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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顧盼瓊依 -【撒旦危情Ⅱ:情人不退貨】《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12:40 AM     標題: 顧盼瓊依 -【撒旦危情Ⅱ:情人不退貨】《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9-24 11:57 PM 編輯

【書名】:撒旦危情Ⅱ:情人不退貨

【作者】:顧盼瓊依

【內容簡介】:

  上半卷

  她抱著無法說出的愛意和心上人去了拉斯維加斯。

  誤闖了別人的私人沙灘,還不小心將鞋扔到了一具壯碩的胸膛上……

  俊美的臉龐,邪肆而危險的氣息帶著誘惑的魅力。

  他將她的出現誤認為是對手設置的陷阱。

  面對他的逼問,她飛快地逃走了,卻陷入了另一場陰謀與背叛之中……

  她被心上人的女友設計和出賣,初夜落入了陌生人的手裡。

  他宛若出自上帝之手的完美五官。

  黑白兩道呼風喚雨的天之驕子,女人在他眼裡不過是排解寂寞的一味調解劑。

  只消動了些手段,她就成為了他見不得光的情人,事後卻發現他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該死的,原來她是那種隨意用金錢就能換取身體的女人。

  不過他不會放手,除非他玩膩了,否則她永遠是他掌心的玩物。

  下半卷

  幾個月依然無法找到她。

  他越來越感覺到絕望。

  在拉斯維加斯一場無聊的晚宴上。

  一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同的是她有一頭罕見的紫羅蘭髮色。

  身旁還有黑手黨家族的未婚夫陪伴。

  她用完全陌生的眼神告訴他認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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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12:41 A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3-5-2 01:29 AM 編輯

上半部

第一章私人沙灘(1)
  
  這裡是距拉斯維加斯大道僅17英里處的一片潔白的私家沙灘,一個身影不知從哪裡鑽出來,以極快的速度奔向沙灘,對著翻滾著海浪的大海一陣狂吼。
  
  「麥英祺,你去死啦!為什麼要把我騙到拉斯維加斯?你這個王八蛋,討厭死你了!我要是再相信你,我就不姓柳。麥英祺,你這個壞蛋!壞蛋!啊……我恨死你了……」
  
  柳絮兒一陣歇斯底里,直到發洩完了,筋疲力盡了,她才一屁股坐到了沙灘上。腳下的布鞋陷進了沙子裡,氣憤的她甩手拋了出去,卻發現鞋子並沒有落入眼前的海浪裡。
  
  她舉目搜尋,在沙灘另一旁的太陽傘下,長長的沙灘椅上躺著一個下身僅著泳褲的半裸男子。
  
  她雖然自稱這輩子除了麥英祺之外的男人全不感冒,但這次還是忍不住心跳漏了半拍,難能一見的健美體魄,完美如雕刻般的五官,眉宇間銳利有神,琥珀色的眼眸裡沒有一絲溫度,使那張冷峻的容顏籠罩在一片冷漠的怒氣中。
  
  她的目光轉而落到了他的右手上,正刻捏著她的布鞋,再看看他壯碩的胸膛上一個大大的腳印,可以想見她剛剛甩手扔鞋時,一時氣急,竟然扔錯了方向。
  
  「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無心的,不好意思。」她忙不迭地跑了過去,抽手從他手裡拿走鞋,可是他的速度更快,右手快速別到了沙灘椅下。
  
  對了,他是不是聽不懂中文,畢竟這裡是美國,她怎麼忘了講英文。
  
  懶洋洋的笑紋在男子的唇邊泛開,她愣了一下,正懊惱著準備改口用生硬的英文與這名男子交流,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牢牢地抓住了。
  
  「哎,你放開我,抓著我做什麼?我已經道過歉了,是不是要我賠錢?可惡,你又不是紙做的,不就被鞋砸了一下嘛。我告訴你哦,我朋友就在附近,他們很快就過來,你別想著在我這裡訛詐……」
  
  「你的伎倆比那些女人高明多了。」男子懶懶地插話進來,倚在沙灘椅上的身軀突然直起,危險的氣息陡然靠近,一手擢起她的下巴,開始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
  
  大約二十歲左右的模樣,蜜桃般嬌嫩的臉頰吹彈可破,大而明亮的眼眸裡閃著幾分委屈的濕意,圓潤而微尖的下巴顯出一些獨特的個性。
  
  在拉斯維加斯,他的私人沙灘上能看到一張東方面孔,而且還講一口流利的中文,可是不多見。倘若這個女人是帶有某種目的地出現,那些人還真是挖空心思。
  
  「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想明白。」她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原來他會講中文,而且看情況她今天似乎遇到了一個胡言亂語的古怪傢伙,「把鞋還給我,我要走了。」
  
  「這麼快?你確定你真的要走?」他的語氣裡充滿了揶揄,幽深的眼眸裡卻過於陰沉而冷酷。
  
  
  
第二章私人沙灘(2)
  
  果然是個古里古怪的傢伙,她一陣嘀咕,扳轉著手腕想要從他手裡掙脫出來,他的手卻越抓越緊,箍在她纖細手腕上的大手像鋼條一樣堅硬。
  
  「喂,你到底要做什麼?我的手好疼,你放開我!聽到沒有,你聾了嗎?」她不滿地大叫,即使疼得齜牙咧嘴,卻連半點示弱的意思都沒有。
  
  「真有個性,你很對我的胃口。」他彎起唇角浮出一抹弧度,眼神裡有些興味的神色,「你吸引我的方式也很獨特。」
  
  「瘋子!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另一隻手也加入了扳他大手的行列,心裡有種隱隱的不安,短暫的幾分鐘接觸,她就知道這傢伙是個危險的人物,她得趕緊離開才行。
  
  她知道這裡是私人沙灘,住在這座AAA級五星豪華度假酒店裡的人都是些有錢人。她不過就是一時被麥英祺身邊的女人刺激到了,恰巧看到附近沒人,想到海邊吼上兩嗓子,驅趕心裡的陰霾才偷偷溜進來的。
  
  現在被發現了,萬一這傢伙以私闖私人領地把她扭送到警察局的話,那就麻煩了,麥英祺帶來的那個女人抓住這件事,一定又要狠狠地嘲笑她一番。不行,她不能被那個女人看扁了。
  
  「主人,負責賭場的經理賈斯特斯來了,您需要見他嗎?」一個恭敬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太陽傘下。
  
  男子抿了下唇,扭過頭去,沉啞著嗓音,「讓他進來。」
  
  柳絮兒借他分神的機會,飛快地從他手裡抽走了鞋,整個人如同逃跑的兔子一樣躥了出去,轉眼就消失在沙灘上。
  
  男子瞇眼盯著她逃跑的方向,俊顏上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不過是個女人罷了,而且還是個想要吸引他注意的女人,相信今天只是她的欲擒故縱,她還會再次投懷送抱。
  
  如果是那些人派來的,對他使用什麼可笑的美人計,那麼他們可就大錯特錯了。任何美麗的女人在他眼裡都長著同樣一副了無生趣的面孔,只除了烙在心底的那個無人替代的影子。
  
  站在一側的肯尼思將主人的所有表情盡收眼底,他是主人在拉斯維加斯的貼身隨從,跟隨主人多年,深知主人的每一個眼神和動作,他一眼就看出主子對這個女人感興趣,他會像過去一樣查清楚這個女人的身份,假若沒什麼問題的話,再想盡辦法幫主人達成心願。
  
  柳絮兒拎著一隻布鞋,一口氣跑出了幾百米,遠遠地就看到那輛車停在那裡。
  
  拉斯維加斯正午的氣溫高達三十六度,馬路上的溫度火燎一樣的燙人,她不顧赤足的火燙跑了過去,走到駕駛座的窗外,輕輕敲了一下玻璃,車窗緩緩降落,唇角上揚著準備好的一臉若無其事的笑容。
  
  「英祺,你等我很久了吧,我們什麼時候回拉斯維加斯市?」
  
  麥英祺使勁眨著眼,似乎在對她暗示著什麼,可他手臂上掛著的一個彷彿鬆軟無骨的女人倒是搶先出聲,「柳絮兒,你可真難等,我們都等了你一個多鐘頭了,真不知道你到哪裡鬼混了?」
  
  這個女人叫魯靈,是麥英祺新交的女朋友,每次只要看到她必定是一陣難聽的冷嘲熱諷。
  
  「一大早你故意在餐桌上大聲就說要過二人世界,我不想當電燈泡,四處走走不可以嗎?」柳絮兒冷聲反駁著,瞬間坐進了後車座裡,「否則你肯定又要像上次一樣想些辦法趕我走不是嗎?」
  
  「你……」魯靈瞪著眼,每次她都被柳絮兒弄得啞口無言。
  
  這個柳絮兒是英祺在大一時交的死黨,他們自稱是哥們,可鬼才相信他們間沒什麼,同為女人,她當然懂得柳絮兒看他的眼神裡藏著什麼,所以她才會看這個柳絮兒不順眼。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12:42 AM

第三章漸漸失望
  
  她和魯靈一陣唇槍舌劍,麥英祺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他只是等她上車後,發動了這輛在拉斯維加斯市裡租來的車子。
  
  柳絮兒的心慢慢往下沉,對他沉默的失望已經逐漸掩蓋了整個內心。或許她錯了,從一開始她就錯了,她不該超越哥們的友誼喜歡上他。
  
  這次他突然提議乘著學院放假,問她要不要跟他出國旅遊,她滿心以為這是個獨處的好時機,想著可以借此機會向他表白,於是愉快地答應了。
  
  誰知當她興沖沖拖著行李到了機場後才看到,他的臂膀裡掛著一個妖嬈的女人,當場她就覺得整個人如同被一盆冷水淋了個透心涼。
  
  既然他已經有了女伴一起去度假,那她夾在他們中間算什麼,她原本想調頭就走,最後忍住了,她告訴自己就當這是最後一次。她會問清楚他的心裡話,如果真的是她自作多情的話,她不會再纏著他,結束這份不該有的迷戀,做回普通朋友,所以她懷著這樣的心情厚著臉皮跟在這對情侶後面到了拉斯維加斯。
  
  令她頭疼的是,這個魯靈一開始對她就抱有一種莫名的敵意,像塊牛皮糖一樣整天粘著麥英祺不放,她根本找不到和他單獨交談的機會。
  
  好在他們現在開車回拉斯維加斯,約好了晚上去賭場地帶TheStrip的高級賭場和秀場,去那裡開開眼界。她想那個場面,人應該很多,她找準空隙,拉麥英祺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把事情徹底說清楚。
  
  享有世界娛樂之都、罪惡之城、賭城等別稱的拉斯維加斯市是內華達州最大的城市,也是世界知名的度假聖地之一。
  
  賭場地帶TheStrip靠近拉斯維加斯大道南端,柳絮兒他們所下塌的酒店就在大道心臟地帶——凱薩皇宮Caesar Palace,座落於佛朗明哥路與拉斯維加斯大道的交叉路口。
  
  剛邁步由電動人行步道的入口處進入這座以拉斯維加斯第一個主題賭場渡假酒店而享譽全球的凱薩皇宮,裡面的豪華建築簡直令她目不轉睛,麥英祺選這種貴得讓人乍舌的酒店,不難想像這些年他的身價漲到何種地步。
  
  「絮兒。」她正推開房間的門,聽到麥英祺在叫自己的名字,回過頭去,「什麼事?」
  
  麥英祺一手握在手把上,有所顧忌地看了眼隔壁魯靈的房間,然後對著她輕聲說,「十分鐘後我去找你,有話要跟你說。」
  
  「好啊!」從他的眼神裡她讀出了些訊息,心底頓時一陣無比雀躍。
  
  
  
第四章陰謀出賣
  
  她躺倒在真皮沙發上,環視著這間奢侈的房間,好在麥英祺那小子開了三個房間。走進這間酒店前她就想好了,如果他跟那個魯靈同一房間,她無話可說,直接訂票飛回國。
  
  不過這個魯靈的身份倒是值得懷疑,消費品味和身上的那些名牌服裝和首飾,看得出她的生活應該很優渥。改天她要找麥英祺問個清楚。
  
  右腳有點疼,大概是赤足跑的時候被路上的石子硌到了。她揉著紅紅的細嫩腳掌,眼前浮現出那張完美而略顯冷漠的俊顏,她似乎能感覺到手腕部的肌膚裡層他遺留下的滾燙溫度,以不可抑制的速度流淌進體內的每根血管,她的呼吸瞬間變得稀薄,雙頰也開始微燙。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回憶,是英祺,她按壓下這種奇怪的窒息感,飛快地跑去開門。
  
  「絮兒。」麥英祺笑著走了進來,俊朗的臉上難得浮出些許微紅色,「一會吃完晚餐後,我會和魯靈說今天太累了,不出去玩了,然後我們約在外面見面。」
  
  她眨了眨眼,他所要跟她說的話在這裡不方便,要出去說嗎?想到可以和他單獨相處,埋藏在心底的話全都可以說出來,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忙不迭地大力點頭。
  
  「這是地址,我會在那裡等你,不見不散。」他的目光裡滿含深意,轉而塞給她一張紙條,然後在她手背上按了按。
  
  她迫不及待地展開,看到了上面的地址,好像離這裡比較遠,不過麥英祺挑選的地方應該風景很美。
  
  她開心地笑著,開始翻箱倒櫃,找她帶來的那件連衣裙,平常她可是只會穿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不過為了這次的約會,她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
  
  晚餐的餐桌上,她埋頭切著盤子裡的牛排,果然聽到麥英祺一字不落地說著剛剛的那段話,她敏銳地感覺到魯靈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狠狠地瞪向她,握著刀叉的手忍不住顫了一下,但很快又平復下來。
  
  魯靈對她的敵意不是這次剛有,她不可能看出什麼,否則她早就出言諷刺了,柳絮兒自我安慰地想著,低頭繼續切牛排。
  
  一頓晚餐在各懷心事的情況下結束了,她關上房間的門,拿起了放在床上的連衣裙,剛想換下身上的衣服,敲門聲響了。
  
  是英祺嗎?他說八點他會先去那裡等她,現在才六點多,他是想在出發前來跟她說一聲吧。她笑意盈盈地拉開門,門外站著的竟然是魯靈。
  
  「可以陪我喝一杯嗎?」魯靈手裡握著兩隻高腳杯,杯中搖晃著紅色液體,不同於之前的敵意,她的眼神裡帶著憂傷的神情,柳絮兒不由自主拉開了門,請她進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12:43 AM

第五章奧西裡斯
  
  拉斯維加斯賭場的大門永遠向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敞開,任何一家賭場都可以看到許多在老虎機前目不斜視,以及在賭桌旁全神貫注的人。
  
  賭場24小時營業,終年無休,事實上任何一家賭場不願放棄哪怕是一天的賺錢機會。不管你擁有多少財富,也不在乎你是否玩得盡興,最關心的卻是你荷包裡的美元以多快的速度流進它的金庫,這就是幕後開賭場者的最終目的。
  
  大片的落地窗前佇立一道削長陰冷的身影,沒有人知道他站了多久,因為那是一面巨大的經過特殊處理過的玻璃,它既可以阻擋住外面探視的目光,也可以防止暗殺的子彈。
  
  沒錯,他,奧西裡斯威樂莫特,是拉斯維加斯整個地下勢力最大的幕後掌權人,擁有著拉斯維加斯最具吸金能力的幾家大賭場,在其它州也擁有盈利極高的幾家大公司,身家至今無法估計。
  
  外界對他資產的好奇心由來已久,最常傳出的一種說法是,奧西裡斯威樂莫特的總資產超過幾百億美元,而這完全可以讓他輕鬆擠進世界首富排行榜,當然這些資產還不包括他名下分佈在全球各個度假聖地的豪華別墅等不動產。
  
  自從兩年前暴風雨夜那件駭人聽聞的事件之後,黑道上的各個勢力只要聽到奧西裡斯威樂莫特的名字無不聞風喪膽,這也更加鞏固了他在黑道上無人與之匹敵的強勢。
  
  拉斯維加斯的Luxor酒店以獅身人面像和金字塔外觀聞名於世,當他第一次從繼父口中聽到古老而神秘的古埃及裡人們信奉的神祇中有一個叫做奧西裡斯神時,他深深著迷了。
  
  奧西裡斯神是古埃及神話中的冥王,他頭戴王冠,手持曲柄杖,身如木乃伊,是法老死後的化身和太陽神在地下的化身,更是陰間的最高統治者,西方幽冥之國的君王,他執行著一切生靈死後是否可得到永生的審判。
  
  在聽了奧西裡斯神的故事之後,他不顧母親的極力反對,當即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奧西裡斯威樂莫特,喻示著他的新生。
  
  經歷了在中國那些年顛沛流離的艱苦生活,他咬牙發誓從此以後要做象古埃及裡的奧西裡斯神一樣可以翻手雲覆手雨的強者,一名手掌一切的主宰者。他要還給那個人,把自己和母親曾經受到的屈辱和痛苦百倍千倍還給他。
  
  而現在,他的手裡正死死地捏著從大洋彼岸打過來的長途電話,陰佞的冷笑從冰寒的唇畔一路蔓延,整張俊顏透出令人觸目驚心的陰寒。
  
  很好!等了十幾年,終於等到機會,他得到了那個人病重的消息,現在該換他,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出場了,他倒要看看那個人會怎樣安排他這個「落魄」回國的人。
  
  
  
第六章療傷方法
  
  他微側過臉,牽動唇角,低喚著他的貼身隨從也是他最得力的手下,「肯尼思。」
  
  一動不動立在他身後的肯尼思立刻畢恭畢敬地走上前一步,垂頭聽命,「主人,您有什麼吩咐?」
  
  「幫我訂一張明天一早飛中國的飛機票,行李照我之前吩咐你的去做。」精緻的唇角上揚著,眸底深沉如海。
  
  一向惟命是從的肯尼思並沒有馬上移動腳步,而是惴惴不安地開了口,「主人,您十幾年沒回中國了,這次回去讓屬下跟您一起……」
  
  「不用了,肯尼思。」他抬手打斷了肯尼恩的話,「中國那裡有默和曜他們就行了,你幫我照看住這裡的一切,有事打電話給我。另外繼父如果問起,你就說我去夏威夷度假了。」
  
  肯尼思似乎還想說什麼,最後歎了口氣,剛想轉身,又被叫住了,沒有溫度的嗓音裡透出壓抑苦澀,「去備車,我要在臨走之前去看看『她』。」
  
  肯尼思點點頭,然後又想起了他剛剛跟那個一臉詭秘的中國女人商定的事,想想還是不要告訴主人,畢竟每次主人去看「她」都會帶著陰鬱無比的心情回來,晚上就當是給主人臨行前的安慰。
  
  夜幕漸漸降臨,拉斯維加斯的天氣,晚間的溫度相較於正午顯得格外涼爽。
  
  肯尼恩正在賭場角落裡和經理交談著什麼,眼尖的他突然看到側門口閃身進來一個黑影,渾身散發著令人不敢正視的冷冽氣息。
  
  他直接進了側門旁的專屬電梯,到達了五樓——他的私人空間,逕自走到吧檯,給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一飲而盡。
  
  襯衣的鈕扣被他拉扯著解開了,露出了健壯結實的胸膛,藍色的液體接二連二灌進了嘴裡,幾滴順著微冒出胡茬的下巴,滑過來回翻動的喉結,蔓延在起伏不定的胸口。
  
  一瓶伏特加很快見底了,他蹙起眉頭,琥珀色的眼眸裡流淌著絕望的深沉和無法掩飾的痛苦,他必需,必需做些什麼來忘掉那段排山倒海的記憶,最好讓某些東西來填滿和覆蓋住內心的空虛和無望。
  
  這個房間常年被遮掩得嚴嚴實實,獨留下後窗半敞的窗簾透進幾分光線。房間裡有陌生人的呼吸聲,他轉過視線,迅速在那張大床上找到了目標。
  
  腳步如同敏捷的獵豹般悄無聲息,藉著朦朧的光線,指尖輕佻起微微隆起的床單一角,一具潔白無暇,玲瓏剔透的嬌軀呈現在眼前。
  
  看來這又是肯尼思的安排,每次他從那裡回來,肯尼思都要做這種千篇一律的安排,他早就見怪不怪,更不會去關心對方長什麼樣子。不可否認的是,這確實是個可以讓他暫時療傷的好方法。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12:44 AM

第七章糾結的痛
  
  他稍彎起譏笑的唇角,微微瞇起的狹長眼眸卻無法從這具誘人的嬌軀上挪開,手指隨意一挑,單薄的床單瞬間飄落到床下。
  
  眼前出現了短暫的暈眩,伏特加燒灼著他的胃,它的烈性開始在體內作祟。
  
  他想他是醉了,這樣也好,他嘲弄地笑著,仰面懶懶地倒進柔軟的大床裡,當然還不忘摟住這個迷人的寵物。

    身體覆上她的時候,手指下意識地插進她的髮裡,她的長髮觸摸起來如絲緞一樣柔順細軟,她的輕柔呼吸輕拂在他光裸的頸脖上,熟悉的感覺瞬間湧了上來。
  
  「是你嗎?真是的你嗎?你好殘忍,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殘忍……」他欣喜若狂,唇間語無倫次地說著什麼,將臉深埋進她胸前的柔軟,貪婪地雙手急切地在她細滑誘人的曲線上的搜尋著,手指的溫度灼燒著她細嫩的肌膚,感受到她身體突來的一陣電擊般的顫抖。
  
  她的溫度和無助的顫抖是那樣熟悉,是夢裡無數次徘徊留戀在指間的溫度,驟然驅散了他內心深處無法再次擁有她的孤寂和寒冷。
  
  黑暗中,他的鼻息漸漸急促起來,昏睡中的她微微抽著氣,因疼痛而低泣出聲,可是他根本聽不到這些,他只知道他的青黎又回來了,這次他不會放她走了,死也不放。
  
  「青……黎……不要……離開我……求你……不要對我這……樣殘……忍……」感受到耳旁有人在對她輕聲細語,聽得不太清楚,不過能感覺到對方低醇而好聽的嗓音裡帶著無法掩飾的傷感和痛楚。
  
  陌生人?她的房間裡怎麼會有陌生男人的聲音?
  
  她突然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漆黑,對方火熱的唇柔軟而帶著魔力,熨貼著她全身的肌膚,她聽到自己不自覺地溢出一聲低吟,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陣陣撕裂的痛楚貫穿了她,忍不住痛叫出聲。
  
  意識開始漸漸抽離,這是個夢吧,而且還是個怪夢,她這樣告訴自己,隨即再次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灑進房間裡,她慢慢轉醒了,仰躺著左右望了望自己所在的地方,這是她在凱薩皇宮酒店的房間。
  
  房間裡空無一人,根本沒有什麼陌生的男人。她抱著疼痛的頭,想起了那個「夢」,不禁好笑地搖了搖頭,怎麼突然做這種怪夢,並且是令人臉紅的春夢。
  
  現在幾點了?昨晚和麥英祺的約會……想到這裡,她倏地坐起來,卻情不自禁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身上的被單隨著她支起身的動作滑落至腰際,自己竟然什麼都沒穿,而且……而且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紅紅紫紫的痕跡。
  
  怎麼……怎麼會?她咬起唇,全身顫抖得如同篩糠一樣,雙腿間酸疼地厲害,這一切都令她心中的警鈴大作。
  
  伸出顫抖的雙手迅速用被單包裹住自己,怔忡著坐在床上,過了好半晌,她才慢慢消化掉眼前所看到的,昨晚那不是夢,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她……她失……身了……對方竟然是一個陌生男人……
  
  
  
第八章這是預謀
  
  怎麼會這樣?她抱著身上的被單,一時間恐慌地不知如何是好,猛然間一個畫面切入腦海裡,是魯靈,對,沒錯,是她。
  
  那杯酒有問題……魯靈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說,麥英祺約她去赴約只是個借口?他們早就商定好了來算計她。
  
  意識到這個殘酷的事實,她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了起來,被單在她的手下幾乎要被撕扯得變了形。麥英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如果你不喜歡我,你大可以直說,為什麼用這種卑鄙的事來羞辱我?
  
  她氣極了,強忍著腿間的不適,憤怒地下了床,隨便套上自己的衣服,她要當面質問他,她要問清楚這一切。
  
  結果她敲了半天的門,沒有人應答,裡面是死一樣的寂靜,去樓下大廳一問才知道,他們退房了,就在今天早上,而且昨晚他們就讓酒店幫忙訂了兩張飛回國的飛機票。
  
  這是預謀,這絕對是一個預謀,她竟然被麥英祺擺了一道,這個計劃是他和魯靈早就商量好的。她怎麼也不肯相信他原來是這樣的人,太可惡了,簡直可惡到了極點。
  
  片刻後,失魂落魄地走回房間,赫然發現房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的身影,是個高個子的黑人,她詫異了一下,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對方,她木然地繞過他打算推門進去。
  
  「小姐,等一下。」那個人竟然在叫她,而且發出了幾個極標準的中文發音,她錯愕著轉過身去,對方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什麼東西遞了過來。
  
  她一眼就掃到了上面的數字,茫然地抬眼看他,「這是什麼?」
  
  肯尼思將支票塞到她手裡,「這是你應得的,請收下。」
  
  她看看支票,再看看這個黑人,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一股熱血驟然衝上了腦門,她聽到自己顫抖著嗓音問,「在你們美國人看來這不算什麼,可是在我們中國女孩看來這是最寶貴的第一次,我可以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對不起,無可奉告,你知道得越少對你就越有利。」肯尼思聳聳肩,一下拒絕了她,手指了指那張支票,「這些錢足可以讓你回國過上所有人羨慕的富裕生活!」
  
  「你當我稀罕這些嗎?」她嗤之以鼻地斜瞄了眼手裡的支票,再也抑制不住被出賣的憤怒和這張支票的羞辱,轉眼將支票撕成了碎片,甩到了那個黑人的身上,「我要起訴你們,你們這是犯罪……」
  
  「我勸你省省心。在這裡沒有我們辦不成的事情,包括法院。」紙屑飄散在身上,肯尼思伸手拍去,一臉的無所謂,「還有,這件事情沒有任何憑證或是證人,如果你告我們上法庭,我們會說你為了錢,是你自願的,到時候僅憑你的一面之詞,你還是會敗訴。最後我還要提醒你一句,訴訟費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你確定可以支付得了嗎?」
  
  對方鄙夷目光深深刺傷了她,她想斬釘截鐵地反駁,可她想起了房間裡乾癟的錢包,來拉斯維加斯之前所有的東西都是麥英祺一手包辦的,包括簽證,他當時說所有的費用他包了,所以她並沒有帶多少錢,事實上,就算她帶著自己的全部家當出來,也是少得可憐。
  
  美國人一向很現實,恐怕她說沒錢付訴訟費,沒有一個律師肯為她做白工吧。她無力地想到一點,整個人軟軟地順著牆壁滑坐到了地上。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12:45 AM

第九章機場相遇
  
  國際機場——
  
  一名行色匆匆的身影隨著人流走出了機場,白襯衫,卡其色的休閒褲,外加手裡拎著的一隻普通行李箱,這次回中國他刻意低調,穿著打扮跟普通人一樣。
  
  可事與願違,週身無形中散發出來的獨特氣質卻依然擋不住路人的紛紛側目,戴著黑色墨鏡的面部輪廓被襯托得宛如刀刻斧削般完美突出,貴族式的筆直鼻樑,緊閉的雙唇使他的俊美增添了幾許令人卻步的危險氣息。
  
  「Osiers……」
  
  一道輕輕的嗓音鑽入了耳朵裡,這是他的英文名,腳步瞬間停滯下來,唇邊慢慢泛起一抹淺淺的笑痕,「默。」
  
  一張含笑的臉頓時從他身後鑽了出來,一下勾住了他的脖子,「Osiers,臭小子,你終於回來了。」
  
  「好久不見,默!」他拽了下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向愷默,隨後一轉頭就看到了黑司曜,深邃的五官輪廓猶如用刀精心雕刻出來一般,混雜著幾分混血兒的味道。沒錯,黑司曜是中俄混血兒。
  
  他放開了向愷默,踱步停在黑司曜跟前,用拳捶向對方的胸口,誰知黑司曜似乎早料到了他的動作,迅速接下了他的拳頭,一貫的冷冽俊臉上驟暈開了柔和的神色,「Osiers,你終於肯回來了,這些年我可沒少費口舌邀請你。看來還是那個人的面子大,一聽到消息,你第二天就趕過來。」
  
  他抿唇沒有說話,低下頭低吟了片刻,「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我的新身份有了麼?」
  
  「早辦好了。」黑司曜拍了拍他的肩,「純美時尚雜誌社最近缺一名主編,你這個耶魯大學企業管理碩士的簡介就被簡氏企業負責人一眼挑中了。這個職務便於隱藏,我想你應該滿意。」
  
  「還不錯。」他稍稍彎起唇角,「曜,謝了!」
  
  臨在上飛機前,他已經讓肯尼思嚴密封鎖消息,繼父問起就說他去了夏威夷度假,沒人會知道他已經暗中回到了中國。雜誌社主編的職務對於他來說,確實不容易暴露,沒人會想到這個縱橫拉斯維加斯黑社會的頭目竟然在中國當一名小小的主編。
  
  「跟我還客氣麼?」黑司曜手臂指向早就停在那裡的車,「我們上車再說。」
  
  向愷默彈了個響指,恭敬地站在車旁的一名手下立刻飛奔過來,拎走了奧西裡斯的行李。
  
  他和黑司曜一邊慢慢走向車,一邊交談著,向愷默突然插話進來,語氣裡儘是促狹的笑,「Osiers,你不會一直在守身如玉吧。」
  
  「是嗎?」黑司曜頓時停下了交談,瞇了瞇眼眸打量著他,隨後搖了搖頭,俊臉上含著笑意,「默,你看錯了,Osiers現在的氣色告訴我,他不是慾求不滿,而是被喂得太飽,看來昨晚的女人真不是一般的火熱……」
  
  
  
第十章強強聯手
  
  面對著兩位好友的調侃,他不以為意地撇著唇,「你們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難道不知道所有的女人在我眼裡都長一個模樣麼!」
  
  「也對,除了青黎,你是對什麼樣的女人都沒興趣,她們在你眼裡都是同一張面孔。」向愷默大笑著說完這些,眼見奧西裡斯的臉驟然陰暗了下去,他急忙收住了口,暗暗責怪自己怎麼忘了在奧西裡斯面前,這個名字可是個忌諱。
  
  「Osiers,別理默這小子,他一向是口無遮攔。」黑司曜搭著他的肩,趕緊打圓場。
  
  「我知道!」他不在意地聳聳肩,語氣輕鬆地轉移了話題,「Osiers這個英文名字在中國不能用了,你們還是改叫我中文名。」
  
  「沒問題。」向愷默看了一眼黑司曜,露出瞭然於心的神色,「卓,事實上我們更樂意這樣叫你。」
  
  奧西裡斯微微抿起唇,鑽進了兩名黑衣人拉開的車門裡,沒錯,他的中文名字裡有個「卓」字,至於姓,當然隨母姓鄭。
  
  這個名字已經十幾年沒有用過了,現在重新用在他的身上,頓時百種滋味瞬間湧了上來,他看了眼坐在身側的黑司曜,「我現在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一些具體情況。」
  
  「都在這裡。」黑司曜動了動手指,早有一名手下恭敬地呈上來一隻密封的牛皮信封。
  
  他奧西裡斯,黑司曜和向愷默三個人在上耶魯大學時是相交多年的好友。畢業後,他接管了繼父在拉斯維加斯的勢力,而黑司曜回國後一年也繼承了其父的全部事業,除了晉遠集團,還有國內最大最神秘的幫派熾闇。
  
  這幾年,他們強強聯手馳騁中美黑白兩道,暗中組建立了遍佈全球的情報網,擁有一批精銳人才。只要一個人名或是一點線索,沒有他們查不到的事。就連破繹國家資料庫,竊取國家機密也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的事。
  
  當然他們組建這些完全是以盈利為目的,只要僱主肯出錢,他們會用最短的時間交上一份完整而詳細的資料。
  
  平常除了為一些出得起大價錢的富人效勞外,還有些國家元首或是國家領導人也會秘密和他們接觸,探查一些政府情報組織無法得到的重要情報,他們和這些人關係來往密切,因此一些受到政府不斷打壓的幫派對他們也是格外眼紅,欲除之而後快。
  
  鄭卓撕開了信封,瞇起眼眸一點點細看著裡面的資料,過了一會,手裡的紙被揉成一團,冷笑了數聲。
  
  黑司曜雙手抱著胸,嘴裡在漫不經心地說著,「我手裡的一家徵信社前幾天接到一個委託,要求一個星期內找到一對鄭姓的母子,酬勞是二十萬。」
  
  「看來我們只值二十萬!」鄭卓嘲諷地勾起唇,目光緊盯著窗外,「告訴對方我新的身份和住址,我想看看他找我到底想做什麼!」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12:45 AM

第十一章失聲痛哭
  
  耷拉著腦袋,拖著行李走在大街上,從下飛機後到現在她已經弄不清自己這樣到底徘徊了多久。
  
  她搜遍了身上的每個角落,飛機票的錢還是不夠,最後忍痛變買了身上唯一值錢的手鐲,才勉強湊齊了錢。
  
  想到自己高高興興去拉斯維加斯,卻這樣狼狽不堪跑回來,她不禁仰頭一陣苦笑,這太離譜,太荒誕了,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她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自己就這樣失去了最寶貴的第一次,轉而一想到是那兩個人出賣了她,心底的怒火騰地燃燒起來。
  
  她真想衝過去找麥英祺問清楚,當面問清楚他這樣到底是為什麼?討厭她可以直說,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羞辱她,難道她喜歡他就有罪嗎?
  
  她撥通了他的手機,卻是關機狀態,她不死心地攔了輛車直奔他的住處,他的房子裡只有一個鐘點工在打掃,對方說他今天確實是回來過,但好像又收拾了一些東西,去了另一個城市趕某個通告了。
  
  他在躲她吧!她冷笑地離開了,整個人逐漸冷靜下來,其實找到他又怎樣,親口聽他挖苦諷刺,然後撕開她被陌生人侮辱的傷口嗎?
  
  夠了,這一切都夠了,她不要再看到他,永遠也不想看到他!
  
  她握緊拳頭拉著行李快速走著,眼淚不爭氣地滑落下來,她弄不明白麥英祺怎麼會變得這樣可怕,她瞎了眼才會喜歡上這種人,她真是瞎了眼!
  
  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用手背抹去臉頰上的淚水,她迅速拉開背包的拉鏈,來電顯示上跳躍著兩個熟悉的字。
  
  她吸了吸鼻子,接下了電話,「喂,初蕊……」
  
  「哎呀!絮兒,你的手機怎麼才接通呀,我爸媽老催我給你打電話,我們找你找得都快急死了。」話筒那頭被叫做「初蕊」的女孩大嗓門地嚷嚷著。
  
  「出、出什麼事了?」柳絮兒不自覺地開始緊張起來,「是不是……外婆?」
  
  「你才想起她啊,是啊,她昨天在田里幹活時摔了一跤,醫生說情況不大好,你趕緊回來。我們在……」
  
  一聽到從小相依為命的外婆出事,柳絮兒的耳旁似乎有什麼轟然一聲炸響了,她沒等初蕊說完就將手機扔進背包裡,直奔汽車站。
  
  二十分鐘後,她搭上了回家的中巴車,看著窗外的景色,心疼地想到八十多歲的外婆摔了一跤,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在她一歲左右的時候父母離婚了,很快他們各自又組建了家庭,她自然而然成了多餘的一個。在法庭上他們互相推讓著不要這個累贅,聽說是外婆毅然決定抱養她,最後法庭庭下調解,她的父母每個月分別給一筆扶養費。
  
  從懂事起,她就跟著外婆一起在鄉下生活。為了供她讀書,外婆省吃儉用,日夜勞作,一個人硬撐著種了好幾畝地。
  
  就在去年,她順利考上了大學,遠離了家鄉,因為要省來往的車費,她一年只回來兩次,一次是過年,一次是秋收的時候。
  
  上次見到外婆還是過年的時候,現在想想,好後悔,如果平常多做向份家教,多打幾分兼職,不就有了車費嗎?為什麼非要等到外婆出事了才想到回來?
  
  她懊悔不已,顧不得車上人的目光,趴在膝蓋上失聲哭了起來。
  
  
  
第十二章哭成淚人
  
  初蕊的家住在隔壁,她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一進村口,初蕊就把她的行李搶過來,放到她父親的三輪車上,初蕊的父親蔣伯飛快地蹬著三輪車,帶著絮兒火速趕去醫院。
  
  柳絮兒神不守舍地坐在三輪車上,緊張地抓住初蕊的手臂,「初蕊,你快告訴我,我外婆怎麼樣了?」
  
  「你外婆她的腿摔斷了,醫生說情況不大好。」
  
  「腿斷了?那是不是缺錢?醫藥費?」她瞪大眼睛,首先想到的是這一點。
  
  「不是錢的問題,昨天你外婆一進醫院,我爸媽和鄉親們就湊齊了醫藥費,醫生的意思是說你外婆的身體……」
  
  說到一半,初蕊低下頭,似乎說不下去了。
  
  她哆嗦著嘴唇,搖了搖頭,「我外婆雖然已經八十多了,可身體一向硬朗,不可能有什麼事。」
  
  「我也說不好,絮兒,你不要急,我們一會去找醫生,聽聽他怎麼說。」初蕊安慰地握著她的手,抬頭催著自己蹬三輪車的父親,「爸,你快點啊,絮兒都快要急死啦!」
  
  「好,你們坐穩了。」說著,三輪車又加快了速度。
  
  片刻後,趕到病房時剛巧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柳絮兒急忙攔住了醫生。
  
  「醫生,醫生,我外婆怎麼樣了?是她的外孫女。」柳絮兒焦急地直跺腳,「醫生,你快告訴我,我外婆她到底怎麼樣了?」
  
  「病人的腿倒沒有大礙,已經打上石膏了。」醫生面無表情,語氣突然一轉,「不過經過我們的檢查,病人的身體各個器官都在衰退,生命跡象也會逐漸減弱。生老病死,這是人之常情,你做好心理準備,可能撐不了幾天了……」
  
  「不可能……你亂講!」她揪著胸前的衣襟,拚命搖頭,眼淚如決堤一樣湧出來,「我經常聽媒體上報導一些老人可以活到一百多歲,我外婆才八十七歲,不可能……」
  
  她的身體彷彿失去了支撐,整個癱軟下去,初蕊趕緊上前扶住她,「絮兒,你不要這樣……」
  
  這時候,初蕊的母親從病房的門裡走出來,柳絮兒平常都喚她蓮嬸。蓮嬸看了看病房,再看了看哭成了淚人的柳絮兒,歎了口氣。
  
  「絮兒,你外婆聽到你在外面的說話聲了,她叫你進去,說是有話要跟你說。」
  
  「外婆……」柳絮兒跌跌撞撞跑進了病房,看到病床上的外婆腿上打著石膏,氧氣罩遮住了半張飽經風霜的臉,混濁的雙眼在看到柳絮兒之後,突然一亮,打著點滴的枯瘦右手動了幾下,意思是叫她過去。
  
  「外婆……」她整個人已經泣不成聲了,撲倒在外婆的病床沿。
  
  外婆眨了幾下眼睛,像是要說什麼。
  
  她抹去臉上的淚水,趕緊靠了過去,只聽到外婆在吃力地說著,「絮兒……我可憐的外……外孫女……以後你要自己……照……照顧自己……我快不行……行了……臨死前我想……我想……我想看看我唯……一的女兒……十幾……年沒見了……我想……她……我想……見見她……」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12:46 AM

第十三章完成心願
  
  她微微愣住了,外婆的意思是要見她的……媽媽嗎?
  
  「她當……年為了嫁給……嫁給那個……富商……故意不要……你……我生她……的氣……可她畢竟……畢竟是我的……女兒啊……我就這……一個女……兒……」
  
  從小到大狠心不要她,跟有錢人結了婚的母親一次都沒來看過她和外婆,她發誓這輩子就算餓死都不會去見那個女人。可是,外婆快不行了,她只有外婆這一個親人,這是她臨死前的遺願,怎麼辦?怎麼辦?
  
  外婆眼裡透出深切的渴望和悲涼,「……我想見……想見我的……女兒……絮兒……我想……見……見你媽媽……最……最後一……面……」
  
  她的意志力開始動搖,掙扎了半刻最後終於妥協了,擦去外婆眼角渾濁的淚水,「外婆,我去找她,你要等我,我會很快帶她過來見你!」
  
  外婆點了點頭。
  
  她把外婆囑托給了蓮嬸照顧,然後拔腿就往家趕,她知道家裡箱子底有個用手絹包好的東西,裡面有一張一寸大的照片,這些年外婆嘴上一字不提她媽媽的事,可她發現外婆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從箱子底拿出照片,嘴裡還在喃喃自語著什麼。
  
  她依著記憶,順利找到那張照片,這是張黑白照,她曾經乘外婆下地幹活的時候拿出來看過幾次,照片上那個女人的模樣早就印在她腦海裡。
  
  不管她願不願意,經常會在電視上看到這張二十年後的面孔,她歎了口氣,不經意地翻到了反面,發現上面有一行用鉛筆寫著的歪歪扭扭的字,她欣喜地叫出聲,是地址,沒錯,就是地址。
  
  她緊捏著這張照片,火速搭上了路過村口公路的汽車,夜幕降臨的時候,她又回到了這座城市。
  
  按照上面的地址,她來到了城西園區,那裡矗立著一排排歐洲風格的獨棟別墅,她仔細讀著照片背面的地址,上面只寫到一個叫曾宅的地址,並沒有具體的門牌號。
  
  她焦急地直跺腳,到底哪個是曾宅嘛,每一家大門上只有門牌號,沒有寫著什麼什麼宅,這樣找就是找上一夜也沒有結果。
  
  「哎,小姑娘,你找誰?」這時候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響起,她驚了一下,糟了,被保安發現了,剛才她是乘對方不注意鑽空子貓腰偷偷溜進來的。
  
  她拖著行李趕緊往裡沖,兩名保安分別從她身後包抄過來,一下攔住了她,「這裡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來的,你到底找誰?不說話,我們可要不客氣了。」
  
  「我找這個地址……」她趕緊把照片上的地址舉給他們看,其中那個講話粗聲的保安掃了一眼,嘴裡咧聲咧氣地嘟嘟嚷嚷著,「曾宅裡你找誰?」
  
  她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史露雪。」
  
  
  
第十四章再次相遇
  
  「你找那個明星史露雪?」保安面面相覷,隨後使了個眼色,突然架起她快步跑向門外。
  
  她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大聲叫嚷著,「哎,你們幹什麼?我要找史露雪,我有急事找她,我外婆病了,我要找她……」
  
  保安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拎到了大門外,「小妹妹,你不要叫了,每天來找她的人不下幾十個,都嚷嚷著有急事。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個追星族,想混進來,門都沒有!」
  
  「不是的,我是真有人命關天的事情……」她雙腳一著地,回過身時,高大的電子門砰地關上了,她不放棄地使勁拍門。
  
  「保安大哥,我是真有事情,你放我進去,求求你了,我外婆病了,她想見她,其實我告訴你實話,史露雪她是我外婆的女兒……我求你們了……」
  
  她苦苦哀求著,大門始終關得緊緊的,她哭泣著蹲到地上,不能放棄,外婆還在等著她帶人回去呢。
  
  恰在這時,一陣光亮突然打到她身上,接著是一陣汽車喇叭聲,她轉過身看到一輛轎車正停在大門口。
  
  聽到響聲,保安透過門縫看了眼車牌號,慌忙按下了電子門按鈕,她頓時像是看到救星一樣跑過去,用力拍那輛車的玻璃,這輛車的主人住在這裡,那他肯定知道史露雪住在哪幢別墅。
  
  車子停了下來,車窗徐徐降落,她抓緊時間說出了自己要問的話,「先生,先生,請問一下曾宅怎麼走?我有急事想找一下史……」
  
  隨著車窗的落下一張冷漠而冰冷的面孔出現在眼前,她的話漸漸消失在唇間,驟然呆愣住了,她沒看錯吧,這不是那天在拉斯維加維私人沙灘上看到的男人嗎?
  
  閃爍著寒芒的眼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線條完美的雙唇彎成了意味深長的弧度,車窗又迅速關上了,轉而迅速開進了大門。
  
  「喂,我們好歹見過一面,也算認識,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她回過神來,衝著車屁股大叫,可那輛車似乎開得更快了,轉眼消失在視線裡。
  
  可惡!可惡!這些有錢人的嘴臉她今天算是徹底見識到了,她不過就是問過路嘛,不知道的話支個聲也好,像這樣拽拽的樣子,太可惡了!
  
  她憤憤不平,看著大門在眼前合上,又垂下頭,長長歎了口氣,難道外婆臨終的最後一個心願她注定不能幫她達成嗎?
  
  身後的門突然又響了,她無精打采地抬起頭,那名保安探出頭來,「哎,小妹妹,你進來吧,原來你認識曾家二少爺,怎麼不早說。」
  
  「什麼?」她眨巴著眼睛,沒弄明白什麼意思。
  
  保安舉了舉手裡的電話,「剛才那輛車裡不就是曾家二少爺嗎?他打電話過來說是讓你進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12:47 AM

第十五章逼問身份
  
  顧不得聽保安嘴裡說的什麼她認識曾家二少爺之類的話,一門心思想要找人,見大門開了,她悶頭鑽了進去,飛快地跑了一段路,突然意識到自己忘了問曾宅的地址。
  
  她拎著行李箱左右看了看,發現之前看到的那輛車此刻正靜靜停在前方十幾步遠的地方。
  
  直覺告訴她對方是在等她,想到那張冷漠的臉,她皺了皺鼻子,算了,反正也不認識路先過去看看再說。
  
  車窗半開著,一雙銳利的眼眸正直直地盯著她,她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果然是他。
  
  「見到我很驚訝?」他一手支著車窗,俊魅的面容上噙著嘲諷的笑痕,「我們又見面了!看來你們的能力超出我的想像,回國不到一天就被你追蹤到了。」
  
  他在說什麼?她只覺得一頭霧水,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這傢伙就喜歡說些古怪的話,不過不管了,既然保安說他是什麼曾家二少爺,他姓曾,那他豈不是知道她要打聽的事。
  
  她舔了舔唇,有禮貌地問著,「曾先生,我想問一下史露雪在……」
  
  她的話只說了一半倏然被他咬牙切齒的嗓音打斷了,「該死的!誰告訴你我姓曾?」
  
  他的語氣透著濃濃的不悅,她愣了一下,不解地眨了下眼,難道是自己搞錯了,保安口中說那個讓她進來的人不是他?
  
  想到自己弄錯了,她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我可能認錯人了。」
  
  說著,她拖起行李箱趕緊轉身快走了幾步,身後又響起了一道深沉的嗓音,「我想我知道史露雪住在哪幢別墅。」
  
  「真的嗎?」她不疑有它,連忙奔了回去,「你知道她在哪裡?快告訴我,我找她有急事。」
  
  「你上車。」他銳利深沉的眼眸直視著她,唇邊扯開一抹惡意的弧度,「上車我再告訴你!」
  
  實在是太過於急著找人了,只略微思考了一秒鐘,她就繞過車身,迅速坐進了副駕駛座裡,可一關上車門,她就有些後悔了。
  
  明顯感覺到一道寒冰直射向她的後背,下一秒,她握著車門手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住了,整個人猝不及防撞上一堵堅硬熾熱的胸膛,他的語氣透著一股陰森的寒意,「告訴我,誰派你來的?你和史露雪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先放開我……」她慌忙用手臂抵在胸前,不習慣陌生人靠自己這樣近,而且是以這樣一種曖昧的姿勢。
  
  「我的耐性有限。」他牽動著唇角,微瞇起的眼眸閃著惡劣的笑意,「不說的話,我會有辦法讓你開口。」
  
  「你要做什麼?」她扭動著手腕想要掙脫,可他的大手卻牢牢粘住她,碩健的男性身體刻意靠了過來。
  
  「你別、別過來……」頭一次和異性靠得這樣近,她說話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微弱,大腦完全處於一種停滯狀態,不由往後靠,轉眼就被他擠壓進了身後的車座裡。
  
  
  
第十六章傲慢無禮
  
  「再給你最後的十秒。」他的唇角掛著一抹曖昧的邪笑,碩健的男性身體抵著她柔軟的嬌軀。
  
  一股陌生的電流從彼此相貼的衣料間流竄出來,她的全身驀地緊繃起來,驟然感到車廂裡的空氣稀薄,呼吸控制不住一陣急促,腦海裡飛快地思忖著還是不要說出母女的關係,雖然她根本不承認這種關係。
  
  「我剛從她老家趕過來,她母親病了,病得非常嚴重,我是來給她報信的。」她不敢看他,目光瞥向別處,抑制著音量自己以平靜的口吻回答。
  
  他冷峻的面容沒有一絲表情,似乎是在分析著她話裡的真實性,微瞇的眼眸犀利得如同雷達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心突然跳得好快,他的眼睛彷彿能發出一種可怕的蠱惑,她的視線根本無法從他眼中移開,意外地發現他的眼珠竟然不是亞洲人所特有的黑色,反而是有些類似於……琥珀色,對,是琥珀色。
  
  他健壯有力的胸膛貼著她微抖的身體,她的手心裡全是汗。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似乎滿意到自己帶給她的壓迫感,他的唇角浮出若有似無的弧度,慢慢和她拉開距離。
  
  「現在可以帶我去見她了嗎?」她看著他的側臉,自己的話顯然取得了他的信任。
  
  「你最好祈禱自己說的是真話!」他沒有再看她,發動了汽車引擎,聲音裡警告味十足,「我討厭被捉弄,尤其是女人。」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她昂起小下巴,理直氣壯的口氣。他不會有機會看出她在撒謊,因為這十幾年來史露雪從沒有去看過她,即使見了面也不可能認出她來。反倒是她,經常會在不經意間從報紙或是電視上看到那個女人演的戲。
  
  想到折騰了一晚終於可以幫外婆完成心願了,她欣慰地拍著胸口,長長舒了口,用手一摸臉頰,竟然有些燙手。
  
  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一圈紅紅的痕跡,她忿忿地咬起唇,在心裡大聲咒罵這個傲慢無禮的傢伙。
  
  他開著車在寬敞的道路上疾馳,左拐一個彎,右繞一處路口,最後終於在一幢奢華的別墅前停了下來。
  
  車從鏤空鐵鑄的大門駛進去,繞過不斷變幻著水姿的噴泉,庭院裡四處都是水晶路燈,亮如白晝。
  
  她根本沒心情欣賞這些,外婆的身體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麼時候,史露雪和外婆畢竟有母女這層血緣關係,就算這些年彼此沒有來回,可外婆臨終前想見她最後一面,這個要求她一定會答應,然後她們可以連夜趕回醫院。
  
  就在她想好了接下來該怎麼做時,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了?怎麼不開了?」
  
  光線隱隱照在他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手指悠然地敲擊著方向盤,「說說看,你怎麼答謝我?」
  
  她完全沒料到這傢伙這樣勢利,帶個路還要錢。她氣鼓鼓地嘟起唇,從口袋裡掏了十塊錢遞給他,「喏,給你!」
  
  他掃了她手裡的紙幣一眼,嗤笑一聲,「你覺得這些夠嗎?」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12:49 AM

第十七章傲慢無禮
  
  「那你想怎麼樣?」她瞪圓了眼,強按下脫口而出的不滿,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找人要緊,再說這裡她也不認識,說不定她人還沒進去又會被扔出來,現在只能靠他了。
  
  「你的使命不是還沒完成麼?」他低笑著緩緩欺身靠了過來,嗓音沙啞而低醇,「我現在自動送上門,你可以利用你的魅力把我迷倒,然後你按計劃行事……」
  
  他的眼裡盛滿了嘲弄和挖苦,手臂驟然靈巧地纏上她的纖腰,她再次感覺到腰上他手掌的溫度灼燙得嚇人。
  
  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慢慢拼湊起來,她瞬間明白了,原來他一直以為她每次出現在他身邊,都是帶有某種目的。
  
  「色狼,你走開!我想你弄錯了,我不是什麼人派來的,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她惱火地推開他企圖壓上來的身體,然後推開車門跑了出去。
  
  她寧可自己去找人,也不要待在這個色魔的車裡,什麼人嘛,老是想吃她豆腐,她透過車窗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突然發現他也下了車。
  
  她驚跳了起來,轉身的時候差點撞上了一個身影,急忙穩住了身形,在看清了對方的臉後,心下倏然一緊,正是她要找的人,史露雪。
  
  她燙著時下流行的卷髮,臉上化著精緻的妝,耳朵上戴著大鑽的耳環,全身珠光寶氣,這些年保養得宜,再加上明星光環和曾氏董事長夫人的身份和地位,她全身上下透出一股盛氣凌人的傲慢。
  
  「你是什麼人?」史露雪皺著眉頭也在打量著她,目光隨後落到了走過來的身影上,頓時換上了一副親切討好的笑臉,「卓亞,她是你朋友吧?你不是一直在國外嗎?怎麼一回國就交上女朋友了?」
  
  踱著輕緩的步伐慢慢站立住,他挑了下唇,完全是冷冰冰的口吻,「我想我有必要再重申一遍,我姓鄭,並不是你說的什麼曾卓亞。」
  
  史露雪剎時被嗆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討了個沒趣,然後不屑地瞥了眼穿著寒磣的柳絮兒,冷哼一聲,踩著高跟鞋走開了。
  
  柳絮兒連忙快跑了幾步跟了上去,「等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史露雪扭著腰肢停下了腳步,傲慢地看著她,「每天要跟我說話的人可以排幾條街的長隊,如果你想找我簽名,你找錯時間了,我現在沒心情。」
  
  「我不是來找你簽名的。」柳絮兒大步跨到對方的跟前,攔住了去路,「我是佰草村的。」
  
  一聽到這三個字,史露雪的臉色大變,她上下打量著柳絮兒,仔細看了看她的臉,塗著口紅的嘴張了張卻沒發出聲音,然後又謹慎地望了望四周,看到鄭卓的車正開向遠處的車庫,她拽著柳絮兒飛快地進了別墅的側門。



第十八章冷淡過頭
  
  她被拉著進了一道側門,拐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腳下踩上柔軟的地毯,眼前的視野逐漸開闊起來。
  
  有人在看她,背脊一緊,她抬起眼環視著這間比她家整整大上七八倍的豪華客廳,沒看到一個人影,可明明就是有人在看她。
  
  她可以感覺到黑暗處有道視線如冷箭一樣盯著自己,背脊上似乎爬上了一股陰陰涼涼的寒氣,她吞了幾下口水,大概是自己的神經繃得太緊了,產生了不該有的幻覺。
  
  「你叫柳絮兒對嗎?」史露雪靜靜地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秒,突然開了口,「你不好好在鄉下待著,跑這裡來幹什麼?」
  
  絮兒愣了一下,原本自己想隱姓埋名,只說是從佰草村來報信的同鄉,沒料到一下子被對方看出來了,不過也對,她畢竟是她生的,被看出來也很正常。
  
  可一看史露雪那種鄙夷的眼神,絮兒心裡的氣頓時不打一處來,「你以為我願意來找你嗎?外婆病了,病得很嚴重。」
  
  絮兒咬起唇等候著對方的反應,心裡頓時有些五味雜陳,很悲哀不是嗎?她現在是大二的學生,和這個給了自己生命的女人共處在同一座城市已經整整一年多了,可對方可能連她現在上到幾年級都一無所知,或許對方根本不想知道。
  
  「你是來要錢的吧。」史露雪冷冷地笑著,轉身拿出一支筆和一張空頭支票,「要多少?說個數,然後拿著錢趕緊離開。」
  
  柳絮兒瞬間被刺到了,嘶啞著嗓音低叫著,「我不要你的錢。外婆快不行了,她想見你,我只要你和我一起回去,去見她最後一面。」
  
  「病多久了?」史露雪隨意套上了筆套,聽到這個噩耗整個人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冷靜。
  
  一提到世上最疼愛自己的外婆,絮兒的心就一陣抽痛,哽咽地說著,「她是下地幹活時摔了一跤,然後醫生給她做了全身檢查說她所有器官衰竭得厲害,恐怕撐不了多久了。她跟我說她想在走之前見你一面。」
  
  史露雪坐進沙發裡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冷冷地說出一句,「我現在不能離開。」
  
  「什麼?」柳絮兒不敢相信地驚叫了一聲,「外婆都病得那樣了,你難道一點都不關心,連去看看她都不肯嗎?」
  
  「你鬼叫什麼?」史露雪慌張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四處看了看,一下走到她面前,壓低了嗓門用只有兩個人的音量說著,「實話告訴你,老爺子病得嚴重,可能快不行了,你知道現在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手上的遺產嗎?他那個管著曾氏的大兒子,還有一大幫窮凶極惡的親戚,就連他那個遠走他鄉的二兒子都趕回來了,你說我在這種節骨眼上能走得開嗎?我人前人後地侍候著他,苦熬了十幾年,可不想到頭來連一毛錢都撈不到。」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12:50 AM

第十九章受了內傷
  
  「錢真的有這麼重要嗎?它比親人的命還要值錢?」柳絮兒喃喃自語著,瞪大眼睛看著面前這張精緻而又陌生的臉,一瞬間突然覺得這個給了自己生命的女人的靈魂扭曲得可怕,原來她為了盯著曾家老爺子的遺產,竟然不顧自己親生母親的性命。
  
  史露雪可不管絮兒怎麼想,她坐回沙發上,低頭開始寫支票,嘴裡還不忘提醒著,「這些錢你拿走,去付醫藥費,再買些營養品,餘下留給你自己,買幾件名牌衣服還是綽綽有餘。」
  
  支票……又是支票……絮兒盯著那張薄薄的紙片,如同看到可怕的怪獸一樣驚恐地後退著。
  
  「你往後退什麼呀,拿著呀。」史露雪走過去想要硬塞給她,誰知她像是被燙傷了一樣大力甩開對方的手,支票落到了地上。
  
  「我說了我不要錢。」她搖了搖頭,眼神裡流露出乞求的神色,「我只要你跟我回去,見上外婆一面,只要一面,你就可以回來了,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
  
  看著躺地上的支票,史露雪似乎有些火了,「你這孩子,怎麼我說的話你就是聽不進去,我說了我是不會回去的。你拿著這些錢把外婆轉移到條件最好的醫院,請最好的醫生,事情辦完了,我自然去看她。」
  
  「事情?什麼事情?」絮兒窮追不捨地追問,「如果你指的是你分到遺產你就回去看她,那麼假如你分不到,那你是不是永遠也不會回去?」
  
  這句話令史露雪大為光火,一個響亮的耳光突然落在絮兒嬌小的臉蛋上,「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滿嘴都是胡話,一點教養都沒有。」
  
  左臉頰火辣辣地疼,可這些遠遠沒有她心裡的傷來得重,麻木地看著對方,「是,我是沒教養,我活了二十年,你有盡過一天撫養和教育我的義務嗎?」
  
  一句話說得史露雪大汗淋漓,眼神閃爍不定,她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嘴裡不停地說著,「反了,真是反了……竟然一見面就教訓我……還是我的淺淺好,我以後就靠她了……」
  
  曾淺淺,柳絮兒知道這個名字,是史露雪在嫁進曾家後生的女兒,關於曾淺淺的名字經常上八卦頭條,原因無它,因為她換男朋友的速度簡直無人能及。
  
  是啊,她史露雪只有曾淺淺這一個千金小姐的女兒,而她柳絮兒這種鄉下女孩對於大明星史露雪來說就是個累贅,拖油瓶,只會給她史露雪的豪門生活抹上黑點,她不配出現在這裡。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說了,你趕緊走吧,別讓人看到你。守在病床一天了,我累了。」史露雪側過臉不耐煩地朝她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走向了樓梯。
  
  
  
第二十章兩雙眼睛
  
  漸漸消失在樓梯口的高貴背影,看在眼裡顯得如此冷漠無情,柳絮兒知道即使自己現在丟掉骨氣,跪在地上求她,也不可能改變什麼。金錢,在這個女人心目中的地位遠遠大於一切。
  
  史露雪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會這樣鐵石心腸?親眼見證了這個女人對於親情的冷酷,她對她僅存的一點希翼被揮斬得一乾二淨。
  
  外婆的心願真的無法完成嗎?回去怎麼面對外婆,眼前浮現出那張蒼老的臉,她的心狠狠瑟縮了一下。
  
  豪華的客廳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木然地轉身邁了一步,剎那間大腦暈眩了一下,今天一天都在路上奔波,滴水未進,無論是身體還是緊張壓迫的神經都已經將她推到了極限。
  
  她一步步走向客廳的側門,告訴自己不能暈倒,要保持最後的尊嚴,史露雪明顯不希望看到她出現在這裡,更討厭她給她帶來麻煩。
  
  客廳裡死寂般沉靜下來,靜得能聽到隱藏在暗處的一道極淺的呼吸聲。
  
  二樓梯口的拐角處踱出來一個身影,裁剪合身的西服裹著修長均勻的身形,雙手插在西服褲袋裡,眉宇間散發出一股複雜,捉摸不透的陰沉。
  
  樓下客廳裡的對話一字不落鑽進耳朵裡,他垂眼微微深思了一會,眉眼間驟然蘊藏一股恍然的異光,看似無意地瞥了眼一樓客廳角落裡一處古典的屏風,旋即回身上了樓梯。
  
  二樓身影側回身僅一秒,屏風後一道身影隨即動了動,從悄無聲息步入客廳,再到那對母女渾然不覺的交談,天生的警覺性使他發覺了暗處也有道視線,而對方也發現了他。
  
  從他決定回國,跨進這個家門起,他就知道這個和他同父異母的兄弟擁有著怎樣喜怒不形於色的性格。
  
  他更瞭解對方這些年背著老爺子暗中通過了各條道上的勢力在查找他的下落,結果他早先一步運用自己的力量將所有的一切抹得乾乾淨淨。
  
  看來他回國後不會太無聊,有人肯陪他玩遊戲不是麼?他回來就是想要得到屬於自己的一切,究竟鹿死誰手,現在判斷還為時尚早。
  
  有人在跟著她。
  
  她拖著鉛一樣沉重的腳步出了側門,又感覺到背脊上一陣莫名的噬骨涼意,心中的警鈴突然大作。
  
  轉過頭正想查看,不料身體突然被人從身後圈住,她整個人靠入了一堵堅實的懷抱裡,下意識想大聲驚叫,接著喉嚨被同時環住她雙肩的手臂扼住了。
  
  她嚇壞了,死命掙扎,對方牢牢地控制著她的動作,更是收緊扼住她喉部的手。她驟然無法發出一丁點呼救聲,肺腔裡缺氧得厲害,臉因憋氣漲得通紅,死亡的陰影突然如層層烏雲籠罩過來,恐懼頓時從腳底升起。
  
  那股暈眩感又來了,黑暗以勢不可擋的速度瞬間衝擊了她,她身體一軟,整個人無力地倒了下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1:46 PM

第二十一章做個交易

  又做了這個小時候無數次偷偷做的夢,背著背包放學回家,飯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一個年輕的身影在廚房裡忙活著,她甜甜地叫了一聲,「媽……」對方一回頭,卻彷彿泡沫一樣從眼前消失了。
  
  只有食物的香味還飄散在鼻間,她張口咬了下去,只聽得一聲抽氣聲和咒罵聲,「該死的!把我的手當成你的晚餐了嗎?趕緊給我醒醒!」
  
  臉頰似乎被人用力拍著,一道低吼的嗓音刮過耳際,她突然睜開眼睛,入眼是一張慍怒的臉,瞬間倒抽了一口氣,怎麼是他?
  
  她的視線下移,驚訝地發現自己此時正被他抱在懷裡,她還沒來得及分辨著自己的處境,他便幾近粗魯地將她甩到了沙發上。
  
  她一天沒吃東西,餓得一點力氣都沒有,再被他一摔,頓時被摔得眼冒金星,但還是勉強掙扎著坐了起來,嘴裡不滿地指責著,「可惡的傢伙,你帶我到這裡來幹什麼?」
  
  「你說我要幹什麼?」他冷然一笑,陡然欺身靠近她,一手攫住了她的下巴,「你不應該跟我重新說明一下你的身份嗎?史露雪的女兒……」
  
  高大的身形壓迫般靠近她,幽暗的瞳眸裡如同颱風壓境般驚狂駭人,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你怎麼知道?」
  
  「這並不重要。」他嗤笑一聲,狹長的雙眸瞇了瞇,「重要的是你沒有跟我說實話,我說過我討厭被人當傻瓜一樣捉弄。」
  
  他的眼神使她有種觸目驚心的恐懼,越是到這個時候她越是要鎮定,一股意念瞬間注入了頭腦裡,她用最短的時間開始做分析,她從他車上下來到現在,這中間不超過一個小時,只有一種可能解釋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知道她是的身份,那就是偷聽。
  
  想到這點,她一扭頭擺脫了他的手,頓時理直氣壯起來,「喂,你不覺得你這個簡直無聊到家了嗎?你偷聽我和別人的談話,而且還一副指責我的口氣,你……」
  
  「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他似乎根本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自顧自地打斷了她,「我可以幫你完成一個心願,但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一旦答應就等同於和魔鬼做交易,你的承諾永遠不能反悔。」
  
  他的嗓音詭計中帶著冷冽的寒意,她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問,「什麼心願都可以嗎?」
  
  他的雙唇勾起一道意味深長的弧線,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沙發,「只有你想不出,沒有我做不成的事,譬如,你現在最想史露雪跟你去醫院,我可以馬上做到……」
  
  與他只見過短短的兩次面,卻讓她有種深信不疑的感覺,他的能力遠在她能想像到的範圍之外。
  
  在史露雪那裡碰壁後的心灰意冷,轉眼因為他的這句話而跳動起了希望的火苗,但同時又有一個清醒的聲音提醒著她一個重要的事,她思考了一下,不由詢問,「那你要我以什麼東西跟你交換?」
  
  
  
第二十二章最後決定

  他突然湊了過來,眸色一點點加深,跳動著一簇簇熾熱的火焰,輕佻的火熱目光由下往上,掠過她包裹在牛仔褲裡的修長的雙腿,纖細的腰肢,傲人的胸部,曲線優美的脖頸,最後停留在她嬌柔中透著倔強的白皙臉蛋上。
  
  她緊握起冒出冷汗的手心,往左挪了挪,之前這傢伙總是對她上下其手,有著不良記錄,剎那間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掠過一抹邪惡的笑意,「我剛回國,在這裡缺少一個替我暖床的女人。」
  
  她倒抽了一口氣,猝然間,只感覺到一陣熱血湧上了頭腦,瞬間漲紅了臉,「你無恥!我說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
  
  她可不想自作多情以為他是心裡喜歡她才提這種要求,史露雪不是說他叫曾卓亞的嗎,看來他就是保安口中的曾家二少爺。這就難怪了,像這種豪門公子哥就喜歡玩這種遊戲,可惜她不是那種拜金的女孩,更不想做什麼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
  
  「我再無恥比不上史露雪那個女人的十分之一。」他忿忿地咬著牙,深暗的眸底湧動著陰冷的寒意,「你和那個女人身體裡流著相同的血,骨子裡比毒蛇還要毒,你少在我面前自命清高。」
  
  他牢牢鎖在她身上的眼神太過冷酷詭譎,透著一股濃濃的恨意,彷彿要將她全身的血液冰凍起來,她突然感覺到眼前這個人變了,他整個人像是處在一個深不見底的寒流中心,一圈圈,一層層嚴密籠罩住他,驚駭得讓人不敢靠近。
  
  背脊竄過一股寒顫,雖然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那樣恨史露雪,不過她還是趕緊劃清了與那個女人的界線,舔了下乾裂的唇,輕輕開了口,「你說得沒錯,史露雪是給了我生命,可是十幾年來她從沒有盡過一天的撫養養義務,更令我可氣的是她竟然連病重的外婆也不顧,所以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我討厭她,我和你一樣討厭她。」
  
  他抿起唇沒有言語,深不見底的眼眸似乎在她的臉上搜尋,並判斷她話中的真實性。從她的觀察來看,他像是相信了她。
  
  她咬了下唇,鬼使神差地低問,「如果,我說如果我答應你,你真的可以馬上讓史露雪改變主意嗎?」
  
  「你還是不相信我。」他冷笑一聲,轉眼手裡多了一部手機,「我可以現場表演給你看,但你必須先答應,我不想自己白忙活一場。」
  
  當年她像個皮球一樣被父母踢來踢去,要不是外婆,說不定她最後會被送到孤兒院去。外婆含辛茹苦養育了她二十年,是世上最疼她的人,想到以後沒有人再對她噓寒問暖,她頓時感覺到鼻子一陣發酸。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1:47 PM

第二十三章空口無憑

  原來在面對與親人生離死別的時候,意志再堅強的人也會變得脆弱不堪。她不能讓外婆帶著遺憾走,否則她太不孝了,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好,我答應你就是了,你可以打電話了嗎?」她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快速說著,生怕自己會後悔。
  
  他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笑,「空口無憑。」
  
  她睜開眼睛,他的臉龐如斧鑿刀削的雕像般冷酷,一對琥珀色的眼眸閃爍著狡詐的精芒,他明顯不信她。
  
  「在你的眼裡,或許我沒錢沒勢,但我也有我的骨氣和驕傲,我答應過的事絕不會反悔。」她惱火地握起拳,一字一頓地宣示。
  
  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了半晌,一雙眼眸如同深潭的湖水般深不可測,稍稍勾起唇,「就算你反悔,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呼了口氣,她並不在意他話裡的深意,只知道自己取得了他的信任,下一刻他的話瞬間又將她落下的心懸了起來。
  
  「在這之前你有沒有過經驗?」他一手挑起她的下顎,狹長的眼眸稍稍瞇起,在她臉上來回尋視著,吐出譏笑的嗓音,「我可不喜歡享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她身體一僵,心裡倏地咯登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想失去清白並不是自己自願的,但卻是不爭的事實。她不喜歡撒謊騙人,可如果說出實情,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無法幫外婆達成心願了,她咬唇遲疑起來。
  
  「不回答的話,我樂意親自動手檢驗。」他俊顏上泛起邪肆的笑意,手指劃撥著她光潔的下巴,另一隻的手毫無預警地探進她上衣的下擺,轉眼覆上了她起伏不定的雪峰。
  
  身體竄過一陣難言的戰慄,她喘息不定,大力撥開他的手,整個人幾乎是彈跳著從沙發上站起來,急忙否認,「我沒有,從沒有過!」
  
  她背對著他,慌忙整理著掙扎中脫開的鈕扣,背後感覺到一陣灼熱的溫度,她整齊好身上的衣服,如驚弓之鳥一樣轉過身看他。
  
  她生澀的反應似乎令他滿意,深深看了她一眼,繼而開始講電話,「張管家,我是鄭卓,嗯……讓他聽電話……」
  
  鄭卓?她張大了唇,他明明就是史露雪口中的那個「曾老爺子遠走他鄉的二兒子」,為什麼姓鄭?再一聯想到史露雪叫他曾卓亞時他一臉的不快,看來這中間還有什麼曲折的事情吧。
  
  不過這些不是她所關心的,甩去這些雜七雜八的想法,她專注地聽他在講電話,突然一陣鈴聲響起來,是她放在背包裡的手機。
  
  她看了眼正在講電話的鄭卓,拿起手機到一旁去接聽,「喂,初蕊,我外婆怎麼樣了?事情辦得順利,你幫我告訴外婆,她想見的人馬上就可以……」
  
  
  
第二十四章努力白費

  話筒那頭傳來一陣啜泣聲堵斷了她愉快的嗓音,接著一句斷斷續續的話徹底使她整個人僵停在那裡。
  
  不……不可能……不可能會這樣……外婆她……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完全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噩耗,她奔波了一天,好不容易接近成功了,外婆她卻最終沒有等到。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殘忍?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可以了。上天為什麼不給她這個機會?為什麼?
  
  外婆終究還是沒能看到想見的人。她突然覺得自己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費了,話筒裡的聲音漸漸離她遠去,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了下去。
  
  她漸漸醒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裡,這裡是哪裡?
  
  半開的窗戶透進來的光亮告訴她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她支著身體,慢慢坐起來,一個殘酷的現實湧進了頭腦裡,外婆死了,外她死了,沒能見到史露雪最後一面,她好無能,真的好沒用,為什麼會這樣?
  
  她恨史露雪,恨那個女人,她可以為了錢,連自己見外婆最後一面都不肯,她好恨她,好恨好恨。
  
  她一歲的時候被那個女人惡意拋棄,這十幾年來的不聞不問,可以暫且放在一邊,可是為什麼連外婆她也可以狠下心來,外婆可是她的親生母親啊!
  
  她抱著頭,將身體蜷縮起來,小臉深埋在膝蓋裡啜泣著。
  
  不行,她要回去,還有許多事等著她去做,她隨手一摸,背包呢?舉目左右望了望,沒有看到她的背包。
  
  這時候房間外依稀傳來響聲,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暈倒後是被那個傢伙帶到這裡的。
  
  想到那張冰寒的面孔和撫在她肌膚上那曖昧的灼燙溫度,她嚇得趕緊鑽進了被子裡,索性閉上眼睛裝睡。
  
  「我知道你醒了!」悄無聲息地靠近床邊,沉穩的嗓音含著篤定的語氣,她屏住的呼吸和微動的睫毛已經向他洩露了她醒過來的事實。
  
  她張開眼睛,滿臉尷尬地坐了起來,「我這是在哪裡?我的背包呢?」
  
  「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他垂眼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俊魅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以後這裡就是你住的地方。」
  
  她心裡一驚,看著這個一百多平方的大房間,傢俱多是歐洲傳統風格,地面上鋪著精緻的玫瑰花地毯,對面的一面大牆上竟然有著難得一見的大理石砌成的歐式壁爐。
  
  眼前的奢華令她訝異無比,過了好久她才調回驚詫的視線,瞬間想起自己答應過他什麼。可現在外婆去世了,她答應過的事自然而然就可以不算數。
  
  她正想說出口,最後一刻卻吞了下去,有種直覺告訴她,現在保持沉默比直接說出來要使她的人身安全多出百倍。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1:47 PM

第二十五章驗收成果

  光線從他身後的窗戶射進來,他緩緩俯下身,在她嬌小的身上投下巨大的陰影,他離她很近,近到她能聞到他身上有股清新的刮鬍水的味道。
  
  她猛吞著口水,看著他向自己伸出手。
  
  「我好像有點想要得到你的衝動。」他低啞著性感的嗓音,火熱的指尖在她雪白誘人的脖頸間逗留,然後往下滑,隨意挑掉幾顆鈕扣,指尖在潔白富有彈性的肌膚上來回打轉,感受到她身體突然打了個寒顫。
  
  他抿起唇,收回了手,眼裡毫不掩飾地浮出饒有興趣的神色,「不說話就代表你沒有異議,晚上我來驗收成果。」
  
  她反射性地往後退,用手護住敞開的襯衣,側過身驚慌地扣上鈕扣。
  
  冷峻的臉有大半處在一片黑色的陰暗中,暗幽的眼眸漆黑如化不開的濃墨,令她不禁懷疑之前錯看了他有著一雙異於常人的琥珀色雙眸。
  
  他雙手插回口袋裡,漸漸和她拉開距離,緩慢直起身的時候,全身彷彿蓄滿了力量的獅子舒展著健壯的身軀,她猝然想到了在車裡他曖昧地貼著自己時那種瞬間奪人呼吸的窒息感。
  
  她呆呆地坐著,無法說出話來,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過了一會,一聲關門聲將她拉回了神,新鮮的空氣又回了自己的胸腔裡。
  
  她捂著臉頰,感覺到像火烙過一樣燙手,怎麼會這樣,這麼多年下來,長得好看的男人她見過不少,她自認自己不是花癡,怎麼僅僅和這個傢伙相處了幾次,她就覺得自己不對勁了。
  
  她中了什麼蠱惑,對,一定是中了什麼邪門的蠱惑,她嘀咕著從床上爬起來,好在身上的衣服完好,就是有些皺巴巴的。
  
  正在這個時候敲門聲傳來,聲音顯得小心翼翼,再說那個傢伙如果去而復返的話也不可能像這樣有禮貌的敲門,她一面下床整理著皺成一團的衣服,一面好奇地盯著房門,揚聲說著,「請進!」
  
  「小姐,請您梳洗一下,我帶您去用餐。」一個女傭模樣的女孩低頭走了進來。
  
  「你知道我的背包哪裡去了嗎?」柳絮兒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她要找到背包,那裡有她的手機,這可是她身上的重要通訊工具。
  
  「這個我不知道。」女傭眼皮耷拉著,語氣顯得膽怯而小心。
  
  房間裡沒有,不用猜都知道她的背包被那傢伙藏起來了,她握起拳,壓著火進了洗手間。
  
  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眶紅紅的,失去親人的痛苦令她又一次難過起來。
  
  她恨史露雪,恨這個給了她生命,卻又沒有盡一天撫養義務的女人,她更恨她不去見外婆最後一面,她不會原諒她,不會,永遠也不會。
  
  外婆,世上最疼愛她的外婆就這樣帶著遺憾走了,她再也看不到那張慈祥的臉了,聽不到她輕輕叫著她的小名,她失去了世上最疼愛自己的親人。
  
  
  
第二十六章不能原諒

  她彎下身,不停地用涼水撥臉,熱熱的眼淚忍不住滾了出來,她趴在水池上大聲嗚咽著。
  
  她一向堅強,從不掉眼淚,就算小時候在村裡被那些小朋友丟石頭,罵她是沒人要的野孩子,額頭上被打傷了,淌著血,她也沒哭過。
  
  最近幾天她哭了太多次了,彷彿這些年埋在心裡的委屈和傷痛到了一個臨界點,這次她哭得傷心極了。
  
  這些年外婆就是支撐著她堅強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她想著開始存錢,等她畢業工作了,她就接外婆進城居住,讓她安享晚年。
  
  可是現在沒有了,所有的願望全都成了泡影,外婆走了,這世上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她還有勇氣堅強地生活下去嗎?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你要不要緊?出什麼事了?」那名女傭大概是聽到了哭聲,在外面拚命拍門。
  
  「我沒事,走吧!」柳絮兒拉門出來,眼睛依然紅紅的,女傭雖然有些懷疑,但也沒有再問。
  
  她跟在女傭後面出了房間,發現這座房子是純歐洲的古典風格,不過此時她沒有這種閒情逸致去欣賞這些,他臨走時的那句「晚上我來驗收成果」令她忍不住打了個顫,她意識到今晚對於自己來說是個噩夢,必須想辦法從這裡逃走。
  
  外婆的去世顯示著他們間的交換到此為止,她這樣做並不算是不守信用,如果勉強說的話,頂多是她不辭而別,顯得不禮貌罷了。
  
  她隨著女傭一步步下了樓,才知道自己所住的竟然是五樓,經過二樓時,她的腳步停了一下,看了眼二樓走廊中間的一個房間,左右各站著兩個身穿黑色衣服的彪形大漢,兩三個女傭進進出出似乎是在打掃衛生,她想這個房間應該很重要,自己的背包說不定就在裡面。
  
  她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頓早餐,推說要回房,不等女傭說話,她率先奔上了樓梯,走到二樓,回過頭發現女傭沒跟上來。
  
  她舒了口氣,二樓裡靜悄悄的,那些女傭已經走了,她左右看了看,一步步靠近那個房間,如果那傢伙在房間裡,那她現在推門進去等於是直接撞上槍口。
  
  她又想到了剛才女傭打掃時,那兩個像門神一樣站在外面的彪形大漢,這個房間看起來極其重要,更或許這個房間已經上鎖了,她暗自猶豫不決,突然聽到了樓梯口響起一陣腳步聲,她再也管不了許多,慌忙扭動了門把手,心裡一陣欣喜,竟然沒有上鎖。
  
  她快速閃身進去,迎面就是用整塊牆壁鑿成的大書架,再看看其它的擺設,也都是歐洲裝修風格,最顯眼的當然是那個和她所在的房間一樣的壁爐。
  
  她不得不相信這座房子極有可能就是一座古老的歐式建築,倘若她走出去的話,說不定看到的是在眾多荊棘和叢林掩映下的紅尖頂白牆的哥特式城堡。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1:48 PM

第二十七章危險物品

  她迅速開始在書房裡忙開了,首先她直奔擺放在書架前的書桌。
  
  第一個抽屜裡只有幾隻牛皮袋,牛皮袋呈扇形一樣鋪在抽屜裡,她依次看到了曾泰銘、史露雪、曾淺淺三個名字。這些是什麼?她的手碰到了其中一隻角,然後又猶豫著停住了,時間緊迫,她知道萬一那傢伙回到書房,一切都完了。
  
  她又拉開了第二個抽屜,頓時被眼前看到的驚呆了,一把烏黑珵亮的手槍靜躺在抽屜裡,看得出它的主人經常擦拭或是用它,以致於它的光澤度非常好。
  
  腦海裡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或許這把槍上沾過許多人的鮮血,頓時她全身的汗毛全部根根直豎起來。
  
  過去經常在電影裡看到手槍,像這樣真正出現在眼前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毫不懷疑這是把真槍,雖然和那個叫鄭卓的傢伙相處不多,但她知道他不是那種無聊的人,不可能放一把假槍在抽屜裡。
  
  她顫抖著用手去碰它,冰冷堅硬的觸感令她像碰到燙手的東西一樣很快彈開了,國家明令禁止私人不允許擁有槍彈,過去她也曾聽說過一些富翁為了防止自己的財產被人窺視,會在家中藏一把防身用的手槍。
  
  可是這個書房的門沒有上鎖,什麼人都可以隨意進來,他為什麼可以毫無顧忌,難道他不怕別有用心的人拿著這個證據去報警嗎?
  
