息回來。

  想到這個新入伙的少校居然擁有如此強悍的部眾,費爾心頭一陣顫抖。

  他可不相信這少校像那兩個合伙人說的只有幾百部眾,幾百人根本不可能讓四千多流寇全軍覆沒!

  是那兩個合伙人騙了自家主公,還是那少校連兩個合伙人都騙過了?

  不過既然對方要求入伙,相信不是故意布置陷阱的,畢竟自家主公不是奧特曼帝國人,那少校要陷害也是陷害那兩個合伙人。

  看來對方是因不知道什麼原因被發落到這偏僻地帶,看到走私可賺大錢,心頭發癮要摻一腳?

  既然這樣,那管他有什麼問題,反正流寇和那兩個合伙人都無關緊要,只要他需要貨源,那就需要給自家主公金幣,就是這麼簡單。

  想到這些,費爾心情穩定下來,開始帶著欣賞的目光打量四周,不過不經意掠過那票海船時,心中暗自一嘆。

  「唉,既然對方擁有了海船,看來利潤分一半的條件要消失了。不過也無所謂,只要貨物的價格提高一點就能收回這筆損失。」

  不過費爾被數百名剽悍騎兵護送到領主府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為這麼多的騎兵震動,同時他眼珠子也因這些騎兵而滴溜溜的轉動起來。

  「哈哈,費爾,果然是你來了,歡迎你,老朋友!」

  彼庫德熱情的和費爾擁抱。

  凱爾特面帶笑容的向康斯說道:「那傢伙叫費爾,是那混蛋的親信,我們以前就是和他聯系的。」

  康斯點點頭,含笑站在一旁。

  「來來,我來介紹,這位就是這片土地的領主,康斯.雷倫特少校。」彼庫德介紹道。

  費爾心頭一跳:「有姓氏?貴族出身,難道一個小小少校有這麼多騎兵。」想到這,不由非常恭敬的向康斯行禮:「康斯大人,費爾謹代清月城主向您問好。」

  「謝謝,請向清月城主帶去我的問候。」康斯也禮貌的說道。

  「哈哈,大家不要這麼周套,我們以後可都是合伙人呢!」

  彼庫德像個主人似的,拉著康斯和費爾就往領主府裡走。

  大家坐定後,立刻就是一番哈啦,對哈啦最拿手的彼庫德可是天南地北的一番長談,只把費爾弄得坐立不安。

  本來想等對方先開口的費爾,不知道是忍不住了,還是覺得自己占據主動優勢,根本不在意什麼,所以趁彼庫德喝水潤喉的時候,開口說道:「康斯大人準備加入我們的生意,我家主公對此非常贊同,不知道我們接下來怎麼合作呢?是不是跟彼庫德、凱爾特兩位大人一樣的合作方法?」

  彼庫德、凱爾特雖然臉上滿是笑容的說著「唯康斯馬首是瞻」,心裡卻髒話連篇的罵開了花。

  「他媽的,白癡才跟以前一樣合作!平白給你們賺了那麼多!」

  康斯笑了笑語氣溫和的問道:「抱歉,我對這行業不大熟悉,不知道貴方準備哪些合作方式呢?」

  「看那兩個傢伙巴結你的樣子你會不知道?你裝吧你!」

  費爾一邊在心裡叫罵,一邊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方有三種合作方式,第一種是貴方前來我方領地現金拿貨,我方只賺取一點成本費,其他運費人工之類的費用完全貴方自負,當然,利潤也是貴方自享。

  「說簡單,我方只是賣貨的,貴方自負盈虧,不過我們做這行生意的,怎麼也不會虧本就是了。」

  費爾喝口水,繼續說道:「第二種是我方把貨物送到這裡,再由貴方交定金驗貨,然後把貨物運送出去,這種方法是各種費用大家平分,利潤也一方一半。

  「第三種和第二種差不多,只是貴方不用繳納訂金,而且所有費用由我方承擔,只是利潤我方占九成。也就是說這種方式下,貴方完全變成我方聘請的售貨員而已。康斯大人,不知道您選擇哪一種?」費爾好整以暇的問道。

  康斯暗自好笑,就這三種方法,難怪沒有海船的彼庫德和凱爾特只能選擇第二種。

  康斯向奧克德使個眼色,奧克德含笑上前一步說道:「我家大人選擇第一種,畢竟我家大人有數十艘的海船,不用分薄了利潤。」

  費爾、凱爾特都是一愣,他們可沒想到一個護衛般的傢伙居然能夠代表康斯抓主意,只有早就知道奧克德才能的彼庫德沒有反應。

  「康斯大人,這位是……」費爾有點吃驚的問。

  康斯笑道:「他是我的全權代表。」

  奧克德也禮貌的鞠躬行禮,自我介紹道:「我是奧克德,非常高興認識你。」

  費爾有點惱怒的點點頭。

  他以為康斯是看不起自己的身份,所以派出個全權代表來,而凱爾特顯然也是這樣想的,躲在一旁陰陰偷笑。

  奧克德不等費爾開口,就搶先說道:「費爾大人,不知道能否把貨物清單讓我們過目一下呢?相信身為使者的您,不會不隨身攜帶吧?」

  費爾愣了一下,忙歉意的說道:「對不起,由於迫不及待想見到康斯大人,所以沒有把清單帶來,請稍等一下,等商談完畢後,我一回去立刻把清單送來。」

  凱爾特沒有注意,而彼庫德則在心中罵開了。

  「他媽的,這傢伙肯定是看不能撈一半的利潤,準備回去更改貨物價格呢!」

  彼庫德雖然氣憤,但也很無奈,誰叫自己要這傢伙的貨啊?

  奧克德也沒有揭穿費爾的把錢,點點頭繼續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簽訂合約如何?」

  「呃,不用討論我方需要的貨物嗎?」費爾有點發愣。

  奧克德臉帶微笑的說:「哦,我方由於匆忙,還沒有整理出貨物清單,所以請貴方等多一段時間,等我方整理完畢,立刻就會遞交給貴方的。」

  彼庫德臉上的笑意突然變得很濃。

  媽的,就算你能從其他地方獲得貨物,老子也要氣氣你,看你還敢不敢加價!

  這個奧克德實在厲害,要是我的手下就好了。

  費爾臉色變了一變,但最後還是含笑說道:「好的,合作方式就確定第一種,至於後面的工序是每次都變幻的,在合約中不是很重要。所以需要採購多少貨物,就等雙方交換清單後再作決定吧。」

  說著,他就起身舉掌靜待。

  奧克德回頭望著康斯,看到康斯點頭認可,他也笑道:「好啊。」然後和費爾拍了一掌,這就算合約成立了。

  這種走私生意哪有可能簽訂書面條約,不是等於製造把柄等人來拿嗎?

  在彼庫德就要說客套話的時候,費爾搶先說道:「我方先定下一種貨物,有多少要多少?」

  聽到對方如此迫不及待,連清單都等不及就下定,眾人都不由好奇的問道:「什麼貨物?」

  費爾輕輕的吐出兩個字:「戰馬!」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05 AM

第十一集 海洋作戰


第一章 清月少主

  「戰馬?」康斯愣了一下。

  而彼庫德和凱爾特都是同時搖搖頭,彼庫德更是苦笑道:「費爾,當初就已經告訴過你,我們奧特曼帝國戰馬奇缺,戰馬物資屬於戰備物資中的戰備物資,除非是大貴族,不然根本不可能把戰馬拿來走私的。」

  康斯眨眨眼,他有點好奇,戰馬真的有彼庫德說的那麼重要嗎?怎麼自己隨便就在帝都購買了數百匹戰馬,而剛才凱爾特還同意給自己一百匹戰馬呢。

  可能是察覺到康斯的神色,凱爾特靠前來低都說道:「只要在國內,戰馬怎麼交易都行,但只要出國,特別是販賣軍馬,那絕對是死罪。」

  「怎麼?不是連以前每月十匹的數量也弄不到吧?」費爾很是不滿的說。

  這話不但讓彼庫德不自在,更是讓凱爾特尷尬異常,他有點羞惱成怒的說道:「沒有就是沒有,反正現在重新簽訂合約,前約作廢,我們也不算是違約。」

  費爾看了凱爾特和彼庫德一眼,然後對臉上依然保持著笑容的康斯說道:「不知道康斯大人怎麼決定呢?」

  康斯愣了一下,這個傢伙也太不會做人了吧?居然如此明目張膽的挑撥離間?三個合伙人中兩個不同意,居然還來問剩下一個的意見,那豈不是想找自己的麻煩?

  康斯就想搖頭,不過原本很是不自在的彼庫德突然笑道:「好啊,你只要能說服我這康斯老弟,賣馬給你也不是什麼難事啊。」

  凱爾特愣了一下張嘴想說什麼,不過卻被彼庫德踩了下腳制止了。

  康斯注意到這點,眉頭微微一皺,而費爾聽到彼庫德的話,立刻面帶笑容的對康斯說道:「康斯大人,我方願意以一百枚金幣的價格購買一匹戰馬。」

  聽到這話,大家都笑了起來,奧克德更是提醒道:「費爾大人,奧特曼帝國國內的馬價就不下於這個數。」

  費爾想抽自己幾個耳光,一時情急忘了兩地之間的差價,居然直接說出自己那裡的價格,希望他們沒有注意到這點。

  費爾立刻有點尷尬的說道:「對不起,在下實在魯莽,這軍馬的價格還要主公決定才是。」

  彼庫德點頭笑道:「沒錯,這麼重要的交易,還是需要你的主人作決定才是。」

  康斯皺眉擺擺手說道:「諸位,好像我並沒有同意要把戰馬拿來做交易啊,而且這可是有違帝國法律,我可不會去犯。」

  彼庫德對康斯笑著說道:「沒關係,只要不傳到沸沸揚揚全帝國人都知道,那麼就完全沒有問題。」

  費爾聽到這話,先是不滿的看了彼庫德一眼,接著滿是歡喜的對康斯說道:「康斯大人,在下敢用性命擔保,我家主公絕對會用不少於一千金幣一匹戰馬的價格和你交易。」

  在康斯不明白彼庫德怎麼突然改口,不說違背法律,就是自己想賣也沒有可能。

  自己現在雖然有數千匹戰馬,但由於民兵人數的增加,連一人雙騎都不能保證,哪有可能把戰馬當成交易品,不過他正準備正式拒絕的時候,奧克德靠前來低語道:「大人,省府長是為了抓您的把柄,如果沒有把柄,恐怕會不怎麼放心接下來的合作。」

  聽到這,康斯恍然大悟,難怪彼庫德會突然改口呢,也難怪凱斯特這個原本還想張嘴的師團長,現在也不吭聲,敢情是希望自己也有把柄落在他們手中。

  畢竟聯合的雙方只有一方被對方抓住把柄,那這一方恐怕睡覺都不舒服呢。

  一旦雙方都有對方的把柄在手,相信合作起來也比較安心了。

  想到這,康斯遲疑了一下,低聲向奧克德問道:「我們現在有多少空閒的戰馬?」

  奧克德想了一下後說道:「如果把那些名為龍騎兵的迅馳兵當成步兵來使用,我們能有一千多匹空閒的戰馬,如果保持他們的編制,那麼只有兩百來匹的空閒戰馬。」

  奧克德本身就是文官型的親衛,幫助歐克管理後勤,所以知道這些情況並不奇怪。

  心裡有了決定的康斯,向一臉期待看著自己的費爾說道:「戰馬不是不可以賣給你,只是我這邊的戰馬數量不多,同時我也是急需戰馬,所以最多只能騰出兩百匹的量,再多就沒有了。」

  費爾立刻滿臉歡喜,雖然是一次性的,但也比每月十匹好得多,因為這樣就可以直接組建兩個百人騎兵隊,而不用跟以前一樣,每月那十匹戰馬的入量還沒看見就被補充下去了,所以根本就沒有組建過新的騎兵隊。

  想到這,費爾立刻激動地說道:「康斯大人,在下這就讓人去準備資金!」

  費爾這麼激動很正常,兩隊騎兵的戰鬥力,在幾個大國眼中跟隻螞蟻一樣的弱小,但在飛渡半島上,卻足以成為決定勝負的力量,畢竟騎兵對步兵的傷害實在是巨大。

  「等等,這些戰馬我不賣錢。」康斯說道。

  費爾一愣,接著想起什麼地說:「不知道康斯大人準備用這些戰馬來換取什麼?」

  「工匠,造船的工匠,不願意的話一切免談。」

  康斯這話一出,大家臉色都是一變,彼庫德和凱爾特則是滿眼的讚賞之色,而費爾則是一臉的為難。

  費爾看到康斯那輕鬆自在的神色,知道康斯其實並不在意工匠的問題,想到這,費爾一咬牙問道:「不知道怎麼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船匠對沿海城市來說雖然重要,但保證領土安全的騎兵則更為重要,費爾知道自己這個選擇會獲得主公認同的。

  康斯說話前看了眾人一眼,凱爾特拼命的使眼色,不過卻沒有人知道他這眼色是什麼意思,而彼庫德則張開手掌來回的晃動,至於奧克德則比了一個手勢。

  看到這些,康斯想了一下後笑道:「我一匹戰馬換三名普通船匠,這船匠沒有什麼要求,只要是船匠就行。」

  聽到這話,彼庫德和凱爾特都是一臉急切地想說什麼,但最後只是嘆口氣沒有吭聲,而費爾則是大鬆了一口氣的拍著胸口,保證絕對會在最短時間內把船匠送來。

  他當然敢拍胸口了,傑出的船匠也許會被主公責罵,但康斯既然對船匠沒有要求,那麼只要參與造船、會點木匠能力的奴隸就可以當成船匠,這樣的人在主公那要多少有多少,根本不但得為難。

  在心情急切的費爾告退後,凱爾特立刻向康斯吼道:「老弟!老哥我拼命使眼色讓你要他十個,怎麼你才要三個?」

  而彼庫德則嘆口氣:「康斯老弟,你怎麼能這樣開口呢?這次你絕對是虧大本了,那傢伙肯定會給你最無能最年老的工匠,這樣的工匠要來有什麼用?簡直就是累贅!」

  康斯笑道:「呵呵,沒關係,工匠無能也無關緊要,只要他們年齡到了一定程度,肯定有一兩招拿手的手段,只要這些工匠把這些招數傳下去,我們還能吃虧?」

  「傳授?笑話了,這可是他們吃飯的本事,他們會願意傳授?」彼庫德冷笑說道。

  奧克德插嘴說道:「嘿嘿,省府長大人,既然這些工匠是用戰馬換來,那麼他們就是我家大人的奴隸,既然他們是奴隸,那他們敢不服從命令嗎?

  「再說,只要我家大人給出一個教好一個學徒就獎賞多少錢的獎勵,相信他們會爭先恐後的把本事拿出來呢。」

  凱爾特在一旁拍掌稱善,而彼庫德則深深的看了奧克德一眼,心中感嘆:「人才啊,可惜不是我的。」

  不知道清月城特別需要戰馬還是怎麼的,費爾離開後才兩三天的工夫,載著六百名工匠的海船,就停泊在康斯領的碼頭上。

  不過如彼庫德擔心的一樣,這六百名工匠,不是年老就是年幼,而且除了這六百名的工匠外,還附帶了數千名的工匠家屬。

  費爾臉都不紅的表示,這些工匠家屬是自家主公為祝賀康斯成為自己伙伴而送出的禮物。

  除了康斯和他的親信外,其他帝國軍轉行的民兵,包括彼庫德等人都鄙視清月城主,工匠都是奴隸,送奴隸給人,居然連奴隸家屬一起送,這不是減輕負擔是什麼?

  而費爾可能也覺得有點坑人,再交換商品目錄後,立刻興沖沖的運著兩百匹戰馬返回了清月城。

  當然,彼庫德、凱爾特在看了商品目錄後,免不了衝著清月城的方向破口大罵。

  彼庫德他們看到工匠家屬想到的是負擔,而康斯他們看到工匠家屬想到的則是人口,正想辦法增加領地人口的康斯一伙,立刻滿臉笑容的接收了這批工匠家屬,同時也沒有把他們打散,而是按照家庭一戶戶安排下去。

  當然,他們現在只能一家縮在一張帳篷內,畢竟連大部份的民兵都還沒有木屋居住呢。不過如果不是跟著歐克去省城採購的人回來了,這些工匠恐怕只能露天住宿了。

  雖然條件簡陋,但原本因被送人、自覺前途渺茫的工匠們,看到自己因禍得福,居然可以和家人居住在一起,雖然居住的環境跟以前一樣的狹窄,但心情卻是天差地別,心中也立刻認同了新主人。

  這批工匠上岸沒一天,劉斌在指揮親衛和民兵安頓工匠家屬的時候,前去招攬商團的相文和威傑也在這時候回來了。

  正圍著工匠家屬中的年輕女性團團轉的青壯民兵,立刻口水直流的奔向碼頭迎前商團的到來,早就多日不知肉味的民兵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了。

  當數個專業商團安營紮寨後,康斯領的民兵全都學起了狼嚎,而康斯領也第一次喧鬧到天亮。

  第二天,除了民兵、親衛、僕從兵外,還有工匠家屬和尼爾直屬手下也都參加進來。

  民兵不去說他,親衛和僕從兵是康斯下令的,而尼爾直屬手下則是回來稟報消息借機快活的。

  至於工匠家屬,則是因為康斯賞給了每個工匠一枚金幣的緣故。這一枚金幣雖然不能大吃大喝,但也足以購買一些生活用品了,工匠家屬的臉上第二次出現了笑容。

  誰都不知道,這突然的賞賜,是因為康斯在昨天看到工匠家屬圍看民兵快活時的羨慕神色而獎賞的。

  熱鬧的日子沒過幾天就消失了,而把民兵薪金收刮一空的商團,也沒有多做停留,立刻打包乘船離開了康斯領。

  商團的離去,讓康斯領重新恢復秩序,康斯的親信再次開始了忙碌的工作。

  雖然親衛總管歐克在帝都,但相文接替了歐克的工作,指揮一批文官親衛忙活著,威傑也開始執行自己的任務,偷偷摸摸的在民兵中招募密探,康斯領的情報網開始慢慢成形。

  而身體已經恢復了九成的雷特、雷凱,出乎意料的變得成熟起來,兩人居然跟著幾個百夫長和猶安這個大隊長,開始學習指揮部鑑下的能力。

  彼庫德和凱爾特雖然很不滿清月城的商品價格,但由於走私的巨大利潤,還是讓他們捏著鼻子默認了。

  只是他們顧慮到清月城有其他的貨物來源,所以並沒有對這邊的商品加價。和康斯商討完需要採購的商品後,帶著費爾給出的採購目錄,快速的趕回省城。

  而不希望在等待時間裡成為閒人的康斯,把民兵分為三份,一份在劉斌的指揮下監視那些流寇俘虜建設領地,同時也幫那些船匠修整俘虜的海船。

  海船是走私活動的重中之重,領地的重心完全向這裡傾斜。

  一份在猶安的指揮下開始巡邏警戒領地,而最後一份則在康斯的帶領進行訓練。

  當然,這三份民兵隔幾天一輪換,而僕從兵則全時段進行訓練,畢竟康斯領最具備戰鬥力的,就是這些草原出來的僕從兵了。

  至於那些親衛?忙著領地建設就要他們老命了,而且他們都是文官型的,訓不訓練也無所謂了。

  不過康斯的訓練沒進每幾天,彼庫德答應的造船物資和凱爾特答應的戰馬、武品就源源不絕的運來,一起來的還有費爾那邊訂購的大批貨物,和彼庫德、凱爾特兩人用來採購的金幣。

  於是乎,除了警戒人員外,大部份的人力物力全都投入到船廠的建設和碼頭的擴建當中。

  康斯把清點物資的工作交給了以奧克德為首的文官親衛負責,把領地建設交給了劉斌,把防務交給了猶安。

  然後在四大親衛和兩個彼庫德、凱爾特親信的陪同下,帶著一批從流寇俘虜中挑選出來的水手,和一批精銳民兵,押著數十箱的金幣,開著所有修復的海船在尼爾直屬部下的引導下,浩浩蕩蕩的駛向了飛渡半島。

  其實康斯是不用親自出面的,但想來他是個新丁,第一次進行走私活動,身為勢力頭目不去和控制貨源的頭目見面,怎麼都說不過去,所以才有康斯這次的出航。

  在尼爾直屬部下的引導,和那些流寇俘虜水手的控制下,船隊雖然是逆風逆水,但還是很快進入了飛渡半島的海域範圍。

  康斯些刻才明白為什麼這多多流寇出現在帝國海岸,因為只要一塊舢板,就足以隨波逐流輕輕鬆鬆的飄到帝國,既然如此不費力,那麼被當成難民的流寇要進行搶劫,當然會選擇更為富裕的帝國了。

  康斯還沒有來得及感慨,眾人也不過才剛看到海岸線,就有二十艘掛著清月城旗幟的戰艦,堵住了航道。

  看看眼前的戰艦,再看看自己這邊的海船,康斯疑惑的向一個尼爾直屬部下問道:「正規軍的海船和流寇的海船都是這樣的嗎?」

  也難怪康斯會疑惑,對面的戰艦除了體形略微大了一點,船體沒那麼多補丁外,和康斯這邊的海船相比,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這個尼爾手下開口前,先瞄了一眼那兩個彼庫德、凱爾特的代表後,才說道:「大人,清月城這邊的造船技術就是這個能力,而且我們流寇使用的海船,都是清月城淘汰下來的舊船,所以體形和結構上並沒區別。」

  聽到這話,相文一臉興奮的說:「這麼說我們這些海船也是戰艦了?」

  尼爾手下搖搖頭說道:「這位大人,我們的只是海船,而不是戰艦,清月城在淘汰舊船時,就給戰艦作了修改,使舊船無法擔任戰艦的功能。」

  「修改?修改什麼地方,會讓一樣的船體突然變成了民用船?戰艦和民用船有什麼區別?」相文一臉好奇的問。

  尼爾手下苦笑道:「大人,如果屬下知道修改了什麼地方,屬下不是骨頭可以打鼓,就是已經飛黃騰達了,這麼機密的事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

  「至於戰艦和民用船的區別,戰艦能夠安置攻城弩和投石車,擁有遠程打擊的力量,而且抗打能力很強,屬下就看過一艘戰艦被打穿了幾個洞,海水已經湧入了船身,但依舊能夠航行作戰。而民用船稍微遭遇打擊就會沉沒,這就是兩者之間巨大的差距。」

  「攻城弩和投石車!」相文吃驚的捂住嘴巴,好一會兒才指著那二十艘清月城戰艦說道:「這豈不是說,他們不用靠近我們進行接舷戰,就可以把我們擊沉?而且我們還無一絲還手之力?即使我們船隻的數目是他們的四倍都沒有用?」

  尼爾手下顯然被相文那驚訝的神情迷惑了一下,但想到身份巨大差別,還是很快清醒過來的點頭不已。

  從沒見識過海洋作戰的康斯等人,只能愣愣的思考自己遇到這樣的戰鬥該怎麼辦,而這時,相文身旁的威傑突然想起什麼的喊道:「我們不是掛著清月城的旗幟嗎?為什麼他們要攔截我們?」

  大家不知道怎麼解釋,而彼庫德的代言人則苦笑道:「我們以前讓他們送貨,這些水軍都能撈一筆運費,現在我們自己運貨等於斷了他們的財路,所以應該是來給我們難堪的。」

  「難堪?怎麼給我們難堪?難道他們不怕他們的城主責罵嗎?」還是威傑出聲問道。

  彼庫德代言人無奈的說道:「不用怎麼刁難我們,只要依照常例上船慢慢檢查我們的船隻就行了。這不,檢查的人來了。」說著指了一下海面,只見對面的戰艦不但沒有和康斯船隊保持警戒距離,反而是蜂擁的擠了過來。

  看到對方這完全是目中無人的態勢,眾人全都冷哼了一聲。

  威傑幾個親衛更是開始摩拳擦掌。

  彼庫德的代言人忙拉了拉正興致勃勃準備和對方好好較量一番的相文的衣袖,善意的提醒道:「這位大人,您快進船艙去吧,相信您也知道,您的容貌恐怕會招惹來麻煩的。」

  相文聞言,無奈的嘆口氣,狠狠地瞪了眼正向他做鬼臉的威傑一眼,而後扭頭轉身進了船艙。

  接著這代言人又對康斯提醒道:「大人,還請您以大事為重,對方如有不敬之處請多忍耐。」凱爾特的代言人也點頭附和。

  威傑張嘴想詢問什麼,不過又閉上了嘴巴,看他一臉難看的神色,恐怕知道康斯為什麼要忍耐了。

  康斯點點頭沒有吭聲,只是保持在他臉上的淡淡笑容,讓人覺得他好像根本就沒有在意這種事情。

  很快,那二十艘戰艦緊緊貼上了康斯這邊的海船,接著就是鋪上搭板,然後只見每艘戰艦冒出四五個手水,大搖大擺的踏著搭板跳到了康斯的海船上,並且開始大呼小叫的訓斥海船上的水手。

  像什麼:「檢查!全體人員上甲板!」、「給老子站好,老子要一個一個檢查!」的語言可是滿天飛的了,不過可能雙方都知道對方的身份,所以只是一些肢體言語的接觸,雙方都沒有動用武器。

  而康斯座船這邊搭舷的木板上,則上來了一個膚色黝黑、穿著一身精致緊身衣裳的精瘦漢子。

  他只帶著兩名水手,就這樣武器都不帶,大大咧咧的出現在康斯面前。

  這精瘦漢子一手叉腰一手撓癢胸口,然後歪著頭、斜著眼掃視了一下甲板上的眾人,最後把目光放在被眾人簇擁的康斯身上,他吐口口水後上前一步衝著康斯問道:「你就是這次來的採購商?」

  康斯先是一愣,接著含笑點點頭,而一直緊張兮兮的彼庫德代言人見此鬆了口氣,接著又用力的拉了一下凱爾特代言人的手臂,他這個同伴此刻正怒瞪著大眼呢。

  威傑、雷特、雷凱這些人更不用說了,簡直就像是要把這精瘦漢子生吃了一樣。

  其實也是,本來雙方合伙走私,我要你的貨,你也要我的貨,大家都是平等的,而且大家都清楚對方的身份,現在搞出一個傢伙來詢問自己這邊的頭目是不是採購商?把自己這些人當成什麼人了?

  彼庫德的代言人剛才在聽到那精瘦男子的話語後,很怕康斯這個主事人會惱羞成怒,不過現在看來,康斯大人應該忍住了。

  畢竟在知道斷了這些水軍撈外快的門路後,類似現在這樣的情形早就能預見,大家應該早就有心理準備,現在就希望那個傢伙不要再進一步了。

  不過代言人的期望很快落空,那精瘦男子看到康斯點頭了,一臉怪笑,更用怪聲怪氣的語氣說道:「喲呵,看不出你小子滿厲害的嘛,一下子就帶著這麼多艘破船過來,看你這樣子應該很有錢,怎麼樣,把帶來採購的金幣拿來讓老子見識一下如何?

  「不用擔心老子搶你們的,不讓老子清點一下怎麼知道你們帶的數量夠不夠?不夠的話回去拿也比較方便,你說是吧?小子?」

  精瘦男子說著,還不知道死活的伸手拍拍的康斯的臉蛋。

  這次不但凱爾特的代言人青筋直冒,就是彼庫德的代言人也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這傢伙說話太難聽也就算了,居然敢拍康斯大人的臉蛋?這種行為如果發生在帝國內的貴族身上,絕對是不死不休,牽連整個家族的戰爭!

  雙眼已經冒火的雷特、雷凱死命的攥著兵器的手柄,如果不是上次不聽命令造成重大損失,恐怕他們兩個早就抽刀把那傢伙給砍成肉醬了,不過現在只要康斯一個動作,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把這侮辱大人的混蛋撕碎。

  威傑也是咬著牙根,一手按劍,一手更是握住貼身匕首,慢慢的挪步上前。

  而尼爾的手下和那些水手,則在遲疑了一下後才把手放在兵器上,雙眼都集中在康斯身上。

  那精瘦漢子當然注意到四周的情況,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妥,但看到康斯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微笑表情,心中大定,不但不以為意,反而一臉挑釁樣的大大咧咧的說道:「怎麼?幹什麼啊?你們把手放在兵器上想幹什麼啊?」

  接著指指康斯說道:「你們老大都沒吭聲,你們拍什麼馬屁?啊,對了,他們這幫傢伙的兵器是不是應該收繳起來的啊?」最後一句是他向身邊的兩個跟班說的。

  這兩個跟班立刻一臉諂媚的說道:「是的,主公,大殿並沒有許可他們攜帶武器,所以他們身上的武器都應該被收繳起來。」

  精瘦漢子回過頭來再次拍拍康斯的臉蛋,咧著嘴笑道:「小子,聽到沒有?你們的兵器都是違法的,快命令他們交出來,對了,就由你先開始,把你身上的兵器交出來,快點!」

  「對對,沒聽到我家主公的話嗎?快把兵器交出來!耳朵聾了你!」

  那兩個水手也在狐假虎威的叫囂著。

  其實這精瘦漢子緊貼著康斯,康斯腰間的佩刀只要伸手就能拿到,但他就是不動手的只動口。當然,誰都知道,讓一方勢力的頭目在進入己方勢力時交出隨身武器,可以說是對對方的巨大侮辱。

  雷特、雷凱眼睛已經充血,他們衝著康斯大吼道:「大人!」看他們的神色,就知道他們想要康斯下令廝殺了。

  至於威傑則偷偷摸摸的繞到那精瘦漢子的後面,看他神色,已經準備隨時發動攻擊了。

  彼庫德的代言人這次不吭聲了,因為對方做得實在太過離譜,康斯大人把他斬殺了應該沒什麼問題,相信清月城主知道這件事後,也不會為難康斯大人的。

  康斯收起了笑容,把手放在刀柄上,威傑、雷特、雷凱心中一喜,就要抽刀而出,那精瘦漢子身後的兩個水手則心頭一跳,立刻大喊道:「不要亂來!我家主公是清月城少主!」

  那精瘦漢子乘坐的船邊上立刻冒出一批虎視眈眈,手中弓箭正搭箭拉弦的水手。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16 AM

第二章 砍人時刻


  彼庫德的代言人立刻嚇得臉色大變,忙跟著喊道:「住手!都給我住手!大人三思啊!」

  此刻他中心可是慌張至極,這個囂張無禮的傢伙居然是清月城少主?

  以前看到的清月城少主不是這個人啊!難道他們亂說?

  這不可能,這樣假冒的事在任何地方都足以剿滅全族了,看他們理直氣壯的樣子,難道真的是清月城的少主?那麼這是怎麼回事啊?難道是清月城主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聽到這個代言人的叫喊,同時也清楚了那個精瘦漢子的身份,除了威傑、雷特、雷凱依舊一臉興奮準備廝殺外,那些飛渡半島出身的水手,個個都把手從兵器上放了下來。

  雖然帝國軍出身的水手依然按住刀柄,但看他們的神色,剛才那準備廝殺的氣色已經蕩然無存了。

  感覺到情況穩定了,那些戒備的清月戰艦水手也放鬆下來,鬆開弓箭,甚至開始勾肩搭背,對著眾人嘻嘻哈哈的指指點點。

  彼庫德的代言人也看到情況緩和下來,立刻第一時間轉移話題,他禮貌的問道:「對不起,不知道這位殿下是……」

  那精瘦漢子很是明白彼庫德的代言人這樣詢問是什麼意思,得意地說道:「原來那個傢伙得病掛了,本少主我……」精瘦漢子說到這,想起什麼的臉色變了一下,突然回頭給手下啪啪兩個耳光。

  看到這,彼庫德的代言人心中一笑,看來這個粗魯的傢伙原來的身份是私生子呢,難怪以前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如果不是清月城主只剩這麼個繼承人,相信以他私生子的身份絕對無法成為少主的。

  對於原來那個少主是不是真的得病掛掉,代言人並不在意,反正這混亂地區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在代言人暗笑的時候,聽到那清月城少主氣憤地對不知道怎麼回事正發愣的手下吼道:「你們兩個笨蛋!丟盡少主的臉面!沒看到這小子是用左手按住佩在左邊的腰刀嗎?這個動作像是要襲擊本少主的嗎?」

  這兩個倒霉的手下,雖然知道自己主公是遷怒,但也只好一臉巴結的點頭稱是。

  聽到這話,再看到康斯的動作,在場的人都鬆了口氣,而威傑、雷特、雷凱則一臉不敢相信的望著康斯的手。

  就在他們垂頭喪氣準備把手放下的時候,那精瘦漢子突然驚呼:「天哪!絕世美人!」

  抬頭一看,發現他正色瞇瞇的望著聽到情況剛從船艙內趕出來的相文。

  雷特、雷凱條件反射的立刻趕上幾步挺身把相文擋住。

  這可是歐克大叔交代過多次的,不然雷特、雷凱就算有變他也沒有這麼快的反應。而威傑則和彼庫德的代言人做一樣的動作。

  彼庫德的代言人一拍腦袋,這次麻煩了,只看那少主的神色,就知道他是色中惡鬼,而且肯定已經下定決心,對相文是誓在必得。

  那兩個少主的跟班當然知道自己主公的喜色,立刻跑上前來去推雷特、雷凱,並且還不乾不淨的嚷道:「他媽的!你們擋住我家主公的視線了,你們這兩個傻大個還不快滾開!」

  清月城少主吞吞口水,一眼炙熱的盯著康斯,語氣有點陰森的說道:「小子,本少主我知道那美女是你的人,把她讓給本少主我,本少主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康斯當清月城少主不存在,保持左手按刀的動作,抬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嘆口氣自語道:「也許,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連必須的忍讓也做不到。」

  清月城少主先是皺眉:「什麼?忍讓?」然後自以為是的笑了起來:「嘿嘿,沒錯啦,我們怎麼都是合作伙伴,不必要為區區一個女子影響關係,只要有錢,還怕什麼美女……」

  話說到這,就覺得脖子一痛,然後發現自己眼中居然出現了天空,這是怎麼一回事?

  彼庫德的代言人張開嘴色,傻愣愣的看著清月城少主的頭顱飛了起來,剛才只看到康斯右手從身背探過握住刀靴的尾部,身子略微左側,然後左手向外一抽,上橫側揮,寒光閃過,那清月城的少主頭顱就離開了身子。

  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終於明白康斯做了什麼事的彼庫德代言人,才不受控制的大喊一聲:「啊……」

  還沒喊完,他身旁的凱爾特的代言人就打斷道:「喊什麼喊,現在是砍人時刻了!」說著一臉興奮的抽刀跳上了清月城的戰艦。

  看看四周,早就沒人了,邊上清月戰艦上響起的喊聲,讓他知道人去了哪裡,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彼庫德代言人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喃咕一句:「砍個屁!我可是文官!」說完看都不看一眼甲板上的屍體,逕自往船艙裡躲去。

  雷特、雷凱反應不夠快,相文一看到那什麼少主的腦袋飛空,立刻興奮的大吼一聲:「殺啊!」抽劍從雷特、雷凱兩人頭頂跳過,光茫一閃,削斷那兩個清月城少主跟班的氣管,然後跟著康斯跳入旁邊的清月城戰艦。

  當然,相文不是第一個跟上康斯的,第一個跟上的是威傑,他看到那清月城少主腦袋飛起的瞬間,就扭頭朝旁邊的戰艦跳去,不過還是落後於後來居上的康斯一步,沒有獲得第一個攻入敵軍戰艦的功勳。

  雷特、雷凱反應過來,只能無奈的看了一眼一臉痛苦加迷惑神色、雙手捂著自己喉嚨咯咯叫著的兩個傢伙,嘆口氣後,抽刀大喝一聲:「殺!」

  也衝進了清月戰艦內。

  那些水手們,反應明顯比他們更慢,等那艘清月城水軍旗艦上響起了廝殺聲,他們才反應過來。

  帝國軍出身的民兵水手,二話不說衝向了戰艦,而那些流寇俘虜水手則遲疑了一下後,再明白不殺光敵人,就算自己逃走也絕對會完蛋的事實後,才兇殘的撲向清月城的戰艦。

  這些水手雖然覺得自己主公如此輕率的挑起戰爭,很是不可思議,而且只是為了個女人就得罪合作伙伴,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不過一些沒頭腦的卻很欣慰,他們只注意到相文是康斯手下的身份,認為康斯可以為一個手下發動戰爭,可謂是極端護短。

  可以遇到這麼護短的主公,可是自己這些人的幸運了。所以大部份的水手都是嗷嗷叫著的衝上清月旗艦,戰鬥力不可思議的增長了三成。

  衝上清月旗算的康斯,隨手就把身邊那些還在發愣的水手砍倒。

  對於自己突然殺掉只是口出狂言的一個勢力繼承人挑起戰爭,康斯並沒有怎麼在意,他也沒有思考砍死一個勢力的繼承人,特別是自己還需要這個勢力的關係,到底對不對。

  也許會有人說他魯莽、不分輕重,難聽點更可說枉妄自大。

  但對康斯來說,或者應該說是康斯的潛意識裡,人只分為友軍、敵人、陌生人這三種,那個清月繼承人要打自己手下的主意,那麼他就是敵人,既然是敵人,那麼就消滅他,一切的理由就是這麼簡單。

  如果這個清月繼承人換成帝國皇帝,提出這樣的要求呢?康斯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處理,也許會服從命令拱手把相文送上,也許會跟今天一樣;真要確定,那只有到時才能知道康斯會怎麼樣做了。

  雙方旗艦的戰鬥很快讓所有船隻注意到了,大家只是一愣,然後就開始博殺。

  戰鬥一開始,康斯這邊佔了上風。

  雙方旗艦對戰的成績不用說,康斯帶隊的衝鋒隊人人強悍無比,輕鬆的殺得清月城旗艦上的水手雞飛狗跳。

  而其他船隻上,一開始清月城水軍的傻蛋,從每艘戰艦上跳了四五個水手去康斯船上檢查。

  雖然康斯這邊為了運貨,水手不多,不過怎麼也有二十來個,而且對方還把他們都叫到了甲板,所以雙方一開打,這四五人對戰二十來人的結局就不用說了。

  不過在清月水軍反應過來的時候,康斯船隊就暫時落於下風,畢竟人家是戰艦,作戰水手足有七八十人。

  只是別忘了,康斯帶了來所有修復的海船,也就是八十餘艘,而清月水軍只有二十艘,四艘對戰一艘,水手兵力相當。

  對戰一會兒後,清月水軍的戰況開始節節下降,拼死抵抗的清月水軍在心中罵娘不已,特別是凱海這個傢伙。

  凱海現在顧不得什麼上下之別,早就開始詛咒那個少主的祖宗十八代了,要知道自己這些人都是清月水軍中精銳的精銳,自己更是最為精銳的旗艦艦長!

  可現在自己這個最精銳的旗艦艦長不是在指揮艦隊作戰,而是在和敵軍肉博!一想到這,凱海就雙眼噴火,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讓他冷靜的是一把幾乎把他身體刺穿的利刃。

  凱海在和對方對砍一刀後,忍不住想起這次被新任少主兼新任水軍統領集結起來的事情。

  當時自己還以為有大戰,但沒有想到是前來向盟友耀武揚威一下的,自己雖然覺得不妥但也無所謂,反正自己是臣下,少主怎麼說就怎麼做了。

  可誰能想到會遇到盟友反叛的事?不過按照以前的慣例,就算盟友反叛自己也可以一下子把他們解決掉,別看他們數量是自己的四倍,但足以不讓他們近身的滅個乾淨!

  現在這麼淒慘,完全怪那兼任水軍統領的白癡少主,居然命令所有戰艦擠進對方陣型中,而且還要和對方搭舷,後然派人登艦檢查!

  最離譜的是,堂堂一個清月水軍統領,清月城少主的他,居然親身上陣!不但搞得自己這邊的利器根本無法發揮作用,還讓自己完全沒有了退路。

  少主戰死,自己身為旗艦艦長只能陪葬!

  但自己根本就不想這樣沒有任何價值的死去啊!怎麼也應該是在戰艦對戰艦的海戰中陣亡,才對得起自己這個旗艦艦長的身份吧?

  要知道本來依靠攻城弩和投石車這兩樣利器,平時作戰敵方連自己的邊都沒靠近就被自己送進了海底,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樣,被敵方攻上來進行肉博戰的!

  自己指揮戰艦依靠攻城弩和投石車進攻那是一流,但這肉博,好多年都沒有經歷過了。

  雖然身體還保持著旺盛的體力,雖然自己還能和眼前的敵人拼殺得旗鼓相當,但拼殺的技能早就荒廢了大半,而自己這個對手,卻還只是眼前入侵旗艦這麼多敵人中最弱的一個。

  要知道邊上那個外表美豔柔弱,但殺人卻乾脆俐落的女子,就比眼前這個男子厲害。

  不過幸好那美女和那兩個瘋狂的巨漢沒興趣搶有了對手的敵人,只是自己現在很緊張啊,因為自己時刻要注意那個喜歡偷偷摸摸背後殺人的小鬼!

  唉,怪只怪當初那個死鬼少主下達命令時自己貪生怕死,所以沒有以下抗上拼死反對,不過誰能想到這樣的情況?

  當時想來這批傢伙是自己主公的合伙人,而且是看自己主公臉色行事的合伙人,自己少主戲弄一下他們根本沒有問題,最多就是發怒向自己主公投訴罷了,誰能想到對方居然會叛盟襲擊自己?

  現在怎麼辦?

  眼前這個敵人自己只是勉強能夠應付,可是那個全場中最恐怖,殺人時神情輕鬆自在就像在郊遊,而且殺人像殺雞一樣輕鬆的年輕人已經注意到自己了,相信很快就會過來解決自己的,該怎麼辦?真的要這樣在肉博戰中死去嗎?