  還是,他是故意這樣做,想要試探什麼?
  
  大腦裡猛然打了個激靈,耳旁突然鑽入一陣細微的聲音,她下意識地抬頭,心驚得看到他不知何時正站在書桌旁,一雙鬼魅的眼眸冷冷地注視著她。
  
  「可以告訴我,你在這裡做什麼?」他冷寒著臉,長長的睫毛半覆著眼眸,看不出真實的表情。
  
  不過這些已經足夠使她心驚膽戰了,她慌亂中關上了抽屜,發出了一聲極大的響聲,她不禁乾笑了幾聲,「我找我的背包。」
  
  「你的背包?」他冷哼一聲,眼裡閃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嘲弄,「你想這種抽屜容得下你的背包麼?」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驚愕了一下,對哦,自己怎麼急糊塗了,背包那麼大,像這種抽屜怎麼可能塞得下。暗暗怪自己,如果事先判斷一下,她應該挑下面能容納背包的櫃子,說不定在他進來之前,她早就拿著背包從這個陰森恐怖的房子裡溜出去了呢。
  
  「那你把我的包還給我,裡面有我需要用的東西。」她理直氣壯地攤著雙手,伸手向他索要自己的物品。
  
  「你沒看到麼?就在你自己的眼皮底下。」他緩緩踱步走向她,語氣裡帶著一絲怒意,「我討厭別人不經過我的允許隨便翻我的東西。」
  
  她扯著唇角不由再次乾笑了幾聲,繞著書桌後退了一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找自己的東西太急了。」
  
  
  
第二十八章不知所云

  她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只要離他一段距離,不要靠太近,她的大腦就有辦法正常思考,就像剛才被他抓了個現形,她反倒顯得不慌不忙,早就做出了相應的反應。
  
  「你找東西的地方可真巧,第一個就跑到了這裡。」他陰暗的眼眸裡夾著深沉的敵意,大步逼近了過來,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粗魯地扼住了她的下巴,眼中的戾氣乍現,「告訴我,你是誰派來的?你和戴維森是什麼關係?」
  
  「什麼……什麼森?」她吃力地說著,捏在下巴上的力道加重,火辣辣的疼痛蔓延。
  
  她咬著牙,瞬間想到了什麼,壓著喉嚨裡的惱火說著,「要我說……幾次你才肯相信,我不是什麼人派來的,我也……不認識這個……叫什麼什麼森的人!」
  
  「知道嗎?」他頓了頓,牢牢地盯住她像只小貓一樣張牙舞爪,不由輕哼一聲,冷冷地笑著,「你的模仿能力不是普通的可以,連『她』的個性你也模仿得惟妙惟肖,不介意告訴我你們為今天的見面準備了多久?」
  
  他的手指帶著威脅性的迫力在她下巴上慢慢移動,猛一用力,她被捏住的骨頭發出咯咯的響聲。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異常艱難地說著,整個人快要不能呼吸了,已經徹底放棄了解釋。
  
  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他用這種陰陽怪氣的口氣跟她說話,說得她好像是個陰險而又有心計的女人一樣。可事實上,她連那個什麼什麼森的人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
  
  他看著她漲紅的嬌臉幾秒,深不見底的眸裡閃過複雜的光芒,突然放開了她。
  
  她撫著疼得麻木的下巴,大口大口呼吸,補充著肺裡的空氣。這個傢伙簡直是個喜怒無常的魔鬼,她可以肯定要是再多待一秒,說不定他又要逼她承認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嗓子裡嘶啞得難受,她咳嗽了幾聲,「沒什麼事,我先回房了。」他既然說她的背包在她的眼皮底下,她想應該還在房間裡,只是自己一時沒注意。
  
  她飛快地奔到門後,手剛放到門把手上,身後便響起了他冰冷的嗓音,「就這麼想走了麼?」
  
  她的呼吸一窒,預料到他肯定要對她發現手槍的事予以嚴厲的警告,暗自做好了心理準備,冷靜地轉過身去,「什麼事?」
  
  「我想勸你不要亂跑,乖乖待在房間裡,靜靜等待夜晚的降臨。」他垂落著眼睫毛,看不出什麼情緒,右手拉開抽屜,把玩著手裡的槍,可他的嗓音聽在耳朵裡有股陰森森的警告意味。
  
  聽到這句曖昧的話,她全身的汗毛差不多豎起來,她可不想當他什麼暖床的情人。可現在說那個交易取消了,她毫不懷疑自己這樣做會有多麼愚蠢,這裡可是他的地盤。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2:22 PM

第二十九章別樣試探

  再一看他手裡散發著陰森寒意的手槍,他的意思不會是在說要是她不聽話,他就拿槍解決她吧。
  
  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像她這種小人物即使被殺了,說不定等到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成了一堆白骨,不要,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呢,可不想現在就死翹翹。
  
  她沒說話,咬起唇,忍著下巴火辣辣的疼,發洩似地拉開門。
  
  一個巨大的身影赫然出現在眼前,她嚇了一跳,這個人好高,足有一米九幾的樣子,站在這人面前她倒像個半大的小孩。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身黝黑的皮膚,整個人像是掉進黑炭一樣,在國內這個充斥著黃皮膚的中國,任誰乍一看都會嚇一跳,
  
  黑人?有什麼東西從腦海裡閃過,她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唇,這人出現在這裡,一看就知道和鄭卓那傢伙是一丘之貉,她趕緊越過對方走了出去。
  
  黑人進了書房,關上了門,恭恭敬敬地走到書桌前,發出極其標準的兩個音,「主人。」
  
  「不是說了嗎?到了國內要改口,貝爾,你還是記不住。」他慵懶地坐進轉椅裡,緩緩擦著手槍,他專注而深情的目光彷彿透過它在看遙遠的某處身影。
  
  「是的,先生。」貝爾趕緊以一口流利的中文改了口,看著主人仔細擦槍的動作,這支槍拿在主人的手裡顯得有些小巧,一看就是女性專用的手槍,這個手槍背後的故事在他來中國前曾聽父親肯尼思提起過。
  
  再有,主人平常極愛惜這把槍,不允許任何人碰一下,走到哪裡都要隨身攜帶,這次回中國也一樣。記得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有個打掃的菲律賓女傭不小心將槍碰到了地上,被主人知道了,大發雷霆,第二天那個女傭的屍體在池子裡被人發現。這件事父親三緘其口,他也沒有多問,從此以後他就知道了這把槍的重要性,每次都會告誡手下的女傭打掃時要萬分小心。
  
  可這次主人竟然捨得用手槍來試那個女孩,看來這次主人是動真格的了。
  
  過了一會,見主人還沒有開口的意思,貝爾有些站不住了,他彎下腰謙恭地說著,「先生,那個女孩我已經派人查過了,除了她的母親是那個大明星史露雪,其餘的資料和普通人一樣,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可是,剛才她好像是有意進書房找什麼東西,我們要不要把她抓起來審問。」
  
  「不要打草驚蛇!剛才的試探已經證實了我的猜測。」鄭卓微微瞇起眼睛,目光依然沒有離開手槍,眼裡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芒,「至於她的資料看不出異常,戴維森做事從來都不留痕跡,這也是我早料到的事。紫羅蘭的髮色是所有巴克斯克家族的成員擁有的顯著特徵,我想這是最好的辯認方法。」
  
  
  
第三十章設法擺脫

  「是的,先生,您分析得沒錯,可是這個女孩是一頭黑髮,而且據我們多年和巴克斯克家族打交道,他們這種家族特徵不容易隱藏,任何的染髮劑對他們來說根本不起作用,」說到這裡,貝爾頓了頓,「除非她戴的是假髮。」
  
  「假髮倒不太可能。」鄭卓瞇著冷眸,思考了一會,「不過你再派人去調查,總會有破綻。」
  
  貝爾彎了彎腰,這時候他腰間的手機響了,他拿著手機跑到一旁接聽。
  
  鄭卓的指尖輕輕叩著桌面,最有效的方法是當面逼她說出真相,雖然那個女人的嘴很硬,不會他會有辦法,想到這裡,他心念一動,正打算動身去五樓,突然看到貝爾一臉嚴肅地跑了過來,趴在他耳旁一陣耳語。
  
  他緩緩坐回到了轉椅上,隨手按了遙控器,只聽滴的一聲,對面的牆壁突然發出輕微的聲音,然後一整片普通的牆壁倏然間變成了一面巨大的屏幕。
  
  上面清晰地出現一個嬌小的身影吃力地抓著用訂單擰成的繩子,正從城堡後窗慢慢滑落到地上,拍了拍手,再一臉緊張地左右張望。
  
  下滑的磨擦力太大,她的手被床單刮得生疼,看了眼四周沒人,調整了一下背上的背包,辨認了一下方向,她迅速鑽進了身後一片茂盛的樹林。
  
  在房間的後窗她查看地形時發現後窗下面是一片空地,空地左邊是一處芬芳四溢的花園,種滿了玫瑰花,鬱金香,還有些她叫不出名的珍貴花。似乎這裡並不是她只有所在的一座城堡,空地的右面矗立著另幾幢獨立的哥特式城堡,彷彿高聳入雲天的紅尖頂,白色的牆壁上爬滿了薔薇,開著幾種不種顏色的花朵。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這些只有在電視或是名著上看到的歐洲中世紀的城堡,她一定以為自己眼花或是在做夢。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歐洲中世紀的城堡?陌生而詭異的環境令她不禁煩躁不已,再往小樹林後面張望,那裡是一處的樹林,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幾乎快要遮蓋住她的視線,她爬上椅子才看到樹林後面的情景,那是一道巨大的圍堵,足有兩個樓層那麼高。
  
  翻牆逃出動的機會渺茫,失望漸漸湧上心頭,突然她看到從遠處通向這裡的小道上駛來一輛家用貨車,她不禁喜上眉梢,不管怎麼樣都要試一試。
  
  十五分鐘後,貨車的後車廂打開了,一個高瘦的男人手指著放在最裡面的一隻箱子粗聲說著,「你就躲到那個大箱子後面,一會兒有人來檢查,你千萬不能動,要不然不僅是你,連我們都要受牽連,聽懂了嗎?」
  
  車廂裡一股強大的冷氣直衝進鼻子裡,她趕緊點頭,捂起鼻子無奈地跳了上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2:23 PM

第三十一章安全脫險

  「廢話什麼,趕緊開車!」另一個胖司機左右張望,一臉緊張,腦門上還冒著虛汗,要知道這裡可是熾闇的總部,弄個不好不僅小命沒了,就連一家老小都要受到牽連。
  
  這輛貨車是專門給這座古怪的城堡送水果蔬菜,為了保證東西的新鮮,這是個專門冷凍的車廂,一走進去就覺得裡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她依言躲在那隻大箱子後的窄小空間裡。
  
  選擇搭這輛貨車逃跑可是她塞了好幾張紅鈔票才讓那兩個人勉強答應的,貨車剛駛了十分鐘就停下了,她知道這是經過後門的例行檢查,那兩個人跟她說過,每次他們進出這裡檢查都非常嚴格。
  
  想到那張冷漠如霜的俊臉和鬼魅的雙眸,她手心裡全是冷汗,將身子又往箱子後面縮了縮,可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貨車只停了一會,又開始開起來了,並沒有那兩個人說的會有人打開車廂。
  
  貨車繼續往前開,又不知過了多久,車廂裡冷氣彷彿要鑽到骨頭一樣,她感覺到快要凍得受不了了。暗暗告訴自己不能倒下,要堅持,還有好多事等著她去做呢。
  
  「嘎吱」一聲,車後廂被打開了,昏暗的車廂裡投進了明亮的光線,響起一道厚厚的嗓音,「出來了,你安全了。」
  
  這麼說她安全通過了,她顫抖著雙唇,欣喜地跳下了車,看看腳下是高低不平的路,四周全是樹木,好在之前說好,他們收了錢會一路負責把她送到最近的路口乘車。
  
  「你說奇不奇怪,打交道這多次,今天是唯一一次沒認真檢查……會不會出什麼事?」
  
  「要出早出了,你管這麼多幹什麼,不檢查才好呢,你不會是希望查出這個女孩的下落,我們大家一起玩完吧?」
  
  一胖一瘦兩個司機一陣嘀咕,她沒在意,跟著胖司機跑進了駕駛室裡,車開了一會,身上漸漸有了暖意,一個小時後,她搭上了經過路口的中巴車。
  
  重新踏上了熟悉的土地,她感覺到親切極了,看著窗外,關於在那個城堡裡的一切她彷彿做了一場夢,厭惡地皺了皺鼻子,那個叫鄭卓的魔鬼,她再也不用跟他打交道了。
  
  拿出背包,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行李,糟了,昨晚搭那傢伙車去史露雪的時候肯定是一時忘了在他車上。手機屏幕上黑黑的一片,原來早沒電了,她不禁心急如焚,外婆的後事不知道怎麼樣了。
  
  進了村口,照例在那顆樹下看到了初蕊,她一把拉住了柳絮兒,「絮兒,你人跑哪裡去了?我在這裡等了你一早了,快跟我走。」
  
  她顫抖地咬起唇,沉默著任初蕊拉她奔向家的方向。在鄉親和蓮嬸們的幫忙下,已經給外婆穿戴梳洗好了,看著外婆安詳的遺容,她撲通跪了下來。
  
  
  
第三十二章搭車回城

  對不起,外婆,你一直很疼我,可我卻沒能幫你實現臨終的遺願,對不起……我好沒用,真的好沒用……
  
  火化了外婆後,連日來她吃得很少,醒來後就呆呆地坐在那裡,看著外婆安詳的遺像,從回來到現在她一滴眼淚都沒有淌過,心裡充滿了深深的愧疚,同時也有對史露雪那個女人的恨意。
  
  「絮兒……」蓮嬸走了過來,歎了口氣,「你外婆已經去了,你也不要太傷心,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你外婆的頭七,按照我們這裡的習俗,是要子女來做,你外婆沒有兒子,女兒也一樣……」
  
  一聽到這兩個字,柳絮兒死寂的眼裡隱約有了動靜,她知道了蓮嬸指的是誰,可那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已經說得很明確了,她是不會回來的。
  
  蓮嬸拍著她的肩膀,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孩子,你這次進城,雖然回來什麼也沒說,可我們都猜出了一些,你不要太往心裡去了,死者為大,你也不想你外婆的後事被村裡的人指指點點吧。明天就是頭七了,你再去請她一次。」
  
  聽到這裡柳絮兒的目光暗淡了下去,村裡的習俗就是這樣,她不能讓外婆走得不安息,放在膝蓋上的拳頭緊握了起來,她暗下決心,不管怎麼樣她都要讓那個女人回來一趟。
  
  柳絮兒背著背包站在村口柏油馬路上,一輛黑色世爵慢慢停靠在她面前,一張英挺俊逸的臉龐探出了車外,「絮兒,上車。」
  
  她低頭依言上了車,嗓音有些嘶啞,「奐哥哥。」
  
  「我料到你的扁桃體會發作。」葉奐皺著眉,臉上掛著擔憂的神色,塞給她一隻紙盒,她一看是一盒未開封的清喉片。
  
  從小到大,每次扁桃體發炎她忍忍就當過去了,只有奐哥哥會想盡辦法給她買這個牌子的清喉片,她拆開盒子,含了一顆在嘴裡,瞬間一股暖流淌在心底,「謝謝,奐哥哥。」
  
  葉奐將車駛上了路,不禁多看了她幾眼,「絮兒,這不像你。過去那個無論什麼事都壓不垮的柳絮兒哪裡去了?」
  
  柳絮兒抬起頭,看著前面的路,水眸裡有著堅定的神采,「我沒事,奐哥哥,你放心,這些天我想清楚了好多事,外婆八十多歲去世,也是喜喪,她去了天堂,那裡無憂無慮,我應該為她感到高興才對。我會振作起來,不會被命運打垮。」
  
  葉奐欣慰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這才是我所認識的柳絮兒,就像你的名字一樣,柳絮雖輕,但它也有自己的重量。」
  
  「嗯,奐哥哥,你說得對。」她用力點了點頭,「外婆給我起這個名字,也是這個意思,我會好好活下去,比任何人都要堅強地活下去。」
  
  葉奐眼裡掠過一抹笑意,「對了,絮兒,你的假我幫你請了兩個星期,應該夠了吧。」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2:23 PM

第三十三章寵愛的人

  「嗯,足夠了,謝謝!」她思考了一下,輕吸著嘴裡的清喉片,喉嚨好像沒有那麼疼了,有奐哥哥真好。
  
  葉奐是村裡張奶奶的外孫,葉奐畢業於全國有名的西南政法大學。幾年前在城裡開了家律師事務所,打贏了一場頗為難打的官司後,葉奐律師事務所一下子在全國名聲大噪。
  
  葉奐父母在城裡開了家廣告公司,葉奐學校放假的時候也會到農下度假,絮兒和初蕊小時候經常會找葉奐這個大哥哥玩,相互之間熟得不能再熟了,葉奐會像大哥哥一樣寵著她。
  
  絮兒考上了大學,彼此在同一個城市,葉奐經常邀請絮兒去餐廳吃飯,不過大多數絮兒是不會去的,因為每次葉奐身邊都會有不同的女人,她可不想去做惹人厭的電燈泡。
  
  葉奐外表俊朗不凡,眼神裡總帶著帶玩世不恭的味道,因此一些豪門貴婦或是千金小姐不管大事小事經常會青睞事務所,絮兒經常笑稱他是靠臉蛋招攬生意。
  
  男人有錢都變壞,果然一點不假,她嘟嚷著,眼前又浮現出那張英俊冷漠的臉,眉頭一下又擰起來,這次她下定決心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也要把史露雪帶回來,但一想到有可能會在曾家碰到那個傢伙,她就一個頭兩個大,有什麼方法可以既見到史露雪,又避開鄭卓那個陰森恐怖的傢伙呢。
  
  她絞盡腦汁,想了一路也沒想出辦法來。
  
  「絮兒,你在想什麼?」
  
  一個糖炒粟子落在她腦門上,她吃痛地捂著額頭,眼眶都紅了,「好疼啊,奐哥哥,你不要這麼用力好不好?」
  
  「我打疼你了?」葉奐見她很疼的模樣,眼裡蘊滿了疼惜,但語氣卻含著笑意,「絮兒,我知道你在裝哦。」
  
  她噘著唇,只好放下手,「又被你看出來了。」
  
  葉奐哈哈大笑,她這點小把戲也不知道在他面前使了多少次了,到現在長大了還是會偶爾調皮地跟他使出這招。
  
  車子進入了市區,葉奐換了檔,漸漸放緩了車速,絮兒指著前面的一個路口,「奐哥哥,你把我放在那個路口就可以了。」
  
  「絮兒,我陪你去吧。」葉奐關切地看了她一眼,聲音裡帶著輕鬆的幽默,「別忘了我可是大律師,巧舌如簧,區區一個史露雪難不倒我。」
  
  「不要了,奐哥哥,我自己可以。你去回事務所吧,我知道事務所每天都很忙。」她搖頭拒絕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她從不喜歡麻煩別人,就算是身邊親近的人也一樣,這麼多年下來,已經養成了凡事靠自己的習慣。
  
  葉奐的臉上顯出無可奈何的神色,「絮兒,你總是這樣倔強,為什麼不……」
  
  她目光盯著窗外,彷彿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笑著打斷了他,「就是這裡了,奐哥哥,你把車就停在這個路口吧。」
  
  
  
第三十四章又被逮住

  她下了車走了幾步,回過頭見他還在看自己,不禁又走了回去,彎下身從開著的窗戶裡微笑著看他,「奐哥哥,你不要擔心我,我會處理好一切,如果實在搞不定,我再打電話給你,向你求救,這總行了吧。」
  
  葉奐聳聳肩,語氣頗為無奈,「好吧,絮兒,你不要勉強,也不要委屈自己,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扛,你要記住,在這個城市裡還有我,不管我在做什麼,有多忙,我都會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
  
  「我知道奐哥哥最疼我了。」絮兒開心地笑著,擺了擺手,「奐哥哥,我走了,再見!」
  
  「嗯。」他嘴唇動了動,沒有再說什麼,他太瞭解這個和自己從小長大的柳絮兒,與現在的女孩不同的是她外表雖看上去嬌小單薄,骨子裡卻強韌無比,從不喜歡依賴別人。
  
  正是因為瞭解她的個性,他才會故意製造今天回村看外婆,然後回市裡順帶她一程的巧合,可這個小丫頭似乎並不領情。
  
  他搖頭輕聲笑著,右手撥換了檔位,緩緩將車開走了。
  
  絮兒回過頭看著那輛消失在拐角處的世爵,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她何嘗不知道今天去曾家可能會被趕出來,或許她連這片豪華別墅外的大門都進不了。
  
  不過奐哥哥說得對,她是壓不垮,打不爛的柳絮兒,總會有辦法。
  
  這次守門的保安只看了她一眼就放行了,對方似乎記得她,她也沒多想,一路小跑著到了曾宅。
  
  好運的是曾宅大門旁的側門是半開的,她只推了一下就進去了,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別墅內外燈火通明,庭院裡來往穿梭的下人比上次要多一些。
  
  側門旁種著一排香樟樹,她剛邁步想要繞過,出其不意地被一股力道拽住了,她想到驚叫時整個人已經被扯到了一顆粗壯的大樹後,對方強大的重量壓制住她的身體,使她動彈不得。
  
  後背重重撞在粗糙的樹桿上,她吃痛地倒抽了口氣,對方的臉整個處在重重樹葉遮擋的陰暗裡,複雜而危險的氣息倏然向她襲來,心下一緊,她已經猜出對方是誰。
  
  「怎麼是你?你拉我到這裡來幹什麼?」她沒好氣地說著,儘管知道自己從那裡逃出來,很有可能會在這遇到他,但沒想到自己今天運氣好得出奇,剛進來就被拽了個正著。
  
  「背信棄義逃跑的女人,還敢這樣理直氣壯,你是迄今為止第二個敢這麼做的女人。」冷冰冰的嗓音噙著諷刺的嘲弄,隨之而來的是她下巴被他緊緊捏在掌心。
  
  她極力忽略擱在下巴上的大手,忍不住想問第一個女人誰,但嘴裡蹦出來的卻是另一番話,「我不是背信棄義的人,那個交易不算數,你沒有幫我實現願望,所以我沒必要遵守約定。」
  
  「嗯?你敢肯定?」他低低地笑著,音調裡有著冷冷的蔑視,「如果說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今天你來這裡的目的呢?」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2:24 PM

第三十五章詭譎的吻

  「什麼?」她大吃一驚,「你知道我今天來這裡要做什麼?」
  
  「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世上沒有我不知道的事。」他狂佞地低笑著,彷彿她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猛然間,一些零碎的東西快速在腦海裡像拼圖一樣拼湊起來,她偷偷進書房,為什麼剛翻了兩個抽屜,他就無聲無息地出現?為什麼她會順利地從那個陰森古怪的城堡裡逃出來?為什麼貨車的司機說每次經過後門時都查得很嚴,唯獨那天輕易就通過了?而今天剛進來就好巧不巧地被他撞上?
  
  難道說——
  
  她微微一震,迅速對上了他的眼睛,「你一直在監視我?你早就知道我躲在那個貨車裡,你的人沒有檢查車子,你是故意的……」
  
  「你似乎沒我想得那麼笨。」他深不可測的雙眸陰藏在大片大片的黑暗中,散發出幽幽的神秘光芒,訕笑的語氣混合著灼人的氣息拂在她臉頰上。
  
  她自認為逃出去了,原來自己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像個滑稽的小丑,被他玩弄在掌心裡。
  
  「可惡!你放開我!你太無聊了,竟然讓人跟蹤我……你這個變態……」她此刻恨不得揮他一拳,無奈的是自己的身體被他以曖昧的姿勢壓住,而雙手被他牢牢扣住了。
  
  他的臉朝她靠近,隱隱的燈光映照在他陰晴不定的面容上,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你的願望我已經幫你完成了,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實現你的承諾。」
  
  在這處外面的視線無法到達的陰暗角落,他的身體禁錮著她,毫無空隙,體現出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巨大差距。
  
  她側擰過頭,猛吞著口水,想叫又叫不出聲,下巴一陣吃痛,臉被他扳轉了過來,他邪肆的臉越來越近,她拚命咬起唇,不想讓他吻自己。不行,那是自己的初吻,她要獻給自己最喜歡的人,不是他,不是這個魔鬼……
  
  熾熱的氣息直鑽進鼻孔裡,下一秒,他柔軟的唇突然覆上了她小巧的耳垂,然後是輾轉舔吮,似乎是在品嚐一道美味的佳餚。濡濕的唇彷彿帶著一股電流迅速傳遍了她全身,輾轉到頸側,她的大腦驟然一片空白。
  
  突然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她倒抽了口氣涼氣,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開。
  
  他的唇角赫然掛著一道鮮紅的液體,幽暗深邃的冰眸映照著唇邊的血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詭譎。
  
  他竟然咬了她。
  
  「你……你這個變態……」她摀住自己受傷的脖子,怒瞪著他,後槽牙卻在控制不住地打顫,這個魔鬼簡直變態得可以,他以為自己是吸血鬼嗎?
  
  大拇指抹去唇角的血液,俊顏上綻開邪佞的詭笑,「我說過,從你答應做交易起,你就是在跟魔鬼打交道,這是你不聽話的警告,也是我親自烙上的印記,你屬於我……」
  
  
  
第三十六章同母異父

  她壓著傷口,感覺到有熱熱的液體從手指間流了出來,再也抑制不住氣憤的心情,朝他低吼著,「我不屬於任何人,我是自由的個體,我只屬於我自己。」
  
  話剛說到這裡,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她趁這個機會迅速往後退了幾步,踉蹌著趕緊跑了出去。
  
  她跑得飛快,側耳聽著身後的動靜,他好像沒有追過來,轉而拍拍胸口鬆了口氣,一顆心卻在胸膛裡狂跳不止。
  
  躲到一個角落裡,從背包裡掏出小鏡子查看傷口,左脖頸上有兩個牙印,已經破皮,正在往外滲血,她用紙巾壓住傷口,心裡一百遍一千遍咒罵那個變態、魔鬼、吸血鬼。
  
  傷口不深,血一會就止住了,她扔掉了紙巾,好在她的頭髮夠濃密,對著鏡子將頭髮故意遮蓋住了傷口,暗自祈禱著千萬不能有疤。她有點舞蹈功底,為了賺外快,平常也會串串場,做些臨時伴舞的工作,要是留下傷疤可就慘了。
  
  那傢伙說什麼幫她解決了今天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他真的知道她這次來是為了什麼嗎?他打量著她的眼神彷彿是在盯著掌心裡的獵物般勢在必得,讓她直覺想要躲開。
  
  她低著頭,心神不安地往前走,猛然撞上一堵肉牆,趔趄著眼看就要向前跌倒,腰上瞬間一緊,她定了定神,發現自己被一個有著淺淺笑容的陌生男人以奇怪的姿勢摟在懷裡。
  
  她瞬間清醒了,急忙推開對方,是自己不小心走路撞到人,她低聲說著,「不好意思,撞到你了,謝謝!」
  
  對方挑了挑唇,目光突然定在她身後,淡淡地笑了笑,一言不發地轉身走開了。
  
  她說錯什麼了嗎?還是對方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她愣住了,疑惑的目光跟這個人轉過別墅的拐角,幾步登上了台階,隨後進了別墅。
  
  這個人出現在曾宅裡,那麼他也是曾家的人嗎?
  
  「他已經走了。」陰冷的嗓音在耳側響起。
  
  她猛然地回過頭,見他赫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側,嚇得差點沒跳起來,「你走路沒聲音嗎?怎麼總是鬼鬼崇崇的。」
  
  他望著那個消失在別墅門口的背景,冷不丁冒出來一句,「你覺得他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她對剛剛的事還心有餘悸,本能地摀住還在隱隱作疼的脖子,與他保持一大段距離。
  
  他猝不及防地鉗制住她輕捶著後背的手腕,猛力扯向自己,咬牙切齒地逼視她,「我再次提醒你,從你答應做交易的那天起,你就簽下了永遠不可更改的契約,你最好別想著動什麼歪腦筋,如果背叛我,你所要付出的代價絕對讓你承受不了。」
  
  他厲狠的目光落在她緊捂著的脖子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傢伙簡直……簡直就是在逼她承認。不行,她自由慣了,才不會被他隨意套上枷鎖,再說她也不可能扔掉自尊不要,做他什麼可笑的暖床情人。
  
  她正在愣神之際,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從別墅方向走了過來,彎了彎腰,「二少爺,老爺叫您進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2:25 PM

第三十七章出人意料

  「嗯,正巧他等的人在這裡。」他沒有看管家一眼,而是牢牢盯著她,眼裡劃過別有深意的神色,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他拽向了別墅。
  
  她努力掙扎著企圖抽出自己的手,完全沒有料到邁進客廳時,幾道目光齊刷刷投射了過來,她愣愣地看著眼前幾個人,然後趕緊放下了脖子上的手,低頭將頭髮攏到一側。
  
  史露雪低頭坐在沙發上,用紙巾不停地擦著眼淚,一旁的輪椅上坐著一個中年人,而他身後站著的竟然就是剛剛和她相撞的男人,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史露雪口中所說的曾家大少爺。
  
  「呵呵……你叫柳絮兒對嗎?」坐在輪椅裡的中年男人笑著首先發話了,他面色雖然灰白,但雙眼卻炯炯有神,他應該就是那個曾老爺子,可史露雪不是說他病入膏肓了嗎?怎麼會——
  
  「是,我是叫柳絮兒……」她剛張口說了幾個字,突然間有個身影飛快地衝了過來,一下子拍掉她和鄭卓拉著的手,一雙仇視的目光狠狠地瞪著她,「喂,誰讓你拉著卓哥哥的,你憑什麼……」
  
  「我……」她微微一怔,這才看清對方是個女孩,抹胸連衣裙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顯露了出來,臉上化著精緻的妝,面容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這應該就是曾淺淺吧。
  
  「淺淺,不要這麼沒禮貌,她是你同母異父的姐姐。」曾老爺子威嚴地發話了。
  
  「我才沒什麼鄉巴佬的姐姐呢。」曾淺淺又瞪了她一眼,高傲地昂起下巴,轉身親熱地勾住了鄭卓的手臂,滿都是撒嬌的神情,「我只知道我有個帥氣的哥哥。」
  
  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柳絮兒呆呆地看著曾淺淺,心底某處頓時柔軟了下去。她們雖然在不同的環境中長大,但彼此間畢竟有一層割不斷的血緣關係,今天這是第一次見,不由產生了熟悉的親切感。
  
  鄭卓低頭看了眼曾淺淺,眼神複雜難辯,臉上卻流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淺淺,你可不止有一個哥哥,別忘了還有你大哥。」
  
  這是她認識他這麼久以來看到的最溫柔的表情,柳絮兒不禁多看了他兩眼,原以為他天生就是那種說話帶刺,陰沉不定的性格,沒料到那傢伙現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溫文有禮,完全是一個好兄長的形象。
  
  「沒關係,多個人疼淺淺我開心還來不及呢。」一直沒出聲的男人笑著接下了話,聽說話的語氣他果然就是曾老爺子的大兒子。
  
  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將他襯托得氣質卓然,尤其是眼眸裡總含著淺淺的笑,輕易讓人產生好感,舉手投足之間完全不像一般公子哥那樣浮躁而高傲。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她打量的目光,對她微點下頭,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從他的眼裡有種不易察覺的神色一閃而過。
  
  
  
第三十八章是真是假

  柳絮兒不消幾分鐘就將一屋子人的身份摸熟了,現在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深吸了口氣,目光轉向了還在垂淚的史露雪,想要說出口的話在嘴裡打轉,她到底在哭什麼?
  
  曾柏堂看著她,目光裡帶著慈祥,「那我就叫你絮兒好了,你母親再嫁給我,我也算是你的繼父……」
  
  她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這曾老爺子該不會讓她叫他繼父吧。儘管他說得沒錯,可這麼多年史露雪對她不聞不問,她和曾家也根本沒有來往,她可不想突然攀上曾老爺子這麼有錢的親戚,連忙搖了搖頭,「我……」
  
  曾柏堂看出了她的為難,「我知道你叫不出口,也對,呵可……那你就叫我曾伯伯好了,這總可以吧。」
  
  在對方殷切的目光和所有人的注視下,再想想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她吞吞吐吐地叫了一聲,「曾、曾伯伯。」
  
  曾柏堂滿意地點點頭,招手讓她過去,她不由慢慢走了過去,看了眼史露雪,她還在抽抽噎噎。
  
  曾柏堂歎了口氣,「孩子,你外婆的後事辦得怎麼樣了?最近我生了場病,昨晚我兒子打電話告訴我,我才知道她過世了。」
  
  柳絮兒心下一動,這麼說,曾老爺子知道外婆過世的事情是從他兒子的電話裡得知的,而據她所知昨晚鄭卓那傢伙當著她的面打的電話,說是能幫她完成心願,那麼曾老爺子所指的這個兒子就是他嘍。
  
  「我娶了你母親,怎麼說你外婆也是我丈母娘,女婿就是半個兒,她的後事我應該去操辦,可是你看我行動不便……」曾柏堂拍了拍輪椅,一副著急的模樣。
  
  「柏堂,你不要自責,都是我不好……我如果早點知道這件事,我肯定第一個衝回去……要不是聽你說,我還不知道我媽她……」史露雪捏著面紙,話說了一半又埋頭嗚嗚哭了起來,似乎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史露雪明明是昨天就知道了外婆病重了,現在又在曾老爺子面前裝作剛知情的模樣,柳絮兒不禁冷笑,真不愧是演員出身的史露雪,就連在現實中也能把戲演得這樣逼真,今年的奧斯卡獎最佳女演員獎真該頒給她。
  
  「外婆的後事已經辦好了,明天就是頭七,按我們那裡的習俗,頭七是要子女去做的……」柳絮兒說著,目光盯著史露雪,相信不用再明說他們應該懂她的意思。
  
  曾柏堂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那是應該的,我行動不方便,讓你母親和你妹妹明天一早就動身。」
  
  沒想到這麼快就辦成了,柳絮兒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突然間她有些明白鄭卓那傢伙跟她說的那句話了。
  
  「……如果說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今天你來這裡的目的呢?」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2:26 PM

第三十九章不懷好意

  那傢伙也太神通廣大了吧,彷彿在她周圍按上了一雙看不見的眼睛,他對她所有的一切瞭如指掌。
  
  他知道她這次來曾宅是說動史露雪回去操辦外婆的頭七,在她今天來曾宅之前他跟曾老爺子說了外婆過世的事情,所以這次她才會不費吹灰之力達成了來這裡的目的。
  
  這麼說他還是幫她完成了心願,那個交易豈不是……心底突然湧上一陣發怵的寒意。
  
  一聽說自己也要去,曾淺淺立刻出聲驚叫著,「爸,我才不要去那種窮人住的鄉下。」
  
  「淺淺——」曾柏堂提高了音量喝止了女兒,「怎麼這樣說話?那是你外婆知道嗎?沒有你外婆哪來你母親,又怎麼會有你?」
  
  「總之我不去。」曾淺淺癟著嘴,跺著腳跑到史露雪身邊,「媽——」
  
  史露雪轉頭看著曾淺淺,暗自使了個眼神,意思是叫曾淺淺不要再出聲,她佯裝悲痛的模樣捏著面紙擦了擦眼角,「柏堂,淺淺現在正是高三這個非常時期,再過一個月就要高考了,她還是不要去了。」
  
  柳絮兒暗自驚了一下,曾淺淺才讀高三?算算時間,曾淺淺比她小一歲,應該讀大一才對。那究竟是曾淺淺上學比平常人晚了一年,還是她又重讀了。
  
  「一提到她的學業我就生氣,都是你灌的。」曾柏堂頓時怒容滿面,「唸書一點長進都沒有,只懂得花錢。讀了兩年高三,如果今年再考不上,每個月的零花錢減少三分之一。」
  
  曾淺淺頓時臉色一變,剛想說話,史露雪暗自抓著她的手,示意她少開口。
  
  「好了,柏堂,不要再生女兒的氣了,你剛出院,氣壞了身體就不好了。」史露雪一下下拍著曾柏堂的胸口,安撫著老爺子。
  
  曾淺淺瞬間將怨恨的目光瞪向柳絮兒,要不是她的出現,今天自己怎麼可能會挨罵。
  
  柳絮兒低頭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今天來曾宅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她想離開,可又插不上嘴,她瞄了一眼曾家大少爺,他從頭到尾都像個隱形人一樣坐在史露雪對面的沙發上,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到他側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
  
  轉頭看了眼鄭卓,那傢伙低垂著眼眸,整張臉隱藏在一片陰暗中,看不出什麼表情,想到脖子上的傷口,她輕哼著拋了個白眼給他,暗罵了一句,變態!
  
  她看了看這兩個人,怎麼同是一個父親生的,卻有這麼大的差別,鄭卓這傢伙像是表面無害實則含有劇毒的罌粟,恐怕剛剛那個溫文有禮的兄長也是故意裝的吧。
  
  「曾伯伯,打擾了你們一晚上,我想我該走了。」柳絮兒看準時機,有禮貌地說著。
  
  曾柏堂看著外面的天色,熱情地招呼著她,「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去哪裡住?不如就住在我們家吧,家裡房間多,隨便你挑。」
  
  
  
第四十章醜陋的臉

  「是呀,是呀,絮兒,你今天就住在家裡,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史露雪趕緊附和著。
  
  「不用麻煩了,我在外面……」她下意識想回絕,突然被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斷了,「我剛巧也要走,順便帶她一程。」
  
  什麼?她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間倒流,視線對上他俊顏上漾起的優雅笑容,心裡一陣毛骨悚然。
  
  看著他踱步到她跟前,眸底隱約閃著邪佞的詭異。這個魔鬼!他的眼神已經告訴了她一些訊息,他想讓她今晚履行那個承諾。
  
  她不會讓這個討人厭的傢伙碰自己,絕不——
  
  他高大的身影阻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幾乎用跳的姿勢往旁邊邁了一步,急忙朝著曾柏堂和史露雪大聲說著,「那個……我今晚就打擾了。」
  
  「說什麼打擾,都是一家人。」曾柏堂笑呵呵地說著,轉頭吩咐人趕緊準備房間。
  
  他完美的唇角微勾出一絲冷笑,吐出只有她聽到的音量,「你確定躲過今天這次,你還有下次麼?」
  
  躲過一天算一天,她別過頭往旁邊又走了幾步,正巧看到那雙含笑眼眸,似乎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這個曾家大少爺該不會誤會她和鄭卓有什麼了吧。
  
  她尷尬咳嗽了一下,慌忙跑到離最遠的地方站著。
  
  曾淺淺挨了一頓訓,扭身氣呼呼地上了樓,史露雪推說眼睛哭得疼,也離開了客廳。
  
  管家帶著一名女傭走進了客廳,「老爺,房間安排好了。」
  
  曾柏堂和煦地笑了笑,「絮兒,你也累了吧,早點休息。」
  
  「好的,謝謝!」柳絮兒笑著道謝,那名女傭走了過來,領她上了樓梯。
  
  她蹬了幾個樓梯,感覺到兩道冷冰冰的視線直刺了過來,她扭頭看了眼樓下,那個魔鬼也正旁若無人地盯著她。她輕輕哼了一聲,飛快地跟著女傭上轉過了樓梯口。
  
  耳邊依稀聽到曾老爺子略露疲倦的聲音,「卓亞,推我下去休息。」
  
  「爸,他一會還要開車呢,我推你。」是一道柔和的嗓音,應該是曾家大少爺。
  
  好奇怪,那個傢伙到底叫曾卓亞呢,還是叫鄭卓?她真的被攪糊塗了。史露雪叫他曾卓亞時,他似乎滿臉不高興,不知道這個曾老爺子叫他「卓亞」時,他是什麼表情。
  
  跟著一名女傭進了房間,房間很大,她沒顧得上欣賞,等女傭一走就趕緊關上門,迅速從門後上了鎖,然後又去仔細查檢了一遍窗戶有沒有關嚴,再拉上窗簾。
  
  神經質地做完了這一切後,她整個人癱倒在大床上,長呼了口氣,沒辦法,這裡是曾宅,也是那個魔鬼是地盤,她可不想讓那傢伙有機可乘。
  
  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好睏,她打了個哈欠,敲門聲突然傳來,她嚇得翻身坐起來,警惕地大聲問著,「誰?」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2:30 PM

第四十一章心生恐懼

  「絮兒,是我。」
  
  是史露雪的聲音,這個女人跑來幹什麼?她嘀咕著跑去開門,從拉開的門縫裡看到換上了絲質睡衣的史露雪站在門口。
  
  史露雪臉上堆滿了慈愛的笑容,「我來問問你第一天來家裡還睡得習慣嗎?晚上冷不冷,要不要再添一條被子。」
  
  她有這麼好心?柳絮兒不由加了個大大的問號,隨即冷笑了一聲,恐怕這也是做給別人看的吧。
  
  「我不冷,謝謝曾夫人的關心。」柳絮兒冷淡地回答。
  
  聽到「曾夫人」兩個字,史露雪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語氣裡卻是關切的味道,「那就好,有什麼事你就去敲我房間的門,我在樓上,第二個房間。」
  
  柳絮兒點了下頭,當著對方的面砰地關上門,那個女人的腳步聲頓了頓,然後迅速走遠的腳步似乎滿含怒氣。
  
  背抵著門,身體一點點滑了下來。強裝的鎮定無法再支撐下去,眼淚如斷線珍珠一樣落下,再次面對這張醜陋的臉,她無法克制內心的感情,她無法忘記這個女人有多麼狠心不去看病重的外婆,她無法忘記……
  
  她好恨她,好恨……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睡夢中的她,她從膝蓋中抬起頭,發現自己昨晚不知不覺竟然哭著哭著睡著了。
  
  糟了,昨晚商量好了今天一大早就出發,她雙手支著地面慌忙想要站起來,長時間一個姿勢,雙腿已經麻掉了,她整個人突然又向前倒去,發出撲通一聲響。
  
  「小姐,您沒事吧?」敲門的女傭在門外大聲問著。
  
  腿雖然麻了,但還是有些知覺,她捂著摔疼的膝蓋,咬牙不斷抽氣,「沒……沒事,我一會就下樓。」
  
  女傭離開了,她扶著牆,好不容易站了起來,突然聽到手機鈴聲傳來,背包放在床上,她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剛拿到手機,掃到了一串陌生號碼,屏幕突然閃了下,自動關機了。看來是沒電了,她歎了口氣,將手機胡亂塞進背包裡。
  
  又隨手掏出小鏡子,脖子上的傷口已經結了淺紅色的疤,應該不會留下難看的痕跡,她滿意地將鏡子扔進了背包裡。
  
  想到昨晚他唇角掛著血的情景還真有點像電影中看到的吸血鬼,頓時全身冰冷得如同掉進了千年冰窖。
  
  刷牙的時候,她無意中看到鏡中的自己嚇了一跳,眼睛紅腫得像兩顆大核桃,而且還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頓時,一排黑線佈滿了她的額頭,這個樣子也太恐怖了吧。
  
  果然她到了樓下,曾淺淺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看到她這張臉,頓時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這張臉還真精彩……哈哈哈……」
  
  
  
第四十二章暗潮洶湧

  「淺淺,別笑了。」史露雪款款走了過來,理了理曾淺淺斜背在肩上的背包,「趕緊上學去,一會你爸看到你這樣,你又要挨訓了。好好上課,還有一個月你就可以解脫了,你考上了大學,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想買多少珠寶首飾就買多少,沒人管你……」
  
  絮兒別過臉去走到一旁,絮絮叨叨的聲音還是鑽進了耳朵裡,她拒絕聽這些,儘管這個畫面是她從小夢寐以求的,不過不同的是在夢時曾淺淺被換成了她自己。
  
  「有完沒完,媽,你好哆嗦,我走了,要遲早了。」曾淺淺不耐煩地揮著手臂,經過絮兒身邊時揮舞的手臂撞到柳絮兒。
  
  她沒有防備,踉蹌著向後倒去,無奈地苦笑著,膝蓋上現在還隱隱疼呢,想不到這麼快又要添新傷了。
  
  屁股傳來一陣疼痛,右手好像按在了什麼柔軟適中的東西上,一聲低笑緩緩從頭頂灑了下來,「可以起來嗎?要不要我拉你?」
  
  她側仰起頭,看到了一張溫淺含笑的臉,順著他的目光,她看到了自己的手正壓在他腳下的拖鞋上,臉頰瞬間一紅,連忙站了起來。
  
  他的目光從她臉上掠過,看到了她紅腫如核桃的眼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後臉上的笑意不由加深了,「你很有趣,不過也能理解,給了你生命的人卻狠心傷害了你……」
  
  她雙肩猛然一顫,驚愕地望著他,她自認為隱藏得極好,他竟然可以一眼看穿她心底一直在怨恨史露雪,他……簡直是個深藏不露的人。
  
  「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看?」他笑得更加溫和無辜,卻使她控制不住地想像著這張笑容背後究竟暗藏著怎樣的真實面孔。
  
  她暗暗吞著口水,本能地後退了一小步,看來自己被他的外面給蒙騙住了,他和鄭卓,曾家的這兩個兄弟心思一個比一個深沉,簡直比惡魔還要令人心生恐懼。
  
  「董事會上我會正式把你介紹給那些元老,以後你和玄銘共同管理曾氏,我就在家安享晚年……」一陣輪椅的聲音響起來,曾柏堂正側頭跟推著他的鄭卓說著話。
  
  玄銘?是他的名字吧。柳絮兒轉過視線看他,那雙帶笑的眼裡劃過幾分不可捉摸的神色。
  
  「老爺,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史露雪扭著腰肢趕緊跑了過去。
  
  「今天我要召開董事會,所以起早了,你們怎麼不出發?」曾柏堂看到她們一愣,停下了和鄭卓的交談。
  
  「我們馬上要走了。」史露雪立刻轉身去拿沙發上的皮包,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絮兒,「走吧。」
  
  絮兒轉過身時,背脊上莫名地躥過一抹涼意,不用回頭她都知道,那個魔鬼正瞪著自己,猝然想起了今天早上的那個陌生電話,難道會是他打的嗎?
  
  她走了幾步回過頭看他,幽暗的光影籠罩著他的臉,曾柏堂正在跟他和玄銘交談著。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2:30 PM

第四十三章爭權奪勢

  「玄銘,今天的董事會由你這個副總裁主持,記住,重中之中就是把卓亞正式介紹給所有董事,然後提出財務總監這個空位,我已經提前跟一些董事說過了,所以投票就是個形式,等過些日子,再升卓亞為總經理,這樣曾氏就由你們兄弟二人共同管理,我也就可以退休了。」
  
  「爸,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我都記得牢牢的。卓亞這次能進公司幫我,我求之不得。」玄銘微笑著點頭,不知為什麼,她突然覺得那張笑臉背後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陰沉。
  
  看著史露雪上了一輛黑色轎車,她沒跟著進寬敞舒適的後座,而是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逕自坐了進去。
  
  轎車安靜得駛出曾宅,她眼前不停有兩張不同的面孔交錯著,一張是曾玄銘柔和淺笑的臉,一張是鄭卓神秘莫測的面孔,剛剛他們短短幾句話的交談,她敏感得察覺到在曾玄銘和鄭卓間有種暗潮洶湧的敵意。
  
  媒體上經常報導明星史露雪,順帶地也經常提到她嫁入的豪門曾氏集團。在這之前曾氏集團董事長曾有過兩次婚姻,第一任妻子聽說在時難產死了,留下了一個兒子。第二任妻子在結婚不到六年後突然提出離婚,並帶著第二個兒子從此消失了。
  
  當時史露雪在娛樂圈裡已經小有名氣了,據傳聞她是導致曾柏堂第二段婚姻破裂的第三者,不過不管傳聞怎樣,史露雪最終成了曾柏堂的第三任妻子,結婚後生了一個女兒,這段婚姻一直維持到現在。
  
  這麼看來,曾家的三個子女,全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曾老爺子說曾玄銘是副總裁,而現在要讓剛回國的二兒子鄭卓通過董事會直接坐上財務總監的位置,她雖然不太懂這些企業內部的事,但多少也知道一家大集團的財務總監可是個不錯的位置,看來曾老爺子的安排似乎威脅到了曾玄銘在曾氏的地位。
  
  轎車已經漸漸駛上了通往村裡的路,她甩了甩頭,長久以來這些企業繼承人為了財產和地位爭權奪勢的例子不在少數,再說曾家的內部矛盾根本與她無關,所以她沒必要費神去注意這些。
  
  不到一個小時,轎車就進了村,一進家門,史露雪跪在外婆遺像前一陣呼天搶地大哭,「媽……你怎麼就這樣走了……女兒還沒來得及看你最後一面……媽……你從小養育我……我還沒報達你的養育之恩……媽……你怎麼就這麼早走了……」
  
  柳絮兒沒理她,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到了傍晚終於鬆了口氣,頭七總算是完成了,外婆在天有靈,看到去世前沒有看到的女兒,恐怕也會感到安慰許多吧。
  
  
  
第四十四章像一個人

  晚上十點多,忙了一天累得腰酸背痛,她邊扭著脖子邊走進了房間,拉亮了手旁的燈。床上空空的,初蕊好像還沒來,這些天初蕊擔心她悲傷過度,每晚都跑過來陪她睡。
  
  大概還在看電視吧,她知道最近初蕊迷上了一部電視劇,每天非要把兩集看完了才能睡,而且每次看完必定要把今天所看的內容從頭到尾講一遍,最後再加上一臉崇拜和極花癡的一句,「麥英祺真帥,他的演技真棒,要是能見到真人就太好了。」
  
  她撇撇唇,「玫英祺」這個名字早就被她自動列到黑名單裡了,好在她從沒有向初蕊透露過她認識麥英祺的事,不然她敢保證初蕊會一直纏著要見麥英祺。
  
  從抽屜裡拿出計算器,拉了張椅子坐到桌前,外婆的醫藥費和後事操辦的錢都是村裡鄉親湊錢幫忙先墊的,她仔細算了一下,計算機上顯示出一行數字:兩萬八千五百七十三。
  
  她托著下巴,瞪了這個數字半天,這些錢對於她來說是筆不小的數目。
  
  說不定自己算錯了呢?她不死心地對著紙上的一筆筆帳打算重新算一遍,這時初蕊笑著跑了進來,嘴裡直嚷嚷,「絮兒,絮兒,不要再算啦,這下你得救了,我剛剛聽說史露雪白天把所有的欠債全還清了。」
  
  「真的嗎?」她吃了一驚,迅速冷靜下來,目光轉向了擺在櫃子上的外婆的遺像,頓時一股難平之氣又湧了上來,外婆活著的時候她不回來,現在外婆過世了,她倒在所有人面前扮起孝順的女兒來了,世上,世上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她緊握起拳頭想要衝出去,又一想史露雪那個女人九點就上床了,說是睡什麼美容保養的覺,明天,明天她要把話說清楚,她不需要史露雪這些假惺惺的錢,不需要。
  
  第二天清晨,史露雪執意要回去,說是今天有戲要拍,她沒有挽留,想了想也收拾了一下東西跟著坐進了轎車。
  
  轎車開出了村口,她回過頭看向後座的史露雪,「昨天的那筆錢我會還你。」
  
  「你在開玩笑!」史露雪的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
  
  絮兒直直射過來的眼神冷漠中透著熟悉,使她恍然一下子回到了十幾年前那段煉獄般的時光,那股混合著惡魔與貴族一樣複雜的氣息撲面而來,眼裡迅速籠上幾分震驚的恐懼,別開臉煩躁地說著,「你想還就還,隨便你!」
  
  一見自己的堅持產生了效果,絮兒滿意地坐正了身子,並沒有過多地注意到滿臉驚恐神色的史露雪,嘴裡還在顫抖地說著支離破碎的幾個字,「……真……太像了……」
  
  轎車進了市區,一路駛向曾宅,她並沒有急著下車,昨晚檢查背包時發現背包外口袋裡放著的一塊電板不見了,她想應該是前晚在曾宅時匆忙掉在客房裡了,她可沒有閒錢再去配一塊,所以只有再去一趟曾宅,反正她是去拿自己的東西。
  
  她把這件事跟史露雪說了,結果對方沒吱聲,她就當默認好了。
  
  不過這一路上史露雪有些古怪,總是維持著一種不自然的坐姿,而且從後視鏡裡看到史露雪出神地盯著自己,等她回頭時,史露雪的目光又看向別處,彷彿是她自己眼花看錯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2:33 PM

第四十五章兼職家教

  跟著史露雪進了客廳,現在已經七點多了,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今天早上走得匆忙,還沒來得及吃早飯。
  
  史露雪顯然是聽到了,優雅地轉過身看她,「我知道你早餐沒吃,留下來吃完再走。」
  
  絮兒的目光望向客廳輪椅上的身影,搖了搖頭,「不麻煩了,我去客房裡拿一下東西。」
  
  她們的對話果然被曾柏堂聽到了,他放下了手裡的報紙,驚訝地看著她們,「怎麼?你們還沒吃早餐?」
  
  「是啊,老爺,我今天還有場戲要拍,所以一早就趕回來了。」史露雪連忙露出了笑臉,走了過去,「老爺,你早餐吃了嗎?」
  
  「還沒有。」曾柏堂順手折好報紙,抬頭看著絮兒,「既然這樣,絮兒你就聽你媽的話,留下來吃完早餐再走。」
  
  心裡一緊,她可不想看到那對恐怖的兄弟,絮兒剛想推辭,這時一陣輕快的腳步從樓梯口傳來,曾淺淺穿著吊裝背心,超短熱褲從樓上哼著流行歌跑了下來。
  
  「爸,早,媽,早!」曾淺淺開心地打著招呼,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絮兒,輕蔑地扭過臉去。
  
  史露雪正推著曾柏堂往餐廳方向走,曾柏堂一見曾淺淺頓時滿面怒容,「淺淺,你自己看看穿成了什麼樣子?這像曾家的千金小姐嗎?簡直和街上的小太妹差不多,趕緊去換掉。」
  
  「才不要。」曾淺淺用手撫了撫吊帶,抿了抿塗得腥紅的嘴唇,「我要去參加同學舉辦的PARTY,這樣穿才好看。」
  
  「好看?你說這樣好看?」曾柏堂頓時氣得吹鬍子瞪眼,又怒氣沖沖地看了看史露雪,「露雪,你看看你的寶貝女兒,你到底管不管?」
  
  史露雪瞪了眼曾淺淺,低頭安慰著曾柏堂,「老爺,你消消氣,女兒要慢慢教訓,再說她現在正是青春叛逆期,我們要多些耐心,會好起來的。」
  
  絮兒不敢苟同地看著曾淺淺那身暴露的穿著,史露雪這樣為曾淺淺開脫,簡直就是過於溺愛,這樣只會害了曾淺淺,讓她越來越一意孤行,任性妄為。
  
  「爸,今天是星期天,反正也沒家教,一天到晚讀書我腦袋都大了,難得放鬆一下。」曾淺淺剝了個口香糖扔進嘴裡,邊嚼邊往門外跑,「不說了,我走了!」
  
  「學業一塌糊塗,生活作風隨便,這次我非找人治治你不可。」曾柏堂用力拍著輪椅,瞪著一蹦一跳跑出門的曾淺淺,目光突然投向了柳絮兒,「絮兒,你平常除了上課,還做什麼?也像那些大學生一樣打工?」
  
  她微微愣了一下,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但還是據實回答,「平常我兼職做幾份家教,再有跑跑場,做些臨時伴舞。」
  
  想想這些天沒去賺外快,損失慘重,頓時一張小臉變成了苦瓜。
  
  「自食其力得好。」曾柏堂贊同地點頭,語氣突然轉了一下,笑瞇瞇地說著,「這樣你看行不行?我想請你做淺淺的家教直到她高考,一個小時三百塊怎麼樣?」
  
  「呃……」她吃驚不已,倒不是因為酬勞是平常的十幾倍,而是對象是淺淺,再說她現在最想避開的就是鄭卓那傢伙,如果做了淺淺的家教,那她豈不是要時時面對那個魔鬼,頓時她脖子上的傷口似乎又開始抽疼起來。



第四十六章盡快離開

  曾淺淺不知什麼時候又折了回來,拽起忘在沙發上的皮包,聽到這裡,她差點沒蹦起來,「爸,你怎麼叫這個鄉下妹做我的家教,說出去我肯定會被同學恥笑。」
  
  「你不要說話,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曾柏堂豎起眉頭,瞬間板下了臉,「如果你明天能拿一份及格的分數回來,我以後再也不管你,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一提到分數曾淺淺的氣焰頓時矮了下去,她癟著嘴,將求救的目光轉向史露雪,後者卻跟她使了個不要出聲的眼神。曾柏堂一向說一不二,往往他決定的事情別人很難改變,就算她這個當了快二十年的夫人也一樣。
  
  眼見氣氛不對,知道該是自己出聲的時候了,頂著被曾淺淺仇視的眼光,絮兒硬著頭皮說,「這樣吧,曾伯伯,我做淺淺兩個星期的家教,如果她考試不及格就說明我能力不行,你就另請家教,可如果她考試全及格的話,那我就繼續教她,直到高考。」
  
  曾柏堂還沒做表示,一道淡淡的嗓音倒插話進來,「這個主意不錯,我想淺淺應該會答應。」
  
  曾淺淺眨著眼睛,看著曾玄銘從樓上下來,她腦筋一轉,突然露出了不情好意的笑,嘴裡飛快地答應著,「大哥說得對,我同意。」
  
  「那好,就先試兩周看看。」曾柏堂也點點頭。
  
  絮兒低著頭,卻感覺到那道視線在看著自己,看什麼看,她索性狠狠瞪向曾玄銘,那雙眼眸裡雖然含著笑,卻彷彿無法直達內心,雕塑般俊朗的臉更加顯得不可捉摸。
  
  戴著面具的傢伙,她暗自嘟噥著,一轉頭見史露雪推著曾柏銘走向了餐廳,而曾淺淺早就不見了人影。
  
  她沒理他,想著自己跑到樓上拿東西有些不禮貌,於是拉住一名恰巧經過的女傭,「請帶我去一下客房,我有東西落在那裡了。」
  
  女傭似乎並不認識絮兒,茫然地轉頭看曾玄銘,後者微挑起下巴,女傭連忙會意地說了一句,「小姐,請跟我來。」
  
  他站在樓梯口,她經過的時候,聽到他用低低的音量說了一句,「你似乎很討厭我,而更青睞於鄭卓。」
  
  「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她不客氣地回了他一句,快步走了幾個樓梯。笑話,她會青睞鄭卓那個魔鬼,除非她瘋了,否則她躲他都來不及。
  
  一眼就在地上看到了自己的那塊電板,她迅速裝到手機上,轉身就奔下了樓,這裡她可是一點都不想待了,剛剛碰到了曾玄銘,接下來說不定就會碰到那個魔鬼。
  
  想想頭皮就一陣發麻,她看著客廳裡空蕩蕩的,大家似乎都去餐廳了,現在離開沒人會注意,生怕會重蹈覆轍,那傢伙再從什麼角落裡鑽出來,她跑向曾家大門時不斷左顧右盼。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2:33 PM

第四十七章不接電話

  手機鈴聲突然大作,她嚇了一跳,一看又是那個陌生號碼,會是他嗎?她左右看了看,除了幾個打掃庭院的下人,四周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她拽著手機飛奔出大門,鈴聲還在響著,她一咬牙按下了接聽鍵,「喂……」
  
  「知道是我的電話,為什麼不接聽?」他霹頭蓋臉就是這句慍怒的話,她愣了一下,回過身透過鐵鑄大門的空隙看到一道陰暗的身影。
  
  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你找我有事嗎?」
  
  「看來你還沒學乖,對我說話還是這種口氣。」話筒裡他的嗓音出奇的愉悅,聽在她耳朵裡卻是一陣無法言喻的詭譎陰寒。
  
  她捏著手機沒說話,她可不會趨炎附勢那一套,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她從來都很直接。
  
  「我想我有必要給你上一堂課,告訴你凡是忤逆和背叛我的人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陰森森的語氣透著恐懼的氣息,說完這些電話突然斷了。
  
  她抬起頭看向那個方向,他的身影鬼魅般消失了,心莫名揪緊起來,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可再一想,她現在一窮二白,就連最親的外婆都去世了,已經沒什麼能威脅到她了,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
  
  回到她租住的那套狹小房子,她已經有氣無力了,肚子餓得咕咕叫,進了廚房給自己下了碗麵條,把乾癟的肚子填飽了。
  
  靠在椅子上,這才想起自己的行李上次忘在他那裡,裡面有她日常穿的衣服,還有生活用品,想想算了,寧可重買也好過跟那個變態的魔鬼打交道。
  
  奐哥哥幫她請了兩個星期的假,現在還有兩天,她猶豫著自己是要提前回校,還是抓緊這兩天再找些事做,早點把史露雪的錢還掉。
  
  想到史露雪的所作所為,胸腔裡的怒火又燃燒起來,她發誓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還清那筆錢。
  
  手機開始在桌上震動起來,她瞥了眼來電顯示,是麥英祺,她裝作沒看見,起身去拿家教要用的書和筆記,過了一會,手機安靜了下來。
  
  她目前做三份家教,兩份是小學生,一份是初中生,教起來很輕鬆,一星期只教一次。只有淺淺這一個高三畢業生,她想先做些準備,整理出一些簡單又典型的題目,先摸摸淺淺的底再制定方案。
  
  「嗡嗡……」手機又響了,還是麥英祺,她將手機推開離自己最遠的桌角,以往她每次接到他的電話都很高興,除了對他的那份心意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利用在娛樂圈裡的人脈關係,經常會給她爭取一些臨時伴舞的機會,因此也給她增添了不少外快。
  
  可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她輕哼著打開筆,寧可多做幾份家教,再找別的兼職做,也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第四十八章草菅人命

  手機還在不停地響著,她再也忍受不了,走過去拔掉電池,想到他給自己帶來的傷害,心就一陣揪痛,待在家裡憋得慌,決定出去走走。
  
  她拿了鑰匙和錢包下了樓,視線突然瞥見前面路口開來一輛熟悉的跑車,是麥英祺的那輛銀色BUGATTI。
  
  他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她急忙閃身躲進角落裡,跑車停在她所住房子的樓下,從車子裡走出來的果然是戴著墨鏡和鴨舌帽的麥英祺。在公眾場合,身為明星的他習慣性地壓低了帽沿,然後左右看了看。
  
  她看著那道欣長的身影上了樓梯,再看著躺在掌心裡缺了電池的手機,突然間有些弄不懂麥英祺,在拉斯維加斯他策劃了那件事羞辱了她,理應是他理虧躲著不肯見她才對,今天他怎麼又會找上門?
  
  難道他還嫌她所受的屈辱不夠嗎?想要來親眼見見她狼狽的模樣,再狠狠嘲笑她不根本不配喜歡他嗎?
  
  混帳!她跺了下腳,轉身從身後的小巷走了出去。她承認現在的自己像只舵鳥一樣,今天如果換作是別人,肯定衝上去當面質問清楚,然後外加拳腳相踢,才解心頭之恨。
  
  她悶低著頭往前走,路過報刊亭買了份本市早報,打算找一些招收零時工的信息,一行醒目標題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農用貨車途經郊區公路突然失控墜下山崖。
  
  農用貨車?會是上次她乘的那輛嗎?她心裡一緊,趕緊展開報紙,仔細閱讀起來,當看到那個熟悉的車牌號碼時,她全身的血液幾乎凍結住了,真的是上次帶她逃走的貨車。
  
  報上說警察在山崖下找到了四分五裂的貨車,還有兩具遇難者遺體,雖然沒有登出照片,但她能想像得出那兩個人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模樣。
  
  事情發生的時間是在今天早上,報紙上還寫著警方鑒定出的事故原因是剎車失修,導致貨車失控墜下山崖,沒有人為製造的痕跡。
  
  她捏著這張報紙,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怎麼這麼巧?
  
  倏地,他在電話裡跟她說的那句話縈繞在耳際,「我想我有必要給你上一堂課,告訴你凡是忤逆和背叛我的人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是他嗎?真的是他做的嗎?她驚魂未定地盯著報紙,儘管沒有證據,但眼前彷彿有一個巨大的等號將這件事跟他劃上了等號。
  
  不行,她要問清楚,顫抖著雙手把捏在手裡的電池裝回手機裡,然後翻出了已接電話,找到了他的號碼,回撥過去。
  
  「嘟嘟……」響了七八聲,電話沒人接,她耐心地等待著,喉嚨卻乾啞得要命,狠吞著口水,如果,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傢伙就太可怕了。為了逼她向他屈服,他怎麼能將兩條活生生的人推向死路呢,這樣草菅人命,他的做法簡直令人髮指。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5:51 PM

第四十九章隱藏位置

  耳邊的「嘟」聲顯得如此漫長,就在她即將放棄的時候,話筒裡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嗯?什麼事?」
  
  猛然地一下子接通了,她突然支吾起來,「我……我有事要……問你……」
  
  簡單的音節從那頭飄來,「說!」
  
  「今天早上那輛貨車墜毀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她揪著胸前的衣襟,急於得到答案。
  
  她想說的話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電話那頭兀自靜默著,淺淺的呼吸聲證明電話還沒有掛掉,依稀聽到話筒旁有人說話的聲音,然後又過了幾秒,沉穩而冰冷的嗓音再次傳來,「我現在在開會,如果想得到答案,二十分鐘後去竹輝路口等著,會有車去接你。」
  
  她張了張唇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就被掛掉了。
  
  她歎了口氣,垂著頭往前走,竹輝路離這裡還有幾個路口,到底要不要去?她當然知道去了準沒好事,可要是不去,她心裡憋得慌,萬一那兩個人真是因為她而死的,那麼她會一輩子都生活在內疚裡。
  
  問清楚總比胡亂猜測得好,好吧,為了不讓自己有這種內疚的心理,她決定冒一次險,假如他真的想對她那個那個的話,就算是死她也絕對絕對不會屈從的。
  
  她抬頭看了看路,穿過馬路,開始趕往竹輝路。
  
  站在路口剛喘了口氣,一輛車就停在她跟前,從副駕駛座上下來一個人高馬大的黑人,她一下子認出對方就是上次在書房外看到的那個黑人。
  
  「小姐,請上車!」黑人流利地說著中文,她驚訝著上了黑人拉開的車門。
  
  片刻後,車疾馳向城南方向,她仔細觀察著沿途走過的路,發現車子不停地轉彎,東拐西繞,不禁感到奇怪,有些路連她自己都沒有走過。
  
  過了一會她漸漸明白了,對方是故意這樣做,他們並不打算讓她知道目的地的具體位置。
  
  大約過了四五十分鐘,車子終於駛上了一道上坡的路,然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平整但並不寬的柏油路面,勉強夠一輛車在上面行駛,路兩旁不停倒退著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
  
  心底開始猛打顫,她有些後悔了,自己好像不應該這樣冒冒失失上車,這裡的路她不熟悉,想要像上次逃跑恐怕是不行了。
  
  正在胡思亂想著,眼前開闊起來,車子又開始上坡,這次她能一眼看到叢林裡露出紅尖頂白牆的哥特式城堡。
  
  天哪!她摀住唇,臉幾乎要貼到玻璃上,差點沒尖叫出聲,真的是城堡,上次她逃跑時沒有看清,這次是實實在在看得真切,而且隨著車子開進大門,從她的視線看過去好像不止一座。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這座城市怎麼會有這樣的建築?她好像從沒聽說過。據她所知,像這種城堡似乎和英國的世襲爵位一樣,好像都是世襲下來的吧。
  
  他……究竟是什麼人?



第五十章憤怒火焰

  城堡的大門發出笨重的響聲,踩上玫瑰花圖案的豪華地毯,偌大的門廳似乎給她帶來了些熟悉感,上次好像她來過這裡,是從旁邊的側門去餐廳用的餐。
  
  沿著樓梯而上,黑人把她領到三樓一個房間前,側了一下身,「先生在裡面等你。」
  
  她抬了下手又放下了,回過頭剛想說話,那個黑人突然不見了,莫名地開始緊張起來,再一想到那兩個人的死因,頓時增加了底氣,她是來問清楚事情的真相,沒什麼好害怕的。
  
  輕輕推門進去,沉悶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她輕輕嚥著口水,左右看了看,裡面很暗。她慢慢走了幾步,身後的門突然發出一聲響。
  
  她嚇了一跳,快速轉過身去,陰暗的身影夾著週身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這傢伙怎麼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她一臉警惕地後退了幾步。
  
  陡然對上他冷酷寒意的灰眸,嗓音裡流露出幾分譏笑,「有膽子一再挑戰我的耐性,現在看到我卻害怕成這樣,你的演技和史露雪那個女人一樣高明。」
  
  她不理會他的譏諷,逕自說著,「我來只是問你一件事,問完我就走。那兩個人是不是你派人……派人暗中做了手腳?」
  
  他向她踱近幾步,步伐優雅而危險,「你認為呢?」
  
  這麼說真是他做的。一時間憤怒的火焰在胸口燃燒起來,她緊握起拳,大聲質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們幫了我嗎?」
  
  他斜睨著她張牙舞爪的模樣,狹長的眼眸不禁微微瞇起,「你身上的刺太多,這兩個人只是我給你的警告。我說過,凡是忤逆和背叛我的人都應該付出代價。」
  
  那兩個人就因為他這樣一個無聊的理由而喪失了性命,她簡直快要氣瘋了,雙肩顫抖得厲害,「你真就這麼希望我向你屈服嗎?我想你要找溫順的女人多得是,為什麼非要找我?再有你所謂的代價難道就是隨便剝奪別人的生命嗎?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是法制社會,不管是窮人富人或是乞丐都有他生存的權利,你這樣做是在犯法,你已經觸犯了法律……」
  
  「真是該死的好極了!」他冷嗤一聲,陡然擒住她的下顎,迫使她直視了森冷陰沉的冷眸,「看來這兩個人的命還是沒能讓你學會什麼叫順從,在我面前你還是這樣牙尖嘴利。」
  
  「我是就事論事,沒理的人是你。」她依然大聲反駁,伸手想撥開他的手,誰知他更快地用手扣住她兩隻手的手腕,陰寒的氣息驟然靠近。
  
  「我已經沒有耐性再玩下去了,遊戲已經結束了知道嗎?這種試圖引起我注意的把戲在我眼中看來毫無用處,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和戴維森的這個計劃一開始就被我識破了,不要妄想學青黎的個性和脾氣,無論你怎麼學,在我看來你連她萬分之一都不如……」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5:52 PM

第五十一章莫大錯誤

  他又在說什麼?她一頭霧水,為什麼他總把她和那個什麼戴維森聯繫到一起,還有什麼青黎……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他又在說什麼?她一頭霧水,為什麼他總把她和那個什麼戴維森聯繫到一起,還有什麼青黎……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而且,最最奇怪的是,當他說「青黎」這兩個字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他冷硬的嗓音裡多了一抹哽咽和傷痛。
  
  這個青黎,這兩個字似乎在哪裡聽過……
  
  她蹙著眉頭陷入了思考,在他看來就是默認了他的話,該死的,她果然是戴維森那隻老狐狸派來的,很好!簡直好極了!
  
  「你既然是來引誘我的,那麼我可不能白白浪費了你們的一番『心意』。」
  
  她倏然感覺到他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更加陰沉冷寒,心底驟然被無盡的恐懼所取代,本能地想要掙開被他鉗制的手腕,但他的手像是吸鐵石一樣緊緊粘在手腕上,她根本無法掙脫。
  
  剎那間,她的頭腦一片暈眩,不自覺地閉上雙眼,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頭部朝下,整個人已經被他扛到了肩上。
  
  她恐慌地蹬腿,不停地尖叫,「你要幹什麼?放我下來……你這個變態……魔鬼……放我下來……我說過了,我不認識什麼戴維森……那個青黎……」
  
  一聽到令他傷痛不已的兩個字,他眼裡瞬間佈滿了血絲,在她屁股上狠狠地甩了幾下,低低地怒吼,「閉嘴!沒人膽敢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你也一樣!」
  
  「滋……」她吃痛地抽著氣,只覺得屁股一陣火燒一樣,這個青黎似乎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轉眼間,身體一陣失控,整個人被他粗魯地扔到了一片柔軟的地方,她定晴一看自己被拋的地方竟然是一張大床,呼吸幾乎驟然停止了。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那麼如你所願,我迫不及待想要享用你的滋味。」他鬼魅的嗓音彷彿來自陰森恐怖的阿鼻地獄。
  
  「不,不,我沒有,你走開……」她大驚失色,驚慌地支起身體,翻身爬向床的另一側企圖逃開。眼見著快要成功地跳下床,頭皮突然一陣揪緊,一股鑽心的疼痛從頭部傳來。
  
  這個魔鬼,他竟然像抓著雜草一樣緊緊揪住她的頭髮,而且用她無法想像的力道,痛得她眼冒金星,眼淚也不由被逼了出來。
  
  「想逃麼?還是欲擒故縱?這個遊戲不是你挑起的麼?我現在有興趣跟你玩下去。」邪魅的嗓音吐著毫無溫度的語句,手上的力道不由又加重了幾分。
  
  她疼得直抽氣,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再往前爬,這個變態的魔鬼會毫不留情地將她整個頭皮全部鮮血淋淋地掀下來。
  
  不要,她驚恐萬分,伸手正想掰開揪著頭髮的手,一雙如鐵鑄鋼鉗一樣的大手猝不及防地扣住她嬌小的肩膀,她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向後仰倒下去,隨之而來的是他身體的重量。
  
  他堅硬健壯的身軀緊密地貼合著她的柔軟,她拚命想要蹬腿,恐懼已經使她臉色蒼白如紙,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清楚地知道這次貿然進入到這裡,是犯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



第五十二章絕不屈服

  她試著掙扎,可使出來的力氣宛如石沉大海,再試了幾次還是一樣,他的力氣太大了,她根本無法撼動。
  
  冷硬的指尖輕輕劃撥著她雪白的臉頰,他的唇邊綻開出一抹邪惡的笑容,「看來你喜歡我用強的……」
  
  「你這個變態,不要碰我……」她咬牙別開臉,剛剛的一頓掙扎使她的額頭滲出了細細的淚珠,現在害怕或是尖叫已經是徒勞了,她得想辦法擺脫這樣的困境,否則自己落在他手裡就糟了。
  
  不,她不要他碰她,如果在拉斯維加斯她的***是自己無力抗拒的話,這次她說什麼也不會屈服,如同她來之前打算的那樣,就算死,也不要這個魔鬼碰她。
  
  他牢牢控制住扭動的她,微直起上身,一隻手開始解自己身上的鈕扣,盯著她的銳利冷眸裡沒有一絲溫度。
  
  事實上,他對這個身材乾癟的女人一點胃口都沒有,他卻必須要這樣做,他要讓這些別有用心的人知道沒人能算計他奧西裡斯,就算一個極盡模仿青黎個性的女人也一樣,她只能是他與戴維森之間鬥爭的犧牲品。
  
  眼看著他在自己面前解掉鈕扣,然後甩掉身上的襯衣,肌肉糾結的古銅色胸膛散發出詭異而惑人心魄的魅力,她情不自禁地嚥著口水,決定將計就計,「等一下,我說,我承認我是那個戴維森派來的,他想讓我引誘你,好得到……好得到……得到那個……」
  
  他完全沒料到她會突然主動承認,驟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起略帶驚詫的目光望著她,打算聽她說些什麼。
  
  她嘴裡反覆說著最後幾個字,不行,她編不下去了,見他有些閃神,她抓緊這個機會,不知哪來的力氣奮力推開他,然後沒命地跳下床,往門口奔去。
  
  「天殺的女人!」他怒氣沖沖在身後咒罵,隨後聽到了他追上來的腳步聲。
  
  她努力向前狂奔,手碰到了門把手,卻怎麼也擰不開,驚慌和恐懼開始像毒蛇一樣從心臟四處擴散,門竟然早就被鎖住了,這個魔鬼!
  