  凱海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年輕人突然用奧特曼帝國語喊了句:「投降不殺!」

  早就知道那年輕人是頭目了,不說他一喊話,那個美女,那兩個喜歡把敵人分屍的巨漢,以及自己這個對手,還有那個喜歡背後殺人的小鬼全都停手的緣故,單單看那兩個巨漢殺得興起,也仍不離開防護那年輕人的有效距離就知道了。

  凱海鬆口氣之餘,也在心中激烈的做著爭鬥。

  自己到底要不要投降呢?雖然自己的妻子是主公安排的,但多年下來怎麼都有感情了,自己投降的話,妻子絕對會被處死的。

  不過兵器掉落的聲音讓為難的凱海清醒過來,抬眼一看,殘存的幾個旗艦水手已經仍掉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了。

  看到所有敵人都把目光望自唯一抓著兵器的自己,凱海能夠明白這些人眼中的含意,他們眼中都是躍躍欲試,並且希望自己不要投降的意思,特別是剛才自己那個對手,正滿臉通紅的警告著自己。

  只是這警告不是要自己不要輕舉妄動,而是要自己不能丟掉兵器,因為剛才自己的表現讓他臉面無光,希望自己違背那個年輕人的命令,可以讓他挽回臉面。

  察覺到這些眼色,凱海心中一抖,兵器落下,跪倒在地。

  不用說,凱海被那個對手偷偷的踹了一腳,因疼痛咧著牙吸氣的凱海心安定了下來,畢竟自己活下來了。

  康斯看到敵人投降,直接扔下一句:「留下一個帶人看著他們。」然後轉身衝向了其他正在戰鬥的戰艦。

  跟著康斯來的這麼多個彪悍人物,那個凱爾特的代言人,也就是和凱海對戰的傢伙,只能自覺地留下擔任俘虜看守的長官,沒辦法,和其他人一比,他的彪悍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有了康斯率領的這隊衝鋒隊加入,整個戰鬥很快結束了。

  清月水軍在肉博戰中一敗塗地,二十艘戰艦全部被康斯船隊俘虜,清月水軍單單戰死的人員就超過一半的編制,幾乎人人帶傷。

  雖然戰果輝煌,但康斯船隊的損失也很巨大,起碼每艘海船的編制就沒了一半。

  人手不夠的康斯船隊只好集中人手在幾艘船上,剩下的只能拖著走了。

  此刻才冒出來的彼庫德的代言人,發現己方大獲全勝,而且還把對方的戰艦全都俘虜了。

  他整個人傻了,雖然知道自己這邊能夠勝利,畢竟自己這麼人多,但沒有想到居然能把戰艦俘虜過來,難道那幫清月水軍還沒有接受戰敗即自沉戰艦的教導嗎?

  像帝國和聯盟的海戰,戰後海面上絕對不會有對方戰艦存在。不過彼庫德的代言人很快就自己解釋清楚了,這飛渡半島是混亂之地,上面的民眾對上司的忠誠心沒有這麼牢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戰敗了也不自沉。

  只是彼庫德的代言人現在沒有心情像其他人那樣歡呼勝利,而是心情沉重的走到康斯面前說道:「康斯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已經和清月城成為死敵了,我們的走私活動根本無法進行下去,兩位大人為這行動可是花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金錢,現在……唉!」彼庫德的代言人搖搖頭嘆了口氣。

  威傑、相文都聽出這個代言人是在指責康斯,並且詢問康斯怎麼給省府長和師團長交代,畢竟現在誰都知道走私活動根本無法進行下去了。

  雖然兩人心中很惱火代言人對自家大人的不禮貌,但又知道這是實情,可是難道要把相文送給那個什麼狗屁少主來維持走私活動?他們很想這樣大聲反駁,但卻也明白,他們的身份無法說出這樣的話。

  康斯沒有辯解,只是笑了笑,下達了一個命令:「全體回航。」後就不再吭聲。

  彼庫德的代言人,對此也是抱著認可的態度,畢竟現在不回去幹什麼?殺了人家繼承人還想跟人家做生意?不砍死你才怪。

  只是代言人並沒有注意到旗艦上少了幾個人,而遠處的海面上,數個尼爾的直系手下正奮勇的往岸邊遊去,看看他們臉上興奮激動的神情,像是在期盼著什麼似的。

  雖然船隊的人手不夠,擁有動力的只是開頭幾艘船,但因為順風順水的原因,百多艘海船的康斯船隊,還是比來時更省時的回到了康斯領碼頭。

  面對一臉疑惑康斯這些人怎麼這麼快回來的領地民兵,康斯連船都沒下就下達了命令:「立刻組織所有戰鬥人員全副武裝登船!」

  彼庫德的代言人立刻被嚇了一跳,他慌忙問道:「大人,您這是要幹什麼?」

  康斯笑了下說道:「既然清月城已經成為我們的敵人,那麼我們只有先下手為強。」

  「您是準備進攻清月城?」

  彼庫德的代言人吃驚極了,這個康斯大人實在是太亂來了,好端端的把人家繼承人砍頭,接著就準備攻打人家,怎麼會變成這樣?本來此刻自己這些人應該在清點貨物才對啊。

  凱爾特的代言人則是一拍掌,滿是興奮的說道:「太好了,我這就去向師團長大人稟服,師團長大人肯定會派兵來協助大人作戰的。」

  彼庫德代言人狠狠地瞪了凱爾特代言人一眼,緊接著對康斯說道:「康斯大人,您知道沒有軍部的命令擅自對外開戰,要受到什麼樣的處罰嗎?」

  「我不會表明身份的。」康斯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

  「呃……那您知道對方的底細嗎?清月城還有多少艘戰艦?有多少士兵,這些您都知道嗎?您這樣貿然帶著部隊前去進攻,很容易讓對方打個全軍覆沒的啊!」

  彼庫德代言人苦口婆心的勸導著康斯,在他看來,康斯這刻出兵簡直就是亂來,如果走私活動無法進行,最多就是沒有外快罷了,只要待在帝國境內,諒那清月城主對他們也無可奈何。

  而且就算開戰,康斯被人滅了他也無所謂,但是最怕就是那些跟著康斯去的,有著帝國軍籍身份的民兵,被對方俘虜了。

  一旦讓對方得知身份,只要對外嚷嚷一下,自己上司和自己這些下面的幕僚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為了自己著想,一定要制止康斯發動這場戰爭。

  「嘿,誰說我們不清楚清月城的底細了?」看彼庫德代言人不順眼的相文立刻插嘴說道:「難道你以為我們俘虜那些清月水軍,就是把他們當祖宗似的一路好吃好喝的侍候著?我們才沒有這麼笨!告訴你,清月城的情況我們早就搞清楚了!」

  「什麼!所有情報你們都弄清楚了?我怎麼……」彼庫德代言人說到這立刻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自己只是彼庫德省府長進行走私活動的代言人,像這軍官領地私自對外開戰的事,還真是沒有資格過問呢。

  同時,既然知道了對方的情況依然決定開戰,那麼說明康斯怎麼都認為有獲勝的機會,這點常識就連彼庫德代言人這個文官,也是懂得的。

  因此他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嘆口氣說道:「唉,既然大人胸有成竹,那麼在下祝大人旗開得勝,請容許在下先行離去,這麼重大的事情怎麼都要通報省府長大人一聲。」

  凱爾特的代言人也向康斯告別,不過他臨走時還提議最好聯合師團長派出的軍隊一起出動,但在康斯委婉拒絕後,也不再多話。

  他和彼庫德代言人想的一樣,康斯既然敢這樣做,絕對是勝券在握,既然這樣,那自己也不用多事給師團長找麻煩,反正勝了好處少不了地方師團的。

  在康斯送走兩位代言人的時候,他剛才的命令已經傳達到整個康斯領。接到命令,留守的康斯手下頭目,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還是第一時間執行命令。

  在海邊訓練騎兵的僕從兵,接到命令後不用怎麼準備,直接整隊衝到碼頭,然後就連人帶馬登上船隻。緊接著的就是時刻注視著情況的猶安,他也動作迅速的帶著留守的民兵衝上了船隻。

  而最慢的,應該是在代言人走後才押著俘虜下了船的威傑等親衛,不過倒沒有人嘲笑他們動作緩慢,因為他們在押送俘虜的同時,還要從當地的俘虜勞工中挑走一大批的優秀水手。

  這些水手的加入,讓半癱瘓的船隊立刻恢復狀況。當然,少不了可以控制那二十艘戰艦攻城弩、投石車的俘虜,凱海就是其中一個。

  船上這些參加戰鬥的士兵、帝國軍出身的民兵和流寇出身的水手都不用康斯擔心,讓康斯關注的是大草原出身的僕從兵。

  雖然他們也開始學游泳,但沒坐過船的他們避免不了出現狀況,這不,船還沒有開動,只是隨著海浪輕微的抖動,就讓他們臉色難看起來。

  康斯看到這些草原大漢雖然渾身不自在,但還是強忍不適的拉著坐騎待在船艙內,對這些,康斯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拍拍幾個僕從兵的肩膀就轉身離去。

  康斯非常清楚,這些僕從兵可謂是康斯領武力的基礎,沒有了他們,康斯領的戰鬥力起碼要下降一半。

  而這些草原漢子默默跟隨著自己,即使戰死在遠離他們故鄉的異土也無怨無悔,對他們如此對待自己的感覺,自己無法表示感激。

  不說他們不會接受自己的感激,單單把這些感激表露出來,就足以讓意思變味了,所以自己只能把這些心情放在內心深處。

  康斯領的民兵絕大部份都是正規軍出身的,所以速度迅速,不一會兒,一百來艘海船就裝滿人員。

  雖然有點超載,但在流寇水手的保證下,康斯把手一揮,船隊就這樣浮浮沉沉的再次駛向飛渡半島。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18 AM

第三章 左右逢源


  清月城碼頭港口上有著數十家的酒館,算是除清月城外比較繁華的地區。

  當然,這些酒館都高檔不到什麼地方,清月城的權貴富豪們是不會出現在碼頭酒館的。

  因此這些酒館可以說等同流寇的傳用場所,全都是喧鬧不堪的地方。

  其中一家酒館,所有位子都坐滿了客人,而且桌子之間的空隙也擠滿了人,看這些客人的打扮,全都是流寇出身的。

  雖然他們的桌上除了劣質酒水和廉價的海鮮,就沒有什麼東西,但這些人依舊吃喝得熱鬧沸騰,大聲叫囂是免不了的,而吵架和打架更是時有出現,整個酒館中烏煙瘴氣。

  酒館的老板躲在櫃台下笑嘻嘻的數著錢幣,他才懶得理會這些流寇是打架還是殺人放火呢。

  反正自己這家酒館根本不值什麼錢,只要自己的錢櫃不被搶了,那就什麼損失都沒有。

  「老板!好酒好菜給我盡管上!老子要好好招待兄弟一番。」

  老板最喜歡聽的一句話傳入耳中,他欣喜應著的抬頭一看,臉色一變,露出一股嘲笑的神情,有點怪聲怪氣的說道:「尼爾,怎麼這次這麼大方啊?不過你也知道,我這家店是小本經營……」

  老板和尼爾的對話引起四周流寇的注意。

  幾個認識尼爾,而且有些喝茫的流寇,立刻大聲笑道:「尼爾,別打腫臉充胖子,這破酒館能有一壺酒一條魚就是高檔貨了,你還想要什麼好酒好菜?」

  那老板不幹了,冷笑一聲:「破酒館?哼!」拿出一瓶酒往櫃台一放吼道:「看看這是什麼!維爾特自由聯盟的英雄血!我這酒館不是沒好酒好菜,而是你們這幫兔崽子買不起才不知道!」

  在眾人都眼睜睜看著櫃台旁玻璃瓶中那如血般鮮艷的液體時,匡啷幾聲,眾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櫃台上,只見幾枚橢圓形的金屬片狀物,正在那酒瓶附近跳動。

  看到那金色光芒,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倒吸一口冷氣,金幣!

  在這破酒館消費居然使用金幣!錢多得沒地方用啊?要知道那英雄血也就只需要一枚銀幣啊!

  而尼爾此刻更是一臉輕鬆的說出讓人震驚的話:「看在這點錢的份上來點酒菜吧,多的就不用找了。」

  他身後的幾個手下,也表現出毫不在意的神情,就像扔了幾枚銅錢一樣,不過臉上那得意地樣子任誰都看得出來。

  老板的臉色立刻變了,動作迅速的把金幣收入懷中,並一臉諂媚的說道:「尼爾老大,請上座,好酒好菜馬上就來。」

  酒館吵鬧的聲音立刻安靜了許多,所有人都注視著尼爾這一行人。

  只見他們動作斯文,有點貴族化的倒滿小酒杯品嘗,而這時,眾人才發現,尼爾這票人全都衣著光鮮,腰間更是一把漂來的佩刀,自己這些人和他們一比,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尼爾當然注意到四周眾人的神態,得意地小聲說道:「看看,同樣是幾個金幣的消費,在城裡的酒館裡能引來這樣的轟動嗎?

  「如果我們在城裡這麼幹,那些權貴肯定是鄙視我們這些暴發戶,哪有可能享受現在這樣被人注視的感覺。」

  尼爾的手下立刻拍馬屁說道:「嘿嘿,老大英明,剛才老大扔金幣的動作那個叫帥啊,看得他們眼睛都瞪了出來,很多人眼睛都綠了!這感先真讓我飄飄然呢。」

  「現在你們知道我是多麼的英明神武了吧?當初你們這些傢伙還對投靠主公有意見呢,如果不是老子當機立斷,哪有現在衣著光鮮來酒館消費都用金幣的日子?」尼爾得意地說。

  「是是,老大英明,我等不如。」尼爾手下立刻欽佩地低頭。

  一個腦子比較靈活的手下突然想起什麼地說道:「對了,老大,主公讓我們用金幣換銅錢,我們直接換成這邊的金幣,會不會違背了主公的命令啊?」

  尼爾笑道:「嘿,你以為老子私自截取主公給的資金啊?你老大我才沒那麼笨,這可是主公給的獎賞,你們這些傢伙每人都十來枚金幣的身家,你們老大我又會少到哪裡去,所以安心的吃喝吧。」

  「嘿嘿,我們只是不希望觸怒主公而已,老大,主公除了換銅錢和招攬船匠外,還有什麼任務?我們都想撈多點功勳呢,要知道功勳可是決定我們金錢地位的啊。」

  尼爾四周看看,招招手,大家把腦袋聚在一起後才低聲說道:「主公雖然和這邊的城主合作走私,但我們還是需要幫主公找出更廉價的貨物來源,畢竟我們誰都知道這邊的傢伙出價有多坑人。

  「這個功勞很大,只要找到了一處貨源,那賞金都是上千的!」

  「上千?真的假的?」尼爾手下有點遲疑的問。

  「嘿,這還有假?主公特意準備了幾箱的金幣準備賞人,只要你們把情報報上去,等著抱一箱金幣回家吧。」

  尼爾手下都吞了吞口水,不過他們顯然意識到尋找新貨源,可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做到的,只好抹把口水問道:「還有沒有其他的任務啊?」

  尼爾點頭說道:「當然還有,雖然主公和這邊是合作關係,但誰也不敢保證以後也是如此,所以我們還要打聽情報,比如兵力多寡、軍隊駐地、軍官情報,還有城內官員的變動,以及各地的物價流寇人數這些之類的。

  「這些情報的價值高低不等,如果好運打聽到重要情報,也有一箱金幣的獎賞呢。」

  「嘿,這些我們拿手。」

  尼爾的手下都笑了起來,他們不認為打聽情報有什麼難的。

  還是那個頭腦精明的手下說道:「老大,雖然這打聽情報沒有什麼難處,但我們人手是不是太少了點?只有幾十人能夠把所有情報打聽到嗎?」

  尼爾笑了:「嘿嘿,所以我才花幾枚金幣來這喝酒吃飯啊。」

  尼爾的手下剛恍然大悟的時候,幾個和尼爾有過交談的流寇頭目,終於忍不住走了過來。

  「尼爾老大,看你的樣子最近大發了一筆吧?也讓我們窮兄弟們沾點光如何?財路是不是上次兩批人前去的那個地方?」一個直爽的傢伙直接開口詢問。

  「對啊,有財大家一起發嘛,獨吞可是會招人忌的。」另外一個流寇頭目也認同的點頭。

  而剩下的一個突然露出才剛想起的神情說道:「是了,上次兩批人起碼也三四千人,怎麼就你們幾個回來了?不會是你們把他們賣了,所以才這麼有錢吧?」

  這話立刻讓另外兩人戒備起來。

  雖然流寇之間沒有什麼親密關係,但也有約定習俗,那就不能出賣自己人,不然將遭遇所有流寇團伙的報復。

  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個習俗,所以尼爾手下都怒視那個挑撥離間的傢伙,而尼爾則不當一回事的招呼道:「來來,大家坐下嘗嘗這英雄血是什麼味道。」

  看到他們都不動,尼爾不由一笑:「你們也不想想,我手下只有數十來人,能夠把數千人給賣了嗎?」

  「那他們怎麼沒有一個回來?別告訴我,他們全都被人俘虜了。」那個一開始語氣就不對的傢伙的再次說道。

  「哈,還真如你說的一樣,我們上次兩伙人真的全軍覆沒,死了三分之一的人後,全都被俘虜了,當然,我們和幾個傢伙見機早,投靠過去當了個臣下。所以我們可以在這逍遙,其他人則在幹苦力呢。」尼爾笑道。

  另外兩個傢伙一臉的震驚:「你們投靠了新主家!他肯要流寇出身的?」流寇除了失去田地的落魄戶,就都是些失去主家沒人要的野武士,對於投靠新主人,不但不會仇視反而是羨慕。

  而剩下的那個傢伙,則依舊是一臉懷疑樣子的冷笑道:「笑話,全軍覆沒?你以為我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啊?你們襲擊的目標只是個少校領而已,一個少校領有本事滅掉三四千人的流寇嗎?」

  尼爾不屑地說道:「嘿嘿,還敢說你知道那邊的情況,那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公和清月城主合伙做生意啊?知不知道我家主公單單騎兵就有兩千以上啊?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游泳去看看,只要你沒有敵意,我家主公的領地任由出入。」

  「好!我這就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你說的!如果你說謊,我會天涯海角的追殺你!」那個傢伙說完就扭頭走了。

  另外早就被尼爾的話震呆了的兩個傢伙,立刻清醒過來的巴結道:「尼爾老大不用理會他,他哥哥就在上次出動的隊伍中,這段時間他可是拼命在打聽消息。」

  「呵,原來是這樣,只要他哥哥沒有當場戰死,那麼他去到我家主公的領地那肯定能找到的。對了,你們還有事嗎?打我家主公領地的主意可不是個好主意呢。」尼爾說著瞟了兩人一眼。

  「嘿嘿,我們哪敢如此膽大包天呢,嘿嘿,我們想詢問一下,不知道尼爾大人的主公還招不招人?如果尼爾大人能介紹一下的話,我們感激不盡。」這兩個傢伙現在簡直就是哈巴狗模樣。

  不怪他們如此,沒有主家的他們現在比流浪漢還不如,不但沒有地位,更沒有固定收入,還要養活一大批的手下,日子過得非常艱難,現在聽到有人招收流寇當家臣,哪有不抓緊機會的。

  尼爾皺眉說道:「兩位老哥,雖然現在我是主公臣下,但職務也是不比流的,連我的手下都沒有職務呢。」

  尼爾的手下立刻神色黯然的點點頭,其實也是,真正投靠康斯的,只是尼爾和宮佐敦兩人而已。

  兩人聞言只能苦笑,看來尼爾這個傢伙不願意介紹呢。

  明白這點後,兩人立刻改口說道:「呵呵,原來是這樣,看來我們太過癡心妄想了。是了,不知道尼爾老大能否介紹一下,有什麼我們能夠幫得上忙的工作,讓我們賺兩個錢糊口嗎?」

  尼爾笑了:「哈哈,當然,我家主公有些任務需要你們的幫忙,報酬肯定優厚,如果情報重要的話,數百金幣的獎賞絕對不在話下。」說著就把打聽情報的任務說了出來。

  聽到這些任務和獎賞數目,兩個頭目雙眼都紅了,和尼爾告別後,立刻招呼自己手下匆忙離去。

  這兩個流寇頭目的舉動,立刻把酒館內的其他流寇頭目給吸引到尼爾這來了。

  尼爾巴不得越多人越好,紛紛把任務情況和獎賞金額公佈出來,瞬間,原來整個擁擠的酒館,就剩下酒館老板和尼爾等人了。

  那酒館老板顯然很好奇尼爾和那些頭目說了什麼,居然一下子就讓他們走光了,一直豎著耳朵朝這邊偷聽。

  「老大,這些任務全讓他們做了,我們怎麼辦?我們才是主公的臣下啊!」尼爾手下擔憂的問。

  尼爾得意地說:「嘿,放心,我剛才跟他們說情報交到我手上,賞金也是我給他們的,而且你們沒聽到我剛才說,最好的賞金也就幾百金幣嗎?

  「也就是說,情報交上去,我們獲得功勞和賞金,而只要給一半賞金就足以讓他們賣命了。」

  「呃,老大,也就是說,我們什麼都不幹就有功勞和一半的賞錢?」

  頭腦靈活的手下問道。

  「嘿嘿,沒錯,怎麼樣,你們的老大英明神武吧?」尼爾得意地說。

  「是!老大英明!」尼爾手下立刻展開了馬屁攻擊。

  不過才發動沒多久,酒館外衝進一個人,這渾身濕答答的男子,四處張望,看到尼爾,立刻歡喜的跑了過來。

  尼爾他們也注意到這個男子,他們明顯是一愣,因為這個人也是尼爾的手下,不過跟在康斯身邊傳話而已,怎麼突然來這了?而且搞得這麼狼狽?

  「老大,主公和清月城翻臉了!」這人靠前來的第一句話,就讓尼爾等人渾身一震。

  酒館老板顯然也是如此,他好像要離開,但又顧慮到什麼的繼續豎耳偷聽。

  「怎麼回事?」

  尼爾先是四處張望,看到酒館老板低頭在忙活,眼中寒光一閃,然後才用最低的聲音詢問。

  「是這樣的……」

  這手下立刻把康斯滅掉清月少主的事,大概說了一下,但就是這大概的描述,也讓尼爾等人目瞪口呆,尼爾喃喃道:「天哪,就因為這麼一點衝突就把人家少主給滅了,而且還搶了二十艘的戰艦?主公實在是……」

  尼爾現在也不知道說自己主公厲害好,還是愚蠢好,愚蠢是指合作伙伴翻臉成仇敵,厲害是憑藉這麼點人,居然奪取了二十艘的戰艦!

  「主公有什麼命令?」其他人在震驚過後,就七嘴八舌的向那手下詢問。

  「主公的命令是打探水軍的情報,並且盡力破壞水軍集結,因為主公已經回去載人準備攻打清月城了!」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傻了。

  不是吧,不說殘存的水軍還有四十餘艘,就是清月城也有上萬的正規軍,那些雇傭兵就更不用說了,只要清月城主肯出錢,再多的雇傭兵也能招募到。

  這些情況都匯報給主公了,怎麼主公根本不在乎雙方的實力對比,反而要發動強攻?

  在大家忍不住埋怨的時候,尼爾突然笑了起來:「哈哈,這可是好機會,我估計清月城現在還沒有接到他們少主已經死亡的消息,恐怕現在還在等待合伙人前來購物呢,主公現突襲而來,絕對能把他們打個措手不及。

  「而且你們別忘了清月城的流寇,只要我們請主公發佈『只要立功即可成為新城主家臣』的命令,恐怕所有流寇都會參與攻擊呢。」

  聽到尼爾的分析,尼爾手下的士氣立刻沸騰起來,剛才對敵我兵力巨大差距而出現的擔憂,也完全消失了。

  尼爾不愧是頭目,立刻開始下達命令:「你,立刻去宮佐家匯報情況,好好嘲笑一下宮佐敦這個傢伙,問問他我們在這賣力氣的時候,他在幹什麼。

  「嘿嘿,如果不是怕主公怪罪,我還真不想提醒他,因為如果我立下巨大功勳的話,說不定新城主就是我呢。」

  聽到這話,尼爾手下愣了一下,接著立刻雙眼發亮。

  他們當然知道飛渡半島表面上不允許外界勢力插入,但誰都知道許多城主都是外界勢力的代言人。

  如果自家老大被主公任命為城主,那自己豈不是也水漲船高!

  看到手下的神色,特別是那個被派去通知宮佐家的手下神情,尼爾立刻嚴肅地說:「不要想些歪門邪道!如果故意搞鬼的話,主公處罰我之前,我先把你們給滅了!只要我們老老實實做事,立下了大功,難道主公還會虧待我們不成?

  「所以不用想其他事,只要你們老大我的功勞比其他人大,城主之位還能是其他人的?」

  看到手下恢復過來,尼爾繼續下達命令:「你去打探水軍的情報,你去打探城內的情報,你去把主公願意招攬家臣的消息偷偷的傳出去,不要大張旗鼓,只要讓那些頭目知道就行。

  「還有,你立刻去招集人手潛伏在城門附近!快!立刻行動!」在尼爾手下飛速離去後,尼爾才笑吟吟的來到酒館老板面前。

  那酒館老板打個哆嗦,擠出笑臉問道:「尼爾大人,不知道您有什麼吩咐?」

  「老板,剛才我和我那些兄弟的話,你都聽得明明白白了吧?消息傳給城內了嗎?」尼爾笑咪咪地說道,而他身旁剩下的手下聞言立刻把老板圍住。

  老板慌忙搖著手說道:「尼爾老大,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跟城內沒有釋係啊,您想想,如果有關係,我還用在這裡當老板嗎?早就進城開店了!」

  尼爾笑了笑:「如果你沒有拿出英雄血,我也不會認為你和城內有關係。

  「不過你卻拿出了英雄血,而且還有這麼多瓶,而我也剛好知道,這英雄血是城內剛從維爾特自由聯盟進的。

  「現在城內都還沒開始販賣,你這裡卻已經有了,你不會說你一個碼頭酒館老,有資格獲得這種酒的配額吧?」

  「我……」老板看到尼爾等人已經目露兇光,忙可憐兮兮的說道:「尼爾老大,就算我和城內有關係,我也沒把消息傳播出去啊,放過我好嗎?只要不殺我,把我關起來也行啊!」

  尼爾搖搖頭:「我沒有這個閒工夫,不過如果你對我家主公有用的話……」

  本來被尼爾前面一句嚇了一跳的老板,立刻說道:「有用有用,我知道所有碼頭酒館的老板都是城主的心腹!」

  尼爾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根本沒有一次流寇叛亂能夠城功呢。」這到這把手一揮,手下立刻把兵器刺入老板身體。

  望著老板不敢相信的神情,尼爾笑道:「不好意思,如果你不說所有酒館老板都是城主的心腹,那我也不會殺死你的。」

  「派人注意碼頭酒館的老板,他們一有什麼動靜,立刻滅掉。你們幾個留下善後。」離開酒館時,尼爾向手下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不過尼爾不知道,他一走開,留下負責善後的手下,因為殺人放火毀屍滅跡的本能,讓他們立刻習慣性的把酒館點燃了。

  清月城往內陸兩百餘公裡,屬於模糊勢力邊界的山區內,有著一座山寨。

  在飛渡半島的山區中,這樣的山寨層出不窮。

  這樣的山寨對於當地勢力來說,都是聽宣不聽調的附屬土豪,而一些勢力強悍的山寨,更把那表面的附屬關係扔掉,直接擺明車馬的和當地勢力抗衡。結果不是覆滅就是保持對峙情況,當然,偶爾也會有走大運從山寨入主城池的。

  這山寨不是附屬清月城,跟許多有實力的山寨一樣,是和清月城對峙的。

  此刻山寨的主殿內,宮佐敦正跪坐在地上,他的對面,則是五個上了年紀、同樣跪坐著的老頭。

  「諸位長老,我不明白,為什麼不同意我的請求,反而要把密衛送給清月城主,要知道清月城主是我宮佐家崛起的障礙啊!」宮佐敦咬著牙地說。

  如果不是對方是家族長老,恐怕他早就破口大罵了。

  自己當初捨生忘死,出去尋找潛山,好不容易找到了,回來一看,卻發現家族已經投靠了敵人,這種情況沒有讓宮佐敦直接吐血,已經是宮佐享心理承受力強了。

  「家主啊,時代不同了,我們宮佐家要想崛起,只能依靠權勢者,而要權勢者接受我們,我們只能送出密衛,雖然你的心情我們理解,但……」

  中間的大長老語氣幽幽的說。

  宮佐敦忍不主打斷道:「既然這點你們都理解,那為什麼要投靠清月城?我不是說我會找到靠山的嗎?」

  「敦家主!你所謂的靠山就是奧特曼帝國的少校?那個領城在荒野地區的少校?哼哼,實話跟你說,如果你不是找到這麼一個靠山,我們長老會也不會決定投靠清月城!」二長老冷聲說道。

  「敦家主,別說我們長老會駁回你的提議,你想想,一個外界的小小少校,就算全力支持我們,又能支持到什麼地方去。

  「而投靠清月城主就不同了,清月城主已經答應我們,只要把密衛送上,就把這方圓百裡的土地完全劃為我們的封地。只要我們把附近山寨吞併,宮佐家再次崛起也不是難事。」三長老一臉激動地說道。

  宮佐敦哭笑不得的問道:「難道你們沒有看我的報告嗎?人家雖然掛著少校軍銜,但實力卻不比清月城主差啊。」

  「敦家主,報告我們都看了,只是我們不相信上面的情報,一個少校怎麼可能擁有數千騎兵,要知道這樣一個少校在我們這邊,只是一個旗本而已。」四長老冷笑道。

  宮佐敦心中一震,長老會居然不相信家主的報告,雖然這報告的情況看起來不真實,但這樣連詢問都沒有,就直接斷定是虛假的,這說明了什麼?

  「密衛已經送出去了?」宮佐敦突然問道。

  「沒有,這投靠清月城的儀式還是需要家主來實行的。家主的歸來我們已經向清月城去信了,相信一兩天後,清月城的使者就會抵達,麻煩家主去準備一下吧。」大長老說道。

  宮佐敦也不客氣,直接起身離開這裡。

  宮佐敦離去後,一直沒出聲的五長老突然說道:「家主對我們有很大意見呢。」

  「呵呵,哪一任的家主會對我們長老會沒意見啊?不過也難怪,誰讓我們都是競爭家主失敗的角色呢。」二長老說道。

  「如果家主知道我們要幹什麼,恐怕會大發雷霆吧?」三長老跟著笑道。

  「管他呢,反正只要把密衛送給清月城主,我們每人都能獲得一大塊的封地,到時這長老之位有沒有都無所謂。

  「而且如果不是要長老和家主同時發佈命令那些密衛才會聽,我才懶得理會什麼家主呢。」四長老不以為意地說。

  「是啊,那麼肥沃的土地足夠我們過上好日了,也就不用再為宮佐家沒日沒夜的工作了。」五長老一臉期盼的說。

  大長老嘆口氣說道:「雖然有點對不起宮佐家,不過也不能怪我們,誰叫長老的權利不能傳給下一代呢。」

  二長老立刻不認同道:「大長老,話可不是這麼說啊,雖然我們把密衛送出去的原因,是為了那一個密衛一千石土地的獎賞,但我們不也為宮佐家搞來這方圓百裡的土地權嗎?

  「而且宮佐家依然能夠培養密衛,沒有失去什麼。不但沒有損失,反而還多了一大塊名正言順的土地,賺大了呢。就算那五千石的土地落在我們手中,我們也算是對得起宮佐家的了。」

  「是啊,我們容易嗎我們,千辛萬苦都是為了宮佐家啊,弄點辛苦費算什麼?」其他長老紛紛應和,大長老想了一下也露出笑容的點點頭。

  而回到房間的宮佐敦惱怒的一拍桌子,他已經知道現在自己根本無法更改長老會的決定,用不了幾天,那些密衛就是清月城的了,虧自己還拼命巴結康斯,那些長老怎麼就不想想,如果康斯滅掉了清月城,那自己就是清月城主啊。

  不過恐怕他們也不願意去想,畢竟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少校會擁有清月城般的武力呢。

  唉,這次失信於康斯,看來宮佐家在奧特曼帝國是沒有什麼出頭之日了。不過幸好還能名正言順的獲得方圓百裡的土地,也算是一點補償吧。

  在宮佐敦嘆氣的時候,他的侄子宮佐兵跑了進來:「三叔,我知道那些長老為什麼要投靠清月城了。

  「那是因為清月城主答應他們,只要肯把密衛交出來,一個密衛換取一千石的土地,他們五個老傢伙才會如此急切地決定投靠清月城!他們可是把所有的密衛都瓜分了。」

  宮佐敦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吼道:「該死!他們居然敢為私利而把密衛送人?難道剛才說宮佐能夠獲得方圓百裡土地都是騙我的?」

  「三叔,這點他們倒沒有騙你,只是宮佐家的領地是這裡的山區,而他們的封地則是清月城附近的肥沃之地,對了,我還聽到他們決定獲得土地後脫離我家。」宮佐兵說道。

  宮佐敦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怒氣全消的坐了下來,冷笑道:「哼,脫離宮佐家?我們還真以為有了一千石的土地能夠成為土豪呢,也不想想,只要脫離家族的庇護,他們的土地隨時都會給那些權貴吞掉。」

  宮佐兵問道:「三叔,我們要搶先下手把長老們給……」宮佐兵比劃了一個下切的動作。

  宮佐敦搖搖頭:「現在他們的罪行沒有獲得證實,我們動手的話,整個家族會崩潰的,所以還是算了。

  「反正我們宮佐家也有大片土地入帳,雖然貧乏了點,但也不無益處。而且他們獲得領地後,肯定會脫離家族的,不然家中的人都會反對他們,這樣一來我們就可趁此機會取消長老制度,把所有權力收歸家主手中,也算是好事呢。」

  宮佐兵立刻滿臉歡笑的點點頭,別看他年紀小,但怎麼都是個少主,看到家主的權力增加,身為未來家主的他當然歡喜了。

  宮佐兵突然想起什麼的一拍腦袋,向宮佐敦說道:「三叔,尼爾派了個手下過來,像是有什麼緊急情況,一定要見到你才肯說,你看怎麼樣?」

  「哦?是不是康斯那裡有什麼命令了,嗯,把他叫進來。」

  宮佐敦雖然認為由於密衛的緣故,自己肯定在康斯跟前落了分數,可以說當不當家臣都無所謂了。

  但一想到省府長和師團長都和康斯交好,足見康斯的前途光明,自己還是不要那麼早斬斷這條線,也就準備聆聽一下康斯的命令了。

  他拿定主意,如果自己可以實行的,那就接任務,如果不行的,那就算了。

  聽到尼爾手下傳來的消息,宮佐敦和宮佐兵都愣住了。

  好一會兒宮佐兵才有點遲疑地說:「三叔,康……主公他也太厲害了吧?居然一下子就滅掉了清月城少主,而且還俘虜了二十艘戰艦,更加厲害的是居然準備攻打清月城?」由於有尼爾手下在場,所以宮佐兵不敢直呼康斯的名字。

  「尼爾怎麼行動?」

  宮佐敦皺眉問道,他可不認為康斯如此亂來能夠成功,不說雇傭兵和清月城附屬土豪的土兵,單單清月城就有上萬正規軍,佔據地利的清月城,沒有可能敗給康斯這幾千人。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18 AM

第四章 白日作夢


  酒糟鼻,這是一個人的外號。

  酒糟鼻的表面身份,是清月城碼頭一家酒館的老板,暗地裡則是擁有封地的清月城密探。

  他的任務就是監視在酒館內進進出出的流寇,一旦發現什麼不好的動向,就要立刻向城內匯報消息。

  酒糟鼻就是靠這樣的功績賺得現在五百石的封地。

  而現在,酒糟鼻感覺到自己的封地又要增加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發現流寇頭目們全聚在一起嘀咕著什麼。

  就是平時互相敵對的流寇頭目遇到了他會互相碰個頭,不再跟以前一樣,一見面就破口大罵拿刀幹架。

  而且除了平時在碼頭活動的流寇頭目外,其他地方的頭目也開始出現在港口。

  雖然自己去打聽什麼都沒打探仙,但憑藉自己偷聽來的「主公、投靠」這兩個關鍵字,就足以猜到有一股勢力準備把這些流寇頭目收為家臣。

  雖然不清楚是哪股勢力,但既然不是自家主公做的,那麼就是敵人出現了,這怎麼都是一份大功勞啊。

  就在酒糟鼻喜孜孜的準備把情報匯報上去時,街上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豎起耳朵一聽,好像是什麼地方走水了。

  對這點酒糟鼻根本不在意,這碼頭哪天不起幾件失火的事故,反正有治安所的人在,輪不到自己去管事,自己跟他們可是兩個系統的呢。

  就在酒糟鼻暗自得意自己不用像治安所那樣,辛苦賣命又沒有什麼功勞的時候,街上的喧鬧聲不但沒有減弱和停止,反而越來越大,好奇心人人皆有,酒糟鼻也不例外,忍不住地跑出來看。

  這一看立刻讓他愣住了,只見遠處的天空紅彤彤的,那片地區完全被火焰給籠罩了。

  天哪,這是走水嗎?

  以前最多是兩三棟房子燒了起來,現在居然整整一片的街區陷入火海啊!

  尼爾傻愣愣的看了看遠處的火焰,再傻愣愣的看了看有點忐忑不安的那幾個留下善後的手下,尼爾現在簡直就是欲哭無淚。

  自己善後的意思只是叫他們把屍體藏了、把酒館關了,可沒想到他們居然放火!而且還是這種焚燒整個街區的大火!

  該死的!這地方用不了多久就是主公的,現在把這裡給毀了,自己怎麼交代?

  看看手下可憐巴巴的樣子,尼爾拍拍腦袋,自己能怎麼樣?因為自己沒有說清更的緣故責罰這些手下?

  就算責罰又能怎麼樣?打?罵?浪費自己力氣,還招致手下埋怨。

  殺?恐怕手下立刻造自己的反。

  唉,算了,既然這樣,那乾脆鬧大吧,一個混亂的清月城,肯定更容易被主公拿下。

  想到這,尼爾狠狠瞪了手下一眼,抽刀喊道:「傳令下去,劫殺治安官,挑起所有流寇的殺性,告訴那些流寇頭目,只要把城裡的軍隊引出來,家臣之位少不了他們的!別忘了把這消息告訴給其他地方的流寇,我要讓整個清月城的領地混亂起來!」

  正為自己做錯事而擔憂的手下,立刻歡喜的大吼一聲,抽刀衝向火海那邊,治安所的治安官,全都在那裡指揮手下救火呢。

  「該死的,那麼治安官在幹什麼?怎麼不命令這些流寇參加救火啊!難道他們以為就他們治安所這麼點人,能夠把這火撲滅嗎?」

  酒糟鼻自語到這,看到那些街上擁擠的流寇全都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熱鬧,不由怒火中燒。

  「這幫該死的傢伙,知道自己沒有產業也沒有家人,認為自己安全就好了,也不想想碼頭被燒毀了,你們怎麼找吃的!」

  自語到這,酒糟鼻突然冒起一個念頭:「啊,這幫該死的傢伙會不會趁火打劫啊?該死!這麼大的火,老遠就看見了,怎麼城裡的軍隊還沒趕來啊?」想著也懶得管什麼火災不火災的事,扭頭進了酒館打點包袱準備逃走。

  四周的酒館店舖老板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紛紛離開人群回家做準備。

  這些老板們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動身的時候,身後都跟上了幾個一臉不懷好意的流寇。

  緊接著幾個接到消息的流寇頭目聚在一起商討了幾句,然後就帶著人開始攻擊這些店舖酒館,並開始屠殺不是流寇的平民。

  清月城內,接到碼頭起火的消息,清月城主得知只是失火後,揮揮手,打發一個手下帶人前去參與救火就不再理會。

  身為親信的費爾知道自己主公心情不好。

  任誰死了一個兒子,心情都不會好到什麼地方去,如果不是主公還有個私生子,恐怕現在主公早就借酒澆愁了。

  當然,主公也不全是因為死去的少主而心情不好,當然也不會是火災的事。

  碼頭那邊主公沒有什麼利益,就算全燒毀了也無所謂,因為造船廠根木不在那個碼頭,而且火勢怎麼也不可能蔓延到城這邊來的。

  當然,也不是因為接下來的交易,這個雙方已經談妥,只要錢貨符合就行了。

  不過主公心情不好和這次交易還是有點關係,無他,戰馬的緣故了。

  其實說起來,也怪主公在一次獲得兩百匹戰馬的時候太過興奮,不但立馬組建騎兵隊,還帶著所有騎兵覲見大殿。

  本來按主公的意圖,是想向大殿炫耀和威壓的,畢竟大殿只有四百騎兵,而主公有了六百騎兵。

  可是主公卻沒想到這六百騎兵,引起同屬陣營的其他城主的妒嫉。

  結果,有這這些城主的支持,大殿直接開口向主公討要兩百騎兵,搞得主公答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是。

  雖然各城主都是各行其事,但名義上還是一個旗幟下同屬一個主公的,明目張膽的違抗命令,恐怕會引來所有同勢力城主的討伐。

  最後,剛好少主病逝的消息傳來,主公才藉著這個因由趕了回來。

  可是事情還沒完結,隨著大殿派出使者前來吊唁的,還有追討兩百匹戰馬的命令。

  飛渡半島缺馬,臨近的兩大國更是缺馬。

  而騎兵的強大攻擊力,更是使得戰馬成了重要軍備,在飛渡半島上有錢都買不到,可想而知兩百匹戰馬對一個勢力來說,是多麼的重要,也明白這兩百匹戰馬的取捨是多麼難以決定。

  「唉,看來只能把戰馬交出去了。」清月城主嘆氣說道。

  胳膊擰不過大腿,費爾知道主公這個決定是對的。

  不過他一想到自己等於白撿一樣的用船匠換來戰馬,並憑藉這功勳,得到了兩千石土地的賞賜,心頭忍不住抖動了一對,忙說道:「主公,康斯還有數千匹的戰馬,我們也許能夠再跟他買來兩百匹戰馬。」

  清月城主聽到這話眉頭一挑,問道:「他不是說只能拿出兩百匹戰馬嗎?現在找他要,他還願意把戰馬出來?」

  「他有那麼多戰馬,再給出兩百匹應該也沒什麼的。他不是需要船匠嗎?我們拿出一批優秀船匠來,他肯定不會拒絕的,只要價錢到位,叫他叛國也沒問題。」費爾說道。

  清月城主聽到這話,皺了下眉頭:「優秀船匠?這可是保證我們利益的重要基礎呢,而且聽說他準備建設造船廠,給他這些優秀船匠恐怕不妥。」

  「主公,我們可以提高價格,一名優秀的船匠換一匹戰馬,區區兩百名船匠無法對我們造成威脅的,而且他只是個少校領主,過段時間就會離開領地,他那領地最多就是為他扭點錢,根本不用怕他會製造戰船的。」費爾說道。

  清月城主點頭說道:「嗯,那好,等他來了,你去向他探探口風,如果不想要船匠,那麼換成金幣也是可以的,可以告訴他,兩千金幣一匹戰馬。」

  費爾立刻領命,他們兩個都認為康斯會威脅到自己,了不起就是自從自己這裡賺走一點金幣而已。

  因為他們都清楚,帝國軍沒有命令擅自對外開戰,屬於死罪。

  就在清月城主詢問招待宴會準備得怎麼樣的時候,一個侍從失禮的衝進來喊道:「主公,急報!居住在碼頭的流寇趁火打劫,不但把碼頭洗劫一空,而且還開始有組織的襲擊我方軍隊,急需增援!」

  清月城主聞言立刻跳起來吼道:「這幫該死的賤民!居然挑這個時候叛亂!想讓我臉面無存?來人!給我調五千兵馬把碼頭那幫賤民殺個乾淨!」

  費爾忙勸阻道:「主公,加上前去救火的兩千人部隊,這樣我們城內只剩下三千餘人部隊了,城內防守會立刻削弱大半啊,不如請雇傭兵出動?」

  清月城主冷眼盯著費爾說道:「請雇傭兵?剿滅這幫趁火打劫的賤民這樣的小事,居然要雇傭兵出動?