  背脊上倏地一涼,她回過身,他的眼裡閃爍著掠奪的光芒,像尋得獵物的野豹般朝她逼近,「過來!」
  
  「不要,我死也不讓你碰。」她搖頭後退了一步,後背驟然抵上了門,已經無路可退了。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這個魔鬼糟蹋,她死也不要。
  
  她的目光開始以最快的速度在周邊搜尋,右邊是一個偌大的書架,右邊是盆景,牆上掛著古老的歐式油畫,沒有辦法了嗎?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對了,牆……她突然抓住了什麼,在他離她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她突然給了他一個輕蔑的冷笑,旋即回過身,用最大的力道向堅硬的牆壁撞去。
  
  猝然間,被猛力撞擊的頭腦一陣渾混,粘稠而溫熱的液體順著額頭淌了下來,她的身體像只破娃娃一樣軟軟倒下去,疼痛似乎已經離這具身體越來越遠……
  
  她依稀看到了外婆慈愛的笑容,外婆在對她招手,絮兒,我可憐的外孫女,留下你一個人我真不放心……來吧,到外婆身邊來,我們祖孫倆又可以做伴了……
  
  真好!又可以和疼愛自己的外婆在一起了,親情,這世上她唯一最珍貴的東西最終還是被她牢牢抓住了,朦朧中,她不禁露出了恬靜的笑臉。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5:52 PM

第五十三章替代品

  華麗的天鵝絨窗簾遮住外面的光線,佇立在窗前的身影顯得頹廢而悵然,低啞的唇間在沉悶的空氣中呢喃,彷彿是在呼喚又似是在嚅囁,青黎,青黎,奧西裡斯此生最愛的女人……
  
  有多久沒有看到那雙迷人的眼神了,久到連他都快忘了,兩年,整整七百四十六個日日夜夜,真是漫長,漫長到心臟開始枯竭,如同一口乾枯的死井,活著只是為了和那個人鬥爭,直到看著對手永遠地在自己面前倒下去。
  
  只是,當那個嬌小的身體似乎積蓄了全身的力量撞上牆壁時,那雙閃著冷冷嘲弄的眼神竟然透出似曾相識的光芒,彷彿一把長劍刺進了心臟,是她嗎?
  
  她又回到自己的身邊了嗎?他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雙腿似乎在止不住的顫抖,那具虛弱的身體倒進了自己的懷裡,鮮紅的液體蔓延在灰白如紙的嬌臉上,那雙迷離的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是……寧靜的解脫。
  
  不,他不會讓她死,他抱起輕盈的她,按響了房間裡的鈴,他走出了房間,大聲叫著貼身僕人貝爾的名字,「貝爾,貝爾,快去叫杜朗,快去……」
  
  他將她抱放到床上,幾近粗魯地搖晃著她,「不準死,不準死,你聽到沒有……你死了,我會像對付那兩個人一樣對付你身邊的人……那個開律師事務所的傢伙……你聽到沒有……不準死……」
  
  他狂亂地大叫著,發了狠地用力搖著她,用最能吸引她的事情強迫她醒過來。
  
  她閉上的眼睛倏然睜開了,張了張唇發出虛弱的聲音,「你這個……殺人兇手……不要……害奐哥哥……」
  
  頭好疼,好疼,身體快被他搖散架了,奐哥哥,他竟然用奐哥哥逼她,奐哥哥一直很疼她,她不能,不能害奐哥哥……
  
  可是,真的支撐不住了,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顛倒,她彷彿一下子失控落入了山崖,身體在一點點往下墜……
  
  看著她慢慢合上了雙眼,他的眼裡泛起了血絲,「該死的,你沒聽到我說的嗎?不許死,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死……」
  
  急促的腳步聲走了進來,一個身影俯過來翻了翻她的眼皮,「卓,你放心,她不會死,不過現在得趕緊急救,快,把病人送到我那裡去……」
  
  杜朗話音剛落,貝爾一招手,身後幾名僕人走上前,小心地將她抬到單架上,不一會便消失了。
  
  他靜靜保持著那個姿勢,腦海裡全是那張倔強而又似曾相識的眼眸,心臟彷彿被猛烈的力道狠狠撞擊著,直到身體僵硬了他才慢慢站起來,踱步走向窗前。
  
  不可否認,那雙眼睛真的很像她,他曾瘋狂地愛上她的一切,她的倔強和孤傲,那股年輕女人身上罕見的成熟韻味和永遠也不會向任何事屈服的獨特個性,這些令他深深著迷。
  
  大手隨意拉開窗簾,眼前是一片花海,黑色的鬱金香搖曳生姿,那是她最喜歡的品種。
  
  不期然地,大腦裡突然冒出來三個字:替代品。
  
  是的,替代品,他瞇起了狹長的眼眸,他可以把她當成替代品,隨意索取,在他想念心愛的女人的時候,替代品就是最好的慰藉。



第五十四章留她下來

  「主人。」貝爾站在他身後,焦急中他竟然忘了改稱呼,「我看您剛剛的樣子好像很在乎這個女孩,我想要提醒您,她是……」
  
  他抬了下手臂,制止手下說下去,「我已經決定了,要留她在這裡。」
  
  「不可以,主人。」貝爾頓時大驚失色,「您應該知道這個女孩就是戴維森派來的,萬一這裡所有的安全系統被洩露出去,雷達系統遭到破壞,後果將是……」
  
  「貝爾——」他揚聲打斷了貝爾,嗓音裡儘是不容置疑的氣勢,「我已經決定了,你去看看搶救得怎麼樣了?然後打電話匯報給我。」
  
  貝爾急得滿頭大汗,他想不通平常擁有冷靜頭腦的主人這次怎麼會這樣糊塗,那個女孩不能留下來,留下來只能帶來災難。
  
  他身為主人在國內的僕人,有保證主人安全的責任,必須要讓主人打消這個危險的念頭,可主人一向固執,一旦他決定的事很少能改變,除非……
  
  想到另外兩個人,貝爾黝黑發亮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相信主人會改變這個主意。
  
  好軟,身體像躺在輕軟的雲朵上,她想自己應該是到了天堂,這樣想著,她不禁睜開眼睛想要看看天堂是什麼樣子。
  
  白色的牆壁,水晶吊燈,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這種感覺倒有點像……病房?
  
  她一個激靈想要坐起來,腦部卻昏沉得厲害,一雙手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別亂動,你是腦震盪,需要躺著休息。」
  
  腦震盪?她抬頭看著跟自己說話的男人,大概二十八九歲的模樣,戴著無框眼鏡,脖子上掛著聽診器,身上穿得卻是襯衫、牛仔褲。
  
  她再看看四周,這麼說她沒死?雙手在身上摸著,手臂上溫溫的,有體溫,使勁捏了一下,有痛的感覺。
  
  「請問我在什麼地方?」她還不死心地問。
  
  「我的診所。」醫生模樣的男人低頭以指尖撫著額頭,似乎對她的動作感到好笑,「相信我,你還活著,你頭部受了傷,是腦震盪,需要休息半個月……」
  
  「不,等等,等等……」她伸手打斷了他,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這裡有個叫鄭卓的魔……不是,是叫鄭卓的人嗎?有嗎?」
  
  男人頓時啞然失笑,點了點頭,「我想是的,是他委託我救你,不然你可能流血過多而……」他聳聳肩,沒有再說下去。
  
  原來她還沒有出那個城堡,她輕靠在枕頭上,手上摸到了額頭上纏著紗布,頭暈沉沉的,看來真是腦震盪了,想到要休息兩個星期,那不就是說她要在這裡待兩個星期。不,她還要上課,還要打工還史露雪那筆錢呢,她不能就這樣躺著休息。
  
  「你不能起來。」男人嚴肅的聲音在頭頂飄來,然後是雙肩被他按著重新躺下去,「再說這裡保安系統森嚴,沒有得到允許,你就是完全康復了別想出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5:53 PM

第五十五章古怪油畫

  她不由睜大了雙眼,費力地撐起身體,「為什麼?難道我從這裡出去,我要回家,還要得到那個傢伙的同意嗎?他這是在限制人身自由……我看你不像是壞人,請你幫我……」
  
  她用求救的目光看著對方,誰知對方彷彿一點都沒聽到,轉身走向門口,擺了擺手臂,「你待在這裡養傷,起碼你有兩個星期是安全的。」
  
  這傢伙的心簡直是鐵做的,她氣惱地瞪著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彷彿要把對方的背瞪出一個洞來。
  
  隨後一名護士模樣的女人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然後從托盤裡拿出一瓶藥倒了幾片在手上遞給她。
  
  絮兒可是見識到這座城堡裡太多古怪又硬心腸的人了,這次不敢輕易相信對方,一臉警惕地看著這個護士。
  
  護士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是這間診所裡的護士容貞,剛剛那個是我丈夫杜朗,診所裡的醫生。這是你每天這個時間要吃的藥,趕快吃了吧。」
  
  說著,容貞又將藥遞送到唇前,絮兒看對方不像是別有目的的模樣,不由自主地張開嘴,含住了藥片,容姐又餵了她水,藥片輕輕滑入了她的胃裡。
  
  容貞放下了玻璃杯,扶她躺好,輕輕蓋好被子。絮兒的眼前漸漸模糊,依稀聽到對方的聲音傳入耳朵裡,「看你這樣衝動,不得不想辦法讓你安靜下來,你現在什麼事也不要想,你需要的是休息……」
  
  原來那個藥……真的有問題,絮兒的眼皮越來越重,即將墜入黑暗的最後一刻憤憤地想著,這裡的每個人都古怪得很……下次絕不能……相信這裡的任何人的話……不能相信……
  
  就這樣絮兒開始在這裡住了下來,杜朗囑咐她要躺在床上兩周,她不想那樣做,可那個容貞總是有辦法讓她乖乖回到病床上,例如對方不知道從哪裡得知她極度害怕打針,只要她想下床,容貞就拿支裡面裝滿了藥水的大針筒,她頓時嚇得臉色煞白,腿肚子直打顫,只能躺回床上去。
  
  不過唯一讓她略感覺到鬆口氣的是,那個魔鬼一次也沒有來過這裡,只是她每天躺在病床上,總覺得背脊一陣發涼,他冷冽邪惡的氣息彷彿充斥在她看不見的角落,她嘲笑自己敏感過頭了。
  
  隨著她跟容貞的相處,她也漸漸有些接受了這個古怪護士的陪伴,其實除了容貞拿針筒嚇唬她以外,她人還不錯,無聊的時候兩個人也聊天打發時間。
  
  她一直在找自己的背包,後來容貞說背包已經有人送過來了,但必須等她完全康復了才能還給她,她想可能他們是怕她用手機和外面聯繫吧。
  
  這是她在這裡的第十二天,還有差不多兩三天她就可以下床自由活動了,乘容貞走開的時候她偷偷下了床,走到外面走廊的時候意外地聽到一陣交談聲。
  
  「……情況怎麼樣了?」是那天接她的黑人,她閃身躲到旁邊的走廊拐角,這個地方更能聽得仔細。
  
  杜朗扶了下眼鏡,笑了笑,「接到他的命令我們夫妻可不敢怠慢,一直盯得緊緊的,再有兩三天就可以完全康復了……」
  
  貝爾稱讚地拍了拍杜朗的肩膀,「幹得好,杜朗,我想後天來接人,主人已經催過好幾次了,他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杜朗皺起眉頭,眼裡閃著疑惑的神色,「好像從兩年前那件事後,他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濃厚的興趣,這看起來是個好兆頭,說明他已經開始懂得接納別的……」
  
  「不,不,不,事實上你說得恰恰相反。」貝爾連連搖手,然後搭著杜朗的肩,壓低說話的聲音,「我曾經想讓他最信任的兩個朋友勸他改變這個決定……可是主人還是一意孤行……非要把她留下來……她可能是那個人派來的……所以你得把人看牢了,不然的話主人肯定……」
  
  她只聽到黑人說那個魔鬼已經催了好幾次,想要派人來接她,她就再也沒心思聽後面說什麼了。
  
  那個傢伙還不死心,還想著要碰她,她在心裡罵那個魔鬼無恥已經罵了無數遍,然後悄悄回到了病房,開始思考著怎樣脫身。
  
  從那個談話來看,很明顯這個杜朗是那個魔鬼一國的,整個城堡裡她只認得那個黑人、杜朗,還有容貞。前兩者是不可能了,她的視線轉向了推門進來的容貞身上,或許她可以把她爭取過來。
  
  「容姐,我好無聊,過來說說話吧。」絮兒眨著睫毛,指了指床旁的椅子。
  
  「你想聊什麼?」容貞織著手裡的毛衣,抬頭看了絮兒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邊織著毛衣邊走了過來。
  
  她吸了口氣,決定開門見山提出來,「容姐,我想出去,我想……」
  
  她的話只說了一小半,容貞突然臉色倏變,整個人幾乎是撲過來摀住她的唇,她不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為什麼……
  
  容貞俯臉對著她,她注意到對方一直把嘴撇向一個方向,不禁抬頭望過去,那裡除了一副油彩灰暗的歐式田園油畫,什麼也沒有。
  
  「嗯,你想出去走走,透透氣,那可不行,等你幾天後完全好了,我再陪你出去也不遲。」容貞自顧自地說著,然後給她使了個眼色,轉身倒了杯水遞過來。
  
  她被弄得一頭霧水,順勢抿了幾口水,想著還有兩天的時候,再找機會也不遲。
  
  無意間,她的目光又轉向了那副油畫,過去她從沒有在意過,可今天她仔細盯著看的時候,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陰暗中彷彿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看。



第五十六章巧妙脫身

  又過去了一天,絮兒躺在床上無聊地數手指,照昨天那個黑人和杜朗的談話,他們很有可能明天就來接她。
  
  想到那個魔鬼又要碰自己,她全身直起雞皮疙瘩。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她得想辦法從這裡出去。
  
  這時候容貞端著托盤進來了,也帶來了一屋子的食物香味,「絮兒,吃午飯了,今天有你喜歡吃的菜。」
  
  「容姐,我沒胃口,不想吃。」她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頭,有氣無力地說著。
  
  「那怎麼能行,你不吃飯怎麼有力氣,我知道你在病房裡憋壞了,今天我打算帶你出去走走,這是換洗的衣服,你一會換上。」
  
  容貞的聲音從被子外傳來,接著一團衣服塞進了她的被子裡,她剛想掀開被子直起身,突然有個紙條一樣的東西藉著衣服的阻擋塞進了她的手裡。
  
  憑直覺,她感到一絲蹊蹺,捏著紙條不動聲色地躺在被窩裡。
  容貞的腳步漸漸走出了房間,她藉著被子的空隙透進來的亮光打開了紙條,上面一行潦草的字令她瞬間大驚失色:房間裡有隱蔽探頭,你的一舉一動全在監控之下,還有城堡的外圍全是肉眼看不見的紅外線自動報警系統,你不要輕舉妄動。
  
  原來房間裡有監控探頭,她憤恨地攥緊紙條,那個傢伙竟然使用這個見不得光的手段監視她,這些有錢人難道都有病態一樣的怪癖嗎?
  
  不過,從她那天坐車到這裡,所有的一切都透著古怪,她不得不對那傢伙的身份產生懷疑,他真的只是個企業第二代,或是純粹的商人嗎?為什麼他會把住的地方設置得這樣隱蔽,而且還弄什麼紅外線自動報警,他難道是擔心財富太多,遭人暗算?
  
  她敲著想得發痛的頭,決定繞過這個問題,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那個隱形探頭應該就藏在那副油畫後面。
  
  這麼說……這麼說,她平常在這裡換衣服,豈不是全被他看光光了嗎?難怪她總覺得這個房間裡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看來不是她太敏感了,而是確有其事。
  
  她頓時又羞又惱,倏然感到一些異樣,衣服下好像包裹著什麼東西,她撥開了衣服,眼前赫然出現了背包的一角,對,沒錯,是她的背包。
  
  她欣喜不已,抱緊了失得復得的背包,想著容貞剛才說的話,她將背包藏在被子裡,若無其事地下了床。
  
  容貞說得沒錯,不吃飽肚子怎麼有力氣去想別的事,不是說一會要帶她出去散步嗎?她想這是個好機會。
  
  她胡亂趴了點飯,身上現在穿的襯衣和牛仔褲是容貞給她的,被子裡的一套衣服幾乎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樣,剛剛她又躲在被子裡,根本看不出她換沒換。
  
  她想容貞就是想藉著衣服的掩護給她遞背包和紙條,再說知道了那傢伙在監視自己,不可能會再在這個房間裡,那傢伙的眼皮子底下換衣服了。
  
  她咬牙切齒地想著,容貞已經推門進來了,見到絮兒異常平靜的臉,不禁鬆了口氣,微笑著走過來極自然地抱起被子裡的「贓」衣服,「這些衣服我拿去後院幫你洗,走吧,我帶你出去透透氣。」
  
  「嗯。」絮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一種感激的目光看著容貞,現在她覺得容貞在自己眼裡簡直可愛極了。
  
  走出診所她才看清四周的環境,一片高大樹木的掩映下,診所的位置在城堡的西背角,此刻她們並沒有往城堡方面走去,反而在診所外面散步了一圈,慢慢往診所後院跑過去。
  
  她們剛走進後院,迎面碰上了杜朗,他看了看容貞身後跟的絮兒,不禁皺了皺眉頭,「你怎麼帶著她亂跑,被卓知道了……」
  
  「好了,老公,我自有分寸,你就不要再囉嗦了。」容貞撒嬌似的跑過去搖著杜朗的手臂,「反正我就帶她出來散個步,一會就回去了。」
  
  杜朗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唉,真拿你沒辦法,一會記得早點帶她進去。」
  
  「知道,知道。」容貞忙不迭地點頭,然後迅速朝絮兒擠了擠眼,轉過頭去,「對了,我今天檢查藥品,發現需要進一批藥了,我想開車去市裡……」
  
  「你開車去?」杜朗吃了一驚,隨即搖了搖頭,「平常都是貝爾派人去採購的,你還是待在診所,不要出去亂跑。」
  
  絮兒別過臉,假裝看腳下的一盆蘆葦,其實她已經感覺到一個逃離的機會就在眼前,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抓住。
  
  「不嘛,我想去市裡買幾件情趣內衣……」容貞的臉上儘是小女人的姿態。
  
  聽到那幾個字杜朗瞬間漲紅了臉,一臉尷尬地看了眼絮兒,然後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容貞,注意點場合,被人聽到不好……」
  
  「那有什麼,我們是夫妻嘛,反正就一個絮兒在,這裡又不像診所裡一樣到處有探頭。」容貞似乎不以為意,故意說得很大聲。
  
  絮兒心裡一喜,這裡沒有攝像頭,對她來說又是個重大的發現,她更加屏住呼吸,仔細聽他們的談話,雖然這樣杵在這裡當電燈泡實在有點厚臉皮,但沒辦法,她現在一心想著在明天以前逃離魔爪。
  
  「老公——」容貞親熱地叫著,環住杜朗的手臂,「我們結婚都三年了,我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快想孩子想瘋了,今天你就讓我去採購藥品吧,反正我又不是沒去過……好不好……」
  
  沒有孩子,這是他們夫妻多年來的傷痛,杜朗的心頓時軟了下來,沉重歎息了一聲,「好吧,快去快回。」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6:07 PM

第五十七章無法探知

  「遵命!」容貞在杜朗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杜朗的臉頓時通紅,他慌手慌腳地指了指車庫裡的小貨車,「你去準備一下,我去跟貝爾說一聲,不然你今天可出不去。」
  
  沒想到那個硬心腸的杜朗還有這樣純情可愛的一面,絮兒低頭偷笑著,心底雀躍無比,更想不到容貞會這樣想盡辦法幫她。
  
  看著杜朗消失的身影,容貞趕緊跑到幾顆高大的盆景後面拿出了藏在裡面的背包,然後抓住絮兒的手臂往車庫拉,「快點躲到貨車後廂裡去,我們立刻出發。」
  
  「等等,為什麼要幫我?」絮兒抱著背包停下了腳步,忍不住問著。
  
  「這個等你出去後再說。」容貞焦急地打開的後車廂,把絮兒往裡推,「現在快躲起來,杜朗去打電話了,他馬上就會回來。」
  
  絮兒乖乖躲到車廂裡,只聽到「匡啷」一聲外面的車廂被鎖上了,車廂裡黑漆漆一片,她的雙手胡亂摸索著,碰到了一些紙箱,再往旁邊找了塊空的地方坐了下來。
  
  她抱著背包靜靜等待,不自覺地開始胡思亂想,會不會杜朗去打電話的時候發現她不見了,或是杜朗突然提議他也要跟著容貞一起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貨車還沒有起動,她越來越煩躁不安,正準備支起身體站起來,突然聽到一陣引擎發動的聲音。
  
  太好了!她鬆了口氣,又摸索著坐了下來,車裡伸手不見五指,她索性閉上眼睛,隨著車子的顛簸和時間的推移,她估算小貨車可能已經開出了一段距離。
  
  又耐心等了一段時間,終於小貨車停了下來。車廂門被打開了,長時間待在黑暗中,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刺眼的亮光,然後手被人拽著拉起來,「出來吧,你安全了。」
  
  容貞拉著她下了車,她瞇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光線,看看四周好像是上次她搭家用貨車逃跑的路線。
  
  容貞不由分說推她進了駕駛室,「別磨蹭了,我們得趕緊走。」
  
  絮兒坐進了副駕駛座,看了眼踩下油門的容貞,「容姐,謝謝你幫我,如果今天不是你幫我,我真不敢想像明天……」
  
  她咬了咬唇,沒有繼續說下去,相信容貞也早有耳聞。
  
  容貞不在意地揮了下手,「別跟我客氣,我這個人就見不得男人欺負女人。你們的事我已經聽說了,雖然卓對我們有恩,但我考慮了一下還是想幫你,因為你寧願撞死也不想屈服,你很特別,有點像我當年的影子,也是這樣義無反顧……」
  
  容貞說著說著聲音低下去,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裡,絮兒識趣地沒有追問下去,她低頭打開了背包摸出手機,屏幕是暗的,已經兩個星期了,電肯定早耗光了。
  
  容貞這時候轉過頭看著她,「你的電池我已經幫你充好了電。」
  
  絮兒一按開機按鈕,果然就亮了,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嘴裡一個勁地說,「容姐,謝謝……謝謝……」
  
  「好了,好了,小丫頭,你撞牆時可沒這樣多愁善感吧。」容貞伸手拍了下她的額頭,絮兒瞬間倒吸了口氣,意識到自己碰到她額頭上的傷口,容貞抱歉地收回了手。
  
  「容姐,你說我額頭上會不會留疤。」絮兒將車裡的後視鏡轉向自己,捋開額前的劉海,幾天前紗布才折掉了,留下這樣一道扁圓形傷疤。
  
  容貞右手換了下車檔,目光盯著前面的路面,「不好說,你的傷口太深了,注意回去後不要吃醬油之類的食物。」
  
  「好,我知道了。」絮兒放了下手,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想起了這段時間一直憋在心裡的疑問,「容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那個魔鬼……呃,就是那個鄭卓到底是什麼身份?他怎麼會住在城堡裡?還有,他怎麼可以把人命當兒戲,派人把那兩個農用貨車司機給殺了呢?他難道不怕坐牢嗎?」
  
  容貞深深看了她一眼,出乎意料地沉默了足有一分鐘,旋即避重就輕地回答,「你最好不要知道得太多,因為外面凡是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一句話說得絮兒整個人如落入了寒冷的冰窖,她隱隱感覺到那傢伙身份的非同尋常,他看不上去遠遠不止是一名普通的企業管理者,他神秘得使她感覺到一種深不可測的幽詭。
  
  四十分鐘後,小貨車在一幢寫字樓前停了下來,絮兒笑著揮手和容貞道別,看著小貨車開遠的車影,她一身輕鬆地踏上了寫字樓的台階。
  
  那個魔鬼曾經威脅她要對付奐哥哥,所以她得親眼看看他是不是安然無恙。她搭電梯到了七樓,葉奐律師事務所最幾年在國內名氣響亮,葉奐索性大手筆租下了整個樓層。
  
  前台的敏姐抬起頭,熱情地跟她打招呼,「嗨!絮兒,又來找你的奐哥哥啦!」
  
  「是啊,敏姐。」絮兒一手握著背包的帶子,一手揚起來打了聲招呼,「奐哥哥在辦公室嗎?」
  
  「在呢。」敏姐衝她招招手,等她走過的時候神秘兮兮地說,「不過他最近脾氣不太好,這幾天事務所裡的所有人幾乎都被他的颱風掃到,大家每天做事的時候都膽顫心驚的,生怕會變成炮灰。」
  
  啊?絮兒張大了唇,在她的印象中奐哥哥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工作中他雖然嚴肅,但很少看到他發脾氣,最近他怎麼了?被新女朋友甩了嗎?



第五十八章懵懂感情

  她帶著疑惑的心情走向奐哥哥的辦公室,遠遠地就聽到他在辦公室裡高揚起來的聲音,「小唐,進來一下。」
  
  大家不約而同地抬起頭,向坐在角落裡的小唐遞過去一道同情的目光,叫做小唐的女孩戰戰兢兢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走進了辦公室。
  
  門關上的一剎那,所有人的耳朵全都豎起來,沒一會門縫裡傳來預期中的火藥味,「你是怎麼做事的?一件小小的離婚訴訟案辦成了這樣,這次僱主對你的評價是一般,還可以……你說你來事務所都快大半年了,怎麼水平還上不去,你是不是不想要年終分紅了……」
  
  如果用最重要的扣年終分紅來教訓屬下,看來奐哥哥這次受得刺激還真不是普通得小。據她所知事務所裡的律師們每年望眼欲穿,就盼望著年終分紅,做得優秀的律師可以分到幾十萬,再差點的也能分到十幾萬。
  
  絮兒越靠近辦公室,耳膜就震得嗡嗡作響,她幾乎以為自己認錯了這個聲音,根本不像過去那個奐哥哥。
  
  不知道這次究竟是哪個女人這麼有本事甩了奐哥哥,讓他的脾氣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她抿唇笑著,眼角的餘光掃到一些人跟她使眼色,示意她進去,還做了自殺伸舌頭的動作,他們的意思是說她跟奐哥哥熟,讓她去解救小唐,不然小唐死定了。
  
  可是天知道她也害怕,不禁吞了吞口水,畢竟現在奐哥哥在處理工作上的事,她這樣進去插嘴會不會也被炮轟。
  
  見她猶豫了,大家大失所望,她咬了咬唇,頓時有些難為情,好吧,死就死吧,她做了個深呼吸,擰開門走了進去。
  
  小唐低著頭,完全被葉奐的怒氣嚇傻了,蠕動了嘴唇半天才冒出來一句,「……老大,我會努力……」
  
  「這句話你已經說了無數遍了。」葉奐坐在真皮轉椅裡,低頭揉了揉鼻樑骨,「我不希望再聽到僱主給你的評價是一般,還可以,這幾個字,聽到沒有?」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一定努力。」小唐彷彿得到了天大的特赦一般,點頭如小鳥啄米,飛快地跑出了辦公室。
  
  「真是一群不讓我省心的傢伙。」葉奐略顯疲憊地歎了口氣,其實他也知道現在辦公室外面坐的一個個都怕他,他也不想這樣發脾氣,可最近絮兒莫名其妙失蹤了,他整整找遍了她所能去的每個地方,甚至在報紙上發了重金懸賞的尋人啟事,至今卻連她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整日焦躁不安,工作一點勁都沒有,脾氣自然而然就上來了,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肩膀上突然落下兩股柔軟的力道,輕輕按摩著他的雙肩,他下意識地抬起頭,頓時驚愕地看著彷彿從天而降的柳絮兒。
  
  他說話直打愣,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絮……絮兒,真……真的是你?」
  
  「是我啊,奐哥哥,你怎麼了?」絮兒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覺有些想笑,「一段時間沒見,你不會連我都不認識了吧。」
  
  葉奐一把抓住絮兒的手,冷下一張俊朗的臉,連聲責怪她,「絮兒,你還說呢,你怎麼無緣無故消失了半個月?上次你去拉斯維加斯起碼你還告訴了我,這次怎麼你連吭都不吭一聲,你到底去哪裡了?」
  
  她心驚了一下,對哦,她怎麼忘了自己已經整整消失了半個月,可是要怎麼回答呢,告訴奐哥哥她的經歷,求得他的保護嗎?
  
  倏然,那天她昏迷時,瘋狂而嘶啞的嗓音在腦海裡響起來,「……你聽到沒有……你死了,我會像對付那兩個人一樣對付你身邊的人……那個開律師事務所的傢伙……你聽到沒有……」
  
  她猛然打了個激靈,從容姐警告她的話來看,那個魔鬼太可怕了,他甚至眼睛眨都不眨就隨意殺人,她不能,不能連累奐哥哥。
  
  「對不起,奐哥哥,害你擔心了,我去同學老家玩了幾天,走得匆忙,忘了跟你說了,你不要生氣,我保證下次再忙也會提前告訴你。」
  
  她揪著葉奐的襯衫袖口,可憐巴巴地求得他的原諒,葉奐聽到這段話,再看看她平安無事,心裡的氣早就消了,不由鬆了口氣,「就原諒你這一次,下次一定要記得事先告訴我你的去向知道嗎?」
  
  「嗯,我記住了。」她拍拍胸口做著保證,看著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從那裡逃出來到現在中午胡亂吃的一些食物早就消化掉了,肚子開始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肚子餓了吧。」葉奐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異常,憐惜地捧起她的臉蛋,目光裡盛滿了柔情,「我帶你去吃頓大餐好好補一補,你看你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最近又瘦了一圈,我一隻手都可以蓋住你的小臉了。」
  
  這半個月她整個心事重重,一心想著怎樣逃出來,哪有什麼胃口,她勉強扯出一個笑臉,「奐哥哥,你不覺得這樣才好看嗎?我是故意在減肥……」
  
  葉奐不禁有些氣結,瞬間堵斷了她的話,「你已經夠瘦了,再瘦下去,身上什麼料都沒有了……」
  
  她看了眼自己的身形,不滿地大叫,「奐哥哥,我哪有你說得這樣差。」
  
  憋著一股笑,葉奐板下了臉,以一種命令的口氣說著,「聽話!現在停止減肥。」
  
  「好吧,好吧。」她妥協地歎了口氣,誰讓現在自己身邊就剩下他這一個親人,況且他也是為了她好,她不想惹他不高興,眼珠俏皮地轉了一圈,「不過你確定你今晚沒有約會嗎?要不然我回去好了,自己煮碗麵……」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6:08 PM

第五十九章不可告人

  葉奐起身拿起西服外套,一口氣回絕了,「不行,面裡沒什麼營養,我說了帶你去吃大餐就一定說話算數。」
  
  好吧,有免費大餐吃,她當然不會拒絕,再說今天費盡周折從那個令人窒息的地方逃出來了,她當然要好好慶祝自己獲得了寶貴的自由。
  
  一個多小時後,從一家高級餐廳裡出來,她坐上了停靠在路邊的世爵,忍不住打了個飽嗝,奐哥哥點的全是她愛吃的菜,她不客氣地埋頭苦吃,結果就吃撐了。
  
  轉頭看著離車不遠處的身影,奐哥哥正在接一個重要的電話,她耷拉下頭,無聊地掏出手機,發現手機上有一條未接電話。
  
  會是誰找她?她下意識地撥過去,話筒裡很快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你找誰?」
  
  她聽出這個聲音是淺淺,不由問著,「淺淺,是你打電話找我嗎?」
  
  淺淺也聽出了是絮兒的聲音,從鼻腔裡發出一陣鄙夷,「喂,鄉下妹,你以為你是誰?我會找你,哼……做夢!」
  
  絮兒早就習慣了淺淺對她的說話態度,只是她覺得有些不解,明明是這個電話打過來的啊,怎麼又說不是呢?
  
  「我可跟你說好哦,兩個星期已經過了,是你突然消失,自動放棄了家教。
  
  好了,不跟你廢話了,拜拜!」淺淺說了一大通,然後大笑著掛斷了。
  
  絮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哦,家教,那天她跟曾老爺子說好了做淺淺兩個星期的家教,到今天兩個星期的時間已經過了。
  
  手機突然又響了,她一看還是那個號碼,趕緊接聽。
  
  「是絮兒嗎?我是你曾伯伯。」她吃了一驚,是曾老爺子。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嘴裡囁嚅著,「曾伯伯,好……」
  
  「呵呵,你怎麼消失了這麼久?你是不是把淺淺的家教給忘了?我可是一直在打你電話,就是一直關機。」
  
  絮兒深吸了口氣,心想著還不是你那個寶貝二兒子搞得鬼,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
  
  眼前浮現出一副想像的畫面,當曾老爺子打她的電話不停找她的時候,那傢伙站在一旁雖然心知肚明,卻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冷眼旁觀的態度。
  
  真是可惡!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邪惡的人!他簡直就是非人類。
  
  她搞不懂,這麼多年,難道曾老爺子一點都不知道他兒子住在那個陰森恐怖的城堡裡的事嗎?再有那個魔鬼,他為什麼要瞞著自己的親人這些事?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一連串的問題弄得她一個頭兩個大,電話那頭卻在催促,「絮兒,絮兒,你在聽嗎?」
  
  「我在呢,曾伯伯。」她調整呼吸,盡量以平穩的音量做解釋,「抱歉了,曾伯伯,最近我突然有點事去了別的市,走得匆忙,沒來得及說,今天我才回來,至於家教的事我想……」
  
  如果去做淺淺的家教,她肯定會遇到那個魔鬼,她十二萬分地不想見他,再加上她剛從魔掌裡逃出來,可不想再被抓住。
  
  這樣想著,她剛想以一個理由推掉這件事,電話那頭曾老爺子已經搶先開了口,「呵呵,你別把淺淺的話放在心上,我剛才都聽到了,這孩子都被她媽慣壞了。家教你可以從明天開始,淺淺那邊我會說服她,你不要擔心。」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差點沒跳起來,「對不起,曾伯伯,我可能沒辦法做這份家教了,我還是個學生,我的功課也緊張,我想……」
  
  「絮兒,你是不是還在生淺淺的氣啊,她是妹妹,你是姐姐,不要跟她一般見識,酬勞我再加一倍,你上的學校是名牌大學,你又是淺淺的姐姐,我相信由你做她的家教比那些外人要花心思許多,你說是嗎?」
  
  「我……可是,曾伯伯,不是錢的問題,我也沒生淺淺的氣,真的,我……我最近身體不好,您還是另外找家教吧,就這樣,我……我先掛了……」
  
  她吞吞吐吐,心虛得直冒冷汗,頭一次沒等對方說完電話就手忙腳亂地掛掉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又打了過來,她像燙手山芋一樣將手機扔進了背包裡。
  
  手機還在堅持不懈地響著,看來這個曾老爺子也是個執拗的脾氣。
  
  不行,不行心軟,一旦答應了,她就有可能陷入危險,這次她鐵了心不想再去曾家,更不想被那個魔鬼逮住。
  
  她默默說了聲「對不起」,慌忙拔掉了電池。總算安靜了,她靠在座位上長舒了口氣,奐哥哥怎麼還不來?她決定下車去看看。
  
  她推開車門左右望了望,在一個電線桿前奐哥哥還在低頭講電話,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她打算催奐哥哥送她回去。
  
  走了十幾步,感覺到黑暗中似乎有雙眼睛正盯著自己,她驚恐地望向四周,卻沒發現什麼異常。
  
  她握緊拳頭,暗暗告訴自己是自己神經繃得太緊了,再說還有奐哥哥保護她呢,奐哥哥可是跆拳道黑八段,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奐哥哥……」她快跑了幾步,神情緊張地拽了拽低頭的身影,「你送我回去吧,我……」
  
  「絮兒,你怎麼了?」葉奐放下手機,見她的臉色有些不對,「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她順水推舟,連忙點頭,「可能是我吃多了,胃不舒服。」
  
  葉奐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呀,暴飲暴食,這下難受了吧。」
  
  「嗯,嗯,我們趕緊走吧。」她胡亂應著,拽起他的手臂拉向車的方向,現在她只想著快點離開。
  
  但願是她自己多想了,那傢伙應該不會神通廣大到這麼快就追蹤到她。一定是她多想了,對,一定是這樣,她不斷在心裡自我安慰著。



第六十章煎熬的心

  一路上,葉奐察覺到她有點不對勁,不停地轉頭看她,「絮兒,你臉色不大好,胃是不是漲得難受?」
  
  「唔……」她支吾著點頭,無法說出內心的恐懼,手指在膝蓋上無意識地劃著圈,「我去樓下買盒胃藥就行了。」
  
  「現在快半夜了,藥店早關門,我家裡正巧有治消化的胃藥,你今天就睡我那裡。」葉奐轉著方向盤,世爵隨即調頭開往另一條路。
  
  絮兒想拒絕,可蠕動著嘴唇又輕輕嚥了下去,有種恐懼像毒蛇一樣盤踞在心裡,不知道那傢伙發現她不見了會怎麼做?容姐私自放她的事肯定會被曝露,他會不會像對付上次那兩個人一樣殺了容姐?
  
  葉奐將車駛進了公寓的地下停車場,見絮兒還愣著拍了拍她的肩,「到了,絮兒。」
  
  「哦。」她低頭解下了安全帶,神不守舍地下了車。她想打電話,又不知道容姐的手機號碼,整顆心如同在火上煎煮一樣,為了懲罰她,那個魔鬼已經殺了兩個人,她不想再讓容姐因為她而送命。
  
  簡單的黑與白的搭配,無論是豪華氣派的裝飾還是昂貴的傢俱都透出一股成熟男性的韻味,這裡是葉奐的私人公寓。
  
  最初絮兒去報考上的大學報到,由於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租房,頭幾天她就暫住在這裡。她知道他有女朋友,怕打擾到他的私人生活,很快又識趣地搬了出去。
  
  進了公寓,葉奐迅速從抽屜裡翻出一包藥,又拿了杯開水遞給她,「這種胃藥的藥效不錯,只要吃一片就行了。」
  
  「謝謝奐哥哥。」她接過藥含在嘴裡,抿唇笑了笑,「你不用管我,我自己知道睡哪個房間。」
  
  「那好,我去洗澡了,你吃完藥再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他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轉身剛走了幾步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回過身來不放心地說,「你已經有一個月沒去學校了,明天可要準時上課知道嗎?」
  
  她吞下了藥片,又喝了口水,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趕緊去洗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在她的印象裡,奐哥哥雖然關心自己,但他懂得尊重彼此,平常各自都有一定私人空間。
  
  怎麼她消失了兩周再見他,無論是他的眼神,還是言談舉行總是透著些怪異,而且還變得囉嗦了。這真不像她,她不禁看著他的背影笑了起來。
  
  葉奐轉身往臥室走,隨手脫了身上的襯衣扔到了沙發上,男性壯實的背突然落入眼簾,絮兒的臉頰頓時如火一樣燒起來,趕緊別過身,跑向了另一間臥室。
  
  這間臥室奐哥哥一直為她保留著,裡面的東西都是她以前住在這裡時的模樣,床頭櫃上的小熊鬧鐘,書桌上的幾本科幻書,還有她放在洗手間裡,搬走時忘了帶走的牙膏,看得出這裡每天都有人專業打掃。
  
  她擁著被子左右轉頭看著這間臥室,暖流慢慢從心裡溢了出來,奐哥哥和她沒有任何血脈關係,但他們之間卻有種和諧的親情,她已經把他當成世上唯一的親人。
  
  第二天清晨——
  
  她在桌上發現了一張葉奐留下的紙條:絮兒,我去上班了,早餐自己記得吃,另外你的書本我幫你拿過來了。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兩本書上,那是她今天要上的兩門學科,奐哥哥肯定是擔心她起床晚了,來不及拿書,所以一大早開車去她租的房子替她拿過來的。
  
  她抱著兩本書開心地笑起來,走到餐桌上,那裡有一份三明治和一杯溫牛奶,不過她知道不是奐哥哥做的,他請了一位保姆每天負責過來做早餐。
  
  她喝光了牛奶,把書放進了背包裡,拿起三明治一邊大口大口咬著,一邊鎖上了公寓的門。
  
  缺了一個月的課,她向同學借來了筆記,吃過中飯,她早早來到空無一人的階梯教室,打算利用中午的時間惡補,還有一個月就要期末考了,她還想拿那筆獎學金呢。
  
  史露雪的那筆錢現在對於她來說還很遙遠,她必須盡快想辦法還掉,可在她最需要錢的時候,屋漏偏適連夜雨,半個小時前她打電話給那三份家教,孩子的父母對她無緣無故消失半個月非常不滿,都說已經另外請家教了。
  
  想到突然少了幾份外快的收入,她心疼極了,只好打落牙往肚子裡吞,計劃著下午兩節課後去街上轉轉,再找幾份家教或是零時工。
  
  手機開始震動,她瞄了一眼,沒理,埋頭抄筆記,身後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絮兒,你果然故意不接我電話,為什麼?」
  
  她手上的筆沒停,彷彿沒聽到麥英祺略帶傷感的聲音,繼續埋頭抄筆記。
  
  一個身影坐到了她身旁的位置上,見她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瞬間抽走了她的筆,「絮兒,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她保持著拿筆的姿勢,停頓了幾秒鐘,然後快速合上書本,拽起背包,一聲不吭地往外走。
  
  「柳絮兒。」麥英祺似乎有些火了,連句帶姓地在背後叫,「你再走一步,我們之間的情誼就算完了。」
  
  他的威脅對她來說絲毫不起作用,她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身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她被麥英祺硬拖著往後退。
  
  她拚命推他,他利用身體的優勢壓著她坐到了一旁椅子的扶手上,突然朝她大吼著,「柳絮兒,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那晚在拉斯維加斯的海邊,我一個人傻傻等了你整整一夜,回到賓館又聽說你一早飛回國了,你知道我當時什麼心情嗎?我覺得我被愚弄了,我是個傻瓜……」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6:09 PM

第六十一章親自過來

  這傢伙編的故事可真像,她冷冷地昂起下巴搶下了他的話,「你是在暗諷我麼,我才是傻瓜。
  
  你心裡很得意吧,你和魯靈的計劃真是天衣無縫,我承認我是個徹底的大傻瓜才會被你們戲弄,這下你高興了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麥英祺的鼻樑上架著墨鏡,他索性摘了下來,露出一臉的茫然和不解。
  
  「那你就繼續裝聽不懂吧,從現在起我跟你沒什麼關係,我不想再看到你。」她冷笑著看他裝腔作勢,使出全身的力量猛然推開他,飛快地往階梯教室門口跑去。
  
  她聽到他在身後嗓音哽咽地大叫,「絮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把話說清楚,我不想失去你……」
  
  她踏上出口台階的時候,不經意地一回頭,內心猝然間卻有了絲波動,是自己看錯了嗎?麥英祺這傢伙的眼裡竟然流露出悲傷的痕跡。
  
  他真是個好演員,跟史露雪那個女人一樣會演戲,她可不是他的對手。她頭也不回地奔了出去,心裡好難受,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樣。
  
  她在校園裡漫無目的地轉悠著,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看書,可看了半天,書還翻在那一頁,腦海裡總是回放麥英祺那傢伙說的話,不行,不能相信那個傢伙的花言巧語。
  
  她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看書,等到快上課的時候她才抱著書本往階梯教室趕,同學們陸陸續續填滿了座位,她隨意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夾著書本的教授也走了進來,教室裡突然起了一陣動,有些人站了起來伸長了脖子,還有些女生的尖叫。
  
  她正在埋頭理解一個知識點,身旁坐著的胖女生突然站了起來,椅子發出了巨大的響聲。她不禁抬頭看了一眼,這一下不由翻了個白眼,麥英祺這傢伙此刻站在她左手邊的過道裡。
  
  「這位美女,可不可以把你的座位讓給我?」帥氣完美的臉型,鼻樑挺直,帶著好看的弧線,健康的小麥色皮膚襯托著唇邊掛著一抹淺笑的唇角,說他是女性殺手一點都不誇張,僅僅是這樣看著他,女生主覺得呼吸困難,好像除了呆望著他什麼也做不了。
  
  說完這些,麥英祺耐心地等待著,四周已經有些女生在尖叫,「矮胖子,還不給麥英祺讓座,他看上你的座位是你的榮幸……」
  
  「就是,我還巴不得他坐我這裡呢,還不快讓開……」
  
  玫英祺修長的手指放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又指向前面女生們給他留好的座位,「我用那個座位跟你換……」
  
  「可以的,可以的……我馬上拿東西……馬上……」胖女生這下終於反應過來了,她忙不迭地收拾書本,在眾人的目光下跌跌撞撞跑向那個位置。
  
  麥英祺優雅地坐了下來,所有的人開始紛紛落座,麥英祺和柳絮兒是哥們的事在大學裡早就不是什麼新聞,女生們一開始不接受自己的偶像身邊還有個異性當朋友,但也沒辦法,最後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台上的教授雖然對課上的這段小動有些不滿,但他也清楚麥英祺在學校裡的人氣,他可不想引起眾怒,於是清了清喉嚨,「好了,同學們,上課了,開始點名……」
  
  絮兒始終低頭看書,就當沒看見剛剛換座位的小插曲。
  
  點完名之後,教授開始上課,她認真聽講,仔細做筆記。原本以為他換位置就是要找機會跟她說話,可從坐下到現在他一直在專心致志地聽課,她慢慢放下心,沉入到精彩的課題裡。
  
  兩堂課很快就上完了,柳絮兒第一時間收拾好東西,右邊的七八個同學有的還在抄筆記,有的趴在桌子上還沒睡醒,她低頭對著最靠近過道的麥英祺客氣而疏遠地說著,「麻煩你,請讓一下。」
  
  「絮兒,不要這樣,我們談談好嗎?」麥英祺歎了口氣,之前的怒氣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苦笑,「你就算定我的罪,也總得跟我把話說清楚……」
  
  「沒什麼好說的,我說過從此以後我們之間就當從來不認識。」她面無表情地拋下這句話,轉身順著座位另一側的人流往外走,心裡卻在冷冷地笑著,他要和她談什麼?談他怎麼和魯靈一起設計把她的初夜賣給了一個陌生人嗎?
  
  被最信任,最好的朋友出賣這種滋味相信只要嘗過一次就終身難忘。她不想再多說什麼,就當她瞎了眼,認錯了他。
  
  她加快了腳步跑向校門口,可自己真的不在乎嗎?為什麼心口一下下疼得厲害?她承認自己有時候太過重感情,她的心依然很難受,原來那個傷口一直在,只是她忽略了,以為它不流血了,現在被輕輕一碰,疼痛開始蔓延。
  
  她咬著唇,悶低著頭走出校大門,習慣性往左邊街道走。
  
  「絮兒……」
  
  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不禁抬起頭,瞬間倒吸了一口氣,面前的一顆大樹下曾老爺子坐在輪椅上,笑呵呵地朝她招手,「絮兒,我可等到你了。」
  
  「曾伯伯,你……你怎麼來了?」她太吃驚了,說話直打愣,不自覺地慢慢走了過去。
  
  曾柏堂笑了笑,「呵呵……我當然是來看你的啊,你說你身體不舒服,不能做淺淺的家教,我就親自來看你。」
  
  「曾伯伯,您就不要再開我玩笑了。」絮兒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她當然知道曾老爺子是在指她裝病的事,同時又有些受寵若驚,他竟然坐著輪椅在這裡等她下課,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事,不禁有些內疚,「您身體不好,怎麼還親自過來了?」



第六十二章重蹈覆轍

  曾柏堂重重歎息著,「不來不行啊,我想看看我親自來請你,你會不會同意去做淺淺的家教。
  
  我以前生意太忙,淺淺這孩子欠缺管教,她媽媽又把她慣壞了,我現在想管,又力不從心。你看看她那個成績,再看看她整天的裝扮和作風,跟個瘋丫頭一樣,我的老臉都快丟盡了。」
  
  絮兒隱約感到太陽穴跳得疼,今天如果是換作別人,坐著輪椅親自來請她,她肯定想也不想滿口答應,可問題是她害怕看到那個魔鬼。
  
  她暗自尋忖了一會,舔了舔唇慢慢開了口,「曾伯伯,其實你可以讓你兩個兒子幫忙管淺淺,他們不是也畢業於名校嗎?我看淺淺好像和他們的關係挺不錯的,我想他們又是淺淺的哥哥,由他們來管,肯定比我要好得多。」
  
  「唉,現在公司內部重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們去做,我大兒子玄銘掌握著整個公司的運作,哪有時間。再說卓亞他剛剛坐上財務總監的位置,一天到晚忙著做財務審核,奔走在各個分公司間進行月度財務審核,總之他們兩個人根本抽不開身,所以我才想到了你。
  
  「絮兒,你真的不願意幫你曾伯伯這個忙嗎?」
  
  「我……」絮兒怔忡住了,她不想看到老人家大老遠跑過來等了她一天,就這樣失望而歸,可……
  
  「唉,好吧,我也不勉強你,我走了,你有空去家裡玩。」曾柏堂蒼老的臉上明顯帶著失望的神色,他擺了擺手,靜候在身後的管家推著輪椅走向街道旁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
  
  輪椅推到轎車的一側,司機打開後車門,管家和司機左右架著雙腿不能動的曾老爺子一點點,慢慢扶他上了車。
  
  看到了這一切,絮兒實在於心不忍,想想自己太殘忍了,她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等一下,曾伯伯,我答應做淺淺的家教。」
  
  沒有人察覺到右手旁的大樹後有個黑影一閃而過,黑影慢慢退到了牆根處,然後拐過路口,向T大校門口不遠處停著的一輛黑色賓利跑去。
  
  黑影小心謹慎地敲了下副駕駛座旁的玻璃,車窗迅速降下,裡面出現一張黝黑的臉,黑影跟車裡的人一陣嘀咕。
  
  貝爾關上了車窗,從副駕駛座上回過頭看向車後座,「主人,手下的人說那個女孩被曾老爺的車接走了,他們的談話裡好像提到什麼家教。」
  
  車窗外投進來的光線彷彿忽略般將高大欣長的身影映襯得益發陰暗無比,只有一雙閃著寒光的眼眸迸射出凌厲的駭人氣勢,緊抿的雙唇微微挑起,「開車,回曾宅。」
  
  賓利疾馳在道路上,車廂裡寂靜得可怕,伸手將脖子上煩人的領帶拽下來,他昨天一早去鄰市分公司進行月度財務審核,今天剛一下飛機就聽貝爾報告說,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昨天逃了。
  
  貝爾似乎感覺到身後濃濃的怒氣,轉過頭繼續說著,「主人,那個女孩昨晚已經被我們的人盯住了,她和那個叫葉奐的律師一起吃了飯,然後就去了葉奐的公寓,第二天才去的學校。主人,我想這個女孩可能騙了您,她好像和這個律師關係親密,她昨晚還留宿在這個男人的家裡,她不像外表上看到的那樣清純……」
  
  這句話如同火上澆油,鄭卓暴躁地低喝著,「該死的女人,我非得讓她嘗嘗欺騙我的下場。」
  
  轎車駛進曾宅的時候,絮兒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本能地將雙手放在胸前,心想大概是車裡的冷氣太強了。
  
  「好了,到了,絮兒,你先下車。」曾柏堂微微點頭,示意她先下去。
  
  她依言下車後,站在台階上等待著。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曾老爺子不是說他最近忙著奔走於各個分公司檢查什麼財務財目,她想應該不會碰到那個傢伙。
  
  手機在背包裡大肆震動,她順手掏了出來一看號碼,手不自覺地一哆嗦,這個號碼她認識,是那個傢伙的。他打過來了,怎麼辦?要接嗎?
  
  嗡嗡的震動聲像雷鼓一樣敲在心上,轉眼想到了容姐的安危,猶豫再三,看了眼曾老爺子正被下人扶著慢慢從車上下來,估計還有一會,乘著這個空隙她握著手機走到遠處的大樹下。
  
  她鎮定了一下情緒,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只有呼吸撲在話筒上的聲音,一股陰冷的氣流彷彿傳到了她的耳朵裡,「我的車在曾宅外面的第一個路口,你立刻過來,你將會看到一場好戲。」
  
  她心裡咯登了一下,他怎麼知道她在曾宅。好戲?難道說他要懲罰容貞嗎?
  
  「不說話?」話筒裡飄來他邪肆的低笑,「那麼我想那個昨晚和你在一起的律師會……」
  
  一聽到他要對付奐哥哥,她再也忍不住了,驚恐地大叫,「不要!你想對奐哥哥怎麼樣?他可是國內有名的律師,你……」
  
  她的話只說了一半,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忙音,他已經掛掉了電話。
  
  她咬起唇盯著手機,整個人呆在那裡,她當然知道這次主動去的話肯定會被抓住,或許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了人身自由.
  
  可如果不去,奐哥哥的安危令她擔憂,他是她現在最在乎的親人,她不能讓他白白送掉性命。
  
  雖然她到現在還沒弄清楚那傢伙的身份,但她能感覺到他的勢力似乎遠遠超乎她的想像,他真的會對付奐哥哥,她不能,不能讓那兩個貨車司機的事重蹈覆轍。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06:09 PM

第六十三章乖乖臣服

  她跟曾老爺子說自己有點急事,改天再開始做淺淺的家教,然後匆匆忙忙往外趕。
  
  她從曾宅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路口著一個黑人,身後停靠著一輛氣派豪華的賓利。
  
  她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耳旁聽不到任何聲響,靜得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雜亂無章的心跳。從這裡到車之間只有幾十步的距離,可她卻覺得漫長得似乎走了幾千米。彷彿她的目標不是一輛車,而是一個巨大的牢籠,是的,牢籠。
  
  可不管是牢籠還是火坑,為了最親的人,她只能硬著頭皮向前衝,不能回頭。
  
  她走到了車旁,黑人側身替她打開車門,看著她的目光似乎有些變了,帶著些鄙夷的不屑,她暗自想著自己好像沒得罪他吧。
  
  靠在後車座裡陰暗的身影,玄冰般的目光掃了她一眼,她頓感鋒芒在背,不禁咬起唇,緊攥背包帶,迅速跨了進去。
  
  車門被「砰」地關上,不知是車裡的冷氣打得太冷,還是身旁的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冷意,總之她覺得自己宛如落入了冰窟裡。
  
  她沒有看他,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像冰箭一樣射在她的臉上,她深吸了口氣,無畏地抬起頭和他對視,氣憤地低吼著,「你這個殺人兇手,你究竟想怎麼樣?你又要殺人了嗎?奐哥哥是國內有名的律師,他如果死了,警方肯定會介入調查,抓住蛛絲馬跡,到時肯定會懷疑到你的身上。」
  
  他嗤之以鼻地冷笑著,俊魅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那雙千年寒冰似的冷眸裡卻聚起噬血的風暴,「我會讓你親眼看到,你的這種想法是多麼可笑和幼稚。」
  
  她不自覺地緊握著背包帶,不知道他又要玩什麼把戲,她逃走了,他抓住了她,她以為迎接她的肯定是一陣耳光或是一陣暴打,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什麼也沒有,他只是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她就聽他在低聲吩咐司機開車。
  
  賓利緩緩向了市中心的方向,她遠遠就看到奐哥哥所在的寫字樓,不由緊張地看了他一眼,他究竟要做什麼?
  
  賓利在馬路對面的街道停了下來,車裡只聽到貝爾嘰哩咕嚕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側回身來說著,「主人,請您等兩分鐘。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她看看黑人,又看看他,完全弄不懂他要做什麼,他扭過頭看向窗外,她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那裡停著一輛世爵,她認出是奐哥哥的車。
  
  難道說……她突然想到一點,驚恐地張大唇,顫抖的音量問,「你的人……做了什麼?是……不是在奐哥哥的車上做了手腳?」
  
  他轉過頭看她,危險的眼眸瞇起了一條線,冷硬的指尖挑起的下顎,「你不是一再想逃麼?我可沒精力跟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玩捉迷藏的遊戲,這次我會徹底拔掉你身上的刺,讓你乖乖臣服。」
  
  他的手指夾得她下巴的骨頭生疼,可這些遠不及內心的恐懼來得令她毛骨悚然,「你要用奐哥哥的命來教訓我。」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手掌下逐漸失去血色的小臉,森寒的眸底蘊滿了肅冷的殺意,「這是你應得的教訓,懲罰你身邊的人會讓你更加刻骨銘心。」
  
  「你這個變態、魔鬼、瘋子……」她再也抑制不住滿腔的憤怒,氣惱不過掄拳捶打他。恐懼宛如一雙無形的手慢慢扼上了她的脖子,想到奐哥哥有可能會死,她的心就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似乎早就知道她的企圖,驟然扣住了她的雙手,將她拉向他,陰妄的嗓音從兩片性感的唇瓣吐出,「還有幾十秒你最好想著怎麼向我求饒,不然他可能連全屍都沒有……」
  
  他身上的冷冽氣息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道直鑽進鼻腔裡,她背脊瞬間緊繃了起來,整個人意志彷彿被他這句警告的話驟然壓垮了。
  
  是啊,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可要她向這個魔鬼低頭,好難,真的好難,她辦不到。
  
  「主人,他已經出來了?」貝爾的聲音從前座傳來。
  
  猛然打了一個激靈,一抬頭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快步從寫字樓裡走了出來。
  
  她眼尖地看到馬路對面他的車下有一灘油漬,糟了,他的車漏油了。今天氣溫較高,汽油相應蒸發很快,如果有一點點火源的話,就會著火,甚至爆炸,這些是基本的常識,她曾聽奐哥哥提起過。
  
  而她也看到了路過蹲著幾個形跡古怪的人,這個大熱天雙手卻捂在褲子口袋裡,她不難猜出那裡面會有……打火機或是火柴。
  
  葉奐抬手看了看腕表,直直地往那輛車走去,渾然不覺死亡正在向他靠近。
  
  奐哥哥,不要,不要過去,她想張唇大叫,可擱在下巴上的力道捏得骨頭發出一聲脆響,再說這裡離他也太遠,而且還有玻璃的阻擋,聲音根本發不出去,想打電話通知她,可雙手卻被鉗制著。
  
  鄭卓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知道他在等她求饒,等她說出再也不反抗的話,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眼看著還有七八步奐哥哥就要接近世爵車了,那幾個人也開始有了動作。



第六十四章說出實情

  外婆已經走了,奐哥哥是她世上唯一的親人,他會在她扁桃體發炎的時候給她準備藥,會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她以結實的肩膀當作依靠。
  
  她真的無法自私地為了保全自己,眼睜睜看著他的生命在眼前消失而不管不顧,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眼淚盈滿了眼眶,時間不多了,眼看奐哥哥就要去拉車門,她再也忍不住,揪著鄭卓的襯衣,用帶著口腔的嗓音朝他大叫,「求你,讓你的人停下了,不要,我發誓再也不想逃跑了,你想怎麼樣都行,我都聽你的……只求你讓人停下來……不要傷害他……不要傷害他……」
  
  害怕失去親人的恐懼使她哭得傷心極了,淚水蒙住了視線,以致於使她看不清奐哥哥究竟怎麼樣了。
  
  淚水打濕了她的小臉,順著小巧的下巴落在他的指尖,指腹稍一用力抬起她的下顎,細微的呼吸聲伴隨著冰冷的氣息吹在她臉頰上,「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否則下次你再怎麼求饒,我會毫不手軟。」
  
  她的視線被迫迎向他,彷彿還沒從驚恐中掙脫出來,雙肩不停地顫抖,拚命點頭,「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不會有下次了,我會給你我的心甘情願。」
  
  他盯著她足足看了半晌,嗓音裡吐出若有所思的氣息,「看來,這個男人對你來說不是普通的重要,他也是你的第一個男人麼?」
  
  聽到這句話,她一個勁搖頭,還沒有緩過神來,一直在抽噎著,「沒有,我和奐哥哥是清白,不是你想的這樣。」
  
  「你是不是在撒謊,一試便知。」他唇畔勾起幾分邪劣的笑痕,倏然甩手放開了她,她一個沒留神,整個人被推倒在車座下。
  
  她抽著氣,揉了揉被他捏紅的下巴,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車子已經開起來了,她急忙支起身體抓緊最後的機會往車外看去,無奈的是車子正巧拐過一個街角,結果什麼也沒看到。
  
  不過在她和這個魔鬼說話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好像看到黑人下了車,然後過了幾分鐘又上了車,大概是讓人停手吧。
  
  奐哥哥的安危是保住了,可一想到自己接下來的處境,她無法抑制內心的恐慌,顫抖著抱住背包,縮到離他最遠靠近車門的位置。
  
  她承認她徹底輸了,在這個魔鬼面前她的反抗顯得那樣蒼白無力,這次她是再也逃不了了。如果被他發現她在那件事上騙了他,真不敢想像他會用什麼樣的手段懲罰她。
  
  她偷眼打量著他,從車子啟動到現在,他就靠在鬆軟的靠座上,閉目養神。
  
  夜幕已經降臨,窗外的亮光分割成了零零落落的幾片,明明滅滅投在俊美如魅的冷峻側臉上,鼻子如刀削一樣筆挺,菲薄適中的雙唇輕抿著,純手工裁減的西服非常貼身地勾勒出他高大修長的精壯身材。
  
  睡著的他簡直與平常那個冷酷無情的魔鬼判若兩人,她抱著背包更加往車門方向縮了縮,真希望時間就此停止,不要讓她遭到這個魔鬼的糟蹋。
  
  可偏偏事與願違,抬起頭的時候還是看到了車子駛進了那座陰森恐怖的城堡,她……掙扎了一圈,最終還是回到了這裡。
  
  車子停下的一剎那,那雙閉著的眼睛倏然睜開了,貝爾繞過車去替他拉開車門,「主人,您坐飛機一定累壞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晚餐……」
  
  「不用準備晚餐了,我在飛機上吃過了。」鄭卓挑了挑唇,厭惡地看向從另一側自行下車的嬌小身影,「把她洗乾淨。」
  
  聽到這裡,絮兒心裡一緊,更加用力抱緊了懷裡的背包,低頭看著鞋尖。
  
  貝爾似乎又想了什麼,幾步追上了鄭卓,小聲地問著,「主人,是要送到您的房間去嗎?」
  
  他停下了腳步,濃眉微微蹙著,目光掃了向低頭拘謹不安的身影,「我可不想弄『贓』我的床,你重新安排另一間。」
  
  望著消失在眼前的背影,絮兒的心幾乎快要跳出了喉嚨,她當然知道那個字代表的意思,可她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究竟要不要說出實情?跟他打交道了這麼久,她知道一旦說出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正在她發愣的時候,幾個女傭已經走了過來,她只好硬著頭皮跟在她們後面,繞過爬滿薔薇的城堡外圍,走向另一道側門。
  
  好在城堡從外面看上去很古老,裡面的現代化設施卻是一應俱全,女傭帶她進了一間浴室,裡面是一個超大浴缸。
  
  兩個女傭上前就要解她身上的衣服,她嚇得連忙後退,「不用,不用,我自己來,你們出去吧,我自己洗好了。」
  
  女傭們面面相覷,然後一名稍微年長的女傭帶頭,其餘的女傭跟著走了出去。
  
  絮兒脫衣服的時候警戒地看了看這間浴室,她可沒忘在病房裡裝隱形探頭的事,確定了沒有任何古怪後,她才放心地脫掉衣服,將整個身體泡到浴缸裡。
  
  一個小時後,女傭們在外面敲門,「小姐,你好了沒?管家已經派人來催了。」
  
  敲門聲一陣比一陣急,她不情不願地走出了浴缸,真不想出去,她還想在裡面耗一些時間呢,擦乾了身體,她目光搜尋了半天,沒看到換的衣服。
  
  「小姐,你已經洗好了。」久久沒聽到回應的女傭們推門走了進來。
  
  她情急之下拿起一旁的浴巾包裹住身體,「我換洗的衣服呢?」
  
  「小姐,你身上的這件就是。」女傭們紛紛圍了上來,七手八腳拉她出了浴室,然後送她上了一個樓梯,說是讓她一個人去三樓,第四個房間。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11:18 PM

第六十五章欲擒故縱

  她看了眼自己,一條單薄的浴巾像抹胸一樣裹著嬌小的身體,裡面卻什麼也沒穿,臉一下子漲紅了,好在樓梯口靜悄悄的,沒有人經過,不然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照著女傭說的位置很快找到了房間,推開門探頭從門縫外往裡看,房間依然是大得不像話,水晶吊燈將明亮的光線灑在每個角落,裡面的擺設一覽無餘,沒有那個魔鬼的身影。
  
  她鬆了口氣,慢慢直起身,浴巾的扣子可能沒繫好,突然往下滑,連忙用雙手按住了浴巾,往後退了一步,陡然撞上一堵厚厚的肉牆。
  
  一股滾燙的溫度混合著黑暗的氣息從後背裸露在外的肌膚表面緩緩傳遞,逐漸蔓延擴散到她的全身,那種壓迫感甚至連呼吸都覺得異常困難,她的手心猛出虛汗,當然知道身後的這個人是誰。
  
  「嗯?又想逃?」他的嗓音低醇性感,夾著幾分嘲弄,「看來那個律師的命……」
  
  她轉過身,緊緊揪著胸前的浴巾,急忙出聲,「不,別,別傷害他,我沒有想逃,我只是看你不在裡面……」
  
  「那麼,你現在應該知道怎麼做。」他居高臨下俯睨她,琥珀色的眼眸在若明若暗的光線下更加詭異,讓人沒勇氣迎視。
  
  她死死咬起唇,低頭攥緊身上的浴巾推門走了進去,她掃視著房間,一眼就看到了那張令她窒息的床,只覺得全身的汗毛根根豎起來。
  
  「難道還用我抱你去床上嗎?」他的嗓音沒有一絲溫度,隨著關門的聲音益發顯得凌厲冷酷。
  
  她腿肚子直髮軟,感覺到露在外面的肌膚泛起了羞人的粉紅色,隱隱地似乎牙齒都在打顫。現在無法說「不」字,她最脆弱的軟肋被他攥在手心裡。她知道現在惹怒了他,奐哥哥可能再一次面臨危險。
  
  床上鋪著乳白色的絲綢,她顫顫巍巍地坐上去冰涼而柔滑,倏地一個身影快速閃身過來,身上一涼,單薄的浴巾順著細滑的肌膚墜落,強烈地感覺到他壓在她身上的重量。
  
  她慌忙閉上眼睛,屏住呼吸告訴自己就當是一場噩夢,很快就會過去。
  
  她越是這樣告誡自己,身體的感官就越是清晰地報告著每一個反應,他的體溫熱燙得嚇人,緊密地熨貼著她嬌小的身軀,心裡的恐慌越來越加劇。
  
  「從現在起,你要記住,我必須擁有你絕對的忠誠,除了我,你不能有別的男人,如果被我發現,你應該知道後果。」冰刀一樣森寒的氣絮毫無預警地吹拂在她臉上,引發了她的顫抖。
  
  她心裡頓時一緊,不是完壁之身的事看來是再也瞞不住了,「其實我……」
  
  「我不喜歡女人在床上說太多廢話,以後你最好也記下這點。」他冷冷地發出警告,滾燙的掌心緊貼著她裸露的雪膚,慢慢爬上了毫無保護的豐滿渾圓。
  
  她咬起下唇不敢再說話,也不想看那張詭異又陰冷的面孔,別開臉閉上眼睛,隨著他粗魯搓揉的力道,呼吸不自覺地急促起來,一股酥麻的電流開始在身體裡擴散開。
  
  像是極滿意於掌下捏握著富有彈性的渾圓,他的大手流連了許久,然後緩慢地在她光滑勻稱的嬌軀上游移,緩緩往下尋幽,撫過平坦的小腹,瞬間來到了大腿內側。
  
  驟然間,她全身僵直,死命地夾緊修長的柔嫩的雙腿,低低地呢喃著,「不要……」
  
  他的大手停頓在那裡,沒有說話,她卻敏銳地察覺到他即將爆發的怒氣,抓住床沿的小手輕用力而發白,她屈辱般顫抖地分開了雙腿。
  
  她的掙扎和抗拒似乎使他怒火中燒,感覺到堅硬灼熱的東西猛然間強硬地頂進了進來,她還沒準備好,忍不住疼痛地低叫著,「痛……」
  
  「痛?」冰冷的嗓音似乎硬從牙齒縫裡擠出來,進入她時他明顯感覺到沒有任何障礙,剎那間一種欺騙的惱怒佈滿了陰冷的胸腔,咬牙捏住了她的下顎「該死的女人還裝?你的身體已經告訴我,在這之前已經有人碰過你,或許還不止一個。」
  
  「不,沒有,不是那樣的……」她死咬住唇,心裡暗驚了一下,還是被發現了,可該怎麼解釋自己莫名其妙失去第一次,她連對方長相和身份都說不清楚,一旦告訴他可能只會被他當成編出來的借口。
  
  就在她驚惶失措的時候,他粗聲低咒著,雖然揭穿了這個女人的謊言,但埋在她體內的慾望卻越來越強烈火熱,他決定尊崇自己的意願,開始大幅度地挺動。
  
  下腹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她驚喘一聲,疼得溢出了眼淚,「別,你出去,出去,不要,好疼……既然你喜歡完整的女人,請你放過我……」
  
  「不必裝了。」他粗聲打斷了她,邪氣地低笑著,將她的舉動當成了欲擒故縱,另一種挑逗,「像你這樣的女人應該非常有經驗……」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胡亂搖頭,幾乎快要哭喊出來,他把她當成了那種隨便的女人,「好痛,真的好痛,請你停下來……我可以做任何事……只求你停下來,痛……」
  
  他冷哼著完全置若罔聞,恣意攫取著她的甜美,不可否認這個女人看上去幹癟的身材下原來掩藏著這樣令人血脈膨脹的美好,連擁有極佳的自制力他都情不自禁地想要一嘗再嘗。
  
  她慌亂地睜開水眸,對上他陰沉暴戾的雙眼,心口猛地揪緊,他的動作更加狂悍,如同失控



第六十六章屈辱的痛

  她慌亂地睜開水眸,對上他陰沉暴戾的雙眼,心口猛地揪緊,他的動作更加狂悍,如同失控的脫韁野馬在她體內蠻橫地衝刺。
  
  眼淚無聲地滑過眼角,打濕了身下鋪濕的絲綢,她咬牙忍受著這種屈辱的痛楚。在她的觀念裡只有最親密的人才可以做這種事,她一直幻想著將自己的第一次獻給最喜歡的人,可是命運像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開玩笑,她覺得自己好贓,真的好贓。
  
  那種撕扯的疼痛逐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電擊酥麻的愉悅,身體彷彿被烈焰燃燒了一樣,意志開始模糊,所有的抗拒全拋到了九霄雲外,唇間抑制不住鑽出一連串的淺淺低吟。
  
  聽著她動情的呻吟聲,佔有她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慢下來的趨勢,他冷冷地勾起唇,無機質般的冰眸噙著邪肆殘酷的冷笑,「你的計劃不是引誘我麼?既然送上門,我當然會毫不客氣地享用,只不過事後你也應該嘗到欺騙所要付出的代價。」
  
  他渾濁的呼吸噴吐在她的頸窩,她還沒聽清他話裡的深意,一陣深猛的撞擊把她捲入了眩暈的情慾漩渦中,一波一波的洶湧浪潮混合著低低的嘶吼,她承接著他毫無節制的再一索求。
  
  她嬌臉上紅潮泛泛,無力地癱軟著身子如玩偶般任他永不停歇似的掠奪和占有,無論她如何哀求哭泣,他只是一昧地發洩著慾望。
  
  到現在她才知道他所說的代價是什麼,這個夜晚對於她來說如此冗長難熬,她真希望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原來是在做夢。
  
  急促的嬌吟聲不斷從她粉唇間溢出,漸漸地暈眩感越來越明顯,他低吼著在她體內迸射出所有,她艱難地喘氣呻吟終於體力不支陷入了黑暗。
  
  不知睡了多久,她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這裡是哪裡?她不是被那個魔鬼……她漲紅了臉茫然地坐了起來,雙腿間酸痛不已,手臂也酸軟無力使不上勁,整個人又一屁股坐到了硬木板的床上。
  
  不過身上倒是穿戴整齊,一件普通的女式白襯衫和過大的長褲,也不知道是誰的。
  
  藉著微弱的光看清了自己所處的地方,這是一間極窄的房間,裡面極簡陋,只有簡單的一張桌子,再有就是身下躺著的這張單人床。
  
  她的目光轉向了房間裡唯一的采光點,桌子前的一扇窗戶,外面已經大亮了,這麼說他把她關起來了嗎?
  
  她又試著下床,可身體裡骨頭像是被車輾碎過一樣,她幾乎能聽到骨頭發出的脆響,索性再也不逞強,重新躺回床上,希望能積蓄一點體力。
  
  可她實在太睏了,模糊睡著時慶幸地想著,只要能離開那個魔鬼,就算要她睡大馬路也心甘情願。
  
  一覺醒來已經是日落西斜,她坐在小床上正對著小窗外絢爛多姿的晚霞,足足發了一個多小時的愣,她已經失蹤了一天一夜,想想今天好像只有一堂課,這門課她已經提前預習了一些,所以並不擔心。
  
  肚子已經開始在抗議,她歎了口氣,睡了一覺體力已經漸漸恢復了,只是雙腿間還是有些酸疼,想到那個魔鬼的獸行,她已經在心裡反覆咒罵了他無數遍。
  
  肚子還在叫喊著,但現在她最想做的是好好洗個熱水澡,不禁轉頭看了眼緊閉的漆紅木門,如果她猜得沒錯,門外面肯定上鎖了,她也懶得去做無謂的試探。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繁雜的腳步聲,接著漆紅木門竟然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以往每次那傢伙出現都是這樣無聲無息,她嚇得擁著被子下意識地埋下臉,整個人直往後縮。
  
  現在已經夜幕降臨了,他會不會又要把她叫到那個房間去。想到他昨夜的索求無度導致她的雙腿到現在還酸疼,如果今天再來一次,她肯定半條命沒了。
  
  「咦?你睡了一天,怎麼不出去吃飯?」預期中陰森森的聲音並沒有出現,聽聲音反而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她不由從被子中抬起頭,一個滿臉驚訝的女孩正從推開的門縫裡看她,對方大約和她差不多年紀,身上穿的衣服她一眼就認出是女傭服。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還有門外面沒有上鎖嗎?」她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決定先弄清楚情況再說。
  
  女孩聽到這些問題,乾脆推開門走了進來,「我叫小暢,你現在在女傭房裡呀,我就住在隔壁,還有你的門沒上鎖,我一推就進來了。」
  
  「小暢?」絮兒喃喃著,再一想這裡是女傭房,那就是女傭們住的地方嘍。原來門沒鎖,早知道是這樣,她老早就出去找吃的了。
  
  見絮兒拚命嚥口水,叫做小暢的女孩嘻嘻笑了起來,「你肯定是新來的吧,肚子餓了吧,快起床,我帶你去吃晚飯。」
  
  一聽到吃飯,絮兒眼前一亮,忙不迭地點點頭,翻身下了床,地上擺著她的布鞋,她趕緊套上,跟著小暢走出了狹窄的房間。
  
  她原以為走廊外面肯定非常擁擠,走出去才知道走廊很寬敞,足有四米。令她大跌眼鏡的是,對面並不是和她想像那樣是一排傭人房間,而是一個飄散著花香的大花園。
  
  以花園為中心,所有女傭的房間全是圍繞著大花園而建,裡面雖然就種了些普通的花,但把傭人房造成了這樣,是她完全想像不到的。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11:19 PM

第六十七章群情激憤

  被小暢拉著一陣奔跑,她仔細記下了沿途走過的地方。
  
  最後累得直喘氣,快要走不動的時候,小暢高興地說,「到了。」
  
  順著小暢所指,絮兒看到一個大房子,外面全部採用大片的玻璃牆,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一些女孩三三兩兩坐在靠近玻璃牆的餐桌上愉快地交談吃飯。
  
  絮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指著面前這個房子說,「你不會告訴我,這就是女傭們吃飯的地方吧?」
  
  「對呀,這裡就是,快進去,看看今天有什麼好吃的?」小暢絲毫沒理會她吃驚的表情,飛快地拉著她進了餐廳。
  
  絮兒像做夢一樣走了進去,這個房子像市裡規模一般的自選餐廳一樣,小暢挑了自己喜歡吃的醬排骨還有其他一樣幾樣食物,一轉頭見絮兒還呆愣著,「咦?你不挑嗎?要不要我幫你?」
  
  絮兒正忙著打量四周的環境,嘴裡模糊地說,「唔,好,你幫我挑,我去找位置。」
  
  她接過小暢手裡的托盤找了一處沒人坐的桌子,雙手支著下巴歎了口氣,真的有點做夢的感覺,一捏自己的大腿,有疼痛感,那就說明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想不到那個魔鬼所住的城堡,伙食上對女傭們的待遇這麼好,她簡直有點難以相信。
  
  可再一想她住的那間巴掌大的屋子,裡面除了單人床和一張桌子什麼也沒有,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不過就是伙食好了點嘛,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住的地方還不是小氣巴拉的。
  
  等小暢端著托盤坐到對面後,絮兒早就餓得兩眼暈花,對著面前的食物就是一陣狼吞虎嚥,等她吃完了,一抹嘴,見小暢竟一臉同情地看著她。
  
  「你真可憐,已經幾天幾夜沒吃飯了吧,你也是受家裡虐待了嗎?怎麼逃出來的?」
  
  啊?絮兒完全不懂小暢在說什麼,她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是說我嗎?」
  
  「是啊,我知道你肯定也像我一樣,忍受不了才逃出來的。」小暢似乎怕她不信,又捋起兩隻衣袖,原本應該是光滑的手臂上竟然佈滿了錯綜複雜的傷痕,好像是被鞭打過的。
  
  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握成拳,絮兒憤憤不平地問「你這些傷,是不是那個魔鬼,不,就是那個鄭卓……那個變態的傢伙……」
  
  「你,你怎麼可以直接叫主人的名字。」
  
  小暢突然站了起來指著她,聲音裡含著氣憤的顫音,「而且,而且你還欺罵主人……」
  
  絮兒微怔地看著性情突然大變的小暢,覺得莫名其妙。
  
  一時間,餐廳裡所有的女傭全都停下了動作,然後像商量好似的一致站了起來,一個個瞪著憤怒的目光,像西遊記裡那些張牙舞爪的蜘蛛精一樣湧了過來。
  
  絮兒本能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些人中了什麼毒,全瘋了,她霍然起身,剛想奪路而逃,可這些女傭已經把一張小小的桌子圍得水洩不通,她尷尬地被圍在中央。
  
  「有話好好說嘛……」她剛說了一句話,幾個身強力壯的女傭突然一擁而上,架著她像拎小雞似的向餐廳外走去。
  
  媽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絮兒拚命扭動身體,可她哪是這些手臂足有碗口粗的女傭對手,很快她就被拽向城堡的方向。
  
  這些人該不會把她抓到那個魔鬼身邊吧。她打了個寒顫,轉頭看到身後那些女傭還跟著,走在最末的就是小暢,只見她臉色有些難看,好幾次想衝上來,結果又退了回去。
  
  「你們在這裡等著。」一個大嬸模樣的女傭甩了一句就推開城堡後面的一扇木門走了進去。
  
  過了沒多久,那個大嬸女傭又恭身走了出來,側身似乎是在等什麼人。然後出現了一張板著冷面孔的黑人,絮兒再往他身後看,沒有看到那傢伙的身影,不由鬆了口氣。
  
  「貝爾管家,這個新來的女傭膽敢在餐廳裡辱罵主人,您看……」女傭有些惶恐地看了眼黑人,然後低下頭去。
  
  「對,這個丫頭不圖感恩,實是不知好歹,一定要教訓教訓她,讓她吃點苦頭。」女傭們群情激憤,一致揮著拳大喊著。
  
  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絮兒見一張張面孔上全是氣憤的表情,好像她剛剛罵的人不是那個魔鬼,而是這裡的每個女傭。護主的下人她在電視電影或是書上看過不少,可沒想現在這樣恐怖吧,她不過就隨口說了幾個字「變態」「魔鬼」而已。
  
  貝爾看著大喊的女傭,皺了下眉頭,黝黑的手揮了一下,「把她放了。」
  
  頓時所有的聲音都沒有了,空氣中靜得只有一個字形容,鴉雀無聲。絮兒不知哪來的心情,抿唇想笑。
  
  「她是主人的貼身女傭,主人現在不在熾闇,等他回來我自然會跟他說這件事,你們先把她放下。」貝爾眼睛一瞪,架著她的女傭一哆嗦,紛紛鬆了手。
  
  「現在沒事了,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貝爾極有威嚴地掃視著女傭們,人群轉眼散開了。
  
  絮兒揉了揉被捏得生疼的肩膀,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成了那傢伙的貼身女傭,一抬頭見這個叫貝爾的管家轉身準備離開,她連忙追了上去,「等一下,我有事要問你。」
  
  貝爾轉身瞥了她一眼,目光裡充滿了警戒的神情,「你想問什麼?」
  
  她開門見山地問,「我什麼時候能出去?你應該知道我是個大學生,我的主要任務是上課和學習,可是我現在在這裡沒辦法出去,我明天上午還有課。」



第六十八章藏起哀傷

  「這個主人沒說,我不清楚。」
  
  貝爾聳聳肩,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最好馬上回女傭房去,不要到處跑,主人說他可能晚上會回來,到時候你自己跟他說。」
  
  絮兒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再仔細一想話裡的意思,嬌臉騰地一紅,再一抬頭,人已經不見了。
  
  主人是個十足的魔鬼,行跡惡劣讓人恨得牙癢癢,這個管家又是喜歡挖苦人的黑人,還有一群護主的瘋女傭,這裡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惱火地跺了下腳,抬頭看了看城堡的西北角,那裡有一座半露出紅屋頂的房子,頓時一種熟悉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不知道容姐怎麼樣了?她有沒有因為自己受到牽連?這樣想著,她慢慢走向那座診所。
  
  令她失望的是診所的門關著,她再繞到側門,也是緊閉的,心跳驟然加快,容貞和杜朗怎麼都不在?會不會因為她的事……
  
  不敢再往下想,急於想找個人問問,可左右看了半天,除了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四週一片寂靜。
  
  她心慌地離開了,走廊裡一個人也沒有,還沒到房間,遠遠的就看到幾個身影站在房門口,她深吸了口氣,知道那傢伙肯定是回來了。
  
  這次她又被女傭從古堡側門領進去,泡澡的時候她已經打算好了,她一定要先跟他把話講清楚,爭取自己的權利。
  
  夜晚的古堡飄散著沉悶的氣息,她停在房間前,無奈地看了眼身上的浴巾,和昨天一樣,她脫下了衣服女傭們就迅速把贓衣服收走了,只給她留下了一條和昨天一樣的單薄浴巾。
  
  這次的浴巾比昨天還要小一些,她別無選擇,只能像昨天一樣從胸部以下開始包裹,做成抹胸的式樣,結果下擺像超短裙一樣。
  
  房門是虛掩的,醇厚的嗓音從門縫裡傳來,她仔細聽了一下,他好像是在講電話,而且是一口流利的英文。
  
  她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他突然收了電話,轉身過來如冰箭般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唇間吐出命令的口氣,「過來!」
  
  他筆挺欣長的身影給整個房間罩上一層強大的低氣壓,她感到不可名狀的壓抑和緊張,邁步走了進去。
  
  他微抿著唇,緩慢地踱步過來,她不自覺地後退著,困難地舔了下唇,「我有話要跟你說。」
  
  「嗯?難道你要向我坦白你被幾個男人碰過嗎?現在說是不是晚了些?」他修長的雙腿幾步邁到她跟前,俯視著她的眸光裡噙著譏笑的光芒。
  
  「不,不想你說的這樣,我承認最初我為了完成外婆的心願騙了你,可我的初次並不是我本意,我是在意志不清醒的情況下,被一個陌生人……」
  
  說到這裡她突然說不下去了,從他的眼裡反射出的是濃濃的蔑視,他根本就不相信她說的這些。
  
  他冷笑一聲,眸底閃過一抹寒光,「這麼說你不是自願的?你是被逼無奈,該死的是那個設計你的人對麼?」
  
  俊顏上的冷笑在擴大,她的心倏地往下一沉,他果然認為她是在編故事騙他,在他的觀念裡已經把她歸結成了行為不檢點的女人,索性不再浪費口舌解釋,「既然這樣,你可以選擇不要看到我,然後你把我送出去,從此我們毫無相干,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在這裡的一切告訴曾家的人。」
  
  她的嗓音極盡婉轉,為的是想要他放棄繼續碰她的念頭。
  
  「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他黑眸倏地瞇起,一眼揭穿了她的意圖,猛地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就算你是別人穿過的破鞋,要不要丟掉,決定權在我,而不是你。」
  
  他的眸色驟然加深,如烙鐵般灼燙的目光停留在她裸露在外的雪白雙肩上。她倒吸了口氣,下意識地縮起肩,經過了昨夜她已經讀懂了他這種眼神的訊息。
  
  她蠕動著唇瓣低聲問著,「那你打算怎樣?」
  
  「不可否認,我對你的身體有興趣。」他的手指突然爬上了她的鎖骨,愛撫般一點點下滑,「我想你只佩做一個替代品,你的任務是在我需要的時候負責滿足我,直到我厭倦為止。」
  
  什麼替代品?她微微一怔,儘管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她有種直覺這絕對是一個屈辱的名詞。
  
  她剛想張唇反駁,眼前倏然浮現出昨天關於奐哥哥的那場驚心動魄的場面,她吃過幾次苦頭後,已經學乖,知道自己最好不要激怒他。
  
  脖子上突然感到一種酥麻的感覺,她低下頭發現他的指尖停在浴巾的扣子上,在她下意識去用手拉的時候,他的手指輕易一扯,浴巾瞬間墜落。
  
  「不要!」她驚叫著弓下身,本能地去護住重點部位,一時間整個人狼狽極了,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他半瞇著眼眸俯看著她,唇角微微牽動,勾起一抹惡魔般邪惡的笑紋,「我只給你三秒鐘的時間把手放開,然後站在我面前。」
  
  她保持著一種下蹲的狼狽姿勢護住重點部位,乍聽到這句話胸口鑽出了怒火,但很快就被一種悲哀的情緒覆上,只要三秒鐘,容不得她再多想。
  
  不著衣物的嬌小身軀慢慢站了起來,纖細的手臂無力地下垂著,濃密捲翹的睫毛顫動得厲害,緩緩遮蓋住哀傷的水眸,一滴滴淚水滑出眼角。
  
  他的氣息倏然靠近,貼著她的頸窩吐出森寒的氣流,「告訴我,你在心裡鄙棄我對嗎?」
  
  「不,沒有。」她以平靜的口氣回答,彷彿沒有多作思考。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30 11:19 PM

第六十九章相似眼神

  她在心裡鄙棄他嗎?當然有。
  
  她恨他恨得牙癢癢,他似乎是在故意羞辱她,他穿戴整齊,以一種不可一世的王者氣焰斜睨著她,卻讓她什麼也不穿,以這樣羞人的方式坦露在他的眼前,更不允許有任何遮掩身體的動作。
  
  「為什麼不睜開眼睛回答我?還是你在說謊?」他的唇間發出若有似無的邪笑,捏住她濕意的臉頰,強勁中帶著蠻橫的力道。
  
  「我沒有。」她被迫抬起頭,止住了眼淚,驚懼而顫抖地咬起唇,指甲死死地陷進柔軟的掌心,極力壓制住想要用手護住身體的衝動。
  
  微微張開眼睛感覺到他不懷好意的目光掠過身體的每條曲線,柔亮的肌膚稍稍染上一層玫瑰的粉紅,全身的每隻細胞似乎都在無助而惶恐的顫抖著。
  
  這個魔鬼,他總是有辦法輕易擊破她外在的保護層,牢牢抓住她的恐懼,然後再予以重拳一擊,瞬間粉碎她反抗的膽量。隨著幾次的深入接觸,她越來越覺得他似乎更加攻於心計,能夠準確而熟練地駕馭住人的內心。
  
  他瞇起冷眸盯著她游離的眼神,吐出譏誚的嗓音,「心口不一的女人,你在想什麼?嗯?在想你的第幾個男人?」
  
  頭髮突然被一陣強悍的力道拉扯,她倒吸著氣迎向他,深不見底的冷眸裡閃過一絲危險的信號。
  
  又要開始了嗎?她瑟縮了一下,他的眼神似乎一下子勾起了她對昨夜的恐懼,一次次的強勢掠奪讓她的身體到現在還在隱隱酸疼。
  
  她不著痕跡地掩藏起眼裡的厭惡,用幾近哀求的語氣求他,「我的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如果你真的有需求,你可不可以去找別的女人?今晚放過我好不好?」
  
  「昨晚我還沒玩得盡興,今天當然得繼續。」他纏揪住她的頭髮迫使她因頭皮的疼痛而不由自主地靠近他,陰鷙的聲音在她耳旁冷語,「我再說一遍,我討厭女人在我面前說太多的廢話……」
  
  冰冷的氣息拂在脖頸間,她本能地打了個寒顫,輕輕咬起唇,原來他要她像個供他發洩的玩具一樣,任他擺佈,他不需要她會說話,更不需要她有感情。
  
  「我會教你從現在起認清楚你的身份。」他盯著她光潔不帶任何瑕疵的誘人曲線,陰沉著嗓音夾著殘酷的警告,她只感覺到手臂被粗魯的力道擒住,隨後整個人失控一樣被甩到了床上。
  
  「不,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隨便講話。」她掙扎著想起身,腰上猛地一緊,結實的手臂突然纏了上來,制住她的動作,將她的嬌軀翻轉了過來。
  
  他有力的膝蓋強悍地頂開她的雙腿,大掌抬高她的腰身,毫無前戲地挺身頂入她的柔軟,堅硬的火熱瞬間刺穿了她,一種被烈火灼穿的疼痛瞬間襲來,眼前極劇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死死地咬起牙關,告訴自己不能哭,脆弱的眼淚對於這個惡魔來說只會催化他殘忍的掠奪,她不會再在他面前掉眼淚,死也不。
  
  他完全不理會她顫抖的嬌軀和痛苦扭曲的嬌臉,她的緊窒和甜美令他情難自禁,驟然勾起了他狂野而瘋狂的占有欲,在她還沒濕潤的體內快意馳騁,一下下狠狠地侵佔柔軟的深處。
  
  她咬牙忍受著,手裡緊揪的床單幾乎快要變形,可是真的好痛,好痛,身體像被撕裂了一樣,一片片分裂開來。這簡直就是一場難挨的酷刑。
  
  不知過了多久,他喘著粗氣,滿意地從她體內抽離。她像個支離破碎的布偶無力地癱伏在床上,疼痛的嬌臉深埋在鬆軟的床單裡。
  
  聽到他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然後是床的重量驟然變輕了,她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手忙腳亂地拉起床單包裹住自己,對著他的背影趕緊出聲,「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說。」
  
  他挺直著寬大的背,偉岸的身軀稍稍側過來,「我聽貝爾說你想出去?」
  
  他吐出的氣流彷彿令空氣中飄著冷冽的寒氣,她無畏地昂起下巴,「待在這裡不太方便,我還在上學,明天上午我還有課,我……」
  
  「你以為你是什麼?」他冷冷地嘲笑著,霍然轉身,「替代品沒有談條件的資格。」
  
  「我……」她哽住了聲音,心口被無情地劃開了一道口子。
  
  「我有個建議。」他挑起眉,踱著懶洋洋的步伐走了過來,俯下手挑開她胸前的床單,姿意捏住她飽滿的酥胸,「如果你能取悅我,讓我滿意,我想我會考慮考慮。」
  
  他的輕浮舉動瞬間刺傷了她,她撥開他的手,拉緊了床單快速往後退了一段距離,「對不起,我不會這些。」
  
  他收回了被她打掉的右手,陰沉著俊臉,唇邊掛的儘是輕蔑的諷刺,「一個被別人玩過無數次的女人卻說不會取悅男人?你覺得我會信嗎?」
  
  身體劇烈抖動了一下,她像是被刺中了一樣瞬間抬起頭,直直地盯著這張邪惡的俊臉。她出賣了身體,但並不代表她出賣了自尊和驕傲,他的這些話已經危及到了這兩樣她僅存的東西。
  
  「除了你,在這之前只有唯一的一次,而且不是我自願的。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這次是我最後一次解釋。」
  
  床單包裹著嬌小的身軀,模樣雖然有些狼狽,但她眼裡畏懼全無,嬌臉上蘊滿了堅定的沉著和傲氣,隱隱散發一股動人心魄的獨特氣韻。



第七十章爭取權利

  他一言不發,菲薄適中的性感雙唇緊緊抿著,握成拳的指關節泛白,這雙水靈靈的眼睛裡又一次閃出了似曾相識的感覺,嬌臉上流露出倨傲而倔強的性格。
  
  是她嗎?是她又回來了嗎?瞇起的眼眸狂亂而心碎,漸漸欺身向她,想要將眼前的人看得更清楚。
  
  她說完這些,警戒地盯著這個危險的人物,眼見他突然靠近,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大掌突然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他想幹什麼?她輕輕嚥了下口水,不會要打她吧。
  
  她暗暗使力,把頭盡量往後仰,可他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她不僅沒有往後拉長距離,反而在他的動作下慢慢往靠近他的臉。
  
  「青……青黎……」
  
  從他唇間隱隱約約吐出一股氣流,這熟悉的兩個字令她不經意地迎上了他的視線,她怔忡住了,是自己眼花了嗎?
  
  這個冷酷無情的魔鬼眼裡竟然出現了極為罕見的柔情和不可言喻的哀傷,關於這個名字她可是記憶猶新,他曾咬牙切齒地說除了他,不允許任何人提起這個名字。
  
  憑直覺她覺得這是個女人的名字,腦海中靈光一閃,他為什麼會對著自己叫「青黎」的名字,難道說他把她當成了這個「青黎」的替代品?
  
  「青黎……不要離開我……」他粗嘎地低語著,大掌撫上她雪嫩光潔的裸背,肆無忌憚地開始沿著她玲瓏的曲線探索。
  
  他的臉離她越來越近,熱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臉頰上,她聞到了一股充滿了男性魅力的切維濃男士香味的味道。
  
  他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神迷離渾濁,彷彿透過她在看遙遠的另一個身影,她從沒有見到過這個邪惡陰狠的魔鬼會有這樣溫柔而傷感的一面。聽他的嗓音和言語好像那個叫「青黎」的女人離開了他,她幸災樂禍地想著,原來不可一世的魔鬼也有被女人拋棄的時候。
  
  她淡淡地看著他,以極冷靜的口吻說著,「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不是青黎。」
  
  他的身體猛然一僵,彷彿從渾濁的夢境中清醒了過來,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另一張嬌臉,琥珀色的眼眸裡驟然積聚起夢幻破滅後的惱羞成怒,「該死的女人,閉上你的嘴,你總能挑戰我的耐性。」
  
  「我說的是事實,除非你答應讓我去上課。否則在你把我當成那個女人的時候,我會永遠糾正你這個錯誤,」
  
  他不是把她當替代品嗎?剛才看他的眼神她已經猜出了他是想把她當成那個叫「青黎」的女人,那麼這是她爭取的最佳時機。
  
  「你在威脅我?」他的眼神複雜難辨,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只是直直地盯著她倔強的小臉,有剎那間的失神。
  
  她深吸了口氣,急切地說著,「我知道你討厭我,你認為我是那個什麼戴維森派來刺探這裡的秘密,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不如你把我從這裡放出去,這樣你們的秘密就不怕被我知道,而且我不會逃,只要你需要,我可以……可以……」
  
  她沒有勇氣再說下去,反正他這樣聰明肯定懂她的意思。她屏住呼吸看著他,暗自想著這個提議對於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他並不吃虧。
  
  「你想離開這裡,住到市裡去。」他銳利的眼眸牢牢地盯著她,雙唇緩緩移動著,「然後讓我買幢房子供養你?」
  
  「當然不是。」她壓下惱火,連忙說出自己的立場,「我有手有腳,不需要依附任何人,我可以養活自己。」
  
  他兀自沉默著,寒意的冷眸裡快速滑過幾許異樣的光芒,「你的提議聽起來不錯。」
  
  她心裡一喜,這麼說他同意了。
  
  「記住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每句話,我擁有你的忠誠,包括你的身體,我沒有和別的男人享用同一個女人的興致。」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倏然直起身立在床沿,轉身疾步走了出去。
  
  她長鬆了口氣下了床,撿起了浴巾包裹在身上,雙腿著地後顫抖得厲害,每走一步都像鑽心一樣的疼痛,她咬牙堅持著,扶著牆壁一點點向前挪著走出了古堡。
  
  推開側門,她下意識地拉緊了身上的浴巾,眼淚不爭氣地淌了下來,一路哭泣著回到女傭房。
  
  趴在簡陋的單人床上,眼淚肆意流淌,他是魔鬼,冷血無情的魔鬼,她好恨他,為什麼要這樣殘忍對她?如果可以選擇她真希望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魔鬼。
  
  她哭得累了,漸漸睡著了,夢裡睡得並不安穩,惡魔一樣冰冷殘酷的嗓音,撕裂身體的疼痛,像毒蛇一樣纏上她的呼吸,她幾次從夢中驚醒。
  
  已經是下半夜了,索性不再睡了,抱著被子靠在牆上,目光盯著窗外,一點點盼望著天亮,然後她就可以出去,從這個縈繞著詭異陰森的古堡裡出去,再也不要回來。
  
  突然,桌子下一個黑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趴在床沿,伸手去拿那個東西,欣喜著幾乎要叫了起來,是她的背包,原來他們把它放在這兒了。
  
  看看現在幾點了,她連忙拉開拉鏈,掏出手機,頓時失望地癟著唇,電池又沒電了,這個手機是商場搞活動時買的,雖然屏幕很小,但她已經堅持用了好幾年,最近一段時間總是莫名其妙關機,看來是快要報廢了。
  
  眼皮開始耷拉,她抱著被子像啄木鳥一樣頻頻點頭,沒過多久,隱隱聽到走廊裡有腳步聲,聽她們的說話聲,好像是早晨起來負責打掃的女傭。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5:45 PM

第七十一章太多疑問

  「這是你的衣服,洗衣房讓我送過來的。」
  
  小暢將衣服放在床沿,低頭退後了一小步,「絮兒,昨天……」
  
  絮兒迅速拿起自己的衣服鑽進了被子裡,脫下了浴巾,然後穿上了自己的衣服,隨口問著,「你們怎麼會對那個魔……呃……那個你們的主人這樣忠心耿耿,他不會是給了你們什麼好處吧?」
  
  「不是的,絮兒,你錯了。」小暢突然抬起頭,眼裡帶著點固執的東西,「其實我們對主人和向先生,還有黑先生懷的是同樣感激和尊重的心情,我來這裡已經幾年了,要不是當年向先生救我,我可能現在還在被毒打,向先生他是個很有愛心的好人,當時主人和黑先生都不同意讓我留下,堅持要送我出去……」
  
  絮兒這時候已經穿好了衣服,聽到這些她的唇不自覺地張成了「O」型,「等等,小暢你說什麼向先生,黑先生的……我不明白……還有什麼毒打……」
  
  小暢似乎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低頭嘀咕了幾句話什麼,然後搖了搖頭轉換了話題,「總之他們是主人的好朋友,是向先生說情我們才能留下來的。
  
  我其實是個孤兒,被養父母收養後,他們又生了兒子,然後就覺得我是多餘的,老打我……」
  
  這樣看來那個向先生和鄭卓這傢伙完全是兩種性格,這麼有愛心的人竟然和這個魔鬼是朋友,真是不可思議。
  
  「你們?還有誰?那些女傭都是嗎?」絮兒想到了昨天女傭發動的那個恐怖場面。
  
  「不是,只有少數是像我一樣被向先生救下的女孩,然後分派到黑先生和主人的古堡做女傭,雖然主人一開始並不打算要我們,但最後還是向先生說情,我們很感激。主人平常賞罰分明,我們大家都很敬重他。」
  
  賞罰分明的意思不就是冷酷無情嗎?絮兒不以為意地撇撇唇,如果犯了錯,懲罰也會相當重吧。
  
  看來這個向先生在那個傢伙的心目中的地位還真不普通,份量這麼重。小暢說話雖然躲躲閃閃,但她也聽出來了一些端倪,可能這個所謂的向先生和黑先生也住在這裡。
  
  可她來了幾天,一直沒看到這兩個人物出現,腦海裡突然映出這座城堡旁還立著另兩座古堡的情景,會不會這兩個人就分別住在那裡?
  
  絮兒拿出背包,背到了肩上,不由提出了埋在心裡的疑問,「對了,小暢,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總得有個名字吧?我覺得這裡的人好奇怪,都沒有男僕嗎?」
  
  「這裡……」小暢剛說了幾個字,外面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貝爾的身影出現在房間外,小暢頓時嚇得面如土色,縮起肩膀退了出去。
  
  絮兒知道他是來接她的,只好又把疑問埋進了肚子裡,背好了背包悶聲不吭跟著他。
  
  貝爾領著她出了女傭人房,然後突然停下了腳步,她趕緊急剎車,不然這傢伙人高馬大,她一頭撞上去非要撞個鼻青臉腫不可。
  
  「主人說你親口提出來要出去。」
  
  一提到那個魔鬼,她的心情就一陣鬱悶,鼻子裡隨便哼哼了兩聲算作回答。
  
  貝爾眼神奇怪地盯著她,「我原本以為你會賴在這裡不走,完全想不出這個主意是你提的。」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原本就不想待在這裡。」她不滿地揚起臉,瞪著足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貝爾。不用問她都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想,肯定又和鄭卓那傢伙一樣把她當成了什麼戴維森派來的。
  
  「但願如你所說。」貝爾瞄了她一眼,又轉身帶著她繞過古堡。
  
  「貝爾管家,我有個問題要問你,我長得跟那個『青黎』像嗎?」她吃力地跟著貝爾的腳步,腳長就是好,一個步子跨出去快抵上她三步了。
  
  「不要提這個名字,這次我就當沒聽見。」貝爾的腳步沒有停下來,聽得出他有所忌諱。
  
  看來還真如那傢伙所說,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允許提這個名字。
  
  隱隱地,她似乎聽到貝爾嘀咕了一句,「……當然不像,一點都不像,主人是被思念蒙住了眼睛,才會覺得像……錯覺……」
  
  走了大約一百米的距離,看到一輛賓利車停在那裡,她的步伐明顯停滯住了,沒敢再往前,那種車她可不敢奢望是單獨送她去市裡,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那就是他也坐在車裡。
  
  「麻煩你快點兒,主人還要趕飛機。」貝爾已經走到了車旁,見她還在遠處呆站著,大聲催促起來。
  
  果然在裡面……她耷拉下頭,輕快的腳步驟然沉重了許多,可不可以重新派輛車給她,哪怕是那種又破又贓的貨車她也願意。
  
  她原本想坐前面,可貝爾見她走過來了,已經先行一步坐上了副駕駛座,她只有硬著頭皮拉開了後車門,悶頭鑽了進去。
  
  她飛快地瞥了眼車裡的欣長身影,緊挨著車門而坐,屁股幾乎只坐了三分之一,眼睛盯著膝蓋上牛仔褲的破洞,暗自希望時間快點過去,她可是一點都不想跟這個魔鬼同處在一個空間。
  
  對了,貝爾剛剛說什麼,他要趕飛機,這麼說他又要出差,好像曾老爺子說他最近忙著去分公司審核帳務什麼的,總之三個字他很忙。
  
  查帳不可能一天就可以吧,她猜想,那麼她今晚豈不就是安全的。想到這裡,她按捺住雀躍的心情,靜靜等待車子開進市裡。



第七十二章故意難堪

  他默不作聲,她更是不會主動開口,她可記得他不止一次說不喜歡女人太囉嗦,所以還是少說些話,最好是不說為好。
  
  還有他說的每句警告她可都記得清清楚楚,什麼討厭太多話的女人,什麼不允許和別的男人有接觸,不過這點她不擔心,反正除了一個親如兄長的奐哥哥,沒有什麼異性。
  
  自從前天的事過後,不知道奐哥哥的車怎麼樣了,她決定一會打電話問清楚。
  
  看著窗外,好像不是去學校的方向,而是去機場的路,心想自己還是先識趣點下車為好,於是她連忙出聲跟司機說,「麻煩停一下,我在這裡下車。」
  
  她的聲音彷彿石沉大海,車子平穩地駛在街道上,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貝爾側過身,無聲地看了眼倚著車座的鄭卓,後者腿上擺著一台超薄的筆記本,從他專注的目光來看,應該是在處理緊要的公事。
  
  她瞬間弄明白了,司機根本不會聽她的,停車還得他出聲。
  
  「那個……我……」她舔了舔唇,正想徵求他的意見,只見他修長的手指完全地敲擊了幾下鍵盤,冷不丁地問,「你有幾節課?」
  
  「呃……只有上午兩節課。」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好照實說。
  
  「貝爾——」他抬頭看也沒看她,揚聲喚著手下的名字。
  
  「是的,主人。」貝爾會意地點了下頭,黝黑的大手突然伸到她面前,「這是鑰匙和地址。」
  
  她下意識地接了過來,還沒弄明白是怎麼意思,沉穩的嗓音緩緩響起,「停車!」
  
  鑰匙還有地址?她腦筋飛轉了一圈瞬間弄明白,可他提到房子的時候不是滿臉不屑嗎?怎麼現在會給她這些……
  
  「我不要,我自己有房子住。」她像燙手山芋一樣把手裡的一團東西放到了車座上,轉身去推車門。
  
  「女人,我有說你可以下車麼?」如鬼魅般的嗓音從背後傳來。
  
  她的動作瞬間被定格了,放在車門上的手慢慢收回,深吸了口氣回過身去。
  
  「你不是說你有手有腳可以養活自己的嗎?」他俊魅的容顏沒有一絲表情,語調裡卻彷彿結了一層寒冰,「我當然不會浪費資源,這幢房子是我住的,你住進去,只是負責滿足我的需要,還有房子裡所有的一切。」
  
  車裡還有另外兩個大活人在,他這樣說明顯就是在故意讓她難堪,羞憤的怒火使她的臉迅速紅了,咬起唇,漸漸按下這種情緒,伸出微顫的手重新拿起了鑰匙,下了車頭也不回地向前奔去。
  
  她跑出了好遠,胸口的怒火依然沒有消,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可惡,難道無時無刻羞辱她,他就能得到最大的樂趣嗎?
  
  不知不覺,一口氣竟然跑進了學校,想到那傢伙的惡劣行徑,她氣憤地揮起拳,手裡的東西頓時呈現拋物線向前面的一叢矮樹飛去。
  
  她頓了頓,很快反應過來,糟了,鑰匙,急忙往穿過矮樹間的空隙往裡找。
  
  這時候外面有腳步聲,接著傳來一陣女生的交談聲。
  
  「……這條項鏈一看就不便宜……鑽石真大……」
  
  「抵得上你李氏千金小姐一年的零花錢,你說便宜還是貴……」
  
  這個聲音怎麼這麼熟悉,絮兒微微直起腰,抬頭看過去,幾個身影正路過樹叢外。她迅速認出這個聲音是魯靈的,原來她也在這所大學。
  
  「嘖嘖,那得好幾十萬吧……」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發出無比羨慕的聲音。
  
  魯靈甩了甩肩上的卷髮,故意用手撫了下脖子上貴氣逼人的鑽石項鏈,嗲嗲地說,「差不多。」
  
  「聽說你和麥英祺去了拉斯維加斯……不會是他買的……」另一個女孩的聲音插了進來。
  
  「別提他了。」魯靈塗得腥紅的手擺了擺,「帶了個煩人的電燈泡過去,我好不容易甩開,拉他去逛街,他竟然老是走神……把我氣得半死……這條項鏈還是我自己掏錢……」
  
  魯靈突然閉上了唇,像是說漏了嘴,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白色連衣裙的女孩連忙討好地說著,「你是堂堂盛天的千金小姐,這種珠寶對你來說當然是小菜一碟……」
  
  盛天?突然聽到這個詞絮兒頓時反應過來,是那個包裝了幾個大明星而出名的盛天娛樂集團嗎?那不是……那不是麥英祺的簽約公司嗎?原來魯靈是他老闆的女兒,這就不難解釋他為什麼會對魯靈有所顧慮了。
  
  有個台階魯靈趕緊順階而下,氣焰頓時又上來了,「那是……我一個月的零花錢是這條項鏈的幾倍,這點小錢根本不放在眼裡……」
  
  這些攀比的話令人聽了有些好笑,而且幼稚,絮兒忍不住搖頭笑出聲,剛巧視線裡有個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她彎腰撿起了鑰匙。
  
  「喂,你笑什麼?」白色連衣裙的女孩現了樹叢裡的絮兒。
  
  魯靈也順著聲音望了過來,六道目光齊齊射了過來,絮兒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淡淡地回答,「我沒笑什麼,我只是在找東西。」
  
  說著,她搖了搖手裡的鑰匙,轉手放進了背包裡,目光恰巧瞄到那個一直悶不作聲的女孩手裡抱著的書本上的一行字,原來她們是金融系大三的學生。
  
  這麼說魯靈比她和麥英祺都大一屆,姐弟戀,真是個不怎麼新鮮的名詞。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5:47 PM

第七十三章一天假期

  記得在拉斯維加斯,魯靈每次看到她都是針鋒相對,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她越過魯靈身旁主的時候,對方沒有說話,等她走出一段,背後就有種嫉妒得像尖刀一樣的狠毒目光戳了過來。
  
  看到魯靈,自然就想到了麥英祺,她不想看到這兩個狼狽為奸的人,加快腳步走向自己所在系的那條路。
  
  手機沒電了,只好用校園裡的公用電話打給奐哥哥,確定他是否安全。
  
  電話一接通,痛的頭,只好又用那個理由搪塞過去,「我去同學家住了幾天,手機電池可能不行了,老是沒電,你看我現在不好好的嘛。」
  
  「你太任性了,如果你再這樣突然消失,我發誓再也不管你。」葉奐這次顯然氣得不輕。
  
  「奐哥哥,你別生氣,我再也不敢了。」她癟著嘴,有些委屈得想哭,消失兩天並不是她自願的,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還是從前那個沒有秘密和心事的柳絮兒。
  
  可是一切都變了,現在的身份尷尬得令她覺得好討厭自己。為了救奐哥哥,她不得不做出這個犧牲。
  
  葉奐似乎也覺得口氣太重,漸漸緩和了下來,「你的手機電池是不是老化了?好像也用了好幾年,嗯……我知道了,你今天中午下課後到事務所來,我們一起吃個飯。」
  
  為了讓奐哥哥消氣,她想也沒想就回答,「好。」
  
  她沒法看時間,從置物櫃裡拿了書本,趕緊奔向教室。夜裡睡得不安穩,上課的時候瞌睡蟲開始大肆擾,她頻頻打瞌睡。好不容易熬到了兩節課,她只好向同學借來了筆記,回去再做些惡補了。
  
  隨著人流走出學校的時候,她想起了那串鑰匙,如果要她住進去的話,自己豈不是要帶些換洗的衣服和日用品過去。
  
  地址是什麼地方呢?她猛然間意識到這個問題,好像她今天早上進校門的時候手裡就握著鑰匙,沒有什麼地址。再仔細回想,當時貝爾塞鑰匙到她手裡時說過什麼「鑰匙和地址」,可她記得除了鑰匙好像沒有什麼紙條之類的東西吧。
  
  這麼說是貝爾搞錯了,不知道地址她怎麼過去,本能地想去打電話,可她連貝爾的電話號碼都不知道,怎麼打?
  
  要打給那個魔鬼嗎?算了,還是不要了,反正他今天出差,想到那冷若冰霜的面孔,她就恨得牙癢癢。
  
  真不想跟那個魔鬼同處在一個屋簷下,今天她就放一天的假,明天再打給他,然後再收拾東西搬進去。
  
  她搭了公交車到了事務所,辦公室裡的一些人已經陸陸續續出去祭奠五臟六腑了,透過寬大的窗戶她看到奐哥哥正在辦公桌前整齊文件。
  
  葉奐聽到推門的聲響,抬頭露出了笑臉,「絮兒,你來得正巧,可以走了。」
  
  「奐哥哥,你最近有點奇怪。」絮兒盯著葉奐的臉,不禁皺起了秀挺的鼻子,「你變性了嗎?怎麼沒看見你的那些女朋友?」
  
  「分了。」葉奐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裡含著更深一層次的東西,輕鬆地聳聳肩,「所以現在一個也不存在。」
  
  絮兒笑了笑,明顯是不相信風流成性的葉奐也有轉性的一天。因為不想當電燈泡,平常就算他相邀,她也很少和他一起吃飯,可今天在電話裡她覺得他有點生氣了,所以才會過來。
  
  等了兩分鐘,他終於收拾好了東西,兩個人搭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看到那輛車停靠在停車位上,她神經質地低頭看下面是不是漏油,葉奐按下了手裡小巧的遙控器,見到她這個奇怪的動作,不由問著,「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她搖搖頭,試探性地問,「奐哥哥,你的車還好吧。」
  
  這句話瞬間觸發了做為金牌律師天生的敏銳洞察力,「怎麼這麼問?」
  
  他的眼神鋒利,她低下頭快速走到車旁,拉開了車門,「沒有,我隨口問問。」
  
  葉奐也跟著上了車,發動了車子,將手放上了方向盤時又恢復了一臉的笑容,「我的車前天確實出了點故障,漏油漏得厲害,後來檢查是油箱損壞造成的。」
  
  「那你有沒有怎麼樣?」她抓著安全帶,緊張地問著。
  
  「當然沒事。」他笑著揉了揉她的髮,跑車駛出了停車場。
  
  「奐哥哥,你快講講,後來怎麼樣了?」她不自覺地揪住他的西服下擺,急於確定事情的經過。
  
  葉奐神色自若,開始講起那天的經過,「那天氣溫比較高,汽油蒸發快,如果有一點火源的話就會著火或是爆炸,我當時正準備坐進車裡,然後就有人走過來敲我的車窗,告訴我車漏油了,我趕緊下車打電話,市消防中隊馬上派了水灌消防車和相關人員到場,封鎖道路,稀釋汽油,冷卻車身,忙了好半天,就連電視台都驚動,當天晚上就上了市新聞。」
  
  她頓時震驚不己,「想不到動靜鬧這麼大。」還有,那個敲他窗戶的人是那個人的手下嗎?
  
  葉奐目光盯著前方,語氣裡顯出若有所思的深沉,「絮兒,你知道嗎?我懷疑這次的事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腳。」
  
  這麼快就發現什麼了嗎?她呼吸一緊,愣愣地說,「怎麼會?你怎麼會知道?」



第七十四章不想確認

  葉奐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了,用嚴肅的口吻說著,「我的車後來拖去汽車修理廠,他們說是油箱損壞的原因,這輛車我是今年剛換的跑車,每個月我都會定期去做保養和檢修,油箱損壞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當然是那些人做了手腳,絮兒垂著眼簾,無法說出事情的真相。
  
  葉奐發現了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以為是被嚇住了,趕緊改了口氣,「不過,做我們這一行,難免開罪一些人,有的時候你打贏了官司,可能就得罪了敗訴人這也是說不定的事。那天我是圖方便把車停在外面,以後我會盡量把車停在停車場,那裡有監控探頭,誰想做手腳很快就能逮住。」
  
  「嗯,奐哥哥,你以後要小心。」她抬起頭勉強笑了笑,心裡突然有了隱隱的雀躍,鄭卓那個魔鬼派人在奐哥哥的車上做了手腳,現在奐哥哥已經提高了警惕,要想再使用這招算計奐哥哥已經是不行了。
  
  另外奐哥哥的身手不錯,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這樣一來,豈不是她就不用受那傢伙的威脅了。
  
  想起自己這些天身心所受到的屈辱,那簡直比死還難受,她決定設法擺脫那個魔鬼,但她也知道一定要計劃周全,否則不但功虧一簣,而且還會受到那個冷血無情的魔鬼更加嚴厲的懲罰。
  
  吃過飯後,葉奐又叮囑她不能再無緣無故消失之類的,然後回了事務所。
  
  她連連點頭答應,揮別了奐哥哥,考慮到自己答應了做淺淺家教的事之後又消失了兩天,決定去曾宅看看。
  
  吃得太飽,她慢慢散著步往走在街道上,路過一家修理手機的店面,她猶豫了一下,然後花錢重新配置了新的電板,手機屏幕再一次亮了起來。
  
  她翻看著信息台發來的短信,都是沒電時一些來電號碼,有幾條顯示是曾宅打來的,一定是曾伯伯,更多是麥英祺的電話。
  
  她冷哼著刪除,又發現了一條未讀短信也是他的,她原想直接刪除,可手指卻鬼使神差地去按了確定鍵,她倒想看看他會說些什麼。
  
  「絮兒,我想來想去,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回國後你的態度轉變得這樣快,有什麼事我們把話說清楚,不要這樣捉迷藏好嗎?下午兩點鐘,我在四海游龍等你,點了你最喜歡吃的鍋貼,不見不散!麥英祺。」
  
  她一邊翻著鍵,一邊盯著上面的字,字裡行間透出他的無奈和費解,他三番五次說這樣的話,不像是在騙她。難道事情還另有隱情?
  
  她抬頭看著車水馬龍,遲疑了幾分鐘,繼而奔向了公交站。她到的時候已經是兩點過了二十多分鐘,一進門就熟練地找最角落的位置。
  
  低低的鴨舌帽把大半張臉全都遮住了,麥英祺低頭撥弄著手機,看到面前人影一閃,急忙抬起頭,露出了陽光般帥氣的笑容,「絮兒,你來了——」
  
  看到他就想起了被人背叛和出賣的痛苦滋味,她繃著臉沒說話,看了眼自己面前兩碟鍋帖,這是她平常喜歡吃的美食,她聽到自己吐出若有似無的客套,「對不起,我已經吃過飯了,這些東西我吃不下。」
  
  「沒關係。」麥英祺語氣城滿是不在意,欣長的手指將帽沿往上推了推,帥氣的臉上掛滿了開心的笑容,「你終於肯見我了。」
  
  她凝望著對面滿臉飛笑的男孩,這無疑是迷倒眾生的臉龐,健康的小麥色皮膚配合著高挺的鼻樑越發顯得俊秀帥氣,水晶一樣清澈的眼眸時刻閃爍著陽光的味道,這就是麥英祺,無論走到哪裡都能令無數女孩驚叫出聲的新生代偶像明星麥英祺。
  
  如果換作是以前的柳絮兒看到他這樣在乎自己,三番五次約自己出來,她一定會興奮得坐在他對面,整個心都是加速狂亂的跳著。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唇邊露出了一抹苦笑,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柳絮兒了,即將坐在他對面她的心湖依然如一平無波。
  
  她垂下眼睫看著桌面,「你找我來有事想跟我說?」
  
  麥英祺的眼裡滑過幾許落寞的痕跡,「絮兒,你不要再裝了,你告訴我是不是在拉斯維回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從那裡回來後你就不肯見我,甚至說要斷絕來往?」
  
  她咬著唇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在她臉上端詳了一圈,接著說,「我仔細想過了,那天晚上我在沙灘苦等了你一晚上,第二天回去的時候魯靈就拉著我說你早就飛回國了,然後我就火速收拾了東西和她一起飛回來了。你生我的氣,是不是魯靈騙了我,其實你根本沒走?」
  
  她定定地注視著他,算是默認了。
  
  「怎麼會這樣,魯靈那個女人為什麼要騙我?我非要找她算帳不可。」他氣憤地捶著桌子,響聲驚動了鄰桌人的注意力,那裡坐著幾名女孩,似乎覺得戴著帽子的側臉有些眼熟,不由往這邊多看了兩眼。
  
  看他不像是在演戲,討厭他的心開始動搖,或許麥英祺真的是被蒙在鼓裡,可即使這樣,那件事又怎麼解釋,是魯靈一手策劃安排的嗎?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最寶貴的第一次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失去了,這比直接剜了她的心還難受。
  
  「現在追究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我一會還有事先走了。」眼前有了點濕意,她害怕哭出來,低頭正打算站起來,手突然被他抓住了,然後有個疊得方方正正的紙片塞到她的手裡。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5:48 PM

第七十五章感情釋然

  她第一直覺以為是他給的是魯靈的地址,不要,她不要去找魯靈,就算魯靈承認了又能怎樣,難道她所受的羞辱還不夠嗎?魯靈一定會藉機挖苦嘲笑她,她可以承受別人笑她貧窮弱小,但絕不能讓人嘲笑她是行為隨便的女人。
  
  她不想勾起那段難堪的經歷,所以她寧可什麼也不追究,更無法追究。
  
  她推開想不要,但這次麥英祺也很堅持,硬把東西塞到她手裡,然後按著她的四指把東西包在她的掌手。
  
  麥英祺關切的嗓音慢慢響起,「絮兒,我們公司很多想做明星夢的人擠破了頭都想進,這次我們公司即將發佈選拔新人的通知,這對你來說是個好機會。我聽說了這件事,搶先幫你弄到了一份參賽申請表,這次的名額不多,你抓緊填好給我。聽說還有獎金,冠亞季軍分別是七萬、五萬和三萬的獎勵。」
  
  她垂眸看著手裡的紙,被最後一句話吸引住了,如果有三萬塊,那豈不是就可以把史露雪的錢還掉了,然而她又有另一些顧慮,猶豫地說著,「可是我只有演學校舞台劇的經驗,而且我平常只是做臨時伴舞,上的也不是藝術院校。」
  
  見她已經有些動心了,麥英祺按捺不住喜悅的心情,耐心給她講解,「如果仔細算來,我也沒有受到專門的藝術院校的培訓,有的時候演戲也是要靠領悟和慢慢學習。這次選拔主要就是以選演員為主,我們公司打算投資拍一部電影,劇本已經定下了,這次就是想召收幾個適合劇中人物的新面孔,說不定你的氣質就適合其中的某個人物。據我聽到的內部消息說會把這幾個新人當成下一個重點培養的對象,演而優則唱,到時還會全面包裝,出專輯。」
  
  他所講的這些誘人前景她全不在意,一提到演戲,她就想到史露雪,頓時所有的激情全沒了,其實她最看重的就是那三萬塊的獎金,要想以後和那個無情的女人毫無瓜葛,她打算先還掉那筆錢。
  
  「咦……那個戴帽子的人……好像麥英祺啊……」
  
  「是啊,我也覺得像……」
  
  「你不知道我好崇拜他,他的所有電影電視劇,還有專輯我全都有……」
  
  「要不我們去問問,看看是不是……」
  
  幾個興奮異常的聲音在鄰桌響起,絮兒沒在意,注意力完全在手裡的東西上,她準備打開,突然湧上來一些人。
  
  「你是麥英祺,真的是麥英祺……」幾個湧上來的女人圍在桌子旁,一眼就認出了偶像,這一聲尖叫不要緊,頓時餐廳裡所有女孩全瘋了似的跑了過來。
  
  「哇,麥英祺,我看過他的電影,他好帥……」
  
  「我要簽名……簽名……」
  
  「我要留影……」
  
  絮兒沒幾下就被擠了出來,背包都擠得掉了,好在她手裡緊緊握著的東西還在,那可是她現在籌集到錢的希望。
  
  連忙把東西放到背包裡,拉上拉鏈,她喘了口氣,看著那些瘋狂的粉絲舉著數碼相機,簽名的筆記本像潮水一樣湧到了麥英祺所在的地方,轉眼餐廳裡除了寥寥無幾的男生無奈而帶著醋意的眼神呆地坐在那裡,所有的女性全瘋了一樣拚命往那裡擠,就邊拖地的胖大嬸也晃著屁股奔了過去。
  
  推開玻璃門走到大街上,陽光熱烈而均勻地鋪在臉上,這種能自由呼吸的感覺真好。
  
  做為明星連最起碼的私生活都沒有,每天活在像放大鏡一樣的眾人眼光下,連出來會個朋友或是吃個飯都會被人圍堵,她敢確定這不是她要的生活。
  
  從小父母離婚,她看多了人生中的分分合合,浪漫並不代表永恆,有的時候彼此間的平淡和幸福才是真正的甜蜜。她只想著能早點畢業,然後找到一個穩定的工作,嫁給一個平凡,又深愛自己的男人過一輩子,也就心滿意足了。
  
  她真的曾經喜歡過麥英祺嗎?望著路邊梧桐樹上的葉子,她自問。或許這不是喜歡,更多的是少女對白馬王子式的浪漫愛情的迷戀和憧憬,而身邊剛好有個麥英祺,所以她就錯以為自己喜歡他。
  
  原來是這樣,她釋然地笑了笑,低頭慢慢往前走。
  
  這已經是第幾次來她已經記不清了,總之保安見到她爽快地開了門,她禮貌地打著招呼,邁步進了這處高檔別墅區。
  
  反正那個傢伙今天出差,肯定不會出現在曾宅,她更加放心大膽地加快了腳步,一口氣跑到了曾宅大門。
  
  這次她照例從側門進去,迎面碰到了上次見到的管家,對方好像認識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柳小姐,老爺午睡還沒醒,你先去客廳等一下吧。」
  
  她點了點頭,跟著管家進了客廳,看了牆壁上的鐘,已經快四點了,「管家,曾伯伯午睡什麼時候醒?」
  
  「老爺自從出院後,下午都會睡幾個小時的午覺,具體什麼時候醒我也不清楚。你在這裡等等。」
  
  管家的話似乎特別多,解釋得也詳細,絮兒不禁抿唇笑了一下,挑了張沙發坐了下來,隨口問著,「你們夫人呢?」
  
  管家似乎覺得她對史露雪的稱呼有些奇怪,愣了一下,「你是說你的母親吧,她這幾天有戲拍,晚上才會回來。」
  
  「那淺淺呢?」她問完又後悔了,淺淺一個學生能去哪裡,這個時間當然在學校了。
  
  「小姐還在上課,大概五點半左右才會回來。我還有事,不奉陪了,一會讓下人給你端飲料過來。」
  
  管家說完就下去了,她歎了口氣,早知道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傻等,之前就應該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管家走了不到一分鐘,一名女傭就端著托盤過來了,「小姐,你需要喝哪種?」
  
  絮兒看了一眼,上面放著幾大杯飲料,看得出都是鮮搾的果汁,有西瓜汁、石榴汁、還有一杯橙汁。她挑了第三杯,拿起吸管吸了一口,很好喝,裡面似乎加了一點梅子,有一股梅子的清香在裡面。



第七十六章躲躲閃閃

  沒事可做,她拿出借來的筆記,一邊吸著好喝的橙汁,一邊翻看筆記,不知過了多久,她已經把東西全看完了,扭了下酸痛的脖子。
  
  突然聽到了一陣說話響聲。「絮兒來了,你怎麼不叫醒我……讓孩子在外面乾等……」
  
  她不禁坐正了身子,響聲是從一樓屏風後面發出的,她曾看到過那裡有兩個房間,心想大概是曾老爺子醒了,正在跟管家說話。
  
  過了一會,管家推著曾老爺子走了出來,人還未到,聲音就搶先傳來,「絮兒,你來很久了吧,下次你傍晚來就行了,淺淺還沒下課呢。」
  
  柳絮兒趕緊站了起來,「沒事的,曾伯伯,我也是想前兩天沒跟你聯繫,所以今天想來解釋一下,家教的事可以從今天開始。」
  
  「呵呵,你的急事辦完了就好,淺淺也應該快放學了。」曾柏堂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他的話音幾乎剛落,外面響起了汽車引擎的聲音,一名女傭小聲地稟告,「老爺,小姐回來了。」
  
  柳絮兒扭過頭看到一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從玄關處飛奔上了樓,只聽見曾老爺子咳嗽了一聲,「淺淺,下來,你姐姐來了。」
  
  想要跑上樓的曾淺淺拖著書包,扁著嘴走了下來,嘴裡不依不饒地說著,「我只有兩個哥哥,可沒什麼鄉巴佬一樣的姐姐。」
  
  「胡鬧!」曾柏堂頓時火冒三丈,「都是你媽把你慣壞了,今天你媽不在,我非好好教訓你不可。」
  
  見曾柏堂真的動努了,再看看好像沒人能救她,曾淺淺嚇得癟起唇,再也不敢出聲了。
  
  成功制住了這個不聽話女兒,曾柏堂又厲聲吩咐著,「你姐姐是來給你補課的,以後她就是你的家教,你現在帶你姐姐去你的房間。」
  
  淺淺吐了吐舌頭,拖著背包跑上了樓,柳絮兒趕緊跟了上去,看來淺淺還是有些怕曾老爺子,就像他上次說的,平常忙於生意,疏於對淺淺的管教,現在想管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是說她可以試教淺淺兩個星期的家教嗎?如果淺淺的成績上去了,她就可以繼續做她的家教。她暗下決定,一定要把淺淺的功課惡補上去。
  
  曾淺淺跑得飛快,好像是故意不讓她跟上,從三樓一拐人就不見了,剛巧有一名女傭經過她才問清了淺淺的房間。
  
  三樓第三個房間,她確認了一下,敲了幾下門,沒有動靜,自己就推門進去了,剛邁了一個腳,一個白色的東西迎面甩了過來,她反應及時地別開頭,一個毛絨絨的布娃娃撞上了牆壁,然後無力地落到了地上。
  
  絮兒彎腰撿了起來,拍了拍布娃娃上面的灰塵,放到了一旁的櫃子上,打量著這個足有一百坪米大的房間,佈置得並不是想像中一般的千金小姐的粉紅色,而是奢華的金色,想必這種房間的設計又是史露雪的傑作。
  
  牆上貼著搖滾明星海報,掃了一眼見書架上全是書,絮兒想找一本中英文對照的名著幫淺淺提高英文閱讀水平,結果全是各種各樣的小說書和時尚雜誌,就連一本正規的複習資料都沒有。
  
  絮兒不禁啞然失笑,這哪像一個迎接高考的高三學生,一點學習氛圍都沒有,足以相見淺淺對學習的態度。
  
  「喂,你笑什麼?」曾淺淺叉著腰,瞪著皮球大的眼睛,「你不就是個花錢請來的家教嘛,我告訴你,這裡的東西你都不能碰,少了一樣我就叫你賠。」
  
  「我是來幫你補習的,不是來偷東西的。」絮兒淡淡瞄了她一眼,解開背包拿出一疊紙放到茶几上,「今天我要對你摸個底,這裡有兩份測試的卷子,一個是數學,一個是英語,你做一下,時間是兩個小時。」
  
  曾淺淺根本不搭理她,拿起化妝桌上的指甲油,悠悠哉哉地塗指甲,嘴裡還哼哼唱著流行歌。
  
  絮兒剛想說話,敲門聲響了起來,曾淺淺沒好氣地問,「誰呀?」
  
  門推開了,管家走了進來,「老爺派我來看看,說是小姐不聽柳小姐的話,這個月的零用錢……」
  
  一聽說零用錢的事,曾淺淺立刻扔下了指甲油,不情不願地走過去,拿起了那個測試卷刷刷刷開始做起來。
  
  管家見曾淺淺乖乖趴在那裡做題目,轉而看向絮兒,「小……不,還是叫你柳小姐吧,這樣容易區別。老爺說小姐的功課就交給你了,晚飯你就在家裡吃,到時候會有下人過來叫你們。」
  
  「好。」絮兒想了一下,點點頭。
  
  管家出去了,曾淺淺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別得意,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想用兩個星期讓我所有的功課及格,做夢!」
  
  絮兒靠在沙發上,隨手拿了本雜誌,極有信心地說著,「是不是做夢,現在說還太早,只要你照我說的做,及格應該沒有問題,除非你不想學。」
  
  「哼。」曾淺淺賭氣地用筆在紙上用力劃著,只聽到紙被劃破的聲音。
  
  絮兒皺了下眉,看來不下猛藥是不行了,她腦筋一轉,很快想到了曾淺淺了在乎的東西,「你父親對你這次的高考蠻重視的,如果這次你考不上,我想可能他一氣之下,分給你們母女的遺產會嚴重縮水。」
  
  「鄉巴佬,你懂什麼,我是爸爸的親生女兒,他怎麼可能分給我一點遺產。」曾淺淺頓時怒瞪著她,眼神裡有些慌亂和躲躲閃閃的神色。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5:48 PM

第七十七章抓住漏洞

  是她眼花嗎?怎麼曾淺淺的反應這樣古怪,絮兒困惑地眨了眨眼,然後笑著說,「你不信的話可以問他,那天他私下單獨跟我說過,他說不會花錢給你買上貴族大學,除非你自己考上。
  
  還有遺產,他也打算好了,如果你考不上的話,他就對你徹底失望了,反正那大筆遺產你也會揮霍掉,他乾脆把你的那份成立一個基金會,專業幫助那些上不起學的孩子。」
  
  這段臨時編出來的話一出口就連柳絮兒自己都快要以為是真的了,再看看曾淺淺,她似乎更加深信不疑,臉色由一陣白到一陣青,再由一陣青到一陣紅。
  
  絮兒知道現在是要讓曾淺淺一個人仔細想想的時候,起身站了起來,「你好好想想,時間到了我會過來看你做的測試卷,我想翻書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你應該不會去做。」
  
  拉上房門,留下曾淺淺一個人獨立去思考,她能不能醒悟認真讀書就看她能不能想通了,想到自己胡亂編出來的理由,她想還是先跟曾老爺子說一聲比較好。
  
  曾老爺子應該還在客廳吧,她快下了樓梯,走到二樓的時候聽到外面有汽車的聲音,腳步一頓,會是誰回來了?是史露雪?還是那個深藏不露的曾玄銘?
  
  她放慢了腳步,一點點下了樓,聽到了一些說話的聲音。
  
  「柏堂,什麼時候開飯?」
  
  「……再等等,他們還沒回來呢。」
  
  好像是史露雪和曾老爺子的說話聲,她猶豫著還是把刺激曾淺淺的事只告訴曾老爺子一個人,史露雪太嬌慣曾淺淺了,被她知道了只能功虧一簣。
  
  「爸,我回來了。」含笑的嗓音一聽就是那個曾玄銘,被他看穿心事的那一幕還存在腦子裡,她可不想跟他有照面。
  
  她轉身快速上樓,背後卻傳來曾老爺子的聲音,「絮兒你怎麼下來了?」
  
  她僵直著背轉過身,看著笑瞇瞇的曾老爺子,指了指樓上,「呃……淺淺在上面做題目,我下來隨便走走。」
  
  「是不是肚子餓了?呵呵,再等上十分鐘就可以開飯了。」曾柏堂笑瞇瞇地說著,隨後又轉頭看向落地窗外。
  
  曾玄銘眸光一閃,聽出了曾柏堂話裡的異常,「爸,是不是卓亞回來了?他不是今天一早去南京分公司審查月度財務帳目去了嗎?再快也得明天才能回來吧?」
  
  什麼?那個魔鬼要回來?絮兒腦袋嗡了一下,連忙豎起耳朵仔細曾老爺子接下來要說什麼。
  
  曾柏堂收回了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曾玄銘,「他打電話給我說有點事要跟我說。」
  
  「哦,這樣,那我上樓換件衣服再下來。」曾玄銘神色自若,拎著公文包邁著緩慢的步伐走向樓梯。
  
  絮兒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見到站在樓梯口的她,俊逸的臉上又迅速恢復了悠閒的笑容,點了下頭算作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雖然只聽了曾氏父子幾句簡短的交談,她卻感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詭計。不過,這些不該是她管的事,最重要的是那個魔鬼要出現了。
  
  她見曾老爺子還在伸著脖子看著外面,史露雪撥弄著手腕上價值不菲的手鐲,沒人會注意到她,她快速上了二樓,耳邊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老爺,二少爺回來了……」
  
  只聽了這些,她整個人驟然像只離弦的火箭一樣一口氣狂奔上了三樓。
  
  估計曾老爺子現在正和他說著話,一時半會自己是安全的,她拍著胸口直喘氣,自己也太弱了吧,這麼點樓梯就喘成這樣,得想辦法避開那個魔鬼才行。
  
  她趴在樓梯上不自覺地仰頭看著上面的樓梯,不知道這幢別墅一共有幾層,她來過幾次,好像還沒仔細數過。
  
  「滾,一群沒用的東西……」
  
  不知從哪兒飛來一句嚴厲的話,她嚇了一跳,聽聲音好像是從樓上發出的,好奇心的驅使下,腳步忍不住邁上了四樓的台階。
  
  「你們平常怎麼做事的?一筆帳目都弄不清楚……」
  
  她越往上走,聲音就聽得越清楚,是曾玄銘的聲音,他好像不是在訓斥下人,而是在講電話。
  
  「蠢貨!你說你把帳目都審核過了,怎麼會被鄭卓那小子抓到把柄?他才去了不到一天,怎麼這麼快查出有筆帳目不清?現在老爺子正在等著他回來匯報……」
  
  原來是商業電話,她無趣地扁扁嘴,剛往下邁了一步,突然聽到了那個魔鬼的名字,腳步裹足不前了,她打算再聽聽,或許還能聽到些感興趣的信息。
  
  「他在你那裡有臥底?你少在這裡給自己開罪。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心腹,你犯了這麼大的錯老爺子肯定會追究,我都要受到牽扯,現在連我也保不了你,你自己看著辦,最好明天我能在辦公桌上看到你的辭職信……」
  
  曾玄銘似乎氣得不輕,她好像聽到一道以拳擊牆的悶響聲。
  
  從她聽到這些話拼湊來看,這次被查出財務漏洞,曾玄銘這個副總裁似乎難辭其咎,而鄭卓的動機很明顯,打擊曾玄銘在曾老爺子面前,甚至是董事會裡的聲望。
  
  看來這是場兄弟間爭奪企業王國的戰爭。



第七十八章人倫常理

  她可不想摻和進這種兄弟間的明爭暗鬥中去,趕緊下了樓,輕輕推開房間,滿心以為會看到一個正襟危坐的曾淺淺,誰知眼前的一切令她大失所望。
  曾淺淺整個人窩進沙發裡,光著腳丫翹在茶几上,耳朵裡塞著耳機,隨著耳機裡的音樂搖頭晃腦。
  
  見到絮兒走了進來,曾淺淺耷拉著眼皮用腳指拍了下測試卷,絮兒拿到手裡仔細看著上面的答案,然後把錯誤的題目用紅筆打了個叉,結果可想而知,算出來的兩門分數少得可憐。
  
  「淺淺,你平常也考這麼多嗎?我出得可都是最簡單的知識點。」絮兒眉頭擰巴成了一團看著手上鮮紅的兩個分數。
  
  曾淺淺拉下一個耳機,從鼻腔裡發出幾聲不滿,「那又怎樣?我是曾氏的千金,我生來就是富貴命。我媽說了,到時候想要和我們曾氏聯姻的人排著隊擠上曾宅,才不想讀什麼書,浪費時間,我直接等著做少奶奶就行了。」
  
  這些觀念不用猜都知道是誰灌輸給曾淺淺的,史露雪那個女人這樣做只能害了曾淺淺,絮兒不敢苟同地搖著頭。
  
  「淺淺,快下去吃飯了。」一個悠揚輕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曾淺淺一聽丟下耳機趕緊跳下了沙發,史露雪推著門優雅地走了進來,「淺淺,肚子餓了吧,下樓吃飯。」
  
  曾淺淺一下子跳到了史露雪的身旁,撒嬌著圈住對方的手臂,「媽,這個鄉下妹說我成績爛,還說我太笨了,考不上大學,爸爸就會少分財產給我們。你快去跟爸說,讓他趕這個鄉下妹走,我不要這樣的家教。」
  
  曾淺淺惡人先告狀,絮兒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史露雪不想看到她,這下更有理由在曾老爺子面前告她一狀,與其到時候自己為了刺激曾淺淺說的謊言曝光,倒不如現在就走,她放下了手裡的測試卷,繼而去拿背包。
  
  史露雪出人意料地白了曾淺淺一眼,「這些話你以最快的速度忘掉,不要再提聽到了嗎?」
  
  曾淺淺原想著讓柳絮兒受到教訓,卻想不到自己的母親會這樣說,只得噘著嘴,不高興地「哦」了一聲。
  
  史露雪走向絮兒,拉下了她背上的背包,「絮兒,淺淺的功課就交給你了,先下去吃飯,一會你再上來幫淺淺補一個小時的功課,如果這次淺淺的功課上來了,我會額外加酬勞給你。」
  
  絮兒眨巴著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史露雪的腦子被門板擠過了嗎?怎麼會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竟然真關心起曾淺淺的功課來了。
  
  史露雪似乎害怕絮兒看出什麼,轉過頭跟曾淺淺說,「淺淺,還愣在這裡幹什麼,拉你姐姐下去吃飯。」
  
  聽到「姐姐」二字,絮兒更加覺得不舒服了,可這對母女熱情過頭,不由分說推她出了房間。
  
  走到二樓的時候她才驚想起那個魔鬼也回來了,這麼說在餐桌上不就要和他面對面了嗎?天哪,她真想拔腿就逃,可史露雪和曾淺淺像怕她跑了似的一左一右走在兩邊,她的腳步頓時有如千斤重一樣慢慢走下去。
  
  曾柏堂正在跟餐桌旁的兩個身影說著什麼,看到絮兒的身影趕緊招呼她過去,「呵呵,絮兒來了,你今天可是第一次在家裡吃飯,來,坐到這裡。」
  
  她一看是曾老爺子左邊第一個位置,曾玄銘坐在對面第一個位置,臉上依然掛著柔和的笑容,在他的身旁的俊魅面容就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鄭卓彷彿看陌生人一樣掃了她一眼,俊顏上瞧不出一點情緒。
  
  曾老爺子指的座位好像是史露雪坐的吧,她禮貌地笑了笑,識趣地指著右邊第三個位置,然後拉開了椅子,「謝謝曾伯伯,我坐這裡就好了。」
  
  她坐下後,史露雪果然坐上了那個位置,曾淺淺也在她們中間坐了下來。
  
  她悶低著頭,只顧趴飯,不時聽到史露雪的聲音,「柏堂,這是你愛吃的,多吃點。」
  
  聽著嬌聲嬌氣的嗓音,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偷偷側過頭瞄了史露雪一眼,卻看到夾在中間的曾淺淺臉色有些怪異。
  
  曾淺淺筷子上挑著幾顆米飯,臉頰泛紅,眼睛直直地盯著前方某處。
  
  她埋頭趴飯,不用順著曾淺淺的目光望過去她都知道對方坐的是誰。曾淺淺不會對那個魔鬼有意思吧。是自己多想了,還是曾淺淺真是抱著這樣的心態。
  
  他們不是同父異母嗎?難道曾淺淺不知道這點嗎?不可能,曾淺淺只比她小一歲,按道理來說這些人倫常理她早就知道才對,可怎麼會?
  
  她咬著筷子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一個結果,愣愣地看著一碗米飯還剩下大半碗,不吃菜光吃飯實在有些難以下嚥,她向擺放在面前的一盤山藥燉牛肉伸去。
  
  剛夾了一筷放到嘴裡,就聽到史露雪討好的聲音在說,「老爺,淺淺今天已經被我教訓過了,她向我做過保證這次一定用功,再有絮兒幫她補習,我想她的成績應該會很快上來。」
  
  她停下了咀嚼的動作,側頭看到史露雪在桌子下捅了捅曾淺淺,後者一個勁地點頭,「是啊,爸,我會用功的。」
  
  這兩個母女又在搞什麼鬼?她低頭看著碗裡的米飯,再想想之前聽到曾玄銘的那通電話,瞬間想通了一些。
  
  史露雪現在意識到曾老爺子對曾淺淺的功課持著極高的關注度,而最關心的當然是曾老爺子能分能她們母女多少遺產,所以千萬不能讓曾老爺子對曾淺淺感到失望,否則按照曾老爺子的牛脾氣,真有可能少分遺產給她們。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5:49 PM

第七十九章冷漠威脅

  看來自己歪打正著了,她開始咀嚼嘴裡的牛肉,偷笑眼神不經意地向前一掃,迎上一波深不見底的琥珀色眼眸,她急忙收住眼裡的笑意,悶低下頭去。
  
  晚飯後,以幫曾淺淺補課為名,柳絮兒第一個離開座位,一頭鑽進了三樓曾淺淺的房間。
  
  這次曾淺淺學乖了,安靜地坐著,一副極力配合的模樣。絮兒拿出那份測試卷,逐條對著答錯的題目進行講解和分析。
  
  講完最後一題,她放下了筆,「好了,今天就講這麼多,你再仔細把錯的題目在腦海裡過一遍。」
  
  曾淺淺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臂,「我不行了,困死了,你別囉嗦了,趕緊走吧。」
  
  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她快速收拾好背包,想著這個時候公交車肯定沒有了,只能走回去了。
  
  出了曾淺淺的房間,史露雪正等在外面,見到絮兒,她滿臉堆笑迎了上來,「絮兒,今天天太晚了,我已經讓下人準備好了房間,你曾伯伯也說了天太晚了,你就在家裡休息……」
  
  絮兒正想推掉,手機鈴聲在背包響起來,她掏出了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那個魔鬼的電話。
  
  對了,他今天回來了,現在打電話給她難道是要她去他那裡嗎?
  
  她狠狠吞著口水,迅速按掉了電話,抬起頭慌忙改了口,「那好吧,外面太晚了,我就在這裡暫時住一晚,還是上次我睡的那個房間嗎?」
  
  「對。」史露雪點了點頭。
  
  和這個女人實在沒什麼話說,她極冷淡地說了句,「那我去休息了。」
  
  走了一段距離,聽到身後一陣若隱若現的歎息聲,她詫異著回頭看去,史露雪直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臉上也出現了太多奇怪的情緒。
  
  見絮兒轉過身史露雪尷尬地別過臉去,進了曾淺淺的房間。
  
  她撇了撇唇,真搞不懂這個女人在想什麼,若不是她們眉宇間有些相似,她真想不起來自己曾在這個女人的肚子裡待了十個月。
  
  她的記憶不錯,在二樓,很容易就找到了上次住的房間,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慢慢回撥了電話給他。
  
  唯恐他再說什麼諷刺挖苦的話,她一等電話接通連忙解釋著,「對不起,我剛剛按掉你電話是因為我今天幫淺淺補習太晚了,我打算住在曾宅,所以我沒辦法去你那裡……」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句犀利的陰寒嗓音,「女人,你是想避開我。」
  
  心事被他看穿了,她咬起唇沒有吱聲,確實是這樣,她想著自己住在曾宅,他肯定不敢胡來,而且據她的觀察,他好像不在曾宅裡過夜,這就更加堅定了她今晚留在這裡的決定。
  
  「我想你可能要失望了,我現在就在曾宅,五樓第二個房間,我只給你一分鐘的時間,立刻過來。」
  
  他住在這裡?手機差點從手裡滑落,可已經容不得她多想了,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她打開房間在空無一人的樓梯口狂奔,上氣不接上氣地跑到五樓,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這才敢走到第二個房間敲了門。
  
  「進來!」門裡傳來毫無溫度的聲音。
  
  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充斥在整個房間,她連大氣不敢出,猶如走進了冰雪覆蓋的陰森地獄一樣,隨手關上門時右手顫抖極了,那種瘋狂的掠奪和痛苦的經歷又一次從腦海裡浮出來。
  
  灰色的沐袍罩著精壯的身形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他顯然是剛洗過澡,不耐煩地拋過來一句,「我討厭贓亂的女人,去洗澡!」
  
  除了承受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雖然知道他不喜歡聽到自己開口說話,但她還企圖爭取今晚逃過一劫。
  
  她咬起唇,試著說服他,「這裡是曾宅,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萬一被人發現……」
  
  他直勾勾直看著她,表情變得冷酷而危險,「你在我眼裡只是個隨意索取的女人,我希望你牢記這一點,現在馬上去把自己弄乾淨。」
  
  他的聲音帶著無情的冷漠和威脅,她低頭走向浴室,屈辱而又狼狽的情緒在內心衝撞,她真的無法忍受這個時刻以踐踏她的自尊為樂的魔鬼,她不想再受他的擺佈了,她要設法逃脫這一切。
  
  以最快的速度洗好澡,她再一次發現了一個頭疼的問題,沒有她穿的睡衣,她左右看了看,除了毛巾之外,根本沒有遮住身體的衣物。
  
  難道就這樣光著出去?她咬起唇,抓著毛巾護在胸前,躲在浴室裡急得團團轉。
  
  浴室的門毫無預警地打開了,巨大的黑影籠罩在她身上,冷硬的聲音彷彿從天而降,「你的身體我已經看過,你覺得在我面前有穿衣服的必要嗎?」
  
  光影交錯在那張俊臉上,她瞪著憤恨的目光盯這張冷漠的臉龐,可不容她開口講話,他突然勾起一抹邪惡的笑痕,「或許你是想在這裡吸引我的注意。」
  
  什麼?她錯愕地看著他,身體突然被扳轉了過去,整個人失控地趴到牆壁上,隨之而來的是他緊壓上的力道,她被夾在冰冷的牆壁與他之間。
  
  他……他要幹什麼?她驚駭地倒吸著涼氣,本能地用手攥緊胸前的毛巾,扭動著身體想要擺脫這種折磨人的姿勢,反而讓彼此間肌膚的摩擦更加親密,瞬間感受到一種燥熱的溫度。



第八十章神秘獨特

  「不要……不要在這裡……」她全身敏感地緊繃著,情急之下手指勾到了他浴袍間的束帶,浴袍瞬間敞了開來,滾燙的身軀隨即緊密地覆在她光潔的背上。
  
  「原來你這麼迫不及待。」他暗啞的嗓音發出低低的輕笑,將她這種舉動當成了一種有意的挑逗。
  
  「不,我沒有……你不要這樣……」這種姿勢太過羞人,沒經過幾次人事的她嚇得幾乎哽咽出聲。
  
  「你不是喜歡這樣麼?」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後,一手越過她的纖腰,毫不客氣地覆住她渾圓飽滿的酥胸,另一舉起右腿介於她的雙腿之間,將她牢牢固定在他與冰冷的牆壁間。
  
  他一把扯過她手裡的毛巾拋到身後,將自己的火熱猛然推進了她緊窒的柔軟,瞬間佔有了她。
  
  他的入侵令她感到從未有過的痛楚,她長吸了口氣,「滋……好痛……我沒有,沒有你亂講,你這個魔鬼……你為什麼要這樣……」
  
  可他完全不在乎這些,開始大幅度律動,狂野地撞擊著柔軟的深處,恣意享受著這具溫軟的嬌軀帶給自己的強烈感覺。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放在牆壁上的雙手怨恨地握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裡,無論她說什麼,這個魔鬼總能有辦法曲解,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疼痛已經漸漸退去,一股愉悅的感覺在她身體裡激盪,忍不住發出一陣急促的低吟聲,「嗯……」
  
  他貼著她的耳際,粗聲喘息著,好整以暇地將她的動情盡收眼底,低醇的嗓音流出嘲弄的訕笑,「看,你不是也很享受麼?」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錯愕了一下,咬唇壓住這種羞人的聲音。
  
  他看穿了她的刻意壓抑,唇邊勾起一抹邪笑,開始更加強烈的律動,驟然間使得她狂亂不已,唇間再也壓不住呻吟聲,「嗯嗯……」
  
  「還裝嗎?這已經不是你的第一次,在我之前和別的男人不知道幽會多少次了,我不過就是撿了別人用過的東西。」
  
  他低笑著在她耳旁吹著諷刺挖苦的言語。
  
  頓時像一把尖刀直鑽進了她的胸口,這個魔鬼他早就認定了她是那種女人,不管她再解釋多少次,他都不會相信了。
  
  她咬牙忍受著他一下下猛烈的撞擊,心裡在一遍遍吶喊,既然認為她是那種女人,嫌她贓,他大可以不要碰她,為什麼還要這樣極盡羞辱她?為什麼?
  
  他無休無止的衝刺著,握在她腰間的手臂突然收緊,整個纏上了她的身體,她感覺到一陣吃力的窒息。
  
  溫熱的臉轉而埋到了她的頸間,她清晰地聽到他在攀上激情頂峰的剎那低吼的名字,「青黎……」
  
  她瞬間明白了,原來他把她當成了另一個女人的替身,所以他才會忍受她這具失去初夜的身體。
  
  她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光了,軟軟地靠在他懷裡喘息。
  
  他彷彿突然間清醒過來一樣,望著累得全身虛脫的她,柔順的黑髮披散在瘦削的肩上,襯托著她白皙無暇的完美曲線,健壯的身軀瞬間緊繃,眼眸裡又燃燒起熾熱的火焰。
  
  「該死!」他低吼一聲,他擁有過無數女人,自制力一向絕佳,但這個女人的甜美總能使他沉淪其中,光是這樣擁著她他就覺得體內有陣強烈的電流竄過,驟然間再次激起一股強烈的占有欲。
  
  他的手臂突然一鬆,她整個人酸軟地滑下去,本能地伸手一撈,她又重回到他的懷裡。
  
  她這才驚覺自己還靠在他身上,急忙扶住牆壁,與他拉開了一定距離。飛快地跑過去拿洗澡換下來的衣服,他並沒有走開,她咬著牙背著他迅速穿上內衣和外套,然後去拉浴室的門。
  
  「誰說你可以走了?」他惱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拉開浴室門的手頓了一下,側過頭,靜靜等著他開口。
  
  「貝爾告訴我你今天沒有去那幢房子,不管你今天是什麼原因,明天馬上搬過去。」他冰冷的嗓音裡不容置疑。
  
  現在受的屈辱還不夠嗎?還要她從此和這個魔鬼同處在同一個屋簷下,每晚都要受到這種痛苦的折磨嗎?
  