  「如果我這樣做,那個康斯少校見到了會怎麼看我?其他城主看到了會怎麼議論我?他們一定會覺得,我的直屬部隊虛弱得連流寇都無法解決!

  「如果讓他們有了這樣的誤會,你以為接下來是什麼?」說到後面,城主的語氣已經冷得可以冰了。

  費爾冷汗直冒,一個勢力的直屬部隊虛弱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同勢力的立刻把你瓜分,外勢力的則立刻侵略。

  在飛渡半島上是不能示弱的。

  以前有個傻蛋不知道聽從了什麼人的意見,想要周邊敵人互相廝殺,自己卻躲在暗處趁機發展,就指示直屬軍隊故意示弱,可卻沒想到,他一示弱,四面八方的敵人立刻把目標放在他身上,全都蜂擁過來,就是領地內的流寇和分封的家臣都時常叛亂。

  雖然在和那傻蛋的軍隊交戰後大家都發現情報不符合,但飛渡半島的領土制度決定,一旦開戰,停戰就不是君主說了算的,所以大家都在死拼。

  就這樣,雖然那傻蛋的直屬部隊其實很強,但再強大的軍隊也承受不了這樣輪番的攻擊,所以結果不用說,那傻蛋身死族滅,領地被人吞併。

  因此在飛渡半島上,你耀武揚威也行,目中無人也行,就是不能示敵以弱,因為所有人都是欺軟怕硬的貨色,一旦被人誤會為是個軟柿子就麻煩了,要知道就是個硬柿子,被人捏多了,捏久了,也會變成個軟柿子、爛柿子。

  想到這些,費爾立刻恐慌的跪下磕頭:「主公,臣一時緊張城池的安全,沒有注意到這點,臣死罪,臣願將功贖罪領軍為主公消滅那些賤民!」

  費爾現在心裡可是對自己破口大罵:「該死的,你怎麼這麼愚蠢,只想到城池的安全而不想讓正規軍出動,卻沒想到這樣會給人虛弱的感覺!現在慘了,以前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印象要大打折扣了,恐怕連帶兵贖罪的機會都沒有。」

  果然,清月城主拒絕了:「不用了,你還要負責宴會的事,剿滅那幫賤民的事其他人會負責。」

  聽到清月城主冷冰冰的語氣,費爾只能心中嘆息的服從,唉,看來自己又要花費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在主公心中的印象呢。

  而在場的其他家臣則幸災樂禍,雖然他們不敢落井下石,但能看到第一家臣地位的下降,也是件賞心悅目的事。

  清月城的五千正規軍接到命令後,立刻氣勢洶洶,全副武裝的衝向了碼頭,城門的防守也嚴密了許多,這搞得潛伏在城門附近的尼爾手焦慮不已,在擔心無法完成任務的同時,派人把敵軍增兵的情報快速的送了回去。

  在混亂的碼頭內,尼爾正帶著一幫手下指揮流寇,興奮的斬殺著那票兩千來人的正規軍。

  這票正規軍很倒霉,自己接到命令來救火的,除了把佩刀外,根本沒有攜帶長矛和弓箭,而且剛準備滅火的時候,左右和後面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流寇端著竹槍衝殺過來。

  屬於後衛的清月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竹槍桶穿。

  而幹掉清月兵的流寇,也懶得管其他人,立刻扔下竹槍,搶過士兵的佩刀,一邊大喊:「我有一枚金幣了!」一邊舉刀衝向其他的清月兵。

  這些流寇的舉動讓後面的流寇熱血沸騰,全都高喊著:「金幣!金幣!」的發起忘死攻擊。

  清月兵雖然訓練有素,但一來毫無心理準備的被打了伏擊,而且一面大火,三面密如潮水的流寇,天時地利和人數都不在自己這邊,士氣極其低落。

  雖然流寇和清月兵相比,體質和武器都有很大的差別,但說起兇悍程度,還是除了命可以拿來拼,就什麼都沒有的流寇強。

  而且流寇因為絕對人數佔優,並且在金錢和地位的剌激下,士氣沸騰。

  戰鬥結果不言而喻了,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看到流寇們這麼興奮,躲在後方的尼爾向手下得意地說道:「怎麼樣,還是老子聰明吧?

  「一枚金幣換取一件清月城士兵的武器,軍官的加倍。不用老子怎麼費口舌,這些傢伙就全都捨生忘死的發起攻擊了。士兵用金幣收買,頭目用家臣之位收買,老子我實在是太英明了。」

  「老大確實英明,屬下怎麼也想不到,老大居然能夠想出這個辦法來提升士氣,實在是太厲害了。」尼爾手下立刻拍馬屁。

  尼爾在享受馬屁之餘,心中暗自自嘲:「什麼英明,還不是想起當初攻擊主公時,城內開出賞錢收購帝國兵器的緣由嘛。

  「不過清月城也太小氣了,帝國兵器一件才一枚銀幣,現在老子一件就一枚金幣!老子這麼大方,還是只有老子才適合當這裡的新城主呢!」

  想到後面,尼爾又得意起來。

  在任何時候都有煞風景的情況出現,這不,一個手下突然問道:「老大,這裡可是數千人,也就是數千件兵器,老大你有這麼多金幣嗎?」

  馬屁聲立刻消失,尼爾瞪著那手下吼道:「笨蛋!我這是替主公幹活,這錢當然是主公給的!」

  這手下沒點眼色繼續問道:「呃,如果主公不認同呢?」

  「這才幾千枚金幣,主公那麼有錢而且那麼大方,怎麼會不認同?」

  尼爾對這個根本沒有考慮,很輕鬆的把手下問題解答了。

  其實也是,只要拿幾千枚金幣出來,就可解決數千名的敵軍,這樣的好事誰都會答應的。

  「嘿嘿,老大,我們這樣算不算是組建雇傭兵軍隊了?一方出錢,一方為錢而作戰,跟雇傭兵一樣呢。」一個手下突然興奮的說。

  尼爾瞟了他一眼,不屑的說:「雇傭兵很了不起啊?只是賺錢多而已,你老大我可是想當城主的。」

  「城主?不是吧,老大?你當城主!不是我們瞧不起老大,可你只是主公手下最底層的家臣啊,我們連家臣都不是呢!」所有手下都是一副你別白日作夢的樣子。

  尼爾氣憤地說:「笨蛋!一群笨蛋!主公是帝國人,打下這清月城後,只能找飛渡出身的人來管理。

  「而現在主公手下飛渡半島出身的家臣,只有我和宮佐敦這兩個,現在宮佐敦什麼消息都沒有,而我卻立下這麼大的功勞。」說著指了一下那已經一面倒的戰場,得意地說:「除了我當城主外,還有誰適合來當城主?」

  手下眨眨眼,好一會兒才思考出這樣震撼的結果正確不正確,眾人同時吞吞口水,然後一起喊道:「老大,照顧一下小弟啊!」

  一個機靈的手下立刻跪下喊道:「參見大人,請大人收小人為家臣,小人感激不盡,誓死效忠!」這個手下的動作做出了榜樣,其他手下紛紛跟進。

  尼爾一邊故作瀟灑的說:「不用這樣,自家兄弟,我不照顧你們誰照顧你們,都起來。」

  一邊緊張的打量四周,發現流寇都衝向了清月兵,根本沒有人注意自己這邊,不由鬆了口氣。

  現在八字還沒一撇,要是讓那些流寇知道了,肯定會讓他們心中疑惑的,而且那些流寇頭目肯定會不忿自己能夠當上城主,萬一搞出什麼麻煩事,豈不是好事多磨?所以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手下不知道尼爾在想些什麼,直接口呼主公的拜了一下才起來,這一起來,腦筋靈活的就開始進言:「主公,不如把那些流寇頭目都收為家臣如何?這可是增加力量的好機會啊。」

  尼爾搖搖頭:「這一批就別想了,他們知道我的底細,絕對不會投靠我的,要投靠也是投靠主公。

  「不過其他地方那些流寇頭目倒是可以考慮,但也要等我成為城主後才行。不然大家一樣是流寇頭目,不相上下憑什麼要服從你呢?」

  手下們聞言都點點頭,看來自己這個老大主公還是有點自知之明。

  看到手下突然不吭聲的樣子,尼爾忙打包票:「不用擔心,一旦我成為城主,你們每人最少會有一千石的封地,只要好好幹,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尼爾這話一落,馬屁聲再次如潮水般的響起。

  不過尼爾的享受再次被人打斷:「老大,不好了,城裡派出了五千人的軍隊,全副武裝,正朝這邊趕來呢。」

  聽到這個跑得氣喘、派到城門附近打聽消息的手下說出的消息,尼爾立刻心中一抖,第一時間就把目光望向戰場,發現戰鬥已經結束,鬆口氣後立刻命令道:「快,把在場的所有頭目找來!」

  頭目們抵達後,紛紛向尼爾索要金幣,氣得尼爾大吼:「急什麼?少得了你們的嗎?現在我們要注意的是後續而來的五千敵軍,他們可是全副裝備的!不像剛才那批只有一把佩刀!」說著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報給說了出來。

  「五千人?五千人又怎麼樣?他們是我們這麼多人的對手嗎?只要我們通力合作,解決他們還不是小菜一碟?

  「對了,如果把這五千人滅掉的話,城內就只剩三千來人,如果我們把他們也幹掉的話,哈哈,整個清月城都是我們的!」一個流寇頭目得意地說,這話一出,其他感覺戰鬥很輕易的頭目紛紛贊同。

  尼爾發現在自己把軍事情報告訴這些頭目後,他們不旦不再追討金幣,更是連家臣之位也不再過問,反而開始討論搶奪清月城後應該怎麼瓜分。

  看到這些尼爾一陣好笑,這幫笨走,因為打了個敵人措手不及,就得意洋洋的以為敵軍就是如此虛弱,開始幻想他們統治清月城的事情了,已經完全把自己個組織者拋到一邊。

  嘿嘿,這樣也好,反正自己的任務就是把清月城的軍隊調出來,減少以後主公攻城的困難,自己還真不相信,當主公抵達碼頭的時候,這些流寇和那些清月軍能夠抵擋主公的鐵騎攻擊呢。

  想到這些,尼爾制止怒火衝天的手下,也不打招呼,就這麼帶著手下回到了碼頭。

  而那幫流寇頭目看到尼爾離開,更是歡喜異常,畢竟少了個組織者,自己這些人更能獲得巨大的利益呢。

  他們商討一番,覺得還是把這五千清月軍引入碼頭街區為妙,野戰的話,流寇還真不敢和正規軍較量呢。

  大火無法撲過寬闊的街道,所以在焚毀那片街區後,失去燃燒物的大火開始慢慢熄滅。

  急促趕來的五千清月軍眼前看到的,是一片廢墟和數千具同僚的屍體。

  如果不是所有面孔都是熟悉的,恐怕會把這些裸屍當成流寇留下的。

  看到自己的同僚被洗掠一空的慘狀,感同身受的清月軍氣憤得仰天長嘯,高高在上的清月軍居然被下賤的流寇如此對待,所有人都是怒火衝天,在軍官的命令下,組成長槍兵在前,刀手護衛弓箭兵的戰陣,緩緩的朝碼頭逼去。

  清月軍雖然憤怒,但並不是笨蛋,也沒有被氣昏了腦,當然明白亂糟糟的衝進碼頭,雖然一定會獲得勝利,但肯定會帶來巨大的損失,像現在穩步前進就是最好的作戰方法。

  反正那些流寇除了命賤得不在乎死亡外,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和他們相比,自己的命可矜貴的很,一個換十個賤民都不換。

  如清月軍想的一樣,他們越過廢墟,進入建築還算完好的碼頭街區時,立刻遭到竹箭的攻擊。

  這種完全沒有穿透力的竹箭,並沒有給穿戴齊全的清月軍帶來什麼傷害,了不起就是幾個倒霉鬼被射中臉面中招而亡。不過這些屋頂上的流寇箭手,立刻被清月軍的箭手用鐵箭射成箭豬。

  而一些躲在建築裡面準備伏擊的流寇,倒霉的被穿過木板而來的鐵箭射中,本來這屬於流彈,但他們的慘叫聲立刻讓清月軍注意到他們。

  不用說,長槍和鐵箭庉稅把建築弄成蜂窩,埋伏在裡面的流寇就算僥倖逃過長槍和弓箭的攻擊,最後也免不了被刀手砍掉腦袋。

  滅掉這批埋伏的流寇,清月軍根本沒有什麼損失。

  看到這一情況,流寇頭目們都開始慌張起來,原來驕傲自大的心情立刻變得膽戰心驚起來。

  不過兇殘的性格,和從不把自己性命看得多重要的流寇習性,讓頭目們下令流寇集體衝鋒。

  其實說起流寇的戰術也很簡單,一招是以命博命,一招是人海戰術,除了這兩招外,流寇就什麼戰術都沒有了。

  當然,現在這些流寇頭目們還有一招新鮮的,那就是同歸於盡。

  流寇頭目們已經決定,如果這次攻擊失敗,那就點火把這街區連人帶屋給燒了,反正殺了那麼多清月軍,已經無法在這地方存活下去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放火一博,說不定把清月軍燒光了,自己這邊還有幾個人可以幸存吧。

  不過當流寇頭目一想到只要存活下來,那就等於擁有這個清月城,不禁心頭大動,紛紛開始打主意怎麼才能活下來。

  這時,也有許多流寇頭目開始後悔自己當初怎麼會鬼迷心竅,怎麼就憑那小子片面之詞,和縹緲不知道在哪的金幣和地位,引得自己起兵叛亂呢?

  當然,其中很大一部份會跟著起兵作亂,主要是眼熱其他人趁火打劫的緣故,這個理由他們是不會承認的,畢竟會很沒品,因為叛亂和趁火打劫可是兩碼事,對他們來說反正都是得罪清月城的,罪名大點更有名氣。

  想到這,這些後悔的頭目紛紛尋找尼爾等人,準備找他來出氣,可是卻根本沒有發現尼爾等人的蹤跡,隨著清月軍的步步逼近,也就把這無聊的念頭扔到一邊,開始思考怎麼逃過一劫。

  尼爾現在才懶得管那些流寇怎麼想的,他正帶著手下前去迎接他的主公呢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19 AM

第五章 遠端攻擊


  清月城軍港附近,副水軍統領正帶著三十來艘的戰艦停泊在此。

  雖然等待了整整一天,但副水軍統領不敢去找那個新鮮少主的水軍統領,因為那新鮮少主明言要去找那主公合伙人的趣,雖然這不合禮節,但自己為了私心,也就是不忿失去運輸費的緣故,也是期盼少主去鬧事的。

  由於這個原因,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向上稟報。

  至於為什麼他能忍耐一天多的工夫?

  很簡單,他可以想像現在海域某處,雙方的船隊正在對峙,而且氣氛鬧得很僵。

  現在跑過去,根本就是裡外難做人。而且自己這個身份很可能成為對方的出氣筒,畢竟少主的身份讓對方不敢怎麼樣,但自己就是個奴才的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因此還是乖乖的在這等待好了。

  至於危險?絕對不會出現,雙方都知道對方的底細,一邊是清月城主的合伙人,一邊是清月城少主,就算雙方發火罵人甚至打架,也不會動刀動槍的。

  畢竟皮肉之痛根本不算什麼,而且可以斷定,就算是打起來,也是下面的人動手而已,雙方首腦人物是不會出手的。

  再說,這片海域是清月水軍的勢力範圍,除了清月水軍根本沒有其他勢力船隊存在,就是有海盜也是清月水軍控制的,所以雙方的船隊安全得很。

  副水軍統領並沒有派出船隻打探情報,除了以上各種理由外,還有一個是怕被少主發現,惹惱那個不知所謂的少主就麻煩了。

  自己現在可是緊拍著他的馬屁,畢竟少主是不可能在水軍統領的位置上賴著不走的,等他走了,自己上下疏通一下,這水軍統領的位置除了自己外,還能是誰?

  這時,瞭望台上的水手突然大喊道:「副統領,發現前方出現大量的船隻!」

  副統領眺望一下卻什麼都看不到,因為不願大喊大叫的有失身份,所以讓身旁的副手轉達命令:「讓瞭望台看仔細了,看看是不是少主。」

  同時副統領也下令所有戰船戰鬥準備,雖然很自傲己方水軍在這片海域的權勢,但還是習慣謹慎行事。

  好一會兒瞭望台都沒有新的報告,估計正在仔細觀望中。

  副統領在引板來回踱步了幾回之後,瞭望台的水手才再次喊道:「副統領,是少主他們,二十艘掛著我方水軍旗幟的戰船打頭,不過後面跟著的近百艘船隻卻沒有旗幟。」

  副統領不以為意的揮揮手嘀咕:「人家只是個少校能打什麼旗幟,而且現在是走私活動誰會大張旗鼓的。」說著大吼道:「全體注意,立刻擺出歡迎陣型,所有水手甲板列隊集合!」

  就在這時,那瞭望手習慣性的掃視一下四周,這一看立刻看到遠處的碼頭冒出了濃濃大煙,立刻把這情報報告下去。

  而準備給少主留下好印象的副統領並沒在意,在他想來,無論是碼頭著火了還是叛亂了,城裡的部隊都能很輕易的解決。

  自己水軍無論是救火還是平叛,對陸地都是無可奈何,反正又沒有敵船出現,既然如此何必多事?因此就把這事拋到一邊。

  在那艘清月少主的旗艦上,康斯眺望了一下遠處分列兩旁、做出恭迎佇列的清月水軍,笑道:「看來對方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已經變成敵人了。」

  「嘻嘻,大人,這不正好讓我們襲擊他們嗎?您看他們都擺出歡迎陣型了。」相文樂呵呵的說。

  康斯扭頭向凱海問道:「攻城弩和投石車準備好了沒有?」

  凱海忙巴結地說:「大人,已經準備妥當,只要您一聲令下立刻會萬箭齊發的。」

  相文等人雖然看不起凱海這個俘虜,但對康斯任命這個傢伙負責二十艘戰艦上的攻城弩和投石車,還是很認可的,畢竟俘虜的這些人當中,只有他在這方面最拿手。

  當然,這傢伙想背叛也沒有可能,因為他只是負責指導工作的權力,根本沒有操作的權力,不用擔心他會把弩箭石頭扔到自己人身上。

  而凱海現在根本巴不得眼前這個大人能夠一瞬間把清月城給滅了,因為只有這樣,自己背叛的行為才不會被追究。

  剛開始投降的時候,已經預定自己家人會被清月城主處死洩憤,可沒想到這個大人居然直接回去調兵直接攻打清月城。

  按照自己知道的情況來看,清月城恐怕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少主已經被砍頭了,應該還在傻愣愣的等著少主帶客人回去。

  這樣說來,如果這個大人勝利的話,自己的家人也許可以活下來,而且說不定自己還能因此飛黃騰達,這怎麼都比以前當個旗艦上的船長好很多吧?

  想到這些,凱海忍不住看了康斯一眼,心中嘀咕著:「這大人準備這麼妥當,是不是當初就想著滅掉清月城?嘿,如果是這樣的話,還真是個心思沉穩、心狠手辣的傢伙呢,居然一邊和人家結盟一邊下黑手,當他朋友絕對睡不著覺。

  「不過當他手下倒是滿不錯的,看看現在自己這各俘虜所受的待遇,還有那些流寇們的待遇就可知道。

  「不過他怎麼會這麼放心我們呢?除了要我們聽從命令外並不多做監視,沒有遇到比他強大的人還好,一旦比他強大的人來挑撥拉攏,恐怕下面會立刻叛亂吧?」

  康斯並不知道這一切的巧合,讓手下和俘虜都有了個錯覺,認為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不然哪有可能因為一個女親衛就把合作伙伴的少主幹掉,而且還能立刻召集所有人馬發起攻擊的。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誰都肯定會認為康斯是蓄意的,而遠在省城的彼庫德和凱爾特也是如此認為。

  得到手下帶回消息的彼庫德惱怒的拍桌子吼道:「該死!康斯這傢伙也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他這是要把我們走私渠道給毀了啊!怎麼會有這麼意氣用事的人!」

  凱爾特也是怒火衝天:「是啊,這傢伙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居然為了個手下的女兵,就把人家的繼承人給砍死了?也不想想這走私活動一年能夠賺取多少金幣啊!有了金幣什麼女人沒有啊!我饒不了他!我的金幣啊!」

  氣洶洶來回踱步的彼庫德突然向那親信說道:「你剛才說康斯奮得二十艘戰算後立刻回去調兵,而且一會兒工夫就把所有的軍隊調入船隊了?」

  那名走私代言人的親信立刻猛點著頭。

  「不對,這事不對。」彼庫德突然怒氣全消的坐回椅子上,撫摸著下巴說道。

  「怎麼不對?那傢伙簡直就是送死啊!清月城單單正規軍就上萬人,加上那些螞蟻一樣多的雇傭兵,康斯他那幾千人再厲害又怎麼樣?

  「媽的!他自己找死就算了,現在可是連我們都要被他連累了,清月城滅掉康斯後,難道不會來找我們這些表面上看起來是康斯同盟的人嗎?

  「媽的!雖然不怕他們入侵,但一個隨意挑起戰爭的罪名就能讓我革職下獄啊!」凱爾特已經在跳腳了,他現在恨不得立刻生啃了康斯。

  彼庫德勸道:「不用如此激動,我看這事透著古怪。」

  凱爾特也坐下猛灌了口茶後問道:「有什麼古怪?」

  「你想當初康斯談條件的時候顯得是那麼深沉了得,現在怎麼會變得如此衝動魯莽了?還有康斯的部隊怎麼可能幾個時辰就裝上般隻?

  「你也知道沒有準備的話,單單調動都沒有那麼快。而且康斯手下這麼多清月城的流寇俘虜和那些船匠,他會不知道清月城的兵力清況?他會不知道飛渡半島上傭兵滿地的事情?」彼庫德反問道。

  凱爾特立刻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壓低聲音問道:「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康斯搞的鬼?天哪,就算他的手下厲害,也不可能幾千人就把清月城的正規軍和傭兵幹掉吧?而且如果他把清巴城佔據了,他怎麼向帝國交代?

  「就算把佔領的土地交給帝國也沒用,因為帝國不會要的,而且沒有命令私自攻擊其他國家,單單違背命令這條罪名,就足以砍掉他的腦袋!」

  彼庫德說道:「他肯定有把握才這樣幹的,而且他也不會讓帝國知道他開疆擴土,只要讓他飛渡半島出身的手下當掛名城主,表面上看起來和他沒有關係,但清月城卻實實在在的控制在他手中。」

  「咦?這樣一來貨源不是控制在他手上?那我們豈不是賺翻了?哈哈,這樣我可要派兵幫助他才行呢。」想到金幣滾滾而來,凱爾特心情立刻舒爽起來。

  彼庫德立刻就潑冷水:「哼!想得美!別忘了我們才剛和清月城定下誓約沒幾天,這傢伙就毀約了,你以為這樣的人會讓我們得到多少好處?能夠保證貨物供應那就老天保佑了。

  「而且你也別把飛渡半島看得那麼簡單,清月城雖然獨立自主,但它上面還有同僚和主子,那些同僚和主子能夠眼看著清月城落入康斯手中?

  「哼哼,我估計康斯最多就是在清月城劫掠一番就退回來,反正他這個少校領主不值錢,只要有了清月城的資金,領地遭到飛渡半島攻打,被帝國收回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走走門路,更好更大的領地又會頒發下來。」

  凱爾特傻了眼:「那我們該怎麼辦?眼看著康斯打撈一筆走人,而我們的走私線路卻被徹底毀壞?」

  「現在不清楚清況,我也無法決定,我們還是去康斯領看看再說。」

  彼庫德嘆口氣站了起來。

  凱爾特立刻點頭:「對,對,我們去看看說不定能佔點什麼便宜。」

  這話只能讓彼庫德搖頭,佔好處?不被人家賣了還幫著數錢就算好了,還敢奢望佔康斯的好處?這年輕人真是很有一套啊,說不定在知道走私線路後就開始計劃了。

  「準備。」

  康斯低沉的聲音,讓凱海立刻從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忙仔細的再檢查一遍攻城弩和投石車的情況。

  隨著雙方戰艦越來越接近,凱海的手心也捏了一把汗。

  過了一會兒,已經可以看到清月城水軍整體輪廓,打量了一下距離的凱海發現康斯並沒有發佈命令,忍不住提醒道:「大人,已經進入射程了。」

  康斯沒有吭聲,讓他只能乖乖閉上嘴。

  又過了一會兒,清月城戰艦上士兵的身影都模糊看見了,凱海滿頭冷汗,顫抖著再次提醒道:「大人,再不發起攻擊,對方的瞭望台就能夠看到我們甲板上的攻城弩和投石車已經張開了。」

  康斯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瞄準吧。」

  得到命令,鬆口氣的凱海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臉色嚴肅的看了下對面的戰船,然後低頭搗弄一台攻城弩和投石車後說道:「攻城弩仰角三十度,尺規三,前排投石車後移一度,拉弦五,後排拉弦六,目標前方掛著副統領旗幟的船隻。」

  傳令兵看看凱海再看看康斯,見康斯點頭了,才跑去傳令,同時心中忍不住嘀咕:「大人還真相信這個什麼旗艦船長,他可是投靠才一天呢,不怕他故意表錯讓我們打擊落空?」

  當然,想是這樣想,還是跑到船尾向附近的戰船打旗語,如實地把資料傳遞出去,而貼近旗艦兩側的戰艦傳令兵立刻把命令傳遞下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在瞭望台上打旗語,雖然比較訊速,但對方戰艦肯定也看得到。

  至於對方為什麼看得懂?拜託,康斯根本不懂海上旗語,而這些旗語都是飛渡半島這邊公開統一制度的,只要是飛渡半島的水軍都看得懂。

  如果不是還有投靠的流寇水手曾有水軍旗水出身的,恐怕只能用喊的來傳遞命令呢。動用俘虜的水軍擔任旗手?不怕他們臨陣投敵嗎?

  相文把一面令旗雙手捧給康斯,康斯拿過令旗後,想了下,交給了凱海,下意識接過令旗的凱海,渾身一抖,忙跪下高捧令旗拒絕,這令旗可是號令所有攻城弩和投石車的玩意,只要一揮那就是萬箭齊發的。

  「我不懂海戰,更不懂攻城弩和投石車的使用,所以還是交給你們這些專業人士比較放心。」康斯揮揮手笑道,然後就轉身不再理會凱海。

  「還不接令起來?全部人都等著你的命令呢!」相文冷冰冰的說道。

  原本因康斯的話而渾身滾燙的凱海,立刻打個寒顫,慌忙磕頭起身,然後小心的走到邊上,相文和威傑不落痕跡的跟著站在附近,手也偷偷的按在兵器上,他們怕凱海搞鬼呢。

  凱海也注意身後的兩人,心頭一抖,深吸口氣,望了下對面的戰船,一咬牙,把令旗一揮,大喝一聲:「放!」

  清月水軍副統領繃著臉嚴肅說道:「命令旗手打歡迎旗語。」

  話才剛落下,突然發現少主那二十艘戰船飛出一票密密麻麻的小黑點……

  那是什麼?

  這疑問隨著那些小黑點的擴大而獲得解答,巨大的弩箭和頭顱大小的石頭!是清月水軍戰艦標準配置武器上投射出來的!

  「為什麼?」

  副統領剛冒出這個念頭,就非常倒霉的被弩箭剌穿在甲板上,根本無法躲,密密麻麻的弩箭和石頭完全把這艘船給籠罩了。

  有這樣的密度很正常,誰就這艘戰船上掛著他副統領的旗幟,而且還為了在第一時間見到少主以便拍馬屁,排在佇列頭位呢?

  這麼顯眼的目標,當然落入康斯這麼懂行的身手們眼中,所以都把武器瞄準了這艘戰船。

  二十艘戰船的統一攻擊,威力巨大,一次齊射就把這艘副統領的坐駕給打成篩子,湧進來的海水很快就把它拉入了深海。

  相文和威傑立刻蹦了起來高聲叫好,而凱海則傻愣愣的看著遠處那艘旗艦,直到威傑拍了他的肩膀喝道:「你可真夠厲害,一次就把對方旗艦幹掉了!哎,別發愣,正開戰呢!」他才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的他不知道什麼緣故,滿臉紅彤彤的,雙眼也散發出光芒,動作利索的舉起令旗,射手們立刻迅速把武器就位。

  得到所有射手就位的信號,凱海再次把令旗一揮,那聲「放!」也被他喊得中氣十足!

  慘叫聲和船體撕裂的聲音,讓其他清月水軍整個愣住了。

  他們都清楚對面二十艘掛著己方旗幟的戰船,是少主的親衛隊,可是為什麼少主要攻擊副統領啊?

  就是有什麼原因要滅掉副統領,也不用如此囂張啊,只要一道命令,自然會有人把副統領的頭顱割下送上。

  在他們發傻的時候,第二輪的攻擊降臨了。

  這次康斯這邊的戰船在一些有過水軍經驗的流寇指揮下,分成五組,一組四艘戰船瞄準一艘的發起攻擊,而後面那些滿身補丁的船隻,則不要命的朝前撲去準備進行肉博戰。

  第二輪攻擊再次讓清月水軍五艘戰船失去戰鬥力,而剩下的戰船此時才清醒過來,開始搬動甲板上的攻城弩和投石車反擊。

  但誰叫掛掉的副統領不久前,傻呼呼的下了個讓所有人員在甲板列隊歡迎的命令。

  這命令不但讓戰船失去動力,失去視覺,更讓甲板混亂不堪,等水手跑回操槳室、爬上瞭望台、拉起風帆、打起船舵、張開攻城弩和投石車的時候,康斯這邊已經讓清月水軍十多艘戰船失去戰鬥力,而且肉博戰的船隻也貼近了。

  失去統一指揮的清月水軍只能各自為戰,了不起無是臨近的兩艘船互相幫助。

  而康斯這邊則是二十艘戰船遠端攻擊,並且掩護肉博船靠上去。

  如果只是單純的遠程攻擊,清月水軍在慌亂過後還有信心幹掉這批敵人,但在康斯這邊一百多條肉博船撲上去進行肉博後,前後左右都是敵船的感覺,足以讓清月水軍的數十艘戰船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孤軍奮戰,已經被團團包圍了。

  這個心理打擊比血肉橫飛的場面更能讓水手們喪失鬥志。

  因康斯所在旗艦具備遠程攻擊手段,而無法享受肉博的相文等人,只能在一旁懊惱的跳腳不已。

  而凱海的合作,也讓相文他們放鬆了監視,雖然他們渴望收割性命的感覺,但他們也沒有忘記自己責任,他們是絕對不會慫恿康斯上前近戰的,就是康斯有這個意圖,他們都會進行勸解。

  不過讓他們有點吃驚的是,以前戰必衝前的康斯,居然好整以暇的站在甲板觀察著戰場,而且偶爾還會向凱海詢問幾句,看到的神情根本沒有渴望上陣殺敵的慾望。

  好動的威傑忍不住嘀咕道:「怎麼這次大人這麼沉得住氣?」

  話才剛出,就被相文敲了下腦袋,並且被揪住了耳朵。

  相文揪著威傑的耳朵低聲說道:「笨蛋,看看雷特、雷凱現在在幹什麼!」

  威傑咧牙忍痛的一打量,發現雷特、雷凱正緊跟隨在康斯身邊,並戒備注意著四周,他立刻想到雷特、雷凱包括康斯都被鞭打的事情,立刻點頭求饒:「大姐,痛啊,我知道怎麼回事了,快放開我。」

  「哼!現在明白了吧,一個統帥絕對不會上陣廝殺的,如果對戰的時候統帥都要上陣廝殺,那絕對是到了生死關頭。現在大人勢力越來越強大,我們也要牢牢記住自己的責任為大人分憂。

  「你看,歐克大叔已經完全肩負起管家的責任,現在正在帝都給大人準備親的親衛,而雷特、雷凱在經歷過教訓後,也意識到自己的責任,而你呢?大人委任你負責情報,你做成什麼樣啊?」相文一臉教訓的說。

  威傑揉著耳朵不服氣的說道:「我也負起了責任啊,在民兵和流寇,哦,在領民當中發展後大量的細作,領地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全知道!」

  「喲呵,這麼了不起?不知道清月城的情報是誰打探來的啊?」相文斜眼瞥了一下。

  「呃,那是我還沒踏上清月城,等這次打下來後,絕對會把整個清月城的情報網都收攏在手中!」威傑有點底氣不足。

  「哼,打下後再說?虧你說得出口,打下了清月城,情報的重要性已經下降了一半!」相文非常不屑。

  「總是挑我毛病,那你的工作又做得怎麼樣?」威傑羞惱成怒的說。

  「耶!你沒眼看的嗎?我不是把大人侍候得舒舒服服的?」相文跳了起來怒視威傑。

  威傑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相文,然後才撇撇嘴說道:「看你這身打分,簡直就是一個衝鋒陷陣的猛將,還侍候大人呢。」

  「你!」相文可真是怒了。

  不過威傑沒有被嚇倒,擺手說道:「先別發火,我問你,你帶領的侍女隊,除了你以外,其他人怎麼樣?你有沒有教導她們啊?你也知道,大人有客人的時候還不是得你出面?根本就不敢讓那些侍女出來丟大人的臉面,你說我講的是不是實話?」

  相文無法反駁,自己平時除了親自照顧康斯外就是練武,根本沒有怎麼教導過那些侍女。

  其實也不是沒有教導,只是那些侍女愚笨,長相又不漂亮,相文可沒那麼好心情教導這些侍女分擔自己的工作,所以教過幾次,他她們有點樣子了也就沒有理會,誰想到沒有自己指揮這些侍女都不會幹活!

  想到這,相文委屈的說:「不關我的事啊,那些侍女都是從那些船匠家人中挑選出來的,力氣有,但只能幹粗活,幹點精細活就全不知道怎麼回事,而且她們沒個漂亮的,我根本沒有興趣讓她們侍候大人啊。」

  「漂亮?笑話,工匠的女兒能漂亮到什麼地方?而且就算有漂亮的,也老早就被清月城的權貴收攏了,還會被那些工匠帶來?你就不要找藉口了。」威傑看到相文吃癟,興奮異常,說話都硬氣了許多。

  聽到這話,相文突然興奮的猛拍威傑一掌,讓威傑差點趴在甲板上,惱怒的威傑剛想開罵,但看到相文滿臉笑容,雙眼流露出興奮的神色,心頭一抖,吞吞口水問道:「大姐,你這是幹什麼?」

  「嘿,小弟,真有你的,你可提醒我了。」相文笑吟吟的說道。

  「呃,我怎麼提醒你了?」威傑一臉疑惑樣。

  「嘿嘿,這就要動用一下你這情報長官的權力了,等打清月城的時候,你告訴那幫混球,清月城達官貴人的女眷屬都是屬於我的!誰敢弄壞了這些美女,我會把他的小雞雞切下來喂黑狼!」相文依然滿臉笑容,語氣溫和的說著。

  但這話卻讓威傑冷汗直冒,並且下意識的夾緊了大腿,他顫抖著問道:「大姐,你要這麼多美女幹什麼?」威傑心頭冒出一個讓他打個寒顫的念頭:「大姐不會突然轉變成男人吧?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那些美女給你不是浪費了嗎?」

  相文一臉興奮的說:「笨蛋!還不知道我的意思?我問你,那幫清月城的達官貴人身為有權有勢又有錢的傢伙,家裡的侍女和女兒肯定是很漂亮的吧?而且這些女子肯定或多或少受過點教育吧?

  「這不就得了,把裡面最美麗、最有知識、最懂事的統統挑出來加入侍女隊,老娘回去就可以把那幫工匠的笨蛋女兒給開除了!這樣大人有面光,老娘也輕鬆。」

  下意識點著頭的威傑這才明白相文的意思,立刻一拍大腿巴結道:「大姐厲害,確實如此,說起來上次省府長和師團長來,連端茶倒水的都是壯漢,我還真是覺得丟臉呢,等下登陸的時候,我就把命令傳達下去!」

  說到這,威傑心中忍不住再次冒起一個念頭:「嘿嘿,這樣一來,這個大姐就不會老是霸著大人。雖然他外貌看起來是個美女,但如果讓人知道底細,恐怕大人會被人羞辱得無地自容,還是弄些真正的美女放在大人身邊才妙,這樣就不會有人說閒話了。」

  相文不知道威傑腦中的想法,不然肯定是立刻翻臉拼殺,所以他還是笑咪咪的督促威傑不要忘了這事。

  在這兩人商討完的時候,海戰已經結束,佔據上風的康斯獲得勝利。

  清點一下戰果,清月水軍被打沉十七艘,俘虜半殘廢的三十一艘,沒有一艘戰船是完好的。而抓獲的俘虜則有兩千餘名,能抓獲這麼多俘虜,主要是清月水軍失去了鬥志,拼博一下後,發現大勢已去就投降了。

  不過即使佔據了極大優勢,康斯這邊還是被打沉了二十來艘的肉博船,被打殘的更多,而且也陣亡了近千人。

  不過陣亡的人部份是流寇出身的水手,還有一小部份民兵,康斯的僕從兵就是沒了一兩個倒霉蛋,這兩個倒霉蛋還是被流彈射中的。

  僕從兵損失這麼少,完全是康斯沒有讓他們參加肉博,只是近距離射箭而已,畢竟讓這些草原人打海戰等同讓他們送死。

  清點完畢後,康斯沒有多作停留,留下十艘戰船善後,連軍港都不佔領,直接帶著船隊撲向濃煙滾滾的碼頭。

  看那樣子就知道,上次派人聯絡尼爾和宮佐敦的人有成效了,當然要乘勢一舉攻佔。至於軍港?沒有戰船,這軍港等於是康斯的了。

  不用擔道十艘戰船看管不了兩千名的俘虜,拆掉那些殘船的武器和動力裝備,把俘虜趕上去就行,敢有異動直接打沉。

  前進途中,康斯還在為自己如此輕易就獲得了海戰勝利而有對發愣,不是說海戰是非常難以獲得全勝的嗎?怎麼自己如此輕易的讓清月水軍全軍覆沒?

  想了一下,康斯只有自嘲的笑了笑,這一切都是巧合。

  巧合的把清月城少主幹掉,奪取了二十艘戰船,清月水軍還不清楚,並且在自己帶著大隊人馬趕來時,居然傻呼呼的列隊迎接。

  由於對方沒有準備,而且第一時間就消滅了旗艦,所以才能獲得如此勝利。

  但要是因此小看清月水軍的話,那就是不知死活了。

  單單看如此兵力優勢加上偷襲,而且對方還失去了統一指揮,居然還落得二比一的損失。從這就可以知道如果是光明正大對決的話,結果肯定會調轉過來。

  而且這不定清月水軍把自己這些全部消滅掉,他們還沒損失多少艘戰船呢,因為自己這邊根本就沒有什麼海戰指揮官。

  己方這邊有點海戰知識的船長,也只懂得衝上去肉博這招,相信自己親自指揮也是如此。

  現在看來,給敵方最大打擊,同時敵方給自己最大打擊的,都是遠端攻擊,雙方損失的戰船就是被這樣打沉。

  而肉博戰除了殺死對方水手並獲得戰船外,並不能決定勝利天平的傾向。

  也許,海戰的關鍵,就是看誰能在最遠的距離,用最快的速度擊沉對方戰船,而不是看誰的水手強悍、誰的水手多。

  如果以後都是如此遠距離互相攻擊的話,相信戰船上的水手根本不用進行肉博戰,勝利的天平就已經決定了傾向。

  想到這,康斯看了一眼滿臉興奮的凱海,他知道這是個人才,因為調度攻城弩和投石車角度的命令,都是他發佈的,不過這個人前天還是清月水軍的旗幟船長,怎麼才一天的工夫,他自己動手消滅了原來所屬的水軍會這麼興奮?

  不過康斯沒有計較這些,也沒有在意凱海的忠誠心是怎麼樣的,康斯現在的意識裡,他認為親衛和僕從兵才是完全屬於自己的手下,他們和自己之間才能談得上忠誠。

  而那些流寇和民兵和自己之間只是上下關係,他們的忠誠應該給帝國的。因為領土被收回的時候,他們會自動轉化為當地的居民,將和自己再沒有任何關係。

  至於尼爾和宮佐敦這兩個稱呼自己為主公的,雖然表面上算是自己的直屬手下,只是自己感覺和尼爾之間只是金錢關係,和宮佐敦之間只是利益交換關係,只能算是直屬屬下,所以心中也沒有怎麼特別計較他們的忠誠。

  在康斯看來,屬下和手下是完全兩個意思的詞語,上司完全不用計較屬下的忠誠度,只要屬下願意服從命令就行,而且屬下隨時能夠因為更上一級的命令而轉投他人,上司還無法抗議。

  而手下則是上司的左膀右臂,利益完全和上司糾纏在一起,上司昌手下也昌,上司敗手下也敗,可以說完全是生死與共。

  雖然雖然清楚自己這樣理解有點偏執,但知識和見識深度都不夠的康斯,現時只能這樣以為。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20 AM

第六章 登陸清月


  在康斯胡思亂想的時候,凱海此刻正心頭發毛,因為他注意到康斯瞥向自己的那一眼。

  雖然無法辨認出康斯眼裡的意思,但凱海以為自己在親手消滅清月水軍後,居然表現狂熱興奮,讓康斯很不滿。

  不管怎麼說,幾天前自己還是清月軍中的一員啊。

  自己這個舉動,絕對會讓康斯以為自己是個忘思負義的小人,雖然自己習慣性的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事,但這個行為可是對自己以後的前途有礙啊。

  看到康斯不吭聲的眺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凱海慌張的開始思考,自己要怎麼樣才能挽回印象。

  想著、想著,凱海突然心頭一亮,自己被俘虜後,只是被人詢問是否願意加入軍隊,自己還沒有找個主家效忠呢。

  一想到這,凱海立刻雙膝跪下,雙手趴在地上,用恭敬的語氣說道:「大人,請讓小人成為您的家臣,小人願誓死效忠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沒有辯解自己為什麼會在消滅清月水軍後如此興奮,人家沒問你說出來豈不是心中有鬼?