  不,不行,她是人,她有驕傲和自尊,她要想辦法掙脫這個魔鬼套在身上的枷鎖。
  
  「我知道怎麼做。」她緊咬起唇,回身靜靜地看了他一眼,隱忍在眼裡的壓抑神色漸漸撤去,取而代之的是水眸裡閃動著一種神秘獨特的懾人光芒,彷彿能在瞬間奪人呼吸。
  
  他琥珀色的眼裡閃過詫異的神色,這是他第一次看這個女人的眼神有種熟悉又震撼的感覺。
  
  冷眸瞇了瞇,審度的味道更濃,她的眼神在某種情況下真的很像那個人。
  
  她平靜地離開了他的房間,一個逃脫的主意開始在心裡慢慢鋪展開。
  
  奐哥哥的安危她已經不會再擔心了,除了他,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她在乎的,她不會再任他擺佈,絕不。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6:51 PM

第八十一章差點露餡

  要想和對手對抗或是周旋,絲的洞察力真不是普通得厲害。
  
  「沒什麼事我先去休息了。」她想自己如果再跟這傢伙多待一分鐘,說不定她去五樓的事就要露餡,所以還是先走為妙。
  
  她飛快地下了樓梯,走到三樓樓梯口不自覺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那傢伙一臉高深莫測斜倚著樓梯垂頭俯看她,她驟然加快了腳步,三步並作兩步跑回了房間。
  
  關上門,她雙手按在胸上,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口,這個曾玄銘真的不好對付,眼睛像雷達一樣尖銳。她和那個魔鬼畢竟是非正常的關係,萬一被曾玄銘看出什麼,那就糟了。
  
  她進了浴室,打開蓬頭,任水流沖刷著身體,低頭看到手臂上和腰上是深淺不一的青紫,都是那個魔鬼的傑作。
  
  她討厭他,很討厭,很討厭他,咬著牙發狠一樣用手拚命搓著那幾處的皮膚,直到磨破了皮,皮膚泛紅,水流沖在上面有些微微的刺痛,她才無力地垂下了手,扶著牆壁滑坐到地上。
  
  他根本就不是人,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把她當成他洩欲的工具?她好恨他,好恨,好恨。
  
  她不會再任他欺負,她要做出反抗,過去幾次魯莽的行為已經讓她瞭解了他殘忍無情的手段,那兩個人的性命和奐哥哥汽車爆炸的事,足以讓她深思,面對那個冷酷的魔鬼,她只能智取。
  
  第二天一早,擺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門鈴嗡嗡作響,她困極了,但還是強迫自己從床上爬起來,簡單梳洗了一番,她下了樓。
  
  客廳裡靜悄悄的,只有幾個女傭輕手輕腳地在打掃,她拽著背包迅速走出了曾宅。
  
  跑了老遠,她一下子想起什麼,一回頭,目光定在曾宅的別墅上,仔細一數果然有六樓。長吁了口氣,看來昨晚自己對曾玄銘撒的謊應該不會被揭穿了。
  
  別墅區外的大門緊閉著,她敲了敲保安室的門,不一會有瘦長臉的保安打著哈欠跑了出來,保安一眼就認出了她,「怎麼這麼早啊,現在才六點。」
  
  「打擾了,不好意思。」她笑了笑,幾步邁出了大門。
  
  她走了幾步,聽到保安在身後大喊,「等等,小姑娘。」
  
  她疑惑著回過頭去,見保安小跑著過來了,撓了撓頭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那個……我知道你是史露雪的女兒,能讓她下次幫我簽個名嗎?我老婆就喜歡看她演的電視劇,非要吵著我要簽名,可我就是個小小的保安,眼睜睜看著曾家的車天天從這裡開進開出,我貿然不敢上去,怕得罪這些有錢人,所以……」
  
  她猶豫了一下,想著以後說不定還要跟這裡的保安打交通,於是點點頭,「嗯……那我試試吧。」
  
  「那行……你下次進來的時候……我再把要簽名的東西交給你,謝謝!謝謝!」保安顯得語無倫次,一個勁地說感謝,「下次有什麼困難儘管說,我一定幫忙。」
  
  「不用客氣,我先走了。」她擺了擺手,轉身往右手旁的街道走去。
  
  走了一個路口,她突然看到了前面停著一輛賓利,仔細一看車牌號,果然是那個魔鬼的車。
  
  這輛車大清早停在這裡肯定是在等他,她直覺地往後退,遠遠地繞開這個路口。
  
  回到那間租住的房子,一頭倒在床上,剛想補個眠,門鈴聲突然響起來,她迷迷糊糊跑去開門,出現在眼前的人令她大吃一驚,是貝爾。
  
  「你……你怎麼……出現……」她指著貝爾,詫異地舌頭打結,他們怎麼知道一大早來這裡找她,難道她被跟蹤了嗎?
  
  「請馬上收拾東西。」門外的貝爾一板一眼地說著。
  
  「現在嗎?」她瞪大眼睛,身上的瞌睡蟲一下子全跑光了,貝爾這副口氣顯然是那個魔鬼的命令了。
  
  「是的,主人在樓下車上等你,他說只給你五分鐘。」貝爾看了她一眼,說完這些,轉身下了樓。
  
  她關上門,跑到陽台上往下看,樓下果然停著那輛賓利。她急得跺了下腳,現在怎麼辦?他竟然在樓下等她,而且只給她五分鐘的時間。



第八十二章過重負擔

  她胡亂收拾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又奔到洗手間裡把一些日用品掃進了包裡,一路飛奔到樓下,停在賓利車旁直喘氣。
  
  貝爾這次倒不錯,接過她手裡的行李放進了車子的後備廂裡,她屏住呼吸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低頭安靜地坐在靠車門的角落裡。
  
  他側頭看著她,極強的低氣壓瞬間圍攏了過來,「你遲到了三分鐘。」
  
  真是個變態的傢伙,多等三分鐘會少你一塊肉嗎?她在心裡憤憤地罵著,不過她現在已經學乖了,嘴上逞能只會讓自己吃虧,他不是喜歡別人順從他嗎?
  
  為了早點擺脫他的魔掌,她想自己應該學會隱藏自己的真實性情,降低他的警惕心,以為她心甘情願臣服,不會再有膽量逃跑。
  
  於是她聽到自己在小聲地說,「抱歉,讓你久等了。」
  
  她唯唯諾諾的回答似乎令他沒有找到再責怪的理由,這時候貝爾已經放好了行李坐了進來,他沒再看她,低沉著嗓音吩咐,「開車!」
  
  他這樣大費周章開車接她,又讓她收拾行李,肯定是帶她去那幢別墅了,想到自己即將走進一座巨大的牢籠,她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車子靜靜在街道上馳騁,貝爾扭過黝黑的臉,小心翼翼地看向鄭卓,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濃眉皺了皺,唇間吐著沉穩的嗓音,「什麼事?」
  
  貝爾好像還有所顧慮,停了幾秒,才誠惶誠恐地說著,「主人,明天是十六號,機票已經讓人訂好了。」
  
  車廂裡突然一陣死寂,彷彿寒潭一樣湧動著巨大的冰寒氣流,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猝然覺得自己一定眼花了。
  
  他的眸光瞬間暗淡了下去,冷峻的臉上交織著太多她從未看到過的複雜情緒,惆悵、落寞、矛盾、掙扎,這些古怪的情感像沙丘一樣漸漸堆積起來,最後全部擰成了一股深沉的絕望和哀傷,歸隱到寒冬般深不見底的幽暗眼眸。
  
  十六號?有什麼特殊意義嗎?她困惑地眨著眼,是他的生日?或是他母親的祭日?
  
  如果是他母親的祭日應該不會有那些古怪的情感,頂多就是傷感和緬懷。那會是什麼?一個對於他來說重要的人嗎?會不會是那個叫「青黎」的女人?
  
  她正胡思亂想著,車子不知不覺中開進了一幢獨棟別墅裡。
  
  她下車的時候,看到庭院裡落滿了樹葉和隨風起舞的垃圾袋,四周長滿了齊膝的雜草,看上去有一種許久沒人居住的荒涼感。
  
  這裡要麼是這傢伙長時間不住,要麼就是他剛剛買下來的,不過看他下車後目不斜視,逕自走進別墅的身影,可以看出這裡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地方。
  
  她正在愣神之際,貝爾已經拎著她的行李過來了,放到了她的腳邊,「從現在起你就住在這裡,負責他的生活起居。」
  
  啊?她腦海裡飛快地轉過一個念頭,嘴裡不自覺地說著,「你不會是要我做飯,洗衣服,兼帶打掃這裡所有的衛生吧?」
  
  「不。」貝爾搖了搖手指,「主人的衣服不用你洗,我會派人送到乾洗店,食物也會有人定期塞滿冰箱,你只要負責其餘幾項就可以了。
  
  那還不是一樣?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大別墅裡裡外外竟然都要她一個人做,他把她當成什麼了,全職傭人嗎?
  
  「我可以負責做飯,可是裡裡外外的清理工作太龐大了,這些事我一個人哪做得了,再說我還要上課,課餘時間還要打工……」
  
  貝爾給了她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我也沒辦法,這是主人的吩咐。」
  
  「不行,我現在就去找他。」她氣極了,拎起行李像個小火箭一樣就向前衝,她非要問清楚不可。
  
  「主人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我想你應該看出來了,所以我你勸你最好不要煩他。」貝爾在後面好心地提醒著她。
  
  她有所顧忌地停下了腳步,狠狠跺了下腳。可惡!難道她真的就甘心被那傢伙像下人一樣使喚嗎?
  
  可不這樣又能怎樣,為了那個永遠擺脫他的計劃,她不得不做出妥協。好吧,不就是打掃衛生兼煮飯嗎?她從小在鄉下又不是沒幹過,就當是鍛煉身體了。
  
  她拎著行李箱爬上了樓梯,一時間不知道要住哪裡才好,隨意登上了三樓,看了看三樓一共有四個房間,她一點點往裡走,挑了最裡面的一間。
  
  發現房間並不贓,甚至可以說乾淨過頭了。這麼說來,在這之前還是有人清掃過別墅,只不過最近那個魔鬼知道她要住進來,就故意遣散了那些人。
  
  她叉著腰又四處看了看,這個房間大小適中,與陽台之間是一個寬大的推式玻璃門,陽台上擺著一張白色的椅子和圓桌,顯得清爽極了,相信傍晚坐在上面看書應該很不錯。
  
  她拍了拍手,為自己挑了好不錯的房間而欣喜,現在才七點多。今天上午沒課,只要趕上下午上課的時間就可以了。
  
  她從行李箱裡翻出一套舊的衣服,又把頭髮所起來塞到帽子裡,全副武裝地跑到樓下拿著清掃工具開始在庭院裡清掃。
  
  半個小時後,她喘著氣,擦了擦臉上的汗,抬頭看著整個庭院才乾淨了三分之一,忍不住埋怨著,那個魔鬼一個人幹嘛住這麼大的地方,簡直就是在浪費。
  
  別墅前的庭院總算是清掃好了,她又繞到了庭院的一側,看到一面波光粼粼的游泳池。清掃了將近一個小時,又沒吃早飯,此時的她已經是又累又餓,頭暈眼花,看到前面陽光傘下有個躺椅,她連忙跑了過去。
  
  還沒等她坐下,一陣濕濕的涼意突然落到她的身上,她一轉頭,健壯結實的胸膛半浮在水面上,森冷的眼眸裡儘是慍怒的神色。
  
  「誰允許你到這裡來的?滾開……」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6:55 PM

第八十三章一觸即發

  她抹了下被他撥在臉上的水珠,憤怒地咬起唇,笤帚的長柄被死死地攥在手心裡,這個惡魔,她清掃了半天的衛生,難道連讓她休息一下都不可以嗎?
  
  「同樣的話我不喜歡說第二遍。」
  
  他冷峻的臉上覆上一層極厚的寒冰,隨著古銅色的胸膛在水中的起伏,怒氣一觸即發。
  
  儘管心口的火焰越躥越高,但她還是強忍著沒有反駁,快速跑開了。
  
  世上怎麼有這樣可惡的人,簡直可惡到了極點,她氣惱地揮舞著手裡的笤帚,想像著對面的樹桿就是那張欠揍的俊臉,對著樹桿一陣狂打。
  
  好不容易心裡的氣稍稍平息了一些,她忍著餓掃完了剩下的地方,看著清清爽爽的庭院,她不禁有了小小的成就感。
  
  回過頭狠狠瞪了眼游泳池的方向,哼,那個冷酷無情的魔鬼最好游泳時腿抽筋,淹死算了。
  
  她回到房間,脫下了身上的贓衣服,沖了個痛痛快快的澡,摸著乾癟的肚子,她打算去樓下廚房找點吃的東西。
  
  廚房裡寬敞明亮,打開冰箱,她怔住了,果然像貝爾說的裡面塞滿了各種各樣的食材,她翻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平常解決肚子主食——麵條。
  
  只能動手做飯了,她捋起衣袖,淘好了米放進電飯鍋裡,抬頭看到牆壁上的時鐘指向了一點,想到那傢伙的一日三餐今後也要她做,忍不住想著自己應該在飯菜裡下毒,或是放些瀉藥在湯裡面。
  
  眼前頓時浮現出他捂著肚子,狼狽地跑廁所的情景,她「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女人,你在磨蹭什麼?」一道不耐煩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她背脊一僵,感覺一道目光像冰箭一樣射過來,不由停下了洗菜的動作,任水流嘩嘩沖洗著手裡的菜葉。
  
  「以後我希望午飯準時在十二點。」他口氣強硬地命令著,見她依然不說話,沒有溫度的嗓音不由流露出怒氣,「啞巴了嗎?說話!」
  
  她咬起唇,其實她想說如果自己上午有課,十一點半才會下課,半個小時內搭公交車趕回來,還要做飯,時間根本來不及。
  
  可是即使說了,又能怎麼樣,他根本就是個惡魔,他是絕不會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考慮這些。
  
  她垂眼看著在水流下沖刷的菜葉,以平穩的聲音回答,「我記住了。」
  
  身後沒有了響聲,她知道他已經離開了,不由加快了洗菜的速度。二十分鐘後,她把三菜一湯放到了餐桌上,又盛好了飯。
  
  跑到客廳裡沒有見到他的人影,她又跑到游泳池那裡,還是沒見他的人影。別墅裡的房間太多,她總不能一個樓層一個房間去找吧。
  
  她看了眼散發著香氣的飯菜,吞了吞口水,跑回廚房給自己盛了飯,三個菜都裝到盤子裡了,她只好就著鍋裡剩下的一些湯泡飯。
  
  塞飽了肚子,她剛走到客廳,突然聽到樓梯響起了腳步聲和低低的講話聲,她抬頭看到他邊講電話邊從樓上跑下來。
  
  她等他經過自己身旁時,出聲提醒他,「飯我已經做好了,你……」
  
  誰知他看也沒看她一眼,逕自往別墅門外走去,台階下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輛跑車,他專注地講著電話坐進了跑車裡。
  
  跑車在乾淨的庭院裡劃了個優美的弧,隨後直直地駛出了大門。
  
  她不禁氣結地握起拳,這傢伙既然不吃飯,為什麼還要她做?他難道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好多人每天都掙扎在飢餓的邊緣嗎?這樣浪費糧食真是可惡!
  
  她回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翻背包的時候看到了麥英祺給她的那張報名申請表,猶豫了一會,她拿起筆認真填寫,然後疊好放進背包裡。
  
  這次她照例早早來到了教室,隨著上課時間的臨近,同學們陸續抱著書本進來,偌大階梯教室很快就填滿了,不過使她感到奇怪的是,她旁邊的座位在明顯的位置,好多人即使經過了,也似乎是故意繞過。
  
  直到一張俊秀帥氣的臉出現在自己身旁時,她才知道又是這傢伙搞的鬼。
  
  不過想想他給自己這次報名的機會,本身就是欠了他一個人情,於是默不作聲地翻開書本。
  
  見她這次態度明顯比上次好多了,麥英祺清澈的眼裡不由露出了笑容,「絮兒,申請表填好了嗎?」
  
  「嗯。」她低頭繼續盯著書本,「下課後我們再說。」
  
  「好啊。」他愉快地答應著,翻開了書本。
  
  她盯著書本上的字,一下子想起了魯靈,他說會找魯靈問清楚,如果在拉斯維加斯的事真是魯靈策劃的陰謀,那麼他知道她*****的事嗎?
  
  突然間意識到這個問題,她驟然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全身的血液直往頭腦裡湧,不,不會,應該不會被他知道。
  
  雖然她已經知道自己並不喜歡麥英祺,可是如果被他知道了,自己以後見他會很尷尬,她不想這樣。
  
  心亂如麻地上完兩節課,教授剛說了句下課,她幾乎是從座位上一下子跳起來,隨手把疊得方方正正的申請表塞給他。「麥英祺,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不等他反應過來,迅速跑向教室門口。



第八十四章黑暗世界

  從校門口出來,時間還沒到五點,她決定去奐哥哥那裡,看他能不能幫自己解開那個謎團。
  
  到了事務所,她推門進去的時候發現有人在,輕手輕腳在沙發上坐下,看到奐哥哥辦公桌前的皮椅上一個穿性感的女人拿著面紙,正在低頭抹眼淚。
  
  「葉律師,你一定要幫我打贏這場官司,他們太欺負人了。如果勝訴了,我會再額外多加你百分之二十五的酬勞……」
  
  葉奐適閒地靠坐在轉椅裡,瞄了眼沙發上的身影,面對一筆豐厚的金錢利誘,他只是露出了敷衍的笑容,「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們再約個時間詳談。」
  
  「打擾了,葉律師,我知道你是全國有名的律師,這個遺產案你一定要幫我打贏,說什麼也不能分一毛錢給老頭子在外面生的兩個雜種……」
  
  性感女人扭著妖嬈的柳腰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與剛才淒慘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我會盡一切可能幫你爭取。」葉奐依舊說著得體的話。
  
  性感女人盯著葉奐英挺俊朗的面龐,故作引誘般甩了甩肩上精緻的卷髮,「對了,葉律師,你晚上有沒有空?我想邀請你去法國餐廳共進晚餐。」
  
  「能和這麼美的女士共進晚餐我當然樂意。」葉奐的臉上掛著饒有興趣的模樣,然後又瞥了絮兒一眼,露出了為情的神色,「只不過我今天有客人。」
  
  女人看了眼穿著普通,身材乾癟的柳絮兒,頓時嬌笑了起來,「哦,是你妹妹吧,長得還真可愛。那我們改天再約時間。」
  
  性感女人搖晃著右手,踩著細尖的高跟鞋妖嬈地走了出去。
  
  絮兒好笑地拽著背包站了起來,「奐哥哥,我好像打擾到你了,要不我改天再來。」
  
  「絮兒,你來得正是時候。」葉奐低頭拍了拍發痛的額頭,長呼了一口氣,「這個女人嘮嘮叨叨對我的耳朵轟炸了一下午,反反覆覆就那幾句,我的頭都大了。現在又要邀請我去吃晚餐,我想到她又要嘮叨個不停,實在是倒胃口。」
  
  她眨了眨眼,開玩笑的口吻說著,「哦?可是我記得你一直很享受女人投懷送抱的嘛,難得聽到你說沒興趣。」
  
  葉奐攤著雙手,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神色,「有些女人可以碰,但像這種女人只能敬謝不敏。一會兒哭哭啼啼,一會又咒罵人,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在我的字典裡,這種女人代表著麻煩和災難,千萬不能碰不得。」
  
  「奐哥哥,原來也有你搞不定的女人啊。」她抿唇偷笑著,想到那句「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頓時又想起了那個陰晴不定的魔鬼,這種女人與他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葉奐雙手插在袋子裡,面對絮兒的調侃,他只是笑了笑,「肚子餓了嗎?晚上我請你吃飯。」
  
  她想起了早上貝爾說她現在必須負責那個魔鬼一日三餐的事,連忙搖頭,「不了,奐哥哥,我今晚有事,我來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問。」葉奐挑起眉,在她身旁的沙發上坐下。
  
  「我最近在看一本偵探小說,看了一半沒看到下文,所以我想讓你幫我分析一下。」她說這些的時候始終盯著自己的膝蓋,為了不引起奐哥哥的懷疑,這句話都是她在來的路上想了許久才編好的。
  
  葉奐不疑有它,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你說我幫你分析。」
  
  「主人公是個女孩,她遇到了一個神秘又奇怪的男人,這個男人住在一個半山腰似的城堡裡,圍牆很高,四周有紅外線報警系統,還有人在巡邏。女孩逃不出去,就買通了送蔬菜的貨車司機,躲在後車廂裡逃出了怪異的城堡。可是沒過幾天女孩發現貨車司機離奇死了,警方沒有查出人為的破壞,只說是意外。她就去找那個男人,對方承認說是他派人做的手腳,而且還說如果她不聽話,還會失去她最親的人。故事看到這裡,我猜不出這個神秘男人的身份。」
  
  她低著頭一口氣說到這裡,過漏掉眼裡不自在的神色,扭頭看著葉奐,「奐哥哥,你覺得這個神秘男人會是什麼身份?」
  
  「你的社會閱歷不深,所以看不太出,其實這個人的身份很容易就猜出來了。」葉奐雙手抱胸,俊朗的臉上浮出瞭然的笑意,「他屬於黑暗的世界……」
  
  「黑暗世界?」她不解地重複了一遍,然後又想起了什麼,不可思議地驚叫了一聲,「是黑社會的意思嗎?」
  
  葉奐撫著下巴仔細分析給她聽,「他能殺人不眨眼,就說明這個人根本無視於國家法律,他很有可能是亡命之徒,可你又說對方住在什麼城堡裡,外面有人巡邏,而且還有紅外線報警系統,那麼這個人應該是個很有地位,分析到這裡,你就不難猜出這個人的身份,他可能屬於某個神秘組織的頭目。」
  
  奐哥哥分析得有條有理,她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對於兩條人命難怪那個魔鬼可以殘忍無情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原來他竟是黑社會的頭目。
  
  他的身份遠比她想像中的要恐怖得多,那麼這樣一個可怕的身份,自己想要逃開,豈怕很難吧,還好沒有魯莽行事,不然她真難以想像再次被他抓住的後果,驟然間她感到呼吸困難起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6:55 PM

第八十五章出乎意料

  一雙溫暖的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看把你嚇得臉色都白了,絮兒,你也不小了,不要整天看這些沒營養的小說書,學業為重知道嗎?」
  
  她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本能地拽起背包甩到肩上,「我知道呢,奐哥哥,晚上還有份家教,我先走了。」
  
  「嗯,絮兒,小心照顧身體,不要太累。」他點點頭,看著她彎腰背好背包,朝自己擺了擺手,直到關門聲響起,唇畔緩緩彎成深意的淺笑。
  
  出了寫字樓,傍晚的涼風迎面拂了過來,她望著漸漸籠上夜色的天幕歎了口氣,事情比她想像中要複雜得多。
  
  他那種駭人的身份,即使她逃走,他也會通過可怕的勢力很快找到她,那麼她想要再逃走是極其困難了。好在她現在看清了他的身份,為自己沒有莽撞逃走而慶幸。
  
  逃開那個魔鬼的念頭像永不熄滅的火焰一樣在心底燃燒,只是她必須好好規劃,找準時機才行。
  
  夜晚很容易令她想到屈辱的漫漫長夜,他明天要搭飛機,那麼今晚她想用家教的理由逃過一劫,畢竟這件事那天在曾宅他也是知道的。
  
  她在手機裡翻找到他的手機號碼想給他打電話,但一聽到那個陰沉的嗓音忍不住就勾起了他對自己的殘忍手段,她的全身驟然直髮冷,最後她發了條短信,「今天晚上我去曾宅做淺淺的家教,晚餐我來不及回去做了,但我保證做完家教就回去,這樣可以嗎?」
  
  她按了發送鍵,想想又不妥,那個魔鬼總是以看她痛苦為樂,說不定他看到短信會立刻打電話過來命令她回別墅,可已經發出去了,想取消已經不可能了。
  
  她耷拉下腦袋,握著手機靜靜等待著,可足足等了半個小時,手機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忐忑不安地握著手機跑到馬路對面去搭公交車。
  
  上了公交車,她投了兩塊錢硬幣,手裡的手機震動了,她搖搖晃晃地抓住吊環,另一隻手打開了手機,意外地看到了他的短信,他會說什麼呢?
  
  她按下了確定鍵,瞪大了眼睛,意外地只看到了短信只有三個字,「隨便你」。
  
  雖然這句話的口氣不大好,但她已經滿足了,她舒了口氣,這個魔鬼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竟然出乎意料地放她一馬。
  
  唉,早知道他這樣說,她應該把那句「保證做完家教回去的話」改成「天太晚了,我就不回去了」,都怪自己太緊張了,白白放過了這樣一個大好機會。
  
  半個小時後,她到了曾宅,曾老爺子和史露雪坐在沙發上聊天,曾淺淺窩在沙發裡翻看時尚雜誌。
  
  一見到絮兒的身影,史露雪搶在曾老爺子前面開了口,推了推曾淺淺,「淺淺,你姐姐來了,還不快上樓。」
  
  曾柏堂笑瞇瞇地看著絮兒,「絮兒,你辛苦了,今天淺淺的老師打來電話,說今天數學課上做了場模擬考卷,淺淺竟然比以前進步了十幾分。」
  
  「進步了十幾分,真的嗎?太好了!」絮兒不由開心地看了眼淺淺,謙虛地說著,「其實這不是我的功勞,我只是昨晚幫她把一些基本知識點複習了一遍而已,主要還是淺淺肯用功。」
  
  「絮兒,這次你功勞不小,這些是你應得的。」曾柏堂顯得興高采烈,朝著史露雪擺了擺手,後者從皮夾裡掏出了一疊紅色大鈔塞到了她的手裡。
  
  「不,這些我能要。」絮兒看著手裡的四張百塊大鈔,連忙又塞回了史露雪的手裡。
  
  「你這孩子,怎麼脾氣這麼倔,給你錢你就拿著。」史露雪顯得不耐煩,又要塞給她,「以後淺淺要是能考上大學,我另外再包紅包給你。」
  
  絮兒將手別到身後,退後了一步,「不,我是真心想幫淺淺,不是為了錢,如果你們給我的話,我想我不能再繼續幫淺淺補習了。」
  
  「你……」史露雪瞪著眼睛,手裡尷尬地舉著鈔票。
  
  「好了,露雪。」曾柏堂及時出聲,替絮兒解圍,「絮兒既然這樣說,就說明她顧及她和淺淺的血緣關係,她是真心想幫淺淺把功課拉上去,你再給錢給她就顯得我們拿她當外人,我說得對嗎?絮兒。」
  
  「對。」絮兒忙不迭地點頭,「曾伯伯,你說得對極了,我就是這個意思。」
  
  史露雪沒再說什麼,悻悻地把手裡的鈔票放到皮夾裡。
  
  「那好,你們上去吧,一會晚飯好了再派人去叫你們。」曾柏堂轉過頭對著還在翻雜誌的淺淺,「淺淺,你怎麼還在這裡,還不上樓?」
  
  曾淺淺扔掉了手裡的雜誌,白了絮兒一眼,飛快地奔上了樓。
  
  絮兒不在意地笑了笑,轉身跑向樓梯,聽到曾老爺子在低聲吩咐管家,「你去看看廚房裡燉的補品好了沒有?讓人送兩碗去小姐房裡。」
  
  樓梯裡寂靜無聲,她走到三樓樓梯,不由自主往樓上看了一眼,不知道那個魔鬼今晚會不會回曾宅,反正她沒有撒謊是真的在這裡給淺淺補課,即使被他看到也沒什麼。
  
  她一進門,曾淺淺已經坐在桌旁了,態度依然是不冷不熱,「開始吧。」
  
  「好。」絮兒放下背包,從桌上的筆筒裡拿了支筆,翻開了英語書,「今天我們複習英語,我仔細分析了一下你昨天做那份測試卷,英語中一些基本語法你好像有些模糊……」



第八十六章虛情假意

  對著英語書,再結合淺淺的那份測試卷,她仔細講解著每個語法,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在敲門,應該是送補品的下人,絮兒起身去開門。
  
  「柳小姐,老爺說你們休息一下,先喝點補品墊墊肚子,晚飯要等大少爺回來再過來叫你們。」女傭把托盤裡的兩隻小碗放到桌上,嘴裡一字不漏地報告著曾老爺子的話。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曾淺淺擺了擺手,甩掉手裡的筆,端起碗喝起了燕窩。
  
  絮兒肚子也有些餓了,她毫不客氣地喝掉了補品,燕窩她還是第一次吃,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只是有些感慨,像這種奢侈品一般人恐怕很難喝到吧。
  
  絮兒將兩隻空空的小碗整齊地擺放到桌子的一角,又開始給曾淺淺講解語法,一開始曾淺淺還興趣十足,到最後隨著語法越講越多,她的眼神漸漸迷茫散亂。
  
  絮兒停下了講解,歎了口氣,「淺淺,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我在這裡講的時候,如果你記不住,可以先記在筆記本上,等空下來的時候再加強記憶。」
  
  「這也太麻煩了吧。」曾淺淺打了個哈欠,懶散的毛病又犯了。
  
  絮兒輕輕呼了口氣,「如果你想以後拿到那大筆遺產穿名牌,戴鑽石珠寶,做上流社會千金小姐的話,你就必須聽我的。」
  
  這招激將法果然令曾淺淺一下來了精神,她離開椅子去拿了筆記本,認認真真地開始做筆記,絮兒每講一條她都仔細記下來,嘴裡還叨念有詞。
  
  絮兒不禁感到欣慰,對於學業她摸索出一條經驗,只要肯用功,掌握好基礎知識要點,再靈活運用大腦,巧妙理解,能夠舉一反三,那麼成績自然而然就上去。
  
  曾淺淺如果能保持這個狀態到高考那天,她不敢保證考上名牌大學,但能考上一所普通大學應該沒有問題。
  
  一個小時後,傭人還沒有過來敲門,曾淺淺抬起頭看了眼掛鐘,「大哥應該回來了,我們下去吧。」
  
  八點,絮兒瞄了下時間,合上書本,「還有些沒講完,一會繼續。」
  
  和曾淺淺下了樓,看到傭人在餐桌旁佈置晚飯,史露雪推著曾老爺子正打算去餐廳,看到她們下來,曾老爺子趕緊招呼,「淺淺,你下來得正好,快帶你姐姐去洗手,你大哥上去換衣服了,馬上就可以開飯。」
  
  「爸,卓亞哥哥呢?」淺淺伸長了脖子,踮著腳尖,在客廳裡四處張望著,「不等他嗎?」
  
  絮兒心裡咯登了一下,沒來由地屏住呼吸。
  
  曾柏堂擺了下手,「不等了,卓亞說今天在公司太累了,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他要回美國。」
  
  「回美國?為什麼?爸,他為什麼突然要回美國?是不回來了嗎?還是就住幾天?」曾淺淺幾乎快要蹦起來,反應強烈地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曾柏堂擰起眉,驚訝的眼中帶著些懷疑,「淺淺,你怎麼有這麼大的反應?他說在美國有個朋友病了,要回去看看,好像只待兩天。公司以後還要他和玄銘共同管理,他怎麼可能不回來。」
  
  「啊,沒事,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我想考完試去美國玩玩呢。」曾淺淺不自在地別開臉,奔向餐廳,「讀了幾個小時的書,我餓死了。」
  
  曾柏堂和史露雪對看了一眼,只把這個當成了小插曲。
  
  絮兒卻不這麼想,看來淺淺真的是喜歡那個魔鬼。可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淺淺這樣也可能是像迷戀兄長那樣的喜歡吧。那傢伙總是自以為是,冷酷無情,外加擁有那個恐怖的身份,唉,淺淺完全被那個魔鬼偽裝的外表給騙了。
  
  他們剛坐定,曾玄銘換了套休閒的襯衫,卡其色的長褲下來了。絮兒垂眸飛快地瞄了他一眼,這傢伙的眼睛實在太厲害了,什麼事好像都被他看穿了,她不敢肯定他知道多少關於她和那個魔鬼的事。
  
  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只是絮兒注意到淺淺的飯量極少,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眼光時不時瞄向曾玄銘身旁的空位。
  
  她和曾淺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曾淺淺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趴在桌子上長吁短歎,手裡的筆在紙上胡亂劃著什麼。
  
  絮兒瞄了一眼上面全寫著同一個字,卓。
  
  裝作沒看見,絮兒開始講剩下的語法,等到她全部講完後,看到一直下巴擱在桌上,懶散散地記筆記的曾淺淺丟下了筆,「講完了吧,你走吧,我要睡了。」
  
  「你再把筆記好好看看,加強記憶。」她知道現在說多了反而引起曾淺淺的反感,收拾了背包拉上了房門。
  
  客廳裡面史露雪在看電視,曾柏堂和曾玄銘坐在一旁交談著,絮兒走下了樓梯,「曾伯伯,今天的補習完成了,我走了。」
  
  史露雪厭惡地皺了下眉,眼睛直直地盯著電視,。
  
  曾老爺子轉過頭,笑了笑,「絮兒,外面都十點多了,你一個女孩不方便,還是住在這裡吧。」
  
  「不了,曾伯伯,我還是回去好了。」她邊說著邊往玄關跑,其實她想留下來,至少這樣她就不用回那個魔鬼的別墅了,只是她知道史露雪不想看到自己,還是早點在她面前消失得好。
  
  「露雪,你怎麼留你女兒,快去啊!」曾老爺子渾厚的嗓音迴響在客廳裡,身後響起了一陣不情不願的腳步聲。
  
  「絮兒,外面太晚了,你就住在家裡。」絮兒換好了鞋,卻幾乎是被史露雪硬拉著進了客廳。
  
  史露雪這樣做完全就是在做給曾老爺子和曾玄銘看,絮兒暗暗冷笑著甩開她的手,「謝謝曾夫人的關心,像我這種貧寒的女孩,每次做家教通常都是這樣晚回家,已經習慣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6:57 PM

第八十七章被人跟蹤

  她不顧所有人的目光,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曾宅。
  
  平常她為了賺生活費經常半夜走回家,有的時候在路上碰到流浪漢還好,她只要繞遠一些走就可以了。
  
  有一次她遇到一夥喝醉了酒在街上耍酒瘋的流氓,一路尾隨著她,好在她平常穿著普通,寬鬆的T恤遮蓋住了身體的曲線,她靈機一動回頭做了個齜牙的醜臉才嚇走了那些人。
  
  從此以後,她就開始懂得保護自己,平常也會在背包裡準備防狼噴霧器,只不過從那次有驚無險的事之後她比較好運,一次也沒用過。
  
  腳步在清寂的街道上格外清晰,路燈將馬路照得亮如白晝,距離別墅還有幾個路口,突然她感覺身後有腳步聲,好像已經跟著自己走了一段距離,她沒敢回頭,繼續悶頭往前走,又過了一個路口,那個若有似無的腳步聲還在。
  
  這下她緊張起來,猛一回頭,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閃過,轉眼隱藏在黑漆漆的夜色裡,她後退了一步,暗暗伸手進了背包外層裡,卻摸了個空。
  
  猛然想起上次去鄉下辦外婆喪事的時候她清洗過一次背包,防狼噴霧器好像扔到鄉下了。看來只有靠兩條腿了,她拔腿向前狂跑。
  
  花了十多分鐘終於狂奔到了別墅,她一推大門,她驚了一下,完了,竟然是鎖上的,她想起來了,中午她隨手拉上了大門。她拉下背包掏出鑰匙,一面回頭看向身後,總感覺有股冷冽的殺氣直鑽進背脊裡。
  
  她掏了半天鑰匙不見了,難道是不小心忘在淺淺房間裡了?
  
  全身幾百萬根汗毛幾乎全豎起來了,她能感覺到那個黑影就躲在不遠處那顆樹後,驚慌中她抓到了手機,不小心按了幾個按鈕。
  
  驀地,從裡面傳來一個暗啞的低沉嗓音,「嗯?什麼事?」
  
  怎麼會撥了他的電話,此時她已經顧不了許多了,捂著電話急忙說,「我……我被跟蹤了……有個人一直跟我到別墅,我沒帶鑰匙……進不去……怎麼辦……怎麼辦……」
  
  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沉默,她大氣也不敢出,抬頭透過大門的縫隙望進別墅,裡面一點燈都沒有,他肯定不在裡面,大概是在那座古堡吧。
  
  過了十幾秒,她漸漸冷靜下來,自己怎麼會忘了他討厭她,甚至對她有種莫名其妙,透之入骨的恨意,他看笑話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救她。
  
  就算他現在在別墅裡,他也不會出來,他那樣冷血無情更不可能為了救一個無足輕重的她而惹上麻煩。絕望慢慢從心底籠罩了上來,她深吸了口氣,「對……對不起,打擾你了。」
  
  她掛了電話,扔進背包裡,現在害怕也沒用,如果這個人想害自己,早就在她打電話的時候突襲了。現在看這個人遲遲沒有動手就說明他可能還有別的目的,她不過是個窮學生,不可能有人想要暗殺她,難道這個人是……劫色?
  
  她猛吞著口水,緊緊揪住背包帶,背不自覺地抵上了冰冷的大門,她判斷了一下地形,打算往那個人藏身相反的那條路跑。
  
  只是她也是剛住進來不到一天,對這裡的地形不熟,萬一那裡是條死路怎麼辦?
  
  風吹動樹葉簌簌作響益發顯得夜晚陰森森鑽著寒意,那個黑影彷彿在樹桿後閃了閃,藍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注目。
  
  不能再等了,與其在這裡乾耗著,倒不如拼了這一回,如果那條路的盡頭是死路,自己真的被這個人得手了,她想自己也沒臉再活在這個世上了。
  
  她一咬牙,抬腿試圖往那個方向奔去,可身體像被一股力量從身後拽住了,她無法邁出腳步,接著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像失去重心一樣向後退去。
  
  她只聽到一陣風聲從耳旁掠過,下一刻拽住她的力量消失了,她趔趄著又向後退了幾步,本能地穩住身形,這才看清自己已經到了庭院裡,腳下是一叢軟綿綿的草坪。
  
  她的目光落在大門後那副高大精壯的身形上,瞬間愣住了,怎麼是他?他裸露著上身,全身上下只圍了條簡單的浴巾,顯然是跑出來時匆匆圍上的。
  
  他什麼時候出現大大門後的?難道說他接到她電話後不出聲是從別墅裡跑出來嗎?
  
  她怔忡著站在那裡盯著他,自己上一刻還在埋怨他的冷血無情,見死不救,這一刻見他救了自己心裡倒湧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滋味。
  
  他向門外張望了一會,然後轉過身看她,緊緊地蹙起眉,「這個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蹤你?」
  
  「是距離別墅還有幾個路口的時候。」她不自覺地嚥著口水,一想到這個變態的色狼手心裡全是冷汗,「他一直跟著我,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然後就跟到這裡。」
  
  他垂眸深思了一下,又看了眼門外,嘴裡低聲咒罵著,「該死的,他們果然又派了殺手。」
  
  「殺手?」她微微一愣,不是色狼嗎?怎麼又成了殺手?她就是個窮學生,殺手找她做什麼?這個理由說不通啊。
  
  她的目光漸漸轉移到他的身上,看著他冷峻陰沉的側臉瞬間明白了,那個人不是找她的,而是找他。
  
  奐哥哥不是說這個傢伙是什麼黑社會的頭目嗎?肯定仇家多,這個殺手的目標是他才對。



第八十八章緊急處理

  緊張了半天,原來那個人的對象不是她,她氣呼呼地盯了他一眼,轉身往別墅走,推開門,裡面沒開燈,她本想開燈,後來一想外面的殺手,又有所顧慮地猶豫了一下。
  
  就在這個當兒,一個身影從她身旁跨過,明亮的光線從頭頂流瀉了下來,她瞇起眼睛適應了一會。
  
  他該不會是去拿槍對付那個殺手吧,她心下一緊,胡亂換好鞋,抬頭又看到了他的身影,這次他的步伐悠閒而沉穩,彷彿剛剛的事不曾發生過。
  
  他在講電話,一口流利的英文,她英文口語雖然不行,但還是能聽懂他在說什麼,只不過他的嗓音低沉,往往一句英文在他嘴裡巧妙翻轉了一圈就消失了。
  
  不過她還是聽到了幾個反覆在他唇裡跳動的詞,『艾爾索普』『戴維森』『巴克斯克家族』『新一批的殺手』,最前面和最後面兩個詞她倒不熟悉,第二個名字倒是再耳熟不過了。
  
  這個魔鬼不是總認為她是那個什麼戴維森派來的嘛,難道這次的殺手真是那個戴維森派來殺他的嗎?
  
  她豎起耳朵,企圖再聽清些他說的話,閃著寒光利刃一樣的眼眸注視著她,他已經放下了手機,拿在手裡把玩著。
  
  她心裡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該不會以為自己和這個殺手是一夥的,剛剛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完全是裝的吧,按照之前她多次解釋他依然認定她是帶有某種目的之後,她也懶得解釋,可這次不一樣,她必須說清楚。
  
  她決定先開口為好,「這個人……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盯上我的。」
  
  他彎了變唇,雙唇吐字如玄冰,「繼續說。」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仔細分析給他聽,「你相信也好,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如果我真和這個人一夥的,我難道是傻瓜嗎?我直接暗中指給他你住的地址,然後告訴他別墅裡你一個手下都沒有,他在夜裡乘你睡熟之後偷襲你,這樣豈不是更能殺了你。」
  
  他手裡的手機蓋關關合合,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脆,微挑起的唇瓣稍揚起譏笑的嗓音,「愚蠢的女人,我說過這件事與你有關麼?」
  
  她被突然嗆了一下,輕輕咬起唇,他的心思深沉似乎令人無法掌握,往往她以為他該發怒的時候,他卻沉默得可怕,本該風平浪靜的時候,他又莫名大發雷霆,掀起狂怒的暴風雨,稱他是喜怒無常的魔鬼一點都沒錯。
  
  「你能聽懂多少英文?」他瞇起犀利的眼眸,瞬間看穿了她剛剛偷聽的事。
  
  她沒想隱瞞他,照實說著,「我能聽得懂一般的日常交談。」
  
  「所以你就從我的電話裡聽到你所認為的事?」他俊顏上神色複雜難辯,修長無暇的手指輕叩著沙發。
  
  「我沒聽懂,你說得太快了,那些是我胡亂猜的。」她無畏地盯著他利劍般冰寒的目光,她又沒做虧心事才不怕他呢。
  
  他淺薄的唇線微微輕啟著,低沉的嗓音裡透著警告的語氣,「現在馬上回你的房間,如果你還想繼續活著的話,最好今晚不要出來。」
  
  傻瓜都聽得出這句話裡透著什麼樣的意思,她可不想白白浪費了自己的命,頓時像只逃跑的兔子一樣竄上了樓梯。
  
  她進了房間,開了燈,鎖上門,然後又奔到陽台拉上窗簾,最後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喘氣,過了一會休息夠了,她甩開背包,拖著疲憊的身體進了浴室。
  
  片刻後,她洗完澡擦著濕濕的頭髮,隱隱地聽到樓下接二連三,有汽車的聲音駛進來,她想這次殺手的事應該很嚴重。
  
  她禁不住好奇,小心地拉開窗簾的一角往樓下望去,庭院裡停滿了黑色的轎車,來往有穿黑色衣服人在巡邏,她仔細一看那些人,捂著唇差點沒笑出來,大半夜一個個還戴著墨鏡,即使那些殺手來了視線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這時候大門方向駛進來一輛車吸引了她的注意,一些黑衣人小跑著過去彎腰迎接,看起來車裡應該是比較重要的人。
  
  想著電影那些黑社會老大面目猙獰的形象,她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結果最先出來的卻是一個穿著乳白色休閒西服的男人,臉上泛著笑意,這個人與自己想像中的黑道形象完全不搭邊,倒有點像玩世不恭的紈褲子弟。
  
  接下來從車子另一側走出來的男人五官輪廓深邃,整個人發出一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在銀色月光的輝映下,給人一種冷傲寒厲的光芒。
  
  這兩個男人一下來,立刻就有一個欣長的身影影迎了上去,似乎他說了句什麼,那兩個男人一致露出玩味的笑意,然後又抬頭往她所在的窗戶看了過來。
  
  她嚇了一跳,連忙放下了窗簾,再等她悄悄掀起窗簾的時候,他們已經進了別墅。
  
  她在房間裡來回走著,記得在古堡裡小暢跟她提起過一個什麼向先生和黑先生,會不會就是這兩個男人?
  
  這個魔鬼不會不太誇張了,不過就是一個殺手而已,這樣勞師動眾,整個別墅裡全是他的手下,由此看起這傢伙也是個怕死鬼。
  
  已經快凌晨一點了,反正天塌下來有他頂著,她沒什麼好害怕的,打了個哈欠,調好了鬧鐘,一頭倒到床上,她現在已經百分百肯定那個魔鬼的身份正是如奐哥哥所說是黑暗世界,不,應該是黑道裡的人。
  
  翻身蓋上被子,眼皮越來越重,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6:59 PM

第八十九章輕鬆解決

  一進客廳的大門,向愷默就大呼小叫著,「卓,快讓我看看,你那個小情婦,她人呢?」
  
  「在樓上房間,如果你想看的話,請便!」鄭卓冷瞄了向愷默一眼,懶懶地窩進沙發,對著黑司曜挑起了下巴,「曜,你們怎麼來了?我記得我只給貝爾打過電話。」
  
  黑司曜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聽說巴克斯克家族又派了殺手過來,我好奇這次他們訓練的人身手怎麼樣,所以過來看看,而默跟過來,他只是想看你的女人長什麼樣。」
  
  「看來這次人是看不成了,反正有的是機會。」向愷默婉惜地歎著氣,挑了個沙發坐了下來,悠閒地晃著腿。他和黑司曜完全不擔心鄭卓這小子的安危,也就是閒著無事,過來湊湊熱鬧而已。
  
  鄭卓淡然地看了眼兩個好友,「那個跟蹤她的人不過就是來探路的,我已經派人暗中跟蹤他,等他和那些殺手會合後,再一舉殲滅。」
  
  向愷默贊同地點點頭,「一招放長線釣大魚,雖然老套了點,但卻是最直接最實用的套路。」
  
  「主人。」貝爾這時候從外面走了進來,彎了彎腰,手裡拿著移動電話,「那些殺手已經解決掉了,請問您要跟戴維森通電話嗎?」
  
  「這麼好的機會我當然不會錯過。」他嘲弄地掀起唇,將電話貼在耳邊,只說了簡短的幾個字,卻如同從牙齒縫裡硬擠出來一樣充滿了噬血的仇恨,「好像我又贏了。」
  
  不理會電話那頭戴維森暴跳如雷的吼聲,他甩手把電話扔給了貝爾,目光掃向饒有興味的兩個好友,「二位可以離開了麼?我想夜深了,二位應該回去休息了。」
  
  「臭小子,我們可是專程來看你的,屁股還沒坐熱呢,又要趕我們,反正這幢別墅房間多,不如……」
  
  向愷默轉動著眼珠,一副打算賴下來的模樣。
  
  「那你留下來吧,或許你明天還能跟他們一起共進早餐。」黑司曜興味缺缺,重拍了下向愷默的肩膀,雙手插進口袋裡轉身往門外走。
  
  一見黑司曜都走了,自己一個人賴在這裡也沒意思,向愷默追著走了出去,「喂,曜,你怎麼不跟我站在同一條站線,你這個傢伙,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看他的小情婦……」
  
  庭院裡響起了汽車引擎的聲音,貝爾又彎了下腰,「主人,這批殺手一共有二十七個人,而且攜帶的是最新型的無聲手槍。」
  
  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手機蓋,「那隻老狐狸這次真肯下血本,竟然派了這麼多人,看來他已經越來越急躁了,這個計劃真不像他的風格。」
  
  貝爾恭敬地點了點頭,「是的,主人,據剛剛得到的情報,今年一些僱主對戴維森近幾年手下完成的任務越來越不滿意,而巴克斯克家族內部對他花重金訓練殺手完成效率極劇降低的事也有許多埋怨,他們極有可能會在近期推舉新一任的掌權人,所以戴維森才會這樣急躁。」
  
  「他急著想把我除掉,並不是在乎換誰掌權。」他修長的手指撫弄著剛毅的下巴,眼中的精芒乍現,「他只有一個兒子,將無可爭議地成為繼承人,到時候整個巴克斯克家族的事業還是在他手裡牢牢掌控著。」
  
  「聽說他在世界各個國家擁有一百多個形形色色的情婦,但她們都受到嚴格的控制,沒有懷孕的機會,他娶的那位門當戶對的妻子只生了一個兒子三個女兒,這三個女兒中有兩個年過三十,並且早就嫁了人,只有一個小女兒才十五歲,所以我在想這個柳絮兒會不會根本與戴維森無關……」
  
  眼前閃過了那個畫面,他瞇起了狹長的眼眸,「我絕不會看錯,那個女人無意中透出來的眼神和那隻老狐狸幾乎一模一樣,我確定他們有血緣關係。」
  
  「也有可能。」貝爾飛快地回答,「今晚的事可能是戴維森又要故伎重演了,他想讓這個女孩更加取得我們的信任,就像……就像兩年前的那件事一樣,然後再對您下手。」
  
  貝爾暗暗抹了下額頭的汗,剛剛差點就說出了在主人面前最不能提到的名字。
  
  剎那間,似乎有大片陰暗的光影迅速蔓延在俊冷的臉上,他抬了下手臂,「我心裡有數,你帶著人趕緊離開。」
  
  「是的,主人,明天您還要搭一早的飛機,請您早點休息。」貝爾又說了一句,才轉身走了。
  
  「青黎……」一聲嚶嚀從雙唇間微吐出,哀傷像揮之不去的惡魔一樣纏上了胸口。
  
  明天就是十六號,一個令他充滿了希望又痛苦的日子,他可以親眼看到她恬靜的臉龐,可以伸手觸摸到她皮膚的溫度,甚至去親吻她柔軟溫暖的唇,卻永遠不能看到那雙美麗的眼眸閃著含情脈脈的柔光,輕輕從貝齒間吐出熟悉而深情的音節:「奧西裡斯……」
  
  她在一陣鬧鈴中醒來,瞇著惺忪的睡眼摸到鬧鐘,一看時鐘指向了六點半,想起要給那個魔鬼做早餐,她一骨碌爬了起來。
  
  以最短的速度刷牙洗臉,她拉開門直奔樓下,意外地看到黑人貝爾的身影。
  
  她左右張望著,沒看到那傢伙的身影,忍不住走過去問著,「你的主人什麼時候的飛機?怎麼沒見他人?還沒起床嗎?」
  
  貝爾沒有回答,斜看了她一眼,目光盯著門外,她透過偌大的落地窗往外看,一輛賓利車正緩緩駛出大門。



第九十章申請通過

  這麼說那傢伙已經坐車走了,她將手放在胸前,強壓下心裡一陣狂喜,以平靜的聲音問著,「貝爾管家,他什麼時候回來?呃,我的意思是說我每天還要上課,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我可以及時準備相應的午餐或是晚餐。」
  
  貝爾盯著消失在大門口的車子,過了半晌才說了模稜兩可的兩個字,「兩天。」
  
  她當然知道是兩天,昨天在曾宅時曾老爺子就曾跟淺淺說過,可具體是什麼時候回來呢。她剛想問出口,突然發現貝爾人又不見了。
  
  她一點都沒沮喪,反而興奮極了,沒有那個魔鬼在身邊,兩天可以自由呼吸空氣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她隨便吃了點早餐,上樓的時候被人叫住了,一轉身又是貝爾。
  
  「主人喜歡乾淨,別墅裡所有的清潔工作你都需要保持。」貝爾指著客廳和庭院,然後又指了指樓上的房間。
  
  她頓時嚇得一陣腿軟,這麼多的地方要她清掃一個人,倒不如直接殺了她比較好。
  
  「不是我想偷懶,而是我能力有限,別墅裡這麼大我一個人不行。」她理直氣壯地說著,瞪著貝爾,真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手下,主人不近人情,惡劣無比,手下也好不到哪裡去。
  
  貝爾反倒一點也不生氣,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這是主人的吩咐,我只是傳達他的話而已,要不要做你自己考慮。」
  
  她氣結地跺了下腳,看了看時間,不管了,反正別墅裡就她一個人在,今天有一天的課要上,有什麼事等明天星期六休息再說。
  
  她跑上樓拿了背包,拉上別墅大門時想起了鑰匙還忘在淺淺那裡,提醒自己今天去家教時一定要記得拿回來。
  
  上課的時候麥英祺照例坐在她身邊,她聚精會神地聽課,突然手肘被捅了一下,她扭頭見他扔過來一張小紙條。
  
  她慢慢打開,上面只有一行字:絮兒,一會下課不要急著走,我有話要跟你說,我們在外面老地方見面。
  
  想想可能是談報名的事,她揉掉了紙條放在掌心裡,翻書的時候覺得硌手,隨手扔進了背包裡。
  
  下課後,她沒像過去那樣火速收拾東西,刻意放慢了動作,他朝她使了個眼色,警戒地看了眼四周,飛快地跑向教室門口。
  
  「麥英祺,別走,這次你演戲真是太棒了,幫我簽個名……」
  
  「我要……我也要……和我約會吧,我在西餐廳訂了位置,那裡有頂級牛扒……」
  
  「還有我……我要合影……」
  
  自從他成名後,每次下課後都會受到女生們瘋狂的追捧,前幾次是她跑在他前面,今天她是想聽結果,所以才故意慢吞吞的。
  
  瞄了眼被堵在門口出不去的麥英祺,面對著一波波湧上來的人流,他只好停下來一一滿足女生們的要求,調好笑容和女生拍照,耐著性子簽名。
  
  這種情況她已經習以為常,慢悠悠收拾好東西,往另一個門口走,突然聽到那頭傳來一陣高喊。
  
  「來,各位同學,讓一讓,麥英祺今天要趕個通告,不能再逗留了,請大家配合……」
  
  她轉過身去,看到一些戴帽子穿工作服的彪形大漢從門口殺了進來,三下兩除二就擋掉了那些女生的圍堵,麥英祺很快低頭閃身出去了。
  
  她認出那個說話的人是麥英祺的經紀人羅良,以前她見過幾面,大概是長期和大牌明星打交道,看人的眼神總帶著些心高氣傲。
  
  她繞過教室拐角,走到正門前,正巧看到麥英祺彎腰坐進一輛車裡,接著開走了。
  
  她繼續往前走,出了校門,熟練地往右拐,那裡有家餐廳,麥英祺所說的老地方就是在那裡。
  
  結果她只等到了外面就看到了那輛車,麥英祺壓低著帽沿下了車,朝車上的人揮了揮手,「良哥,今天謝了。」
  
  羅良點了下頭,瞄了走過來的絮兒一眼,從頭到腿打量了一番,「這個女孩就是你大力推薦的那個?」
  
  「嗯。」麥英祺含糊其詞,帥氣的側臉上掠過一抹古怪的神色,拉起絮兒鑽進了餐廳裡。
  
  他拉著她熟練地走到角落的位置,因為他特殊身份,他們每次都坐在這個不容易被發現的位置。服務生走過來,他點了她喜歡吃的海鮮飯。
  
  絮兒很快看出了剛才羅良和他之間的那種怪異眼神,有些試探地問,「麥英祺,你沒有給我開後門吧?」
  
  麥英祺搖了下頭,「沒有,絮兒,我知道你的脾氣,要是你知道我給你開後門,你肯定是不會接受。」
  
  「那就好。」她放下心來,和他相處這麼久,對彼此的性格都非常瞭解,不可否認麥英祺對她真的很好,認識一年多來,他知道她不願花太多錢在吃飯上,每次吃的都是三塊錢那種最便宜的快餐。
  
  他想盡各種名義和借口說自己拍戲太累胃口不好,讓她作陪,只要一有空就帶她享用各種美食。一開始她沒有想明白,等到最後弄懂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把全市的美食全吃了個遍。
  
  「絮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麥英祺突然眉飛色舞,語調也跟著輕快起來,「今天上午我們公司已經正式向全國發佈這次選拔賽的通知,報名時間只有今天一天,而且只取報名前面的一百個名額,然後明天中午這個時候會通知所有報名的人進入選拔賽,後天再進入最終的決賽。我已經幫你把申請表交上去了,你的照片沒交,我就把一次我們出去遊玩拍的照片夾在你的申請表裡,負責這個劇本的潘導對你的形象一眼就看中了,你可以不用通過選拔。」
  
  乍一聽到這個好消息,她沒有高興,反而想要拒絕,「這樣不好,不用通過選拔,那這樣不就是通過關係……」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6:59 PM

第九十一章收購消息

  他俊俏的臉上浮出了淺淺的笑意,「絮兒,你就是交申請表比一般人早點罷了。
  
  就算我再利用關係,只要你的形象不符合,導演一樣還是不會看中你,他既然那樣說,肯定是覺得你可以,再說你必須通過最後的一關才能決定,所以你現在還必須要做些準備。」
  
  事到如今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麼好運,她輕輕抿起唇,下意識地問,「準備?什麼準備?」
  
  「這個……」他剛想說話,手機響了,他接電話的神色嚴肅,放下電話後,麥英祺一臉抱歉的樣子,「我得走了,下午要給一家時尚雜誌拍封面,這樣吧,明天我們再約時間談這件事。」
  
  「好,謝謝你,英祺。」她點了點頭,對這種挑選演員之類的事一竅不通,不管結果如何,他能這樣幫她指點已經很不錯了。
  
  「跟我還用客氣嗎?」他狡黠地眨了眨眼,帥氣的臉上含著笑起身離開了。
  
  她拿起背包也想起身離開,可服務生突然走了過來,送來了之前點好的海鮮飯。她連忙轉頭看向麥英祺的背影,只見他站在門口的收銀台那裡,朝她揚了下手臂,看來他是付了錢。
  
  她嘟起唇歎了口氣,這頓飯夠抵得上她吃一個星期的快餐了,不過他已經付了錢,她當然不會浪費,索性坐下來把美味的海鮮飯全部掃進了肚子裡。
  
  走出餐廳,對面是熟悉的公園,住在地方太遠,過去她經常會在吃完飯後去那裡打發午休的時間,今天她並不打算過去,而是舉步往另一條街道走。
  
  眼前放映出昨晚史露雪看她的那種厭惡眼神,心裡就湧上一層恨意。那筆將近三萬塊的錢她恨不得立刻還掉,所以現在她必須找些事來做。
  
  對於演戲,她畢竟沒有受到專業的熏陶和培訓,盛天舉行的這場為劇本選演員的賽事她沒有多少把握,儘管麥英祺說什麼潘導演對她的形象有興趣,但畢竟是自己沒有親耳聽到的事,她不敢做太多的妄想。
  
  一切順其自然吧。她抬頭看了看學校附近街邊的一個櫥窗,那裡經常會貼些兼職的招聘廣告,主要就是針對她們這類既要上課,又可以利用課餘時間做兼職的大學生。
  
  她從最右邊往左看,櫥窗最下面的角落裡有張隨風吹動的嶄新紙張吸引了她的注意,好像是剛貼上去的,膠水還沒乾突然就飄落到她的腳下。
  
  她彎下腰撿起這張紙,拿在手裡掃了幾眼,上面寫著有一家叫志瑞的模特經紀公司想替服裝總監招一名兼職助理,月薪一千。
  
  目光頓時被最後一行字吸引住了,一千塊,大學生做兼職很少能有這麼高的月薪,她不禁一陣欣喜,仔細閱讀著對方的要求,好像自己都符合,下面還有具體的地址。
  
  反正中午也沒事做,她捏著這張紙,決定去試一試。
  
  片刻後,她按照上面的地址來到了一座摩天大廈前。陽光斜斜地打在上面反射出冰冷耀眼的光芒,她瞇眼用手搭涼蓬,這不是所有人都耳熟能詳的唐盛集團大廈嗎?
  
  她再一看紙上的地址,沒錯,是這裡。早就聽說唐盛集團旗下經營許多項目的公司,現在看來果然不假,這個志瑞模特經紀公司可能就是其中的企業之一。
  
  她走到前台,抱著試試的語氣問,「請問志瑞經紀公司是在這裡嗎?我是看到這個才來的。」
  
  前台小姐看了眼她手裡的招聘紙張,右手優雅地併攏指向身側的方向,「志瑞模特經紀公司在這幢大廈的附屬大樓裡,您穿過這邊電梯的側門,直走七十米就到了。」
  
  「謝謝。」她甜甜一笑,鬆了口氣,果然問對了。
  
  她按照前台小姐所說走進那個側門,一下台階就看到了那幢大樓,她連忙跑了進去,那裡的前台小姐看到她手裡紙張,打了個電話,然後對她說,「小姐,請您搭電梯上九樓會議室,馬上會有人接待您。」
  
  她正跑到電梯那裡,按了下按鈕,等候電梯下來,這時候聽到遠遠有說話聲和嘈雜的腳步聲,她本能地向後看過去,一行人邁著急促的腳步而來。
  
  一襲黑色的西服恰到好處地包裹著健壯完美的身形,銀色的領帶勾出一股無形的霸氣,褐色的髮微拂在英俊突出的面容上,薄冷的雙唇此時正在吐著凌厲的訓斥,「這次的談判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們所犯的低級錯誤……還有,那個收購盛天的案子,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



第九十二章大跌眼鏡

  停在外面的幾個經理趕緊移動腳步跑到絮兒這邊的電梯,剛巧電梯門開了,她第一個走了進去,只聽到幾個人在議論。
  
  「真是邪了門了,我們已經查了幾天了,都查不出那百分之三十被誰給買走了……」
  
  「哎,誰說不是呢,我看這次如果收購失敗,按照總裁不講情面的處事作風,肯定讓我們回家吃自己……」
  
  絮兒挨著角落站著,卻把這些話聽得一字不差,再聯繫到之前尹洛寒和那個助理所說的話,她漸漸理出了一些頭緒。
  
  據目前的情況來看,現在唐盛集團、曾氏集團還有一個神秘的招呼在暗中較勁,都想要持有壓倒性的股份收購盛天。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電光火石間,有什麼東西劃過大腦,對了,盛天?是那個麥英祺待的盛天娛樂集團嗎?怎麼可能?她怎麼沒聽說麥英祺說盛天要被收購的事?
  
  她震驚不已,電梯在七樓停了下來,那幾個人唉聲歎氣走了出去,她真想抓個人來問問他們口中的盛天是不是她所想到的盛天娛樂集團。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電梯到了九樓,她直走過一條寬敞的走廊,盡頭就是會議室,裡面好像還有說話聲。
  
  她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尖細的男性嗓音,「進來!」
  
  她莫名地起了一起雞皮疙瘩,以為自己聽錯了,推開門,看到會議室裡有一個和她年齡差不多相仿的女孩,好像正在接受面試。
  
  一個戴著紅框眼鏡的男人坐在圓桌的頂頭,翹著蘭花指推了推眼鏡,「你也是來報名的吧,坐著等。」
  
  這下她聽得清清楚楚,剛才那個尖細的聲音真是這個男人發出的,忍不住唇角開始抽搐,模特經紀公司裡的男同事該不會都是這種娘娘腔吧。
  
  「你是T大的學生?」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她,「我姓嚴,叫嚴千蘭,是志瑞的人事部經理。」
  
  絮兒連忙客氣地說著,「嚴小姐,你好!我是T大學生,我在學校外的櫥窗裡看到……」
  
  一聽說是T大的,嚴千蘭連忙打斷了她,「是就行了,填一下這份基本資料,然後把學生證和身份證給我,我去複印。」
  
  「哦,好。」絮兒從背包裡拿出學生證和身份證交給對方,又拿出筆開始填寫資料。
  
  填好後,嚴千蘭正巧進來了,把學生證和身份證又還給她,朝那個戴著紅框眼鏡的男人努了努唇,他是我們志瑞服裝總監董堯,你叫她堯哥就可以了。」
  
  「行了,行了,嚴小姐,你過來一下。」是那個叫堯哥的男人不耐煩的聲音。
  
  嚴千蘭答應了一聲,趕緊走了過去,「怎麼了堯哥?」
  
  董堯狠狠瞪了眼坐在對面縮成一團的女孩,跟嚴千蘭埋怨地大叫,「看了一上午,你看看你招進來的人,一個也沒能入我的眼,不是像這個一樣坐在那裡臉色跟鬼一樣蒼白,就是回答問題時直哆嗦,你說說,我真的有那麼可怕嗎?我長了三頭六臂?還是七八隻眼睛?」
  
  一聲重重地拍桌子,尖細的嗓音發出的怒氣怎麼聽都覺得怪怪的,絮兒抿了抿唇,全身頓時又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抬頭看了眼那個女孩,這個女孩好像挺怕這個堯哥的樣子,臉色有些白,低著頭縮在椅子裡,像只飽受驚嚇的兔子。
  
  這也難怪,就連她聽了這種聲音都覺得心裡直髮怵,更何況這個女孩呢,想來之前一些應徵者都是被這個堯哥的娘娘腔給嚇得腿軟了。
  
  「你可以走了,三天內回去聽通知吧。」嚴千蘭朝女孩揮了揮手,那個女孩如釋重負,飛快地跑出了會計室。
  
  董堯在志瑞模特公司是出了名的古怪脾氣,但又是服裝總監,她輕易不敢得罪,只好陪著笑臉,「堯哥,你別生氣,這裡不是還有一個嘛,她也是T大的學生。」
  
  一聽說T大兩個字,董堯的眼前一亮,目光直直看向坐在角落裡的柳絮兒,依然翹起蘭花指勾了勾,「你,過來。」
  
  絮兒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平靜地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看清這個堯哥。
  
  穿著一件花的襯衫,脖子上紮著灰底白邊的滾邊絲巾,左耳上戴著一隻亮晃晃的耳環,長長的臉型,皮膚白淨令她想到了小白臉,眼睛是典型的單鳳眼,此時正射出傲氣凌人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這樣一個「男人」坐在自己面前,她想要不是剛剛進來的時候適應了一點時間,自己肯定也會跟前面那些應徵者一樣面色土灰,說不定還會嚇得從椅子上滑下去。
  
  「嗯,比那些人好多了,外表夠沉穩。」堯哥翹著蘭花指的手捏著筆在嚴千蘭放在面前的資料上劃著什麼,「長相和身材全部不及格……」
  
  嚴千蘭不禁有些急了,在一旁小心提醒他,「堯哥,這個女表現得孩落落大方,一點也不怯場,已經算通過第一關了,長相和身材可以暫時不考慮,畢竟不能和你手下的那些模特們相比吧。還有,除了今天一上午不說,你為了挑兼職助理,已經整整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再拖下去,可能總裁那邊都會得到風聲。」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7:00 PM

第九十三章不好預感

  「可是她……」
  
  堯哥挑剔的眼光看著絮兒,還想再說什麼,嚴千蘭突然很小聲地說了句,「她可是T大的學生……」
  
  剎時,董堯刀一樣的目光變得圓潤起來,手裡的筆落到桌上,「行啦,行啦,就這個吧,我不挑了,你以為我願意呀,看著那一張張白得跟死人一樣的臉……被這些人氣死了,哎呀,不行我得去做個面膜舒緩一下我的臉部神經……」
  
  董堯扭著腰走出了會計室,絮兒一個人坐在那裡乾瞪眼,太快了吧,從頭到尾一個問題都沒問她,就聽這兩個人說了一通,自己就被錄用了。
  
  「你叫柳絮兒是吧?」嚴千蘭看著手裡的資料,「你被錄取了,明天九點先去人事部報到。」
  
  顧不得欣喜,見嚴千蘭要走,絮兒連忙出聲,「等等,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我是學生,那麼我平常要上課怎麼辦?」
  
  「哎呀,這個我倒忘了。」嚴千蘭一拍腦門,想了一會,「明天是週六,你應該休息,到時候你帶一張平常上課的課程表給我,該上課的時間你照常去上課就行了。」
  
  這麼好?絮兒眼前亮出無數道曙光,忙不迭地說著,「好的,我明天準時去報到。」
  
  嚴千蘭滿意地點頭,轉身走向會議室門口,然後又回過頭用一種別樣的目光看著她,「在堯哥身邊做事,我只能祝你好運!」
  
  絮兒此時正在為找到一個待遇好的兼職而興奮不已,沒仔細捉摸嚴千蘭眼神的意思,只當是兼職助理的工作量大嚴千蘭是在同情她而已。
  
  工作量大沒什麼,只要能攢錢把史露雪的錢還上,吃再多苦她也會堅持下來。她樂觀地想著,背著背包腳步輕快地出了唐盛大廈。
  
  下午的課彈指間就結束了,身旁的座位是空的,麥英祺請假了,大概是忙著拍他中午說的什麼雜誌社封面了吧。
  
  出了校門直往別墅趕,她可記得很清楚,那裡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她去做,不然明天那個魔鬼回來肯定要大發雷霆。
  
  走到半路她突然想起鑰匙還忘在曾宅那裡,轉念一想,算了,離淺淺放學只有一個小時了,還是淺淺的功課要緊,只有幾個星期就要高考了,大不了她明天一早起來打掃別墅就行了。
  
  她算準了時間到了曾宅,果然她前腳剛進客廳,後腳就聽到淺淺進門的聲音,「爸,我回來了。」
  
  「淺淺,你今天回來的是時候,你姐姐剛到,你們趕緊上樓補習。」曾柏堂笑瞇了眼,顯然對這兩天淺淺積極的表現大為滿意。
  
  「知道了,爸,你放心,我會用功的。」曾淺淺做保證地拍拍胸,看了看四周,「我媽呢?又拍戲去了?」
  
  曾柏堂轉頭看著壁鐘,「嗯,上午就去了,估計再過一個小時也該回來了。你找她做什麼?」
  
  一提到這個大明星的母親,曾淺淺驕傲的勁立刻就上來了,「有幾個隔壁班的同學媽媽是我媽的超級影迷,最喜歡看我媽演的電視劇,讓我明天帶簽名過去,一會我找我媽要,我還收了人家錢呢。」
  
  曾柏堂頓時把眼一瞪,「淺淺,少幹這種事,這樣對你媽的名聲不好。」
  
  「知道,知道,我上樓複習了。」淺淺哪裡聽得進去,嘴裡敷衍著,飛快地跑上了樓梯。
  
  絮兒低頭跟著跑了上去,這時候她才想起好像自己答應那個瘦臉的保安大哥也給他要一個簽名,倒不是她忘了,而是門口的保安好像一直在換班,她這兩天沒遇到人。
  
  絮兒關上門,慢慢走到桌前坐下,一面打開背包,一面問著,「淺淺,這兩天我給你複習的數學和英語的一些基本知識點你都記住了嗎?」
  
  「差不多。」曾淺淺用筆套劃著書本,沒看她。
  
  「那好,我今天帶了這兩門的試卷,你做一下。」她把兩張試卷放到曾淺淺的面前,「上次那個是簡單的基礎知識出成的卷子,這次會難一點,但你只要肯動腦筋,還是很容易。」
  
  曾淺淺默不作聲拿起卷子埋頭開始填寫,絮兒見她認真的樣子輕輕說了句,「時間還是兩個小時。」
  
  絮兒慢慢走出了房間,輕輕拉上門,曾淺淺還是像最開始一樣不喜歡她,不過只要她肯用功,考上大學,瞧不起她這個貧寒的姐姐也沒關係。
  
  停在三樓樓梯口,她已經清楚地知道四樓是曾玄銘睡的地方,五樓是那個魔鬼的地盤,六樓是史露雪的空間,而二樓好像全部是客房,一樓有兩個大書房,另外客廳的屏風後面還有曾老爺子住的臥室。
  
  她一邊回想著,一邊往樓下走,聽到一陣高跟鞋的脆響,伴隨著史露雪嬌氣的聲音,「柏堂,淺淺回來了沒有?」
  
  「早回來了,絮兒也來了,兩個人正在樓上補習呢。」曾老爺子平穩的聲音。
  
  「哦,那就好。」史露雪舒了口氣,「柏堂,你昨天叫我留意玄銘的相親對象,我今天拍了一天的戲沒空去找李太太。我有個建議你要不要聽?」
  
  聽到這裡,絮兒收住了腳步,現在下去史露雪又不喜歡看到她,她決定還是回三樓。
  
  「什麼建議?」
  
  「你覺得絮兒怎麼樣?」
  
  走了幾個台階,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隱約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停住了腳步,側耳傾聽。



第九十四章不做棋子

  「絮兒啊,我一眼就喜歡這個女孩,人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話一點不假。
  
  她的眼睛有一種這個年齡的年輕人沒有的朝氣和韌性,一看就是個堅強獨立,又有主見的女孩,只可惜我們淺淺完全不像絮兒,要是有一半我就高興嘍。」
  
  「那你有沒有想過,把她變成兒媳婦?」史露雪極有興趣地壓低了嗓音,毫不掩飾地帶著試探,「老爺除非你嫌棄她沒有那些千金小姐身後有豐厚的家業撐腰……」
  
  「……你是說絮兒和玄銘?」曾老爺子愣了一會,突然笑了起來,「怎麼會呢?我一點都不嫌棄,反而喜歡得不得了……呵呵……我怎麼沒想到……就這麼辦……」
  
  絮兒聽得一陣心裡發慌,隱約有種被史露雪買了的感覺,她為什麼莫名其妙地想要搓合她和那個曾玄銘?她可不會癡心妄想史露雪對自己母愛大發,突然彌補這些年對她的不聞不問,想給她這個女兒找到幸福。
  
  史露雪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麼?有什麼目的?
  
  她思考了好久,毫無頭緒,但有一點她敢肯定,史露雪一定帶有某種目的,而她只不過是個被操控的棋子罷了。
  
  事情竟然被她撞到了,休想她會當棋子。她暗暗發誓,不過轉過頭來看,自己又不漂亮,也不懂得打扮,那個曾玄銘也不可能看上自己。
  
  想到這些,她又放下了心來,只要以後自己對這件事多留個心眼就可以了。
  
  回到房間,曾淺淺的試卷做好了,絮兒批改了一半傭人過來敲門說是晚飯的時間到了。
  
  餐桌上,照例和昨天一樣是五個人一起用餐。一時間飯桌上靜悄悄的,只聽到筷子偶爾碰到盤子的聲音。
  
  絮兒正低頭吃一塊排骨,突然眼角的餘光瞄到史露雪在桌子上推了推曾老爺子,然後就聽到曾老爺子咳嗽了一下,開了口,「玄銘,你是家中的長子,絮兒是客人,你怎麼不夾菜給她?」
  
  曾老爺子可能是事先沒有準備,說得還是有些唐突,頓時,三個人愣住了同時抬頭,淺淺剛想說話,被史露雪在桌下拽住了。
  
  曾玄銘臉上的表情僅愣了一秒,很快就恢復過來,烏黑的眼眸泛著迷人的笑意,「爸說得是,絮兒是辛苦了,每天都來給淺淺補習,我應該謝謝她。」
  
  「不用了,真的不用客氣,我自己夾好了,而且坐這麼遠也不方便。」她連連擺手,悶頭以極快的速度趴掉碗裡一塊飯,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匆忙站了起來,「你們慢慢吃,我吃飽了。」
  
  說著,她不等所有人說話,急匆匆上了樓。
  
  「這孩子怎麼這麼慌張?」曾柏堂看著絮兒的背影,迷惑地看著史露雪。
  
  曾玄銘調回了目光,不發一語,彷彿能透視一切的瞳眸閃了閃,隨著咀嚼食物的牽動唇畔滑過一抹興味的痕跡。
  
  一直跑到三樓,趴在樓梯上直喘氣,她才覺得自己做了件愚蠢的事,應該不動聲色太對,這樣明顯會被人看出些什麼,尤其是那個看事情像X光一樣透徹的曾玄銘。
  
  算了,不管了,她甩了甩頭,推開淺淺房間的時候隱約似乎想起了什麼,剛剛曾老爺子說什麼曾玄銘是家中的長子。如果她猜測沒錯的話,他應該就是今天在唐盛集團裡聽那些人嘴裡說的什麼曾氏的太子爺嘍。
  
  好像這次盛天的股份他擁有百分之十一,這麼說,盛天早就有些黑手在暗中收購其股份,唐盛集團,曾氏太子爺,還有那個持有一筆龐大股份的神秘人。看來如果他們口中的盛天真是自己所想到的那個盛天娛樂集團,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沒想到她竟然無意中得知了一件暗地裡正在操作的商業機密,看來這個盛天內部要大地震了。
  
  她怔忡著靠在椅子裡,直到推門聲響起她才從震驚中拉回神來,連忙拿起筆繼續批改試卷,令她感到高興的是,這次測試卷上的叉已經明顯少了三分之一,與第一次測試相比已經有大的進步。
  
  她欣喜之餘,又把錯誤的題目講解給淺淺聽,時間悄悄溜走了,她講完兩份試卷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怎麼這麼晚,她驚跳了起來,迅速收拾好東西塞進背包裡,然後又想起了別墅大門的鑰匙,她跑到沙發那裡,鑰匙靜靜躺在茶几上。
  
  「淺淺,鑰匙是你從沙發上撿到放在這裡的吧。」她收好鑰匙,一臉微笑地看著曾淺淺。
  
  「嗯哼……」曾淺淺翻著書,眼皮耷拉著從鼻腔裡哼了兩聲。
  
  「謝謝!你再把我講的仔細回顧一遍,今天進步明顯,明天繼續加油。」她甩手把背包擱到肩上,知道淺淺不會回應她什麼,笑了笑逕自走了出去。
  
  「絮兒。」她一出房門口,抬頭就碰到了史露雪,她冷淡地說了句,「曾夫人,你女兒的功課今天結束了,我得回去了。」
  
  誰知史露雪一反看到她時的厭惡表情,攔在了絮兒的面前,嘴裡揉著親切的聲音,「絮兒啊,天這麼黑,你一個走夜路我不放心,你曾伯伯說讓玄銘開車送你回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7:13 PM

第九十五章理清頭緒

  果然被她猜中了,這個女人今天第一次對自己笑得這樣慈愛,卻並不是真心關心她,而是想利用她。
  
  多麼諷刺,這就是給了她生命的女人嗎?她怎麼一點感激或是感動都沒有,胸腔裡卻充斥著太多難以理解的苦澀和心酸。
  
  「你說得對。」絮兒輕輕吸了口氣,強壓下內心的難受,以平和的語調說著,「天這麼晚了,我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還是繼續睡在客房,你不會介意吧?」
  
  史露雪臉色一變,塗著高級唇膏的雙唇扭曲了一下,瞬間又恢復了笑臉,「當然不會介意,只要你喜歡,你可以天天住在這裡。」
  
  大發善心讓她天天住在這裡,是給她和曾玄銘製造機會吧。絮兒暗自冷笑著沒有戳破,轉身往三樓樓梯口走去。
  
  望著絮兒眼底隱隱流露出的蔑視眼神,史露雪怔怔著沒有說出話來,她雖然極度討厭看到這個女兒,但畢竟是她生的,還是能輕易看出絮兒心底埋著一顆憤怒澆灌的仇恨種子,她在怪她在外婆病重的時候沒有回去看望,更在怪她沒有盡一天做母親的責任。
  
  昨晚在客廳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絮兒說了那樣一句話,她當時說多尷尬就有多尷尬,好在曾玄銘和曾柏堂都沒有說什麼,可她知道關於她與絮兒間惡劣的關係,他們心知肚明,早就看出了苗頭。
  
  絮兒洗了澡躺在床上,心情難以平復,她仔細將史露雪的心情做了分析,再和這些天在曾宅裡聽到看到的事情加以綜合,從繁雜的頭緒裡抓住一根主線,撥開了迷霧,她漸漸明白了過來。
  
  現在曾家的行勢雖然表面上平靜,人與人之間相處和諧,實則裡面藏著巨大的漩渦,各懷心事,曾老爺子的身體大不如前,假若有一天撒手人寰,這麼龐大的企業和遺產由誰繼承?
  
  史露雪和曾淺淺大概只能分到一部分的遺產,畢竟曾老爺子還有兩個兒子在。
  
  那麼史露雪就必須在曾玄銘和鄭卓之間尋找一個強有力的依靠,當然史露雪更看中曾氏現在掌權的太子爺曾玄銘,所以才會這麼急著要和曾玄銘攀上關係,而她只不過是個被史露雪利用的棋子。
  
  那個女人休想利用她,如果下次再把她硬和那個曾玄銘搓和到一塊,她就拿出擋箭牌,說自己已經有了交往的對象,想到史露雪聽到這個消息時異常難看的臉色,她心裡陡然升出一種報復後的快感。
  
  抱著被子歎了口氣,她什麼時候也開始有這種邪惡的想法呢?
  
  看來一定是被那個魔鬼傳染了。她嘀咕著閉上眼睛,明天還要起個大早呢,要趕在那傢伙回來之前把別墅裡上下清掃一遍。
  
  沉重結實的身軀從背後壓上,胸前觸上冰涼冷硬牆壁,扣在腰上的手像火爐一樣燙人,那種撕裂的痛苦伴隨著在耳畔粗重的喘息和低喃的冷酷邪肆嗓音……
  
  她的背脊發寒,冷汗淋淋的夢中驚醒,全身的細胞因驚恐而發抖,她竟然又夢到了那晚他在浴室裡瘋狂掠奪她的畫面。
  
  她抹了下額上的冷汗,慢慢坐了起來,想著一定是那個魔鬼的殘酷手段把她弄得精神錯亂了,說不定她遲早會被逼瘋掉。
  
  順勢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時間頓時整個人驚跳了起來,八點二十三分,糟了,她睡過頭了。
  
  手忙腳亂跳下床穿衣服,梳洗了一番,拽起背包衝到了樓下,客廳裡一個人也沒有,她又穿過草坪,匆忙間看到管家推著曾老爺子在庭院東側的花園裡散步,她顧不得打招呼飛奔出了曾宅。
  
  在公交站台焦急地等待著,不時看看時間,希望現在趕去志瑞模特經紀公司還來不及,今天第一天報到就這樣遲到恐怕會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好不容易等來了公交車,不顧車廂裡超飽和的狀態,她硬擠了上去,整個人像沙丁魚一樣夾在一個小角落。真搞不懂,今天是星期六,好多人不用上班,應該很空才對。
  
  她正在嘟嚷著,手機突然又響了,背包被身後的人擠在欄杆的一側,她根本夠不到,好不容易轉著身體吃力地掏到了手機,看到的是一串陌生號碼。
  
  會不會是嚴千蘭來催了,她連忙接聽,「嚴小姐,我已經在路上了……」
  
  「我是貝爾,主人……你趕……不會……盡快……」車廂裡電視機在播放著廣告,又有兩個女孩在聊天,一時間有些嘈雜,她模模糊糊只聽到了「貝爾」兩個字。
  
  「貝爾管家,我現在聽不清楚,你……」她趕緊提高了音量,卻只聽到一陣「嘟嘟……」聲,貝爾那個傢伙跟那個魔鬼一模一樣,總是自顧自地說完,然後不等別人說話就把電話掛掉。
  
  她狠瞪了眼手機,不管了,不是說那傢伙去美國兩天的嘛,按這樣來算,起碼今天下午或是晚上才回來,她現在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氣喘吁吁跑到志瑞人事部,嚴千蘭趴在辦公桌上整理資料,抬頭看了眼上氣不接下氣的柳絮兒,「你遲到了七分鐘。」
  
  「對不起,嚴小姐。」絮兒拍拍胸口順著氣,連聲道歉。
  
  嚴千蘭沒再說什麼,隨手遞給她一張表格,「你把這份東西填一下,然後就可以去堯哥那裡上班了。」
  
  絮兒三兩下就填好了,然後又想起了什麼,從背包裡拿起一張紙遞了過去,「嚴小姐,這是我的課程表,我所有的上課安排全在上面。」
  
  「好了,我清楚了,堯哥身邊有一個助理專門打理,你上課的時間我會派她幫你代班,你平常的工作只要聽堯哥的吩咐,跑跑腿就行了,還有問題嗎?」
  
  「沒有了。」絮兒笑著搖頭,其實她早料到這份工作不輕鬆,不然不會給出那樣高的薪水。
  
  嚴千蘭將她填好的表格收在文件夾裡,指了指樓上,「那好,你現在去十樓排練室報到,堯哥就在那裡。」



第九十六章提前回來

  絮兒依言搭了電梯直上十樓,在來的路上她已經給自己催眠過了,那個尖細的嗓音多聽幾次就習慣了,沒什麼的,千萬不要有心理負擔。
  
  她反覆催眠自己,到了十樓,那裡只有兩個房間,她看到有個門上的牌子是排練室,就推門進去了。
  
  迎面見到的是一群在T台上走一字貓步的苗條模特,音箱裡播放著快節奏的音樂,台下的椅子上赫然坐著她現在的上司,服裝總監董堯。
  
  「停!」突然董堯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大聲讓音響師停下了音樂,尖細著嗓音對著台上的模特一陣大罵,「喂,我說你,眼睛要直視前方,你看偏了方向,難看得像鬥雞眼……還有你,步子邁那麼大,你趕著投胎吧……還有你……主要突出的是手裡的數碼模型,你的手舉的動作僵硬,像個木頭樁一樣……」
  
  身材高挑的模特們被批得體無完膚,一個個低下頭。
  
  這個娘娘腔的堯哥還真令她大開眼界,說話一點情面也不講,而且極其刺耳難聽,她有預感自己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等他罵累了坐回到座位上,這才走了過去,禮貌地問著,「董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不用我董先生,叫我堯哥就行了。」董堯拉回了視線,斜瞄了她一眼,「你去服裝部催一下服裝,看她們按照我的要求改得怎麼樣了?我下午要讓模特試裝。中午你去市中心Beaufort裡訂十六份午餐,我要你在十二點十分準時把午餐放在我面前。還有你下午三點半去Amabel買四杯咖啡,四份黑森森慕斯,好了暫時這麼多,你去辦吧。」
  
  董堯傲慢地揮了揮手,蘭花指在空中劃了個弧圈,「陶助理,把錢和地址給她。」
  
  一旁的陶姜走過來,遞了幾張大鈔和餐廳名片,她接了過來,在腦海裡快速過濾了一遍要做的事,「哦,好,我馬上去。」
  
  一整個上午董堯就待在排練室裡,絮兒進進出出,前兩件事很快就做完了,中午的午餐雖然是外賣,但食物做得精緻美味,她忍不住全吃光了。
  
  不用人吩咐,她收拾好大家吃剩的飯盒扔到外面的垃圾桶裡,回來的時候聽到那個尖細的嗓音在催促著,「好了,姑娘們,午餐結束,大家繼續排練。」
  
  音樂又響起來了,模特們雖然累得想休息,但都是一副不敢說的模樣,一個個不情不願地開始走台步排練。
  
  絮兒無事可做,看著模特排練時每人手裡都拿著一款數碼模型,她想這次模特公司可能是為一家經營數碼信息產品的公司做新產品宣傳展示。
  
  想起了昨天麥英祺提起的盛天選演員的事,他好像說今天要約時間談那件事,她看了眼董堯,今天是沒空了,改成明天吧。
  
  她掏出手機飛快地發了條短信過去,又聽到尖柔的嗓音在叫她,「柳絮兒,柳絮兒,你給我過來……」
  
  「好。」她急忙跑了過去,「什麼事?」
  
  董堯叉著腰,瞪著眼大聲問她,「服裝呢?我讓你催的服裝怎麼還沒到?你是怎麼辦事的?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讓我發現你在偷懶,告訴你,再讓我發現你偷懶玩手機小心我炒了你,還不快去!」
  
  上午的時候只是叫她去看看改得怎麼樣了,根本沒說要她催服裝,絮兒摸了摸鼻子沒有反駁,連忙跑向休息室門口。
  
  董堯轉身見模特還呆站在T台上,跺了跺腳,「還不趕緊去換衣服,一會曾氏派人來檢查,總裁也會到場,你們全給我打起精神來……」
  
  她費了半天的勁,抱來了服裝,董堯一陣挑三揀四,她又跑到服裝部把李經理叫來,李經理和董堯一陣勾通,她又抱回服裝部等那些人修改好了,她再抱回來。
  
  前前後後忙了兩三個小時,服裝又多又重,她累得差點沒虛脫,這下終於知道嚴千蘭當初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了,這個董堯真是難伺候到家了,說話刻薄,罵起人來毫不講情面,而且好像記憶力不大好,往往他沒吩咐的事偏偏要說自己已經跟她說過了,結果她又會被臭罵一頓。
  
  唉,她靠在排練室門外的牆壁上休息,看了眼時間,糟了,已經兩點四十六分了,董堯還讓她三點半去Amiable買咖啡和蛋糕呢。
  
  看著給她的那張名片,Amiable好像離這裡要穿過大半個城市,跑過去或是搭公交是來不及了,她決定搭計程車。
  
  半晌後,她拎著方便袋走出了Amabel,站在路口召計程車,完全沒有留意到街角處駛來一輛黑色賓利,直到停在她跟前,她才反應過來。
  
  賓利車又不是這一輛,說不定是巧合。可賓利車裡既沒有走出來人,也沒有完全要開走的意思,就這樣完全擋在她面前。漆黑如墨的車身和玻璃折射出冰冷的光芒,像一面無法抗拒和躲閃的魔鏡一樣籠罩著整個視野。
  
  是那個魔鬼嗎?心底若隱若現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一股寒氣從腳底鑽了進來,她侷促地靠到車窗上,卻看不清裡面任何東西,捏了捏濕意的掌心,用沒有拎東西的手試著把車門拉開一條縫。
  
  交錯著慍怒和凌厲的視線像冷凍激光一樣直直投向她,性感的唇線微微牽起,「磨蹭了半天,是要我請你進來麼?」
  
  他這麼早就回來了,她手裡的東西幾乎滑到地上,強自鎮定著拉開車門,小心謹慎地坐了進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7:15 PM

第九十七章他是代表

  她小心翼翼地放好手裡的袋子,習慣性地往角落裡縮了縮,奇怪的是副駕駛座上是空的,平常貝爾都像影子一樣跟著他,今天破天荒地沒有跟過來。
  
  看來之前在公交車上貝爾打來的電話就是告訴她這個魔鬼從美國回來了,她腦筋飛快旋轉著,他叫自己上來做什麼?是帶她回別墅,還是……
  
  他懶洋洋地靠在座椅裡,譏諷地瞄了她一眼,「坐那麼遠,你以為我會飢不擇食地撲過去?」
  
  她臉頰因尷尬而浮出微紅,屁股象徵性地從角落裡挪了挪,低頭盯著方便袋,「那個我找了份兼職,我現在是出來買東西,我馬上要回去……」
  
  車廂裡寂靜無聲,沒聽到他的聲音,她窘迫地咬起唇,當然記得他說過不許女人在他面前有太多話,可她為了保住這份兼職,就算他現在很生氣,她也不得不說。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靜默了幾秒,她竟然聽到他輕輕吐出一聲,「順路。」
  
  她詫異的目光投向閉目養神的他,長長的睫毛微微合上,在眼瞼處瀉下一排濃密的陰影,冷峻的臉上竟略帶著幾分不曾見過的倦意。
  
  恰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已經開始在大叫,她連忙手忙腳亂接聽,是陶姜的電話。
  
  「柳絮兒,還有十五分鐘今天重要的客人馬上就要到了,你什麼時候能把下午茶帶回來?」
  
  「陶助理,我現在正在車上,馬上……」她看向窗外的景物,果然像這個魔鬼說的他們順路,估計了一下時間,「我八分鐘之內應該可以趕到。」
  
  「好,你快點,堯哥正在發脾氣,小心你又要挨罵。」陶姜好心提醒她。
  
  她連聲道謝,合上了手機,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好像沒有告訴身旁這個魔鬼她兼職工作的具體地址,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在志瑞上班,從而說順路的。
  
  頭皮倏然一陣發麻,他太可怕了,在她身上裝了新型跟蹤器嗎?她像看怪物一他飛快地瞥了他一眼,本能地又往角落裡縮了縮。
  
  賓利準確地停在唐盛大廈門口,她推開車門下了車,另一頭在司機慇勤的動作他也走了下來,她驚詫著瞪大眼睛看他,不知道他在搞什麼明堂。
  
  遠遠的,突然有幾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滿面春風迎了過來,「曾總監,歡迎你大駕光臨,我們總裁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鄭卓沒有看對方伸過來的手,冷淡的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平穩的嗓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抱歉,你好像搞錯了,我姓鄭。」
  
  「呃……」對方似乎並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伸出來的手尷尬地舉在半空中,見他的眼神裡依稀透著懾人心魄的冷芒,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連忙偷偷抹了一下額上油膩的冷汗,「鄭總監,對不起,是在下弄錯了。」
  
  原來外界盛傳曾氏二少爺在消失了十幾年後突然回來,對外宣稱自己隨母姓,這個傳聞竟然是真的,都怪自己事先沒有瞭解清楚客戶的具體資料,萬一這件事被總裁知道了,他這個外交部長可就慘了。
  
  鄭卓淡淡地頜布會的情況,請帶路吧。」
  
  沒想到竟然會給自己台階下,對方立刻露出諂媚的笑臉,「是,是,是,這邊請。」
  
  絮兒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輕描淡寫地把唐盛領導人嗆得啞口無方,然後又像沒事人一樣握手言談,這樣駕輕就熟,完全像一個傲視天下的王者,輕鬆地將所有人的喜怒哀樂駕馭在掌心裡。
  
  她這下徹底弄明白了,這次志瑞排練的那些模特們就是為曾氏數碼新產品做宣傳,而這次來巡查排練情況的代表就是他——鄭卓。
  
  曾氏集團其主要以一些高尖端信息產品享譽全球,往往每出一款新系列的數碼產品,其獨具匠心的設計,在美學和商業上達到完美統一,再加上準確地跟蹤和把握時尚潮流,贏得了社會消費群體中最龐大的年輕消費者的熱烈追捧。
  
  要說曾氏集團所經營的數碼產品,做為年輪人無不對其瞭如指掌,在她的同學中不乏狂熱的追捧者,在大學生之間甚至以擁有其某款數碼產品為時尚潮流。
  
  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一行人已經簇擁著他走進了唐盛集團大廈,她原想超過去,搶在他們前面先到志瑞所在的附屬樓,可她快走了幾步就停下來了。
  
  她現在可捧著人家的飯碗,像她這種小人物公然超過這些高層領導,恐怕會引起對方的震怒,所以她只有拎著方便袋,亦步亦趨地跟在一行人的後面。
  
  好在搭電梯時,他們搭的是貴賓專用電梯,她一個人進了普通電梯,看看時間還剩下三分鐘了,她焦急地盯著紅色的數字,電梯門一開她就衝了出去。
  
  「柳絮兒,這邊,快來不及了,總裁已經進了排練室,曾氏的代表也快到了!」陶姜站在茶水間急匆匆招呼她,正巧專屬電梯這時候打開了,聽到這聲催促,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了過來。
  
  一道犀冷難測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她的雙頰莫名地有些微紅,低頭拎著方便袋一頭扎進了茶水間裡。
  
  她趕緊一點點拿出方便袋裡的咖啡和蛋糕,陶姜拿來了托盤,見她累得直喘氣,幫她把咖啡和蛋糕端了出去。
  
  她正為端東西進去碰到那個魔鬼而煩惱呢,陶姜這樣幫忙,她不禁連聲感激,「陶助理,謝謝你!」



第九十八章主動求他

  陶姜臉紅地搖頭笑了笑,「不用客氣,柳絮兒,累了吧,先坐在這裡休息一會。」
  
  忙碌了一中午,她感覺到口乾舌燥,給自己拿了杯水,一口氣全喝掉了。不想看到那傢伙,她決定在這裡能躲多久就躲多久。
  
  可沒過兩分鐘,一個化著妝的模特在門口探了半個頭,「柳絮兒,堯哥在叫你,好像很急的樣子。」
  
  「哦,好。」她縱使有一萬個不願意,還是不得不放下了杯子,連忙奔了出去。
  
  為了防止新產品信息洩露出去,排練室外配有四個保安嚴密把守,在仔細比對了她脖子上掛的工作證後,她順利進去了。
  
  整個空間光線昏暗,裡面充斥著她聽了一天的音樂,兩個身影坐在視線極佳的前排,T台上模特們手裡的模特已經換成了亮閃閃的真品,曾氏Bede品牌最新研製的數碼相機、數碼攝像機、掌上電腦、MP5、旋轉推滑手機等等,數碼產品一應俱全。
  
  絮兒不禁看晃了眼,這些可都是曾氏Bede品牌即將推行上市的同系列產品,沒想到自己今天倒有眼福先睹為快了。
  
  「柳絮兒。」董堯站在一台的門口朝她直招手,她跑了過去,董堯似乎很急,一邊回頭催站後台換衣服的模特,一邊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數碼產品,「你馬上把剩下的八個樣品,按照上面排列的順序發到每一個模特的手上,要快,再過十分鐘就要上場了。」
  
  被董堯一催促,絮兒趕緊從桌上拿起那些嶄新的數碼產品一一發到模特的手裡,等到最後一個模特來領的時候,她看了看空空的桌子,再看看名單,還差一個。
  
  「柳絮兒,你倒是快點啊,我要展示的樣品呢?」模特一面心著照鏡子撲粉,一面催著她。
  
  「怎麼回事?」董堯正在跟幾個模特說話,聽到這句扭著腰過來了,「柳絮兒,讓你發個樣品,怎麼還拖拖拉拉的。」
  
  「不是的,堯哥,沒有樣品了,你看……」絮兒指了指空空的桌子,「好像少了一個樣品。」
  
  董堯聽到這裡頓時火冒三丈,尖銳地大吼一聲,「柳絮兒,你找死啊!怎麼可能少樣品,我剛才還數的是八樣,怎麼現在到了你的手裡就少一樣,我告訴你,限你在模特上台前十分鐘之內把缺少的樣品給我找出來,不然就是把你買了也賠不起。」
  
  絮兒縮了下頭,覺得有些委屈,她做事很小心,知道那幾個樣品很值錢,所以她盯得很緊,沒有誰會乘機拿走,怪只怪之前自己沒有清點一下數目到底是不是堯哥說的八,事到如今她是全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楚了。
  
  難道自己真要賠償?不,她銀行卡裡只有幾百,對於這些尖端新產品來說根本就不夠。不是說還有十分鐘的嘛,她咬起唇,冷靜了一下頭腦,趕緊想對策。
  
  電光火石間有個念頭直鑽進腦子裡,去找他。為了保存商業機密,東西肯定是他們曾氏在排練前一點時間派人送過來的,那麼現在只有去找他幫忙。
  
  他會幫嗎?她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堯哥和那些模特遞過來的懷疑和白眼,他們以為她偷了樣品嗎?她要證明給他們看自己是清白的,暗自攥緊拳頭,衝出了後台。
  
  她彎腰跑到T台的一側,藉著台上的燈光仔細辯認了一下前排座位上的兩張面孔,最中央是一張英俊如刀雕般的臉龐,她當然認識唐盛集團總裁尹洛寒,而那個魔鬼……
  
  他似乎更習慣於同黑暗打交道,舞台上的燈光斜打到前排幾個位置上,他的整個身影卻詭異地隱匿在大片幽暗的陰影裡,以致她瞇起眼聚起極狹窄的光線才看清他此時坐在尹洛寒的右手邊,只不過兩個大男人之間似乎刻意空了兩個座位。
  
  她長吐出一口氣,暗自給自己打氣,彎下腰像只小蝦米一樣移動到前排,蹲到他跟前,低頭看著地面輕聲說著,「對不起,鄭總監,打擾一下。那個樣品出了點問題,第二批應該有八種,可現在只有七種,我可你能不能幫忙,讓你們曾氏查一下,是不是你們送來的時候出錯了。」
  
  音樂依然震動著耳膜,低垂的視線裡只有珵亮的皮鞋和筆挺修長的雙腿,他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蹲在他身前一樣,身姿一動不動。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卻微微彎曲了兩下,冰寒犀冷的視線刮過她低垂的臉頰,殘酷的低沉嗓音混合了音樂聲微微拂進了耳朵裡,「求我……用你的方式求我……」
  
  若有似無的音量聽在她耳朵裡卻有如一聲強烈的炸雷,她瞬間倒抽了口氣,這個落井下石的傢伙,她早就應該明白他是不會無緣無故幫自己。
  
  原來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根本沒有真正臣服她,自從他用奐哥哥車子爆炸的事逼迫她不再動逃跑的念頭後,面對他的時候,她只是的默不作聲,忍受著他夜晚索求無度的掠奪,時時嘲弄譏諷的語言攻擊,只為了借此麻痺他對她的戒心,為以後的逃離做準備。
  
  可是這一切,原來早就被他看穿了,原來這段時間在他的眼裡,她是一個透明而滑稽可笑的跳樑小丑。
  
  要放下自尊求他嗎?她毫不猶豫地想要拒絕,可後果她必須要想好,那個樣品少說也幾萬或十幾萬,正如堯哥所說,就算把她買了她也根本賠不起。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7:15 PM

第九十九章試探的局

  就算這樣,就算她必須要支付幾萬或是十幾萬的賠償金,既然已經被他識破她假意臣服的偽裝,她就不需要再遮蓋自己的真實性情。
  
  她開始往後退,不想看他那張盛氣凌人的臉,卻清晰地感覺到他投射過來的目光裡帶著灼人的怒氣,她不管這些,既然他不想幫她,她不會放下自尊求他,他休想踐踏她的自尊。
  
  驀地,強有力的大手捉住她的手腕,用力扯向他,她整個人突然呈直線向前傾倒,然後嬌臉撲進了一堵結實的胸膛裡。
  
  「你瘋了,這裡在新產品排練,你要幹什麼?」她漲紅了臉,壓低了嗓門,掙扎著從他身上離開,手腕卻被他鉗制在掌心裡。
  
  他俯近她,唇畔彎成一抹諷刺的笑,彷彿在逗弄著落入陷阱的獵物,「你的反應真令我失望,原本只是一場心血來潮的試探……」
  
  什麼試探?她還沒來得及追問,台上的音樂風格倏然有種小小的轉變,她差點沒驚跳起來,這是快要進入下一批樣品展示前三分鐘的暗示。
  
  一般人聽不出來,她卻記得很清楚,今天董堯在排練的時候三聲五令要模特們記住,好到時候及時準備上場。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驚慌地扭動著手腕,他突然手一鬆放開了,眸底劃過幾許意味深長的痕跡。
  
  她撫著手腕,飛快地看了眼四周,在後排的唐盛集團高層投過來好奇的目光,而與他隔著兩個空位的尹洛寒始終沒有轉頭,目光盯著T台,側臉上掛著神秘莫測的神情。
  
  她被這個魔鬼以那樣大幅度的拉扯,就算是瞎子也留意到這裡,貓著腰飛快地跑向後台。
  
  撥通了一個電話,吐出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他瞥了眼那個驚惶失措的嬌小身影,幽暗的眼裡閃著狡獪的光芒。
  
  事到如今只有硬著頭皮去問董堯這個樣品值多少錢,然後再想辦法賠償。她暗自打算著進了後台,看到兩個陌生男人正在跟董堯說話,一些模特圍在一旁聽著什麼。
  
  「……剛才鄭總監打電話詢問我們才知道,真不好意思,我們把樣品少送了一樣……」
  
  「沒關係,還好你們及早發現,離上台還剩兩分鐘。」董堯難得和顏悅色,客氣地跟人說話。
  
  「那就不打擾了,你們繼續忙吧。」兩個陌生男人走向後台門口時,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她,她眼尖地看到這兩個人的神情有些古怪。
  
  剛剛他們說的話一字不落鑽進了她的耳朵裡,猛然間有個想法冒了出來,原來這是個陰謀,對,沒錯,是陰謀,而且策劃這場陰謀的人就是那個魔鬼。
  
  從她上了賓利車開始就不對勁,她沒說自己在志瑞找了份兼職,他就說順路,然後她又在發樣品時少了一樣,她去求他幫忙,在她回來的時候,曾氏的人又過來說是他們搞錯了。
  
  這一切的一切她仔細揣摩,這是個精心設計的局。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知道了她現在是服裝總監的兼職助理,那麼她必然要碰樣品,所以就讓人在送樣品時做了手腳。
  
  她發樣品少了一樣,志瑞內部必然把懷疑的目光轉移到她的身上,而他也算準了她不甘於被冤枉,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想到去求他幫忙。
  
  「你的反應真令我失望,原本只是一場心血來潮的試探……」
  
  他含著深意的話反覆在耳裡迴響,原來他真正的目的是在試探她,利用這件事試探她是不是真的臣服於他。
  
  如果是的話,她肯定會想也不想就求他,可是她竟然會在最後一刻露出馬腳,她沒有求他,卻讓他的陰謀得逞了。
  
  糟了,她上當了,頓時整個人僵愣在當場,四周的模特來來回回經過身旁,她卻像毫無知覺一樣,直到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柳絮兒,趕緊讓開,別擋著模特們上場。」
  
  她怔怔地往旁邊移了移,開始痛恨自己又一次上了他的當,怎麼辦?已經被他發覺自己是假裝順從他,甚至自己還暗中計劃著怎樣逃開他,依照過去的經歷他一定會用殘忍的手段懲罰她。
  
  想到自己經歷的種種折磨,她整個人宛如墜入了萬年冰寒的谷底,最先跳出腦海裡的只有一個字:逃。
  
  她必須避開他,更無法想像自己將會受到怎樣非人的折磨,她必須得逃走。
  
  「堯哥,我身體不舒服,想請假。」她木訥地跑到董堯跟前,低垂著視線。
  
  「東西找回來了,你就不用負什麼責任了,請假幹什麼?」董堯舒服地靠在椅子裡,翻看一本服裝雜誌。
  
  「我……我肚子痛,那個……來了。」她撒了個謊,其實她的例假要在後天左右才到。
  
  「這樣——」董堯拉長了聲音,翻了頁雜誌,「你回家休息吧。」
  
  「謝謝,堯哥。」沒想到會這麼好說話,她有些驚喜,急忙跑到角落的椅子上拿起自己的背包,急匆匆跑了出去。
  
  她沒敢搭電梯,而改走樓梯,一口氣飛奔下了十樓,累得直喘氣,出了唐盛集團大廈,左右看了看,沒看到那輛賓利車,她慶幸著趕緊往公交站台走。
  
  口好渴,她舔了舔乾乾的嘴唇,看到公交站台後的有個小小的冷飲專賣店,她趕緊跑了過去買了最喜歡吃的巧克力冰淇淋。
  
  這個時間段搭公交的人並不多,她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吃著涼爽的冰淇淋,吃完了擦了手,她才發現自己竟然上了平常去曾宅的那個公交車。



第一百章愛慕的心

  她記得週六淺淺學校上午有補習課,那麼下午應該在家,她反正現在也沒地方可去,倒不如去給淺淺補課。
  
  主意打定了,她手機震動起來,心裡一驚,會不會是那個魔鬼打來的?掏出手機的手直哆嗦,在看到是曾宅打來的電話後,她鬆了口氣。
  
  「曾伯伯,你有事嗎?」她暗想著應該是曾老爺子最熱衷於淺淺的功課,這麼久以來史露雪是從不會主動打電話給她的。
  
  「絮兒,是我。」電話那頭傳來的竟然是史露雪的聲音。
  
  她愣了一下,語氣不由冷淡了下來,「曾夫人找我有什麼事?」
  
  「絮兒啊,今天是週六,淺淺中午就下課了,還有兩個星期就要高考了,你曾伯伯問你下午有沒有空過來給淺淺補習?」史露雪的聲音聽起來溫柔親切極了。
  
  她瞬間明白了,一定是曾老爺子在電話旁,否則以史露雪討厭她的程度說話才不可能這樣。
  
  「嗯,我已經在路上了。」她不想跟史露雪多說話,但一想到對自己還不錯的曾老爺子,不由放緩了語氣,「你跟曾伯伯說我再過二十多分鐘就可以到。」
  
  「那就好。」史露雪滿意的笑聲傳了過來,可以想像電話那頭她肯定笑得合不攏嘴。
  
  她合上了手機,看著窗外,太多的傷感和酸澀的情緒堵在喉嚨口,她在嫉妒,是的,她非常嫉妒曾淺淺。
  
  為什麼同樣是她史露雪生的女兒,態度卻有這麼大的變化。難道僅僅是因為她的爸爸無法與曾淺淺這個有錢的爸爸相比較嗎?
  
  說實話,她對爸爸的印象幾乎等於零,她甚至不知道爸爸的全名叫什麼。聽外婆說她一歲多的時候,父母就開始鬧離婚,結果雙方都不要這個年幼的女兒,她像只皮球一樣在兩個人中間踢來踢去,最後六十多歲的外婆一咬牙收養了她。
  
  從小到大她總羨慕村裡的小朋友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有爸爸媽媽的疼愛。在一次次失望過後,她才知道自己跟別的同齡不一樣,她是一個被父母惡意遺棄的孩子。
  
  看著為了扶養自己日益年邁,甚至駝背的外婆,她沒有無理地哭鬧著要爸爸媽媽,她慢慢學會了堅強,學會了隱忍和自尊自愛。
  
  她埋頭讀書,考上現在這所全國有名的大學,腦海裡一直勾畫著一副畫面,將來工作賺錢贍養外婆,讓她不要再那麼操勞,過上美好的晚年生活。
  
  可這美好的憧憬注定是一種奢望,外婆去世前那雙渴望見到女兒的期盼眼神也永遠地嵌在心底。她恨史露雪,她可以忘掉史露雪惡意遺棄自己,也可以忘掉她沒有盡到一天的撫養責任,但她永遠也不會原諒她曾對外婆臨終前所做事,那樣絕情,她永遠也不會記。
  
  她恨史露雪,所以她不會史露雪她得逞,想要讓她乖乖做攀上金錢的棋子和靠山,絕不可能。
  
  「幽領橋到了,請下車的旅客從後門下車……」公交車裡提示她要下的站台,她拉回了思緒,這才發覺臉上有些濕意,自己又不知不覺哭了。
  
  她用力抹去眼淚,匆忙下了車,低頭進了高檔別墅區,毫不意外地在曾宅客廳裡見到了幾個身影。
  
  「老爺,這顆水蜜桃真甜,你也吃一塊。」史露雪用竹籤插了一塊水果盤裡的水蜜桃餵著曾柏堂。
  
  「嗯,是蠻甜的,你也吃。」曾柏堂品嚐著水蜜桃,一抬頭看到了絮兒,不由笑著招呼,「絮兒你來了,想不到你為你妹妹的功課這樣上心,你母親打電話的時候說你已經在路上了。」
  
  「不用客氣的,曾伯伯,我也希望淺淺功課能上去,淺淺在樓上吧,我去找她。」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可能會有些紅,所以低頭禮貌地說完這些,就飛快地跑上了樓。
  
  她在曾淺淺的房間前停下來,敲了敲門,和過去一樣沒有得到回應,曾淺淺對她的態度還是那種不冷不熱的狀態,不過這比一開始反感和白眼已經好太多了。
  
  她欣慰地推門進去了,意外地看到曾淺淺端坐在桌前,趴在上面畫著什麼,臉上帶著迷醉的笑容。
  
  她悄悄走了過去,以為曾淺淺是在做習題,卻不經意地看到一張熟悉英俊的臉龐躍然紙上,淺淺竟然用筆在畫一個人,那個邪惡的魔鬼。
  
  她撇了撇唇,裝作沒看到的模樣,繞到桌旁坐下,拉動椅子的聲音使渾然忘我在畫速描的曾淺淺嚇了一跳,像是怕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一樣,一下子用雙手擋住那張速描。
  
  「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我敲了好幾遍,你沒聽到。」絮兒淡淡地說著,從背包裡拿出水筆和一疊資料。
  
  曾淺淺低頭像看寶貝似的看了眼被自己遮起來的速描,「你……你看到了什麼?」
  
  絮兒眨著無辜的眼睛,「我能看到什麼,我可什麼也沒看見。」
  
  「哼,看見又怎麼樣。」曾淺淺快速把速描夾到桌子角落一堆書本裡,「我就是喜歡他,我就是喜歡卓哥哥,他是我一見鍾情的對象。為了能配得上他,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
  
  「包括一改你玩樂的本性,拚命讀書?」絮兒翻開了化學書,很容易就想到了這點。
  
  「不許你笑我。」曾淺淺握緊手裡的筆,臉色有些因激動而漲紅,「沒錯,我才不是為了什麼遺產才用功讀書的,遺產的事有我媽操心就行了,我是為了卓哥哥,我是為了他……」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7:16 PM

第一百一章再次碰面

  「我們今天複習化學吧。」絮兒揚聲打斷了曾淺淺的話,低頭翻著化學書,只要淺淺能用功讀書,考上大學,至於為了誰讀書根本不是她感興趣的問題。
  
  「你……」曾淺淺詫異著停下了說話,嘴裡忍不住問著,「你怎麼不教訓我,說我和卓哥哥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我不應該喜歡他之類的?你不是應該像我父母教訓我的口吻一樣教訓我。」
  
  這是什麼奇怪的理論?絮兒將視線從化學書裡抬起頭,幾乎想笑出聲來,「我為什麼要教訓你?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我想就算是你的父母也是沒必要太多干涉,他們應該尊重你的**,畢竟你已經成年了,也快上大學了,你應該有自己的見解和主張去安排屬於你的人生。」
  
  曾淺淺頓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這段的話句句在理,完全說到她心坎裡去了。
  
  她彷彿一下子重新認識了這個和自己同母異父的柳絮兒,雖然她並不承認有這樣一個穿衣服沒品位,一身窮酸相的姐姐,但她的想法卻是這樣獨到,令她覺得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濃密微卷的睫毛輕輕扇著,絮兒沒有留意到曾淺淺的心理變化,低頭翻著化學書,找到了要講的知識點,「好了,我們開始複習。」
  
  「哦。」曾淺淺愣愣地把目光落到書本上,趕緊翻到了那一頁,在柳絮兒開始講解的時候,她忍不住又盯著她看。
  
  絮兒講了一半抬頭看曾淺淺聽懂了沒,卻發現她直愣愣地盯著自己,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淺淺,你在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沒有,你繼續講。」曾淺淺慌張地悶下頭,抬起筆在那個知識點上劃上記號。
  
  絮兒抿了抿唇低頭繼續講解,時間慢慢滑過,她已經講了三章知識要點,照例她拿出一份測試卷讓曾淺淺做,這門是曾淺淺的弱項,她給了兩個小時的充裕時間。
  
  講了這麼久她感覺到有些口渴了,走下三樓,打算找點水喝。
  
  曾老爺子正在和史露雪說笑著什麼,看到她下樓,他笑著問,「絮兒,怎麼下樓了?淺淺是不是又在做練習啊?」
  
  「是啊,曾伯伯,淺淺在做測題,我給了她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口渴,想下樓喝點水。」絮兒笑了笑,看到客廳一側有台飲水機,幾步就走了過去,從旁邊拿了一次性杯子,接了些水,一口氣喝掉了大半杯,這才覺得心裡舒服了許多。
  
  「絮兒,你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曾老爺子揚起聲音叫著她的名字。
  
  「曾伯伯,你是想跟我談淺淺學習的事吧,好像還有兩個多星期就要高考了。」絮兒第一直覺以為是要跟她談淺淺的事。
  
  曾老爺子卻擺了擺手,「暫時不談淺淺,是這樣的,絮兒,我有件事要麻煩你幫我去做,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聽到這句話,史露雪立刻拿起茶几上的一份文件夾遞了過來,「絮兒,你看你曾伯伯身體不大好,我走不開,這份文件是玄銘今天落在家裡書房的,你現在有空,幫曾伯伯送一下。」
  
  絮兒盯著手裡的文件夾,反射性地想要還給他們,瞎子都看得出來,如果是重要的文件,可以讓家裡的管家送到曾氏或是曾玄銘的助理或秘書過來拿,怎麼會叫她這個不相干的人去送,這明擺著又是史露雪這個女人想要給她和曾玄銘創造什麼可笑的機會。
  
  「絮兒,文件緊急,麻煩你送一下,還有你務必要親手送到玄銘的手上。」曾老爺子在一旁插腔,炯炯的目光望著她。
  
  她一下子說不出拒絕的話,指了指樓上,「可是淺淺……」
  
  「淺淺那裡不要緊,你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來得及。」曾老爺子四兩撥千斤,完全把她的理由擋在門外,「另外我估計你送了文件玄銘也差不多要下班了,到時候你搭他的車回來。如果在外面吃晚餐也沒關係,年輕人在一起應該有許多話要聊。」
  
  這麼明顯的暗示相信任何人都聽得懂,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剛想說話,正在這時候樓上走下來一名女傭,手裡拎著她的背包,「柳小姐,這是您的包。」
  
  突然間,有種烏雲籠罩住全身的感覺,看來現在自己只能按照他們寫好的劇本去送這份文件了。
  
  不過送文件是一回事,把她當木偶一樣硬和那個曾玄銘牽到一起,那是不可能的事,她不會讓史露雪這個女人得逞的。
  
  打定主意,她把文件夾放進背包裡,臉上恢復了愉快的神色,「那好吧,曾伯伯,我去幫你送文件。」
  
  「呵呵,好,那就麻煩你了。」曾老爺子招了下手,管家趕緊走上前來,「柳小姐,車在外面,你坐老爺的車過去吧。」
  
  「不了,我自己有辦法過去。」她拚命擺手,把背包甩到肩上,加快腳步往門口走去。
  
  曾氏集團的摩天大樓以宏偉壯觀的姿勢矗立在市西區,她在下了公交車後,一抬頭就看到了這幢引人注目的建築物。
  
  跑到前台她還沒開口,笑容燦爛的前台小姐就熱情地領她進了高層專屬電梯,並幫她按了樓層。她瞄了眼,是二十三層。看來曾老爺子已經事先跟曾玄銘說了,所以才會這樣一路暢通無阻。
  
  電梯在合上的一剎那突然往兩邊移開了,隨意地一抬頭,瞳孔猝然間無限放大,視線裡出現了一張冷漠冰寒的俊臉。



第一百二章隱隱動心

  她訝異地下巴差點掉到地上,這也太邪門了吧,她好不容易在志瑞避開這個魔鬼,竟然又會在剛進入曾氏就又碰到他。
  
  她第一反應就是跨步出去,腳步剛往旁邊移了一步,視線越過他寬大的肩膀看到他身後還跟著一群西服筆挺的人,腳步頓時停了下來,自覺地往角落裡站了站,至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而且這是在曾氏,他不敢對她怎麼樣。
  
  他似乎看穿了她,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一臉放鬆的神色,長腿邁步進來,淡淡地扔了一句話給身後跟著的幾個神色恭敬的部長,「你們搭另外的電梯。」
  
  什麼?她大驚失色,還沒等她按下開電梯的按鍵,右肩突然被緊扣住,整個人一下子撞到了堅硬的電梯壁上,沉重的身軀緊密地壓了上來。
  
  撲在她臉上的氣息彷彿冰刀一樣刮刺著細嫩的臉頰,他伸出手捏著她的下顎,強手她抬起頭來,「見到我不高興麼?怎麼不說話?」
  
  「你要我說什麼?」她小聲地吐著音量,別開臉故意忽略他緊貼著自己的曖昧姿勢。
  
  他結實健壯的胸膛傳來熾熱的溫度,心臟刺激得幾乎停止跳動。
  
  和他打交道多次,她知道說得越多,錯得越多,少說話可以暫時保住自己的安全,再說是他親口說自己不喜歡女人太多話,現在反倒怪起她來了,這個魔鬼簡直就是在故意找茬。
  
  「你要告訴我的太多了,我想你應該明白。」他搖搖頭,琥珀色的眸子裡閃動著洞悉一切的光亮。
  
  他早就感受她到內在的情緒,自那次爆炸的事之後她雖然哭著求他放過那個律師,她心甘情願順從他,甚至在他一聲令下馬上出現在他面前,那具溫軟甜美的身體任他予以予求,但她的內心始終是在抗拒,甚至是非常厭惡他。
  
  她的一舉一動始終在他的掌控下,他今天只不過心血來潮,設了個小小的局讓她鑽,她就露出了破綻,證實了他推斷的完全沒錯。
  
  這個女人看似柔弱,實則內在強韌,她的意志力彷彿無堅不摧,很難打垮,頭腦更是聰明絕頂,懂得不露聲色地掩飾,委曲求全,麻痺他的戒心,從而找準時機逃走。
  
  這種心機和忍耐是他在別的女人身上從未見過到的,他想自己當初真是小看她了。
  
  她心驚地看著他的眼神在不斷變化,永遠也猜不透這個魔鬼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暗暗嚥了嚥口水,「我是來這裡送文件的,曾伯伯讓我把文件送給曾玄銘,不信的話文件還在我的背包裡,我可以現在就拿給你看。」
  
  他似乎並沒有在聽她說什麼,將她圍困在雙臂之間,指尖劃撥著她下顎的曲線,雙眸瞬間覆蓋上一層冷酷的寒冰,「我在想迄今為止好像並沒有完全馴服你,我得另外想些辦法。」
  
  她倒吸了口氣,心中驟然燃起不祥的預感,他果然還是在意今天她沒有求他的事,他太狡猾了,竟然想到用那樣的方法來試探她。
  
  她盡量把自己的聲音變得虛軟而哀求,「我可以發誓,真不像你想的那樣,我不會逃的,奐哥哥的命不是還在你的手裡嗎?」
  
  「這個籌碼好像在你心裡已經失去了份量,我得再加些籌碼才行,譬如,佰草村裡那個和你一起長大的女孩,還有她的父母……」他冰冷無情的嗓音故意停了下來,深幽的眼底隱約掠過死神的身影。
  
  「不——」她搖搖頭,身體忍不住劇烈顫抖。
  
  這個魔鬼,殺人不瞎眼的劊子手,他竟然……竟然想用初蕊一家的命來要脅她,雙手反射地緊握在胸前,藉以隔開他燙熱的胸膛,「請你不要傷害他們,他們是無辜的,他們沒有得罪你,我保證,我保證不會動逃跑的念頭,請你千萬不要傷害他們。」
  
  冰冷的寒氣襲擊她的四肢百骸,心底最脆弱的那部分遭到重重一擊,她頓時虛弱不堪,不要繼續了,不能再繼續了,貨車司機的兩條人命已經因她而喪失,她不能再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
  
  「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不會動逃跑的念頭,請你放過他們……」她絕望地閉上雙眼,嘴裡慌亂地說著,直到這一刻她才願意徹底承認,她鬥不過他,她真鬥不過他。
  
  現在到了多少層了,怎麼還沒有到?二十三層樓的距離像過了一年那麼漫長。
  
  「終於肯承認了麼?」他冷冷地低笑著,鋒利的寒眸在這張嬌嫩細滑的嬌臉上一點點巡視,柔亮的黑髮像綢緞一樣均勻地落在纖細的肩上,曾經他恣意品嚐過的玲瓏曲線被寬大的T恤衫遮掩了,光潔白皙的脖項彷彿散發著誘人的幽香。
  
  他感覺到下腹升騰起強烈的慾望,這個女人似乎總能輕易挑起他身體裡潛在的火熱,大掌強勢地撥開她擋在胸前的雙手。
  
  僅僅去了美國兩天,他內心就隱約躁動不安,只要一閉上雙眼,她甜美的滋味不可遏止地湧上心頭,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貪戀著懷裡的這具嬌軟的身體。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07:18 PM

第一百三章自知之明

  可這又怎樣,或許是這個極有心機的女人乘他不注意的時候,給他下了什麼蠱惑,他只是對她的身體感興趣而已。
  
  她陡然感到一個硬硬的東西隔著牛仔褲抵著自己,下一刻他的溫熱氣息籠罩了過來,熾熱的唇狂肆地落在耳側,燙熱的舌吮吸著她敏感的耳垂,緩慢地滑到她細膩嫩滑的脖側,輾轉啃咬著。
  
  全身都籠罩著他的氣息,他的唇彷彿帶著一股極強的電流,酥麻的感覺迅速傳遍全身,想不到他會這樣肆無忌憚,竟然會在電梯裡對自己……
  
  她偏頭想要躲開,驚顫的聲音企圖讓他拉回理智,「這裡是曾氏,請你別這樣,會被人看到。」
  
  他強按住她的頭,埋臉在她迷人的脖頸間,邪氣的嗓音在她耳邊低笑著,「沒關係!像你這種開放的女人應該很有經驗才對,我知道你就喜歡這樣的刺激,在電梯裡……」
  
  她無聲地咬起唇,知道他尖銳的挖苦在嘲諷她沒有給他初夜的事,他既然固執地把她當成那種在他之前有過許多異性的隨便女人,那麼就讓他繼續誤會好了,她已經懶得再多做解釋了。
  
  一抬頭看到電梯上顯示是二十樓,她的臉色倏然間蒼白,絕望地推著他的胸膛,「快到二十三樓,不要這樣,我求你了,不要……」
  
  她不能改變他對自己的偏執看法,也可以忍受別人瞧不起她的寒磣穿著,但她不想讓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以為是她在引誘曾氏二少爺,那樣會踩踏她僅存的自尊,她會受不了的,她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不是……
  
  「你是從曾宅過來的?那麼你今晚住在曾宅,晚上去我房裡,別想耍花樣。」他沙啞著嗓音在她耳邊吹氣,強自從感官的迷霧中拉了回來,感覺自己再壓著這具溫軟馨香的身體就會不顧一切強要了她。
  
  她被他堅實而沉重的身軀壓得幾乎無法呼吸,他狂熱的需要緊緊頂著自己,她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她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做,怎麼會這樣,他為什麼要故意在電梯這樣羞辱她?
  
  「我知道。」她努力克制著眼淚,她不會在這個魔鬼面前掉一滴眼淚,他不配,他根本不值得她掉眼淚,像他這種人渣,殺人兇手遲早會下地獄,她等著,她會一直等到那一天。
  
  在電梯門自動開啟的一剎那他放開她,唇邊露出一抹古怪的波紋,他雙手插進口袋裡,彷彿剛剛的事不曾發生過,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了出去。
  
  她的腿虛軟極了,掙扎著不讓自己滑坐到地上,快速整齊了凌亂的頭髮慢慢走了出去。
  
  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迎了上來,禮貌地問著,「是柳小姐嗎?我是副總裁的秘書,請跟我來。」
  
  絮兒沒有說話,點點頭,對方開始領她往不遠處的副總裁辦公室走。她不由用手觸著臉頰,有些燙手,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好像很容易被曾玄銘那個傢伙看出點什麼。
  
  「呃……請問洗手間在哪裡?我想去一下。」她連忙叫住了這個副總裁秘書。
  
  對方停下了腳步,依然禮貌地給她指方向,「柳小姐,洗手間在左手邊直走,靠裡邊的地方就是。」
  
  「謝謝,你忙吧,我已經知道副總裁辦公室是什麼地方了,一會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她側頭看向離自己只有十幾步的辦公室。
  
  「好的,您請便。」對方又是一陣和煦的笑容,移步走開了。
  
  她快步走進洗手間,看著鏡中的自己,頭髮凌亂,臉上佈滿了紅暈,最重要的是她捋開脖側的頭髮,那裡果然有幾顆新種的草莓。
  
  變態的傢伙,她恨恨地低罵著,微側過頭,把一頭柔順的黑髮撥開一邊,用手粘了水洗掉他的味道,從背包裡掏出紙巾擦掉水漬,看看脖子上的吻痕還是很明顯。
  
  她無奈地把頭髮又撥了回來,細細地攏好,遮住這些惱人的痕跡。平靜了一下心情,催眠自己把剛剛的事忘掉,過了好一會,她這才走出了洗手間。
  
  在掛有副總裁辦公室的門上敲了幾下,靜等了幾秒鐘,她聽到裡面傳來淡淡的嗓音,「進來!」
  
  曾玄銘沒有抬頭,似乎早知道是她,低頭在一堆文件裡,手裡的筆在紙上疾飛。
  
  她從背包裡快速摸出文件夾,放到他的辦公桌上,「這是曾伯伯叫我送的文件。」
  
  說完這些,細心捕捉到他微擰了下眉頭,她識趣地沒有再多說話,拉上背包的拉鏈,快步向門口走去。
  
  想必這傢伙早看出了曾老爺子和史露雪企圖,對於她的到來顯得有些反感,並不想理她,這是她來之前早料到的事。
  
  在她離門僅有一步半的時候,身後響起了擱筆的聲音,「等一等,柳絮兒,你沒有要說的嗎?」
  
  她愣了一下,轉身看了他一眼,「你要我說什麼?我就是幫曾伯伯送份文件,別的沒話可說。」
  
  心裡升騰起一團怒火,她握緊背包帶,這兩兄弟真是可惡,今天同時問她這個問題,難道她在他們的眼裡真就是那種攀龍附鳳,會耍心眼的女孩嗎?
  
  曾玄銘雙手支在辦公桌上,語氣裡含著鄙夷的味道,「我父親和你那個大明星的母親沒告訴你嗎?如果想進入曾家的大門,你應該學會耐心,討我的歡心才對。或許我一高興,會開口邀請你共進晚餐。」
  
  「謝謝曾大少爺的抬愛,我有自知之明,我想你應該不屑於和我這種別有用心的女孩吃什麼晚餐。」她沒好氣地說著,狠狠白了他一眼,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第一百四章有種傷痛

  氣憤地甩上門,她現在火大地要命,心口全是怒火整個人像是要著火了。
  
  她用力按著電梯按鈕,卻遲遲沒有等到電梯。
  
  她想自己現在必須再心裡的怒火發洩出來,轉頭看到一旁的樓梯門,她幾步走了過去,想也沒想就登上了天台。
  
  她不管不顧,對著空曠的天空就是一陣狂吼,「啊……兩隻自以為是的大沙豬,我發誓,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和曾氏兄弟有任何牽連……太可惡了,鄭卓你這個壞蛋……魔鬼……我遲早要揭發你……你這個混蛋……殺人兇手……你整天就知道欺負我,欺負一個女孩,算什麼英雄……你這個壞蛋……魔鬼……魔鬼……」
  
  「看來你很討厭這個叫鄭卓的……魔鬼?」一個有意思的嗓音突然插話進來。
  
  她嚇了一跳,轉身看到一個身影斜倚著天台的門,這個人站在這裡多久了?他不會把她罵那個魔鬼的話都聽到了吧。
  
  還有,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她的記憶力不錯,往往只消看過一面的人就能記住長相。
  這個人會是誰呢?她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了。
  
  「讓我猜猜你和鄭卓那小子是什麼關係?」那個男人從頭到腳觀察著她,眼角的笑意加深了,「看來你就是那個小情婦嘍!」
  
  她頓時侷促不安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他怎麼一下子就猜出了她跟那個魔鬼的關係。
  
  等等,她好像想起來了,他不就是……那天發現殺手的晚上,半夜坐車到別墅的兩個人中穿乳白色休閒西裝的男人嗎?沒錯,這傢伙臉上的笑容和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樣。
  
  「你姓向對不對?」她極小聲地試著說出自己的猜測。
  
  「你怎麼知道我姓向?」這下輪到向愷默吃驚了,「我是姓向,向愷默,鄭卓那小子在美國耶魯大學的死黨。」
  
  真被自己猜對了,她驚愕地後退了一步,他真是那個魔鬼的朋友,那她剛才罵那傢伙的話豈不是一字不落地全被他聽到了。
  
  完了,她直覺就是想要趕緊跑開,嘴裡胡亂找著借口,「那個……我還有事,你請自便。」
  
  「喂,別走,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向愷默迅速攔到她面前,臉上露出了促狹的神色,「卓那小子神神秘秘地把你藏在市裡的別墅裡,我可是對你好奇得不得了,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把那小子迷得團團轉。」
  
  「向先生,我想你搞錯了,是我被他整得團團轉。」一提到那個魔鬼,她的火氣騰地就冒上來了,這個向愷默跟他是死黨,那肯定是一夥的,再想到那天的古堡裡小暢說的話,她敢肯定這個向愷默也是那個什麼神秘組織的一員。
  
  一群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壞傢伙,他們還販賣毒品,走私軍火,而且在做那些骯髒交易的時候殺人滅口。她憤憤地瞪著雙眼,腮幫氣得鼓鼓的,把自己在電影裡看到的那些黑幫惡貫滿盈的所作所為全部挖了出來。
  
  「別叫什麼向先生,你叫我默就行了。」向愷默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氣憤的臉,嗓音裡帶著幾分失望的意味,「看來你跟卓那小子相處得並不愉快,我還一直以為那小子終於擺脫了那段感情的陰影,重新接納別的女人。」
  
  陰影?什麼陰影?那個魔鬼心裡還有感情的陰影?她冷哼著別開視線,他根本就是個冷血動物,哪裡來的感情,除非……是那個叫「青黎」的女人……
  
  向愷默看著她氣呼呼的臉,眼裡閃著不羈的笑意,「看你氣得不輕,好像受了委屈,其實不光是你,有的時候那小子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連我都要忍不住揍他幾拳,讓他清醒過來。」
  
  她頓時被他這句話逗樂了,抿唇笑了起來。
  
  看著她繃緊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朵笑花,向愷默不由笑瞇瞇地問,「我這個人對女人一向沒什麼免疫力,尤其是長得好看的女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她可沒忘他是那個魔鬼的朋友,不敢隨便把自己的恨意和不滿告訴他。想到這裡,她搖了搖頭,轉換了話題,「沒什麼,我就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不知道你願不願回答?」
  
  向愷默挑動唇角,笑了起來,「你是想問卓的事吧。」
  
  「不是,我是想問那個叫青黎的女人……」她說到這裡頓了頓,果然看到向愷默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不用想都知道他會像貝爾一樣提到這兩個字就不願再談下去。
  
  「這個名字是卓的禁忌,他不喜歡身邊親近的人談起,我可能也沒辦法回答你。」向愷默攤著雙手,唇角彎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我只能告訴你,除了令他刻骨銘心的這個女人,世上所有的女人在他眼裡都是同一張了無生趣的面孔。」
  
  她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她想聽聽這個青黎的故事,她非常好奇對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竟能俘虜住那個魔鬼的心,讓那個冷血無情的傢伙至今還念念不忘。
  
  「我想你可以改問些別的問題。」向愷默雙手輕輕環起胸,斜倚著門框。
  
  她想也沒想,聽到自己在問,「那你可以告訴我,你們的組織叫什麼?」
  
  氣氛突然沉靜下來,她發覺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這麼隱蔽的事向愷默怎麼可能告訴她。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15 PM

第一百五章索求無度

  向愷默似乎並不介意這個敏感的問題,瞬間爆發出一陣笑聲,「和你談了這麼久,我發現你很特別。
  
  卓那小子真是不懂得珍惜,不過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被你吸引,只是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驟然間,彷彿覺得有一排黑線落在絮兒的額頭上,這個幽默風趣,想像力誇張的向愷默真是那個魔鬼的死黨嗎?她真的很懷疑。
  
  一個像魔鬼一樣邪惡陰險的人竟然會有向愷默這樣一個性格反差極大的朋友,真是不可思議。
  
  「不說拉倒,我走了。」她才沒時間跟那個魔鬼的同黨這樣耗下去,不過說實話,跟這傢伙聊了會天,原本陰鬱的心情逐漸緩解,心裡霎時舒坦多了。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向愷默站在天台門口,看著她揮了揮手臂飛奔下樓的身影,眼裡閃起了笑意。
  
  想不到卓那小子這次竟然挖到了寶,擁有一個這麼有趣又具個性的小情婦,相信那小子以後的日子不會再像一潭死水,說真的,他真心希望那小子能敞開心懷接納另一段感情,而不是把心鎖起來,拒絕任何人的進入。
  
  絮兒跑了七八層就有點上氣不接下氣,推開樓梯的門趕去搭電梯,她可不想充好漢一路從二十三層跑下去,就算不累死,也差不多就剩半條命。
  
  這次她學乖了,選了普通員工的電梯,等了差不多一兩分鐘電梯就到了,她走進去的時候發現只有一個小空檔,好在自己身材瘦小,一閃身就進去了。
  
  現在好像到了曾氏員工下班的時間,好多人拎著公文包,還有些人聚在一起聊天。
  
  「這次太子幫受到的重創真不小,竟然連續被查出財務洞口和做假帳的嫌疑……」
  
  「真的嗎?這下太子幫在董事長心裡的地位算是直線下降了……」
  
  「我聽秘書處的李秘書說董事長非常震怒,有好幾家分公司負責人已經呈交了辭職信到副總裁辦公室,據有些人分析,很有可能是副總裁為了平息董事局的議論而暗示手下這麼做……」
  
  絮兒正無聊地盯著跳動的紅色數字,這些話自動自發地鑽進了耳朵裡,她想起了那天偷聽曾玄銘講電話時,好像說起過這件事。
  
  看來這在曾氏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現在有人說這是二少爺進公司時故意給太子幫一個下馬威……」
  
  「我看也像,以前的財務總監是太子幫的人,這次二少爺一上來就查出這些問題,明擺著是做給老爺子看。」
  
  「你們說,董事長最後會讓誰坐上總裁的位置?」
  
  「這個可不好說,太子幫目前氣焰下去了,二少爺是海歸,他坐上財務總監的位置時董事長曾經說過,這兩個兒子,哪個表現好,總裁的位置就給誰。」
  
  「我還聽說受到太子幫打壓的元老現在已經有好多都暗中投靠到二少爺那裡了,現在曾氏已經是明顯分成了兩派……」
  
  「照這麼說,兩個勢力現在較勁……你們說哪一派會贏……」
  
  原來這兩兄弟的戰火早就在曾氏內部燒起來了,最好是鬥得頭破血流才好,絮兒幸災樂禍地想著,正聽得津津有味,電梯已經到了一樓,一些人已經陸續往外走。
  
  看來是聽不到好玩的東西了,她摸了摸鼻子,訕訕地往外走,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急忙穿過馬路去搭公交車。
  
  到了曾宅,史露雪正從樓上下來,驚訝地叫了一聲,「絮兒,你這麼快回來了?」
  
  絮兒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淡淡地說著,「嗯,送完文件我就回來了,難道曾夫人還有別的事要轉告曾玄銘?」
  
  「沒有。」史露雪臉色有些難看,想訓斥絮兒又怕鬧僵了關係,那個計劃很可能就要泡湯,最後只能轉過頭去把怒氣發到下人的頭上,「動作怎麼這麼慢?還不趕快把補品去小姐的房間。」
  
  回到淺淺的房間,女傭端著補品跟了進來,她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曾淺淺趴在桌子上還在做測試卷。
  
  她端了碗燕窩到淺淺面前,「休息一會,吃點東西。」
  
  「好。」曾淺淺出乎意料地應了她一聲,放下了手裡的筆。
  
  絮兒也沒留這個小細節,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魔鬼在電梯裡跟她說的話,轟隆隆地敲著耳壁。想到那個魔鬼瘋狂的掠奪和索求無度的漫長黑夜,她全身的每隻細胞都在驚恐地顫抖叫囂。
  
  她受夠了,再也不想受他的擺佈了,可是能怎麼樣,她能怎麼樣,上一次是奐哥哥的命,這一次是初蕊一家的性命。那個魔鬼,他很容易就掌握了她的軟肋,他將她像螞蟻一樣牢牢攥在手心裡,她無法掙扎,逃開就意味著犧牲掉三條人命。
  
  她想過要去告發他,告發他害死了那兩個貨車司機,可是她沒有證據,即使去了警察局也沒用。如果運氣不好的話,消息傳到他耳朵裡,她又要遭殃了。
  
  難道真的無法逃開今晚的噩運嗎?她愣愣地想著,渾然不覺全身在顫抖。
  
  「你怎麼了?」曾淺淺抱著碗,嘴裡含著補品,模糊不清地問著。
  
  「沒什麼,趕緊吃吧,一會做完了,我再給你批改。」她恢復了平靜,低頭喝著碗裡的燕窩,卻如同嚼蠟。



第一百六章殘酷冰冷

  女傭收走了兩隻小巧的空碗,淺淺拿起筆埋進試卷裡開始進入思考,絮兒打算坐著靜靜等她做完。
  
  倏地,肚子一陣墜痛,她沒在意,過了十幾秒,又是一陣熱熱的漲痛,她皺起嬌臉,下意識摀住肚子。
  
  「你是不是例假來了?」不知何時曾淺淺正盯著她看。
  
  「好……好像是。」她嘴裡胡亂應著,慌忙站起來打算去洗手間裡確定一下,她的好朋友一直很準時,按日期來看應該是後天,照道理來說不可能提前的,會不會是今天吃壞了肚子。
  
  她趕緊往洗手間跑,聽到曾淺淺的聲音在身後提醒,「衛生棉放在化妝台第三個抽屜。」
  
  想不到曾淺淺會一改愛理不理的態度,她原想說聲謝謝,可肚子太痛了,她悶頭鑽進了洗手間。
  
  一檢查,果然是好朋友來了,她微微一愣,洗手間的門突然被拉開了一條縫,一隻手上挑著一條桃紅色的小內褲,「我媽剛給我買的,我還沒穿過。」
  
  她狼狽地提著褲子移過去接了過來,「淺淺,謝謝!」
  
  那隻手又無聲地縮了回去,洗手間的手拉上了,其實和淺淺相處下來就知道,她是個直率的孩子,所有的喜怒悲樂全部擺在臉上,不需要花太多心思猜測,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淺淺對她的態度好像有些改觀了,看來這是個好現象。
  
  絮兒盯著門後發了會呆,然後才匆忙整理了一番,走出洗手間時肚子還是一陣陣墜痛,不過心裡卻異常愉快起來。
  
  看來自己今天誤打誤撞,吃的那個冰淇淋幫了自己的幫,讓她的好朋友提前來了。
  
  這時候淺淺的測試卷已經做好了,推到了她的面前,她一面捂著肚子一面在卷子上批改,改完了試卷,她的面前被放了一杯熱水。
  
  一抬頭看到曾淺淺不自然地臉色,「你可不要自作多情,我是擔心耽誤了我的補習。」
  
  曾淺淺嘴硬地不肯承認,絮兒微笑著沒有點破,這個和自己同母異父的妹妹似乎已經開始懂得關心她了。
  
  「時間差不多了,該下去吃飯了。」曾淺淺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推開書本,蹦蹦跳跳地拉開房門。
  
  絮兒喝了那杯熱茶,感覺肚子暖暖的,休息了一會也下了樓。結果她到了樓下的時候發現所有人坐在餐桌上等她一個人。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她歉意地笑了笑,悶頭坐到了座位上。
  
  曾老爺笑著擺了擺手,「不要緊的,絮兒,都是一家人。淺淺說你身體不舒服,大概是今天來回奔波太累了,你辛苦了,一會記得要多吃點。好了,開飯吧。」
  
  絮兒夾菜的時候發現淺淺的表情又有些古怪,時不時地偷偷把視線瞄向對面那張俊美的臉。
  
  她低頭趴飯,想到今後將會有幾天可以逃過一劫,不禁心花怒放,唇角也忍不住上揚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曾柏堂突然開了口,「玄銘,今天絮兒幫著送文件給你,你怎麼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請她吃頓晚餐做為答謝也是應該的。」
  
  曾老爺子這句話一出口,絮兒嘴裡的飯嗆了一下,頓時劇烈咳嗽起來,剎那間她能感覺到所有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她急忙抽了張面紙摀住唇,把咳嗽聲壓了下去,曾老爺子也太急了一些吧,這麼快就要把她和曾玄銘送做一堆。
  
  她現在的煩惱已經夠多了,被那個魔鬼誤以為她是個隨便的女人,現在要是又被他誤會自己和曾玄銘有什麼的話,她難以想像他會在私底下用什麼樣刻薄嚴厲的話挖苦她。
  
  想到這裡,她飛快地往斜對面瞄了一眼,後者氣定神閒地坐在那裡,光線像碎金一樣灑在半垂的睫毛上,雙唇微微輕抿著,優雅地咀嚼著食物,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彷彿這些都是他不關的事。
  
  她輕輕握起掌心,那裡面全是冷汗,她知道這是他在所有人面前的偽裝,事實上剛才的這些訊息肯定一字不落地全進了他的耳朵裡,平靜的表象下是一顆殘酷冰冷的心。
  
  曾柏堂似乎看出了絮兒尷尬的臉色,趕緊打圓場,「絮兒,你慢點吃,好了,沒事了,大家繼續吃飯吧。」
  
  一頓飯就在她坐立不安的情況下結束了,曾老爺子照例拉著兩個兒子坐到沙發上去談公司的事,史露雪坐在隔了一段距離的沙發上看電視,淺淺磨磨蹭蹭,目光緊緊盯著那張英俊的側臉,似乎想要留下來。
  
  絮兒幾乎是半拉半拖地把淺淺拽上了樓,回到房間曾淺淺氣呼呼拉開椅子,發出很大的響聲,一臉怨恨和懷疑地瞪著絮兒,「你拉我幹什麼?哼,我就知道,你對卓哥哥沒安什麼好心,你也偷偷喜歡他。」
  
  她會喜歡那個戴著虛偽面具的魔鬼?絮兒瞬間有種想爆笑的衝動,強壓了下去,用一種再認真不過的聲音說著,「淺淺,我可以發誓我根本不喜歡他,甚至,不怕你笑話,我討厭他,非常討厭他,恨不得這輩子也不要看到他。」
  
  「真的?你沒騙我?」曾淺淺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臉上霎時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同時又有些不解和迷惑,「可是你為什麼會討厭卓哥哥?他長相英俊,談吐不凡,而且畢業於美國最有名的耶魯大學畢業……」
  
  絮兒無法說出真正的理由,只好用了一個模稜兩可的說法,「我只能說並不是每一個女孩都喜歡他這種類型的男人,像我就比較討厭。」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17 PM

第一百七章怒出有因

  「這麼說你真的不會跟我搶卓哥哥嘍!」曾淺淺抱著雙手放在身前,頓時欣喜不已,伸出小手指,「說話可要算數哦,不許騙我。」
  
  「說話算數。」絮兒憋著笑,鄭重其事地伸出小手指和她打鉤鉤,她討厭那個魔鬼都來不及,一想到他曾做過的那些可惡的事,就算是過一萬年她也根本不會改變。
  
  曾淺淺笑得開心極了,她像是放下一樁心事一樣鬆了口氣,看著桌上的書本,頓時像渾身充滿了電,興奮地搓了搓手,「再有兩個星期不到就要高考了,現在我要發奮用功,爸爸答應我考上大學要給我買跑車做為獎勵。」
  
  淺淺能這樣想,正是求之不得的事,絮兒笑著拉開椅子坐下,「你只要按照我給你整理的複習大綱一步步來,再加上肯努力,我相信你會如願。」
  
  她開始給淺淺講解做錯的題目,有的時候她會在沒有解答的時候,要求淺淺再做一遍錯過的題目,往往這個時候她煩躁的目光瞟向牆上的卡通掛鐘,已經十點多了,她雖然是例假來了,能逃過被他觸碰的危險,但她必須去跟他說清楚。
  
  又過了半個小時,她結束了今天的補習,從淺淺房間裡出來,她往樓梯口四周看了看,確定了沒人之後,才小心謹慎地往五樓跑,經過四樓曾玄銘地盤的時候她尤其放輕了腳步。
  
  五樓裡靜極了,六樓是史露雪住的地方,她又擔心被那個女人發現,小跑到第二個房間,推開門快速閃身進去了。
  
  一個高大的陰影瞬間籠罩過來,陰沉的嗓音裡透著濃濃的惱火。「怎麼這麼晚?你是故意的嗎?手機竟然關機。」
  
  「沒有,我沒有關機。」她驚懼地搖了搖頭,摸出手機,發現原來又沒電了,怎麼回事,她明明買的是新電池,今天早上剛換的電板,這麼快就沒電了。
  
  他冷冷地勾起唇,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不管怎麼樣,你必須得換個新手機,我可不希望你一天到晚關機是因為你手機沒電之類的鬼話。」
  
  她無聲地咬起唇,壓下心裡的不滿,他以為她像他,可以隨便說換手機就換嗎?她銀行卡裡的那幾百塊錢只夠她這個月的生活費。
  
  他似乎習慣於與黑暗為伍,房間裡只開了一盞沙發旁的立式檯燈,以致於使整個房間裡籠上一層冷淡的溫度。
  
  他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直勾勾地盯著她的雙眸跳動著熾熱的火光,轉眼迅速隱藏在大片神秘的暗眸裡,微掀起唇冷聲命令著,「現在去洗澡。」
  
  他的眼神火熱異常,像是受到了感染一樣她感覺身體的溫度陡然升高,原本可以理直氣壯地說話,但吐出來的聲音卻出奇地輕微而小心翼翼,「我……我今天不方便。」
  
  「不是應該是後天的麼?」他蹙緊眉頭,緩慢的語氣裡透著危險的訊息,「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聽到撒謊的話。」
  
  她下意識地揪緊胸前的衣服,急急地說著,「是真的,吃晚飯前突然就來了。」
  
  他一言不發,微微瞇起眼眸,冰冷的視線掠過她臉上略帶緊張的線條,慢慢往下滑,漸漸落在她被寬大的T恤衫遮蓋住的腹部,危險地向她逼近。
  
  「那麼,我得檢查檢查,看看你說的是真是假。」他緩慢的嗓音裡噙著邪肆的低沉。
  
  「不,不要這樣,我沒必要騙你,你相信我,我說得都是真的。」她驚恐地後退著,推拒著他的胸膛,阻止他的靠近。
  
  「既然你說的是真的,又怎麼會怕我檢查呢?」他冷冷地嘲笑著,轉眼將她壓到牆壁上,他的手探進衣服的下擺,沿著腰線和平坦的腹部一路向下,此時他的眼裡有種掩飾不住的怒火。
  
  她不明白自己今天根本沒有惹到他,就算她身上贓了,依他有潔癖的個性是不屑於碰她的,除非他因為某件事在生氣。
  
  她反射性地抓住他的大手,阻止他的進犯,嗓音出奇地乾澀,「請你不要這樣,你今天叫我晚上過來,我就過來了,我沒有再企圖反抗你,而且曾玄銘的那件事……」
  
  提到這個名字,他抿起唇瞇了瞇雙眸,如鐵鉗一樣的大手捏住她的下巴,「終於肯承認了,你和他……」
  
  「不是,我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她生怕他又誣蔑她和曾玄銘有什麼,急忙否認,「今天曾伯伯就叫我送了一份文件到曾氏,然後……然後就遇到了你,我一送完文件就回來了,我跟他真的什麼也沒有……是真的,我可以發誓……」
  
  她拚命吞著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面部表情,這個魔鬼,他果然是把今天在餐桌上的事記在心裡,當時不動聲色,現在卻找她算帳。
  
  他冷峻的面容上表情複雜難辨,似乎深思了一會,「史露雪那個女人是不是想把你和曾玄銘揍到一塊,因為她認為曾氏遲早會落到曾玄銘的手裡,現在是拉攏他的好時機。」
  
  「我不會讓她得逞,也決不會做她手裡的棋子。」她咬牙說著,同時在心裡暗驚了一下,這傢伙這麼快就猜出來了,不過這樣也好,他不會再懷疑是她想要接近曾玄銘。
  
  他盯著她臉上的不羈,稍稍彎起唇,「你打算怎麼做?」



第一百八章絕不承認

  他眼裡透出些奇怪的光芒,她愣了一下,本能地回答,「具體的我沒有計劃,反正我不會讓她如願。」
  
  他沉默著深深看了眼她倔強的嬌臉,突然從她衣服裡抽出了被她壓在腹部上的手。
  
  一得到自由,她下意識地整理好衣服的下擺,目光盯著他踱步走到吧檯,逕自給自己倒了杯酒,紅色的液體在他手指的把玩中來回搖曳著。
  
  他似乎是在想什麼或是在計劃著什麼,側臉專注,緊抿的唇畔洩露出幾分冷謔的陰佞。
  
  她暗暗握緊手心,為什麼她心裡升起不祥的預感?好像他在計劃一件與她息息相關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他跟曾玄銘在曾氏暗中較勁得厲害,更可以說是勢不兩立,她似乎能猜出他好像對曾氏掌權人,那個總裁的位置有些勢在必得。
  
  「我們來做場交易怎麼樣?」
  
  交易?她乍聽到這個詞直覺想躲。上次為了外婆的事她跟他做了場交易,結果把自己弄到了這個地步,她可不希望再跟這個魔鬼做什麼交易。
  
  「我可不可以拒絕。」她無畏地看著他,盡量抹去聲音裡的憎惡。
  
  「你說呢?」他斜倚著吧檯,轉向她的目光透出幾分惡劣的痕跡,毫無溫度的嗓音從唇間吐出強勢的命令,「我要你配合史露雪。」
  
  什麼?她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耳旁炸開了,他竟然……竟然要她……
  
  「不,你不要再捉弄我了,他是不會看上我的,我這麼平庸,沒有身材也沒有長相……」她顫抖著咬起唇,拚命搖頭,突然有種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推入陷阱的感覺。
  
  他明知道史露雪想利用她做棋子拉攏曾玄銘的話,他現在又命令她配合史露雪,去接受曾玄銘,他到底在想什麼?
  
  「身材?」他放肆的目光掃過她的身形,「我已經品嚐過了,相信你的身體足可以引起任何一個男人的興趣,教人血脈膨漲,當然,我相信他會喜歡。」
  
  他踱步過來,玩味地用手指在她下巴上摩挲了一圈,她慌忙別開臉,這個魔鬼他簡直就不是人,他竟然要她去引誘曾玄銘。
  
  「不行,不能這樣,你不是說不喜歡和別人分享同一個女人的嗎?如果你……」
  
  他抬手突然打斷了她,嗤之以鼻地冷笑著,「記得嗎?你在到我手裡之前,你就是個殘花敗柳。
  
  這段日子我是沉迷於你的身體沒錯,可這並不代表我會永遠把你留在身邊,在我需要你做別的事的時候,你必須無條件配合。」
  
  冷酷無情的嗓音宛如一座山一樣沉重地壓到她的身上,她努力睜大雙眼看著這張惡魔的臉。
  
  他把她當成了什麼?玩具嗎?想要的時候,可以不擇手段得到她,逼她臣服,現在玩膩了,又像丟垃圾一樣把她丟給別人,來幫他完成他的計劃。
  
  他還是人嗎?他簡直就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不,他比惡魔還要殘忍一萬倍。
  
  她靜靜站在那裡,一下子彷彿整個靈魂從體內抽離了一樣,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問,「我如果拒絕你,你一定會以初蕊一家的命要脅我對嗎?」
  
  他不置可否,幽暗的眼眸像鐵一樣冷硬,慢慢牽動著唇線,「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你了,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個選擇,我可以承諾你,事成之後你可以得到一分完整的自由。」
  
  自由!她眼裡有光芒在閃動,這是個誘惑,對於她來說是個極大的誘惑,從落入他掌心的那天起,她無時不刻不在想著這個詞,現在他突然親口提出來,彷彿有一束無限放大的光明捧到她面前,只要求她做一件事,她就可以得到這寶貴的東西。
  
  他不是說她是殘花敗柳嗎?沒錯,他說得對極了,她苦苦地笑著,已經被兩個男人碰過了,身體早就骯髒不堪了,也不在乎多一個,再說只要忍受了這最後一個,她就可以得到自由了。
  
  她木訥地想著,這個交易對於自己來說很划算。
  
  她機械地搖頭,「你說話算數嗎?我不確定。」
  
  「我以奧西裡斯的名義發誓,承諾你自由的事絕不會更改。」他低沉著嗓音,音量裡含著肅冷的意味。
  
  她點了點頭相信他的話,雖然不知道這個埃及冥王奧西裡斯神對於他來說代表著什麼意義,但她知道他的驕傲不容許他反悔。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淡淡地說著,「好,我答應。」
  
  她說話的口氣和模樣像個沒有生命,任人擺佈的機器人,漆黑的瞳眸閃過一抹陰沉的烏雲,他莫名地攥緊拳頭,強忍住自己伸手觸摸她的欲望,努力克制著體內想要占有她一切的衝動。
  
  該死的,他絕不會承認今天下午默的那段話,他只是沉迷於這具溫軟馨香的身體罷了。
  
  依稀間,今天下午默跟他的一段談話顯現出來。
  
  「卓,你小子真了不起,這次挖到寶了,那個小情婦我今天遇到了,嘖嘖……真是有個性,看得出來是個好女孩,我要是你,我肯定早動心……」
  
  「是嗎?那給你好了。」
  
  「不用了,天下女人多得是,我可不想為了一個女人搞得我們兄弟不合。嘿嘿,我在想再過一段時間,你就會把那個名字忘了,重新接納這個女孩……」
  
  「笑話!這個女人只是個替代品,我不可能對她動什麼心。」他驟然間有些惱怒,為了證明默所認為的事是個錯誤,他惡意說著,「其實我已經玩膩了,也該換換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18 PM

第一百九章亂找理由

  女人,對於他來說,只是夜晚寄托思念的工具,尤其是這個女人,她不過有著和青黎相似的性格罷了,她是替代品,就注定永遠只是一個假冒的替代品。
  
  他會證明給默看,這個女人對於他來說可以眼睛眨都不眨地扔掉,讓那種他不知不覺中受她吸引的話見鬼去吧。
  
  「這幾天我身體不方便,不過我會先盡量找機會接近他。」她低頭低低地說著,轉而語氣一轉,「但我不懂你要求我接近他,到底要得到什麼?」
  
  「一份商業機密資料。」他胡亂說著,定定地看著她垂到胸前的頭,只露出小巧的下巴,似乎透出內心的倔強。
  
  「在什麼地方?」她盯著地毯上某處花紋,今天她還在幸災樂禍他們兩兄弟在爭鬥,想不到自己這麼快也捲了進來。
  
  「這個我到時候再告訴你。」他不耐煩地放下手裡的酒杯,異常焦躁地爬了爬頭髮,「現在你出去!」
  
  她巴不得聽到這句話,霎時拉開門跑了出去。拉上門的一剎那,突然聽到門內傳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夾著玻璃破碎的響聲。
  
  她沒有理會,視線變得模糊,迅速跑回二樓她常睡的客房。
  
  一頭趴在大床上,她好像大哭一場,不,不能,她不能哭,這個魔頭不值得她哭,他不配,他根本不配。
  
  現在有個機會可以擺脫這個魔鬼,那麼她會牢牢抓住這個機會,忍著羞辱的心去接近另一個男人,只為了換得一份自由。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了,閉著眼睛去抓手機,卻撲了個空,這才想起昨晚她睡覺前插上了充電器,現在手機正在擺沙發上呢。
  
  她嘀咕著爬了起來,跑到沙發後拔掉了插頭,拿起手機看到是麥英祺的電話,這麼早他打電話來做什麼?
  