  這個削弱印象的事絕對不能做。

  「家臣?」

  康斯愣了一下,怎麼又有一個要當自己家臣的,自己只是個帝國少校呢,而且帝國這邊也不流行家臣制度啊。

  雖然不大願意,但考慮到凱海對遠端射擊很有一套,有點心動的康斯點點頭說道:「那麼你想要獲得什麼?」

  這次輪到凱海發愣了,自己想獲得什麼?

  自己投靠的這個主公還真是古怪呢,除了飛黃騰達外還能要什麼?不是看你有消滅清月城的可能,我還不想投靠呢。

  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出來!

  凱海念頭一轉,立刻一臉肅穆的說道:「臣下不敢奢求什麼,只願為主公的榮耀添加一份光彩。」

  康斯眉頭一皺想道:「又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傢伙,看起來比另外兩個家臣要油滑得多,也更虛偽,不過沒關係,反正他追求的不外是金錢和地位罷了,打下清月城後應該能夠安置他。」

  想到這,康斯點點頭說道:「不要叫我主公,稱呼我為大人就行。」

  凱海愣了一下,不過雖然搞不明白為什麼不能稱呼主公,但還是清楚對方已經接受自己了,立刻滿臉歡喜的跪下磕頭:「參見大人!」

  康斯擺擺手:「起來吧。」

  就這時,康斯突然想到自己麾下有騎兵、有步兵,就是缺少攻城兵,嗯,剛好安置這個傢伙,於是說道:「看你遠程攻擊很有一套,挑選人手組建一個遠程攻擊隊,裝備的就是這些攻城弩和投石車。」

  雖然凱海期盼能夠指揮戰船,但想到自己剛投靠過來,在主公心中還不重要,而且這指揮攻城弩和投石車也滿合自己口味的,也就恭順的接受了這個任命。

  接下來凱海就開始在船隊亂竄的招收人手,他可是非常清楚登陸後,就是自己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呢。

  康斯在海上遇到了尼爾,不過康斯這邊是沒有注意到這艘小船,而尼爾在看到十艘掛著清月水軍旗的戰船,第一反應就是完了,肯定是清月水軍看到碼頭濃煙,趕來助戰了。

  既然在戰船面前根本無法逃走,尼爾認命的把小船駛到一邊讓路,看看自己這樣做會不會讓這些水軍忽視掉。

  看到這些戰船直接漠視自己的直撲碼頭,尼爾在鬆口氣之餘才發現自己多慮了,這海面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小船,清月城的戰船根本不會發現自己。

  尼爾當然知道這些小船都是因碼頭大火而逃出來的本土良民。

  像他們這類人,對事態很敏感,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駕船出海,等事態平息了才跑回來。

  也不怪他們動作利索,全是因為那個聚集了大批流寇的碼頭,幾乎是隔上一年半載就會來場內鬥的狀況,把他們給逼出來的。

  看看這些小船都很破爛,尼爾很幸災樂禍的笑了。

  看來那些有錢人沒有跑出來呢。

  以前每次動亂都有徵兆,所以有錢人能提前跑回城或跑出海,不過這次卻非常突然,就是自己這個導火索在點火之前也沒有意識要發起動亂,那些有錢人又怎麼能知道呢?

  嘿嘿,那幫流寇肯定搶掠得很舒爽,不過等主公來了,他們吞進去的可得全吐出來了。

  尼爾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手下提醒他:「主公,怎麼清月水軍出動這麼多戰船啊?足足過百艘啊,不過除了開頭十艘外,其他的戰船怎麼破破爛爛的?清月水軍什麼時候那麼窮了?

  「咦?主公快看!那艘船和我們上次開著前往大殿那裡的那艘很像啊!」

  尼爾定睛一看,不是像,而是確實是自己上次那艘海船!

  尼爾立刻跳起來喊道:「快!快貼上去!這是主公的船隊!一定要趁主公沒有登陸前趕上,這可是我們表功的大好機會!」

  尼爾的手下大多不是蠢驢,當然明白現在表功的話,岸上其他流寇花了大力氣幹的事,比如消滅兩千清月軍這樣的功勳,都可以往自己身上撈,如果到大殿上去了,其他流寇肯定會來搶功的。

  有巨大功勳激勵他們,尼爾手下立刻奮勇的劃槳。

  雖然追不上打頭的戰船,但上百艘船隻的蛇形船隊,卻足以讓他們很輕鬆的就靠了過去。

  一番喊話後,尼爾被一艘戰船接了過去。

  上了船尼爾才知道,如果不是每艘船都有投靠的流寇當手水,恐怕沒有一艘船會理會自己呢,因為其他人根本不認識自己。

  察覺到這個情況,尼爾意識到自己在主公這邊的知名度非常低。

  不說主公身邊的五大親衛,更不用說民兵頭子猶安,自己甚至連那八百個騎長都不如。

  起碼那些民兵就知道他們叫刀、劍、槍、弓、盾、鐵、馬、兵的。

  在一個勢力裡知名度低絕對無法出人頭地。

  尼爾在趕往旗艦的時候,特別囑咐自己手下分散到各船上,向水手誇耀自己的功勳,更要多次重複提起自己的名字。

  看到自己手拍胸口保證,尼爾很是得意自己的小聰明。

  這樣就算宮佐敦立下的功勞和自己一樣大,城主之位也是自己的了。因為到時自己的知名度肯定比宮佐敦高。

  在被一艘戰船快速送到前鋒的時候,已經得到康斯海戰情況的尼爾,看著那十艘清月水軍戰船歡喜地想道:「嘿嘿,沒想到主公如此厲害,居然不怎麼費力就滅了清月水軍,看來我投靠這個主公還真是英明決定啊。

  「誰能想到不久前,我還只是數十個流寇的頭目呢?以後榮華富貴可是滾滾而來啊!」

  上了旗艦,尼爾是一路點頭哈腰的來到康斯跟前。

  沒辦法,除了那些流寇出身的人外,其他人全是康斯的舊屬,不說那些草原騎兵,就是領地民兵都比他地位高,更不要說這滿船的親衛了。

  看到康斯,尼爾剛想下跪,相文突前一步警告道:「注意稱呼。」

  尼爾忙巴涎著臉說道:「是是,小的不敢忘。」看到相文讓開步,才鬆口氣的大禮參拜:「屬下尼爾參見大人,恭賀大人旗開得勝,一舉殲滅清月水軍,大人武威屬下深感榮焉。」

  本來還不在意尼爾的凱海,一聽尼爾的名字,心立刻吊了起來,這個傢伙就是主公以前唯二的家臣之一?看來要注意他才行呢,自己可是希望成為首度家臣啊。

  「尼爾,事情辦得怎麼樣?」康斯望著越來越近的碼頭隨口詢問道。

  「大人,屬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清月城正規軍給引來了七千人。」

  尼爾恭敬地說了起來。

  說的內容和真實情況差不多,不過卻變成了是他故意放火吸引清月軍,然後指揮流寇滅掉了救火的兩千人,緊接著再指揮流寇把增援的五千清月軍引進碼頭打巷戰,最後看到主公來了,就把部隊放下親自前來迎接。

  照他這話來看,所有功勞都是他立下的,搞得聽到這話的人大都瞪著眼睛,不相信的打量著他。特別是凱海,完全是一副你說謊的神情的盯著尼爾。

  凱海現在心中正在破口大罵:「該死的,雖然不知道你的本事到底如何,但看你當了這麼久的流寇小頭目,就知道沒什麼了不起,就你這麼個傢伙能搞出這麼多事來?你有這本事早就翻天了!騙鬼啊!」

  當然,凱海也不敢直接說出來得罪尼爾,畢竟尼爾比他早投靠。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尼爾上船後是一路點頭哈腰的走過來,而且對那個主公的親衛美女,更是哈巴狗一樣。

  再加上在場的親衛沒幾個在意他的,從這就可看出,自己這些家臣在主公麾下地位低得可憐,可能就只比那些水手好點。

  既然這樣,同屬地位極低的家臣,還是暫時不要狗咬狗了。

  康斯沒有在意這是不是尼爾自己幹的,他在意的是清月城的士兵被引出來了,於是含笑點頭的一揮手說道:「做得不錯,這是獎賞。」

  早就得到吩咐的雷特、雷凱,把一個箱子擺在尼爾面前打開,滿滿一箱數千枚的金幣,映照得尼爾的臉色都變得金黃。

  凱海的眼睛都直了:「靠!這個主公也太大方了吧?立點小功勞就賞這麼一箱金幣!嘿嘿,我喜歡啊!」

  尼爾沒有凱海的那種興奮,他現在臉色確實黃了,他現在是那個悔啊,當初自己怎麼向康斯提示,自己這些人喜歡金錢上的獎賞呢?

  屬下完成任務,上司偶爾給錢的話,算是上司欣賞屬下表現的賞賜,但每次完成任務都給錢的話,那就等於雙方是雇傭關係,立下的功勞在雇主那裡絕對不會變成功勳記錄,因為雇主給錢了。

  雖然悔恨,但也不怪自己,誰叫當初以為康斯就待在奧特曼帝國發展啊,自己這些外國人立下功勳又不能提高地位,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換錢實在。

  誰能想到這個當初被自己當作雇主的主公,居然有可能打下清月城?

  現在自己根本沒有可能成為清月城主,因為自己在主公眼中只是個雇傭兵似的角色啊!

  想到這,尼爾立刻推辭:「主公,臣下為主公效勞是應當的,也是本份,請恕臣下不能接受這份賞賜。」

  他為了改變在康斯眼中的印象,顧不得相文的警告,跟被相文教訓,還是主公對自己的印象重要。

  再說這些錢算什麼?只要自己成為清月城主,那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凱海傻了,忍不住想:「這白癡是怎麼回事?主公給的賞賜都不要?」

  而相文和威傑也傻了,他們搞不清楚這個做什麼任務都要賞錢的傢伙,怎麼突不要了,這巨大的轉變,讓相文忘了追究他稱呼康斯為主公的事了。

  熟悉人情世故的康斯先是一愣,接著立刻明白尼爾的意思,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這些賞錢就讓你的部下分了吧,你的功勞我會記住的。」

  聽到開頭那句話,尼爾心中一片灰暗,但後面那句話卻讓尼爾立刻雙眼發亮,滿臉紅光,聲音響亮的喊道:「謝主公抬愛!」

  看到尼爾的表現,其他人沒那麼快回味過來,凱海已經探出了味道,他眼睛滴溜溜的望著尼爾:「你這傢伙有夠聰明的,自己不要賞賜轉給手下,看起來吃了大虧,但卻讓主公記住了你的功勞,反而大賺了呢。

  「嗯,看來得學學,只是這個小小流寇頭目,是怎麼學會這些把戲的?如果老子以前懂的話,就不用在水軍當個萬年副統領了!」

  忙完這些,船隊已經準備靠岸了。岸邊根本沒有人影,不是逃到海面上了,就是在碼頭內廝殺,沒人注意到康斯船隊像在自己地盤一樣的輕鬆靠港,士兵輕鬆下船後,還可以活動一下身體才集合列隊。

  跨上漂泊了一天還有精神的戰馬,康斯把手一揮,以僕從兵為主,帝國軍民兵為輔助編到一千騎的騎兵,立刻抽馬狂奔呼嘯的衝向廝殺聲響徹天際的地方。

  最前方幾名騎術最好的騎兵,帶上了尼爾和他的手下,畢竟他們能分清敵友。

  騎兵策馬離開的瞬間,被親衛擁簇的康斯,也帶著其他兩千餘名由民兵和流寇組成的步兵,跟了上去。

  最後壓陣的,則是嘟著嘴、滿臉不願意的相文和威傑,他們兩個要帶著凱海和從船上拆下來的攻城弩和投石車,同時還有微簿的輜重。

  帶著這個速度跟烏龜差不多的隊伍,相文和威傑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過誰叫他們是五大親衛之二,這麼重要的隊伍他們不帶,難道交給凱海這個剛投靠的傢伙帶?

  無法跟在康斯身邊作戰的相文,只好把氣出在威傑和凱海身上,特別是威傑,幾乎把他訓得跟狗一樣,誰叫威傑不能獨當一面?

  看到和感受到相文的權勢,凱海立刻明智的把相文放在除康斯之外的第二權勢人。

  碼頭上的流寇雖然不要命了,但面對裝備精良、狀態精悍的清月軍,還是不可控制的從拼死攻擊到奮死抵抗,接著到節節敗退,沒有變成四散而逃,還是因為他們知道沒有退路的緣故。

  而知道大勢已去的流寇頭目們,已經命令手下堆放燃燒物,準備放火把前面抵擋的手下和清月軍一起燒成炭了。

  就在頭目們點起火把,準備燒起火頭就逃走的時候,身後傳來轟隆的馬蹄聲,聽那聲音就知道有大批的騎兵向這衝來,所有人臉色立刻變得灰白,慘了,被清月軍繞過來包圍了!

  也不怪他們如此想,這地方能擁有成建制騎兵的只有清月城。

  頭目們立刻慌亂起來,有的準備投降,有的準備逃走,而有的則準備同歸於盡。

  而就在可以看到騎兵身影,準備死拼的頭目已經點起火頭的時候,衝在最前頭的騎兵突然喊道:「兄弟們頂住啊!我尼爾搬來救兵了!我家主公的騎兵隊來了!」

  尼爾?挑起這次是非的那個傢伙?

  救兵?尼爾口中主公的手下?

  騎兵!這麼多的騎兵!流寇頭目們臉色飛快的轉變了幾下,最後凝固在驚喜這個表情上面。

  知道自己不用逃亡,而且還能反敗為勝,頭目們立刻歡呼的蹦跳起來。

  因第一次騎馬被顛簸得快吐出來的尼爾,喊完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看到無數個火頭燒起來了。

  流寇頭目出身的他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立刻急吸口氣拉開喉嚨嚷道:「快把火滅了!想燒死我們啊!」

  尼爾的手下由於早有交代,立刻統一口徑的大聲重複著,如果不是有這一批擴音器,尼爾的聲音別想在轟隆的馬蹄聲中傳出去。

  這才醒悟過來的流寇頭目,立刻手忙腳亂的帶著手下撲向那些火頭,幸好才剛點燃,而且他們還準備了預防自己還沒逃走就被大火圍困的滅火器材,所以沒費什麼工夫就滅掉了。

  看到火頭消失才鬆口氣的尼爾,突然想起什麼的又喊道:「快!叫你們前面拼殺的手下讓開路,免得被馬撞死了!還有叫他們配合騎兵作戰!」

  那些流寇頭目聞言,立刻命令幾個親信去前面傳信兼指揮,他們則想跟在騎兵後面呢,安全。

  而本來想跟著老大逃走的親信,此刻也不多說,立刻興衝衝的甩開腳丫,全力衝向了前面的戰場。

  就這麼幾句話的工夫,騎兵已經順著街道來到了流寇頭目們的面前,那氣勢洶洶的陣勢,嚇得流寇頭目們馬上縮在牆邊讓路。

  不過他們驚訝的看到,前面的數十騎兵經過他們時突然一甩手,只見數十道人影立刻從他們馬背後飛撲向街道兩旁。

  一陣:「哎喲媽呀,摔死鄉啦!」的叫喊聲響起,等流寇頭目看清這些被甩下的人,正是尼爾和他的手下時,騎兵隊已經衝過了這裡,只能看到遠處的馬尾在晃悠。

  「呃,尼爾老大,您這是……」流寇頭目巴結的扶起尼爾等人,小心地問道。

  他們知道現在尼爾的主公來了。

  尼爾的身份和自己天差地別,雖然當初尼爾表示,自己這些人也將是那個主公的家臣,但這不是還沒成為嗎?而且還要尼爾多多美言一番呢,畢竟他可是老臣啊,所以巴結一下沒錯的。

  不過他們很是奇怪,主公的騎兵怎麼這樣對待主公的家臣?士兵和家臣之間的地位可是天壤之別呢,怎麼沒個上下之分呢?

  尼爾當然知道這些頭目話尾的意思。

  他敢說自己這家臣的身份,在主公那連名騎兵都不如嗎?所以他立刻沒事人一樣的說道:「我看到我們這些人會成為騎兵的負累,所以讓他們直接放下我們,這樣他們才能更好的拼殺,反正都是為主公效勞,摔一下也沒什麼。」

  尼爾這話,立刻讓頭目們馬屁一片的稱讚尼爾忠心為主的精神,表示要向尼爾學習請教。

  就是尼爾的手下就是一臉崇敬的望著自己的主公,搞得尼爾立刻得意洋洋的打著哈哈。

  「尼爾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跟著騎兵去殺敵?」流寇頭目們立刻改變了稱呼,看尼爾主公一出動就是上千騎兵,獲得這個清月城是穩拿的了,面對以後自己的上司,當然要有屬下的樣子。

  「不,我們先等等,主公就在後面帶著步兵趕來,我們要立功,也要在主公面前立嘛。」

  尼爾一副為兄弟著想的模樣,弄得流寇頭目們一陣的感謝。

  如果這些流寇頭目知道,尼爾是為了等下自己能夠以老大的身份介紹他們,讓眾人誤會自己確實是他們領導者,他們所立下的功勳都是自己指揮的緣故,恐怕會抽刀把尼爾砍死。

  清月城,城主接到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什麼?我的水軍全軍覆沒!是少主帶人幹的!」

  城主唰的跳起來吼道:「這怎麼可能!我五六十艘戰船,居然被區區二十艘戰艦摧毀?」

  來匯報的信使滿頭大汗的小心提醒道:「主公,少主除了他的二十艘戰船外,還帶了一百多艘的戰船。」

  「一百多艘戰船?哪個勢力的?」城主立刻緊的問。

  「不清楚,這些戰船沒有掛著旗幟,而且他們都是肉博船。」

  「肉博船?憑藉肉博船可以打掉清月水軍的話,那我清月水軍憑什麼耀武揚威這麼多年?難道我那些戰船會任由肉博船靠近?他們這麼多年學的軍學都喂魚了?」清月城主怒火衝天的吼叫著。

  「主公,據我們的觀察,看到水軍擺出歡迎陣型,而且還打出歡迎的旗語,結果毫無準備的遭遇敵人的襲擊,隨著敵軍貼近,結果就全軍覆沒了。」親信全身顫抖著的說道。

  「我的水軍就這麼沒了?」城主有點不敢相信的喃喃,接著無禮的坐下後說道:「確認是我那個逆子勾結外敵嗎?」

  親信豆大的汗珠掉落下來,他遲疑地說道:「主公,我們只是看到少主的戰船,卻不敢確定少主有沒有勾結……

  「呃,對了,主公,那些肉博船都是從奧特曼帝國那邊駛來的!」親信突然轉移話題,他可不敢說出少主勾結外人的話來,畢竟這種事自己這屬下還是少參與。

  至於少主為什麼會謀逆?

  很簡單了,主公和私生子出身的少主沒有什麼感情,那少主又是桀熬不馴之人,外人稍微挑撥一下什麼事都能幹出來,看看那私生子獲得少主之位後害了多少人,就知道了。

  「奧特曼帝國?百艘戰船?」

  城主立刻緊張起來,如果奧特曼帝國打飛渡半島的主意,不要說自己和自己主公,就是整個飛渡半島也無法抗衡。

  不過城主很快清楚這是不可能的,奧特曼和維爾特這兩個國家,絕對不會再在飛渡半島上開個戰場。

  想到這,城主靈光一閃:「該死的!百艘戰船,不會是那個什麼康斯少校俘虜的海船吧?沒錯!肯定是那個傢伙不忿我把貨物價錢提高了,勾結了那個逆子謀反!就是這樣!」

  再次振作起來的城主向親信詢問道:「你說他們沒有佔領軍港,而是直上平民碼頭?」

  「是的,主公。」親信忙點頭。

  「哼哼,看來平民碼頭著火和賤民叛亂,也是那逆子搞的鬼,不過他和那個康斯少校也調集不了多少兵力,最多就是收買一些賤民幫忙,而且我的七千名士兵已經在碼頭了。

  「來人,命令所有騎兵隊出發消滅碼頭叛逆!發出召集令,命令附屬豪族立刻組織所有兵力前往清月城集結,命令所有家臣立刻按照領土十石一兵的規模,帶兵前往清月城聽令!

  「讓他們把私兵裝備好一點!還有天黑前沒有抵達者,剝奪領地,全族貶為賤民!同時給我聯絡附近的雇傭兵頭目……」

  說到這,城主突然搖搖頭:「算了,不用雇傭兵。」他認為這只是內戰而已,而且叛亂軍主力都是賤民,根本用不到雇傭兵。

  這雇傭兵雖然人多,戰鬥力強,但卻不是那麼好用的,一個價錢方面非常貴,二是自己一旦動用雇傭兵,恐怕會引起周圍勢力的關注,甚至爆發戰爭,所以能不用還是不用。

  「是,臣下這就去傳達命令!」

  親信立刻興衝衝的跑了出去,他現在興奮得不行,飛渡半島上軍功獎賞是最豐厚的,可是絕大部份的城主都習慣使用自己的旗本,也就是直屬部隊,除非大戰,不然根本不會動用家臣和豪族的私兵。

  可是遇到大戰,家臣和豪族的私兵只能成為炮灰,像現在這樣斬殺賤民獲得軍功的機會,就是升官發財,增加領地的大好事啊。

  隨著一票傳令兵湧出城池,整個清月城的領地立刻沸騰起來。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20 AM

第七章 家臣制度


  平民碼頭,清月軍和流寇的戰鬥依然火爆,面對流寇不要命的攻擊,清月軍就算裝備精良,組織穩當,但也遭受了不小的損失,起碼密密麻麻的長槍兵陣型,就被生生刮走了幾層。

  而襲擊清月軍的流寇也付出了更大的代價,和剛才密集的人群相比,簡直就是少了一半,不過就是這一半,人也比清月軍多,所以流寇還能依舊擋住清月軍的攻擊。

  就在流寇們已經喪失信心,準備停止低抗任由清月軍屠殺的時候,後面突然傳來小頭目們的叫喊聲。

  「兄弟們支持住!我們的援軍來!是騎兵啊!大家看準時機躲開!」

  聽到這喊聲,同時聽到後面的馬蹄聲,流寇們立刻爆發起來,精神煥發的朝清月軍撲去。

  陷入狂熱狀態的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小頭目們後面那句話,任由小頭目們在後面焦急的跳腳高呼。

  隨著騎兵的越來越近,小頭目們只好放棄呼喊,同時心有靈犀的互相點頭,然後快速的躲到了兩旁。

  他們還是有點見識的,知道騎兵只要失去衝擊力就任由步兵宰割,所以就算騎兵直接衝向隊伍把那些倒霉蛋撞死,他們也認了。

  反正死的不是自己就行。

  騎兵隊中打頭的老刀,看到那批流寇根本沒有讓路,反而死命的纏著清月軍,也不多想,直接抽弓射箭,現在這個距離足夠他射上十箭了。

  老刀這個百夫長的動作就是命令,後面的騎兵立刻跟著連射。

  後面騎術比僕從兵略低一層、民兵出身的騎兵,雖然無法直射,但對敵方的距離並不遠,直接使用拋射,把箭矢拋向前面人群的頭頂。

  狂熱的流寇顯然沒有料到後方會出現襲擊,最先背部中箭倒地的,是圍在後面死命往前擠的流寇,緊接著就是腦袋肩膀中箭的流寇慘叫倒下。

  由於康斯騎兵隊是順著街道而來的,所以所有的箭矢都朝一個方向射擊,每次攻擊都讓密集的流寇人群出現一個缺口,當騎兵隊靠前時,他們面前已經露出一個鋪滿屍體的通道。

  本來這個缺口很快會被補上的,但被背後來的攻擊驚醒的流寇,再加上那些小頭目趁機高喊,讓他們明白那些兄通死了白死,也立刻讓他們慌忙靠向了兩旁。

  騎兵把弓收回,僕從兵抽出馬刀,而其他騎兵則端起了長槍,開始衝鋒。

  相比起草原出身的騎兵來說,這些帝國騎兵更適應使用騎兵槍衝鋒。

  當然,這主要是帝國騎兵騎射不拿手,不像草原騎兵遠擅弓箭近使馬刀,只能使用比馬刀攻擊範圍遠點的長槍。

  騎兵隊毫無憐惜,策馬把地上的屍體踏成肉醬,他們的目標只有前方因流寇突然散開,還保持著攻擊陣型的清月軍。

  在清月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騎兵隊前鋒的數十匹戰馬,直接撞向了清月軍的長槍陣,強大的衝擊力立刻把整個陣型衝散。

  那數十個騎兵在戰馬撞向長槍的瞬間,從馬背躍下,不好運的直接撞到兵刃而亡,好運的則撞倒人後,跳起來揮刀亂砍。

  雖然失去了數十匹戰馬,但威脅騎兵的長槍已經毀壞,緊隨而來的後續騎兵,沒有多做動作,只是把馬刀、騎兵槍抓緊﹣﹣武器會因戰馬的速度,而自動會把旁邊的敵軍砍倒刺死。

  由千名騎兵組成的長蛇陣,衝垮清月軍的長槍陣,攻進了刀兵和弓兵的聯合陣型中。

  那此流寇小頭目不是傻蛋,一看敵軍被衝垮了,立刻抽刀大喊:「快!緊隨騎兵身後殺敵,建功立業啊!賞金就在眼前!」

  原本讓開道路的流寇,雖然有點惱怒騎兵射殺自己同伴,但再聽到小頭目的叫喊後,早就殺紅眼的他們立刻轟叫著衝了上去。

  這些流寇的加入,很是讓那些失去戰馬的騎兵鬆口氣,不然他們再強悍也支持不了多久,畢竟身邊都是敵人啊。

  留在後面的尼爾人並沒有等待多久,很快,急行軍狀態的康斯步兵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尼爾低聲對頭目們說道:「中間那個騎馬的就是我家主公,等下你們恭謹點。」

  頭目們跟小雞吃米一樣的忙點著頭,他們只偷看了一眼就把頭低下,根本就沒看出那數十名騎兵哪個是康斯。

  「騎兵隊過去多久了?」康斯帶著親衛停下,向尼爾問道。

  步兵並沒有停留,而是在猶安的帶領下繼續跑步向前。

  猶安現在可是幹勁十足,同時也很興奮,因為他是帝國這麼多地方警備師團裡,第一個踏上外國土地的帝國軍人,是帝國開疆擴土的帝國英雄!雖然這樣的事跡無法被帝國記載,但自己幻想一下就覺得很滿足。

  現在看情況,跟著這個少校也很不錯呢,才多長時眼就跑到飛渡半島上來打仗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跑到自由聯盟開戰?呵呵,欺負飛渡半島這樣的小朋友我肯來,但要去找巨人的麻煩,還是當逃兵算了。

  聽到康斯的問話,低頭彎腰站成幾排的頭目立刻偷看了康斯一眼,心中叫聲:「原來自己要投靠的主公這麼年輕啊。」就又低下頭去。

  尼爾先瞄一下,發現相文不在,忙說道:「主公,騎兵隊已經過了十幾分鐘了,估計已經和敵軍對戰了。主公,這些人就是臣下向您匯報過,願意效忠主公的流寇頭目,他們的手下此刻正奮勇的和敵軍做戰呢,這次主公的計劃能夠成功,多得他們的幫助。」

  尼爾現在當然不敢把頭目們的功勞隱瞞不報,難道不怕他們嚷嚷給自己找麻煩嗎?

  「哦,這些就是流寇頭目?」康斯掃視了一下頭目們。

  這些頭目不知道怎麼搞的,居然像是感受到康斯的目光一樣,立刻跪下磕頭說道:「參見大人。」

  「哦,起來吧。嗯,因為有你們的幫助,我才能夠把清月城的軍隊引出來,你們有什麼要求嗎?」康斯下馬問道。

  雖然他知道這些流寇頭目的要求,但總不能直接開口吧?想到這,康斯覺得自己變得有點虛偽了。

  至於在這裡停留,康斯是順便等待相文帶隊的那票攻城器械,他不擔心一千騎兵加上萬流寇解決不了五千清月軍,再說那兩千步兵也很快就能支援。

  同時,他也不相信把那五千清月軍幹掉,就能打下清月城,攻打城地還是需要攻城器材的。

  「大人,小人懇請大人收錄我等為家臣,小人願誓死效忠大人!」頭目們忙跪下請求。

  康斯笑著說道:「起來吧,我答應了。」

  他不能拒絕,畢竟人家帶著手下給自己賣命呢。

  頭目們立刻歡喜的高呼:「謝主公抬愛!」接著蹦起來後,整理一下衣服,來個大禮參拜:「臣下參見主公!」

  康斯一邊擺手一邊捏捏眉心。

  他就搞不懂怎麼老是有人投靠自己,要當自己家臣呢?這票傢伙這麼賣命,又想獲得什麼?單單只是個家臣之位?說出去鬼都不相信!

  嗯,看來自己得好好詢問一下這個飛渡半島上的家臣制度,雖然自己不會長久待在這個飛渡半島上,但這些家臣怎麼都得安排下去吧,不知道情況怎麼安排呢。

  康斯向尼爾招招手,尼爾屁顛顛的靠前來,跪在地上,而那些頭目則乖巧的退後幾步。

  「主公,您有什麼吩咐?」尼爾恭敬的問道,他心中很得意,怎麼樣?你們這些新家臣應該知道我有多勞寵了吧?

  「你給我說說,這家臣制度是怎麼回事?怎麼流寇那麼希望成為家臣呢?還有憑藉你們的人馬,投靠誰都行,怎麼一定要投靠我呢?」康斯問道。

  尼爾立刻傻了,忙扭頭四看了一下才低聲說道:「主公,這家臣制度其實就是以家族為律帶的政治制度。至於我們流寇渴望成為家臣,是因為我們渴望獲得土地。」

  他可不敢讓其他人聽見,自己這個主公居然連家臣是什麼都不知道。

  康斯有點吃驚:「就是為了土地?你們兵強馬壯,不會自己佔有一塊土地嗎?一定要有個主公嗎?是算不能強佔也可以買啊。」

  「主公啊,飛渡半島的土地是沒有賣的,而且每塊地方都有個主權象徵,像這片土地的象徵就是清月城,沒有清月城主人的分封,我們獲得的土地是不合法的,不但平民不會承認我們的所有權,就是其他勢力也不會承認。

  「而主公奪取清月城後,分封給我們的土地也就合法了,這樣平民就會投靠我們,我們的手下在擁有土地後,也從流寇變成了平民。啊,還有,土地分封後,手下沒有謀逆的話,主公不能把土地收回的。」

  尼爾說到後面,有點緊張的看著康斯,他怕康斯對家臣只給錢不給土地呢。自己追求的目標第一是土地,第二才是錢啊。

  「一般分封家臣是多少土地?家臣分幾個等級?」康斯知道怎麼安排後心定了,繼續問道。

  尼爾有點頭暈,主公居然連家臣的等級都不知道?不過連家臣制度都不知道的人很正常,也就仔細解釋道:「一般分為組頭、隊長、副將、大將、中老、家老六個等級,最低級的家臣也就是組頭,領土是五十石左右。

  「主公的直屬部隊,也就是旗本,也是這麼多領地的,而隊長是一百石到兩百石之間,副將一般是五百石左石,大將一千石,中老五千石左右,家老一般都是上萬石,再多的就是看立下的功勳來增賞了。」

  尼爾小心地說,他很精明,故意把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慣例說出來,其實現在大多數勢力的家臣,都只有成為家臣時的那一點象徵身份的領地,以後家臣的提升都是增加俸祿,也就是金錢而已,極少數立下巨大功勳的才會增加領地。

  「石?按糧食產量?不是按土地面積計算的?」康斯驚訝的說。

  按這片土地的肥沃度來看,五十石可是沒有多少畝土地呢。

  尼爾理解康斯的驚訝,忙解釋道:「其實五十石的俸祿根本不值幾個錢,飛渡半島上的家臣沒幾個靠那點糧食過日的,絕大部份都是靠其他行業謀生。

  「但土地是身份的象徵,五石俸祿就可以招募一名私兵,家臣建功立業靠的就是私兵,沒有私兵的根本無法獲得功勳,提高他的地位,因為一旦主公徵召的話,擁有領地的家臣都需要出兵的。」

  「哦,這麼說,只要把土地分下去,就可以不用管這些家臣了?不過按照這種分封,那分出去的土地就是家臣的傳家寶了,可主公的稅收怎麼辦?」康斯問道。

  「呃,一般主公都會留下一份土地作為直領的。」尼爾有點慌張的說,他不敢說這一份是多少啊。

  說多了自己沒好處,說少了主公會發怒,真是麻煩呢。

  「呵呵,不知道尼爾你想要獲得多少石的領地啊?記得你投靠我的時候,我沒有給你什麼等級,按照慣例,就是最低級的組頭吧?」康斯笑咪咪的說。

  「臣下沒有什麼功勞,不敢妄想,但由主公安排。」尼爾冷汗直冒的磕頭說道。

  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雖然自己是最早投靠康斯,但當時只是為了安身之計,沒有特別在意,現在想來自己還只是個組頭呢!主公不會每人給個五十石了事吧?那自己怎麼養活數十個稱呼自己為主公的家臣啊!

  「好了,這些事等攻下清月城再說,我會按照功績來安排的。」康斯看到遠處出現了相文等人的身影,起身說道。

  「是。」

  尼爾暗自決定,等下一定要立下巨大功勳才行,現在不是追求城主之位的時候,而是決定自己能夠獲得多少領地的時候啊。

  回到前面的戰事,雖然在後方壓陣的清月軍指揮官,在看到騎兵衝擊長槍兵時就高喊:「弓箭手放箭!」但拉好弓射出去的時候,騎兵已經近在眼前,被這些弓箭射中的,只是那些跟著騎兵衝進來的流寇。

  弓兵雖然有刀兵護著,但刀兵自身難保,弓兵幾乎就拉了一次弦,然後就被騎兵殺得雞飛狗跳。

  明白和騎兵近點肉博等於尋死的弓兵,立刻四散躲避騎兵的攻擊,而還在拼殺的刀兵,在發現那個蹦跳得很歡的指揮官,被一支不知道誰射的箭矢穿喉而亡後,也加入躲避的行列,整個陣型立刻崩潰。

  騎兵隊並沒有在清月軍陣型中逗留,穿過刀弓陣型再狂奔一段距離後,才掉轉頭來,不過這次沒有衝擊,而是收起刀槍,抽弓射擊。

  連射幾箭後,老刀發現那些清月軍已經亂套了,不是四處躲閃就是三三兩兩的和流寇抗衡,已經完全失去了組織。

  看到這些,老刀上前一步喊道:「投降不殺。」

  不過他這話引起幾個清月軍的低級軍官高喊:「不要聽他的,為了主公,給我死戰!」

  這幾個軍官不知道,他們的喊叫聲不但沒有引起土兵們的共嗚,反而把自己給暴露了。

  才剛喊完,立刻讓老刀射死。

  老刀不屑的甩一下弓,繼續喊道:「投降免死!」

  明白無望逃走,而又無法捨去性命,同時感覺自己很虛弱的幾個弓兵,立刻扔掉弓箭的高喊著:「不要殺我,我投降!」

  老刀指了一下旁邊的一塊空地,對那幾個弓兵說道:「到那邊去待著。」

  那幾個弓兵庉稅小心翼翼的跑到空地,驚恐的縮在角落裡。

  老刀看到沒有其他人投降,一揮手,上千支利箭再次咬進那些揮舞著兵器的清月兵肉裡。

  接著,數十名騎兵再喊一次投降免死的話,這招立刻讓邊上的清月兵投降了數百人。

  草原出身的僕從兵對這種威逼投降很拿手,也沒在乎自己這邊就千來人,一樣大大咧咧的向數千名的清月軍勸降。

  在這樣攻擊一次喊一下話,以及流寇那邊興奮砍殺的影響下,已經被打掉了士氣的清月軍,終於在三次齊射後投降了,而且還是爭先恐後的向騎兵投降,因為那些流寇居然不接受投降,照樣斬殺降俘。

  如果不是那些知道自己老大意圖的小頭目制止,恐怕這些殺起了性的流寇,不但會跑到騎兵這邊來追殺,甚至還會把兵器對準騎兵隊呢。

  戰鬥結束,開始打掃戰場,其實戰鬥還在進行的時候,那些流寇就在開始打掃戰場了。

  所有的屍體,無分敵我的被他們收刮一空,本來流寇們還想撿那些投降的清月軍扔到地上的兵器,不過老刀他們有先見之明,搶先一步把這些降兵的武兵收集起來。

  不知道這些武器在流寇眼中就是金幣的騎兵隊,被流寇們不懷好意的團團包圍,就是小頭目們惱怒的大呼小叫教訓手下,流寇也沒有散開。

  而俘虜們則膽戰心驚的躲在騎兵隊的護衛當中,整個戰場出現了詭異的氣氛,如果不是騎兵隊戰鬥力實在強悍,已經換了一批武器的流寇,恐怕立刻發動了攻擊。

  就在這時,街道那邊轟隆隆的傳來腳步聲,數千名全副武授的士兵出現了,看到這些服飾和騎兵隊一樣打扮的軍隊,流寇們開始慌亂起來。

  猶安雖然不清楚同一陣營的怎麼對峙起來了,但他也不含糊,一聲令下,立刻把這近萬的流寇圍了起來。

  流寇現在等於被人前後夾擊,雖然他們人多,但也不敢亂動,只有那小頭目兩頭亂竄的高喊著誤會。雖然沒有人理他,但雙方也沒有發生戰鬥,畢競大家都知道自己上司要幹什麼。

  猶安看這樣子不行,立刻命令幾個快腿的士兵跑回去報告,沒一會兒,一陣馬蹄聲就響起了。

  那些頭目和尼爾一樣享受了一番乘坐戰馬的味道,這些頭目下馬後先是一臉諂媚向騎士道謝,然後兇神惡煞的衝向流寇,拳打腳踢的高吼:「幹什麼?不要命了?居然敢圍著主公的直屬部隊?還不趕快列隊等待主公的視察!」

  流寇們聽到這話愣了愣,接著就是立刻左竄右竄的亂成一團,好一會兒後才在頭目們的呵斥下,排出數十排歪歪斜斜的佇列。然後在頭目們的帶領下,向康斯跪拜行禮:「拜見主公。」

  康斯擺擺手:「起來吧。」

  看到這些流寇們看著自己的神色,他很是無語,因為這些流寇眼中,居然流露出了激動的神色,看來這些傢伙也是希望獲得土地的人呢。

  看看除了剛才收為家臣的人外,隊伍中還有數百個頭目模樣的人,這些人雖然同在一個大頭目麾下,但卻各成一陣。

  家臣的家臣?康斯覺的有點好笑,因為他想到貴族中流傳的那句:「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換句話就是說:「主公的主公不是我的主公。」

  呵呵,這種分封制度實在有夠亂的,幸好自己不是飛渡半島的人。

  康斯打清月城,除了開始是因保護手下而殺掉清月城少主被逼無奈外,就是為了控制走私貨源和練兵。他可從來沒有想到佔據清月城後在這裡稱霸稱王,他依然牢記自己的身份﹣﹣奧特曼帝國海濱省警備師團第五旅團第五聯隊參謀。

  服從命令在領地待夠一年後,他就去覆行職務,現在又是走私又是建設領地搞出這麼多事來,都是為了任職後,那些跟隨自己的手下能夠有個落腳的地方,如果自己能夠把所有人都帶上,他才懶得理會什麼領地不領地的。

  至於失敗?失敗就失敗了,無所謂,反正自己海船上還有水手隨時能夠撤離,只要損失不大就行,反正實戰練兵不會沒有損失的。當然,這裡能夠上船撤離的,是指康斯帶來的手下和屬下,其流寇可沒有份。

  說他把投靠自己的流寇拋棄了?好像這些流寇和他都是利益結合的,既然為追求利益而來,那就要有遭到損失的準備,康斯才不會為了這些流寇的利益而賣命呢。

  機靈的猶安在看到康斯的時候,就靠過來把情況說了一遍,康斯對這種互相對峙的情況沒有在意,就是兩個聯軍互相爭奪勝利品的事,這事遇多了。不過好像現在這些流寇也是自己的屬下了,雖然是家臣的屬下,但自己也能指揮呢。

  想到這,康斯對尼爾笑道:「那些俘虜的裝備都給你們了,你們把裝備了武器的人挑出來,分派軍官,組建部隊,其他沒有武器的就負責押解那些俘虜吧。」

  尼爾又得意了,主公讓自己負責這個任務,豈不是在那些家臣面前,正式確認自己首席家臣的地位?所以他立刻趾高氣揚的開始分派工作。

  老刀的騎兵隊把繳獲的武器移交後,立刻率隊朝清月城撲去,雖然這些俘虜說城裡只有三千步兵和六百騎兵,雖然城主邀請雇傭兵也需要數天工夫,但老刀他們還是希望趁熱打鐵,就算無法攻城,那也應該把城池對外地聯絡給截斷了。

  那些流寇不知道是統一在同一旗幟下,還是頭目呵斥的緣故,反正是非常配合尼爾的工作,才一會兒工夫,就挑出七千名裝備齊全的精悍士兵。

  出動的七千清月軍等於是給流寇送武器裝備的,現在這些挑出來的士兵,全身裝備都是清月軍的,如果不是沒有插著靠旗,恐怕跟清月正規軍一樣。

  剩下兩千餘殘老弱的流寇,雖然很不滿意,但也聽令抓著木槍爛刀,看守足足三千餘人的清月軍俘虜。

  雖然人數和體質上有著巨大差別,但清月軍俘虜根本不敢鬧事。

  這些可都是積年老流寇,不但本兇悍異常,而且單靠眼神就能讓人發抖,同時現在總算得到個能獲得土地的機會,他們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破壞的,絕對是神擋殺神、魔阻屠魔。

  尼爾這傢伙很精,在分派軍官的時候,放出七個千夫長職位,讓那些新家臣爭奪,而他卻把自己的家臣放進去擔任十夫長,等新家臣決定好千夫長,準備決定百夫長時,尼爾已經把三個由最強悍流寇組成的百人隊收在手中。

  由於人數少而且看到尼爾是老家臣份上,新家臣沒有計較,可他們都忘了,尼爾原來只是幾十個手下,現在卻變成三百個了。

  雖然流寇轉變的軍隊列隊依然歪歪斜斜的,但不會像以前那樣,一窩蜂的跟著大頭目亂竄,都懂得跟著十夫長這樣的基層軍官行動了。

  看到這個流寇部隊一下子成軍,康斯有點對尼爾另眼相看了,雖然有其他新家臣的幫襯,但怎麼也是這個尼爾在發號司令啊。

  就在康斯準備命令猶安帶隊繼續前進的時候,一名騎兵快速的跑回來稟報道:「大人,前方我騎兵隊遭遇敵軍騎兵,現已將敵軍騎兵殲滅,敵軍無一逃脫全部消滅,繳獲所有戰馬,其中五百餘匹可以立即使用。」

  「幹得好,我方損失怎麼樣?」康斯忙問道。

  「我方損失輕微,無一人戰死,只是有數十人不小心摔傷。」騎兵說出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話。

  「什麼?怎麼如此輕易獲勝?」

  康斯很是驚訝,雖然自己這邊的騎兵大部份是草原騎兵,騎術和箭術很厲害,但也不能厲害到這個程度吧?居然零死亡的幹掉對方六百騎兵?

  而尼爾這些家臣則在旁邊瞪大眼張開嘴巴發愣。

  他們沒有懷疑騎兵說假話,虛報戰果還有可能,但些報損失是做不了假的,一查就知道。主公的騎兵居然如此厲害?不但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滅掉了清月城的寶貝騎兵,而且還沒死一個人的繳獲所有戰馬,實在是厲害得不像話啊。

  騎兵一臉不屑的說道:「清月城的騎兵是重騎兵,不但不會騎射,而且速度緩慢,他們以為套了副全身甲就可以無視弓箭,居然傻呼呼的端著長槍朝我們撲來,結果被我們邊退邊射的滅掉了大半。

  「等他們逃走的時候,又被我們輕鬆追上把剩上的幹掉。就這樣除了幾十匹被敵軍自己弄傷的戰馬外,其他戰馬都完好無損。」

  知道清月城騎兵模樣的尼爾忍不住問道:「這位大人,清月城的騎兵都穿全身甲,弓箭怎麼射死他們啊?」

  騎兵有點不以為意的說道:「很簡單啊,正面的時候直接射眼睛,背面的時候用繩索套住脖子一拉,拉下馬後跑上幾圈就行了。」

  想到那些騎兵被套住脖子在地上翻滾的模樣,尼爾等人一陣惡寒,而且也冷汗直冒,因為那全身甲只有面罩的眼睛處有孔,居然把箭射進去?

  是不是人啊!

  就在大家震驚的時候,又有一騎兵跑來稟報道:「大人,騎兵隊在巡視四方的時候,發現有無數股的敵軍朝清月城匯集。」

  「無數股?」大家又被嚇了一跳,無數這個詞絕對表示龐大的數量,自己這麼點人夠掉他們嗎?

  「多少人?」康斯忙問道。

  如果敵人實在太多,比如數十萬的話,那他絕對二話不說立刻掉頭走人,白癡都不會依靠幾千人在敵方領土和數十萬敵軍作戰的。

  「多的數百人,少的數人。」騎兵回答道。

  聽到這話大家立刻鬆口氣,不過尼爾卻驚呼:「不好,清月城主發出召集令了!」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21 AM

第八章 登城攻擊


  「召集令?召集領地內所有武力?」康斯問道。

  「是的,主公,召集令發佈後,所有依附清月城的勢力,都會集中所有兵力前來主城會合,而且最重要的是,召集令發佈後,雇傭兵就會開始做準備等待雇主的邀請,一旦有事,無數的雇傭兵會立刻出現的!」

  尼爾現在臉色有點發白了。

  其他家臣聽到這些話,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如果不是他們都聚在一起壓低了聲音,恐怕剛組建的流寇軍隊士氣會立刻崩潰。

  「我們可以招募雇傭兵嗎?」康斯皺著眉頭問道。

  尼爾搖搖頭:「不行,當地雇傭兵不接受所在敵對勢力的招募。」

  康斯再次問道:「這裡雇傭兵的駐地離清月城有多遠?」

  「分散在四周,不過最近的都有一百多公裡的路程。」尼爾想了一下後回答道。

  康斯突然笑誕,他對兩個騎兵說道:「你們回去通知老刀,讓他把那些向清月城集合的小部隊攔截消滅了,可以按照對方人數多寡來分兵,也不要求全部消滅,已經臨近清月城的部隊不用管他,先決條件是保存自己。

  「等滅掉那些增援部隊後,把清月城完全封鎖起來,絕對不能讓裡面有任何一人離開。」

  說到這,康斯下馬後向親衛命令道:「親衛下馬!」然後指著這些戰馬,對那兩騎兵說道:「把這數十匹馬帶上,加上繳獲得五百多匹,你們起碼有一半人能夠換馬。」

  康斯現在有點後悔,當初怎麼不把僕從兵的備用馬全帶來。

  不過每人三匹戰馬的話,這些海船就無法裝載兩千名步兵了。

  親衛雖然覺得大人沒有坐騎的話看起來很不成體統,但情況緊急,而且在一群步兵中,騎馬簡直就是弓箭的靶子,沒有馬也許更能保證大人的安全,所以全部利索的把戰馬交出來。

  那兩個騎兵當然知道康斯的戰術,也不客氣,把戰馬繣繩串起來,跨上坐騎,轉身就走。

  「好了,不用慌張,只要清月城沒有派人招募雇傭兵的話,我們可以在雇傭兵有舉動前攻下清月城。回去帶隊吧,身為軍官就要有軍官的樣子。」康斯對那些臉色不是很好的家臣們說道。

  「對,主公說得太對了,只要我們一下子就把清月城攻打下來,那些雇傭兵反而會成為我們的助力呢。反正都沒有什麼好出路了,不如在主公的帶領下奮死一拼!」尼爾忙神情激動地說。

  雖然家臣們感覺尼爾拍馬屁的成分比較多,但也意識到,現在確實如尼爾說的,既然沒有後路了,那還不如拼一把,如果主公贏了,自己就擁有領地了!

  康斯不管猶安的不情願,命令他帶著步兵,留在原地等待相文的攻城隊,當然順便幫助那些老弱流寇看守俘虜,而他則親自率領七千名的家臣私兵,朝清月城趕去。

  清月城主現在很煩躁,站在閣樓陽台中眺望遠處的昏黃天色,扭頭對費爾說道:「快天黑了,怎麼到達的私兵這麼少?而且都是本城附近的,難道那些傢伙真的敢違背我的召集令?他們不怕失去領地嗎?

  「還有碼頭那邊是怎麼回事?七千全副武裝的士兵,還沒把那數萬賤民解決嗎?怎麼一點清息都沒有傳回來?難道他們都投靠了那個逆子?」

  本來費爾已經被冷落了,但是清月城主因為現在莫名其妙的形勢,而有點後悔沒有招募雇傭兵,所以再次把費爾當成心腹。

  知道自己再次獲得信任的費爾,極為小心的措詞說道:「主公,也許那些士兵因為追殺殘存的餘孽而拖延了時間,相信主公您也知道,士兵們很久沒有發洩一下了。」

  城主的這麼多個問題,費爾只回答了一個最容易猜出結果的答案,其他的全當沒聽見。

  城主瞪了費爾一眼,心中冷笑:「這該死的東西還懷恨在心呢,真以為我是白癡?那些外地土豪和家臣肯定在觀望,因為他們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誰會勝利,準備情勢明顯後才開始下注呢。

  「媽的!那逆子平時看起來就是個敗家子的模樣,怎麼有這麼大的心機?最妙的是大張旗鼓而來,使得所有人都知道清月城發生內亂,如果不是這樣,遇到剿滅賤民的戰鬥,那些土豪怎麼反應這麼遲鈍?早就跑來我跟前搖頭擺尾地請求任務了!」

  也不怪清月城主一直到現在,都以為是自己逆子造反,因為根本無法相信指揮著二十艘戰艦的清月少主,會連個帶信的都沒逃出來,就給一鍋端了。

  其實說來也是,那戰船不但速度快而且可以遠端攻擊,就算打不過也可以逃的,誰能想到清月少主會命令所有戰船貼近對方,而且還跑到人家船上去送死?就因為這樣莫名其妙的偶然,清月城至今不知道真正的敵人是誰。

  清月城主現在也很不放心自己的家臣,因為這幫傢伙投靠自己的逆子,根本就不會有心理負擔,也不會有閒話。

  他再次看看天色,又看看城下騎兵駐紮的營盤,還是那麼空蕩蕩的。

  忍不住臉色一變的想道:「該死!不會騎兵隊也被那逆子收買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清月城主心中打個寒顫,扭頭吼道:「來人!給我立刻去通知所有雇傭兵團,說我邀請他們,參與清月城的平叛任務!」

  費爾大吃一驚,同時邀請所有的雇傭兵參戰?不用這麼多吧?又不是遍地皆反了,這五六個雇傭兵團合起來有十數萬人呢!每個士兵的出動費就得十枚金幣,加上那些軍官的出動費,這可是筆巨額資金啊!

  不過費爾只是嘴巴動了一下就沒吭聲,畢竟現在自己勸阻的話,跟不久前自己提議的完全相反,肯定會給主公一個出爾反爾的印象。

  再說了,自己主要負責商業上工作,哪個主公都需要自己呢,既然和自己切身利益無關,哪管他誰當家主呢,反正都是一家的。

  得到命令的傳令兵,立刻騎著馬匹衝出了城門,清月城主只是看到這些傳令兵越跑越遠直到看不見,卻沒想到,在他轉身離開陽台的時候,這些傳令兵立刻摔倒在地,接著就是康斯的騎兵,笑咪咪的把清月城僅剩的馬匹牽走了。

  躲在暗處的宮佐敦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他的侄子則小聲問道:「三叔,我們現在站在哪一邊?」

  「還用得著問嗎?以前是因為清月城的勢力大,再加上家族能獲得分封,並且五個長老都能獲得一千石土地,而我認的那個主公卻無法給我這些,就算能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實現,我們家族等待不起,所以我站在清月城這邊。」

  宮佐敦說到這,苦笑的搖搖頭:「我也沒想到這個主公居然如此強悍,居然一下子打到了清月城池下,而且看形勢,主公很可能獲勝。既然自家的主公成為了這片土地新的統治者,那麼我這個家臣當然要追隨了。」

  宮佐敦現在感覺很後悔,本來自己當初就是要找靠山投靠的,既然找到了,那就應該表現出臣子的能力。

  可沒想到回來被五個長老一說,自己一計量,認為康斯雖然兵強馬壯,但他帝國軍人的身份,讓他無法過度插手飛渡半島的事,等他打下一塊領地交給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能有的事。

  而現在自己家族就需要發展,不然不用別人來打,自己就困窘得解散了,於是自己毫不猶豫的轉投清月城﹣﹣這個原來準備替換掉的目標。

  只是任誰也無法想到,離開那少校領才那麼點工夫,康斯居然帶隊打過來了?而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的,非常輕鬆的調出清月城大部兵馬,並且還讓清月城以為發生內亂,根本沒想到是外敵入侵,使得清月城沒有第一時間邀請雇傭兵幫忙。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22 AM

現在清月城就算想請雇傭兵都請不到了,對外通訊也給康斯給完全截斷。

  宮佐兵眨眨眼:「三叔,康斯他一定會獲得勝利嗎?要知道清月城主就算所有士兵和附庸私兵都沒了,他還有十數萬的雇傭兵呢。就康斯那幾千士兵能夠獲勝嗎?」

  宮佐敦搖搖頭說道:「別忘了雇傭兵的準則,『沒有當地領主的邀請,不得介入戰爭』,這是他們能夠在飛渡半島上生存下來的保證。」

  「就算那城主一開始捨不得金錢,不邀請雇傭兵,但等康斯帶著人馬出現在城池下的時候,他就會發現自己無法依靠城內的士兵死守,到時他肯定會把雇傭兵叫來的。」宮佐兵說道。

  宮佐敦笑了下說道:「他已經注意到不對勁了,那些被殺掉的傳令兵就是去發送邀請的,現在沒有得到邀請的雇傭兵絕對不會動的。

  「還有,你是不是把雇傭兵看得太厲害了?雖然他們裝備齊全,而且人數眾多,但是他們的人員大多是平民,甚至是鄰近勢力的士兵兼職,常年駐紮在雇傭兵團總部的,只是一小部份人。

  「就算他們接到邀請,召集人馬都要好長一段時間,等他們趕來,恐怕這片土地已經換了主人了。」

  宮佐兵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覺得好像真的是康斯比較有獲勝的機會,一想到這,他立刻興奮起來:「三叔,如果康……哦,主公他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的話,我們宮佐家豈不是立刻能夠崛起?」

  宮佐敦嘆口氣:「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的話,恐怕到時候整個家族會徹底毀滅。別忘了當初主公派我回來是幹什麼的,我不但沒有任何行動,反而準備怎麼投靠清月城呢。」

  宮佐兵立刻慌張起來,他剛才只顧著高興三叔是康斯的首批家臣,卻沒想到三叔根本沒有立下任何功勞,甚至還一度背叛了康斯。他忙說道:「那我們該怎麼辦?立刻把密衛交給主公?還是把清月城主的腦袋割下來獻給主公?」

  「密衛要所有長老和家主一同署名才能動用,那幫老頑固沒有看到確實的證據,不會同意改變效忠目標,他們現在滿腦子的是怎麼獲得那一千石的獎賞。

  「至於刺殺清月城主?一個城主是這麼好刺殺的嗎?除非出動十個密衛並花費大量時間潛伏才有機會,像我們這樣的人去刺殺,恐怕還沒靠近就被射成刺蝟了。」宮佐敦搖搖頭說道。

  「那該怎麼辦?」宮佐兵緊張的問。

  「我們現在只能一邊聯絡主公,一邊召集家族內所有願意服從我們命令的武士,配合騎兵截殺那些清月城的私兵,其他大功勞只能在攻城的時候賺取了。」宮佐敦說道。

  「三叔這個辦法好,我們還可以出血本,把那些存活下來的密衛後補帶出來,讓他們潛入城門附近等待時機,等主公攻城的時候,趁機開門同時抓住或殺死清月城主,這樣兩樣最大的功勞,就是我們家族的了!」宮佐兵興奮的說。

  「嗯,看來你開始學會怎麼為家族效力了。聯絡主公的任務就交給你,帶隊入城潛伏的事就我來吧。記住,以宮佐家少主的身份拜見,要表現得中規中矩,恭謹一點,因為就算你成為宮佐家主,他也是隨時可以毀滅我們家族的主公。

  「不過派人開城的事暫時不要和主公說,畢竟我們無法保證一定成功,早說就不好了。你可以在城破的時候說出來,我會給你信號的。」宮佐敦一臉嚴肅的說道。

  宮佐兵當然知道這事情的重要,狠狠地點頭。

  望著宮佐兵帶著幾名護衛離去,宮佐敦把目光轉向那座高聳的清月城,微微咬了下牙,帶著剩下的護衛轉身走了。

  天色已晚,城內點燃了燈火,城內的警衛也開始森嚴的工作。不過主要精力都放在嚴防奸細這方面,並沒有特別關注城防。

  也不怪他們如此大意,要知道要這年頭沒有哪個笨蛋會走夜路的,因為這時代的道路設施,保證你晚上出門沒多久就會摔個半死。

  夜襲?再厲害的將領都不會發出這個命令,因為部隊摸黑趕路,起碼會因視線模糊的緣故打散編制,同時還會有一部份人趁機當逃兵。

  更慘的是絕對會有一部份人不是走路摔傷摔死,就是被自己人踩死,這幾種情況一下來,還沒靠近敵人兵力就去了七八成。

  至於打上火把?那就不是夜襲,而是明火執仗的送死了,藏在黑暗中的敵人可以射靶子一樣,輕鬆射掉舉火把的人。

  所以在這年代,雙方作戰根本不會有夜襲行動出現,在野外挑燈夜戰也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敵我雙方同處一城內,才有可能出現夜戰。

  當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清月城樓上靠著圍牆偷懶打瞌睡的一個哨兵,察覺到光亮,伸懶腰打個呵欠揉揉眼,並活動一下手腳。

  這個明顯是老油條的哨兵四處張望了一下,靠近另外一個哨兵低聲說道:「知道嗎?居然有大半的土豪和家臣沒有按時趕到,嘿嘿,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他們的領地就要被沒收了!啊,真的期盼那些傢伙成為賤民呢。」

  另一哨兵顯然是個新丁,他有點緊張的問道:「大哥,是不是有大戰?不然主公不會發佈召集令的。」

  老油條哨兵不屑的說:「哪有什麼大戰,就是平民碼頭那裡的賤民鬧事,主公都派出七千人去消滅他們了,後來又加派了全部騎兵,七千精兵、六百名重騎兵對上那幫賤民,就算他們有幾萬人,又能怎樣?」

  新丁哨兵想了一下後說道:「呃,那會不會那些賤民,聯絡了其他地方的賤民共同鬧事?不然主公不會發佈召集令,那些土豪們也不會至今沒有趕來會合的。」

  老油條哨兵摸摸下巴:「嗯,有可能,不然那些土豪哪裡敢違背主公的命令啊,不過怎麼沒個傳信的人來呢?還有我們昨天派出這麼多傳令兵也沒個回來?他們不可能留下來接受招待的,這事透著險啊。」

  也難怪這些小兵們胡亂猜測,清月城主以為的逆子叛亂的事只在上層中流通,畢竟這麼丟臉的事,沒鬧大之前,高官們不希望下面的人清楚。

  老油條哨兵說到這,看到新丁一臉緊張的樣子,不由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安啦,我們清月城穩固如山,我們待在城內什麼危險都遇不到,他就給我專心當哨兵吧。」說著說著,老油條突然臉色一變,手搭涼棚的眺望。

  而新丁看到這樣子也學著眺望,一看到遠處地平線上出現模模糊糊的影子,新丁立刻慌張的問道:「是敵人嗎?」

  老油條在看到遠處隊伍飄揚的旗幟後,拍了新丁的腦袋一下笑道:「什麼敵人,沒看到敵幟嗎?是昨天派出去的兄弟。不過他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勤快了?天沒亮就上路?」一邊說著一邊向上報告了。

  他小小一個哨兵還沒有權力下令開城門呢。

  被老油條提前叫醒的城門官雖然很不樂意,但還是罵罵咧咧的出現在城樓處,定睛一看,確實是友軍。

  張開嘴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想起主公特別交待他,沒有許可不得擅自開門的命令,撓撓頭,望向整聳的主樓,再看看微亮的天氣,嘆口氣對老油條哨兵說道:「等他們來了,告訴他們需要稟報主公才能開門,讓他們在城外等待。」說著一溜煙的跑了。

  老油條哨兵立刻傻了眼:「不是吧?讓自己這個小兵把這幾千人晾在下面?媽的!就知道你不敢為這事打擾主公睡眠!可剛才那話應該你這個城門官來說的啊,怎麼讓我這小兵來說?我就不怕被他們破口大罵加詛咒嗎?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老油條嘀咕到這,突然雙眼發亮的盯著新丁,把新丁看得渾身不自在後,才滿臉的笑容的一拍新丁的肩膀說道:「小弟,剛才城門官說的話聽到了吧?現在老哥我眼困,要補一下覺,那些兄弟叫門就交給你應付了。」

  說著立刻捂著耳朵躲到了一邊。

  新丁哨兵也傻了眼,他可憐巴巴的望著那個已經打起了呼嚕的老油條,再看到四周的哨兵全都變成了瞌睡蟲,只好無奈的認了。

  看來不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就是兵老一點也能壓死新兵啊。

  無奈的新丁哨兵,只好無聊地看著遠處那票部隊越來越近,忽然發現那隊友軍在快要靠近城池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接著幾個人前後跑動,隊健跟著晃動了一下,然後擺出一個整齊的陣型開始靠近。

  聽到那刷刷的腳步聲,新丁搞不明白,這些兄弟回城怎麼要搞出個整齊佇列來。

  而這時老油條突然醒來靠在邊上,邊打量邊笑道:「那幫傻蛋以為主公會看到他們呢,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時候,誰會大清早的看他們擺姿勢啊。喲呵,看來收獲不小嘛,裝了數十輛大板車呢。

  「嗯,騎兵呢?難道還在睡覺?應該有可能,那些騎兵可是很驕傲的,根本不屑搭理我們這些步兵。」

  新丁聞言仔細一看,果然,隊伍後方拉著數十輛疊得蠻高,用帆布遮擋用繩子捆得緊緊的板車,看那樣子收獲很大呢,新丁忍不住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看到隊伍越來越近,老油條一邊說:「記住哦,交給你來應付了。」一邊把身子縮了回去。

  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喊話的新丁,緊張的整理一下衣服,這動作讓在附近偷看他的哨兵們忍不住嗤嗤偷笑。

  新丁現在注意力都集中在隊伍上面,根本沒有在意被人嘲笑。看著城外的隊伍,新丁發現原本在最後面的板車開始超過隊伍,慢慢擠到了前頭,看到這,新丁認為這些傢伙是準備把繳獲擺在前頭,以便進城時炫耀呢。

  不過隨著隊伍前進,新丁感覺自己越來越緊張,同時也感覺那隊伍有點奇怪,是什麼呢,對,很安靜,這麼多人行軍除了腳步聲和武器碰撞的聲音外,根本沒有其他聲音,而且整個隊伍好像籠罩著一股氣勢。

  什麼氣勢呢?啊,為什麼他們的眼神這麼兇悍,好像看到殺父仇人一樣!

  新丁都感覺到不妥,老油條這些哨兵更是敏感,再感覺到一股壓抑感時,哨兵們都疑惑的打量著城外的部隊。

  在哨兵們的注視下,打頭的數十輛板車前進到離城門三四百米時停住了,而拉板車的士兵,開始迅速的解開捆住的繩索。繩索解開,帆布掀開,數十輛板車要麼掉落下數十具沉重的木桶,要麼就掉落下數十根木頭。

  看到板車掉落木桶和木頭後從中露出來的物體,老油條立刻驚呼。

  「攻城弩!」

  隨著他的叫喊,警鐘也敲響了。警鐘響起,寂靜的早晨被打散,城內立刻雞飛狗跳的喧鬧起來。

  城下的部隊同樣也喧鬧起來,十來輛攻城弩很快就上膛張弦的架好,邊上擺著一堆堆手臂粗的長箭,而另外十來輛的投石車也在緊張的組建當中,邊上是從木桶倒出,頭顱大的圓形石頭。

  凱海這個攻城隊主官,則在上竄下跳的糾正著攻城器材的角度。

  其他部隊也沒有閒著,兩三千名的弓箭手在舉著簡陋木盾的刀兵掩護下,開始靠近城池,而槍兵則護著攻城器材開始緩慢前進,後面則是護衛康斯的民兵。同時隨著城樓上的鐘聲響起,遠處傳來轟隆的馬蹄聲和一陣呼啦啦的叫喊聲。

  城樓上的哨兵可是被嚇得臉色發青,因為他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一票騎兵在那裡塵土中飛揚的樣子,視力稍微好點的人就能看到,那裡起碼有上千騎兵!比自己這邊的騎兵多了一半,只是主公的騎兵好像自昨天出去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城門官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多少敵兵?敵人是誰?」

  不過他也不用聽手下的回答了,因為在他出來時,密密麻麻的箭雨剛好飛了過來,立刻把這個再次從睡夢中驚醒的城門官射成刺蝟。

  而那寥寥無幾的哨兵們,全都機靈的藏在城垛下,躲過了箭雨攻擊,他們也懶得反擊,反擊的任務還是交給後面絡繹不絕衝上來的兄弟吧。

  被警鐘驚醒的清月城主披著衣服,站在頂樓的陽台,神情冷漠的凝視著城外的部隊。嘴裡喃喃道:「果然,我的七千士兵被你這個逆子拉攏過去了,而且水軍也被你拉了過去,那些攻城弩和投石車都是從戰船上拆下來的吧。」

  說到這,眺望一下遠處的騎兵,冷笑道:「厲害,除了我那六百騎兵,你自己還弄了這麼多,恐怕也是那個康斯支持的緣故吧。

  「哼哼,我真是太小看你了,居然懂得利用騎兵剿滅派出去警戒的探子,讓我不知道你身在何處,相信我派出去邀請雇傭兵的人也被你攔截了,最後你挑個剛天亮的時候攻城,打我個措手不及,想得很周到啊。」

  清月城主至今都以為是他的私生子叛逆,了不起就是以為康斯幫助那個私生子,根本沒想到是康斯為主謀,而且這次戰鬥完全屬於一時激動惹出來的。

  在城主喃喃自語的時候,攻城弩開始發威,數十根手臂粗的長箭,把城樓上的士兵串成了血葫蘆,而剛組建好的投石車立刻瞄準城門,開始投擲頭顱大小的石塊。

  石頭砸在那城門上,匡啷、匡啷的一陣巨響,石頭全碎,城門完好如初。

  陽台上的城主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了笑容:「逆子,既然你什麼都準備妥當,怎麼沒有想到你老子我的城門是用銅鑄的呢?嘿嘿,你就慢慢砸吧,石頭用完了,我看你拿什麼砸!」說完冷笑幾聲,轉身下樓了。

  看到攻擊城門效果的康斯等人全傻了眼。

  威傑傻愣愣的說:「怎麼會有這種聲音的?難道那城門鑲了鐵片?有夠奢侈的!」

  發現攻擊無效,凱海立刻跑來請示:「主公,那城門是銅鑄的,石彈攻擊根本沒用,我們還是砸爛一道城牆為妙。」

  「銅?那城門都是銅鑄的?那要多少斤銅啊?」相文驚訝的問。

  「都是銅鑄的,據說花了五萬斤黃銅。」凱海隨口說道,不過卻發現相文和威傑都非常不雅的流出了口水,嚇得他忙當沒看見,繼續向康斯提議:「主公,從大門攻擊是不行的,我們只能從城牆攻擊。」

  康斯點點頭說道:「好,攻城器材的攻擊方向就依你說的,我讓刀兵配合你吸引注意力。」說到這,康斯向親衛低語幾句,親衛立刻去傳令了,而凱海也忙跑回部隊。

  得到命令,尼爾立刻命令刀兵抬著梯子攻城,而槍兵則接過刀兵的木盾掩護弓兵,只有猶安帶隊的民兵依然擔任後衛。

  雖然猶安躍躍欲試,但他也明白現在是最慘烈的時候,自己還不能把手下的性命浪費在這裡。

  至於流寇們,他們雖然也同樣清楚,這樣的攻城初期損失是最大的,但為了建功立業,頭目們也不憐惜手下,直接下了嚴令。

  不過頭目們的嚴令,顯然沒有尼爾的一句戰前喊話有效:「主公說了,第一個登上城樓的!官升一級,賞兩百石領地!」

  百夫長、十夫長和普通士兵立刻怦然心動!雙眼通紅的發出怒吼,氣勢洶洶,義無反顧的衝了上去。

  而留在原地的弓箭手和槍兵,全都是一臉羨慕的望著同伴遠去。

  看到這一幕,康斯喊嘆一句:「看來在飛渡半島上,土地是最誘人的獎品了。」

  而相文和威傑這時才收起口水,然後突然哇的一聲叫出來﹣﹣當然這一聲被他們強行壓制在最低。

  康斯當然知道他們叫什麼,笑道:「不用這麼驚訝,你們不是早就知道飛汳半島盛產銅礦嗎?」

  「大人,知道是知道,可現在才實實在在的清楚,飛渡半島的銅礦有多豐厚啊!」相文激動地說。

  而威傑同樣興奮的說:「哇,我們那邊一枚銅錢只含有一克黃銅,這五萬斤黃銅可以鑄造成……一斤五百克,五萬斤就是兩千五百萬克,也就是可以鑄造兩千五百萬枚銅錢。

  「也就是說,這扇城門可以在帝國換成二十五萬枚的金幣啊!簡直就是用金幣造的城門啊!」

  「呵呵,現在不要想那麼多,城池還不知道能不能打下來呢。」康斯笑道,他是這麼多人當中聽到那個城門的價值後,心情一直波瀾不起的。

  錢財對康斯來說,真的沒有什麼吸引力。

  投石車攻打城門無效,康斯這邊是驚訝,可清月城這邊則是歡呼了。

  城樓上的指揮官趁機鼓舞士氣:「哈哈!我們的城門是全銅的,無論敵人是用石頭砸還是用木頭撞,根本無法破開城門!弟兄們!既然城門無憂,那麼就要敵人一個好看了!

  「他們憑不到萬人的部隊,就想攻破有我們數千兄弟守衛的巨城?讓他們明白什麼是白日做夢吧!」

  「是!讓這幫狗娘養的知道我們的厲害!」士兵們立刻士兵大振的高呼。

  不過他們只是士氣激昂一點而已,除了弓箭外,這些守城的士兵根本無法傷害到敵軍,因為那幫敵軍居然根本就不靠前來,除了用攻城器材外,就是用弓箭射擊,讓清月軍的士兵一陣的鬱悶。

  不過情況很快改變,投石車的目標換成了城牆,城牆雖然堅固,但總比不上銅門,所以立刻被砸得石渣四濺,而且敵軍那批護衛弓箭兵的刀手,也舉著幾根木頭拼成的梯子,蜂擁的撲向四周城牆。

  清月軍指揮官一看,立刻高喊:「弓箭手繼續攻擊,其他步兵支援城牆!後備隊給我準備沙袋堵住缺口!」

  原本鬱悶的士兵們立刻忙碌起來,已經在城牆上的土兵還能興奮的用石頭、弓箭、滾油、長槍來阻攔那些搭著梯子,飛快往上爬的刀兵,後面擔任後備隊的士兵則有點無奈了,不但要放下兵器,還要擔任苦力背沙包,真是不爽啊。

  由於少手為了兩百石領地的獎賞,幾乎是四散開來,這裡一個點、那裡一條梯的進行登城攻擊,這四面開花,再加上數千弓手和攻城弩把清月弓箭手牢牢吸引,而投石車又吸引了一批背沙包的,城樓上清月城兵力立刻緊張得很,指揮官很快就把所有後備隊給派了上來。

  城門那裡只有寥寥無幾的一小隊人馬守住,這個無法從外攻破的城門,在給予穩定清月軍心的同時,也讓清月軍不怎麼在意。

  畢竟現在敵軍都直接攻打城牆去了。而且那城門上了鎖,沒有錀匙打開機關,就算裡面也無法打開,而錀匙則在主公身上,非常安全。所以在後備隊離開後,現在城門這裡只有可憐兮兮的一小隊十來人守衛。

  昨晚就潛入城內的宮佐敦,看到這一幕,心頭狂喜,一揮手,數十個身穿緊身黑衣,包頭蒙面,動作輕快,身形瘦小的人,立刻跟著宮佐敦撲向了城門。

  在宮佐敦行動的時候,另一邊也衝出十來個身影,只是這些人的衣服很雜亂,有豪族的打扮,也有奴僕的裝扮。

  看到這突然出現的身影,宮佐敦心頭一緊,剛想下令格殺的時候,那邊那群人中一個已經高喊:「宮佐大人,這破城的功勞可是我們的!我們已經潛伏好幾天了!」

  宮佐敦一看那人的面孔,不知道名字,但面熟,自己投靠康斯時曾見過,是尼爾的一個手下。眼中寒光一閃,但在看到城門邊上那凹凸的位置,嘴角一笑,眼神恢復正常。

  那漢子顯然不知道剛才宮佐敦動了殺意,興奮的撲殺著那十來名士兵,這些士兵一邊高聲呼叫,一邊拼死抵抗。

  如果只是尼爾那票人,他們甚至可以反而撲殺,但加上宮佐敦這數十人,只能含恨而亡!

  幹掉衛兵後,尼爾手下興奮的去開門,但他們全都臉色一變,並且滿頭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因為他們根本無法把門打開,而城樓上聽到動靜的清月士兵,已經開始急切的衝下來。

  「讓開啦,這門是有暗鎖的,沒有錀匙根本無法打開。」宮佐敦一推那人,然後一擺頭,一個蒙面的傢伙立刻掏出一堆東西,開始在城門凹凸處搗弄起來。

  那人看到那些複雜的工具,不由一陣氣餒,只能喊聲:「大頭你佔,但別忘了留點小頭給我們!」說著就衝向樓梯阻擋那些清月兵。

  大功即將到手的宮佐敦微微一笑:「放心,功勞少不了你們的。」說著一揮手,除了幾個陪同宮佐敦護衛那開鎖的外,其他的都加入了阻攔部隊。

  等待著開鎖的宮佐敦感覺時間過得很慢,好幾次想開口詢問,但又都強自忍耐了下來,在來回踱了幾步後,宮佐敦終於忍不住要開口的時候,那開鎖的突然扭頭說道:「家主,打開了。」

  宮佐敦先是一愣,緊接著一喜。

  「快!發信號!」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22 AM

第十二集 履職上任


第一章 城門破了

  一道鮮艷的紅色禮花從城內升空並爆發開來,這東西讓敵我雙方都是一愣?而待在康斯附近沉默寡言、把自己弄得像是不存在似的宮佐兵,立刻滿臉激動的靠前來,向康斯跪下喊道:「托主公鴻福,我宮佐家家主宮佐敦為主公把城門打開了!」

  「宮佐敦?」康斯愣了一下,以為這個傢伙為密衛的事在家族裡爭執,不然不會把他侄子派來,沒想到居然不聲不響的躲在城中,並且趁機奪取了城門。

  看到宮佐兵一臉激動地等待著自己的回答,康斯笑了笑:「幹得不錯,宮佐敦獲得了頭功。」

  宮佐兵立刻興奮的點頭不知道說什麼好,破城頭功的功勳可是非常巨大的,現在這份功勞被主公確認了,到時候的獎賞肯定非常豐厚。

  尼爾先是看到煙火,接著看到城樓上的士兵叫喊著往城門那邊集結,而且城門開始晃動,出現一道縫隙。

  他雖然奇怪自己的手下怎麼會放煙火,但還是認為攻破城門的大功屬於自己,所以立刻興奮的跳了起來,得意忘形的他忘了請示康斯,直接下令:「城門破了!全體衝鋒!」

  聽到開頭四個字,所有人都是滿心激動,守護著弓箭手的槍兵,第一個高呼著:「城門破了!」義無反顧的拋棄掩護對象,興奮的衝向城門處。

  而那些弓箭兵,扭頭四顧看看,接著掩飾不了雙眼散發出的光芒,同樣高呼一聲衝了上去,準備進行弓箭手肉博。

  在城牆四周攀爬的刀兵,在聽見同伴的高呼後,士兵高漲,攀爬在梯子上半段的和已經登牆的士兵,立刻奮勇攀爬拼殺,而在梯子下半段的立刻跳下,連同下面搭梯的士兵跑向了城門。

  不能怪他們如此興奮,要知道按照慣例,城池被攻破後都是洗劫一番,這可是發財的大好時機啊。

  猶安焦急的望著康斯,他手下的步兵也開始騷動不已。

  康斯當然知道這城破後洗劫一番的軍中習俗,畢竟這習俗幾乎是全世界通用的,所以康斯雖然不以為意,但也不願打擾士兵們的興趣,所以很自然的點點頭。

  得到同意的猶安立刻大吼一聲,帶著手下像猛虎般的竄了出去。

  本來還留在康斯身邊的相文,突然想起什麼的跟著衝了出去,並且喊道:「都給我記住!城內的美女都是我的!誰敢亂來,我讓他做不成男人!」

  而威傑也立刻跟了上去,搜集情報和資料可是他的工作呢。

  看到兩個親衛的樣子,被雷特、雷凱緊緊守護著的康斯,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猶安這票民兵可是知道相文的能耐,聽到這話都忍不住打個寒顫,隊伍前衝的陣型居然奇蹟般的頓了一頓。

  猶安咬了下牙:「媽的,咱們佔不到便宜,那幫流寇也不能佔到便宜!兄弟們給我高喊:『不得奸淫擄掠!違者殺無赦!』」

  不過這話才出口,猶安就驚惶起來,因為他意識到自己這樣是假傳軍令!

  想到這,猶安立刻開始思改被人告發後,自己要找什麼理由來辨解了。

  民兵雖然很不滿猶安的命令,但想到自己絕對招惹不起相文,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不過一想到自己在為了保存男人的尊嚴而不敢佔便宜的時候,那幫流寇卻在不佔好處,民兵的目光開始冒火了。絕對不能讓流寇佔好處,自己卻在當聖人!要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所以民兵立刻氣勢洶洶的一邊大吼大叫,一邊衝向城門。

  和康斯軍士氣大漲相比,清月城守軍就慌張不堪了,所有意識到城門破了的人,都喪失了抵抗的意志,畢竟這年月,一旦城門告失,守城一方即可宣佈失敗了。

  所有的士兵和城內居民都恐慌不已,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的就是勝利者對自己的洗劫。

  不過和他們的恐慌不同,清月城的高官都鬆了口氣,他們這些人都以為這次內亂是少主反叛的知情人士所引起,現在都在考慮怎麼投靠少主,保住自己的地位。

  不怪他們如此現實,這種爭奪家主之位的內戰,他們這些做屬下的巴不得在最短時間內出現勝利者,因為一旦打城持久戰,他們這些人的利益也將會大幅度縮水。

  清月城主在獲知城門失守的時候,心中一涼,底下士兵們是什麼心態他懶得去注意,但看到自己手下那些家臣鬆口氣的表情,他就知道完了,在這些家臣的心裡,自己已經是上任家主了。

  看到城主臉色不好,家臣們,包括費爾這個第一家臣都立刻找藉口退下,誰也不希望在這時刻被城主拉去陪葬。

  看到這些,清月城主一咬牙,向一名貼身侍衛命令道:「向城內傳令,敵軍一旦入城就會立刻洗城,讓所有人拼死抵抗!」

  待這個貼身侍衛離去後,城主又喚來一個侍衛命令道:「你拿著我手令,一旦看到天守閣燃燒起來,立刻把糧食和康房給我燒了!」

  得到這命令的侍衛愣了一愣。

  身為貼身侍衛得他當然知道底細,按說守軍焚燒所有物資的做法,只是在世仇破城時才會使用,一般敵軍破城,守軍都是用這些物資來換取富家翁資弟的。

  可是外面的是少主領軍啊,怎麼家主不按照慣例下野,反而毀掉所有物資呢?沒了這些物資,整個家族都會衰退數十年,恐怕連城主的資格都沒法保主啊。

  清月城主看到侍衛遲疑,不由一瞪眼,冷聲說道:「怎麼?不願服從命令?」

  看到城主的神色,多年積威的壓力,讓侍衛勸都不敢勸的立刻遵命行事。

  站在天守閣陽台上,清月城主神態瘋狂的望著城門處的廝殺,喃喃道:「逆子,我就是家族,我就是清月城!既然我敗了,那麼整個家族和清月城都將隨我而去!我什麼都不會留給你的!」

  誰都不知道,清月城主是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家族和兒子根本就無法和他自己相比。

  不過清月城主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威望已經大幅度下降了,那個領命準備焚燒物資的侍衛,才剛帶人在庫房糧倉堆積燃燒物的時候,就受到了庫房官員的勸阻。

  「你傻了?你居然準備燒掉這些東西?別忘了這只是家族內部之爭,又不是滅族之戰,你要是這樣做,誰上台都不會饒了你!」

  「可是這是主公的命令啊。」侍衛有點遲疑。

  「不是我說主公壞話,看情形你也清楚,主公已經敗了,既然敗了就要敗得大方,怎麼能下達焚燒所有物資的命令呢?難道他要少主繼承家業後被人吞併?

  「如果家族滅亡了,我們這些家臣絕對會成為流寇的,所以這種亂命絕對不能服從。」庫房官員神色正義的說。

  侍衛略一思索,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既然這樣,我就替新家主守護這些物資吧。」

  聽到這話,庫房長官的臉色立刻變得猙獰起來:「什麼?你好大的膽子!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參與這些事?我可是庫房長官!守護這些物資的功勞是我的!」

  清月城主並不知道,此刻手下家臣正在為了向新家主展現功勞而爭得面紅耳赤。

  他在天守閣上一邊悠閒品味著美酒,一邊觀看著城下的戰鬥。整個天守閣已經被他灑了一層油,他的妻妾也被他親手殺掉,現在就是等待毀滅的到來了。

  尼爾本來還想待在城外等待戰爭結束,但自己不是主帥,而且不親身犯險的話,恐怕會讓主公以為自己膽小,所以才壯著膽子進城了。

  不過進城後,尼爾不像那些像見了腥的貓一般撲向豪宅的同僚,而是讓手下控制的精銳百人隊團團守護著自己。

  尼爾才不會冒險去弄那點小錢,現在自己小命可是很珍貴的,因為下任城主就是自己,要是因為劫掠那點小錢而被人暗算了,那就非常不值了。

  不過神態傲然、一副指點江山模樣的尼爾,在那些埋伏城內奪門的手下前來稟報後,立刻傻了眼:「什麼?城門不是你們奪的?是宮佐敦奪的?」

  尼爾手下無奈的說道:「沒辦法啊,老大,那城門有辦鎖的,我們事前沒有準備,根本就無法把城門打開,開城的功勞只好給宮佐敦佔了,不過他答應破城的功勞算咱們一份。」

  「該死,怎麼沒有打探到這點!唉,這樣一來宮佐敦的功勞就和我不相上下了。」尼爾還是有自知之明,明知自己失去破城的大功勞,以前做的那些根本不足以讓自己登上城主之位。

  這個剛剛得知兄弟們成為老大家臣的手下,也明白到老大能否順利成為城主的關鍵,在於比宮佐敦立功多,而現在能夠超越宮佐敦破城功勞的,就只有抓住清月城主腦了。

  他不由得立刻提醒道:「主公,我看到宮佐敦前去攻打內城了!不過他才幾十個人,我們這數百人肯定能搶先一步抓住清月城主的!」

  尼爾當然也明白這關鍵,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會被流矢射中了,把手一揮,帶著這些精壯流寇衝進了混亂的街道。

  躲躲閃閃繞過數十處激戰地帶的尼爾,終於帶人來到那棟高高聳立的內城下。

  在這裡,尼爾赫然發現和自己有著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內城下面起碼圍困了三四千人。不過奇怪的是眾人沒有攻城,而城上的衛兵也沒有反擊,大家都在抬頭發傻。

  尼爾抬頭一看,發現內城天守閣頂層已經被熊熊火焰包裹住了,任誰也知道清月城主自焚了,不由一拍大腿:「該死!來遲一步了!」

  不知道是尼爾的叫喊聲驚醒眾人還是怎麼的,內城城樓的清月軍官突然高叫著:「投降!」

  不過他的高叫沒有引來攻城部隊的歡呼,反而讓攻城部隊在頭目們的帶領下一哄而散。怪異的是,看到這狀況,那叫喊投降的清月軍官不但沒有趁機發起攻擊,反而開始命令部下打開內城門,並且開始救火。

  不用奇怪怎麼會出現如此怪異的狀況,因為按照飛渡半島的習慣,如果敵方首腦抵抗,那攻入內城抓住敵方首腦就是大功一件。

  但如果敵方首腦投降或自焚了,那麼只有勢力首腦的直屬部隊才可以接收內城,這是預防內城的重要財物和資料被附庸所得。要知道這些都是領地的精華,被弄走一件都是損失重大的事,誰知道附庸會不會藏上一兩件來發展自己的家族呢?