  「喂,英祺……」
  
  「絮兒,關於你報名的事我還沒說完,今天上午十點半我還在那家餐廳等你,一會我還有通告,就這樣不說了,我先掛了。」
  
  「英……」她剛想說話,電話那頭已經傳來斷線的聲音。
  
  她握著手機有些發愣,盛天這次舉行的比賽她直接跳過選拔進入決賽,真不知道是不是好兆頭。
  
  銀行卡裡就寥寥幾百塊錢,下個月的生活費還沒有著落,她必須盡最大的努力能在這次決賽中獲得名次。她祈福著自己能拿個第三名,這樣她就有了三萬塊,除了還掉史露雪的錢,起碼還有一小筆錢可以夠她幾個月的生活費。
  
  半個小時後,她收拾停當,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的那套,淺淺還有兩個星期左右高考,看來以後她要帶幾件換洗的衣服過來了。
  
  跑下樓的時候她到牆上的掛鐘顯示的是八點,一眼就看到餐廳裡齊刷刷坐著幾個身影,她從沒在曾宅用餐,低頭打算快速跑出去。
  
  誰知史露雪眼尖地發現了她,大聲叫著她的名字,「絮兒,你起床了啦!」
  
  絮兒霍然收回了腳步,轉過身去,史露雪熱情地跑了過來拉住她,「快來,大家都在吃早餐,就差你一個了。」
  
  史露雪今天的手勁特別大,不由分說就拽著她走進了餐廳,要是照平常她肯定掙開史露雪的手,可一想到昨晚答應那個魔鬼的事,她又強自做出乖順的樣子。
  
  目光飛快地掃了眼餐桌,今天是星期天,所有的人都坐在餐桌前,除了淺淺對面那個位置。
  
  那個魔鬼不在,她莫名地鬆了口氣,曾宅家的早餐是熬得粘稠的小米粥,外加一些誘人的早點,她剛喝了一口粥就聽到曾老爺子跟自己說話的聲音。
  
  「絮兒啊,這幾天淺淺可是特別乖,而且功課進步神速,昨天她班主任打電話過來,說了淺淺在學校的表現,好好誇獎了淺淺一番,說她肯用功,以前課餘時間就知道玩,現在是拚命看書。這可都是自從你開始幫淺淺補習之後發生的事,我可真有本事,以前我和她媽媽天天管著她,她就是聽不進去……」
  
  她當然知道猜得出淺淺在學校的表現,抿唇笑了笑,「其實淺淺以前就是愛玩,現在她肯用功了,成績自然就上去了。」
  
  「那可不一定,主要還是你有辦法管淺淺,是吧,老爺。」史露雪頭一次稱讚絮兒,轉頭又去看曾老爺子。
  
  曾柏堂看了眼低頭吃早餐的曾玄銘,會意地和史露雪交換了個眼色。
  
  絮兒的目光越過被誇得滿臉紅光的淺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不露聲色地低頭挑起了幾粒米。
  
  「爸,你可說好嘍,我要是考上大學,獎勵我一輛跑車。」淺淺不放心地問。
  
  「放心,爸爸說話一言九鼎,絕不食言。」曾柏堂打發了曾淺淺,目光又調向了絮兒,笑呵呵地問,「絮兒,你一會要出門做什麼?」
  
  「我和朋友約好了,談點事。」她實話實說,然後又看了眼淺淺,「我知道今天是星期天,下午我會回來幫淺淺繼續補習。」
  
  在志瑞的兼職每個星期天還可以休息,所以她今天有大把的時間。
  
  「那就好。」曾柏堂滿意地笑著,繼而看著低頭慢條斯理吃著早餐的曾玄銘,「玄銘,你一會不是要去公司的嘛,順便帶絮兒一程。」
  
  曾玄銘淡淡的視線落在絮兒的臉上,唇邊倏然露出了一抹笑意,「知道了,爸,我非常樂意。」



第一百十章突來約會

  片刻過後,她懷著忐忑的心情坐上了車。
  
  她該怎麼接近曾玄銘呢?低頭撥弄著自己的手指,唉,好煩啊,她根本就沒和異性真正交往過,唯一一次就是和麥英祺,可那僅止於像哥們一樣的相處,對她現在的處境一點幫助都沒有。
  
  再有曾玄銘這傢伙根本就不好對付,要誘惑他得到那個魔鬼要的什麼商業資料,真是比登天還難。
  
  低頭看了看穿著寬大T恤和牛仔褲的自己,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本事能誘惑到曾玄銘,可在昨晚那種情況下,當盼望了許久的自由唾手可得的時候,她想任何人都會千方百計想要爭取吧。
  
  偷眼瞄了他一下,而他也正巧轉頭,視線剛好被他拽了個正著,她侷促地笑了笑,別開臉看向窗外。
  
  車廂裡一陣沉默,曾玄銘靜靜開著車沒有說話,她當然也不會主動開口。
  
  「柳絮兒,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曾玄銘轉動著方向盤,正巧路口是綠燈,他踩著油門衝了過去。
  
  他想什麼她怎麼會知道,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側臉上露出高深的笑,這傢伙在玩什麼神秘?
  
  他盯著車前方,音量裡帶著促狹的笑聲,「你晚上有空嗎?我想邀請你吃飯。」
  
  「呃,你是在開玩笑的吧。」她不確定地問,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笑得一臉怪裡怪氣。
  
  「不,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向兩邊攤開,完全是無辜的語氣,「我是真心想要邀請你晚餐赴約,因為昨天下午開始發現你特別有趣的一面。」
  
  他指的是在他辦公室的事嗎?她正想問出口,背包裡的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是麥英祺的電話。
  
  「絮兒,你到了嗎?我提前結束了通告,現在就在老地方,你什麼時候過來?」麥英祺急切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
  
  「哦,我也快到了。」她看了看窗外,匆忙掛了電話,用手指向前面一家小超市,從那裡有一條巷子可以就近到那個老地方,對著曾玄銘輕聲說,「麻煩你停在那裡。」
  
  「你男朋友?」他看了她一眼,放慢了車速,車緩慢地滑向她所點定的位置。
  
  她一邊手忙腳亂解安全帶,一邊連連擺手,「不是,是我一個普通朋友。我有急要下車了,謝謝你送我過來。」
  
  她腳步剛落到地上就聽到曾玄銘的聲音,「約會的事就這樣說定了,你下午給淺淺補習,傍晚我回曾宅接你。」
  
  她轉過身,他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迅速把車開走了。
  
  她撇了撇唇,按照昨天他說話的口氣,他是極度不滿曾老爺子和史露雪硬把他和她牽到一塊的做法,今天倒來了個大轉變,邀請她共進晚餐。真搞不懂這傢伙到底想要做什麼。
  
  手機鈴聲又一次響起來,她看著又是麥英祺的電話,連忙對著手機說,「英祺,你不要急,我已經快到了,再等我五分鐘。」
  
  她小跑著穿過小巷子,奔進了餐廳裡,一眼看到麥英祺坐在那個角落裡,她坐到他對方,不禁笑出聲來。
  
  要不要這頂黃帶黑邊的帽子有點眼熟,她快認不出他來了,帥氣的臉上貼著鬍子,黑色的大墨鏡幾乎蓋住了大半張臉,再加上身上那件中年人穿的灰色襯衫,整個一個中年人的打扮。
  
  麥英祺清了清喉嚨,壓低著嗓音,「絮兒,別笑了,我打扮成這樣還不是為了你,記得上次在四海游龍裡嗎?我被認出來,結果被越來越多的歌迷圍堵,後來還是公司派人來才把我解救出去。不過話說回來,這身行頭我可是跟服裝部的人借來的,怎麼樣?認不出我來了吧。」
  
  看這小子還挺得意,她白了他一眼,忍不住想要打擊他,「不像,一點都不像,弄得不倫不類的,反倒引起人的注意。」
  
  「喂,柳絮兒,你忘恩負義,那天你竟然把我扔下一個人跑了,還有今天我可是為了你特意……」
  
  見他氣得吹鬍子瞪眼,她忍住笑,連忙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我這輩子最最最最好的朋友,這下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麥英祺又得意地哼一聲,猛然間收住了笑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她,「絮兒,你現在必須要把你的穿著改改,這種打扮去參加決賽第一眼就被淘汰。」
  
  「不會吧。」她拉了拉寬大的T恤衫,不以為意地撇了下唇,「那要怎麼穿才行?又不是選秀。」
  
  「你沒聽說過『佛要金裝,人要衣裳』嗎?服裝當然重要,你遇到我這個時尚大師算是走好運了。」麥英祺彈了個響指,突然抓起她放在桌上的手,「走,我現在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她不由被他拉著往餐廳外走。
  
  「一個能讓你從此改頭換面的地方。」麥英祺擠了擠眼,拉著她進了附近一家商場。
  
  「你不會是要帶我買衣服吧。」她驚愕地瞪著一個個名牌專櫃,直覺就想要往回走,這座百貨大廈可是全城最貴的一家,每件衣服都貴得嚇人。
  
  「絮兒,相信我,你不想要獎金了嗎?」麥英祺見她固執地要離開,突然說中了她的軟肋。
  
  「我是想贏那筆獎金,可是我沒錢買衣服。」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糟糕的穿著,哪個女孩不喜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是人窮氣短,她快要連吃飯都成困難了,哪來的閒錢買漂亮的衣服。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19 PM

第一百十一章綻放的美

  麥英祺和她相處了快一年,當然知道絮兒的脾氣,突然想出了一個好主意,「你剛剛也說了,我們是最最最好的朋友,就算我借給你的服裝費好了,以後你拿了獎金再算利息還給我不就行了。」
  
  對哦,可以暫時算是她借他的,以後再還就是了,她霎時有些動搖了,「可我萬一贏不了……」
  
  「婆婆媽媽的柳大小姐,你哪來那麼多萬一,聽我的準沒錯。」麥英祺看出了她已經動心了,連推帶拉把她拖進了一家精品服裝店。
  
  兩個小時後,一個曼妙的身影立在試衣鏡前,柔亮的黑髮絲緞般地落在雪亮白皙的肩部,小抹胸的玫瑰立體花朵裝飾的收腰連衣裙,淡粉的色彩,整個的純粉色系令整個人像初綻放的蓓蕾般嬌嫩水靈。
  
  絮兒不敢相信地盯著鏡中嬌美的可人兒,這是自己嗎?這真的是那個柳絮兒嗎?
  
  一陣帶著稱讚的掌聲在身側響起,「絮兒,你穿這身簡直漂亮極了。」
  
  「英祺,這樣是蠻漂亮的,可是會不會太誇張啦!」她摸著質料細軟的裙角,還是不太習慣一下子打扮得這麼漂亮。
  
  「這你就錯了,明天參加決賽的時候你就會看到你這樣算是再正常不過的打扮。」麥英祺拍了拍她的肩,一副篤定的口吻。
  
  絮兒笑了笑,再一次把目光調向鏡子裡的仔細,說實話她這輩子從沒有穿過這麼好看的連衣裙。
  
  麥英祺悄悄跑開了,沒過一會他又走了回來,微微一笑,「好了,絮兒,我們可以走了。」
  
  「付款了嗎?」她見他手裡拎了幾個的紙袋,不由訝異地問,「你手裡的該不會是之前我試的幾件吧?」
  
  「這些你穿起來都好看,所以我讓她們都包起來了。」麥英祺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拉起她就要往外走。
  
  「可是,這麼多太浪費了,而且每一件都好貴。」她企圖再說些什麼,但麥英祺的手勁太大,已經把她拽出了商場。
  
  「麥英祺。」她使出全身的力氣甩開他的手,倔強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我只要一件就好了,你把衣服還回去,我不想亂花錢。」
  
  「絮兒,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你知道決定一共要賽幾場嗎?四場,而且還有最後至關重要的一場,所以我才會給你挑了這幾件。」
  
  「真的嗎?」絮兒半信半疑,見麥英祺眨了眨眼,俊朗的臉上是再認真不過的神色,不由歎了口氣,「那好吧,你把帳單給我,以後我再按照利息還錢給你。」
  
  「知道了,哆嗦的老太婆。」麥英祺笑著看了眼腕表,「我先送你回去,還有四十分鐘我就得去錄音棚了,最近公司要幫我出新一期的專輯。」
  
  這好像是他第三張專輯吧,聽說前兩張專輯銷量連連突破大關,想不到這麼快又要出了,絮兒微笑著看著他,「英祺,祝賀你哦,加油!不過我想一個人走回去,你先走吧,不要送我。」
  
  「我還是送……」麥英祺剛說了幾個字,電話就催命地響起來,他瞄了眼來電顯示,歎了口氣,「好吧,絮兒,那邊已經在催了,我先走了,明天記得上午八點半到盛天去參加決賽,注意要點我都寫在這張紙上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張折成方塊形的紙,再連同那幾袋衣服一起遞給她,帥氣地揮了下手臂飛快地跑遠了。
  
  她展開紙條,上面寫滿了整整一張紙的注意事項,感動的暖泉從心口冒了出來,麥英祺這傢伙還是蠻關心她的,看得出他為了幫她真的是費盡了心機。
  
  明天的決賽,她想自己就算是被淘汰了,也不會有遺憾。
  
  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她隨意在快餐店吃了點東西,然後就搭著公交車往曾宅趕。
  
  客廳裡空無一人,她直接奔上了樓,在二樓遇到了從上面下來的史露雪,看到她身上那件粉色小抹胸連衣裙,驚訝地叫了一聲,「絮兒,你買新衣服了?不會是玄銘買的吧,是吧,是玄銘買的吧,早上我看老爺叫他送你,他看你的眼神好像有點意思……」
  
  史露雪的表情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絮兒懶得理她,嘴裡模糊應著,拎著紙袋悶頭往三樓跑。
  
  史露雪化著濃妝的臉上顯露出出乎意料的驚喜,「看來是真的了,我這就去告訴老爺這個好消息。」
  
  聽到這句話,絮兒霎時停住了腳步往下看,史露雪已經扭著腰肢興沖沖地跑下去報信了。
  
  這個女人的想像力可真豐富,絮兒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快速跑進了淺淺的房間,兩個星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幫淺淺把成績搞上去。
  
  「這件名牌連衣裙是我大哥買的吧。」曾淺淺第一眼看到絮兒就仔細端詳了一番,「不錯,是最新款。」
  
  「你怎麼這麼確定?」絮兒不覺有些好笑,放下了背包和手裡的紙袋,轉而坐到了常坐的那張椅子上。
  
  曾淺淺轉著手裡的筆,「因為早上你和大哥走後,我聽我爸媽在說你們的事,所以我就知道嘍。他們想讓你成為兒媳婦,我的大嫂。」
  
  「你怎麼看?」絮兒一時玩興大發,她倒要聽聽曾淺淺有什麼意見。
  
  「只要大哥喜歡就行,我沒意見。」曾淺淺倒是接受得快,朝著課本努了努唇,「現在我最關心的是我考大學的事,我們開始吧。」



第一百十二章迷惑表象

  絮兒正跟淺淺講解一道題,門外有女傭在敲門,「柳小姐,大少爺回來了,他問您什麼時候下去?」
  
  曾淺淺從書裡抬起頭靠到椅子上,笑得一臉曖昧,「你一會要跟我大哥約會嗎?我大哥可是極少主動約女孩子的,看來他對你動心了,你千萬不要放過這個當我大嫂的機會哦。」
  
  「哪有像你說得這樣。」絮兒拍了拍淺淺的頭,暗自考慮著昨晚和那個魔鬼簽下的交易,曾玄銘現在主動約她,這是個好機會,她必須得去赴約。
  
  「淺淺,剩下的內容你自己複習,明天再給你做張測試卷。」絮兒趕緊奔去拿背包,淺淺卻突然跑了過來拉住她。
  
  淺淺按絮兒坐到梳妝台前,剛碰到她的頭髮,她整個人條件反射像彈簧一樣跳了起來,嘴裡驚慌地說著,「不,不要碰……」
  
  淺淺雙手停在半空中,吃驚地瞪大眼睛,「你怎麼啦?我是覺得你身上這件衣服是小抹胸,要把頭髮紮起來才好看,我想幫你。」
  
  絮兒自覺自己反應太強烈了,連忙攏好頭髮做著解釋,「淺淺,謝謝你的好意,我不習慣讓別人碰我的頭髮,我覺得這樣挺好。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她左手攤在胸前,平息著心情,按下那個秘密差點被發現的緊張和不安,轉而拿起背包走了出去。
  
  她跑下樓梯的時候,客廳裡笑聲一片,曾老爺子、史露雪正和曾玄銘說笑著什麼,她走了過去,聲音突然沒有了,幾道驚艷的目光齊齊地投了過來。
  
  她低頭看著自己,暗暗後悔剛剛被淺淺的舉動一嚇,竟然忘了把連衣裙換掉,這可是她明天參加比賽的重要服裝。
  
  曾柏堂看著絮兒的打扮,哈哈大笑著,「絮兒,難得你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的衣服,我聽你媽說是玄銘給你買的?」
  
  「呃,這個不……」她頭痛地想要去撞牆,這個史露雪還真是個大嘴巴,現在當著曾玄銘簡直讓她尷尬得要命。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曾玄銘緩緩站了起來,眼睛裡有些亮亮的閃光,「嗯,時間差不多了,我想我們該走了。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好,趕緊去吧,玩得開心點,晚點回來也沒關係。」史露雪笑得諂媚極了,想不到拉攏曾玄銘的計劃這麼順利,看來這個讓她厭惡的柳絮兒還是有點利用價值。
  
  絮兒只覺得史露雪臉上的笑虛假得令她心裡一陣不舒服,隨即一抹冷笑浮現在眼裡,不過史露雪注定要失望了,只要她完成那個魔鬼給她的任務,她不可能如史露雪的願做什麼曾家媳婦。
  
  在曾老爺子的殷切期盼和史露雪別有用心的目光下,她坐上了曾玄銘的車,忍不住猜測這傢伙現在到底抱著什麼樣的心態。
  
  一個縱橫爾虞我詐的商場,掌管著曾氏的副總裁,她可不會天真地認為他什麼也沒看出來,再有他的眼神一向厲害,肯定早看出史露雪的目的,那麼他又怎麼會突然願意受史露雪的擺佈,還是他有什麼特別的計劃。
  
  曾玄銘發動了引擎,抽空看了眼猛盯著自己瞧的絮兒,聲音裡儘是調侃的意味,「柳絮兒,我長得很奇怪嗎?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還是你突然發現喜歡上我了?」
  
  這傢伙可真自大,他以為自己是萬人迷嗎?她急忙調轉視線,不敢苟同地捂唇咳嗽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
  
  車子駛出曾宅大門的時候突然慢了下來,一輛熟悉的車慢慢與曾玄銘的跑車交錯而過。
  
  她清楚地從敞開的玻璃窗裡看到那輛車裡熟悉的陰暗身影,輪廓分明的俊臉若有似無地轉向這裡,冰銳的冷光一閃而逝。
  
  莫名地,呼吸彷彿瞬間被吸走了,她低下頭,咬牙盯著服帖在膝蓋上的精緻裙角,那個魔鬼看到自己坐在曾玄銘的車裡一定很高興吧,想不到她會這麼快接近了目標。
  
  她迫切想要擺脫這個魔鬼,得到久違的自由,從此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放在裙角的手微微緊揪起來,她會完成他所交待的任務。
  
  可他究竟要她從曾玄銘身上得到什麼商業資料,他根本就沒明說,看來她還得去問明白。
  
  「柳絮兒,你好像顯得心不在焉。」曾玄銘含笑的嗓音顯得若有所思,瞄了眼後視鏡裡與自己背道而馳的那輛車。
  
  「沒有,我就是不知道說什麼。」她低頭撥弄著手指,這傢伙的眼睛太厲害了,她不能讓自己流露出任何情緒,或是被他發現她跟那個魔鬼的交易,於是平靜地轉移話題,「對了,我們一會去哪裡?」
  
  「先去吃飯,我已經讓秘書在西餐廳裡訂了位置,然後再去看電影,我聽說最近有部好萊塢大片剛上映,你有沒有興趣?」
  
  「我沒有意見。」她微微笑著,這兩樣好像是最安全的相處場所,曾玄銘可不像他那個魔鬼弟弟喜歡逼她做不喜歡的事。
  
  怎麼又想起那個壞傢伙來了,她握了下拳,甩去腦海裡那張冷漠的俊容。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曾玄銘始終對她彬彬有禮,只是在走進電影院時她不小心踩了個空差點摔倒的時候他拉著她的手扶了她一把,其餘的時間在平靜中度過了。
  
  從電影院裡散場出來,她坐進了車裡,看著車開往曾宅的方向,她不由鬆了口氣,曾玄銘的心思雖然讓她有些摸不著頭緒,但舉止時時透著得體的優雅。如果不是她之前與他接觸過,知道他是個有著深沉心機的人,她想自己說不定就會被他今晚的表現給迷惑了。
  
  回到曾宅,曾玄銘去停車,她先進了客廳,裡面靜悄悄的,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所有人好像都睡了。
  
  她低頭上了樓梯,一股陰沉的冷意突然從頭頂侵襲而下,她屏住呼吸,反射性地抬起頭。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20 PM

第一百十三章悵然若失

  銳利陰沉的瞳眸緊緊地鎖在她身上,他的腳步輕緩而悄無聲息,冷冷的嗓音如寒冰一樣沁入心扉,「玩得還愉快嗎?」
  
  「愉快極了。」不知何時曾玄銘已經走了進來,眼裡閃過興味的神色,「已經半夜了,卓亞,你怎麼還不睡?」
  
  「我口渴了,下樓找點喝的。」鄭卓挑了下唇,雙手插在口袋裡,逕自穿過她身旁下了樓。
  
  那天她明明在他的房間裡看到一個小型的酒吧檯,上面羅列了一瓶瓶昂貴的酒,最下層還有些飲料。她怎麼覺得這個魔鬼不像是下樓找水喝的,而更像是站在這裡好久了。
  
  絮兒正在發愣,曾玄銘突然走近她,親暱地摟住她的肩,「走吧,絮兒,我送你回房間,我想我們還有事要做。」
  
  她還在思考,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曖昧的動作和言語,下意識地回答著,「哦,好。」
  
  進了二樓她常住的客房,她把背包扔到沙發上,發現曾玄銘踱步到窗前,像是在往樓下看什麼,淡淡的嗓音傳了過來,「幫我倒杯水。」
  
  那個魔鬼剛說他口渴下樓喝水,怎麼曾玄銘這傢伙也這樣說,她嘀咕著走到茶几上,那瓶透明的茶壺果然是空的,看在這傢伙今天請她吃飯,看電影的份上,她決定去樓下倒杯水上來。
  
  「你先坐一會,我一會就回來。」她說完這些,轉身就出了房間。快步下了樓,完全沒有料到身後跟著一個無聲無息的身影。
  
  走到最後一個台階,她才想起來那個魔鬼剛才好像下了樓,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放輕了腳步彎著腰一點點走到客廳通往餐廳的那道玻璃門,確定了他不在裡面後她才放心大膽地走回客廳。
  
  她拿了一次性杯子,先接了一半的熱水,然後又加了些涼水,感覺到冷熱中和了,她直起腰剛想轉身,差點撞上了身後的黑影。
  
  「你、你怎麼在這裡?」她一隻手下意識地按著胸口,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鄭卓嚇得魂飛魄散,這個魔鬼難道會幻影移形不成,怎麼總是神出鬼的。
  
  「這是曾宅,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裡?」他彎起唇角,目光落到她手裡的杯子上,「真體貼,連倒個水都要細心地調成溫水。」
  
  她分辨不出他的嗓音裡到底是嘲笑或是別的意思,輕輕嚥著口水,「不是你教的嗎?要我配合史露雪,去接近他,這樣豈不是更能討他的歡心。」
  
  他的唇片移動了幾下,低咒了什麼,大掌倏地挑起她的下顎,「嗯?愚蠢的女人,我教你這些了麼?」
  
  「不,沒有,是我搞錯了。」她已經吃過無數次虧,知道這種情況下最好不要惹怒了他。
  
  「你的反應真令我驚訝,簡直是該死的好極了!」他瞇了瞇冷眸,大半張臉背著光,看不出什麼表情,隨後瞬間放開了手,「他不是說你們還有事做麼?你可以上去了。」
  
  握著杯子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在暗示她現在該上樓和曾玄銘做些什麼嗎?她緊咬起唇,悶聲不響地低下頭。
  
  邁步上了樓,突然發現一個黑影從二樓角度裡一掠而過,他不動聲色,邁著平穩的步伐上了三樓,隱身在樓梯黑暗中往下俯視,那個黑影飛快地閃身進了二樓走廊。
  
  唇線微微抿了起來,流露出一抹趣味的痕跡,事情越來越有趣了,他竟然會躲在那裡偷聽,看來這個女人下樓倒水只是個魚餌。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來,冰冷的目光直勾勾盯著上了二樓樓梯的曼妙身影,重重的一拳揮在身後的牆壁上。
  
  該死的!一個被他玩膩的女人成功丟給了曾玄銘那傢伙,他本該高興不是嗎?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並沒有甩掉包袱後的快感,胸口反而有種不可理喻的悵然若失。
  
  當他傍晚開車與曾玄銘的那輛車交叉而過,一眼就看到了那輛車裡赫然坐著這個女人。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了,除去了那種老舊的寬大衣服,她身上的抹胸連衣裙完美地露出光潔雪亮的香肩,一頭柔亮的黑髮像瀑布一樣散落著,說不出的美艷動人。
  
  雖然知道她例假來了,她和曾玄銘並不能做什麼,但他的胸口此刻卻像被某種力量重擊了幾下。控制不住在腦海裡揣測他們可以做些別的,例如擁抱、親吻,或是……
  
  見鬼!他又捶了一記重拳在牆壁上,打掉腦海裡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告訴自己不過就是個玩膩了的女人,他可以另外再找新鮮的替代品。
  
  一定是今天部門會議開多了,腦子發脹,才會有這種錯覺。
  
  他查出了幾個財務漏洞,曾玄銘的太子幫受到了重創,今晚乘曾玄銘不在,老爺子已經私下告訴他,決定把總經理一職任命給他,明天就會在董事會上宣佈,他的職務陞遷得如此之快,到時候所有的人都會大吃一驚。
  
  儘管這個職務還在副總裁之下,但實際上與曾玄銘對立的局面已經形成,相信再過一段時間,他會奪到一直空懸著的總裁位置。
  
  曾玄銘休想得逞,史露雪那個女人也會得到應有的下場。當年他們聯手陷害他們母子,讓老爺子趕他們出了家門,那麼多年的流離失所,忍受了多少白眼和辱罵,他會毫不留情,千萬倍地償還給他們。



第一百十四章歷歷在目

  絮兒回到房間,見曾玄銘還站在窗前,不知在看什麼,她端著水杯走過去,他突然又轉身過來,她似乎感覺到他在刻意調整呼吸,鼻腔間發出若隱若現的喘氣聲。
  
  難道他剛剛在房間裡跑步不成?她抿唇笑著,繼而把手裡的水杯遞過去,「水倒好了。」
  
  曾玄銘並沒有伸手接水杯,臉上展露出溫和的笑容,「我好像又不太渴了,先回房了,晚安!」
  
  他大步走了出去,拉上了門,絮兒看了眼水杯,他不喝拉倒,上上下下忙活了半天,自己還口渴了呢。
  
  水杯湊到唇前,剛喝了一口,房間又突然被推開了,她嚇了一跳,是去而復返的曾玄銘。
  
  他探了半個身子進來,音調裡儘是別有深意的笑,「今晚過得愉快,你也很美,明天我再約你!」
  
  她頓時傻了眼,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帶著一臉的笑意拉上了房門。
  
  這傢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她嘀咕著看了眼時間,一下子驚跳了起來,已經快一點了,明天早上八點半還要去盛天呢,隨後整個人像火燒屁股一樣跑進了浴室。
  
  早上六點多,她就被床頭櫃上震動的手機鬧鈴驚醒了,伸了個懶腰,穿衣服的時候遲疑了一下,昨天那件小抹胸束腰連衣裙穿了大半天,今天還是穿別的吧。
  
  她從紙袋裡翻出了另一件精緻優雅的杏白色連衣裙,穿上後與昨天那件甜美的露肩裝扮相比顯得清新又亮眼,再扎上寬幅的銀灰色腰帶,更顯出細細的腰身和高挑均勻的身材。
  
  她滿意地笑了起來,麥英祺那小子挑衣服的眼光倒不錯,只不過好像昨天他走得太匆忙了,這些衣服的帳單還沒給她。
  
  頭髮亂糟糟的,還沒梳,她趕緊拿起梳子梳順頭髮,然後拿掉梳子上粘到的幾根頭髮,看到髮根處已經顯出些微紅,她的心咯登了一下。
  
  這個梳子是客房浴室裡的,她趕緊放下,去翻背包裡的梳子,那是一隻茶色的梳子,看上去和普通梳子無異,但只要用它梳頭,就能令她的髮根處轉眼烏黑柔亮。
  
  她仔細對著鏡子慢慢梳理著掩蓋在腦後的那一叢髮絲,認真的模樣像是在做一份精緻的活。片刻過後,她用紙巾把這只特製的茶色梳子擦乾淨,然後又放進了背包的隔層裡。
  
  這可是她的寶貝,是村裡住在那間破屋子裡的怪主人送給她十歲的生日禮物,當時她只記得是個五十多歲的駝背老奶奶,招手喊一個人在大樹下玩的她,那個老奶奶就送了她這把梳子說是做為生日禮物,然後就消失了。
  
  外婆說她從出生起頭髮就很古怪,表面上是一層黑色,可只要一翻開來看,裡面全是令人吃驚的紫色,有點像在花店裡看到的紫羅蘭的顏色。
  
  當時外婆沒有錢送她去醫院,就想了個辦法,幫她把頭髮紮起來,因為紮起來下面全是紅色。為了遮掩別人異樣的目光,她從小扎的頭髮都是非常低的那種老氣橫秋的辮子,直到十歲那年得到了這把茶色的梳子,她才終於擺脫了這種煩惱。
  
  隨著她日漸長大,她所瞭解到的知識告訴她,一般有這種紫羅蘭髮色的原因不外乎是一種是基因突變,或另一種是本身帶有一定的遺傳性。
  
  她知道史露雪是一頭黑髮,那麼關鍵肯定是在爸爸的身上,可她從沒有見過爸爸長什麼樣,問外婆只說是跟史露雪離婚了,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外婆還說她從沒有見過爸爸的長相。
  
  後來她只好放棄了,現在看到了這把梳子,又重新燃起了她想要知道爸爸的相關信息。他長什麼樣子?是不是也像她一樣是一頭紫羅蘭的髮色?他為什麼這麼多年連一面也沒有見她?他也像史露雪一樣重組了新的家庭嗎?
  
  這一長串的問題像一個大圓一樣繞在頭頂,她真想見見他長什麼樣子,見見這個給了她生命,卻比史露雪更加絕情,連見一面都無比吝嗇的父親。
  
  她整理好了自己,拿起背包出了房間,現在是七點十分鐘,盛天娛樂集團的具體地址麥英祺全寫在那張紙上,而且標明了公交路線圖,她算了一下時間,現在出發綽綽有餘。
  
  早晨特有的清新空氣直鑽進鼻孔裡,她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經過有女傭們忙碌打掃的客廳,小跑著奔出了曾宅。
  
  她可沒忘了上次大清早她遇到那個魔鬼的事,雖然只是隔著大門,但他當時鬼魅般的威脅聲如今歷歷在目。
  
  他用兩個貨車司機的命來懲罰她,好殘忍的手段。
  
  不會了,她不會再讓那個魔鬼有機會羞辱欺壓自己。曾玄銘又約了她今晚的約會,她與他已經漸漸接近了,相信她會圓滿完成那個交易,然後獲得自己渴盼已久的自由。
  
  究竟是什麼樣的商業資料呢?她有些疑惑,想著那應該是極重要的商業機密吧。唉,她應該向那個魔鬼問清楚……
  
  她正在懊悔,一抬頭看到自己要搭的公交車已經過來了,急忙奔了過去。今天只有上午兩節課,她事先打了電話讓同學幫她請病假。
  
  上車後,接受到四處射來各種種樣的目光,她知道盛裝打扮的自己這樣來搭公交車的確是有夠引人注目的。
  
  此時的她已經顧不得理會這些,摸出麥英祺給她的紙條,之前她已經看過了幾遍,裡面寫著她去了盛天第一步要做什麼,第二步要做什麼,每個步驟都有詳細的註解。還有些注意要點,她已經全部記下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22 PM

第一百十五章驚心偶遇

  半晌後,她到了紙條上的地址,盛天娛樂集團所在的大樓,大廳裡有專業的女職員負責接待,她在填寫了姓名和簡單的資料後去搭電梯。
  
  她從電梯裡一出來就看到整個樓層裡站滿了人,全是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正如麥英祺所說,那些女孩穿得絕對比她另類多了。
  
  露臍裝,玉米鬚子一樣的染成金色的超級爆炸頭,或是緊裹著身體的吊帶衫,配上短得不能再短的超短裙,還有的女孩臉上塗著厚厚的粉底,戴著像洋娃娃一樣的假睫毛,做得長長的指甲彩繪。好在大家都比較安靜,沒有太大的聲音,要不然她嚴重懷疑這裡是家酒吧,而不是比賽。
  
  她強忍住打哆嗦的衝動,又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有好幾雙目光已經注意到裝扮得清新可人的她了,紛紛遞來白眼和冷哼聲。
  
  看了看這些前衛又另類的新新人類,再看看自己,她倒顯得有些突兀,算了,自己原本就不適合這種裝扮,倒不如還做回自己。
  
  她看了看時間,離進場還有十九分鐘,這些時間應該夠了。為了方便這些參寒的選手,電梯站特意豎著一塊指示牌子,她很容易就找到了洗手間的方向。
  
  關上洗手間的門,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她從背包裡拿出自己平常穿的T恤襯和牛仔褲,把身上的裙子換下來,小心地疊好放進背包裡。
  
  當她重新回到原來地方的時候,大家都開始往走廊一處的會議室裡走,她跟著走了進去。
  
  等大家都進去後,有個微禿頂的男人站在最前面開始講話,「歡迎各位選手通過選拔進入決賽,現在我們分派一下各位選手的號碼,然後請大家按照號碼順序自覺排好隊。」
  
  四周頓時響起嗡嗡的說話聲,有兩個工作人員,一個手裡拿著圓形的彩紙開始挨個讓選手抽,另一個記下選手所抽中的號碼,輪到絮兒的時候,她隨意抽了一張,翻過來一看是28號。
  
  「姓名。」那個負責記錄的工作人員手裡捏著筆,對著手裡的名單問。
  
  「柳絮兒。」她愣愣地盯著這個數字,下意識地回答。
  
  「嗯,28號。」工作人員念叨著在她的名字後面記下了號碼,然後又轉到下一位。
  
  不知道是好是壞,絮兒側頭端詳著彩紙上的號碼,旁邊有個塗著誇張眼影的女孩湊了過來,「你是28號,這次一共就三十個人,你是倒數第三個。」
  
  絮兒瞄了那個女孩手裡的號碼,12號,好像比較靠前,她不太懂是靠前好還是靠後好,反正既然抽中了這個號碼就只能這樣。
  
  等到所有人抽到號碼後,之前那個禿頂的人又開始講話,絮兒頓時有種上當的感覺,麥英祺那小子根本就是在騙她,這次只有一場,考核項目分成三項。
  
  第一項是簡短的情景表演,時間只有五分鐘,按照號碼順序三個人一組,第二項是才藝展示,只有得分前十名的人才能進入最後一項,也就是決定性的一項,由導演和盛天高層人員等八個人組成的評委進行最後的考核。
  
  她掏出手機正準備打給麥英祺那小子,說什麼一共有四場,他是怕她不收那些名牌衣服,所以故意這樣編的理由,太可惡了!
  
  「為了尊重比賽,現在所有人把手機關掉,如果比賽過程中有人手機響了,對不起,請自動退出。」
  
  所有的人開始做同一個動作,掏出手機關機,絮兒無奈,只得照做。
  
  前兩項她輕鬆完成了,每項十分,絮兒得到了18.375分,剛巧是第十名,其餘的二十個人陸陸續續被淘汰了。
  
  十個人進入最後一關,幾名工作人員帶他們轉移了場地,搭電梯到了十五樓,進去之後發現是一間更大的場地,靠近窗的地方一字排開八名評委。
  
  絮兒起初沒有在意,等她按照十個人的名次順序坐在角落裡的時候,她一抬頭就看到了中央旁邊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心倏地往下一沉,八名評委中竟然有一個人是史露雪,而她好像也在眾多選手中注意到了她。史露雪只看了她一眼,便側過頭去,跟坐在中央的男人說話,這個人頭髮花白,在腦後紮著一個小辮子,看樣子他應該就是這次的總評委。
  
  絮兒差點沒驚跳起來,她怎麼忘了,史露雪平常以演戲為主,但也出過專輯,她和麥英祺都是盛天旗下的簽約藝人。無論在業內還是業外,史露雪的演技一直得到公認的好評,影迷更是無以計數,她完全有資格當這次的評委。
  
  怎麼辦?她到現在想起來,史露雪那麼討厭她,現在在這裡碰到她,會不會暗中……
  
  她正在亂想著,只聽到一個坐在角落裡戴眼鏡的男人開始講話,「每位選手按名次站到中央的位置,按評委的提問和要求回答或是表演。」
  
  絮兒理所當然是最後一個,她坐在那裡看著評委們不停地搖頭,似乎對選手的形象不滿意。
  
  有幾個選手剛走上前,紮著辮子的總評委就不耐煩地擺手,「形象與劇本裡的人物不適合,怎麼打扮成這樣?下一個……」
  
  每聽到「下一個」這三個字,她就一陣手心冒汗,一會輪到她,史露雪會不會故意搞破壞,或是史露雪之前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跟這個扎辮子的評委暗中說了壞話。



第一百十六章幸運橄欖枝

  隨著她前面的一個人出去後,她慢慢走上前去,八雙眼睛像雷達一樣上下尋視著她的裝扮,她當然知道自己這樣糟糕的穿著打扮是有多麼不靠譜,但她並不在乎。
  
  被淘汰早在她預料之內,可要是因為史露雪的暗中破壞而被淘汰,她不甘心。
  
  「你的資料上寫著,你會跳舞?」扎辮子評委用筆輕敲了幾下桌面問著。
  
  「我只會一點皮毛。」她實話實說。
  
  「我看在你第二項的才藝分倒不錯。」另一名評委翻著她的資料和成績,插話進來。
  
  她知道這次他們要召的是演員,微微一笑,「以前上小學的時候,學校舞蹈老師見我身體柔韌性不錯,曾經教了我幾年的舞蹈,後來升上了初中,進了校文藝隊,偶爾會在老師的編排下演出。」
  
  她沒有說的是,現在她還做些臨時伴舞的角色,都是麥英祺幫她提供的,不過話說回來,最近麥英祺幾乎不給她提供這個賺外快的機會了。
  
  「你今天怎麼會想到穿這身過來?這是你的特別裝束嗎?」扎辮子評委似乎對她的穿著感興趣。
  
  「呃,不是,我平常就是這樣穿。」她窘迫地看了眼身上的寬大T恤衫,這件衣服她已經穿了好幾年了,漸漸洗得發白了。
  
  辮子評委反常地點點頭,轉頭跟左邊的史露雪說了幾句,然後又跟右邊的評委一陣嘀咕,絮兒愣愣地站在那裡,企圖從史露雪的臉上看出些端倪,可史露雪一直出神地盯著桌子上的紙,不知道在想什麼。
  
  五分鐘過去了,辮子評委又跟另外評委都說了幾句什麼,絮兒一頭霧水,只好耐心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辮子評委才坐正了身子,咳嗽了幾聲,正色地說著,「在這個到處充斥著美女的娛樂圈,觀眾對那些美麗的面孔顯示一些出審美疲勞,這次盛天打算投資拍攝一部愛情題材的電影,女二號我們打算啟用新面孔,你現在的穿著和打扮非常適合這個角色的定位。」
  
  原本以為自己被淘汰了,卻想不到自己倒接到了幸運的橄欖枝,絮兒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才好。
  
  辮子評委用捏著筆的手撫著下巴,深思一樣的目光盯著絮兒,「所有選手中你的表現冷靜沉著,最重要的是你的眼神透出來的東西也很特別,說實話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導演,見識了形形色色的演員,頭一次看到這麼特別的眼神。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神秘和震懾人的氣勢,所以我們評委一致通過,將把你訂為女二號的人選。」
  
  眼神?絮兒愣住了,她的眼神有什麼特別嗎?她怎麼沒發覺?
  
  驀地,史露雪站了起來,她的雙肩莫名地顫抖著,目光死死地盯著絮兒的眼睛,似乎有些情緒失控的模樣。
  
  「露雪,你怎麼啦?你剛才也說贊同我的觀念。」辮子評委側仰起頭問著。
  
  「沒事,我看演員訂好了,想下去休息,最近拍戲太累了。」史露雪把目光從絮兒的臉上拉回,頭也不因地推開椅子走了出去。
  
  絮兒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提到她的眼神,史露雪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她生了她,這些還不是她給的。更讓她想不到的是,史露雪這次沒有暗中使壞。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累了一上午總算把演員的事給訂下來了。」辮子評委揮了下手,其餘六個評委答應著開始收拾東西,陸續走了出去。
  
  「小姑娘。」辮子評委笑著走了過來,又看了下手裡的資料,「你叫柳絮兒對吧,我姓紀,你可以叫我紀導,明天這個時候你到盛天來,主要演員都要到場。」
  
  絮兒眨了眨眼看著紀導,她很想問之前麥英祺跟她說過這次有獎金的事,可張了張嘴,又不好意思開口。
  
  「好的,我會準時來的。」她微笑著點了下頭,說不定明天就會發獎金給她呢。
  
  片刻後,她從電梯裡出來,腦袋裡渾濁一片,腳步像踩在雲端上一樣,想不敢相信她就這樣通過了。似乎感覺到有好些不對勁的地方,但她想了想,就是說不上來。
  
  一陣高跟鞋的脆響敲擊著大理石的地面,從盛天大樓門口走進來一個款擺扭腰的身影,絮兒一眼就看到了魯靈,今季最流行的雪紡連身裙,豹紋圖案設計搭上雪紡飄逸的效果讓她盡顯成熟和性感。
  
  魯靈手臂上挎著最新款的LV包包,脖子上戴著那次絮兒在校園看到她在顯擺的名貴珠寶,目不斜視地走進了一旁的高層專用電梯,沒有看到絮兒。
  
  這個全身名牌的魯靈是盛天老闆的女兒,絮兒不由憤怒起來,她真想衝上去責問魯靈拉斯維加斯的事,可她必須承認自己沒有勇氣,倒不是怕受到魯靈的嘲笑,而是害怕再次勾起那段傷心事。
  
  算了,以後看到魯靈還是繞著走吧。她打算拿到那筆獎金,然後就跟紀導辭演,畢竟自己不是專業的演員,沒有本事參演一部電影。
  
  「今天的簽售會很成功,那些歌迷真熱情,差點沒把屋頂掀掉……錄音棚……伴舞全部準備就序,就等你們了……」
  
  有幾個修長的身影被一些喋喋不休的工作人員簇擁著從身旁掠過,她錯愕地睜大眼睛回過頭去,那幾張俊逸的面孔不是最近很紅的組合嗎?唱功不俗,再加上臉蛋一流,一出道就倍受歌迷的追捧。前幾天她還聽說他們得了亞洲最佳新人獎呢。
  
  盛天娛樂集團旗下網羅了一批當紅的偶像、歌手和演員,除了她知道的麥英祺,史露雪,還有好多耳熟能詳的明星,現在看來一點不假。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23 PM

第一百十七章又遇驚險

  「……劇本已經敲定……開機儀式……還有四天……女一號早就定了……還剩女二號……」
  
  她走到大廳門口還有幾步的時候,聽到一個男聲好像帶著點熟悉,寬敞的大門另一側走進來一個身影,是麥英祺的經紀人羅良。
  
  「今天不是挑女二號的嗎?最終訂了沒有?」麥英祺戴著墨鏡,邁著急匆匆的腳步,身後跟著七八名工作人員。
  
  「你是在關心那個女孩吧。」羅良瞄了麥英祺一眼,低頭看著手裡開始響鈴的手機,邊走邊接聽。
  
  絮兒一聽就知道是在說自己,她可不想被別人看到她跟麥英祺認識,急忙別開臉低頭往門口走,誰知麥英祺卻一下子注意到了她,驚喜地叫著,「絮兒。」
  
  隨後是奔跑過來的腳步聲,這麼大的音量,她無法再裝作沒聽到,無奈地歎著氣,扯出嘴唇露出一抹笑,「英祺。」
  
  麥英祺握著她的手臂,見面第一句話就是,「絮兒,快告訴我結果怎麼樣?」
  
  「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麥英祺擰起清秀的眉,注意到她身上還穿著平常的舊T恤,「你怎麼穿成了這樣?之前那些漂亮的衣服你怎麼沒穿?」
  
  一提到這件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氣憤地甩開他的手,「麥英祺,你騙我,根本沒有什麼四場,那些衣服……」
  
  麥英祺帥氣的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急忙解釋,「我承認當時騙了你,可我也是為了你好,我知道每次面試和試鏡,那些演員都是挖空心思想要在引起導演的注意,我怕你到時第一眼就被淘汰。」
  
  唉,其實麥英祺這小子對她還不錯,能這樣為她著想,她心裡的氣消了許久,「我不怪你了,那些衣服的帳單呢?給我吧。」
  
  她攤著手向他索要,他拍了拍身上的白色休閒襯衫,「忘在那天穿的衣服裡了,今天沒帶,改天再給你。」
  
  姑且再相信他一次,她語帶警告,「下次一定記得給我,還有你不許再騙我了。」
  
  異樣的光芒從眼裡一閃而逝,他帶著失望的口氣歎息著,「看你這樣子肯定沒通過,我會幫你留意看看下次的機會。」
  
  「英祺……」她正想告訴他自己通過的事,羅良已經在催促了,「英祺,快走吧,時間來不及了。」
  
  麥英祺答應了一聲,轉而朝她挑了下眉,「絮兒,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繫。」
  
  說完,他快速奔向等在電梯那裡的羅良。
  
  她低頭回身走出了盛天大樓,決定明天領完獎金就立刻辭演,事先不讓麥英祺知道也好,這樣他就不會在耳邊嘮嘮叨叨了。
  
  掏出手機按了開機鍵,時間已經快一點了,她打算隨便找了家快餐店填飽肚子,可連走了幾條街,一家快餐店都沒有,只發現了一家肯德基。
  
  天氣悶熱,她跑進了有空調的肯德基,各種各樣的香氣直鑽進鼻子裡,她暗暗吞了吞口水,早上喝的那碗粥早就在胃裡消化掉了。不行,她的荷包太扁了,吃不起這些東西,又嚥了幾下口水,一頭鑽進了洗手間。
  
  交了課程表給嚴千蘭,今天上午有課,所以不用去,只要在下午兩點前趕去志瑞就行了。她計劃著上完廁所,去志瑞上班的途中,在唐盛集團附近的快餐店填飽肚子,那裡好像有一家比較便宜。
  
  從隔間裡出來,她拉了拉從肩上滑下的背包,走到水池邊洗手,眼角的餘光臥車到洗手間的門突然開了,隨後一個高大的身影快速閃了進來。
  
  她盯著鏡子中反射出來的身影嚇了一跳,怎麼是個男人?
  
  「噓!」那個男人轉過頭,一手壓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陌生男人有一頭耀眼的金栗色頭髮,配襯著一雙淡藍透亮的明眸,似乎隨時都在閃耀著熠熠光澤。更讓人驚訝的是他朝她淡然一笑時,空氣中彷彿撒滿了細碎的陽光,那是一種自然而然一直鋪進心坎裡舒適迷人的味道。
  
  這個人有點特別,她甩了甩濕濕手,可這又怎樣,長得好看的男人她見多了,但這種跑到女洗手間偷窺的特殊癖好實在讓人反感。
  
  她強忍住翻白眼的動作,冷下聲音說著,「先生,你是不是跑錯了,這裡是女洗手……」
  
  男人的臉上掠過錯愕的痕跡,沒料到自己一向迷倒上流社會女性的魅力笑容竟然對這個女孩絲毫不起作用。
  
  外面的響聲使他收住了閃神,壓低嗓音,「不要說話,我就待一小會,馬上就走。」
  
  他輕輕拉開門縫,指了指外面,她好奇地走了過去,倒要看看這個傢伙搞什麼明堂,透過門縫往外看去,這個位置正巧能一眼看到大門。
  
  一夥穿著黑西裝戴黑墨鏡,面目不太友善的人突然湧進了肯德基,他們四處張望,似乎是在找什麼人。
  
  「你那裡有沒有?」
  
  「沒有。」
  
  「你那裡呢?」
  
  「也沒有。」
  
  「去廚房看看,還有洗手間,收銀台下面,找仔細點,一個地方都不能放過。」
  
  為現了,就被那傢伙的手下追殺?
  
  男人看懂了她詢問的眼神,明亮的眼睛在門後閃著光,「看到他們左胸前西裝口袋下面有個標記嗎?上面是一束火紅的火焰,那是這個組織的特殊標誌。」



第一百十八章他在困惑

  她透過幾乎只容納一根筷子的門縫往外看,有個人在不遠處的地方走動,仔細盯著對方的左胸前看,果然那裡有一個紅紅的火焰標誌,只有硬幣一半大小。
  
  「我們去洗手間看看,那小子說不定就藏在那裡。」一個聲音突然暴喝起來。
  
  怎麼辦?要被發現了。這傢伙被抓住的話,她肯定要受到牽連,然後被揪到送那個魔鬼的面前,想起在古堡裡度過的恐怖記憶,她放在門後的手霎時嚇得一陣發抖。
  
  一隻大掌瞬間蓋住了她顫抖著想要掩上門的手,隨即溫暖的氣息撲了過來,「你關了倒引人注意,這樣就可以了。」
  
  也對,這樣更能迷惑住外面那些人,她點了點頭悄悄往門後躲了躲,大氣都不敢出,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這裡沒有。」一個聲音從隔壁男洗手間裡出來,然後腳步聲逐漸往這裡走來。
  
  她緊張得手心直冒冷汗,手臂被身旁的男人拉了下,轉眼與她調換了位置。
  
  現在變成她躲在他身後,茫然的目光望著面前這副寬厚的背,更確切地說應該是他在護著她,暗暗積蓄起力量的結實身軀緊繃著,在為即將可能被發現後而採取先發制人,她的心底猝然間滋生出一股溫暖的親切感。
  
  怎麼會這麼想,他們才見過一面而已,甚至連這個人叫什麼都不知道。她甩了甩頭,屏氣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
  
  「怎麼這麼慢,到底找到沒有?」聽得出是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在餐廳裡大吼。
  
  腳步聲又近了一些,這時候一個人在說,「人要是躲在裡面,門肯定關得緊緊的,那小子說不定早跑了。」
  
  「算他走運,下次再被我們看到,非打斷他一條腿不可。」
  
  罵罵咧咧的聲音夾著嘈雜的腳步聲走遠了,過了好一會兒,他透過門縫往外看了幾眼,然後大力拉開門,緩緩踱步走出去。
  
  她也跟著跨出去,那幫殺氣騰騰的人剛走了一會,餐廳裡所有的客人全跑光了,一時間空空的餐廳裡只有幾個收銀員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
  
  「喂,你怎麼會惹上這些人?他們是什麼組織?還有……」
  
  「你的問題還真多。」男人輕笑著停下了腳步,她一個沒留神差點撞到了一堵肉牆上,好在她反應快,收住了腳步。
  
  絮兒低頭瞄到他手腕上的時間,嚇得快蹦了起來,已經一點三十四分了,快來不及了,董堯那個娘娘腔到時候又要亂吼了,她嘟嚷著趕緊往門外沖。
  
  她邁了一步,手臂卻被那個男人拽住了,「你趕時間嗎?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趕緊走,被那些人抓到你就完了。」她心不在焉地說著,扭著胳膊掙開他,急忙往奔出了餐廳。
  
  不管這個人是什麼原因被這些人追殺,明哲保身最重要,她可不想跟他沾上邊,弄不好被那個魔鬼知道她就慘了。
  
  害怕那人追上來,她一出了餐廳跑得飛快,風呼呼在耳邊掠過,連跑了兩個路口,眼看快到公交站台時手機卻在背包裡響起來。
  
  是嚴千蘭,還是董堯?她喘著氣停下來,看到屏幕上的那個名字時彷彿手機燙手一樣企圖扔掉,是那個魔鬼的電話,他找她做什麼?
  
  她猶豫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接聽,「喂、喂……」
  
  「嗯?又在故意躲我?」那個鬼魅的嗓音微微揚起,聽在耳朵裡冷冽異常。
  
  「沒有,我在搭公交車,剛剛才注意到手機響了。」她矢口否認,反正他又看不到她。
  
  「你左轉身大約三十度。」他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冷笑。
  
  她心下一緊,背脊上莫名地發覺到一陣震顫的寒冷,僵硬地轉著身體,照著他的話去做,在面前幾十步的地方赫然停靠著一輛帕格尼跑車。
  
  靈活流暢的線條,通體黑亮的完美車身,帕格尼跑車靜靜停靠在路邊,視線無法穿透看到車裡的情景,但她就有種強烈的感覺,他就在那裡面。
  
  原來他早看到她了,謊言被戳破的窘迫使她頓時有種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感覺,暗暗嚥了下口水,「抱歉,我現在要去志瑞做兼職,有點忙,你還有事嗎?」
  
  電話那頭他兀自沉默著,她感覺到那道熟悉又冰冷的視線刺透空間的距離落在臉上,握著手機的手猛地一緊,不知道這個魔鬼又要說什麼。
  
  話筒裡很靜,靜到能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過了幾秒,森寒的嗓音帶著不容反駁的氣勢徐徐傳遞到耳朵裡,「你立刻過來!」
  
  看著被掛斷的手機,他可能是想問她和曾玄銘的事,還有那個商業資料,這樣想著,她認命地跑向那輛車,今天去志瑞鐵定要遲到了。
  
  她拉開右邊的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根本沒來得及說話,轉眼就被一具沉重的身體壓進了身後的車座裡,昏暗的光線裡那雙覆著寒冰的眸裡泛著一層難以捉摸的複雜神色。
  
  他抿唇沒有言語,欺近靠近她,目光一點點在她的臉上游移,彷彿在細細搜尋著什麼。
  
  她不清楚他在看什麼,放在膝蓋上的手抓著牛仔褲,捕捉到他一貫犀利的目光裡竟參雜了些許罕見的迷離和困惑。
  
  「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麼手段讓這些男人圍著你團團轉?嗯?」他輕扯著唇角,低啞的嗓音裡噙著嘲弄的意味。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24 PM

第一百十九章樂於遊戲

  「不,我沒有。」她控制不住慌亂的聲音回答,心裡開始猜測他怎麼會突然這樣說,唯一能想到的是或許被他看到了她跟那個人在一起了,所以他才會這樣諷刺她。
  
  「那個人我也不認識,就是在……」她急於想解釋清楚誤會,卻沒有留意到他急切搜尋的目光開始逐漸轉成灼灼的火熱,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一張一合的誘人粉唇。
  
  下一刻,她只感覺到一大片陰影朝自己靠了過來,唇畔被某種濡濕而柔軟的東西覆住了。
  
  她整個人像被定格住了,這個魔鬼竟然吻了她,雖然只是印在右唇角,並沒有唇與唇的接觸,但這勉強應該算得上一個吻。
  
  沉重的胸膛抵著她的柔軟,感覺他的手臂纏上了腰間,她聞到了他身上有股清冽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在這個燥熱的天氣裡他懷抱裡的溫度宜人。
  
  不,她在想什麼,這是她的初吻,不應該是他,不應該把寶貴的初吻給這個冷血的惡魔,她驚詫著拉回了理智,開始在他懷裡不安分地扭動著,鼻腔裡發出含糊的聲音,「唔……唔……」
  
  他的力氣太大,大到幾乎要把她整個人嵌進他身體裡一樣,她驚愕著睜大眼睛看著只有一公分距離的俊容,覆在冷漠冰眸上的濃密睫毛顫動不止,他彷彿是在克制著什麼,更或者是想要證明些什麼,總之,今天的他有點反常,不,不是有點,是非常反常,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不是討厭她的嗎?不是總嫌她贓,又一腳把她踢給了曾玄銘了嗎?那麼,他現在又在做什麼?他又想玩什麼把戲?
  
  她憋著氣抿緊雙唇,拼盡全力開始在他懷裡不安分地掙扎。
  
  睫毛微微扇了幾下,他陡然睜開眼睛,離開了她的唇畔,冷硬的大手扣在她纖瘦的肩上壓向車座,瞬間制止了她所有的動作。
  
  肩膀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她長長地抽了口氣,「為什麼要這樣?我沒有做錯什麼……」
  
  「沒有做錯麼?那麼是我錯了。」他的語調平緩,眉頭皺了一下,然後放開了她,頹然般地坐回了座位上,嘴裡嘟嚷著細碎的語句,「……這是錯覺……不應該會有這種感覺……對……是該死的錯覺……」
  
  她一手撫著疼痛的肩膀,輕輕揉著,他怎麼了?怎麼有點不對勁?會不會是吃錯了藥,所以精神失常了,她惡意地想著。
  
  想離開,可又怕他發怒,只好屏住呼吸惴惴不安地坐在車子裡。
  
  過了幾分鐘,她偷瞄了他一眼,見他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被他碰過的唇畔有些癢意,彷彿還留有那股的清冽味道,悄悄彎起手指拚命擦著那個地方,餘光不經意地瞥到他倏地投過來的視線,轉眼對上他凌厲的目光。
  
  「你在做什麼?」深沉的嗓音帶著彷彿地獄來的陰森感。
  
  她無聲地搖搖頭,緩緩放下了手。
  
  「嗯?跟了曾玄銘,你現在膽子倒大了,連話都懶得跟我說了麼?」他咬著牙,寒冰般的氣息從唇間吐出,大手握住她的喉嚨將她的臉轉向他。
  
  他的手像鋼鐵一樣扼住她的喉嚨,她衝動地反駁,「我已經搖頭了,而且我記得你說過不喜歡多話的女人。」
  
  這個魔鬼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嫌棄她嫌棄得要命,現在又莫名其妙地親她,他真的以為她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嗎?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女人。」他瞇眸審視著掌下這張嬌柔的臉,他不知道自己中她下的什麼蠱惑,從飛去拉斯維加斯的那天開始,他就發覺自己不對勁,腦海裡總抑制不住閃現出她的身影。
  
  他想印證自己對她沒有多餘的感覺,所以他印上了她的唇角,只是唇角,他的唇從不讓任何異性碰,因為他曾經答應過青黎,他的吻只屬於她一個人。
  
  這個算不上吻的動作非但沒有教他清醒,反而令他墜入了迷霧裡,有種莫名的暗流從唇間擴散到心口,像一種不可名狀的情愫。
  
  他想自己是低估了這個女人,她似乎懂得準確掌握住男人的心,而他竟然也中了她的道。
  
  原本只是把她當成不要的東西甩手扔給曾玄銘,反過來,曾玄銘倒對她產生了興趣,竟然真的和她開始約會。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咬牙切齒地逼問,「告訴我,曾玄銘昨晚在你房間裡待了多久?」
  
  該死!為什麼光想到這些他的心裡就有種酸澀的苦悶?難道他還迷戀著這個女人的身體嗎?
  
  不,不會,他只是剛剛開車經過這裡的時候,遠遠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衝到左側的公交站台,他不過就是下意識撥通了電話,迫切地想要看到那張嬌臉上出現驚惶失措的模樣。
  
  他承認這種行為該死的幼稚,可他發現自己卻樂於玩這種遊戲,似乎只有這樣他才會覺得自己在這個女人的心裡還擁有足夠大的影響。
  
  絮兒的心臟差不多快要停止跳動了,這個魔鬼簡直真像自己所想的那樣吃錯了藥,他幽暗的視線裡彷彿參雜了太多難以讀懂的情緒,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驚慌害怕。
  
  她害怕他又在想什麼主意威脅她,惡整她。
  
  見她沒有回答,他琥珀色的眸子裡顯出不悅的神色,收緊了扼在她喉嚨口的大掌,「回答我。」
  
  「前後就待了幾分鐘,我端水上去,他突然說要回房間。」她吃力地趕緊回答,「你放心,我想我已經取得了他的好感,他說今晚還會再約我。」



第一百二十章全新目光

  「今晚嗎?」他緩慢地問著,瞇起眼眸審視著她漲紅的臉蛋,完全沒有留意自己說話的時候唇間泛著微酸的味道。
  
  「是……是他親口說的……」她迎視著他的目光,他手上的力道絲毫沒有減少,能吸進肺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艱難地問著,「你要的商業資料……是什麼……內容……」
  
  她說話的聲音嘶啞得像即將垂死的人,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手勁一鬆,極度缺氧的她終於吸到了新鮮空氣,拍著胸口大聲地咳嗽著,「咳咳……我一直不知道是什麼商業資料又怎麼……幫你拿到……」
  
  他驟然坐回到了駕駛座上,深幽冰冷的目光靜靜盯著前方,陷入了沉默,過了好長一會,他才緩慢地輕啟唇線,「曾玄銘手上有即將與一家公司簽訂信息開發研究的方案,你把那份資料拿到手。」
  
  她嘴裡叨念著用心記下了這個信息,隨後輕輕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如果我偷到這份資料,你就遵守那個交易條件,放我自由吧?」
  
  她暗自尋忖著,反正他原本就很討厭她,現在又讓她接近曾玄銘,只要她拿到了他需要的東西,對於他來說她就沒有了利用價值,他沒理由就撕毀約定。
  
  車廂裡光線微弱,他臉上的表情恍惚難辯,瞧不真切,轉過頭冷冷地注視著她,唇邊勾勒起似笑非笑的弧線,「你覺得我會麼?」
  
  這句話在她耳裡聽起來有兩層含義,一是在說她不應該懷疑他,他絕不會食言,到時肯定會放她自由,另一種是他根本就是在故意用障眼法。
  
  她定定地盯著他陰暗的俊容足足有幾十秒,才用一種不確定的口吻試探性地說著,「我覺得你……不會。」
  
  「聽起來你倒是很瞭解我。」他不置可否,狹長的冷眸裡隱隱有抹稍縱即逝的光亮。
  
  「我知道你的心氣很高,不會做像玩弄我這種小人物的無聊把戲。」她語帶雙關,巧妙地把他反悔的話堵死。
  
  「聰明的女人。」他銳利的眼眸在她無畏的臉上巡視,手指突然粗魯地壓在她粉紅的唇瓣,「你懂得怎樣用這張巧嘴為自己謀得全身而退的機會。」
  
  她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認,「我想任何人都會這麼做,這是人在面對困境時所做出的本能反應。」
  
  他挑起眉,被她眼裡的堅定和睿智神采吸引住了,毫無溫度的冷眸不自覺地漾起了波痕。
  
  他承認自己之前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這個女人的頭腦遠遠不像二十歲左右的年齡的人一樣愚鈍,她看似柔弱,溫和如水,卻個性剛烈,頭腦靈活機智。
  
  他幾乎控制不了自己,開始用一種全新的,帶著點欣賞的目光打量著她,可又有一個理智的聲音同時在心裡提醒自己,她不過是個女人,儘管有點特別,但她終究只是一個女人。
  
  女人,他只當成寄托思念的工具,其它毫無用處。
  
  見鬼!她嘴上說曾玄銘只在房間裡待了一點時間,可天知道他們出去約會的時候究竟做過些什麼,不可否認他似乎對她迷人的身體依然無法產生抗體,但她太贓了,他根本不屑於再碰她。
  
  讓她去偷那份方案只是個搪塞的幌子,他還不會沒用到要用一個女人來替他和曾玄銘鬥法。
  
  「我盡量找準機會在今天完成任務,如果不行,我會以最快的速度拿到那份資料。」
  
  她緊握著掌心,在他眼裡輕易捕捉到了厭惡的眼神,那是一種直達內心深處的憎惡,她清楚他從始至終都嫌她贓,為了得到自由,被他誤會或許是最好的結果,這樣他就不會再碰自己,她安全了。
  
  她這麼急切就是想擺脫他吧,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圖,他煩躁地低吼著,「滾出去——」
  
  她僅愣了一秒,隨即推開車門,像飛出籠子的鳥兒樣飛快地跑出去,在跨出車子的一剎那,唇角突然忍不住上揚起來。
  
  或許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下一次再見的時候,她會帶給他他想要的東西,而他會給她解開束縛的繩索。
  
  到達志瑞大樓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被董堯轟炸的心理準備,果不其然,見到足足晚了一個多小時的她,董堯像看見仇人一樣分外眼紅,足足轟炸了她半個小時。
  
  即將擺脫那個魔鬼使她的精神完全處於亢奮狀態,幾乎沒聽清董堯在罵什麼,她只顧低頭做自己的事。不過令她最擔心的是董堯會一氣之下扣她的薪水,她悄悄私下問陶姜,然後得到的是沒有,她這才放下心來。
  
  志瑞模特經紀公司旗下分四組模特,像上次展示曾氏新產品的模特就是一組,每組大約有二十多個人,分別負責接不同的工作,今天這一組是在排練唐盛集團旗下的L&K化妝品最新系列的發佈會。
  
  經過上星期六一天的摸索和陶姜好心的指點,絮兒已經能熟悉一切事務,去設計部確定圖樣,去服裝服查看服裝製作進展,外帶給董堯端茶遞水。
  
  下午五點多,好不容易忙完了,所有的模特全下班了,堯哥也跑得沒影了,她揉著酸痛的腰一點點挪向公交站台。
  
  明天上午本該是沒課的,可學校這個學期給她們系特意安插了兩節計算機應用課,她打算不請病假,直接蹺課,反正那個教授是個三十多歲體弱多病的男人,平常根本不點名,系裡好多同學都是直接逃課。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25 PM

第一百二十一章各懷心事

  想著淺淺早放學回家了,絮兒馬不停蹄地跑回曾宅,客廳裡空無一人,她直接跑上樓,淺淺不在房間裡,抓來一個女傭一問才知道淺淺還沒回來。

  累了一天,身上粘乎乎的,絮兒回二樓房間洗了個澡,舒舒服服地出了浴室,在那堆紙袋裡翻了翻,最後找到一件質地輕薄的小黑衫式的連衣裙。
  
  這款連衣裙的設計帶有神秘的夢幻典雅,這是她一眼看上去的感覺,小心地套上後,發現裙邊下擺處墜著輕薄的黑紗,白皙修長的雙腿肌膚若隱若現,加入略微收腰的款式增添神秘氣息。
  
  穿慣了襯衫牛仔褲,這件連衣裙會不會太女性化了。她在鏡子前轉了一圈,房間的門突然開了,「哇,好漂亮!」
  
  曾淺淺一邊讚歎著,一邊笑嘻嘻地跑了進來,「你今天又要跟大哥約會對不對?我就知道,昨天你穿那麼漂亮的衣服出去,我大哥肯定會被你迷倒,今天又約你了吧。」
  
  絮兒正在考慮把這件有些嫵媚的女人味的衣服換下來,聽到這句話,她又打住了,對哦,她怎麼忘了今晚曾玄銘又約了她,她還信誓旦旦跟那個魔鬼保證過今天會盡一切可能拿到那個方案。
  
  如果要想一次性成功的話,倒不如穿得漂亮些,或許這樣的勝算更大。
  
  毫不知情的曾淺淺還在一個勁地圍著這件連衣裙轉,「真的挺不錯,我大哥這次可真大方,買了這麼多衣服給你。」然後她的目光轉到了放在椅子上的那堆紙袋上,「讓我看看,還有哪些名牌。」
  
  看到頭髮有些亂,絮兒剛走進浴室拿起梳子梳頭就聽到淺淺在外面驚叫,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連忙跑了出去,卻看到淺淺正對著一雙鞋稱讚著。
  
  「Marc Jacobs的高跟鞋!」
  
  絮兒往淺淺的手上看過去,那是一雙淺金色的高跟涼鞋,腳面上有人字型交錯的細帶,一直從側面繞到腳踝處。驚愕地吃了一驚,麥英祺那小子什麼時候把這麼貴的名牌鞋也買下了。
  
  「高貴的金色鞋配這件連衣裙,快穿穿看,時尚雜誌上有過這種搭配。」淺淺興奮地舉著鞋,像是守到了寶。
  
  絮兒拗不過,只好接過來,伸腳進去,大小合適,鞋後跟的高度尚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內,試著走了幾步,覺得鞋底很舒適,一看就知道是價格不菲的名牌貨。
  
  「這一套真好看!」淺淺拍著手,拉她跑到鏡子前,「是吧,我沒說錯吧。」
  
  「好了,淺淺,在你大哥回來前,我們得去補習你的功課了,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絮兒的臉上不禁浮出好笑的神色,怎麼淺淺這麼熱衷於把她跟曾玄銘拉到一塊,而且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興奮激動。
  
  一聽說要補習,淺淺的頭就耷拉了下來,為了給她打氣,絮兒趕緊用常用的那招,「你不是喜歡某人的嗎?要考上大學才能……」
  
  淺淺臉蛋緋紅,馬上驚跳起來拉著絮兒跑上出去,「啊,我知道了,知道了,趕緊回我房間。」
  
  兩個人有說有笑跑上三樓,淺淺側過頭突然停下了腳步,嘻笑的聲音轉眼變得羞怯,「卓哥哥……」
  
  絮兒反射性地轉過臉去,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撤退,怔怔地站在那裡,瞳孔裡映照出那張冷峻的俊臉後背脊莫名一陣發寒。
  
  他的視線若有似無地從她的身上滑過,幽暗的眸底隱約掠過一抹複雜,最後落在淺淺的身上,邁步走了上來,俊臉上微漾出幾分淡淡的笑痕,「淺淺,高考快了,抓緊時間複習。」
  
  聽似溫和關切的話,在絮兒多次跟這個魔鬼打交道之後,她很容易就聽出裡面含著一股客套的疏遠和冷淡。
  
  但淺淺不明白其中的奧妙,她只當是他在關心自己,受寵若驚地連連點頭,兩抹紅暈一路燒到了耳後,小聲地說著,「我會以你為榜樣,努力……」
  
  「嗯,那就好。」他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像一個溫和有禮的兄長,但在絮兒的耳朵裡顯得異常虛假。
  
  她擰了下眉頭,垂著眼簾,默默等他從身旁經過,欣長的身影上了樓。
  
  她始終沒有抬頭,卻察覺到那股在黑暗中閃爍的尖銳目光像在審視專屬獵物一樣將她從頭到腳巡視了一番,她全身虛軟,一顆心難以理解地狂跳著。
  
  直到手臂被淺淺拉了下,她才回過神,兩個人各懷心事進了淺淺的房間。
  
  感覺到雙頰微微發燙,唯恐被淺淺看出什麼,她低著頭進了洗手間,用冷水拚命撥臉,然後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看著鏡中臉上粘著濕濕的水珠,心有餘悸的自己,事實上那個魔鬼不說話的時候更可怕,光用那種詭計的眼神就足可以教人心驚膽顫。
  
  幫淺淺補習的時候,她幾次走神,一會是下午在車裡那個魔鬼清冽宜人的懷抱,一會是他在樓梯口打量她的鬼魅眼神,有的時候又冒出來拂在耳際低沉的嗓音,總之,腦海裡亂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這個知識點,你不是剛剛講過了嗎?」淺淺眨著眼睛,用筆指了指劃過重點的地方提醒著她。
  
  絮兒無奈地笑了笑,長舒了口氣,「淺淺,我想今天你自己複習吧,我有點累了。」
  
  淺淺努唇指向牆上的卡通鐘,笑得一臉賊兮兮的模樣,「是想我大哥想的吧,他快回來嘍。」



第一百二十二章親密無間

  絮兒沒有反駁,頭腦裡亂極了,她拿了背包跑出房間,走到樓梯口下意識地往五樓看了一眼,然後迅速跑下去。
  
  客廳裡牆上的時鐘告訴她曾玄銘還有二十多分鐘就可以回來了,可能是屋子裡太悶了,所以她的腦子裡才會像一團糨糊,移動腳步打算去花園走走散散心。
  
  曾宅別墅除了前門,其餘三面全是高大的香樟樹,她找了半天沒找到花園,正在奇怪著呢,聽到隱隱有說話聲,好像是從西面屋角傳過來的。
  
  她好奇心大發,慢慢靠近西面屋角,說話聲漸漸飄了過來。
  
  「……我們做了十幾年的夫妻,到現在你還不打算告訴我那孩子的父親是誰?」這個蒼老渾厚的聲音好像是曾老爺子。
  
  「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想再提那個人……」她又往聲音來源的地方走了幾步,很容易就分辨出是史露雪的嗓音,聽得出她好像極度厭惡所說的那個人。
  
  呼吸突然急促起來,曾老爺子嘴裡的「那孩子」是指她嗎?還有和史露雪離婚的人,那不就是她的爸爸……
  
  她按下驚喜,輕手輕腳走向離他們最近的一顆粗粗的樹幹,又聽到老爺子歎氣的聲音,「露雪,你誤會了,我真的沒有想追究你過去的想法。」
  
  「當初你向我坦白,說你生過孩子,也離過婚,但是我後來還是娶了你,這就說明我不在意你的過去。我就是看那孩子這麼多年怪可憐的,想幫她找到自己的親生父親……」
  
  聽起來好像是曾老爺子在問史露雪她父親的事,她側過耳朵,絲毫不放過他們之間任何一句的談話。
  
  「柏堂,我說了,我們離婚後,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這麼多年了,我都忘了他長什麼樣子。」史露雪的聲音**的,明顯是不願多談這個話題。
  
  絮兒悄悄探出頭,看到前面有塊寬敞的空地,兩旁的水晶路燈傾洩著金色的光線塗在兩個身影上。
  
  曾老爺子像往常一樣端坐在輪椅上,史露雪大概是累了,靠在與之相應的長椅上。
  
  空氣中靜了一會兒,曾老爺子揮了下手臂,「你不想談,那就算了。但我得說你幾句,你看不出那孩子對你有多麼不滿嗎?這些年我總叫你去鄉下看看她,就算再怎麼對那個人不滿,怎麼說她也是你生下來的,孩子是無辜的,可你就是不聽,總說忙……」
  
  史露雪無辜地攤著雙手,「我是忙啊,我天天有戲要拍,哪有時間去看她,再說她現在活得好好的。還有,我看她和玄銘的感情發展得不錯,以後他和玄銘結了婚,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到時候我再補償她就是了。」
  
  「嗯,我看他們兩個人越看越般配,好事應該不遠了。」曾老爺子贊同地點點頭,冷不丁又冒出來一個點子,「既然你不願意見那個人,你把他的名字告訴我,我想辦法派人去查。」
  
  絮兒差點沒拍手叫好,史露雪既然不想提爸爸的事,起碼讓她知道親生父親的名字也好。曾伯伯看起來對她真的很不錯。
  
  「柏堂,你究竟是幫她,還是幫我,我可是你老婆。」史露雪索性用撒嬌這一招矇混過頭,聲音膩得直髮甜。
  
  絮兒胃裡一陣翻攪直想吐,原以為能聽到什麼有用的停息,結果還是一場空。
  
  她撇了撇唇,抬頭看了眼天色,不料卻看到樓上某個窗口有個黑影動了動,她反射地盯著那個黑影猛看,而對方似乎從稀疏的樹之間留意到了她。
  
  四目交接,她倒吸了口氣,下意識數起了樓層,剛巧五樓,竟然是那個魔鬼,他究竟在那裡站了多久。
  
  史露雪和曾老爺子談話的內容都是關於她的事,他倒似乎聽得津津有味,她狠狠白了他一眼,這裡和他隔了一大段距離,光線模糊彼此間只看到大概的輪廓,她才不會怕被他看到呢。
  
  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她悄悄繞原路回到曾家別墅。史露雪怎麼這麼怪,既然她當初沒有隱瞞曾老爺子自己生過孩子和離過婚的事,現在曾老爺子也說了不介意,可她為什麼不願提起與她有過一段婚姻的那個男人的名字?
  