  所以流寇們看到主腦自焚了,知道巨大功勳也沒了,留在這裡何用?還不如去搶掠其他豪它呢。

  尼爾不清楚清月城主是自焚還是被人幹掉的,反正不關自己的事了,雖然內城大門敞開,但也不敢踏入一步,自己可得避嫌啊。只是尼爾有點煩躁,因為他沒有看到宮佐敦的身影。

  「希望這火不是宮佐敦放的啊。」尼爾一邊無奈的喃咕著,一邊帶人往回走,並且考慮是不是該洗劫幾戶豪它,貼補一下手下的生活。

  而就在這時,城外衝進一支士氣、紀律都比流寇剿悍許多的軍隊,當頭的就是相文。

  對這支屬於主公的直屬部隊,尼爾是熟悉的。他正想招呼,卻發現對方不但沒有參與洗劫,反而一邊叫嚷:「嚴禁奸淫擄掠!違背者殺無赦!」一邊氣勢洶洶的制止滿城亂竄的那些流寇部隊。

  尼爾吃了一驚,他的手下也在此時慌張地說道:「主公,大人怎麼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如此一來,那麼流寇們恐怕會立刻犯上作亂啊!您快去勸勸,要知道這可是等同斷人財路啊!」

  尼爾點著頭,下意識的準備攔截相文。

  就在這時,幾個因為被制止劫掠而持械反抗的流寇,當場被相文乾脆俐落的砍掉腦袋。

  只見相文一臉冷酷的喝道:「聽好!既然你們投靠了我家大人,那麼就得服從我家大人的命令!違背者,不論軍階高低,一律格殺勿論!」

  猶安這票民兵當然識趣的舉起兵器,大喝一聲進行配合,這行動立刻把看到自己人被殺而蠢蠢欲動的流寇唬住了。

  那些流寇頭目雖然有意見,但面對主公直屬部隊的威脅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由於不敢找相文理論,所以只好找到尼爾頭上:「尼爾大人,您看這是怎麼回事啊?主公這樣做,我們這些人怎麼混吃啊?破城後洗劫可是慣例啊,哪能隨便更改的?」

  尼爾對這話很是認同,就在他要說什麼的時候,靈光一閃,自己和宮佐敦功勞一樣,那麼就要比拼上司的認同度了。

  想到這,尼爾一臉嚴肅的說道:「諸位同僚,主公是外來人,根本不知道飛渡半島上有這樣的習俗,你們先不要說話,聽我說完。雖然主公不知道習俗,但要是你們要求的話,主公肯定會改變命令的。

  「不過你們仔細想想,駁回主公的命令會給我們帶來什麼?我們是就此撈上一筆,然後給主公留下惡劣印象,還是不在乎這些一時的浮財,卻讓主公對我們有直接的了解?

  「別忘了,現在大家都只是位階最低級的家臣,我可不想被主公用五十石就打發了。」

  聽到尼爾這話,頭目們愣了一愣,接著立刻火燒屁股的衝向自己的部隊,並且大吼大叫的嚴禁士兵們洗劫城市。

  士兵們雖然很不滿頭目的做法,但常年的積威加上主公直屬部隊的威脅,士兵們還是乖乖聽令行事了。

  他們的不滿情緒一直持續到康斯入城發佈犒賞,如果不是康斯的犒賞來得及時,恐怕因不滿積累得夠多的士兵們已經造反了。

  原本聽從城主命令,奮死抵抗的清月軍,在看到天守閣頂層冒煙後,全都沮喪了起來。

  任何人都知道清月城主滅亡了,士氣已經消失,但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士兵們依然抓緊了武器。

  不過在看到入侵部隊在他們的另一股部隊得壓制下開始停止洗劫,這些清月軍忍不住停止行動,觀望了起來。

  軍官們雖然知道城主滅亡了,但由於知道入侵的是少主,便都沒有抵抗的心情,只是考慮到入侵軍隊的習俗,都只是守住自己的家和重要物資點,而沒有組織部隊展開反攻。

  不過,在看到入侵軍停止洗劫,並且開始佈防警戒,他們立刻意識到機會來了。人人都想在新家主面前留下印象,紛紛跳出來招呼士兵們迎接新家主。

  這時才知道入侵軍是什麼身份的士兵們,立刻鬆口氣的放下了武器。

  原來是少主的部隊,難怪洗劫行動會停止,畢竟這城地也是少主自己的啊。把城池弄爛了,損失的還不是少主自己?

  正和猶安拉著關係的尼爾,第一時間發現城地的抵抗消失了,不但那些投降的士兵非常配合,就是那些豪族權貴們也沒有怎麼反抗。只是這些豪族權貴保持著一種怪異的傲態,看他們的神情語氣,好像還把自己當成大人物。

  猶安對這些沒有察覺,本地人出身的尼爾卻知道事情不對勁,因為從來沒有哪個豪族權貴膽敢在勝利者面前保持傲氣的。

  小心謹慎的尼爾立刻派人去打探情報,至於威傑這個情報官?他早被相文拉著衝進豪宅裡面幫忙挑選美好了。

  兇惡而美麗的相文加上大票軍兵,而且知道是給新主子挑選侍女,根本沒有一個豪族權貴拒絕相文,甚至還偷偷的塞禮物,希望把自己女兒給挑上。

  當然,豪族權貴們這麼配告,也是相文沒有報出新主子名字的緣故。

  消息很快就打探回來了,得到消息的尼爾嚇了一跳,扭頭四看,相文不知道跑哪去了,而不等全城控制住,他是不敢讓主公進來的。扭頭看看身邊的猶安,尼爾心中一動,用這功勞拉攏一個帶兵將領也是個不錯的方法呢。

  聽見尼爾在自己耳邊一嘀咕,猶安立刻失聲驚呼:「什麼?清月城的家臣居然以為咱家大人的軍隊,是他們少主的,這次戰鬥居然被看作是內戰?

  「他們怎麼會愚蠢到這種地步?連城都被佔領了,居然還連敵人是誰都沒有搞清楚!」

  「這還不是多得主公英明,多得諸軍動作迅速、作戰勇猛的緣故。不過如果讓這幫投降家臣知道真相,恐怕會惹來麻煩呢。

  「不如我們借他們少主的名頭,把他們召集過來,然後一網打盡如何?」尼爾提議道。

  他一開始還注意到對康斯的稱呼,不過在察覺到猶安地位不如康斯親衛後,有點忍不住想表露自己的地位比他高了。

  「主公?」猶安一愣,但裝作沒聽見,臉色有點為難的說道:「這個…沒有大人的命令好像不妥吧?」

  「哎,我們這也不是為了主公嗎?再說我們只是把他們看守起來而已,就算主公繼續任用他們,我們這樣做也不算得罪。如果兄弟你怕擔當的話,你只要出兵配合就行了,功勳少不了你的。」

  尼爾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暗自嘀咕:「如果不是老子兵力不夠,才懶得拉著你一起分享功勳呢。」

  聽到尼爾這麼說,猶安立刻點頭認同,心裡卻是冷笑:「嘿嘿,這樣一來,不管怎麼樣我都立於不敗之地了。」

  有了人手支持,尼爾立刻行動起來,而那些清月城的家臣聽到少主召見,也不考慮考慮,立刻放下手邊事情跑來,唯恐遲了會落得一個不好的印象。

  沒想到大家聚集在一棟屋子後,被尼爾帶兵在外一圍,全被軟禁了。

  城內大體安定,康斯這才帶著親衛慢條斯理的走過來,凱海立刻扔掉手下跟了上來,而宮佐兵更不用說了,簡直寸步不離。至於騎兵隊則繼續監視清月城四周,避免敵軍援軍突如其來的出現。

  隨著康斯的前進,他發現城牆只是表面才用石塊,內裡還是泥土,難怪石頭這麼小的投石車能夠把城牆砸爛。

  當初還奇怪怎麼這清月城的城牆這麼不頂用,看來飛渡半島上缺少石頭呢。

  經過城門的時候,康斯瞧了瞧城門,這城門不大,最多就是容許兩輛馬車並排而行,和帝都的城門相比,簡直就是鼠洞一個,也難怪五六萬斤黃銅就可以鑄造一扇全銅的大門。

  摸摸城門,康斯想不明白這五六萬斤的黃銅,怎麼可以換得二十多萬枚金幣?威傑是不是算錯了?

  要知道在帝國,一斤黃銅最多也就值兩三枚銀幣,這五六萬斤黃銅了不起就是換上萬枚左右的金幣而已。

  只是想想,花這麼多枚金幣來做一扇城門,還真是夠奢侈的,就是帝都那巨大得驚大的城門,也沒有那麼昂貴。不過這也說明飛渡半島上的銅礦實在是多得很。

  不知道在帝國和飛渡半島間來回轉換錢幣的利潤,是否能夠支撐自己的領地運轉?不了解錢幣兌換能賺得多大利潤的康斯,懷著期望能靠這點利潤來維持自己領地運轉的小願望。

  通過城門,康斯立刻看見了那座頂層通紅,冒著火焰和濃煙的天守閣。看看這奇形怪狀閣樓般的內城,康斯很是好奇,他在年少時經過許多地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奇特的建築呢。

  看到這座基層用石頭壘建,但上面全部用木頭的建築,康斯搖搖頭。

  這建築看起來很漂亮,但防御功能實在是太差了,也許能夠擋住火箭的攻擊,但絕對抗不住投石車的投擲,若把石頭換成油罐扔上去,也許效果更佳。

  不過一想到外城破了,內城等於沒用,把這內城建得這麼漂亮好看?也就不奇怪了。

  看到康斯進城,流寇頭目們忙交代親信管好士兵,就急匆匆的跑來跟在康斯屁股後面。現在可是主公進入內城接收這座城池全部權力的時候,從沒進過內城的自己可不能把這大好機會浪費了!

  要知道以後沒有召喚,自己根本不能入官城一步,而且那時進內城也不能再東張西望,想要仔細見識就只有現在了。

  看到這些家臣,康斯笑了一下:「辛苦諸位了,傳令下去,全軍犒賞,每人兩枚金幣。」

  知道金幣在飛渡半島上很值錢,所以康斯才給出這個賞格,不然就是十枚金幣的賞格了。

  當然,這命令被用最快的速度傳向所有人耳中,歡呼聲立刻響徹天際。

  響亮的呼喊聲,立刻把因挑選眾多美女而眼花的威傑震醒過來。

  威傑側耳一聽,冷汗立刻冒了出來,大人都進城了,自己在幹什麼?等大人詢問情況的時候,自己怎麼回答?

  火燒眉毛的威傑立刻跑出去招呼人手,留下相文一人在那裡繼續興致勃勃地挑選美女。

  尼爾和猶安這兩個機靈人,更是在康斯踏入城後時就忙不迭地跑了過來。

  看到這兩人,康斯直接向猶安詢問道:「怎麼樣,已經派部隊接收城內據點了嗎?」不管怎麼說,現時康斯還是比較依賴領地民兵的,他們和自己一樣是帝國軍人,紀律方面比流寇好上許多。

  「大人,屬下已經派人控制了各倉庫,不過由於沒有您的命令,並沒有進行清點。」猶安臉色如常的說道。

  不過待在他身後的尼爾卻發現,這傢伙正隱蔽的向手下打著手勢。看到猶安一個手下偷偷帶人離去,尼爾這才醒悟,這傢伙居然現說現幹!這不是擺明了欺騙咱家主公嗎?

  尼爾嘴巴張了一下想說什麼,不過看到猶安向自己使的眼色,明白這是賣人情的時候,也就不吭聲了。

  不知道自己屬下聯手隱瞞事情的康斯,只是點點頭,不過就算猶安回答沒有控制據點,康斯也會不以為意的,畢竟他攻打清月城並不是為了搶奪物資。

  「主公,天守閣的火熄滅了,內城的人正等待著您的接收呢。」尼爾忙轉移話頭地說。

  他看到相文等人不在康斯身邊,而且剛才試探猶安並沒有反應,開始越發大膽,直接在猶安面前稱呼康斯為主公了。

  猶安在尼爾稱呼一出口就注意著康斯,當看到康斯對這稱呼習以為常的樣子,心中一抖,但臉上並沒有怎麼變化。

  其實康斯也是被這些家臣弄習慣了,那些家臣雖然受到警告,但總自以為是的認為禮多人不怪,被弄煩的康斯也沒有辦法,畢竟不能每次對話都要提醒他們稱呼自己為大人吧?康斯還真沒考慮要因這個問題處決他們呢。

  康斯聞言,望了一下天守閣那邊,發現火焰沒了,只有嫋嫋黑煙冒起,不由問道:「怎麼?你們沒有佔領內城嗎?」

  尼爾忙一臉嚴肅樣的說:「主公,這內城是存放清月城所有重要財富和資料的地方,只有主公您親自接收才行,我們這些作臣下的謹守臣子本色,不敢冒犯主威嚴,踏入內城一步。」

  其他家臣紛紛點頭稱是,搞得康斯愣了一愣,他意識到在飛渡半島上,這內城的地位敢情和皇宮差不多,不得隨便進入呢。

  不過既然這樣,他們怎麼讓守護內城的士兵投降的?

  康斯沒有詢問這個問題,他懶得管這麼多,既然他們讓自己去接收,那就去接收吧。於是帶著一行人進入了內城。

  奇特的建築風格讓康斯很是欣賞,但讓康斯覺得怪異的是,原來守城的敵軍,依舊手持兵器謹守崗位,只是效忠的對象換成了康斯。

  更奇怪的是,自己屬下對這樣的狀況居然毫不吃驚,反而真把這些降軍當成自己人的放鬆了警惕,也不怕他們反戈一擊,滅了自己。

  當然,康斯也注意到這些士兵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帶著驚異,像是很吃驚首腦人物是自己的樣子,不過他們只是奇怪一下就繼續執行自己的職責。

  這種突然政變效忠對象,而且毫無芥蒂盡忠盡職為新主人服務的現象,讓康斯根本搞不明白這些士兵受過什麼教育。

  康斯萬萬沒有想到,原來那些清月城的家臣下達服從新家主命令後,就被尼爾軟禁起來了。

  所以這些守城土兵們雖然奇怪這票進入內城的人中,當頭的怎麼不是少主,但因為命令已下,也就沒有計較。

  尼爾這些流寇出身的傢伙根本不知道怎麼走,一伙人就在天守閣下繞圈子,因為這天守閣有點變態,大門多得很,而且鑽了好幾道門,發現都是死路!

  那宮佐兵意識到這點,偷偷一笑,然後輕聲說道:「主公,臣下曾來過一趟內城,請容臣下為主公帶路。」

  宮佐兵這話當然引來一陣怪異的目光,但沒有人反對。

  在宮佐兵的引導下,一行人很快進入一扇大門,一進去就發現這是一個光滑木板鋪地、足以容納數百人的寬闊大廳。在眾人在這個大廳吃驚的時候,被一聲呼喊:「參見主公!」的聲音驚醒了。

  大伙兒探眼一看,發現大廳一旁跪伏著數十個身穿緊身黑衣的男子,當頭的正是宮佐敦。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6 01:23 AM

第十二集 履職上任

第二章 私鑄錢幣

  「是宮佐敦啊。你的速度很快啊。」康斯含說道。

  宮佐敦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寒暄的話,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過他吸口氣穩定下心情,雙手捧著一個盒子,跪著前行幾下,恭敬的說道:「主公,這是清月城主的首級,請主公過目。」

  宮佐敦現在是得意非凡,本來自己破城後只是想來試試運氣,畢竟城主的護衛實在太多了,沒殺掉他,連自己的命都賠上了也是有可能的。

  沒想到,整個天守閣就那死鬼城主一個,護衛全都消失不見了,這下當然是大喜過望的砍掉他腦袋。

  只是可惜屍體倒地時,打翻了那死鬼城主早就準備好的火種,最後只搶出首級和幾件珍寶,其他大量珍貴的寶物卻葬送火海,實在是太可惜了。

  更何況,如果不是大意讓火燒起來引起眾人目光的話,把天守閣搬走大半是絕對辦得到的!那時自機家族就威風了!

  聽到這話,康斯只是「哦」的一聲打開盒子觀看,而家臣們卻全部臉色大變,特別是尼爾的臉色變得鐵青:「我說怎麼沒看到這傢伙在城下出現,敢情他偷偷跑進來搶奪功勳了!真他媽的該死!怎麼他會這麼好運!」

  雖然尼爾氣憤難忍,但面對宮佐敦實實在在的功績,他根本無話可說。

  任誰都知道城門是宮佐敦破的,而現在清月城主的首級也是宮佐敦取得的,可以說這次戰鬥最大的功勳人士,就是宮佐敦,其他人根本無法望其頸背。

  這第一的功勞代表著什麼?主公是外人,不可能也不會擔任城主之位,只能挑選一個本土出身的親信來替他掌城。這人是誰,不用說都清楚了。

  康斯把盒子蓋上後笑道:「宮佐敦,你這次可是連續立下兩個重大功勳呢,放心,我會按功酬賞的。」

  聽到這話,宮佐敦磕頭致謝,家臣們雙眼通紅的把羨慕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至於尼爾,他可是恨不得用妒嫉的目光把宮佐敦的身體給刺穿。

  當然,在場這麼多人中,一臉得意色的,只有宮佐兵一人而已。

  從胡思亂想中清醒的宮佐敦,立刻恭敬的說道:「這都多虧了主公的關照,也是藉著主公的威勢,臣下不敢……」

  不過這話才剛說出,就被康斯一句不經意的話給嚇住了:「對了,你不是說要我帶來密衛嗎?他們是密衛吧?」

  宮佐敦冷汗直冒的磕頭說道:「主公,他們只是無法成為密衛的失敗者。由於調動密衛需要長老會和家主同時命令才行,可是長老會投向清月城主,所以並不願意把密衛交給主公,因此臣下現時只能把這些密衛替補帶出來,為主公效力。」

  宮佐敦辨解的時候趁機害了長老會一把,因為由康斯這個清月城領主下令滅掉長老會,比自己這個家主動手滅掉長老會好一萬倍,可以避免許多麻煩事出現。

  尼爾幸災樂禍的說道。「嘿嘿,宮佐敦大人,虧你在主公面前誇誇其談,不會是你自己不情願,卻故意把責任推卸到長老會身上吧?

  「要知道,一個堂堂家主被家族的長老會控制住,可是非常難得一見的。」此話一出,那些妒嫉的家臣們當然配合的發出一陣嘲笑。

  宮佐兵已經是一臉的怒色,如果不是被宮佐敦的眼神制止,他恐怕早就破口大罵了。

  宮佐敦不但沒有發怒,反而是一臉為難的說道:「是啊,宮佐家被長老會控制多年了,家主的命令根本無法好好實行,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宮佐家根本沒辦法全心全意為主公效勞的。」

  聽到這話,康斯微微一笑,這傢伙威脅利誘自己呢。思考了一下,康斯笑道:「既然這樣,那麼取締長老會如何?需要我派尼爾帶兵去幫忙嗎?」

  尼爾立刻興奮起來:「主公放心,也請宮佐敦大人放心,臣下定將宮佐家長老會成員清剿一空!」

  讓尼爾這傢伙幫忙?等他幫完忙,恐怕整個宮佐家沒幾個活口了!所以宮佐敦立刻磕頭說道:「謝謝主公關愛,不過只需主公一道命令,長老會成員絕對不敢違抗主公命令,肯定會立刻隱居,所以不用辛苦尼爾大人了。」

  宮佐敦現在是冷汗直冒,看來這主公不是這麼好糊弄的。

  康斯再次笑了笑:「哦,既然這樣,隨你意願吧。」

  躍躍欲試的尼爾只好沮喪的低下頭,如果他帶兵去幫忙的話,他敢保證把宮佐家弄得雞犬不留。

  「是,謝謝主公體恤。」宮佐敦總算鬆了口氣。

  就這樣,場面突然冷清下來,康斯看到家臣們全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知道他們希望什麼,不過現在只好這樣說道:「好了,諸位先回去管好部隊,暫時在城內找地方居住下來,等戰果清點完畢後,再進行論功行賞。」

  眾人也明白這犒賞不是立刻能夠進行的,都恭敬的行禮退下,不過康斯對宮佐敦敦促了一下:「宮佐敦,別忘了,你答應我的密衛。」

  宮佐敦當然是拍胸口,表示清理長老會後會立刻把密衛派來,並且還很乖巧的把這些失敗密衛的所有權轉讓給康斯。康斯也不客氣的直接收下,根本就不在乎宮佐敦會不會留下暗手。

  也不怪康斯對密衛念念不忘,單單看那些密衛替補就輕鬆破城和殺掉城主,如果是真正密衛出手的話,相信破城會更加輕易。這種少數人就能改變戰場形態的力量讓康斯很是好奇,所以也就不怪他會催促宮佐敦了。

  不知道是藝高膽大,還是對於相信密衛替補的能力,又或者那些降兵的表現讓人放心,反正康斯就帶著數十個親衛和密衛替補,待在這座被上千名清月軍守護的天守閣內。

  不過清月守軍並沒有在自己崗位待上多久,機靈的猶安一離開天守閣,就把民兵帶上來接替了崗位,而在老刀的騎兵隊入城後,有了這股強大實力作後盾,康斯終於控制了整個城池。

  到了這個時候,尼爾才把軟禁的清月家臣帶了上來。

  看到雙膝盤坐在大廳主位的康斯,絕大部候家臣是發愣,只有那個費爾是滿臉震驚。他從來沒有想到攻破清月城的,居然是康斯這個少校!

  雖然費爾沒有當場叫喊,但家臣們還是知道清月城落入外人之手了。

  意識到這點,家臣們有的一臉死灰,有的一臉悲憤。不過大部份是一副諂媚巴結的樣子。

  眾人的表情都被康斯看到眼中,看到佔據了絕大部份人數的哈巴狗,康斯暗自嘆了口氣,難怪清月城這麼容易被解決呢。

  康斯習慣性的出口招攬他們,雖然不在意清月城,但既然把它搶到手了,還是要讓它繼續存活下去,所以就需要清月城這些老臣來參與管理,畢竟誰都知道那些流寇根本無法勝任。

  康斯的招攬,哈巴狗第一時間表示效忠,剩下的不是無視康斯,自個沉默不語,就是憤的破口大罵。

  對這些不願效忠的人,康斯只能嘆口氣說道:「既然你們依然效忠原城主,那麼我只好按照飛渡半島的慣例處決你們。」

  按照飛渡半島的慣例是全族滅絕,一些捨棄不了親情的家臣改口了。

  費爾本來想表現一下忠義再投降,沒聽到康斯連勸都不勸,嚇得他連忙磕頭效忠。就像他以前說的,效忠誰不都是效忠嗎?反正都是當人手下罷了。

  費爾這個首席家臣的效忠,雖然讓忠誠的家臣蹦跳著的惡毒咒罵,但還是做出表率的讓一部份人改變了主意。

  最後數十個死忠的家臣被康斯下令處決,不過被處決的只是他們自己本人,並不涉及他們的家人。康斯對處死這樣的人沒有任何心理障礙,在這年月,這些死忠的敵人後患還是要盡早解決,因為留著他們既浪費糧常也浪費精力,怕他們隨時找麻煩啊。

  不過康斯顯然沒有想到,像這種沒有全族滅絕的,家主被處死了,家主的兒子居然能夠毫無芥蒂的效忠新主公,這是康斯在得知效忠的家臣中有被處死者的親屬後,才醒悟自己不能按照以往的習慣來看待飛渡半島的人和事。

  康斯也因此知道了飛渡半島的一件怪事,那就是如果父子兩人分別效忠兩個對象,一旦開戰居然能夠向親人下死手,這行為在帝國絕對會被咒罵譴責處罰,可在這裡卻會被讚揚歌頌獎賞。

  「好了,既然你們效忠於我,那就回到個自崗位去做事吧。」解決完這批家臣,康斯揮揮手,一票家臣立刻行禮告退。現在他們心安了,既然新主子接受了自己,那幫流寇也不敢亂來,自己的家業也能保留下來了。

  費爾本來也想跟著離去,但不知道想到什麼,反而停下來,等眾人離去後,他才出聲說道:「主公。」

  費爾這聲主公叫得很乾脆,根本不像是剛投降的人說出來的。同時他在喊出這話時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對於親兵臉上厭惡的神情,費爾早就準備所以並不奇怪,但讓他奇怪的是,康斯對他喊得如此順口,好像並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費爾不敢細細思量,繼續說下去:「臣下以為,當前我家的要務是需要讓領地內的人明白清月城已經換主了,首先是收攏所有領地的統治權,召見各地豪族和雇傭兵團主腦,同時派兵在邊界戒備。

  「要知道天守閣頂層著火,由於地勢問題,大部份的領地都能看到,各地都清楚天守閣著火是怎麼回事,我們應趁他們還在觀望的時候快速行動。」

  「嗯,派兵在邊界戒備需要多少兵力?需要戒備誰?」康斯問道,他沒有在乎費爾這個降臣怎麼會在投降後第一時間指點自己。

  康斯有這種心態完全是因為他並不忌諱投降的事,在他看來,如果對原來的家主忠誠度不夠,被敵人俘虜了並被勸降,那麼投降敵人也是很正常的。

  當然,如果忠誠度夠高而不願投降,那被處死了也沒什麼好怨的。

  照康斯的思維來看,他的部下投降他人,他肯定不會生氣,反而會認為自己能力不夠,不能解救對方,才讓對方無奈投降。而且要是這個投降的部下,被康斯抓回來後再次投降康斯的話,康斯也會欣然接納。

  會如此大度,主要是康斯很清楚,如果是自己走投無路並被勸降的話,若是對方讓自己看得過眼那肯定會投降;如果對方讓自己厭惡,那自己就拒絕投降,反正死亡也就是那麼回事。

  至於忠義這個問題,康斯認為不能夠強迫手下對上司忠義。起碼上司也要對手下忠義,這樣互相忠義,相信背叛是不太可能出現的。

  可惜,現在還沒有人能讓康斯心甘情願單方面付出忠義,現在自己的忠義,針對的只是那份薪俸而已。

  「大概需要五千兵力,主要防止原清月城主的上司和同僚趁火打劫。」費爾說道,雖然他不拿手軍事的事,但這些以往領地的常規他還是清楚的。

  「哦,只需要防御?清月城主的上司和同僚看到清月城主滅亡了,他們不會出兵嗎?」康斯很是好奇的問。

  「那要看清月城有沒有混亂和有沒有正規兵丁防守,如果沒有混亂,而且兵丁眾多,他們是不的出兵的;如果相反,恐怕會立刻攻打過來。」費爾想都不想,立刻說道。

  本來康斯聽到清月城還有上司和同僚後,就準備把清月城洗劫一空後逃走,不過聽到費爾這樣說,興趣來了:「他們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清月城和他們關係不好?清月城不會沒有向他們求援吧?怎麼說都是同一勢力下的啊。」

  費爾嘆口氣說道:「沒辦法的事,因為臨近我們的勢力,他們身後都有對他們虎視眈眈的敵對勢力,所以如果不能一口氣吞下我們,他們是不會動的。

  「至於關係,在這混亂的飛渡半島上,就是至親也會為利益反目的,更別說隨時會發生攻戰的同僚關係了,所以向同僚求援的事,想也不要想。」

  「就是清月城的上司也是如此?」康斯問道。

  「是的,清月城的上司也就是這個勢力的主公,其實能管的也就是一兩座城池,各城主只是名義上臣服而已。不過有些時候,這勢力上司能夠借助大勢來削弱手下城主的勢力。

  「像上次就因其他城主妒嫉原清月城主的騎兵隊,而強行要求進貢兩百匹戰馬,如果不是引起眾怒的話,上司根本不會開這個口,就是開了也不用理會。」費爾說道。

  「真是奇特的關係啊,是不是所有勢力都是如此的上下關係?」康斯問道。

  「差不多,只有一些新興的勢力,能夠在一開始避免出現這種君不君、臣不臣的情況,不過當新興勢力成為老牌勢力後,照樣走上老路。」費爾點頭說道。

  「沒人去改變嗎?」康斯問道。

  「怎麼會沒有?會出現這種現象,主要是私兵和石高分封制這兩樣作怪,所以現在大部份勢力對功臣都是給金錢而不是冊封石高的,只是以前冊封的家臣已經尾大不掉,才依然保持現狀。」費爾說道。

  費爾現在是有點慫恿康斯照此實行了,因為分封石高領地是需要戰功的,可他對軍事不拿手,既然這樣還不如分錢,反正弄錢他是最拿手的。

  康斯想了想,向身邊的親衛命令道:「讓騎兵隊辛苦一點,集結人馬在邊境巡視,命令猶安和尼爾從民兵和流寇軍中混合挑選出四千人部隊,開始前往邊界駐紮。

  「同時向全領地派出傳令兵,命令所有豪族家主前往清月城拜見,並邀請雇傭兵團長前來一聚。」

  命令下達,騎兵隊二話不說立刻上馬衝出了清月城,而知道封賞還不可能這麼快進行的尼爾,立刻興高采列的挑選人馬,不放過任何一個立功的機會。

  只有猶安有點意見,自己才剛休息就被派去邊界駐防,沒意見才怪。

  而沒有被命令的凱海,只能忙碌著如何把攻城器材佈置在清月城頭了。

  在費爾告退後,康斯帶著親衛準備游覽這座天守閣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喧鬧聲,接著在一聲嬌斥後,立刻靜了下來。然後沒多久,相文帶著近百名的女子依序走進了大廳。

  康斯有點吃驚的指著這些有著姣好容貌和身材的年輕女子,向相文問道:「相文,這些女子是幹什麼的?」

  相文邀功的說道:「大人,這些都是您的侍女,是我在全城精挑細選出來的,她們可都是知書達理、聰慧機敏的千金小姐哦。」

  這些女子可能受過指點,相文一說完,她們立刻齊刷刷的跪伏地上,用清脆嬌柔的聲音說道:「參見大人!」

  聲音好聽,但康斯卻一陣無語。

  進城就不見了相文,還以為他去控制據點了,沒想到居然找這些千金小姐來當侍女。不過本來想說什麼的康斯,看到相文疲倦臉上帶著等待誇獎的神情,在心中無奈的嘆口氣,微笑的點點頭說道:「嗯,你幹得好,那這些侍女都交給你管理了。」

  得到稱讚,相文像揀了金幣一樣滿臉歡喜的點頭說道:「那當然,不是我管,誰管?大人儘管放心!」

  也還別說,有了這票美女侍女,冷清的天守閣立刻熱鬧起來,而康斯也很快就有了居住的地方。

  除此之外,守衛們全都神氣昂然,身姿也挺拔剽悍了許多,而康斯的那些親衛也不免俗,不但言行舉止比較講究,而且個人衛生方面也比以前更注重了。

  第二天,康斯在相文帶領的幾名最美侍女的侍候下起床。對這種待遇康斯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康斯這人對這些瑣碎的小事完全不在意,如果相文來遲點,恐怕康斯已經自己搞好了個人衛生了,有人幫忙只是省了自己一點事,並不需要怎麼計較的。

  當然,由於康斯是這種可有可無的心態,所以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幾個美麗侍女含蓄向自己賣弄風情的行為。

  來到一樓的大廳,威傑和奧克德等親衛早就等待多時,康斯盤腿坐下後笑著:「自己隨意,這飛渡半島就這方面不好,居然完全沒有一張椅子,也難為他們常年跪坐了。」

  「是啊,按理這地方樹木這麼多,怎麼沒想到做椅子呢?據說這風俗還是東方傳來的,真是奇怪的風俗呢。昨天屬下盤腿坐了一天,腳都麻了。」

  威傑哈啦幾句後,開始匯報情況:「大人,根據接收檢點,內城庫存了五十餘萬枚的金幣,七十多萬枚銀幣,同時還有五百多萬貫的銅幣。這金幣和銀幣都是橢圓形的,而且都一兩重,按含金量來看,一枚等於帝國那邊三枚。」

  康斯對這個龐大的數字沒有怎麼在意,他不清楚一個小小的城池就能囤積這麼多的錢幣,代表著什麼,反而他對那「貫」很感興趣,忍不住問道:「這貫是怎麼回事?」

  「大人,這一貫,也就是一千枚銅幣,長長的一大串,也被稱為一吊錢。而我們那麼一百枚銅幣換一枚銀幣,所以沒有這些名稱。」威傑說道。

  康斯扭頭向奧克德問道:「我們如果想通過兌換來換錢的話,是不是從這邊運銅錢回帝國,然後兌換金幣,再把金幣運過來換銅錢?」

  「是的,大人,這裡一貫銅錢可在帝國那換一枚金幣,而這枚帝國金幣在這可以換三貫多,扣除本錢,也就是說我們這一轉手就憑空多了兩貫多,就是兩枚帝國金幣又幾枚帝國銀幣。」奧克德點頭說道。

  相文想了一下,眨眨眼插嘴說道:「好像也不是很多啊。」

  奧克德哭笑不得的說道:「相文大姐,一兩枚金幣來看當然不多,可數量一多就非常龐大了。

  「把威傑大人剛才說的金銀全部換成銅錢的話,一枚金幣換十貫,一枚銀幣換一貫,清月城現在也就擁有一千兩百萬貫左右的銅錢,換在帝國金幣就是一千兩百萬枚。

  「而這筆金幣運過來,可以換來四百萬枚飛渡金幣,就是就四千萬貫銅錢,而用這四千萬貫銅又可換四千萬枚帝國金幣。

  「你想想,就這一出一進就翻了近四倍,再來一次就變成近一千三百萬枚飛渡金幣,可換上億貫銅錢了!幾次後那數字根本就是恐怖到極點!」

  由於相文的強勢,康斯的親衛都稱呼相文為大姐,至於是不是真的大姐,卻被他們故意遺忘了。不過相文的容貌語氣神態,還是很容易讓人忘記他的真實身份。

  相文傻了眼,威傑傻了眼,在場的所有親衛都傻了眼,雷特、雷凱兩人更是瞪大眼睛,張開嘴巴發傻。他們雖然憨直,但也知道金錢的價值,雖然早就知道兌換錢幣可以賺錢,但從沒像現在這樣清楚地知道居然這麼賺錢!

  只有對錢免疫的康斯只是愣了一下而已。在場的都是親信,倒不在乎被人聽去,因為侍女是沒有資格在這個時候侍候的。

  相文雙眼冒著金光地喊道:「大人,這兌換的工作交給屬下吧!只要來回運幾次,資金就能翻上幾倍,做什麼能夠這麼掙錢啊?簡直就是搶了皇家金庫一樣啊!」

  威傑擦拭了下口文,插話道:「搶皇家金庫能搶來這麼多嗎?我說這是下金幣雨,無數錢財從天而降、源源不絕啊!」

  奧克德苦笑道:「拜託,這只是理論上能換這麼多而已,帝國真的出現這麼多銅幣的話,肯定會貶值的,而飛渡半島這邊失去了這麼多銅幣,也會升值的,最後肯定是帝國和這邊的兌換率持平。

  「你們真以為能夠長長久久的來回換錢啊?說不定引起帝國和聯盟的窺視,直接把飛渡半島給滅了。」

  「這有什麼的,反正我們能大撈一筆就行了,大人不可能長時間待在這裡的。」相文不以為意地說。

  奧克德搖搖頭說道:「事情不像你想的這麼簡單,現在我們就是把這些錢幣運回帝國也沒用,因為這些錢幣根本不能在帝國直接流通。小數量的可以私下兌換,但大數量只能去銀行了,可這麼大筆的錢幣,絕對會引來帝國部門的注意,一不小心引起金融動蕩,立刻就會被帝國通輯抓捕。到時是沒吃到腥倒惹一身騷!」

  相文立刻苦惱起來:「那怎麼辦啊?」

  「有兩個方法,一個是把飛渡半島的錢幣熔化了,當成貴金屬賣,不過這樣會虧損很多。」奧克德這話一出,相文和威傑都搖頭問第二個方法。

  奧克德先看了一下康斯,然後才咬了下牙說道:「第二種方法是唯一能夠不露痕跡的,那就是把這邊的錢幣鑄成帝國錢幣。」

  這話一出全場寂靜,任何一個主權國家,私鑄錢幣都是抄家滅族的罪行。

  對這個沒有什麼意識的康琪,想了一下後問道:「能夠區別出來嗎?」

  已經準備接受責罵的奧克德,顯然想不到康斯會這麼問,愣了一下忙說道:「如果按照帝國金幣的金屬含量來製造,除了成色嶄新外,簡直就是帝國錢幣。如果我們照舊處理一下,根本就看不出是新鑄的。」

  「我們有鑄造錢幣的工匠嗎?」康斯再次問道。

  這次是威傑回答:「有的,大人,屬下這才知道飛渡錢幣都是各勢力按照標準自己鑄造的,而且屬下看了一下工匠名單,不但有錢幣鑄造匠,甚至鐵匠、船匠、木匠、皮匠之類的都不缺,如果不是人數太少,簡真就跟一個國家一樣,什麼人才都有,難怪清月城能夠成為獨立勢力呢。」

  此刻誰都聽出康斯準備自己鑄幣,不過以康斯為主的他們來說,這並不是什麼特別重大的事,畢竟現在是在飛渡半島上,難道帝國能查到這邊來?

  奧克德看到康斯意動,有點擔心的提醒道:「大人,第一次最好不要鑄造太多的錢幣。」

  威傑插嘴說道:「想多鑄都不行,就那麼幾個工匠,一天弄他幾萬枚都是了不起的,而且這又是機密的事,根本不能隨便加人!」

  康斯笑道:「沒關係,細水長流嘛。對了,你們說說我們鑄造什麼好?金幣還是銅幣?」

  「銅幣,一來可以直接拿回去換帝國金幣,二來飛渡全幣還要換飛渡銅幣。」相文忙說道。

  不過威傑卻反駁道:「大姐啊,別忘了工匠就這麼幾個,而庫存的銅錢就有五百多萬貫,也就是五十多億枚銅錢,工程實在太大了。還是直接把金幣熔鑄成帝國金幣算了,可以直接在帝國使用呢。」

  相文撇撇嘴說道:「我當然知道,但直接把飛渡金幣熔鑄成帝國金幣雖然是以一換三,但也太虧了,一枚金幣就足足少了七千枚銅錢呢。」

  大家聽到這話,想想也覺得吃虧,正當大家苦惱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康斯笑道:「不用想這麼多,反正我們現在不缺錢用,慢慢熔鑄銅錢也沒關係。如果急需金錢的話,我們可以用這些飛渡銅錢購買帝國物資,再把帝國物資賣給飛渡半島,這樣用飛渡銅幣在帝國買貨,相信沒有直接用錢兌換錢來的引人注目吧?」

  大家一聽,在帝國用一百枚銅錢就能購買一枚銀幣的貨物,而這貨物在飛渡半島上,就算賣一枚飛渡銀幣都賺了三倍,利潤一樣不過卻安全多了,而且緊俏貨可是翻倍賣的,賺的更多了。

  想到這,眾人立刻稱讚起來,只有相文嘀咕一句:「沒有直接兌換錢幣這麼快捷。」

  奧克德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大人英明,屬下被那兌換錢幣帶來的鉅額數字,搞得整個人迷糊得繞進牆角轉不過彎來。其實走私同樣等於兌換錢幣,而且還更賺錢更隱蔽,難怪清月城這麼有錢都還要走私。

  「要知道這樣用錢買貨根本不會引人注意,而且飛渡錢幣也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只要我們不走私,帝國巴不得多幾樁這樣的生意,因為這是增加出口額呢。」

  康斯笑著搖搖頭說了句:「這方面的事就交給奧克德你了,你可以找費爾當幫手,怎麼說他都是清月城負責這些事的。」說完就不再討論這方面的事,開始向威傑詢問:「除了金錢外,清月城還藏了什麼好東西?」
作者: vasty    時間: 2007-9-26 04:5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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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9 03:30 PM

第十二集 履職上任

第三章 分封家臣

  威傑從金錢的遐想中清醒過來:「哦,還有完好的盔甲五千套,刀槍盾弓各一萬套,糧倉二十座,每座都有上萬石。不過和清月城的庫存資金對比一下,武備方面簡直就是貧乏了。」

  想想也是,庫存上千萬貫的財富,武器裝備卻才這麼一點,實在是讓人覺得怪異。

  康斯笑道:「不奇怪,聽尼爾說過,飛渡半島不缺金銀,不缺糧更不缺銅,但除了這些外什麼都缺,他們這裡鐵器和皮甲都要從外面走私進來呢,所以武備貧乏並不出奇。投降的士兵人數清點完畢了嗎?」

  「有了那些家臣的支持,很快就清點完畢了。我們前後共俘虜了五千多名士兵,其中一千多名是城內家臣的私兵,他們前來討要,不過卻被屬下擋住了。

  「屬下派手下前去摸查了一下,發現這些士兵對於效忠大人並沒有抵觸的心理,因為吸收俘虜加入自己的軍隊,在這飛渡半島上實在是常見,所以只要大人把他們整編起來,完全可以當成少校領的民兵來使用。」威傑說道。

  「哼,一幫沒有忠誠心的傢伙。」相文不滿的說。

  威傑辯解道:「大姐,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戰亂頻繁的地方,大家都會習慣性的投靠強者,這不能怪他們不忠誠,畢竟他們也要存活下去啊。」

  「哼。」相文閉上了嘴,雖然看不慣,但人家也有追存生存的希望,而且對方投降讓自這邊省了那麼多事,難道不好嗎?

  奧克德突然向康斯說道:「大人,真的要把這地方讓給飛渡半島的人?這地方非常有前途啊。」

  也難怪奧克德這樣說,現在康斯等於是這裡的土皇帝,可在帝國卻只是一個地方部隊的少校,相比起來,這裡更能讓康斯發展騰飛呢。

  本來奧克德還不會提議這個,不過在看到康斯同意鑄幣後,他的想法就開始轉變了。

  康斯沒有說話,相文卻很是奇怪的說道:「不交給本土出身的人,難道讓大人親自管理啊?不說帝國獲悉後會有什麼表現,就是飛渡半島也不認同外人啊。」

  奧克德笑道:「嘿,相文大姐,你沒看到那些家臣明知道大人是外人,不也照樣向大人效忠嗎?他們連大人叫什麼都不知道就宣誓了,不覺得他們很現實嗎?不過帝國那麼倒是麻煩。」

  「嘿,你有什麼辦法讓大人能夠佔據這裡嗎?這裡可是財源滾滾啊。」威傑在一旁興奮的說。

  在清點庫存後,威傑就覺得把這裡交給另人實在是個錯誤決定。

  想了一下後,奧克德胸有成竹的說道:「很簡單,大人弄個假名,然後外出的時候戴上面具,這樣一個嶄新的家族就統治了清月城,飛渡半島上沒有意見,帝國也不會知情,畢竟除了少數幾個人外,其他飛渡半島上的人並不清楚大人的名字。」

  「這辦法好,不過為什麼要蒙面?」相文好奇的問道。

  「畢竟大人還要在帝國發展,容貌讓外人見到了,恐怕會傳到帝國引起麻煩。而且大人擁有清月城後,在帝國發展也能夠獲得清月城的支持,起碼大人不用擔心人手和錢財的問題,清月城可以源源不絕的供給呢。

  「有了這些支持,屬下相信大人絕對會在帝國登上高位!」奧克德興奮的說道。

  康斯感覺自己有點發暈,自己本意只是練兵而已,怎麼現在變得這麼複雜了?

  不過想想有清月城做基地,自己的手下也有個安身的地方,畢竟這裡不像軍官領地那樣隨時會被剝奪,就是不剝奪,一旦晉級,遷移到新領地也是麻煩事一樁。

  想到這些,康斯也就認同了奧克德的說法。

  「大人,您準備取個什麼樣的名字?旗幟是怎麼樣的?」相文興致勃勃地問道。

  康斯下意識地想起了自己的名字,直接說道:「就叫雷倫特吧,按照飛渡半島的習慣,勢力名叫雷家,旗幟就是紅色打底,中間一道閃電好了。」

  聽到康斯這話,大家為之一愣,居然把姓氏來當名字?大人也太懶惰了吧?

  不過大家想到康斯的姓氏並不出名,就連那些民兵都還不知道康斯的姓氏,而且一般人,特別是帝國那邊的人,不會想到會有人把姓氏當名字的。

  畢竟,在帝國擁有一個姓氏就足以驕傲的流傳後世了,誰會這樣亂用啊?大家也就點頭認可,並互相提醒要注意。

  習慣想到就做的相文,第一時間去找人製造旗幟,而威傑和奧克德則繼續和康斯商談事情。

  奧克德說道:「大人,屬下查看了一下資料,發現檔案上記載,這清月城的勢力範圍足有一萬多平方公裡,人口有二十多萬,登記在冊的農田石高是一百二十餘萬石,不過除了權貴,能擁有土地的人都是些有門路的大商人。

  「只是這些人所佔的土地不足總面積的百分之十,也就是說,百分之九十的土地控制在清月城主手中,也就是您的手中。」

  「這麼多?難怪尼爾他們這麼渴望土地了。」康斯感嘆道。

  自己的領地一百平方公裡就很廣闊了,清月城主一個人居然就擁有九千平方公裡的土地!

  想到這,康斯問道:「對了,這一百二十餘萬石的產量,對清月城來說是多還是少?」

  「是少的,屬下看檔案記載,清月城的農田開發只有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兩千平方公裡的農田。」奧克德說道。

  「這是多少畝地?」威傑喃喃的問道,算術方面他根本就不拿手,那五十億枚銅錢的數字,還是手下告訴他的。

  「一平方公裡是一百公頃,一公頃一百公畝,也就是說清月城有兩千萬公畝農田。」奧克德說道。

  「兩千萬公畝!我記得一石是一百升糧食吧?這清月城的土地這麼貧乏嗎?按這田畝數,怎麼都不可能才一百二十餘萬石的產量啊!」威傑滿是震驚的說。

  「這裡的畝產才六升左右,兩千多萬公畝剛好是一百二十餘萬石收成。」奧克德說道。

  「那哪!一畝產量連一斗糧都沒有,絕對是窮山惡水啊,就這產量還敢說糧食無缺?我呸!」威傑氣憤地說。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飛渡半島的金屬礦產這麼密集和龐大,能有這產量算是可以了。而且他們確實糧常無缺,一天一升口糧就足以養活一個士兵。

  「照這計,一百二十萬石的五成,就能養活清月城的三十萬人,糧食還有多餘的呢。」奧克德說道。

  「行啊,才一天工夫就知道這麼多情況,比我厲害多了。」威傑打趣道。

  「這不是我的本事,這些詳細資料都存在這天守閣內呢。」奧克德忙擺手。

  看到這兩個傢伙幾乎把自己給忘了,康斯笑道:「照這麼看來,尼爾說的所謂最低家臣五十石的石高領地,就足有一千公畝的土地了?分封十個的話,一平方公裡就沒了?」

  奧克德立刻醒悟自己冷落大人了,忙恭敬地說:「按照產量來分地的話,確實如此。」

  威傑也是曉事人,忙說道:「大人,據老刀的報告,他們足足滅了數百夥聽召集令趕來清月城的豪族,能好運活下來的相信是十中存一,再扣除那些降臣石高領地的話,大人起碼控制了百分九十九的土地。」

  「不可能這麼多吧?」知道威傑心情的康斯笑道。

  「確實這麼多,因為據資料顯示,除了地方上的家族,清月城的直系家臣,封領最高的不超過一千石,所以清除大部份豪族後,大人確實控制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土地。」奧克德嚴肅地說道。

  康斯笑了笑轉移話題:「對了,我至今搞不懂這裡的旗本是什麼意思,單指我的直屬部隊嗎?」

  威傑對這問題不吭聲,而奧克德則笑了笑說道:「大人,其實屬下也不清楚,不過按照字面上來理解,旗本大約是指旗幟下的本陣,也就是直屬部隊,不過家臣也是您的直屬,應該也是旗本。」

  康斯點頭說道:「噢,原來如此。對了,你們說說應該怎麼分封這些投靠過來的家臣吧,七千名精銳士兵都控制在他們手中呢。」既然已經決定把這裡當基地,那麼就要處理好那些家臣了,可不能像以前決定的那樣把清月城扔給他們。

  「大人,藉著分封的機會,把他們全部吸收成旗本吧?這樣就不怕那些士兵被家臣控制了,反正您土地這麼多。」威傑提議道。

  他在知道土地產量這麼低後,立刻不把土地放在眼裡了。說來也是,一石糧良不過就四枚銀幣的價格。

  想到這,威傑突然靈光一閃,忙急切的說道:「大人,帝國的糧價是一石四枚銀幣,也就是四百枚銅錢,不知道這裡的糧價是多少?」

  康斯先是奇怪在說分封的事,怎麼突然跳到糧價這來了,不過很快就想到什麼的望著奧克德。

  奧克德想了一下後說道:「這裡一石大約兩貫,也就是兩千枚銅錢左右,不過遇到戰爭和災年,甚至有超過一金一石的驚人價格。」

  「嘿嘿,單單販壩糧食就可以大賺一筆了,帝國的糧食可是很豐盛的哦。」威傑立刻賊笑起來。

  奧克德這次不敢搭話,把話題拉了回來:「大人,威傑大人說的是,這些流寇,還有那些降兵全部收為旗本是最妙不過的辦法。」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這裡習俗是石高制,你不知土地給部下,部下肯定會造反,那些家臣和流寇可都是衝著這點來的。

  如果像帝國軍一樣編制,肯定是立刻嘩變,上萬土兵加上還未穩定的本土勢力,絕對可以把自己這幾千人完全吞個乾淨。

  康斯略微皺眉:「這樣一來士兵肯定過萬,每個五十石高,清月城的石高就去了一半,民眾的口糧根本就不能保證,而且那些家臣還需要分封呢。」

  奧克德一愣,然後哭笑不得的說:「大人,最低的家臣才五十石,那些士兵給個一石兩石維繫主從關係就行了。」

  威傑再次插嘴:「大人,屬下以為我們應該重新給家臣定位,那些什麼組頭侍大將很難聽呢,而且也就幾級的樣子,好像等級太少了。」

  「哦,那你說怎麼改啊?」康斯笑道。

  威傑眼珠子一轉,拍大腿說道:「既然都是旗本,那就這樣來定吧:旗丁、旗兵、旗正、旗頭、旗隊、旗長、旗侍將、旗部將、旗大將、旗中老、旗家老、旗宿老、這樣十二級,足夠那些家臣攀爬的了。」

  奧克德愣住了,他顯然沒有料到威傑靈機一動,居然能想出這個等級制度來,看來任何人都不能小看呢。

  康斯想了一下笑了:「看來你是參照帝國軍銜來做的呢,旗丁就是新兵入伍的吧?這制度不錯,不過旗侍將後面幾級的那個旗字就不要了,都改成兩個字,念起來比較順口。」

  奧克德聞言一想,赫然一笑,可不是嘛,旗丁等於列兵,旗兵等於二等兵,旗正是一等兵,旗頭是下士,旗隊是中士,旗長是上士,侍將、部將、大將對應少尉、中尉、上尉,中老、家老、宿老就對應少校、中校、上校了。

  不過少將以後呢?哎,這混亂之地哪能有將軍,要知道,大人也不過是個少校而已。

  奧克德想了一下,提議道:「大人,依屬下看,不如這樣制定他們的石高:旗丁一石、旗兵兩石、旗正五石、旗頭十石、旗隊二十石、旗長五十石、侍將一百石、部將兩百石、大將五百石、中老一千石、家老五千石、宿老一萬石。

  「旗丁只有斬首一級才可成為旗兵,旗正也只有斬首十級才可成為旗頭,依此類推,就跟帝國功勳獲得一樣來計算。您看怎麼樣?」

  「好,這編組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康斯笑道。

  威傑雖然有點不自在,誰叫奧克德幾句話就把自己提議的功勞搶去大半呢?不過由於兩人崗位不同而且關係好,所以威傑只是嘀咕幾下就恢復了正常,甚至還開始偷笑奧克德好一段時間都要忙得跟狗一樣了。

  在康斯等人忙碌的時候,不知道是那一千騎兵和四千步兵的緣故,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反正這幾天邊界風平浪靜,連點波瀾都沒有發生。

  而那些清月城統治下的豪族,確實如威傑所說的倒了血楣,幾天前接到清月城主召集令的時候,急衝衝地往清月城趕來,深恐遲到被沒收了領地。誰能想到他們就這麼踏進了鬼門關,被騎兵隊滅了個乾淨。

  現在還殘存的,都是些留家的少主,或沒死的上代家主,又或者是沒幾個兵的空頭家主。

  這票傢伙在發現自己家族的主力部隊被神秘騎兵隊殺光了,就開始膽戰心驚的縮在老巢,哪都不敢去。

  現在他們得到新領主的命令,遲疑了一下,最後經過一番爭鬥,還是咬咬牙壯著膽前去覲見了。

  而早在得知清月城內亂就開始召集人馬準備出戰的雇傭兵團,左等右等,等不到清月城前來邀請作戰,反而等到了新的領主發出邀請做客的資訊。

  他們雖然很是奇怪清月城怎麼這麼快完蛋了,但還是欣然涉會,對他們來說誰當領主都是一個樣,只要有錢賺就行。

  就這樣,清月城領地內的殘存勢力頭目,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趕往清月城,而尼爾這個唯一在外的頭目,毫不在乎的把軍隊控制權扔給猶安,自己帶著手下飛快地跑了回來。

  就連笨蛋都知道拖延多時的犒賞要進行了,如果是個小兵兵,那回不回都一樣,獎賞沒人會喬的。但像尼爾這樣的大頭目就不行了,有時一句壞話就能少掉幾百石的土地!

  在天守閣一樣大廳內,尼爾和宮佐敦分別跪坐在前排,由於手下沒有資格坐在這一排,所以只有他們兩人。不過孤零零的兩人並沒有興趣哈啦,兩人都瞇著眼睛端坐身姿,沒有吭聲。

  而和他們不同,第二排那些排寇頭目出身的家臣,此刻正興高采烈的交頭接耳,不過有點古怪的是,沒說十兩句就轉到石高這方面,但一開口又立刻夕開,讓旁人看得難受。

  身處這一排的凱海,一邊和同僚哈啦閒話,一邊瞄著尼爾、宮佐敦兩人。在他想來自己也應當坐在第一排的,但考慮到自己根本沒有一個手下,貿然走前去被他們兩人的手下攔截那可就丟人了,也就只好暫時忍耐。

  而第三排的則是城內投降的家臣們,他們雖然沒有那些流寇家臣如此喧鬧,但也小聲低語。

  最為寂靜的,就是最後一排只有小貓三四隻的地方豪族,這些豪族現在完全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哪有心情說話,就是頭都不敢抬起張望,簡直就像受氣的小媳婦一樣。

  「大人駕到!」突然一聲大喊響起,所有人立刻一片寂靜,並且全都彎腰跪伏在地。

  「參見主公!」尼爾、宮佐敦兩人同時帶領眾人高呼,他們兩個現在有一別苗頭的味道了。

  「起來吧。」康斯邊說邊盤腿坐下。

  威傑和奧克德跟著坐在兩側,相文則坐在康斯後側,至於雷特、雷凱則在康斯前面兩側坐下。

  「謝主公。」尼爾等人連忙端端正正的坐好。

  康斯這才發現,這些傢伙居然都換了一套華麗的衣服,頭髮臉蛋都打理得很整潔,已經完全沒有以前的流寇樣。

  「嗯,也不說什麼廢話,這次召集諸位前來,一是確認各位以後的工作,二是冊封諸位的石高。」康斯這話一出,現場的氣溫突然升高了幾度,眾人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不過康斯還在吊大家的胃口:「不過冊封前,我要說一下,我雷家冊封的領地,不包含礦產之類的資源,如果領地內發現了礦產,那麼將會被轉封。」

  聽到這話,流完出身的家臣只是一愣,並不在意,他們計較的是領地帶來的榮耀和糧食,其他並不在乎。

  而宮佐敦和降臣們則是一臉的苦澀,飛渡半島的收成很低,單單靠石高根本無法愜意過活。

  維持武士奢侈生活,主要是靠領地內的其他資源,特別是礦產。主公這樣決定,豈不是讓自己這些人以後只能靠石高過活?

  同樣,家臣們在為這領地只擁有糧食而驚訝時,眾人更驚訝的是聽到「雷家」這詞,不過,不知道康斯底細的家臣都沒在意,只是記住自己這個主公是雷家家主就行了。

  說來好笑,大部份的家臣投降了還居然不知道新主家的家名,真是丟人啊。

  而知道康斯姓名的尼爾、宮佐敦、費爾則是黯然沮喪,一聽主公改姓,就知道主公準備直接控制清月城了。

  難道主公不知道這樣是掩人耳目嗎?這樣一來,自己這些人能幹什麼?但現在這個時候根本不能出聲勸阻,只好低下頭掩飾自己神色。

  看到眾人的神色,康斯笑了笑:「放心,我也知道單靠石高很難過日,所以雷家的所有級位都有相匹配的月俸。」

  月俸?月俸能有多少呢,恐怕只能艱難的維持體面生活吧?宮佐敦和降臣都是苦笑。他們能抗議嗎?在這個時候不給面子絕對會被處死的。

  至於流寇家臣則歡喜地稱讚,他們這幫傢伙還是下意識的喜歡金錢。

  不過康斯一句:「同時,除礦產外,各人領地內的資源可以自由使用。」立刻讓所有人雙眼冒光,特別是宮佐敦和降臣,剛才因沒收礦產而對康斯出現的芥蒂更是頓時煙消雲散。

  他們會這樣反應很簡單,雖然以前礦產一般都是主家所有的,但是家臣卻能夠在自己領地偷偷摸摸開採,沒有這筆收入絕對是痛苦的。

  不過現在雖然沒有礦產,但其他如木業之類也受到主家控制的資源,卻可以光明正大開採了,和以前相比起來,現在更能掙錢呢。

  等大家興奮了一會兒後,康斯神色一變,嚴肅了起來,眾人知道重頭戲來了,也屏住呼吸聆聽。

  只聽康斯說道:「為我雷家攻破此處城池,立下第一武勳的是宮佐敦,加上宮佐敦摘取了原城主的首級,功勳卓越,現封為雷家大將,領五百石,門俸一百貫。」

  聽到大將五百石,眾人心中一跳,這主公也太大方了吧?小小一個侍大將就有五百石領地?而且每個月還有一百貫的薪俸?

  現在市價兩貫多一石糧食,豈不等於是每個月多了五十石的領地?跟上這樣的主公真是美妙啊!

  宮佐敦則是一陣的苦澀。

  自己建立這麼重大的功勳才弄到五百石,而且自己不但貢獻了五名密衛,還把家族清洗了一遍,早知如此還不如遵從長老們的計畫,起碼自己家族能夠獲得現在居住的那處山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有五百石。

  宮佐兵則是憤怒極了,他沒想到自己家族為這個康斯出生入死,才得到這麼點領地,早知道就投靠清月城好了。

  當然,宮佐兵雖然年紀小,但他也明白現在反抗等於找死,所以他只能低著頭把牙齒咬得咯咯響。

  「宮佐家進獻密衛有功,再者家主年輕有為,忠心耿耿,封領一萬石。」康斯繼續說道。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猛地抬起頭,緊盯著宮佐敦,宮佐敦更是感覺自己從地獄跳上了天堂,激動得全身顫抖,好一會兒才強壓激動的磕頭感謝:「臣不敢當,謝主公賞賜。」

  他現在緊張得連場面話都不敢說,深恐自己一說客氣話,康斯就趁機收回,那樣一來自己恐怕連割脖子的心都會有。

  眾人妒嫉極了,特別是尼爾,雖然他對宮佐敦獲得鉅額賞賜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沒想到居然是萬石石高這樣震撼人心的賞格!

  萬石是什麼?在飛渡半島,領地萬石就是諸侯了!

  宮佐兵現在是驚喜得張開嘴巴合不回去,垂涎欲滴。知道這個主公大方,沒想到居然這麼大方!

  按照常規,自己三叔立下的功勳,了不起就是兩千石的賞賜,沒想到居然是萬石!天哪,自己宮佐家也有成為諸侯的一天了?

  「尼爾為我雷家開辟疆土,立下大功,現封為雷家大將,領五百石,月俸一百貫。尼爾家封領五千石。」聽到康斯這話,原本爐火中燒的尼爾立刻全身透涼舒爽,整個人都歡喜得傻了。

  自己一個小小的流寇頭目,居然能夠擁有五千五百石的領地!他認為自己沒有家族,就自己一人,所以把冊封給家族的領當成自己的了。

  對尼爾也獲得這麼多領地,大家沒有在意,畢竟尼爾功勳第二嘛。

  不過大家還是有點迷惑,怎麼主公要把家族的領地特意另外分封?按照慣例應該是算在一起的啊,難道主公把個人和家族區分開來?

  一些腦袋比較靈活的想到這點,臉色都是一變,宮佐敦就是其中一個。

  「凱海作戰勇猛,攻城有功,現封為雷家大將,領五百石,月俸一百貫。

  「費爾協助雷家接收領地有功,現封為雷家大將,領五百石,月俸一百貫。」康斯繼續說道。

  這次大家感覺有點古怪了,後面這兩個都是降臣,怎麼地位和前面兩個大家臣一樣?而且就算功勳大到可以冊封,但怎麼這兩人沒有被冊封家族領地?

  隨著康斯的分封,眾人才明白,大將不是原來的侍大將,而是比部將高的級位。除了那四大家臣外,其他人都是在部將、侍將、旗長這三級內蹦跳的。

  流完出身的家臣沒有任何意見,而降臣出身的,雖然從名稱上來看比以前低了數級,但領的石高卻是以前的數倍,而且每月的俸祿也很高,所以也很是歡喜。

  特別是宮佐兵,他沒想到,自己這樣算是三叔家臣的也弄了個旗長級位,讓家族憑空多了五十石高和十貫月俸。雖然現在家族有萬石,自己這個未來家主根本不用在乎區區五十石,但這可以傳代的石高的是沒誰會嫌多的,就算多一石兩石,對他來說也是求之不得。

  至於那些殘有的土豪,則有點失落了,他們不旦沒有獲得賞賜,反而舊有石高被減半,但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

  而且他們都是數千石的豪族,加上主力被滅,最大的支出沒了,就是一半石高也能讓自己和旗人活得滋潤,更別說同樣有不菲的月俸了。加上考慮到反抗就是滅族,也只好磕頭認領了。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9 03:31 PM

第十二集 履職上任


第四章 匆忙分權

  為了不妨礙下面的家臣上前謝思,而轉移到角落跪坐,依然沉醉在幸福中的尼爾,此時突然被人打擾,非常不滿的瞪了一眼家臣,低聲問道:「什麼事?」

  他的家臣連忙小聲說道:「主公,大殿已經冊封到土豪了,怎麼我們沒有冊封啊?」

  「笨,你們是我的家臣,當然不會冊封你們。」尼爾不在意地說。

  「可是主公,宮佐兵也得了五十石,還有那些頭目的手下也得了石高啊。」家臣焦急的說。

  「嗯?這是怎麼回事?」

  尼爾可是知道,那些流寇頭目也學自己這樣把手下收為了家臣,怎麼他們的家臣有石高,自己的家臣卻沒有?

  尼爾身旁的宮佐敦聽到了這對話,苦笑一下,插嘴說道:「不用亂想了,我這邊除了宮佐兵外,其他家臣也同樣沒有冊封。」

  宮佐敦會主動搭話,主要是他感覺到不對勁後,就準備和尼爾打好關係,不然他才不會理會這個敵視自己的傢伙呢。

  尼爾顯然沒想到宮佐敦會和自己搭話,愣了一下,才問道:「主公這是什麼意思?」

  「你沒發現只有我們兩人有家族領地嗎?你單身漢一個,主公為什麼要特別說明冊封家族領地給你的家族?」

  看到尼爾搖頭,宮佐敦忍不住加重語氣:「還不明白主公的意思嗎?這是要我們自己養活家臣啊。」

  「自己養活自己的家臣,這很正常啊,怎麼給你這麼一說感覺有點不對勁?」尼爾臉色還是有點迷糊。

  「唉,敢情剛才你只顧著高興,沒仔細思考主公的話。」宮佐敦嘆氣說道。這傢伙居然跟自己平起平坐?真是老天沒眼!

  「什麼話?」尼爾忙問道。他確實是歡喜瘋了。

  「主公,也就是雷家的制度和其他勢力的制度不同,我統計了一下家族的級位,起碼超過九級,而且每級都有固定石高數和月俸,不像其他勢力那樣單級只是個級位,其他的就什麼都沒有。」宮佐敦說道。

  尼爾扳著指頭算了一下後問道:「九級?哪九級?」

  「旗丁領地一石月俸一貫、旗兵兩石一貫五百文、旗正五石兩貫、旗頭十石三貫、旗隊二十石五貫、旗長五十石十貫、侍將一百石二十貫、部將兩百石五十貫、大將五百石一百貫。

  「後面還沒人擔任所以不知道,但應該還有中老、家老這類等級的。」宮佐敦說道。

  「侍將就是侍大將,旗長就是隊長吧?可是這旗丁呢,是什麼?」尼爾滿臉不解的問。

  「旗丁是剛加入軍隊的士兵等級,旗兵是上過戰場,斬獲一枚首級的老兵。按這名字的稱呼來看,旗頭以上才算是進入武士階層呢。」

  「哈,主公好大的手筆,居然連剛入伍的士兵都有石高和月俸,這樣一激勵,看來我雷家的武力絕對能稱霸飛渡半島呢。」尼爾很是高興的說。

  宮佐敦盯著尼爾看了一會兒後,搖搖頭說道:「你真是⋯⋯唉,直接跟你說吧,主公這一招,等於把所有的軍隊變成他的直屬部隊。也就是說,你麾下的那數百精銳士兵,現在已經不是你能控制的了。」

  「我不能控制?我的家臣可是直接下去擔任十人隊長的,基層都被我控制住了,他們哪敢不聽令?」尼爾立刻反駁,他可是非常緊張那數百人的,這些武力可是自己的根基啊。

  宮佐敦嘿嘿一笑:「拜託,你只是把家臣派去擔任十人隊長,可主公直接冊封給他們一石的石高,同時每月還有一貫錢。不說月俸,也不說這石高多寡,但既然領了石高,這些士兵也就是主公的直屬家臣了。

  「平時沒事還沒什麼,可一旦和主公命令衝突,你認為這些士兵是聽你這個長官的,還是聽他們主公的?」

  尼爾傻了眼,好一會兒才說道:「難道以後我們招募私兵,也要冊封石高給士兵?」

  宮佐敦苦笑道:「你總算明白了,以後只能這樣才能招募到私兵,而且還要主公不招兵才行,不然那些士兵肯定選擇主公而不是我們。除非我們給的石高和月俸能比主公多很多,不然沒人願意跟我們的。」

  「這怎麼可能?這豈不是連私兵都招募不起?要知道我們的石高還要分些給家臣,而現在被取消了礦產,只能靠石高過日,而且還要給家臣俸祿,加上平時的花費,根本就剩下不了多少。

  「能保持收支平衡就了不起了,哪裡還能招募那些需要給石高給俸祿的私兵?就是十個私兵的裝備和口糧都是鉅額開支!」尼爾激動的說道。

  宮佐敦嘆口氣說道:「是啊,主公這是讓我們養不起私兵呢。你這單身漢手下就只有幾十個家臣,五千五百石和每月一百貫足夠花銷的。

  「可你看看我宮佐家,別看我宮佐家有一萬石,但整個宮佐家多少人呢?四五百人都靠那一萬石過日子呢,比起來肯定不如你。」

  雙方都知道對方在哭窮,因為領地內除了礦產還有其他資源,根本不會如此困頓的,不然大家死命追求石高幹什麼?不過哭窮總好過誇富吧?

  聽到宮佐敦沒把他那石高算進去,尼爾賊笑道:「嘿嘿,你夠精明,不但可以使用家族的人力和石高,而且自己還有五百石高,就你大將的石高俸祿,應該可以招募一百名私兵吧?

  「如果主公對外開戰的話,你這一百名私兵絕對能為你斬將奪旗,和其他只能靠自己打拼的家臣比,絕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尼爾說到這,心中一動,暗自決定,就算省吃儉用,也一定要弄他幾百名私兵才行,不然以後自己肯定會落後於宮佐敦的!

  宮佐敦笑了笑,沒有吭聲,而這時外面傳來震耳的歡呼聲,看來外面的士兵也知道他們也能擁有石高的事了,這下子根本沒有哪個家族土豪膽敢犯事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限制私兵是康斯預防家臣造反的措施,不過沒有誰會說出來罷了。

  這個方法並不高明,其他勢力也能使用,只要他們捨得把自己的石高分出大半去就可以了。

  不過看看整個飛渡半島願意這樣做的,恐怕只有康斯這個不把石高放在眼裡的人吧?

  當然,這次的冊封和帝國軍出身的民兵沒有任何關係,而且他們也不清楚石高的重要,現在他們正在猶安的帶領下守在邊界呢。

  不是康斯厚此薄彼,主要是考慮到民兵都有帝國軍身份,家人都在帝國,來這裡只是幫忙的,所以康斯決定只給他們金錢賞賜,並不分封石高。

  冊封很快結束,大家都等待康斯宣布散會,以便自己親自去看看冊封的土地是怎麼樣的。

  不過康斯並沒有如他們的意,反而說道:「我雷家肯定不只清月城這一座城池,所以決定任命宮佐敦為城代兼政務奉行,尼爾為治安檢地奉行,費爾為商業後勤奉行,凱海為水軍統領。

  「今後還望諸位家臣謹守崗位,服從城代和奉行的命令。」

  眾人都傻了眼,主公這是把所有的權力都交給了四大家臣?

  不過沒有跳出來提醒康斯,因為康斯還掌握著所有陸軍,不是常說軍隊在手,天下我有嗎?有了軍隊還怕人造反?

  而宮佐敦忙帶著尼爾等人拜謝領命。宮佐敦知道這雖然是個城代的職務,但不管怎麼說都是大權在握的城主,自己長久以來的願望就這麼實現了!

  費爾沒有什麼意外,這商業後勤的奉行肯定是自己的,而凱海則高興萬分,自己終於幹回老本行,而且還是水軍統領呢。

  四大家臣中只有尼爾不怎麼高興,因為宮佐敦爬到他頭上了,只是想到治安和檢地的油少多多,也就安下心來。

  得了好處的軍隊軍心穩固,乖巧的接受整編且狂熱的訓練,都企盼能夠發生戰爭,斬獲首級,來提鄉自己的地位和石高。

  當然,同樣得了好處的家臣,也在宮佐敦四人的指揮下開始賣力幹活。現在他們都知道個人的石高和家族的石高是分開冊封的,各人的自己使用,家族的則全族使用,一些家族旁支出身的家臣對這項規矩可是歡迎得很。

  就是一些家主也開始為自己的身家努力,畢竟還沒有哪個家主能夠完全掌控家族的所有權力,能夠恣意妄為不顧族人意見的肆意揮霍。

  有些軟弱的家主,就算買把自己喜歡的寶刀,都要和族人商討一番、許下好處才行。

  分封過後,康斯花了幾天工夫就把權力分了出去,之所以這麼緊張主要是他發現從邊界調回來的民兵開始浮躁不安,雖然每人都賞賜了十枚金幣,但也不能讓他們太過激動。

  其實想想也是,現在他們是在外國呢,地方部隊出身的他們,思鄉之情肯定比正規軍強。

  同時,康斯還考慮到過了這麼多天,得到消息的省府長和師團長應該也到了少校領,自己要回去交代一下。

  就這兩個原因,所以康斯才這麼匆忙的決定分權,並且快刀斬亂麻的把權力交出去,反正軍權在手,不怕出現什麼問題。

  臨走時,康斯招來幾個雇傭兵團長,給了一筆訂金,和他們簽訂一旦外敵入侵立刻參與戰鬥,而發生內亂則在老刀的請求下才參與平叛的合約。搞定這預防萬一的工作,康斯立刻帶著親衛和民兵登船離去。

  當然,沒有親信留在清月城肯定不妥,所以老刀這些草原騎兵就深受重托的留了下來。

  雖然騎兵隊民兵出身的騎兵被帶回去誕,但他們的戰馬卻留了下來,並且老刀已經開始從清月兵中挑選人手補充。有這麼一股威脅力量存在,相信足以震懾清月城,保持內部穩定。

  一路順風順水,康斯領的碼頭更為宏偉寬大,鳥語花香都出現了,對此康斯等人只能感嘆劉斌的強悍。

  在康斯抵達碼頭的時候,發現一群人已經在碼頭等待著,當頭的就是彼庫德、凱爾特和劉斌。

  讓康斯意外的是,還有從帝都趕回來的歐克。

  不等歐克前來行禮,彼庫德和凱爾特兩人搶先一步接上船,上來後也不和康斯說話,直接在船上四處張望。

  康斯也不好請他們下船,只好在船上陪著。

  等看到船都差不多清空了,彼庫德他們才圍著康斯問道:「你沒有去攻打清月城?就在海上漂了幾天?不過那些戰馬到哪去了?你不會把戰馬賣給清月城當作賠禮了吧?」

  早就看他們不順眼的相文立刻說道:「哪能啊,我家大人是什麼人?清月城七八天前就被我們打下來來!」

  相文現在認為自己不把侍女帶回來是個英明的決定,不然被這兩個討厭的傢伙看到就麻煩了。

  他們要是索取侍女的話,真是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總不能把他們也砍了吧?人家可是帝國官員,砍了他們就等於造反,絕對是沒處可逃的。

  「啊?打下來了?那清月城主呢?」彼庫德和凱爾特明顯是不相信。

  「嘿,還能怎麼樣,當然是傳首四方了。」威傑跟著說道。

  「真的?」兩人還是不相信,都把目光望向了康斯。

  「是的,走私的事情請兩位大人放心,清月城的費爾會找兩位大人重新商談的。」康斯點點頭說道。

  彼庫德和凱爾特兩人立刻傻了眼,敢情自己提心吊膽這麼多天,清月城對康斯來說易過吃菜?就這路程來回都要好幾天吧?扣除這點時間還有幾天攻城啊?

  難道康斯單憑這幾千人,就能短時間內搞定了橫霸海域多時的清月城?這也太駭人聽聞了吧?傳出去恐怕立刻就是滔天大禍!

  彼庫德打個寒顫,忙問道:「康斯,你不會把自己的真實姓名傳得整個飛渡半島都知道了吧?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當上城主了?」

  康斯知道彼庫德擔心什麼,笑道:「請放心,省府長大人,屬下在飛渡半島上叫雷倫特,是雷家的家主,現在清月城主是我的一個手下,叫宮佐敦,是清月城的本地土豪出身。」

  康斯敢說實話,也是確定這兩個大人不敢把真相傳出去,畢竟自己倒楣的話,他們也會跟著倒楣。

  聽到康斯這話,彼庫德鬆了口氣,管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個什麼雷家的,只要不叫康斯.雷倫特就行。

  如果康斯把事情鬧得全天下都知道,恐怕帝都立刻會派人來調查,到時自己肯定也脫不了關係,不死都會脫層皮。

  心情放鬆後,彼庫德立刻想起康斯實際控制了清月城,想到那通過走私源源而來的財富,心立刻熱乎起來,他神態有點諂媚的問道:「康斯,你看這走私的事⋯⋯」

  「大人,這些事務都是費爾負責的,不過請兩位大人放心,兩位大人的利潤絕對比以前多得多。」康斯對這點人情世故可是很了解的。

  「嘿嘿,現在等於是老弟你控制了貨源,少了一層剝削,我們三兄弟想不發財都難啊。」凱爾特得意拍打著康斯的肩膀說道。

  看他故意裝出的粗魯熱情樣,聰明人都知道他為什麼如此熱乎,因為現在康斯等於是他們的財富來源了,不巴結,行嗎?

  康斯拍胸口保證,當然也不會忘記趁機要求一批戰馬和兵器,接著一夥人就談笑歡聲的回到康斯的領主府。

  一路上大家談的都是戰鬥經過,至於那些什麼鑄幣分封的事,康斯等人連提都沒提。只有聽到相文、威傑述說完整經歷的歐克,大為感嘆自己沒有趕上這麼精彩的經歷。

  彼庫德、凱爾特兩人下去休息後,歐克這才有機會向康斯稟報:「大人,屬下不負所托,為大人弄來一個中隊的空白親衛證明,和一個中隊的文官型親衛,同時屬下還弄來一千匹戰馬。這次花費了⋯⋯」

  本想報告花費的歐克被康斯打斷:「錢用了多少不用告訴我,反正所有錢都歸你管,這次你做得很好,除了一個中隊的親衛外,居然還弄到了一千匹戰馬?實在厲害。」

  康斯顯然沒有料到在帝都居然能夠買這麼多的戰馬,詳細詢問情況後,才順口問了句:「對了,帝都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看到康斯這麼信任自己,歐克心裡熱乎乎的,也不矯情,把花費的事放在一邊:「大人,帝都沒有什麼大事,就是元帥大人主持的,討伐草原的三個軍團攻入了草原,隔幾天就傳來一份捷報,使得帝都都快麻木了。

  「除此之外,就是聽說幾個皇子、公主因為銀都銀礦的開採分配問題,合夥欺負了幾次太子,搞得太子在御前會議上哭著表示要放棄採礦權。事情傳出後,整個帝都都鬧得沸沸揚揚的。」

  相文不屑的說:「哼,這太子也真沒用,居然被自己的弟弟妹妹欺負,如果是我,早就把他們狠揍一頓了事。」

  歐克笑道:「也不能怪太子如此軟弱,畢竟他只是以長子身份成為太子的,娘家沒有任何勢力,而帝國皇位的繼承,靠的就是幕後勢力的強弱,這樣一個太子還真是個皇子公主就能欺負。」

  威傑則興趣十足的問道:「太子哭鼻子後,事情怎麼了結?」

  歐克笑道:「呵呵,當然是引起御前會議所有成員的不滿。要知道,太子的銀礦開採權是御前會議認可頒發的,質疑太子的開採權,就是質疑御前會認的權威,不但元帥和丞相大人出面,就是皇帝陛下也被迫出現,訓斥了那幾個皇子公主。」

  威傑皺眉說道:「太子也太魯莽了,這不是把皇子公主得罪死了?他還想不想在帝國混下去啊?」

  隨便一帝國人都知道現任太子沒有希望成為皇帝,甚至迎親王都不可能擔任,所以說起他時也沒有什麼顧慮。

  「估計是他準備將來逃離帝國,所以不在乎和未來皇帝的關係,反而注意錢財,畢竟帝國歷史上也有這樣的先例。」歐克想了一下說道。

  「你們說,御前會議和皇帝為太子出面,會不會讓世人以為太子受到他們的重視?」康斯突然出聲說道,讓眾人為之一愣。

  看到眾人發傻的樣子,康斯笑道:「不管這些,離我們太遙遠了。」

  歐克也笑道:「是啊,確實離我們太遙遠了。對了,大人,屬下以為新的親衛名額最好不要在領地民兵中挑選。」

  「嗯?是因為他們的帝國軍人身份嗎?」康斯問道。他也是注意到這點,所以在清月城才不給他們石高。

  「是的,雖然他們現在是民兵,但怎麼說都是有根有據的地方部隊,一旦被人認出的話,絕對會惹來麻煩的。」歐克說道。

  「那怎麼辦?我們人手不夠啊,難道讓那些文官親衛改行?」相文皺起眉頭。

  「嘿,大姐您傻了?大人在清月城可是擁有足足上萬精壯漢子呢,而且老刀也開始組建新的騎兵隊了,有這麼多後備力量在,大人還需要擔心沒有人擔任親衛嗎?」威傑賊笑道,不過說完就被相文拍了一掌,疼得他直咧牙。

  「大人,這是康斯少校領的地圖。」一直不吭聲的劉斌看到沒什麼事了,才掏出一份羊皮卷遞上來。

  康斯展開一開,非常詳細和簡潔直觀的地圖就出現在面前,對著這份地圖,領地的方向位置,重要機構和資源分佈的情況,都一清二楚。

  康斯突然心血來潮的說道:「劉斌,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去飛渡半島?我需要你為我製作清月城的地圖。」

  康斯這樣要求不奇怪,有了地圖,練兵都能強上幾倍。

  臉上污垢依舊的劉斌突然展露一個燦爛的笑容:「好啊,反正你領地已經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了,不過⋯⋯」劉斌眨眨眼,一股靈活的感覺立刻從他那雙眼透出:「我也要大人你冊封石高給我哦。」

  「哈哈,這沒有問題,你需要多少盡管開口,在清月城我還有近百萬石的石高在手。」康斯笑道。

  這個劉斌的製圖技能絕對是寶,因為就算對康斯領毫不知情的人,都能依據這份羊皮卷發起勝算甚大的襲擊,這點在看到地圖時就知道了。

  「嘻嘻,我也不多要,先給個部將級位就行,以後立了功再封賞好了。」劉斌笑著說道。

  「行,到了清月城,立刻劃給你。」康斯也不計較劉斌要得少,反正自己不會虧待他的。

  歐克立刻向康斯恭喜:「恭喜大人得此梁柱。」

  康斯一愣,接著笑了笑。他這才明白過來,劉斌向自己要石高,是為了徹底成為自己的親信手下,而不是保持以前客人般的身份。

  「嗯,歐克,你留在這少校領幫我管理領地如何?我準備在飛渡半島上親自練兵。」康斯突然想起什麼的說道。

  歐克知道這是康斯體恤自己,畢竟自己也不年輕了,不願意自己跟著他上戰場,本來不怎麼情願,但想到雖然清月城是根本,但這少校領也是門面,走私活動需要人接待。

  而那不知道會不會來,就是要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的領地檢查員更是需要接待。

  想到這些,歐克點點頭,五大親衛中還是只有自己適合留下來,其他小傢伙就跟著大人去建功立業吧,自己把這家看好就行了。

  感覺到歐克的傷感,相文靠前來挽住歐克的手,但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氣氛變得有點沉默。

  就在這時,一聲狼叫響起,聲音還沒消散,一道黑影就撲進了康斯的懷抱。

  威傑和相文立刻失聲喊道:「黑狼!」

  「呵呵,不好意思,出門沒有帶上你,不過好像是你自己跑沒影了。」康斯含笑摸著黑狼的腦袋說道。

  趁機轉移注意力,拉著歐克過來的相文突然驚呼:「咦?黑狼,你怎麼受傷了?難道這附近林子裡還有能欺負你的生物存在?嘻嘻,看來才一段日子不見你就變弱了哦。」

  黑狼扭頭瞪了相文一眼,噴口氣,仰天長嘯,而迎合它的則是漫山遍野的狼嘯,這鋪天蓋地的狼嘯讓所有人都震驚起來,領主府外更傳來士兵們集結的聲音。

  康斯拍了黑狼的腦袋一下,黑狼嘯音一抖,響徹天際的狼嘯立刻消失,合上嘴的黑狼,神情不屑的瞟了相文一下,閉上眼睛趴在康斯腳邊休息了。

  「你⋯⋯」相文被氣得不知道說什好。

  而歐克則笑道:「哈哈,黑狼真夠厲害,才這麼點時間就把方圓數百裡的野狼控制住了。」說是數百裡,是因為沒有這麼大的面積,根本無法存活這麼多野狼的。

  康斯也笑道:「嗯,看來去練兵要把黑狼帶上,它不但可以偵查敵情,而且還可以幫忙訓練戰馬,克服對猛獸的恐懼。」

  眾人對這點都叫好,不過歐克提醒道:「大人,不能只帶黑狼一個,最好讓黑狼把它的手下召集一些過來,一同帶去。」

  黑狼聽到關乎自己,立刻豎起耳朵聆聽著。

  「為什麼要帶這麼多狼?肉類消耗可是很巨大的。」相文不解的問。

  歐克說道:「如果只帶黑狼一個,就算大人改名換姓,連臉都蒙上,也會立刻被人仔細觀察。畢竟大人練兵是要對外發動戰爭的,人多口雜,大人奇特的情況很快就會傳到帝國,一旦被有心人注意到,大人的身份也就曝光了。

  「而如果黑狼帶著手下成群的出現,則不會引起注意,大家最多當成清月城多了許多大狗而已。」

  「嘿,還是大叔想得周到,我就沒有考慮到這點。」威傑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

  歐克笑著安撫道:「你年齡還小,很多事情沒有考慮到,以後遇事多思考就可以了。」他對這些傢伙可是充滿期望的。

  「嗯,事情就這樣吧,等費爾運來第一批貨物,我們就隨船離去。」康斯用這話結束這次聚會,接著各人就離去,忙乎起自己的工作。

  很快,沒幾天,費爾押送著數十艘海船過來了,而彼庫德這邊也早早就準備了物資。由於等於自己人交易,所以沒有什麼爭執,很快就結算完畢。

  就在第一次交易結束後,康斯帶著相文等人,乘船前往清月城。

  第一批的文官親衛,給歐克留了一半幫助培養新的那批文官親衛,這些文官親衛在有一定經驗後將去清月城繼續深造,畢竟清月城比少校領大了千倍,更能鍛鍊有基礎的人才。

  除了康斯的親衛外,還有個外人,這外人不是別人,正是猶安這個民兵大隊長。

  猶安是個機靈人,當然知道當民兵沒前途,所以在知道康斯不再於民兵走的時候,立刻拋棄帝國軍的身份,並向康斯效忠,他可是從尼爾口中知道了石高代表著什麼。

  想到自己到時上任後,需要有人幫忙管理清月城的軍隊,康斯也認可了猶安的效忠。

  當然,康斯除了帶上這些親信外,還有黑狼和它那三百隻的野狼手下,也不知道黑狼怎麼指揮的,這些野狼居然能夠乖巧的按順序力在船艙內,完全沒有給船隊帶來任何麻煩,不過倒是特別為它們準備了幾艘肉食罷了。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9 03:31 PM

第五章 區域霸主

  時間如流水般,一個留神就飛速的流逝而去。
  時光就這樣不經意間的進入大陸歷一七三九年關。
  屬於混亂之地一員的飛渡半島,雖然三面臨海,但由於位置並不處於熱帶地區,所以鵝毛大雪已經覆蓋整個半島了。
  飛渡半島某處山谷的雪地上,十來個護衛護著一個胖子,艱難的在一尺厚的雪中跋涉。看他們身上帶血的繃帶和時時回頭張望的疲倦神情,看來是經過了一場廝殺,正處於逃亡狀態。
  「媽的!居然趁火打劫?老子拚著扔掉一半家產,也要雇傭白蔓玫瑰團,滅掉你們!」護衛中的中年胖子緊了緊包裹著身體、上面沾有血跡的毛衣,神色猙獰的低聲吼道。
  「感謝客人您選擇白蔓玫瑰團,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一個聲音伴隨著一道雪白的身形,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原本因這一身白毛皮衣的蒙面人突然出現而抽刀戒備的護衛們,聽到這話後立刻松口氣的放下兵器,誰都沒為這個蒙面人突然出現而感到驚慌。
  而那中年胖子更是一臉急切的上前一步,喊道:「我要雇傭你們滅掉凱特家,讓他們雞犬不留、全家死光!這個任務我需要支付多少錢?」
  白衣蒙面人眯了下眼睛說道:「抱歉,我們不接受仇殺的任務,相信您也知道我們白蔓玫瑰團只接受攻城掠地的委托。」
  胖子明顯是一愣,接著又急切的說道:「好,那你們給我滅掉凱特城!」
  「需要占領還是破壞?」蒙面人繼續問道。
  「好的,凱特城駐直屬部隊有一萬五千余人,附庸私兵三萬余人左右,同時還有五個萬人雇傭兵團,而占領比破壞花費大,所以您需支付兩千萬貫。
  「同時請您記住,按照慣例,我們占領城池後只會駐守五天,五天一到,不論您有沒有來接收,我們都會離去。
  「還有別忘了,一旦占領城池,該城池天守閣內的財物是屬於我們的。」白衣蒙而人很清楚的說道。
  聽到這個驚人的數字,胖子並沒有吃驚,反而一臉猙獰的說:「明白,款項是你們來拿還是我送去?」
  「我們從不親自拿款的,麻煩您把款項送到您的龍特港口,我們會有船等待的。等錢一裝船,我們就立刻發起攻擊。」蒙面人說道。
  胖子臉上也出現了笑容:「呵呵,你們還是這麼小心,其實憑你們立下的偌大的名頭,就是橫穿飛渡半島,也沒人敢搶你們的錢啊。」
  「嘿嘿,預防萬一。對了,閣下您身後五十公裡處有一支五百人的凱特兵,需要我們幫您解決嗎?我們只收您十萬貫。」見到胖子慌張的點頭不已,蒙面人眯了下眼,點點頭「刷」的一聲消失了。
  這詭異的動作讓胖子這行人吃了一驚,胖子更是滿臉震驚的喃喃道:「早就聽說他們神出鬼沒,沒想到居然真是如此啊。」
  看看四周沒外人了,胖子護衛中一個比較年輕的護衛,看到胖子臉上出現了淡定的神色,不由出聲詢問道:「閣下,那白蔓玫瑰雇傭兵團真的如此厲害?可以攻占凱特城?」
  對這手下的貿然行為,胖子不但沒有震怒,反而語氣恭敬的說道:「大人,您剛來島上沒幾天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在下實在是深戚抱歉。」
  那護衛不合身分的揮揮手笑道:「我都說過了,不用在意這樣的事情,因為任何事都是主給我們的考驗。你還是說說這個白蔓玫瑰團吧,我真得很好奇,你才剛表示要消滅凱特家族這股異軟徒,怎麼就立刻有人上門呢?」
  胖子苦笑一下說道:「大人,這個……唉,還是讓在下從頭說起吧。」說著擺了個手勢,他和那個大人就被其他護衛護著上路。
  「這白蔓玫瑰團崛起於半年多前,時間很短,不過卻威名赫赫,而且這雇傭兵團和其他雇傭兵不同,不是什麼任務都接,而是只接受攻城掠地的委托。」
  胖子看到那大人臉上出現疑惑的神情,笑了笑:「也許您會覺得奇怪,能夠攻陷城池的雇傭兵團,在飛渡半島上遍地都是,憑什麼這個白蔓玫瑰團能夠如此顯赫?這是有幾個原因的。
  「第一個,這白蔓玫瑰團的裝備非常奢侈,所有成員都是一人雙騎,而且所有人都裝備了最精良的盔甲、長槍、馬刀、騎弓。」
  那個大人愣了一愣:「這個應該是基本配置啊?能值得……」說到這,他突然想到什麼,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我忘了飛渡半島缺鐵缺馬。」
  胖子感嘆道:「是啊,大人,所以我才說他們奢侈,因為他們光一個騎兵的裝備,拆開來在這裡足以武裝一個槍騎兵、一個輕刀騎兵、一個弓兵、一個重甲兵,而目那些兵器裝備精銳戰士後,和普通士兵相比,戰鬥力保證猛翻幾倍。」
  「噢。」那個大人明顯有點不以為意,在他想來這樣也沒有什麼了不起。
  胖子顯然也注意到那個大人的神情,苦笑一下說道:「如果大人知道白蔓玫瑰團只有四千匹戰馬,兩千名騎兵,就可以攻破擁有三萬駐軍的城池,您就知道白蔓玫瑰團強悍到什麼地步。」
  「啊!」那個大人立刻傻了眼,兩干騎兵搞定有三萬人駐軍的城池?這也太離譜了吧?
  要知道這裡的駐軍就是指城內兵力,而不是分散到各地的總兵力,像剛才那蒙面人說的凱特城直轄部隊一萬五千人,這些人就是駐守在城內的。
  胖子顯然很得意這個大人的驚訝,笑了笑繼續說道:「第二個原因是,白蔓玫瑰團神出鬼沒,而且幾乎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這點是最讓人恐怖的。」
  「詳細一點。」那個人人來了興趣。
  「說他神出鬼沒,大人,剛才您也看到了,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個招攬生意的蒙面人是怎麼出現,又是怎麼消失的。
  「而且不但是人,就連他們的戰馬也是如此,根本沒有人知道這麼多的騎兵是怎麼出現在目標城池下的,同時在他們完成任務後,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麼離去的。」胖子說道。
  「他們肯定有敵人吧?難道這些人不會設陷阱埋伏攻擊他們?」這個大人很是奇怪。
  胖子激動的說道:「有!怎麼會沒有呢?白蔓玫瑰團剛出現一個月時,就因某事得罪了幾個城主,而那幾個城主在查不到白蔓玫瑰團總部地址後,故意派人委托白蔓玫瑰團攻城,准備伏擊他們。
  「可是不知道白蔓玫瑰團是怎麼得到了消息,平時只有兩千騎兵出動,那次卻足足來了上萬部隊,反而把伏擊他們的幾個城主的軍隊全部消滅。
  「而與此同時,那幾個遠遠躲在自己城內准備看好戲的城主,也莫名其妙的丟掉腦袋,天守閣更是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這次過後,就沒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了。」
  「哦,沒人知道他們的總部地址?」那個大人問道。
  「是的,不但沒有總部位址,甚至連團長是誰、有多少團員,沒有一個外人能夠清楚。還有一點,他們所有成員都是蒙面的,而且他們沒有固定的服飾,有時全部黑衣,有時全部白衣,更特別的是有人見過他們穿綠色衣服。」胖子點點頭。
  「那怎麼拉生意?就像剛才那樣自己找上門來?」那個大人問道。
  「是的,都是他們自己找上門來的,整個飛渡半島幾乎沒有什麼事是他們不知道的,所以才說他們這點最讓人害怕。」說到這,胖子臉上出現了懼怕的神色。
  那個大人也被嚇得臉色變了一下,立刻轉移話題:「這麼說,總結起來,這個白蔓玫瑰團就是強大、神秘了?你估計他們會把總部安置在什麼地方?」
  「在下估計應該是沿海一帶,因為他們收取的費用都是通過船只運走的。不過感覺他們有點怪異的是,所有酬金他們都只收取銅錢,對於金幣或銀幣這樣方便的錢幣,能不要就不要。」臉色恢復正常的胖子說道。
  「哦,只要銅錢?你說他們會不會是外來勢力上島來撈錢的?」那個大人目光一閃,突然這樣問道。
  胖子笑道:「大人,察覺到白蔓玫瑰團的強大和神秘,不是沒有人這樣猜測,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您知道剛才那個招攬生意的蒙面人是什麼身分嗎?他在我們這邊是屬於神秘的密衛出身,現在島上密衛稀少,擁有密衛的都是些強大無比的勢力,幾乎沒有外人能夠得到他們。
  「而且和白蔓玫瑰團接觸過的人都說,這些雇傭兵雖然蒙面,但從偶爾透露出來的言行舉止來看,他們都是飛渡半島出身的,因為一些流露出來的習慣,外面的人是沒有的。」
  「嗯,看來飛渡半島上也是臥虎藏龍呢,一個雇傭兵團居然都能夠派出密衛來招攬生意。」那個大人嘆口氣說道,顯然他清楚密衛是什麼。
  胖子雖然沒有搭話,但臉上卻露出得意的神情,為自己生活的地方驕傲,那是任何人都會有的感覺。
  「是了,不知道閣下以為哪個地區適合在下安頓下來?」那個大人詢問道。
  胖子先是無奈的說道:「真是抱歉,大人,如果不是遇到這趟事情,在下的領地就是最適合的。」接著想了想繼續說道:「人人,在下推薦您去清月城安頓。」
  「清月城?」那個大人疑惑了,這城名根本就沒有聽過,肯定是小勢力,怎麼會推薦自己去那裡?
  胖子一看那個大人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由笑道:「清月城和奧特曼帝國就隔了兩三百海裡,位置上來看屬於偏僻的沿海地區,不過可別看這地方在飛渡半島不出名,知道底細的人都清楚清月城的強大。」
  「如何強大?」那個大人好奇了,因為他知道這個胖子是個很高傲的人,飛渡半島上除了那幾個招牌勢力外,幾乎沒有幾個他看得上眼的,白蔓玫瑰團是一個例外。
  現在清月城又是一個例外,都是自己情報中沒有的。
  「第一點,清月城的商業農業稅都是十稅一,比起其他地方商業三成,農業五成,實在低得可憐。」
  「哦?飛渡半島是石高制吧?清月城的城主收這樣低的農稅,豈不是讓他的石高少了五倍?他怎麼養活他的臣下?難道他的臣下不會反對?」那個大人問道。
  「嘿嘿,據說這條法令出來了,那些臣下群體反對,但是沒一天就哭著喊著要求實行這個法令。」胖子賊笑道。
  「怎麼回事?難道清月城主威脅自己的家臣?」那個大人很是驚奇。
  胖子笑道:「很簡單,因為法令加了一條,就是家臣石高不按照收成而按照農稅來確認。您想啊,家臣的石高是固定的,每畝農田的稅收降為一成,那麼要保持家臣的石高,他們的土地就要擴大。
  「也就是說,原來一石石高需土地百畝左右,法令出來後,一畝產量只能收一成,這要保證一石石高量,則需要五百畝土地,這樣一計算,白癡才會反對,擁護都來不及呢。因為家臣靠的不是糧食多寡,而是土地上的資源啊,當然是越大越好。」
  那個大人傻了眼:「這個城主太敗家了吧?這樣一來,他的直轄領地豈不是沒剩幾畝?」
  胖子突然氣憤地說:「敗家!實在是敗家!您不知道啊,那清月城的城主有多敗家!在他那裡居然連一個新兵都有一石高的領地和一貫的月薪,而且還定下規矩,砍下一個敵人的腦袋就能獲得一石的封賞!同時立下的功勛越高,賞額也越大。
  「而且還擅自更改流傳多年的家臣等級,居然給他從新兵到宿老,整整弄出了十二級來!每級都有固定的月俸和行高!
  「這家伙簡直就是我們這些領主裡面的害群之馬!你有錢也不能這樣啊!也不知道就他那麼點地方,怎麼冊封這麼多的石高!
  「要知道按照他那法令,一石高要冊封五百畝土地!一萬個士兵就是五百萬畝!難道清月城改良了種子?一畝地能產一鬥糧?這不大可能吧?」說到後面,胖子已經自言自語了。
  看到胖子這麼激動,那個大人遲疑了一下,問道:「這清月城的政策很厲害嗎?他這樣大肆冊封和低稅收,應該很難維持領地建設吧?而且清月城如此破壞規矩,附近的領主沒有攻打他嗎?」
  清醒過來的胖子又是羨慕又是厭惡的說道:「嘿,這政策很厲害。您想啊,商業稅低,而且臨近奧特曼帝國,就是正常貿易利潤都很高,更別說走私了,所以無數聞腥而來的商人們把那裡塞得滿滿的。
  「而農業稅低,附近領主的自由民幾乎全跑過去了,而家臣待遇高,更是吸引了大批的浪人投靠。這樣一個家族待在身旁,你說他的鄰居會不會出兵攻打呢?」
  「按理說,這樣一個小勢力,應該抵擋不住四周領主群起而攻的。不過聽你的口氣,這清月城還活得好好的?」那個大人問道。
  「不是活得好好的,而是活得很逍遙。一開始原清月城主的同僚看到清月城發展迅速,看著眼紅,乾脆打著為同僚報仇的旗幟,聯合四五個同勢力的城主,召集八萬大軍大舉進軍。」
  「同僚?」那個大人愣了一下。
  胖子這才想起這位大人根本不知道這些事,忙說道:「是這樣的,現在的清月城主據說是原城主的少主家臣,那家伙好像是海賊出身,不知道怎麼成了少主家臣。
  「他勾結清月水軍和流寇,並慫恿少主叛亂。那些原城主的同僚一開始以為是內亂,所以都沒有出兵,而清月城的家臣和雇傭兵也是這樣認為,不但按兵不動,反而還紛紛投靠自己的少主。
  「誰曾想到叛亂成功後,少主不知去向,而雷家的旗幟卻反而豎了起來。眾人想反抗,可收編了大批流寇的雷家,第一時間就把反抗壓制下去,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法令,把家臣軍隊領民牢牢控制在手中,附近的領主也各有顧慮,就這樣讓雷家獲得了清月城。」
  「雷家?很古怪的姓氏呢,居然是單音的。」那個大人喃喃道。
  胖子瞟了那個大人一眼,也嘀咕了一句:「大驚小怪,不知道這是飛渡半島的習俗嗎?要說古怪,你們才古怪呢,單個姓氏都是長長一串的發音,加上名字,根本就念不出來。」
  「是了,這八萬人攻打清月城,結果怎麼樣?」那個大人可能聽到胖子的嘀咕,立刻轉移話題。
  胖子嘆口氣說道:「唉,還能怎麼樣,如果你是士兵,知道自己擁有的石高和月俸的待遇,全飛渡半島就自家主公才能給,現在敵人入侵,你會怎麼樣?
  「據那些逃回來的人說,清月城的軍隊全瘋了。按理,就算是一支精銳部隊,戰死一半人也會崩潰的,可清月城的軍隊,不說缺胳膊少腿的,就是還能動的,也會用牙齒、指甲發起攻擊,直至全員戰死。
  「所以才一照面,一萬清月軍就把八萬聯軍打得雞飛狗跳,而且清月城還有上千精銳騎兵在周邊搗亂,八萬聯軍沒幾下工夫就崩潰逃散一空。
  「事後清點,其實聯軍傷亡不到一萬,但就是擁有完整部隊,他們也不敢再發起攻擊了。據一些流寇出身的士兵心有余悸地說,清月軍比流寇凶殘,比正規軍悍勇呢。」
  「嗯,這樣的軍隊很恐怖啊,比流寇凶卻沒有流寇欺軟怕硬的性格,比正規軍勇卻沒有正規軍瞻前顧後的軟弱。清月城打敗附近領主後,是不是吞並了他們的領地?」那個大人問道。
  胖子說道:「沒有全部吞並,只是分別向四周擴大了十公裡的縱深,算起來也給占了兩三千平方公裡,不過均分到幾個領主身上,也就是幾百平方公裡,雖然心痛,但也能承受。不過讓他們痛不欲生的是,清月軍向幾個領主每人勒索五百萬貫和大量的工匠。」
  「五百萬貫換成金幣也不過五十萬枚,一個城主不會連這點錢都沒有吧?再加上工匠也沒有什麼,值得他們痛不欲生嗎?」那個大人奇怪的問道。
  「誰叫清月軍占據那點地盤後就沒有發起攻擊,那些領主待在城內安全得很,而且兵力並沒有損失多少,他們還在幻想反攻呢,哪裡願意被勒索這麼多錢?」胖子笑道。
  「結果呢?」那個大人興趣十足的問道。
  胖子說道:「結果清月軍派出騎兵,神出鬼沒的過境劫掠,當地雇傭兵和駐軍根本就反應不過來,讓這些騎兵把領地鬧得雞飛狗跳,同時各領地存放資料的庫房被放了把火,把幾百年存下來的資料燒個精光,如果不是有備份,恐怕那些領主早就自殺了。
  「氣憤不過的領主們不但再次組建聯軍,還向他們同勢力的領主請求援軍和招募其他地方的雇傭兵,組合了十五萬人的人軍。這次人家以為清月城肯定完蛋了,因為就算你的部隊再精銳,也不可能抗衡數量上的巨大差距。」
  「這次清月城是怎麼獲勝的?」那個大人問道。
  胖子笑道:「很簡單,把聯軍嚴密守護的糧草燒個精光,幾個聯軍指揮官被刺殺,沒糧又沒指揮的聯軍,又被膨脹到兩萬人的清月軍打了個伏擊,立刻崩潰,最後被分成幾股的清月軍,趕鴨子似的趕回了老家。
  「那幾個挑起戰事的領主雖然逃得性命,但這次沒有那麼好運,整個天守閣和庫存都被搬空了。不過怪異的是,清月軍這次依然沒有占領全部領地,搶到錢就退了回來。
  「而這一舉動,讓另外那幾個參戰的領主被勒索的時候,立刻乖巧的把錢和人送了上門。就這兩仗,清月城完全成了這片區域的霸主。」
  「咦?這麼轟動的事怎麼不見流傳?」那個大人疑惑了。
  胖子搖搖頭:「我只知道那幾個領主雖然倒楣,但領土損失不大,依然當著領主,所以這麼丟臉的事並沒有傳播。
  「而清月軍就不知道了,他們那邊對這麼大的武勛,居然也奇怪的沒有宣揚,反而只顧悶聲發財。如果不是我有生意在那邊來往,恐怕我也是不知道的。」
  「嗯,清月城有上千騎兵,而且不但他的士兵強悍,還擁有執行敵後破壞的秘密部隊,你說那白蔓玫瑰團和他們有沒有關系?」那個大人突發奇想。
  「不大可能有關系,就算有,最多也只是在他那裡購買物資而已。清月城強悍起來後,他的領地早就被附近領主嚴密監視,如果白蔓玫瑰團駐扎在清月城的話,早就被發現了。」胖子搖搖頭說道。
  那個人人想到那些被打怕了的領主們肯定會緊張清月城,白蔓玫瑰團這麼明顯的部隊出入,不會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被人發現的。
  他點點頭,接著又想起什麼地問道:「清月城的軍制很不錯啊,把士兵的榮辱和主家融為一體了,怎麼你們不學習一下呢?」那個大人詢問道。
  胖子一臉晦氣樣:「別說了,我就是想這樣弄,結果領地內亂,凱特家才趁火打劫。」
  「咦?怎麼會這樣?沒可能清月城可以成功,你卻不行啊。」那個大人很是好奇。
  胖子很是無奈的說道:「沒辦法,我實行這制度的時候,那些家臣不但紛紛贊同,而且還把他們的家人送去參軍!
  「當時我為自己有這麼多忠誠家臣而高興,可檢查時才發現,這些家人是不論老幼、身分,凡是他們家族的男人都被送入軍隊,結果我的軍隊一下子就膨脹了數十倍!
  「而且那些家臣的家人全部占據軍隊的中層位置!不說全軍,就是他們這些家人的俸祿都足以讓我破產!
  「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不過我沒有什麼理由拒絕這些人,因為飛渡半島的習慣是十二幼當兵,八十老翁還!而且他們全都是家臣推薦的,我雖為家主,但也不能落他們的面子!我只是非常委婉的表示只留下能夠作戰的精銳,結果這樣就引發家臣的不滿,從而讓凱特家找到機會了。」
  聽到這話,那個大人直發愣,沒想到胖子的家臣居然如此狡猾,居然用自己的家人騙取石高!
  「唉,都是石高惹的禍,恐怕要有個強勢領主或者白手起家的領主,才能實施跟清月城一樣的制度,我就不行了。」那胖子最後感嘆了一句。
  「現在沒有人敢打清月城的主意了吧?」那個大人隨口問了一句。
  「誰敢啊?現在清月軍足足有五萬呢!而且清月城特別變態,隔上三天兩頭的就派出幾千人騷擾四周的領主,搞得那些領主不敢集結兵力反擊,而任由清月軍在自己領地內逍遙卻又丟面子,只好也派出幾千人小部隊進行攔截,等於是清月城逼四周領主陪他練兵。」
  「這麼多?按你說的,清月城沒占多少土地,怎麼養活這麼多人?石高怎麼冊封?」
  胖子撇撇嘴說道:「清月水軍擁有數百艘戰船,那片海域的商路完全被控制住,不論走私還是什麼的,凡是從那裡經過都要交一份錢,而且清月城商業發達,一月稅收比其他人一年還鄉,根本不怕養不起部隊。
  「對於石高,他也規定什麼旗長以上才獲實封,下面的小兵兵都是直接給糧食。他也不用怕下面有意見,真的鬧大了,直接把手伸向四周就能解決問題,周圍那些領主哪個不是戰戰兢兢盼望這人不要那麼快來臨的。」
  「嗯,這是個非常好的目標,就不知道他們對宗教怎麼看待了?」那個大人喃喃道。
  胖子顯然聽到這句話,不由翻翻眼暗自嘀咕:「如果不是看在能從你們那裡弄來緊俏貨,老子才懶得理你。想在清月城發展?等你見著那個神秘的雷家家主再說。」
  而胖子口中的那個神秘家主,正被上百艘戰船護衛著,駛向奧特曼帝國。
  康斯對這大半年的練兵感覺還算滿意,一開始的那幾場大戰,如果不是清月軍悍不畏死,同時密衛和密衛替補出奇的好用,恐怕自己已經落荒逃回少校領了。雖然這幾場大戰給自己帶來了巨大利益,但卻沒有達到訓練強兵的目的。
  只是到了那個時候,周邊領主都乖巧得很,雖然對方也派出數千人陪著練兵,但一見面就逃走的不在少數。看他們的樣子,甚至產生了不抵抗的意識,這樣的戰鬥等於郊游,根本無法拿來練兵。
  而同時不想引起飛渡半島大勢力的注意,當然也不是很在乎土地的多寡,自己還得強行壓住那幫瘋狂渴望開疆擴土、增加自己石高的家臣。當時還為這個清除了一批有異心的家臣,不過四大家臣倒是精明,全都站在自己這邊。
  當自己不知道怎麼進行強度較高的實戰練兵的時候,威傑提議組建雇傭兵團,這樣就可以滿世界的參加戰爭。只是沒想到,幾次任務完成下來,居然也給那白蔓玫瑰團建立了赫赫威名。
  想到自己只是按習慣取的雇傭兵團名,康斯笑著摸摸身旁黑狼的腦袋,如果沒有黑狼和它手下的幫助,白蔓玫瑰團恐怕不會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橫穿各地。
  要知道,黑狼可是能夠提前發現敵蹤,更是能發現隱蔽的道路。
  扭頭看看身邊跟著的護衛,康斯再次一笑,兵算是練好了,也幸好自己履職上任的時間即將到來,不然接下來自己不知道要干什麼才好。
  現在雇傭兵團交給了雷刀這票僕從兵,在自己豎起雷家旗幟後,就讓他們八個百夫長全都改姓雷,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如此感激涕零,只是自己姓氏中的一個字而已啊。
  雖然他們想跟著自己上任,但自己還是決定讓他們在飛渡半島休養一段時間,畢竟常年征戰是要好好休息一下,而飛渡半島的戰鬥,對他們來說跟過家家一樣。
  清月城依舊是那四大家臣負責,他們的職權讓他們互相牽制,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少校領也交給了歐克負責,現在跟在自己身邊的只有相文和威傑兩人。
  劉斌跟著白蔓玫瑰團滿島亂竄的忙著繪制地圖,猶安和雷特、雷凱留在清月城控制軍隊。留下雷特、雷凱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不能讓猶安獨掌五萬大軍的權利,要防範於未然。
  想到這,康斯一陣苦笑,接受少校領的這近一年來,自己好像變得比較會防備人了,要是以前的話,四大家臣和猶安肯定是大權在握,哪像現在這樣互相牽制啊。
  當然,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也是因為猶安能力不夠的緣故。雖然猶安這個大隊長對指揮五千部隊,有一番經驗後還是能勝任的,但指揮五萬人,他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了。
  而雷特、雷凱這兩家伙自被鞭打一頓後成長迅速,雖然還有點魯直,不過現在已經能夠獨自指揮千人部隊對戰。當然,這也多得派了一些文官親衛去幫忙,不然那兩兄弟對著軍務肯定是只會瞪眼。
  本來這兩兄弟死活要跟著自己來,怎麼都勸不了,不過相文一頓大喝:「歐克大叔負責少校領,我要侍候大人,威傑要負責情報,就你們兩人負責打仗。
  「可大人這次去只是當參謀,就算打仗也不用上前線的,不留下你們兩個在清月城看著,還能留下誰?難道你們想讓大人的家業沒了嗎?」
  這兩兄弟立刻乖乖的服從了。
  想想真覺得古怪,自己一個帝國軍少校,居然是鄰國的領主,如果讓帝都貴人們知道了,不知道自己要受到什麼懲罰呢?
  康斯就這樣胡思亂想的抵達了少校領。在和前來迎接的歐克閑談著的康斯,並不知道,在他登陸少校領沒多久,一艘從東而來的巨大海船出現在清月城所屬海域。
  清月水軍某艘在海面巡邏檢查的戰船,在發現一艘巨大海船出現在眼前時,全船人都在發愣,因為那海船實在巨大,足有自己這艘戰船的數倍!單單那船帆上最小的一面風帆,就可以把自己這艘船整個打包!
  「船長,我……我們……該怎麼辦?」副官顫抖著,向同樣打著擺子的船長問道。沒辦法,按體積來看,現在自己是只小狼狗,對方卻是只大老虎!不緊張才怪。
  被話語弄得清醒過來的船長,先是狠狠地給自己兩個耳光,然後敞開紅腫起來的嘴巴吼道:「我們雷家什麼時候出過孬種?別忘了,我們的待遇和陸軍一樣!不要讓陸軍兄弟小瞧了我們水軍!
  「全員戰鬥准備,旗手給我打旗語:這裡是我們雷家海域,任何船只都得停船檢查!」
  這話一出,水手們都是一愣,但緊接著一機靈,滿臉通紅士氣衝天的大吼:「是!」然後就是各人飛速的奔向崗位。
作者: desgacosla    時間: 2007-9-29 03:32 PM

第六章 三頭並立

  有見識的都知道,這艘巨大的海船是維爾特自由聯盟最高級別盔喬級的商船,整個大陸只有盔喬港能制造出這麼巨大的海船。
  而這艘海船,正是安再抗的旗艦。
  「老大,招募雇傭兵用得著跑到飛渡半島來嗎?自由聯盟也有許多雇傭兵團啊。」無聊陪著安再抗待在甲板的賴爾溫志有氣無力的說。
  滿臉興奮神色,眺望著遠處大陸的安再抗聞言,立刻出聲說道:「笨蛋!自由聯盟的雇傭兵,了不起就是和強盜團干架,而飛渡半島的雇傭兵團都是攻城掠地的,老子要請雇傭兵去滅伊達這二五仔,當然要請能夠攻城掠地的雇傭兵了!」
  「老大,你對伊達的仇恨都快兩年了,還沒消除嗎?」賴爾溫志突然這樣問道。
  「沒有!」安再抗斬釘截鐵的說。
  「大哥,不是我說你,其實嚴格說起來,我們被伊達逼落海,還是被康斯大人連累的,畢竟伊達他不可能平白無故找我們這樣小兵的麻煩。
  「為了這個剛認的大哥,值得你把這些年辛苦賺下來的財富扔進去嗎?你就不為你自己想想?」賴爾溫志再次說道。
  安再抗臉色變了變,最後變成落寞的神情,語氣也很低沉:「其實我也不算是仇恨伊達,畢竟我們都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反而趁機做上了我喜歡的行業。
  「至於和康斯大哥結拜,雖然一結拜就分開了,談不上什麼深厚的感情,但既然我已經和大哥結拜,那麼大哥的仇我就要報。」
  聽到這話,賴爾溫志搖搖頭,雖然不認同安再抗把辛苦賺來的財富,扔到這完全沒有任何利益的報仇上面,畢竟那時的康斯是高高在上,和自己這些人根本沒有什麼交情,平白無故為他花費這麼多,實在是不值得。
  但也同時佩服安再抗的義氣,為一個只說過幾句話,結拜後就生死不知的人,居然願意捨去家財報仇,實在是讓自己感動。
  因為既然對那個康斯都如此義氣,那麼對自己這個做小弟的,豈不是更義氣?
  想到這些,賴爾溫志心中一暖,看到安再抗神色不是很好,不由轉移話題說道:「真沒想到,才兩年的時間,希爾達大陸就變化這麼大。一開始被黑巖國殺掉國王的崎紅國變成諸侯遍地,接著就是那個什麼鬼宗教發起瘋狂信徒征戰,所過之地立成瓦礫,最後就是紫心國和黑巖國趁勢攻打過來。
  「黑巖國和崎紅國本來就是世仇,攻打崎紅國不奇怪,奇怪的是紫心國和黑巖國本是姻親關系,沒想到不但不幫忙,反而趁火打劫。」
  被轉移注意力的安再抗笑道:「這不奇怪,黑巖國吞掉崎紅國後就輪到紫心國了,而且希爾達大陸也就這三個國家,少掉一個後,剩下兩個國家絕對是不死不休,畢竟天下一統的名頭能讓任何人瘋狂啊。」
  「不過相信黑巖國和紫心國想不到會出現變故,崎紅國居然憑空被人搶去了一半。」賴爾溫志笑道。
  安再抗點頭說道:「是啊,恩諾·堪斯納·威特,這個黑巖國的親王厲害啊,本來是被命令衝往前面,消耗敵人兵力的炮灰角色,沒想到他比那神教的狂信徒更狠,所過之處片瓦不存,所有人員物資都給他擄掠一空。
  「不過也真奇怪,那些被擄掠的崎紅國人,怎麼會甘願成為士兵,為他效力呢?怎麼說他也是個叛徒啊!」
  賴爾溫志笑道:「呵呵,老大,這你都不知道?那些平民可是被那狂信徒嚇壞了,巴不得有人能夠保護他們安全,所以投靠恩諾也不奇怪。
  「而且崎紅國經歷了諸侯混戰時期,民眾早就失去了效忠對像,投靠誰都一樣,哪還在乎什麼叛徒不叛徒的。」
  「嗯,也是,不過我還是很佩服恩諾居然能夠在兩國的嘴裡奪食,硬是霸占了一塊地盤,雖然表面上還是黑巖國的親王,但誰不知道他已經自立了。
  「不過他還真夠厲害,居然能擋住兩國的攻擊,搞得現在希爾達大陸依舊是三巨頭鼎立。」安再抗點頭說道。
  賴爾溫志笑道:「嘿嘿,本來崎紅國的諸侯面對兩國同時攻擊時是不可能存在的,但誰叫恩諾的崛起分去了兩國的大半火力,搞得現在還有不少的諸侯存在呢。不過,我想這些諸侯肯定是三頭逢源的牆頭草,因為三大巨頭都要拉攏他們,抵抗另外兩巨頭。」
  「其實造成這個現像的也是黑巖國和紫心國,因長時間戰爭而造成經濟異常,不然他們早就把全部身家壓上去賭一局了,哪裡會像現在這樣任由崎紅國的殘存諸侯存在啊?
  「不過幸好如此,不然我就沒有機會滅掉伊達這個二五仔了!」安再抗咬牙說道。
  「說起來,這個伊達還真是好運,本來聽說他已經被他家族打入冷宮了,沒想到他老爸好色過度,突然掛掉,而讓伊達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趁機奪得古家的大權,成為了古拉公國的大公。
  「而且那蜂擁而來的狂信徒又剛好被兩國壓制,等滅掉狂信徒後,恩諾又自立了,讓他趁機把大公的位子坐安穩了。」賴爾溫志感嘆道。
  安再抗冷聲說道:「哼,這才好!這樣滅了古拉公國才能讓伊達痛不欲生,不然把一個喪家犬滅了,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看安再抗又氣悶了,賴爾溫志再次轉移話題:「希爾達大陸越混亂越好,方便我們人肆掙錢呢。就這兩年工夫,盜賣軍火物資就掙得盆滿缽滿,就是這盔喬級商船都買了三艘。」說著拍拍船舷。
  「呵呵,你這話要讓公主聽到了,又得看她一陣子臉色呢。」安再抗笑道。
  「老大,這公主三人也太堅忍了吧?三個弱女子跟著我們常年累月的在海上漂流,居然沒有不適,反而精神奕奕。按理,達官貴人不是體質軟弱的嗎?」賴爾溫志滿是不解的說。
  「唉,她們其實也是一股氣憋著的。」安再抗嘆道。
  「老大,我佩服是佩服,但對公主感覺就不那麼好了,怎麼她不向大神宮學習一下呢,看書彈唱音樂,培養情操多好啊?
  「我們也不奢望她能幫上什麼忙,白白養活她也行,可她居然敢對我們指手畫腳,還用命令的語氣,讓我們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不聽她的就大發脾氣,也不想想她有資格指揮我們嗎?我們沒收她伙食費就算好了!
  「還有,上次她不聽勸,肆意下船在碼頭招搖,從而惹來麻煩,害得我們花費了大筆金幣才壓下去,如果不是看在大神官的面子上,我肯定把她趕下船的!」
  「體諒一下吧,人家是亡國之人,怎麼我也領過崎紅國幾年的俸祿。再說,經過那次教訓,公主不也安分了許多嗎?像這次她不就跟大神官一起留在盔喬港?」安再抗無奈的說道。
  賴爾溫志尖然嚴肅地說道:「老大,我提醒你注意,這段時間以來,公主好像開始對你有意思了。別怪小弟說話直,那公主看中的是你的財富,而不是你這個人。
  「像這次你表示要散財招募雇傭兵時,她一開始是興奮異常,就差沒抱住你親吻了。
  「但等聽到給康斯大人報完仇後就解散雇傭兵,立刻怒火衝天,恨不得把你給生吃了,這次她肯留下來,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我敢肯定,在她心中,復國大於一切!就算把靈魂賣給魔鬼,只要能復國,她也會願意的!」
  安再抗苦笑道:「拜托,你以為我也看上公主了?我早就知道公主的意願,只是考慮到她是亡國之人,所以才沒計較她的言行。你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讓人知道了,我就倒楣了!」說到後面已經緊張起來。
  賴爾溫志賊笑道:「嘿嘿,是不是怕讓小琴小姐知道了?我說大哥你啊,有事沒事跑去找小琴小姐聊天,任誰都看出你對小琴小姐有意思,就是大神官也特意給你們制造機會啊。怎麼足足兩年了,你也不告白呢?」
  安再抗立刻滿臉通紅的喃喃道:「我不就是害怕被拒絕嘛。」
  「笨蛋!誰給你送宵夜,誰給你縫衣服?又是誰在你生病的時候徹夜照顧?抱歉,就算你是我老大,我也要罵你,你真他媽的是笨蛋!」賴爾溫志氣勢洶洶的吼道。
  安再抗先是愣愣的發傻,接著猛地跳起來,歡喜地喊道:「這麼說小琴也對我……」
  賴爾溫志一邊點頭,一邊勸道:「既然你知道了,那你准備怎麼做?」
  「好!我這就去向她告白!」安再抗邊說邊轉身,但又立刻掉轉頭,一臉尷尬的說:「我忘了她在盔喬港呢。」搞得賴爾溫志瘋狂的嘲笑。
  兩人閑談一會兒後,賴爾溫志發現安再抗一臉患得患失的樣子,不由愣了一下,問道:「怎麼了?」
  「我……我覺得還是等到給大哥報了這仇,再向小琴告白吧。」安再抗遲疑地說道。
  賴爾溫志一拍腦袋,呻吟道:「服了你了!」
  賴爾溫志現在才知道,安再抗實在是對小琴小姐愛得入骨了,不然不會明知道對方也喜歡他,卻還如此遲疑,就是那個害怕被拒絕的意念在作怪。
  就在賴爾溫志還想開口勸導的時候,了望台的水手突然喊道:「船長!前方一艘戰船打來旗語,說這裡是雷家海域,命令我們立刻停船檢查!」
  賴爾溫志眺望了一下,看到前方海面那艘對他來說如同小舢板的戰船,不由跳腳罵道:「好大的狗膽!區區一條舢舨船,居然敢讓我們這艘盔喬級商船停船檢查?不用聽他們的!給我直接衝過去!」
  安再抗忙制止道:「不要亂來,雖然人家只是條小船,但這裡是人家地界,讓我們停船檢查很正常,不要壞了人家的規矩。
  「要知道,我們是商人而不是軍人,讓人檢查一下也沒什麼的。」
  「好吧,聽老大的,傳令停船!」賴爾溫志只好聽令行事。
  不過命令發布後,他提醒道:「老大,我要提醒你,這飛渡半島是混亂之地,很多當地水軍都兼任海盜的。」
  安再抗笑道:「呵呵,相信他們不會不知道這樣巨大的商船代表著什麼,而且對方只有一艘小船,就是海盜,也不會給我們帶來什麼損失的。」
  賴爾溫志四處眺望一下,發現海面上確實沒有其他的戰船,想到自己船上單水手就有一千多個,更別提專門雇傭來的一百名精銳護衛了。這點人手對付那艘小舢板肯定是手到擒來,也就放心的點點頭。
  雙方的船只靠近了,只是兩艘船體積相差甚大,根本不能接舷橋,雷家水軍只好等待安再抗這邊扔下繩梯了。
  看到手下故意拖拖拉拉,安再抗怒喝道:「混賬東西,給我迅速點!傳令下去,看到對方都給我表示恭敬點的神色,不要一臉傲慢!但只要我一聲令下,就把他們給砍了!」
  在安再抗訓話的時候,雷家水軍的船長也在訓話:「這幫外地來的家伙都是非常高傲的,等下上去檢查的時候,給我表現得不亢不卑!給我好好表現出雷家水軍的威風!就算對方惡聲惡氣,也給我保持嚴肅的態度,沒有命令,不得發生衝突!」
  雖然這話有點示弱的嫌疑,但面對如此巨大的船只,能夠上去檢查都是很大勇氣了,所以水手們並沒有意見,反而面無表情的稱是。
  站得高看得遠,賴爾溫志指著一艘更小的小船說道:「老大,他們放下救生艇,是不是有什麼古怪?」
  安再抗皺了下眉,接著一臉輕松的說道:「應該是回去通知情況的,畢竟他們也怕我們把他們給滅了,派人回去傳口信很正常。」
  賴爾溫志想了想,不吭聲了,不過看到那船上的旗幟,不由問道:「老大,這紅底閃電旗幟的雷家,你有沒聽過?」
  「沒有,不是那些人勢力的,應該是沿海地區的小勢力。飛渡半島的諸侯比崎紅國最混亂時還多,而且變幻莫測,我能打聽到數十個老牌勢力名字都算了不起的了。
  「好了,他們上來了,我們上前迎接一下,表示禮貌。」安再抗笑道。
  賴爾溫志很不情願,按他的想法,這飛渡半島小勢力的軍力,肯定不如自己一條船的人手,這麼軟弱的勢力讓他登船都是給面子的事,居然還要去迎接?不過想是這樣想,但還是跟在老人身後。
  這時賴爾溫志打個手勢,請來的一百護衛立刻簇擁在四周。
  雷家水軍登上船後,立刻被那寬大的甲板嚇了一跳,雖然知道這船大,甲板也小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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