  正想得頭疼,一抬頭就看到曾玄銘的車停在台階下,她精神瞬間一震,彷彿看到了自由的曙光就在眼前,急匆匆邁步走向別墅,裡面也正巧走出一個身影,她一看正是曾玄銘。
  
  他第一眼就盯著她的穿著,眉頭微微一挑,笑瞇著眼,「你今天很漂亮。」
  
  她虛應了一個笑臉,「謝謝!」
  
  「我們出發吧。」他笑著過來攬她的肩,隱約間,眼裡閃過若有所思的光芒。
  
  他的動作親暱而極自然,彷彿他們早就是親密無間的戀人,她強忍著不自在想要拍掉他手的衝動,滿臉堆笑隨他上了車。
  
  他替她關上車門,繞過車跑向另一側的駕駛室這邊。
  
  她本能地透過降下的車窗往樓上看過去,是她眼花了嗎?五樓那面偌大的陽台上顯然佇立著一個冷寂的身影,幽幽地散發著冰寒的冷意。
  
  車子緩緩開動了,她縮回了頭,唇角漸漸浮出瞭然的冷笑,他是在監視她吧,監視她有沒有盡心接近曾玄銘,拿到那份他最關心的方案。
  
  想不到她掙扎著不想做史露雪手裡的棋子,到頭來還是當了這個魔鬼用來對付曾玄銘的棋子。拳手微微緊攥起來,不會太久了,她忍受了這麼久,只要完成一件事,她就能回到過去的生活軌道上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26 PM

第一百二十三章終於找到

  出了餐廳沒多久,天就開始飄起了小雨,沒一會雨點越來越大,雨刷在眼前上下擺動,絮兒的手指也在膝蓋上略顯沉重地撥弄著。
  
  晚餐是市裡有名的西餐廳,在視野最佳的地方訂的位置,曾玄銘紳士十足,侃侃而談,她隨意應著,惴惴不安。
  
  她在思考著要想拿到那個方案,必須找個機會或借口到他所在的四樓去,東西放在他私人領地的可能性比較大。
  
  曾玄銘看了眼黑濛濛的天色,突然冒出來一句,「聽說今晚會有中雨到大雨,我們回去吧。」
  
  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連忙笑著說,「好啊,雨是下得太大了。」
  
  他放慢了車速,然後緩慢地調轉車頭,迅速駛向曾宅的方向。
  
  快到曾宅的時候,曾玄銘轉過頭看她,目光中意外地帶著些正色的神情,「相處了這麼久,你對我的感覺怎麼樣?」
  
  絮兒的身子微微僵了僵,心知這正是個好時機,忙笑了笑,「我覺得我們這間相處得輕鬆自在,說實話我以前從沒有跟異性約會過,所以我有點……」
  
  「哦。」他恍然大悟,聳聳肩,「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看你和我在一起話一直很少,以為你不大喜歡我,或是我的魅力還不夠。」
  
  「沒有,沒有,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知道有些人好像不大喜歡話太多的女孩子……」她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糟了,她好像把那個魔鬼的喜好給說出來了,偷偷瞄了曾玄銘一眼,他臉色平和,他應該不會知道那個魔鬼這麼私人的嗜好。
  
  「每個人喜歡的類型不同,我倒希望交往的對象活潑一些。」曾玄銘淡笑著右手開始換檔,車子慢慢開進了曾宅。
  
  車外的雨辟里啪啦打在車窗上,她推開車門,卻被他攔住了,塞給了她一把雨傘,她愣了下,隨即笑著說,「謝謝!」
  
  曾玄銘其實蠻體貼的,她一面想著,一面推開車門,打開折疊雨傘,然後回身關上車,車子開動了,駛向不遠處的車庫。
  
  鋪天蓋地的雨簾遮蓋住了整個世界,她舉著傘站在雨裡,不由自主地仰頭看向五樓。
  
  六層樓的別墅,以五樓那個大陽台造得尤為別緻,帶著純歐式的風格,大概是為了采光,陽台上採取露天形式,看來曾老爺子對這個兒子還算不錯,把整幢別墅裡最好的一層樓給了那個魔鬼。
  
  樓層太高了,加上下雨,陽台上的情景看不太真切。再一想自己實在太幼稚了,那個魔鬼難道是傻瓜嗎?下雨了還會在陽台上?
  
  她不禁覺得自己有些好笑,車庫那邊有個身影在快速奔跑,曾玄銘頂著雨跑向這裡,她看了眼手裡的傘,趕緊向他走近了幾步。
  
  「不了,雨傘太小,我直接進屋。」曾玄銘擺了擺手,高大的身影奔進了別墅。
  
  她提著裙擺,也跟了進去。在玄處,看到全身濕嗒嗒的曾玄銘,大雨已經把他從頭到腳淋透了。
  
  他是把傘讓給了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你得上去換個衣服,不然著涼了可不好。」她踮起腳尖,下意識用手拂去他衣服上的雨珠,儘管知道這樣起不了什麼作用。
  
  「也對。」曾玄銘透亮的目光一眨不眨地著她的臉,腳步卻沒有移動,「可我們的約會時間好像還剩下一大截,如果不下雨的話,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在聽音樂會。」
  
  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無言的邀請,微微愣了愣,她咬下唇,「昨天你去我房間裡坐了坐,今天換我去你那裡看看。」
  
  「當然可以。」他捋開額上的濕發,露出了一抹淺笑,眼底深沉無比。
  
  跟在他的腳步後面,逐漸靠近四樓,她的心就開始狂跳,雙手不自覺地開始攥緊,她這輩子就算再窮也沒做過偷竊的事,可這次卻不得不這麼做,她覺得自己的行為真的很卑劣。
  
  曾玄銘的房間極大,大概有一百五六十個平方的模樣,裡面的設施一應俱全,裝修豪華。
  
  「歡迎進入我的世界,你可以隨便參觀,我得先去處理一下自己。」說著,曾玄銘脫掉身上的濕衣服,露出了小麥色的上半身。
  
  她紅著臉別開頭,裝作打量房間的模樣,然後在一套組合真皮沙發上挑了個位置坐下。
  
  聽著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她開始四處搜尋,書架上擺滿了財經方面的書和報刊,她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轉而把目光轉向書桌,在右手邊一堆文件上赫然擺放著一隻藍色的文件夾,正面貼著的標籤上正是自己所要找的那個方案名稱。
  
  她驚喜著翻開,裡面的內容看不太懂,但她已經粗略知道就是這個方案,看了眼緊閉的浴室,水流還在不斷響著,她拉開背包的拉鏈把文件夾放了進去。
  
  等到曾玄銘披著沐袍從浴室裡出來,坐在沙發上的絮兒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按下嗓音裡的顫音,「天不早了,我該下去了,明天我還要上課。」
  
  曾玄銘擦著濕漉漉的髮,語氣裡有些強勢的味道,「我剛出來,再陪我待一會兒。」
  
  這種慣於施用命令的語氣有些熟悉,她愣了一下,記得很清楚,那次偷聽他在四樓講電話,他就是用這副口氣跟某個分公司的負責人說話,並暴怒地命令對方主動遞交辭職報告。
  
  畢竟做了壞事,她心虛得全身直冒汗,訥訥著重新坐到沙發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雷雨交加

  她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時間,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把背包裡那只燙手山芋交到五樓那個魔鬼的手裡,不能再橫生枝節了。
  
  可自從曾玄銘說了那句話後,他就沒再出聲,隨後慢慢坐到她身側的沙發上,只顧低頭擦頭髮,完全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他到底在搞什麼鬼?難道留她下來就是要她乾坐著?她嘀咕著,越來越坐立不安,心裡七上八下。
  
  終於,她再也坐不住了,正欲起身,肩膀上一緊,他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力氣大得嚇人。
  
  「幹、幹什麼?」她極力想做到聲音不發抖,但還是洩露了自己的緊張。
  
  「怎麼這麼急著離開?」一聲笑意從他鼻腔裡發出,凌亂的黑髮有幾縷擋在眼前,俊臉上佈滿了深不可測的神色。
  
  現在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她暗自嚥著口水,「天太晚了,我們孤男寡女,不大合適,明天……我們明天再約時間……」
  
  「你確定從這個房間裡走出去,明天你還會理我嗎?」他彷彿看穿了什麼,臉上的笑容加深,帶著些落寞的意味。
  
  此刻的絮兒管不了這些,她太渴望自由了,急於從那個魔鬼的手掌下逃開,東西已經到手了,她不容許自己眼睜睜失去這次機會。
  
  「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她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從他手下逃開,然後沒命奔過去拉門。
  
  身後的門在她隨手拉動下發出一聲巨響,她奔到五樓樓梯口,見他沒有追上來,沒有鬆口氣,反而心卻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出什麼了,他一定看出什麼了,背包裡的東西她得手得太容易了,照例那麼保密的東西怎麼可能隨手就扔在書桌上……
  
  不管怎麼樣,東西她是拿到手了,剩下的就是交給那個魔鬼,然後隨便他們兄弟兩個人鬥得你死我活,那些都與她無關。
  
  她緊抓著背包帶,望著那扇緊閉的門,默默說了句:「曾玄銘,對不起,原諒我偷了這份方案,我欠你一份人情,我會記著,有機會一定還你。」
  
  大概是樓梯口某個窗戶沒關牢,一上五樓,一股涼風就侵襲而來,掠過修長白皙的雙腿,吹起了她身上的的裙子,本能地用手去按裙擺。
  
  輕輕叩響了門,房間裡是一陣長久的靜寂,她又試著敲了幾下,依稀又聽到嗡嗡的風聲和窗戶的啪啪聲,好像房間裡的窗戶沒關的樣子。
  
  門縫裡沒有燈的光亮,那傢伙不會是不在曾宅吧,他回別墅了,還是回古堡了?她咬起唇,發現門沒關緊,她用十指輕輕推了一下,門就自動開了。
  
  一股風直面撲了過來,夾著濕意,拍打在臉上,有些疼,她吸著氣抹了下臉。
  
  那傢伙人不在,窗戶也沒關,她嘟嚷著摸索去找開關,黑幕的天空中一個閃電突然在窗外劃過,亮如白晝。
  
  陽台上一個黑影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不是……她雙手胺在胸前,小心謹慎地弓下身慢慢走向陽台,那個黑影一動不動,但就算化成灰她也認得。
  
  原來他在房間裡,她吁了口氣,直起了腰,朝著他的身影輕聲說,「我來了,東西我也拿到了。」
  
  她不管他有沒有出聲,拉開拉鏈翻出文件夾。
  
  「給你,你看一下是不是這份?我看過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這份沒錯。」她手舉站文件夾向他走近了幾步。
  
  與過去不一樣,那時候她被他吃得死死的,稍微有反抗,他就要用初蕊一家的命要脅她,現在她可是拿著他要的東西來交換自由,所以一點也不懼怕他。
  
  又一陣夾著雨水的風吹來,冷冷地打在絮兒細嫩的臉上,硬生生的疼。
  
  她本能地用手去擋,瞇著眼睛看他像只石雕一樣站在陽台上淋雨,目光恍惚盯著前方的某處,身上幾乎全被淋濕了,顯得有些狼狽不堪。
  
  她忍不住想笑,這傢伙平常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這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看來他腦子真的進水了,竟然在這裡傻傻地淋雨。
  
  她攥緊了手裡的東西,生怕這個用來交換自由的東西會被風捲走,走到他跟前,推了推他的手臂,「東西我拿到了,你聽見了嗎?我拿到你要的東西了。」
  
  這下他顯然有了動靜,轉過目光瞥了她一眼,又一陣閃電劃過,他的雙肩突然莫名顫動了幾下。
  
  她笑著將手裡的文件夾平舉著遞到他面前,嗓音裡掩飾不住的興奮,「東西給你,我們就兩清了。淺淺還有兩個星期就要高考了,我可能還會在這裡出現,但我保證一等她考完,我會徹底消失……」
  
  陽台上的風有些大,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身上,臉上,鑽進一張一合的唇間……
  
  她被嗆著了,喉嚨裡直發癢,咳嗽了幾聲,舉著文件夾的手腕驀地被一雙鐵鉗似的大手扣住了。
  
  「你就這麼急於想逃開我麼?」他幽深的目光盯著她臉上的笑容,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過去她不是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就是一副沒有生氣的面孔,更多的時候是裝作溫溫順順的樣子,其實外表下藏著狐狸一樣狡猾的心,她總是在想著辦法逃跑。
  
  他的目光莫名地令她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她定了定神,理所當然的口氣,「反正你也討厭我,這樣看不到我,不礙你的眼,對你來說豈不是更好……」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28 PM

第一百二十五章背信棄義

  「轟轟……」一陣陣響雷在天空炸起,直震得耳膜嗡嗡作響,一道道閃電像彎曲的蛇一樣在天空擦亮。
  
  「痛……」他的手陡然收緊,她這才驚覺他手上的溫度熾燙得嚇人,再看他緊閉著雙眼,竟是一臉痛苦難耐,眉頭糾結著擰成一團。
  
  她驚訝地看著他,這傢伙好像是在發燒,這麼大的雨他一個人站在陽台上淋雨,大概是腦子燒壞了。
  
  她警戒地瞪著他,後退了一步,今天如果換作是別人,她肯定二話不說伸出援手,可她沒忘的是,他不是別人,他是那個不擇手段的魔鬼。
  
  她可以對任何人施予同情心,但他不同,而且他那麼不可一世,用得著她來同情麼?
  
  她輕哼著,東西已經拿到了,他也該履行最初的約定放她自由了。
  
  他好像真的很疼的樣子,手上的力道大減,她吞下心軟和不安,輕易抽出手腕,把文件夾往他懷裡一塞,也不管他有沒有接住,轉身就往房間門口跑。
  
  就在她跨出陽台,邁進房間的空隙,身後冷不丁鑽過來一道陰沉狂佞的嗓音,「如果我說我的記憶裡根本沒有這場交易呢?」
  
  「你……」她倒抽了口涼氣,身體瞬間僵硬起來。
  
  他是什麼意思?他是想反悔嗎?在她千辛萬苦,外帶犧牲色樣接近曾玄銘,得到了他要的東西之後,他竟然說他要反悔?
  
  「不,你不能這……」她的話驟然被一陣天旋地轉的昏眩所代替,張開眼睛發現自己整個人被他扛在肩上,像一袋軟軟的麵粉。
  
  「無恥!無恥!你不守信用,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頓時驚慌失措,拚命用手捶打,甚至用手肘對他的背予以重擊,結果卻像打在堅硬的石板上一樣,他連吭都沒吭一聲。
  
  一個念頭鑽進了腦海裡,她怎麼忘了,他可是黑社會某組織的頭領,他應該有些身手,像她這種根本就是小兒科。
  
  他冷冷地暴喝著打斷她不安地大叫,「閉嘴!」
  
  「你放我下來,聽到沒有,你這個背信棄義的無恥之徒、小人……小人……」她扯著嗓子,哪管得了這麼多,恐慌像一隻無形的手轉眼扼住了她的喉嚨,他身上的衣服濕得不像話,幾乎貼在身上,她感覺到一股股燙得囊人的溫度正從他的身體裡傳遞過來。
  
  他真的在發燒……
  
  她剛意識到這點,整個人又像沙袋一樣被甩到床上,沉重濕意的身軀壓了上來。
  
  她感覺到全身一涼,打了個寒噤,連衣裙被淋濕了嚴重縮水再加上掙扎後已經整個湊到大腿根部,她拚命用手想要去拉。
  
  雙手迅速被擒住,滾燙的大手堂而皇之鑽進了她的裙擺裡,緩緩爬上了豐盈,「別想逃……遊戲沒有停止,除非我玩膩了,否則你永遠是我掌心的玩物……替代品……」
  
  他冷酷無情的話像一支無形的鞭子抽打著她,她無助地顫抖起來,感覺到他的手開始恣意搓揉著,全身的血液迅速直往頭腦裡湧。
  
  她狂亂地搖著頭,「不要……不要……放開我……你不能這樣……你忘了嗎?你不是嫌棄我贓的嗎?你已經把我像沒用的抹布甩給了別人……你應該不屑碰我……要找替代品,你找別的女人……去找別的女人……」
  
  沒有光亮的房間裡,他的臉模模糊糊俯在她上方,燥熱的鼻腔自己直噴在她臉頰上,下一秒他不耐煩地低吼了一聲,「女人,我叫你閉嘴!」
  
  像緞布一樣的東西突然塞到她驚叫的嘴裡,胸前微微一鬆,濕濕的連衣裙連同內衣全部被扯走了。
  
  她發不出一絲聲響,只能無助地瞪大雙眼,他動作迅速地剝除掉身上的濕衣服,聽到甩在地上的輕微響聲,她的心順帶地也往下一沉。
  
  下腹被什麼灼熱的東西抵住,她全身有如篩糠一樣抖起來,心裡無數遍在罵他,這個魔鬼,魔鬼,她錯信他了。
  
  他利用她接近曾玄銘幫他偷了東西,結果東西拿到手了,他卻背信棄義,撕破臉。
  
  她好傻,明知道他根本就是個陰狠無比的惡魔,她根本就不應該相信他。
  
  她不會相信他了,再也不會。
  
  她是個傻瓜,原來她真的好傻!她嘲笑自己,狠狠嘲笑自己,無聲的笑出了眼前籠上一層霧氣。
  
  「我要你!」黑暗中他的嗓音沙啞,帶著蠻橫,不容拒絕的味道,「不管怎樣,我發覺我的身體還需要你!」
  
  他開始在她身上四處狂吻,彷彿是個貪婪的飢餓者,肌膚相貼的感覺彷彿乾柴烈火,隱藏在他滾燙身軀下的是焚燒一切的欲望。
  
  他的雙手戀戀不捨地從她胸前一路向下,掠過纖細的腰線,捧住她的臀部與他的火熱親密接觸,分開她的膝蓋找到了她潮濕的柔軟,極盡粗魯地進入最深處。
  
  他埋下頭在她的髮間,在她耳邊粗重地喘息著。她屈辱地咬著牙,以為會像過去那樣火辣辣的疼痛,但這次自己似乎不一樣,反而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腹部升起。
  
  「你逃不掉了,你是我的!」他粗粗的喘息夾著嘶啞的低吼,緊接著是一陣肆意狂亂的撞擊,一陣難以言喻的電流竄過她的週身。
  
  她拚命克制這種古怪的感覺,但理智還是開始模糊,被塞住了嘴,鼻息微弱地呻吟著。



第一百二十六章撕毀約定

  抗拒不了她緊窒包裹的美妙感覺,全身的每根神經都在興奮顫抖著,他的手橫過她的柳腰把她翻轉過來,再次猛力刺穿她濕熱的柔軟,著魔般攫取著她的甜美。
  
  淋雨引發的高燒使他的頭腦沉甸甸的,可他的意識是清醒的,許久沒有這樣渴望一個女人,渴望得心都在揪痛,他想自己應該對這具溫軟的嬌軀產生了某種難以理解的依賴。
  
  他為了和默賭氣,證明自己對這個女人根本毫不在意,於是把她推給了曾玄銘,事實上他不得不承認從她第一次和曾玄銘約會那天起,他就開始後悔了。
  
  第一次看著他們出雙入對,懊悔的毒蛇就開始緊緊纏繞住他的脖子,令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下午她跟他提過今晚會再和曾玄銘約會,不知什麼原因他並不打算晚上回曾宅,可是該死的,他控制不了自己,總在不由自主地揣測著他們會做些什麼?也像他對她那樣做更親密的事嗎?
  
  然後等他發現的時候,車子已經駛進了曾宅,如他所料,在陽台上清楚地看到她鑽進了曾玄銘的車子。
  
  思緒慢慢拉回,他的視線籠罩著身下的女人,他還沒有嘗夠這個女人的滋味,他愛的人依然是他的青黎,看來這個替代品,他還必須留在身邊,直到自己厭倦為止。
  
  她絕望地閉上雙眼,越是拒絕他帶給自己的一切,感官就越強烈而清晰。
  
  他一次次的深入,不可思議的愉悅像漣漪一樣在全身擴散開來,使她完全被淹沒在感官的迷霧裡,喉嚨裡發出歇斯底里的淺吟。
  
  當一切都歸於平靜,健壯欣長的身軀像只累倒的困獸在她身側無力地倒下,不斷喘著粗氣。
  
  她顫抖的手拿掉嘴裡的東西,窗外昏暗的光線,依稀是條領帶,發洩似的用力甩了出去,抵制住眼裡的淚水。
  
  她勉強支起筋疲力盡的身體,一隻結實的手臂卻橫上了腰,只稍稍一帶,她又重新躺了下去,燙熱的胸膛壓上了她。
  
  她盯著距自己只有半公分的臉,咬著牙硬從牙齒縫裡擠出來幾個字,「放開我!我恨你!」
  
  「恨?」他的唇間發出低低的輕笑,「在我的字典裡第一頁第一個字就是它,我想我並不缺這個字。」
  
  「利用我,你得到了你要的東西。」她閉上眼睛,故意作踐自己,「對於你來說我是個贓女人,而且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放我走!」
  
  他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扳起她的下顎,「你的記性好像不大好,我剛才說過了,遊戲沒有停止,除非我玩膩了,否則你永遠是我掌心的玩物,我的替代品。」
  
  至於她偷到的那個方案,他根本不屑一顧,現在他對這個女人好像更有興趣。
  
  他異常燙人的指尖刮過她下顎的曲線,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恐懼,張開充滿了恨意的雙眼,咬牙切齒地問,「那麼你什麼時候會膩,一個星期?一個月?為什麼非要是我?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甘心任你擺佈,我還會逃,只要有機會我還會想方設法逃走。你何必自討苦吃,你大可以去找那些真正服從你的女人做那個青黎的替代品。」
  
  「閉嘴!」他的嗓音瞬間變得陰狠冷佞,大手下移驟然扼住她的喉嚨,「不許提她!」
  
  原以為交給了他那份方案就能換得自由,可是這個魔鬼他無恥的撕毀了約定,她已經被氣瘋了,開始口不擇言起來,「為什麼不讓人提?你是在害怕吧,你害怕這個名字,或許她根本不愛你,她愛的是別人,你得不到她,所以你就只能可憐地在別的女人身上尋找她的影……」
  
  「該死的!」他低咒著倏地收緊了手,這個女人一再撞破他的禁忌,她就像一匹永遠也無法馴服的野馬,從沒有服帖的時候。
  
  她感覺到肺部好難受,所有的空氣全部被扼住了,她漲紅的嬌臉上卻綻出了笑容,如果可以這樣死掉,可以逃開這個冷酷無情的魔鬼,可以逃開他的折磨,她情願現在死去。
  
  「你想死麼?那麼想想那兩條人命,還有那個叫初蕊的女孩……」他鬼魅的嗓音像魔音一樣鑽進耳朵裡。
  
  她驚恐著睜開眼睛,空氣再次回塞滿了肺部,大手已經悄悄離開了她的喉嚨。
  
  抓住她的弱點打擊和要脅她,他似乎擅長殘酷的事情,她絕望地感覺到自己像只永遠也飛不走的鳥兒,腿上拴著的線被他牢牢握在掌心裡。
  
  他再次在她身上點燃了一簇簇火苗,她閉上眼睛,任他灼熱的唇片驅趕著她曲線裡的每一份顫抖,修長的手指探進了濕熱的核心,熟練地撩撥挑逗,然後佔有她的一切。
  
  從始至終,她像個沒有破碎的布娃娃一樣隨他擺佈。
  
  她柔弱無物,死寂一般的嬌軀躺在他的身下,他挑起濃眉,並沒有放緩腰上的動作,抬高她的臀部迎向自己,更加深入地占有她。
  
  他告訴自己不需要在意她的感受,可胸口卻塞滿無法言喻的揪痛,廝磨著大腦神經。
  
  他忍耐著想停下來,不期然地,那些她含笑的臉面對著曾玄銘的鏡子瞬間切換到眼前,想到曾玄銘有可能碰過她,胸間沒來由地燃燒起一團妒火。
  
  他扣緊她的腰,瘋狂而急切地撞擊,彷彿只有這樣,胸口的那團火焰才能得到遏制和最終毀滅。
  
  他燙人的身溫告訴她,他在發燒,可一整夜他卻像永不疲憊一樣在她身上盡情發洩和索取。她幾乎可以想像出從明天開始,所有的一切將重回零點,她再一次墜入了無比黑暗的深淵。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29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3-5-1 11:29 PM 編輯

第一百二十七章一個重誓

  她慢慢轉醒,發現自己躺在零亂的大床上,浴室裡傳來水聲,那個背信棄義的魔鬼應該在裡面。
  
  忍住奪眶的眼淚,下意識地攏好床單。他無節制地向她索取了一夜,汗水浸透了她的頭髮,全身粘乎乎的,動了一下身體就像被碾碎了一樣酸疼。
  
  那件小黑衫連衣裙已經像一堆破布一樣,皺成一團落在角落裡。絮兒瞄了一眼,一整晚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湧了過來,她幾乎像看到怪獸一樣飛快地別開視線。
  
  必須在他出來前,重新找到可以遮體的衣服,她打開對面那個大衣櫃,裡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男式衣服。她管不了那麼多,胡亂挑了件襯衣,過大的衣服套在她身上,下擺一直長到膝蓋,她像是小孩在偷穿大人的衣服。
  
  狠狠瞪了眼浴室的門,現在根本一眼就都不想看到他。她咬起唇,拉開房門,在樓梯口驚慌地張望著,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樓下隱約傳來輕微移動桌椅的聲音,想必是那些女傭在打掃客廳。
  
  她深吸了口氣,現在她只能暗自祈禱衣裳不整的自己能好運地不被發現,邁步下樓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赤著腳,那雙昂貴的鞋被扔在了那個魔鬼的房間裡。
  
  她只下了五樓的幾個樓梯,腰上突然橫過來一隻手臂,燙熱的溫度提醒著她,這個手臂的主人是誰。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轉頭望進了一潭深不見底的眼眸裡,隨即整個人被拽上了樓,她想要大叫,可又怕被人聽到,拚命拍打他,撕扯著他身上的浴袍,他根本不為所動。
  
  她感到一陣旋轉,下一刻被甩進了那間洋溢了一夜激情的房間裡,身體失控地跌坐到地上。
  
  被他這樣一摔,她感覺到全身所有骨頭都在發出抗議,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惱火,「混蛋!你究竟想要做什麼?難道我回房間也不可以嗎?」
  
  「蠢女人,你覺得你這個樣子可以下去麼?」他譏笑地勾起唇角,垂眸俯視著她,「難道你是故意這樣做,然後被史露雪發現,再然後讓她跟老爺子聯合起來,逼我負責,娶你……」
  
  「住口!住口!你這個混蛋,我從沒有這樣想過。」她再也控制不住怒火,支起酸痛的身體整個人搖搖晃晃站起來,盯著他的眼裡充滿了恨意,「我柳絮兒發誓,就算世上所有的男人死光了,絕種了,我也決不會跟你有任何瓜葛,假如我破了這個誓言,就教我這輩子永遠也找不到我愛的人,永遠也得不到幸福。」
  
  這種急欲與他撇清關係的重誓,瞬間令他冷峻的臉上覆起一層寒霜,雙唇抿得死緊,如優雅而危險的獵豹走近她,「你說得真是該死的好極了!」
  
  他一步步靠近,週身散發的溫度寒意襲人。
  
  她昂著頭,臉上的表情毫無畏懼,看著他鐵青的臉色,暗笑著這個魔鬼也有被氣的時候,心裡霎時滋生出一種報復後的快感。
  
  這些日子她已經受夠了,既然他戳破了她假意順從的偽裝,現在又被他用卑鄙的手段威脅著不能離開,她決定不會再委曲求全,掩藏自己了,她要做回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柳絮兒。
  
  但世事往往難以預料,假若她能預知未來,她一定不會發這個誓,因為誓言很快就驗證了。
  
  他並不像她預料的那樣怒氣沖沖地掐住她的脖子,而是一言不發,近乎野蠻是拽起她的手臂拉向浴室。
  
  她微微一愣,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推進了一個特大號按摩浴缸裡。
  
  「洗乾淨了再出來。」他冷冷地拋下一句。
  
  她扶著浴缸的邊緣浮出水面,襯衣在浸水後幾近透明地貼在身上,反射性地護住胸前,一抬頭才發現浴室裡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浴缸裡乾淨透明,飄出一股沐浴精油的香氣,該不會是這傢伙特意為她放的吧,她撇著唇脫下了身上的襯衣,淡淡香味的溫水包裹著自己,酸痛的身體彷彿也得到了緩解。
  
  半晌,她擦乾了頭髮,用浴巾嚴嚴實實裹住自己,推開門走了出去,房間裡沒有看到他,視線很容易轉向了陽台上那個欣長的身影。
  
  初晨的陽光斜射到陽台上,在健壯挺拔的身形上勾勒出金色的光暈,雙手插在袋中,凌亂的黑髮增添了慵懶隨性的味道。
  
  在她洗澡的時候,他顯然已經換好了衣服,可她怎麼辦?穿著浴巾就這樣下樓,豈不比之前更糟糕。
  
  狠狠白了他一眼,他突然回過身,淡瞄了她一眼,唇畔彎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神色,邁步走了進來。
  
  她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瞪著他的一舉一動,他直接拉開衣櫃,從裡面拿出兩件衣服甩手拋過來。
  
  她下意識接住,是一套嶄新的休閒長褲和桃紅色的短袖襯衫。
  
  他怎麼會在衣櫃裡藏女人的衣服,上面還掛著商標,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衣服是他買給某個女人,而這某個女人,她第一個猜到的就是那個青黎。
  
  「如果不想被人發現,趕緊穿上。」他低沉著嗓音,目光熾熾如火焰盯著她沐浴後馨香迷人的嬌軀,垂在身側的手緊攥著,克制著想要觸碰她的衝動。
  
  她沒有留意到這些,抱著衣服轉身進了浴室,褲子顯得有點長,衣服倒是挺合身,無論是布料還是裁剪一看就是名牌貨,看來是他為了討青黎的歡心,是花了心思特別買的,只可惜穿在了她的身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又被誤解

  昨晚她口不擇言故意在他面前提到了青黎,當時他除了憤怒,眼裡似乎還有些傷痛的痕跡。
  
  他既然這麼喜歡青黎,為什麼不去找她?還花什麼心思找替代品,難道真被她言中了,是郎有情,妹無意,青黎喜歡的是別人,不喜歡他嗎?
  
  唉,這個青黎到底有怎樣的故事,神通廣大到把這個魔鬼折磨成這樣,她都快好奇死了。
  
  門外——
  
  攥緊的拳頭一直未鬆開,耳邊迴響著她氣憤時發出的誓言,一股莫名的怒火幾乎燒得他全身著火,這個女人總能有辦法挑起他的怒氣。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掃了眼來電顯示,他邊按下接聽鍵,邊踱步走向陽台。
  
  「卓,昨晚可是雷電交加,你還好吧?」話筒裡傳來向愷默的聲音。
  
  「再好不過了。」他挑起唇角,嗓音裡含著滿足的淺笑。
  
  「咦?」電話那頭發出一聲驚歎,「每次打雷下雨某個人就會傻傻地看著天空淋雨,思念著某某人,第二天要麼發燒,要麼臭著一張臉不理人,怎麼今天某人好像心情不錯,有點不對勁……」
  
  「嗯,我昨晚發燒了。」他避重就輕,嗓音裡輕描淡寫。
  
  「哦?意料之中的事。」向愷默拉長了聲音,帶著揶揄的試探,「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約會,某人這兩天心浮氣躁,再加上當時雷雨天氣,依我對你的瞭解,我猜昨晚你那個不知情的小情婦給你送東西的時候,你獸性大發,把她給吃了。」
  
  這次他的嗓音裡失去了平靜,冷哼了一聲,「那又怎麼樣?難道你對她也有興趣?」
  
  聽到了好友聲音裡的寒意,向愷默大笑了起來,「這次竟然不跟我賭氣,又把她留在身邊,卓,看來你這次動真格的啦!」
  
  房間裡響起了腳步聲,他抿唇沒有回答,側頭瞥見嬌小的身影從浴室裡出來,直接走到床邊彎腰撿起了高跟涼鞋。
  
  連衣裙她打算不要了,可這雙鞋聽淺淺的口氣好像挺貴的樣子,她可捨不得扔,拎起鞋剛直起身,他不知何時已經佇立在身後。
  
  那雙冷漠的眼裡倏然有了絲絲柔意,她順著他的目光看著自己,他是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吧。
  
  「對不起,我不是青黎。」她輕哼著扭頭去拉房間的門,忽略了心裡鑽出來的異樣感覺。
  
  「這不是她的衣服。」他的嗓音冷硬,冷不丁在身後響起,「它是屬於我母親的。」
  
  她頓了頓,根本不相信,低頭看著門把手,「衣服只借穿到回房間,我會脫下來,洗乾淨還給你。」
  
  匆匆跑到二樓,她長吁了口氣,胸口悶悶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搖了搖頭,她移動腳步回到房間,剛關上門,她嚇了一跳。
  
  史露雪靠在沙發裡,手裡端著透明的精緻茶杯,正在品嚐剛泡的花茶,她的眼睛像箭一樣在絮兒身上轉了一圈,「我從早上五點多等到現在。」
  
  這個女人竟然五點就來了,一直等到現在,她到底想幹什麼?
  
  按下種種疑惑,絮兒不動聲色,隨手把高跟鞋放在鞋架上,「曾夫人這麼好的興致,一大早跑我房間裡喝茶,我想庭院裡的空氣應該比這裡新鮮多了。」
  
  「我原來想過來看看你睡得好不好?可是我發現你不在房裡,當時才五點過一點。」史露雪悠閒地喝了口花茶,唇邊露出了得意的笑,「你昨晚在曾玄銘房裡過夜,這沒什麼好瞞我的,其實我早就猜到了。」
  
  絮兒怔忡了一下,一臉戒備地看著史露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一大早出去散步了。」
  
  「啊,散步穿高跟鞋?」史露雪笑得更加張狂,「我頭一次聽說。」
  
  絮兒恨不得打掉史露雪臉上的笑,「我喜歡,不行嗎?」
  
  「行,當然行。」史露雪放下了手裡的茶杯,扭著腰走近絮兒,「你現在就是要金山銀山我不會說個『不』字。」
  
  絮兒看著反常的史露雪,腦筋飛速旋轉著,史露雪以為她昨晚待在了曾玄銘的房間裡,自認為拉攏曾玄銘,推她坐上大少奶奶位置的計劃成功了,所以才會這樣洋洋得意。
  
  「我跟你再說一遍,我今天早上是去散步了,不是你想得那樣。」絮兒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轉身進了洗手間。
  
  她憤憤地刷完牙,洗了臉,穿回自己的牛仔褲和寬大T恤,把那個魔鬼給她那套衣服,連同前天換的連衣裙和內衣褲一起洗乾淨。
  
  看看時間才七點多,上午十點到盛天就可以了。她在陽台上找了半天沒找到晾曬的架子,一拍腦門這才想起這些有錢人都有專門洗衣房,陽台上怎麼可能有妨礙美觀的曬衣架。
  
  她拿著洗好的衣服跑到樓下,找到了洗衣房,按照女傭的指點,她跑到別墅西側一塊空地上晾好衣服。
  
  她低頭準備上樓,曾老爺子的聲音傳了過來,「呵呵,絮兒,你曬衣服啊。」
  
  「早,曾伯伯。」她微笑著打招呼,不禁想起了昨天傍晚偷聽到他向史露雪打聽她爸爸的事,雖然最後沒有結果,但她對曾老爺子的好感卻又增加了幾分。
  
  史露雪皺著眉盯著她身上半舊的T恤和牛仔褲,搖了搖頭,「絮兒啊,你怎麼又穿這種衣服。」
  
  「我倒覺得很好,至少這些是靠我自己親手打工賺來的錢買來的,沒有靠別人的施捨。」絮兒冷冷地回了她一句,轉身跑上樓。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32 PM

第一百二十九章無奈之舉

  被絮兒一陣冷嘲熱諷,史露雪的臉快掛不住了,嬌氣地開始朝曾伯堂撒嬌,「老爺,你看嘛,她怎麼這樣跟我說話,我可是她媽……」
  
  媽?這個字聽著怎麼那麼好笑,她長這麼大好像從來都不會發這個音,絮兒的腳步沒有停,只覺得眼前一片灰濛濛的,有些看不清的水霧。
  
  筆挺的褲管落在她的視線裡,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沒有抬頭,更不想開口說話,只是定定地站著。
  
  「你在哭?」燙熱的指尖輕佻起她的下顎,低沉的嗓音複雜難辯。
  
  「不關你的事。」她撥開他的手,不肯把脆弱的一面展現在他面前,手背用力抹去不得不覺滑下來的眼淚,飛快地越過他,衝上樓去。
  
  樓下傳來史露雪的聲音,幽暗的視線微微瞇起,注視著她嬌弱的身影,指尖輕捻著,上面還遺留著她的淚水。一向在自己面前堅強無比的柳絮兒,竟然在哭。
  
  他記得那次她說了一段充滿憤恨的話,「……史露雪是給了我生命,可是十幾年來她從沒有盡過一天的撫養,更令我可氣的是她竟然連病重的外婆也不顧,所以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我討厭她,我和你一樣討厭她……」
  
  看來她表面上裝作什麼也不在乎,原來對史露雪還留有所謂的親情,不然她不會哭得這樣傷心。
  
  嘴硬心軟的女人,他低喃著,一步步下了樓梯,默和曜曾經問過他,他既然這麼恨史露雪和曾玄銘,為什麼不派人暗殺了他們。
  
  他的回答是,死,對於他們來說是便宜了他們。慢慢折磨,把他們最在乎的東西一點點全部奪走,讓他們一無所有,直至痛不欲生,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熾闇精確的情報網查到關於曾玄銘的一切,曾玄銘最在乎的是曾氏集團,在他沒回來之前,曾老爺子病重,龐大的企業有如曾玄銘的囊中之物,可從他回國,出現在曾老爺子面前的那一刻起,形勢發生了變化,曾老爺子把他安插進了曾氏,而他理所當然地開始實施爭奪曾氏的計劃。
  
  曾玄銘那天偷聽他和柳絮兒在樓下的談話,曾玄銘反而不露聲色,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他對柳絮兒的接近應該有所防範。
  
  昨晚她給他的那份方案,他翻看了一下,所有的內容都做得天衣無縫,但有兩個重要的數據卻出了錯。曾玄銘果然留有一手,這份方案是假的。
  
  絮兒在房間裡待了一會,整理好背包,打算早點出發去盛天,其實擺在她面前最重要的事就是避開曾玄銘。
  
  她偷了那份方案,他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是她拿的,偷竊商業機密,這個罪名可不小。現在出去的話,曾家的人肯定都在餐廳用早餐,她可不想撞到槍口上去。
  
  別墅裡一共有兩處樓梯,一處就是常走的那個,另一處在比較偏僻的另一側,是專用供下人們使用的,她打算從那裡開溜。
  
  下人使用的樓梯口狹小,而且比較陡,她扶著扶手,慢慢下了樓梯,最後拉開後門,低頭下了台階,迎面卻碰到了一個身影。
  
  心裡一陣哀叫,天哪,不會這麼巧吧,她想躲的人好巧不巧就出現了。
  
  「我剛晨跑回來,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裡。」穿著一套運動服的曾玄銘低頭看她,挺直的身板起伏不定,些微帶著喘氣。
  
  這個場景好像有點熟悉,絮兒咬起唇,正在仔細回想,手腕突然被他抓住了,直往別墅裡走。
  
  「喂,你放手。」她一下子甩開他的手,再也憋不住了,說話開始吞吞吐吐起來,「你怎麼不問我那個……那個……我偷拿了你……東西的……事……」
  
  「想不到你這麼快就承認了?」曾玄銘抱起胸,聲音裡帶著玩味,「你果然比較特別。」
  
  「你什麼時候發現是我偷……拿的……」她頂著鞋尖,臉上微微漲紅,做小偷的感覺真的很彆扭。
  
  「這重要嗎?」曾玄銘輕輕笑著,走過來又要來拉她的手,極小聲地說著,「這樣你就可以跟他交差了。」
  
  什麼?她驚顫著抬起頭,仔細回味了一遍他的話,難道說……難道說……
  
  猛然間,有個畫面從腦海裡展現出來,前天她跟曾玄銘第一次約會回來,他說要喝水,她就去樓下倒水,然後遇到鄭卓,兩個人說了幾句,然後她回到房間,曾玄銘轉身過來的時候就跟剛剛一樣,微微有些喘氣,好像剛跑步一樣。
  
  這麼說她那天跟鄭卓說的話,全部被曾玄銘跟蹤後聽到了,而他卻將計就計,昨晚故意引她去他房間,然後故意走開,她理所當然地一眼就看到了那份方案。
  
  她後退著瞪大眼睛看他,「你……你早就發現了,你什麼都知道。」
  
  「我是在幫你,他要你拿那個方案,我就讓你拿到手,相信你後來馬上交給了他。」他摸著下巴,眼裡閃過一抹精芒。
  
  原來她不知不覺中又成了曾玄銘的棋子,這對曾氏兄弟真是很可惡,鬥來鬥去,到頭來卻把她當猴耍。
  
  她頓時怒火中燒,揪緊背包帶,吸了幾口氣,「是,我是偷了你的方案把它交給了鄭卓,要告我的話悉聽尊便。」
  
  他又笑了起來,「我說了,我是在幫你,我看出來你好像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裡,所以你才不得已受他的指使。」
  
  「這些與你無關。」她別開臉,抓緊背上下滑的背包帶,這個曾玄銘太會偽裝了,他想從她這裡套話,再把她當一次棋子,門都沒有。



第一百三十章提出同盟

  轉身剛想走,背包被一股力氣揪住了,溫和的嗓音飄過來,帶著誘哄的口氣,「你只要告訴我究竟被他抓住了什麼樣的小辮子,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
  
  「你少在這裡騙我,我知道你又想利用我去對付他。」她拚命拽回了自己的背包,惱火地白了他一眼,「然後你把他卑劣威脅我的事情再告訴曾伯伯,更或許在你『不小心』的情況下傳出去,讓他名譽掃地,曾伯伯和曾氏裡的董事們對他的形象大打折扣,而你和你的太子幫又會重新恢復主權的地位……」
  
  可是曾玄銘不知道的是,鄭卓那個魔鬼還有個怎樣可怕的身份,這樣惹怒了,說不定曾玄銘會受到那個神秘組織的暗殺。兩個貨車司機無辜慘死,和奐哥哥車子即將爆炸的血腥場面,她可是親身經歷過。
  
  曾玄銘挑起眉,臉上流露出讚許的神色,「你很聰明,這麼複雜的關係你都能理清楚。」
  
  她又差點翻白眼,氣呼呼地警告他,「最後說一遍,我不是傻瓜,你們要鬥就去鬥個你死我活,不要把我也參進來。」
  
  「那好,先去吃早餐,有什麼事再說。」
  
  他出其不意地伸手扯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拽著她就進了後門,穿過走廊,跨過寬敞的客廳,直接進了餐廳。
  
  如果說那個魔鬼的大手是牢牢的鐵鉗,那麼曾玄銘的力道彷彿海綿,她奮力想掙脫,但這傢伙的力道雖輕,那隻手卻像磁鐵一樣粘在她手上,怎麼甩也甩不掉。
  
  「玄銘,你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史露雪正站在餐廳靠門的位置,現了有些怪異的他們,一個在拚命扭動,一個氣定神閒地往裡走。
  
  「沒事,鬧了點彆扭,戀愛中的人都是這樣。」曾玄銘看了絮兒一眼,臉上寫滿了寵溺的笑。
  
  「呵呵,年輕真好啊!」曾柏堂不由感歎著,笑瞇瞇地招呼著,「絮兒,別氣了,快來吃早餐吧。一會你告訴我玄銘哪裡欺負你了,我幫你教訓他。」
  
  誰跟他談戀愛了,她氣憤地拍掉曾玄銘的手,「曾伯伯,我沒有鬧彆扭。」
  
  這傢伙說謊時臉不紅氣不喘,既然他已經知道她是帶有目的接近他,那麼雙方就沒必要再繼續裝下去,就乘現在把話跟大家說清楚。
  
  「曾伯伯,其實我覺得我們不合適,我想……」
  
  她說到關鍵處,陡然感覺右肩上一緊,一雙深黑的眼眸裡透著受傷的神色,「絮兒,說來說去,你還在鬧彆扭。」
  
  這傢伙戲演和還挺像,她張了張唇,史露雪又插話進來,「絮兒,你看玄銘這樣在乎你,你就是有氣也該消了吧,我看你們最近的感情一直在升溫。」
  
  話音剛落,曾老爺子突然大笑了起來,「是啊,絮兒,別鬧彆扭了,有什麼事你跟曾伯伯說,曾伯伯幫你做主。」
  
  看著史露雪和曾老爺子不約而同笑得詭異,這到底是哪兒跟哪兒啊,絮兒直覺得頭疼,史露雪這個女人肯定又八卦到把『她昨晚留在曾玄銘房裡』的事告訴了曾老爺子,可事實根本不是這樣。
  
  她想說清楚,不能讓他們誤會,可他們沒有明著說出來,她更又不好唐突地拿出來解釋,到時候反而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下她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坐下來吃早餐吧,吃完早餐我送你去上課。」曾玄銘溫和地笑著,按著垂頭喪氣的絮兒坐到座位上。
  
  這個偽裝高手,他現在心裡一定樂翻天了,她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不過她是不會放棄的,一會到了車上她肯定要把話說清楚。
  
  迅速打量了一圈餐廳,鄭卓那個魔鬼好像不在,大概是拿到對那份方案就迫不及待地去想辦法對付曾玄銘了。
  
  悶悶不樂地吃完了早餐,她幾乎是被所有人的目光盯著上了曾玄銘的車。
  
  車子一開出曾宅,曾玄銘怔怔地看著她,突然冒出來一句,「他真有那麼好?」
  
  「什麼?」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鄭卓那小子真有那麼好,值得你急於和我撇清關係。」曾玄銘緊緊地皺起俊秀的眉,臉上撤去了溫和線條顯得緊繃著,盯著前方的目光隱約發出寒光。
  
  她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不關他的事,我只是想既然大家都說破了,戲就沒有再演下去的必要,以後你是你,我是我……」
  
  他稍稍側過頭,似笑非笑的看她,直笑得她心裡一陣發麻,警鈴大作。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冷不防說了一句,「要不要我們來個同盟?」
  
  「什麼同盟?」她吸了口氣,瞬間想到了什麼,「你是指……」
  
  「他們希望看到我們在一起,那我們就在一起,我們交往……」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前方,眼神裡透出精銳的光芒,隨後瞄了她一眼,「除非你在乎他,怕他吃味……」
  
  「笑話!我在乎他,我巴不得離他遠遠的,要不是他用……」她突然收住了口,直瞪著曾玄銘,這傢伙竟然用激將法,她差點就上當了。
  
  他聳聳肩,若有似無地笑了笑,「你的口氣好像真的很討厭他,我相信你,既然這樣,你應該沒什麼顧慮答應我提出的同盟要求。」
  
  這幾天曾玄銘為了配合她演戲,故意裝作溫文有禮有模樣,現在終於露出他狡詐的一面,她冷冷地別開臉,「不要,我不會答應的,要找人陪你演戲,不一定非得是我,曾伯伯問起來,就說我們不合適就行了。停車,我要下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33 PM

第一百三十一章濃濃恨意

  絮兒一臉堅持,曾玄銘沒再說什麼,車子在街旁停了下來,她逕自往車子相反的街道跑去,走到路口回頭見曾玄銘的車已經開走了。
  
  不對,有個古怪的疑點在心裡若隱若現,曾玄銘知道她是有意接近他的,那麼他是絕不可能讓鄭卓有機可乘的,這麼說來她昨晚拿到的那個方案很有可能是假的。
  
  意識到這一點,她頓時愣住了,那個魔鬼他知道了嗎?
  
  遠處鐘樓上的鍾告訴她時間快來不及了,曾玄銘這傢伙開的什麼車,這裡的路她不熟,四週一個公交站台都沒有。
  
  大概確認了一下方向,她往南邊的路口跑去,跑了一段路,身後有車喇叭聲,她沒理會,接著喇叭聲又響了幾下,像是開車的人故意按的。
  
  誰這麼無聊,她沒好氣地扭過頭,腳步一滯,一輛再熟悉不過的賓利車緩慢地停了下來。
  
  早遇不到晚遇不到,偏偏這個時候遇到,她認命地耷拉下頭,拉開車門。
  
  車內,鄭卓一雙幽暗的眼眸直直地注視著她,「上車!」
  
  「我現在有急事,趕時間。」她輕輕抿唇,說得理直氣壯,「有什麼事嗎?」
  
  「你不是要去盛天麼?順路。」他淡淡地彎起唇角,狹長的眸裡看不出情緒。
  
  急著去盛天,有車搭她當然不會拒絕,僅思考了零點零一秒,便趕緊坐了進去,一個問題同時又冒了出來,他怎麼知道順路?
  
  她舔舔唇剛想問,結果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遲疑了一會決定還是告訴他,「曾玄銘早就知道了我有意接近他的事,那份方案有可能是假的。」
  
  「我知道。」低沉的嗓音波瀾不驚,犀利的目光瞇了瞇,透出探視的神色,「你怎麼會突然好心告訴我這些?」
  
  她一愣,是啊,自己怎麼會告訴他這些,明明答應只要拿到那份方案就可以換得自由,可是他卻反悔了,撕毀了他們之前的約定,唾手可得的自由就這樣被他無情地奪走了。
  
  再加上他之前對自己所做的種種,她恨死他了!
  
  她別開視線,平淡的嗓音回答,「如果你發現是假的,一定會以為是我和曾玄銘聯合起來,我當然要說清楚。」
  
  車廂裡是一陣冗長的寂靜,她盯著窗外,左臉頰上落著一道灼人的視線,他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自從今天早上開始,他好像有點不一樣了,言談舉行裡似乎多了些什麼,但具體是什麼,她倒有些看不出來。
  
  窗外的路景逐漸靠近盛天大樓,她不自覺地打破了沉默,「你怎麼會知道我要到盛天?」
  
  他答非所問,手指輕叩著剛毅的下巴,「知道我想怎麼報復史露雪麼?」
  
  「你想說什麼?」她轉頭盯著那張佈滿了仇恨的冷漠俊臉,突然間有一種從心底滲透出來的戰慄,好像之前他說她是那個什麼戴維森派來的時候,也是這樣一種森寒的恨意。
  
  「要想讓你恨的人痛苦,最好的辦法就是奪走她最在乎的東西。」他面無表情地直視著盛天大樓,冰珠般的話語凍人心肺。
  
  她依稀知道他恨史露雪的原因,可能跟當年史露雪做為第三者插足,從而導致他父母之間的婚姻惡化,最終離婚有關。
  
  突然聯想到不明身份的人暗中收購盛天大量股份的事,她吞了吞口水,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史露雪是盛天旗下的藝人,你想掌握盛天。」
  
  深幽的眼裡劃過一抹驚詫,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嗓音裡透出冷冽的寒氣,「你似乎什麼事都知道。」
  
  她輕輕咬起唇,「唐盛集團總裁和屬下談論時,我是無意中聽到的,他們在查一個收購了盛天百分之三十股份的人。」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注意觀察著他的反應,長長的睫毛半垂著像是在深思著什麼,俊容上看不出表情,但她就是有種感覺,這個神秘人就是他。原來他真想做盛天的老闆,直接掌握史露雪今後的演藝道路。
  
  賓利車慢慢減速,最後停靠在盛開大樓前,她反射性去推車門,身後響起了他講電話的聲音。一會過後,賓利車開走了,她鬆了口氣,往大廳裡走。
  
  絮兒剛走到大廳門口,肩膀被猛力一撞,趔趄著向旁邊跑了幾步。
  
  「麥英祺,麥英祺,我們要見麥英祺……」
  
  幾十個歌迷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拉著橫幅,手裡高舉著鮮花、唱片專輯和各式各樣的禮物,瘋狂地尖叫著,「麥英祺,我愛你……我們要見麥英祺……我們要給他慶祝生日……」
  
  保安聞訊趕來,阻止這些瘋狂的粉絲,一時間大廳裡鬧哄哄的,亂成一鍋粥,震耳欲聾的聲音差點沒把天花板掀掉。
  
  絮兒這才想起,好像過幾天就是麥英祺的生日,想不到一個生日竟然有這麼多人記得,頭頂明星光環的人果然不一樣。
  
  她正在感歎,耳旁就聽到有人在說,「羨慕嗎?我相信有一天,也會有無數粉絲追著喊你的名字。」
  
  她一轉頭,見身旁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女孩,大概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此時正一臉微笑地看著她,「你是柳絮兒吧,我叫南方,以後你有什麼事就由我全權負責。」
  
  絮兒眨巴著眼睛,沒明白這個叫南方的女孩說得是什麼意思。



第一百三十二章奇遇蛻變

  南方拍了下絮兒的肩膀,笑瞇瞇地說著,「說白了我是你的經紀人,以後你的一切工作安排包在我身上。」
  
  「經紀人?」絮兒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個勁地擺手,「你搞錯了,我不是這裡的藝人。」
  
  「怎麼可能,你是叫柳絮兒吧?」南方手裡捏著一張照片,對著絮兒左瞧右看,隨後十分確定地說,「沒錯,就是你,快走吧,導演在上面等你,拿到了劇本,然後我們還要忙著簽約的事,以後你就是盛天旗下的藝人……」
  
  「等等。」絮兒連忙拉住南方的手,「我沒搞明白,不是說這次是比賽分名次的嗎?什麼簽約藝人?」
  
  南方像看怪物一樣盯著絮兒,「你不知道?你參加前不知道嗎?這次盛天籌拍電影,男女主角、其餘配角都訂下了來了,就差女二號,所以盛天就決定借這次招收新藝人的機會,定下演女二號的角色,最後導演挑中了你。」
  
  什麼?怎麼這些跟麥英祺和她講的完全不一樣,看南方不像是在說謊,難道說是麥英祺騙了她?
  
  「時間來不及了,導演和其它演員都等及了,叫我下來接你。」南方性急地拉起傻愣愣的絮兒進了電梯。
  
  絮兒壓下了惱火,輕聲問南方,「那麼,一二三等獎的事也沒有嘍?」
  
  「這是招收新藝人,又不是比賽,哪裡來的獎金?」南方正焦急地盯著跳動的數字,轉頭瞄了她一眼。
  
  果然如此,麥英祺那傢伙在撒謊,他到底有什麼目的,竟然撒謊騙她進盛天?
  
  「麥英祺在哪裡?他今天趕通告嗎?我想見他。」絮兒盯著光潔的電梯反映出自己的臉色,已經被氣得通紅。
  
  「他自出道以來,就是個萬人迷,老少通吃,想不到你也喜歡他。他是這次電影的男主角,你一會就可以見到他。」南方笑了笑,把絮兒的臉紅理解為即將見到偶像的緊張。
  
  那好極了,她非把麥英祺那小子撕了不可,絮兒恨恨地想著,什麼七萬五萬三萬獎金,都是麥英祺那小子撒的謊,她竟然被騙了,可惡,可惡!
  
  隨著電梯的上升,絮兒的拳頭越攥越緊。
  
  南方以為絮兒是在緊張,握了下她的手,笑著給她打氣,「柳絮兒,你不要緊張,今後這裡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大家以後慢慢都會熟悉起來。」
  
  南方的手暖暖的,絮兒的手不由鬆了下來,「你叫我絮兒好了。」
  
  「你這麼不見外,那我就不客氣了,以後我們工作上還有好多時間在一起,我比你大,你就叫我南方姐。」
  
  「嗯,南方姐。」絮兒輕輕叫了一聲,低下頭,懊惱著那三萬塊獎金成為泡影的事,不禁歎了口氣。
  
  南方看出了她有心事,「絮兒,你剛才說什麼一二等獎的事,你是不是很缺錢?」
  
  絮兒盯著腳尖沒說話,她想自己現在應該直接跟南方說辭演的事,「南方姐,我想我不用上去了,你幫我去跟導演說一聲,我可能沒辦法……」
  
  一聽絮兒不想演,南方急得差點沒跳腳,「別呀,絮兒,你不知道這次紀導選中了你,高興得不得了,直說你將會是這次電影的一大賣點,要是你辭演了,他非要氣死不可。」
  
  「可是我真的演不好……」絮兒繼續盯著腳面,記得那天紀導說把演員定下來時高興的模樣,她也知道篩選演員不易,可關鍵是她沒有演戲的經驗,與其被人罵演技爛,影響電影的名聲,倒不如直接辭演。
  
  「紀導拍過好多有名的電影,尤其擅長這種愛情片,他看人很準的,不會錯,你放心好了。」南方還在勸說,電梯門開了,她拽著絮兒出了電梯,嘴裡不停地說著,「你要辭演自己當面跟紀導說,我可做不了主。外面好多人想成為盛天的藝人還進不來呢,要知道我們的簽約費可是在業內的佼佼者……」
  
  絮兒下意識地問著,「簽約費大概能有多少?」
  
  「對啦,我怎麼忘了,你缺錢。」南方頓時停了下來,笑瞇了眼,伸出一根手指,笑得賊賊的。
  
  「一萬。」絮兒幾近失望地讀出了這個數字,雖說與她要的三萬少了一些,但畢竟是一萬塊呢,那可抵得上她一年的生活費了。
  
  「小傻瓜,再加個零。」南方的笑聲更大了。
  
  「十萬?」絮兒的眼睛瞪得有銅鈴這麼大,「怎麼這麼多?」
  
  「那是。」南方頓時得意了起來,「所以我說我們公司簽約費高啊,誰不想進來,你想你一個新人進公司就這麼多,以後還有廣告費,封面雜誌費……」
  
  絮兒沒聽清下面的話,她只知道自己如果答應的話就有十萬塊了,還掉史露雪的錢,她可以有六萬塊的存款,那麼連續幾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就有著落了。
  
  見勾起了絮兒的興趣,南方知道誘導起了作用,「我的姑奶奶,這下可以跟我去見紀導了吧,是要辭演,還是簽約,你自己拿主意。」
  
  絮兒恍惚著被拉進了一間會議室,與普通公司的會議室不同,裡面擺著一圈乳白色的真皮沙發,幾個打扮入時的男女正在低聲聊天。
  
  粗略環視了一圈,一張張熟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這些不都是經常在電影電視裡看到的明星嗎?
  
  「紀導,人帶來了。」南方拉著絮兒大叫了一聲。
  
  被大家圍在中心的紀導抬起頭看到絮兒,笑著招了招手,「柳絮兒來了,快過來,所有人都到了,就差你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41 PM

第一百三十三章命運齒輪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柳絮兒小姐是這部《欠你一生》裡的女二號,她是我昨天親自挑選出來的,我相信她有這個實力把這個角色演好。」
  
  紀導這樣頭一個就介紹絮兒,似乎絮兒比主角還重要,霎時所有的目光全聚到她身上,南方帶頭鼓掌,大家不禁跟著鼓起掌。
  
  她是通過努力得到的這個角色,沒什麼好難為情的,落落大方地站了起來,語帶謙虛地說著,「大家好,我叫柳絮兒,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以後請各位前輩多多關照。」
  
  「一定!」
  
  「沒問題!」
  
  大家高聲在應和著,看著一張張親和的笑臉,絮兒悄悄放下心來,其實明星也是人,他們並不像平常人想像得那樣高高在上。
  
  「先把劇本發給大家。」紀導笑著一揮手,導演助理按順序開始發劇本。
  
  絮兒的手臂被捅了一下,轉頭迎上麥英祺光亮的眼眸,「太好了,絮兒,真想不到這次你成功了。」
  
  原來麥英祺坐她在旁邊,想起他欺騙自己的事,她就一頭火,冷哼著往旁邊挪了挪。
  
  「絮兒……」麥英祺不死心地想要跟她說什麼,紀導注意到了這裡,看了看冷著臉的絮兒,又看了看麥英祺,「怎麼了,英祺?」
  
  「沒事。」麥英祺坐正了身子,接過了助理發到面前的劇本,低頭翻著紙張的時候,唇角上揚著弧度。
  
  這小子還在樂,絮兒氣呼呼地鼓起腮幫,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責問他原因,還是好朋友呢,從頭到尾都在隱瞞她。
  
  「咦,露雪姐來了。」一個聲音驚奇地叫著。
  
  「露雪姐,你來晚了,但我給我留了座,到我這裡來坐。」
  
  「露雪姐,好久不見!改天我們聚聚……」
  
  「聽說你這次演的戲觀眾又是一片好評,看來你演技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絮兒看著史露雪款款從門外進來,大家熱情地打著招呼,想不到這個女人在娛樂圈裡人緣倒不錯。再一想這次是劇組裡演員會面,史露雪到這裡,難道她也參演嗎?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從史露雪走進來到現在,絮兒就坐在紀導旁邊,史露雪跟紀導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後,就一直跟身旁的男影星說話,唯獨對絮兒一點都沒有留意到。
  
  或許史露雪不想讓大家知道她們的關係吧,絮兒不在意地撇撇唇,其實最不想被別人知道這件事的人應該是她才對,不然肯定會有謠言說她是靠了史露雪的關係才進來的。
  
  「劇組裡的人都到齊了,我長話短說。」紀導拍了拍手,高聲說著,「劇本現在發到每個人的手裡了,大家拿回去研究一下各自人物的劇情和台詞。我知道各位都是大明星,今天難得推掉一些通告聚在這裡,也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五天後盛天舉行開機儀式,到時大家再見!」
  
  絮兒第一次看到劇本,不免有些好奇,低頭翻看著這部叫《欠你一生》的愛情電影劇本,等到她抬起頭的時候發現整個會議室裡就剩下三個人,紀導,南方,還有她恨得咬牙切齒的麥英祺。
  
  看她的臉色就知道被氣得不輕,麥英祺帥氣的臉上露出了不安,幾近乎是討好地靠了過來,「絮兒……」
  
  「麥大明星,請問我跟你熟嗎?」她眨了眨眼,語氣陌生而客套。
  
  麥英祺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絮兒,你……」
  
  「我的大少爺,你怎麼還在這裡,車子在樓下等你半天了,別忘了你還有個簽售會,歌迷現在都鬧翻天了……」羅良突然出現在會議室裡,火燒屁股一樣跑過來拉住麥英祺。
  
  麥英祺被拉著跑到門口回過頭看了眼絮兒,羅良似乎是故意的,硬拖著他跑了出去。
  
  絮兒抿了抿唇,她能感覺到羅良好像不太喜歡她,正確地說是不太看好她,其實她自己都有這種感覺,像她這種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怎麼可能會把戲演好。
  
  南方貼著紀導的耳朵,低聲耳語著什麼,含笑的目光瞄了絮兒了幾眼,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南方說得是什麼內容。
  
  聽南方說完,紀導咳嗽了幾聲,絮兒知道他要跟她說什麼了,索性自己先承認,「紀導,可能南方姐都跟你說了,我覺得我可能演不好這個角色,我沒有得到專業的培訓和……」
  
  紀導抬頭制止她的話,表情有些嚴肅,「柳絮兒,要是你擔心的是這個,我可以讓專業的老師在開機儀式前五天的時間時給你進行一些突擊指導,專門幫助你分析怎樣演好這個人物,讓你能更加好地把握住這個人物的內心世界,你看這樣行嗎?」
  
  絮兒微微一怔,她完全沒料到紀導會這樣安排,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南方在一旁乾著急,拚命搖晃著她的肩膀,「絮兒,這對你來說是個好機會,趕緊答應呀。」
  
  「我敢保證,只要你肯用心學習,演活這個人物並不是難事。」紀導信志滿滿地看著絮兒,「關鍵就看你能不能花十二分的精力來揣摩這個人物,我看人不會錯,你有這個天份演活這個人物。」
  
  聽到這樣慷慨激昂的一段話,絮兒心裡的一根弦被觸動了,紀導這樣周全地幫她,鼓勵她,她想放眼娛樂圈好像沒有幾個導演能做到這個份上。
  
  再說籤約費實在太誘人了,她仔細思考了一會,點了點頭,「紀導,謝謝你能看中我,我想不管怎樣,我會努力,不辜負你的期望。」
  
  「太好了!」紀導拍著手,大笑著看向南方,「這可是你第一次做經紀人,柳絮兒是個好女孩,你以後可得給我認真去做。」
  
  「我知道了,爸。」南方撒嬌地挽起紀導的手臂,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絮兒傻愣愣地看著這兩個人,弄了半天,敢情他們是父女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塵埃落定

  南方把頭靠到紀導的肩膀上,看著目瞪口呆的絮兒,「嘻嘻,你別笑哦,他是我爸,在盛天只有總經理魯伯伯知道我們的關係,別的人都不知道,所以你要幫我保守秘密。」
  
  「在大家的面前,他是紀導,我是一個剛進公司的小小經紀人。」
  
  「我不會說出去的。」絮兒笑著點頭,掂著手裡沉甸甸的劇本,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紀導這麼器重她,從現在起她必須要努力用功才行。不成功便成仁!
  
  「時間差不多了。」南方看著手錶,嘀咕了幾句,跑過來拉起絮兒,「約好的簽約時間快到了。」
  
  「現在嗎?」絮兒不由抱緊了手裡的劇本,簽約了就等於正式進入盛天,她就和麥英祺一樣成了盛天旗下的一名藝人,但有些不同的是她只是個一無所知的新人。
  
  走出會議室的時候,南方轉頭淡淡地看她,「你今天應該有空吧?離開機的時間不多了,下午可以安排專業的老師對你進行演戲方面的培訓。」
  
  「可是我下午還有兼職,可能沒時間。」絮兒搖了搖頭,自己才在志瑞做了一個星期不到,一個月的薪水還沒拿到呢。
  
  南方歎著氣,盯著絮兒問,「你兼職一個月多少錢?」
  
  絮兒豎起了一根手指。
  
  「才一千塊?請問你今天得到的簽約費是多少?」南方又歎了口氣,口氣像是老成的小老太,「你想想看兩者哪一個多哪一個少?」
  
  絮兒微微抿唇沒有吱聲,她當然知道南方是什麼意思,可她畢竟在志瑞做了一段時間,並且是辛辛苦苦,在董堯的毒舌下艱難存活下來的,現在好不容易做順手了,要輕易放棄她有點不甘心。
  
  南方搭著絮兒的肩,極認真地說著,「我的柳大小姐,一心不能二用,何況現在是三用,你還是學生,既要上課,又要趕著拍戲,現在你又要說做什麼兼職,這樣吧,你只能三選二。」
  
  絮兒略微遲疑了一會,「南方姐,你看這樣可以嗎?我想先再做幾天,到時候我再辭職,這樣說不定還能拿到點薪水。」
  
  「我的姑奶奶,我算是認識你了,你如果忙得過來,你就再做幾天兼職吧。」南方擺著手,做出了讓步,轉過頭又在小聲嘀咕著,「除非是鐵打的,我就不相信你能像陀螺一樣轉得過來。」
  
  一個多小時後,絮兒還是難以相信身份的轉變,腦袋一陣發懵,她記不清南方又在耳朵旁說了些什麼,而自己又是怎樣在合同上簽上名字的,她只記得最後她站起來的時候,南方跟她說籤約費十分鐘後將劃到了她的帳戶上,她可以去銀行確認一下。
  
  簽約了和麥英祺、史露雪同一家公司,今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千萬不要說出去,替我保守秘密……」不知從哪裡飄來一個刻意壓低的警告聲音。
  
  這個聲音怎麼這麼耳熟,絮兒疑惑著停下腳步,有點像史露雪說話的聲音,她在跟誰說話。
  
  「你還不放心我嗎?我說話算數,再說你女兒確實是個好苗子,你不說我都知道,她是個有個性的女孩,可不像一般年輪人那樣喜歡不勞而獲,攀關係……」
  
  「那就好……昨天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就告訴你她和我的關係,你偏不聽,還是挑中了她……」
  
  「你不說她是你女兒還好,當時你一說我就有個直覺,她百分之九十遺傳了你的演戲天分,接觸了幾次,我很肯定地說她現在是塊石頭,只要加以磨合,她就是塊美玉……還有她有時候不輕易流露出來的眼神很特別……」
  
  這陣竊竊私語聲太耳熟了,她驚住了,是史露雪和紀導的聲音。
  
  不知她有沒有感覺錯誤,當最後提到她眼神時,史露雪又在沉默,隱隱有種避之不談的厭惡,她的眼神怎麼了?
  
  她下意識用手摸著眼睛,腦海裡靈光一閃,會不會她的眼神像她那個素未謀面的爸爸,所以史露雪才會厭惡之極。
  
  她真的那麼討厭爸爸嗎?也沒錯,如果不討厭,當年他們就不會離婚了。
  
  她怔怔望著那個微露出門縫的紅木門,聽到有高跟鞋的聲音,她急忙閃身藏進了角落裡。
  
  直到高跟鞋的聲音逐漸消失了,她才走出來,跑到電梯前按下了按鈕,心裡沉沉的,太多的事情像一團亂七八糟的毛線一樣揉在一起,她想自己必須要找個地方清靜清靜,好好想想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路過自助銀行,腳步不由邁了進去,顫抖著去按查詢按鈕,屏幕閃了閃,跳出來一串數字,她數了兩遍,果然是那筆錢。迅速取了三萬,塞在背包裡,然後不放心地用手按了按,錢取到手,她想自己簽約的事不能再更改了,違約金她記得很清楚,是筆天文數字。
  
  這所大學是她在外婆的殷切期盼下考上的,她不能放棄,所以還得繼續上課,淺淺的家教她也必須堅持,她只有淺淺這一個妹妹。兩個星期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相信很快就過去。
  
  跑到公交站台,她打算去別墅拿自己換洗的衣服,下車後離別墅還有段路,她隨意看著櫥窗裡模特身上的漂亮衣服,無意中掃到身後好像有個鬼鬼崇崇的身影。
  
  那次殺手跟蹤的事還記憶猶新,她頓時手腳冰涼,腳步不禁放慢了許多。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43 PM

第一百三十五章防身武器

  試著往左邊的街道走,玻璃窗上反射出那個身影也跟著往左走,她又故意蹲下繫鞋帶,側過頭瞥了眼櫥窗,那個身影也停了下來,不停地朝她這裡張望。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這個人果然是在跟蹤她。這些殺手的目標是那個魔鬼,有本事去找他啊,老跟蹤她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做什麼?
  
  絮兒憤憤地嘀咕著,轉身進了一旁的藥店,她假裝買藥,見那個身影直接往前走,不一會就消失了。
  
  不由有些驚訝,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跟蹤的?如果是的話,她走進藥店的時候應該會在外面等她再出去,又怎麼會直接走掉呢。
  
  絮兒正在迷惑不已的時候,一個女孩從藥店門口跑了進來,大聲嚷嚷著,「阿姨,阿姨……」
  
  「你有什麼事?」那個被叫做阿姨的藥店營業員站在櫃檯後問。
  
  「你給我的這個藥我吃了怎麼不對勁?例假十天前才剛剛來過了,前天吃了你的藥,就又來了……」
  
  「你一天到晚盯著電腦,眼皮不自覺地跳,引起面部痙攣,這個藥的作用是活血,對緩解面部神經有一定的作用,我前天跟你說最好去中醫針灸,你去了嗎?」
  
  藥店營業員態度倒是不錯,耐心講解著,女孩恍然大悟的表情,難為情地說著,「我沒有去,聽你這樣一說,我馬上去中醫院,可是我這個……怎麼辦?」
  
  「只要不吃藥,過幾天就沒事了。」
  
  無意中聽到這段交談,絮兒突然間有了主意,等那個女孩走後,她趕緊跟那個營業員說,「阿姨,也給我拿兩份這種活血的藥。」
  
  對方盯著絮兒的眼睛,順手拿了兩盒,「小妹妹,你也長時間坐在電腦前吧?」
  
  「呃……是啊。」絮兒付了錢,嘴裡隨便搪塞著,「我喜歡打遊戲,這幾天也覺得眼皮有的時候會跳,所以買點藥。」
  
  出了藥店,長舒了口氣,不管這個藥有沒有效果,她一會回別墅就吃,但願在夜晚來臨之前會有預期中的效果。
  
  她掏出鑰匙開了別墅的側門,直接跑到樓上迅速整理了幾件衣服塞到背包裡,大大的背包頓時鼓了起來,她拎著鼓囊囊的背包下了樓,外面響起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她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飛奔進了廚房,緊緊關上了門,他又不做飯,應該不會跑進這裡。
  
  心在撲通撲通亂跳,靜聽了一會,外面沒了動靜,大概是上樓了,她拍著胸口鬆了口氣,突然笑了起來,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又不是做壞事。住在曾宅這幾天,他知道她現在為了淺淺功課的事,天天住在曾家客房,現在回來拿衣服,被他撞見了沒什麼大不了。
  
  自己大概是被之前那個可疑的跟蹤者弄得有些杯弓蛇影了,她想了想,覺得自己要懂得自救,最好再預備一瓶防狼噴霧器。
  
  跑到冰箱裡找了瓶水,她吃了兩個藥片,肚子不爭氣叫了起來,看到冰箱裡有一盒牛奶,又隨手拿了兩個番茄,一陣風捲殘雲後飢餓感退了下去,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低頭的目光注意到桌腳下有個茶杯大小的瓶子,好像是那種噴霧的打蟲藥水瓶,她眼珠子轉了一圈,瞬間來了主意,走到冰箱旁一排櫃子前停下,打開最左邊的一個抽屜,果然她上次做菜時無意中發現的一袋紅辣椒還在。
  
  打開袋子,鑽出一股辣得嗆鼻的味道,喉嚨直發癢,咳嗽了幾聲,這個好像就是辣椒中最辣的朝天椒。看來運氣不錯,找到這麼辣的辣椒,用這個做成世上獨一無二的防狼噴霧器,要是那些殺手敢對她動手的話,非要他們嘗嘗厲害,她柳絮兒可不是任人宰殺的羔羊。
  
  她連那個魔鬼都不怕,還怕這些小羅羅。
  
  她得意地笑了起來,找來一隻大碗,把辣椒全倒進去,又加進了一些水,搗成汁,過濾掉辣椒皮和辣椒籽,再把刺鼻的紅辣椒水倒進噴霧瓶裡,蓋上蓋子。
  
  滿意地拍了拍手,轉身去洗手,一個欣長的身影突然映入眼簾,她被嚇得退了一步,他怎麼會在這裡?
  
  踱著輕緩的步伐,鄭卓拿起瓶子,狹長的眼眸微瞇起,目光緊緊鎖在她身上,「嗯?這是什麼?」
  
  「還我。」她奔過去想要奪過來,這可是她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得意之作。
  
  他迅速躲開她伸過來的手,嗓音裡含著陰冷的寒意,「你是想用來對付我。」
  
  「不是,我是用來對付那個殺手。」她情急之下說了出來,乘他閃神之際,慌忙奪了過來,像寶貝一樣握在手心,然後拉開拉鏈放進背包裡,這可是她以後安全的最佳保障。
  
  「什麼殺手?說清楚。」他凌厲的眼眸閃著逼人的光芒,面孔上的冰霜更厚了,「不要騙我。」
  
  「剛才我回來的時候,在路上發現一個可疑的人跟蹤我。」她瞪著眼看他,真搞不懂這些人怎麼老喜歡跟著她。
  
  他垂著眼睫毛,似乎是在深思著什麼,優美的唇片吐出沉穩的嗓音,「告訴我,那個人長什麼樣?面部有什麼特徵?」
  
  「特徵?」她眨著眼睛仔細回想匆匆一瞥的記憶,「長得跟普通人一樣,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就穿了一套普通的灰衣服,老跟著我,探頭探腦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紛亂心緒

  他輕嗤了一聲,犀冷的光芒從半瞇的睫毛裡滑過,「戴維森派來的殺手都是高鼻樑,深眼窩,你應該比我還清楚才對,怎麼還用我來提醒你。」
  
  高鼻樑?深眼窩?這些面部特徵與亞洲人有本質區別,是外國人嗎?這麼說那個戴維森還是個外國佬?她最初是在拉斯維加斯遇到鄭卓,這麼說這個戴維森是個美國人。
  
  再一想他似乎意有所指,她瞬間明白了,他又以為她跟那個什麼戴維森是一夥的,按壓下怒火,她平靜地問著,「那這個人是什麼人?」
  
  他抿唇沒有說話,眸光蘊滿了意味深長的神色。
  
  她回想剛剛經歷的奇怪跟蹤畫面,遺留在心裡的疑問慢慢越積越多,好像上次她從蛋糕店裡出來打算攔車回志瑞時遇到他,他就說順路,還有今天早上那次,她沒說自己要去盛天,他也說順路,這些難怪僅僅是巧合。
  
  他派人跟蹤她?心底突然冒出來一個猜測,她霎時全明白了,真是他的人在跟蹤她,所以他才會對她的所有事瞭如指掌,原來她每天的行蹤全在他眼皮子底下。
  
  她恨恨地咬著牙,那個鬼鬼崇崇跟著她的人根本不是什麼殺手,而是他的手下。
  
  「怎麼?想通了?」他唇邊扯出了一絲譏笑的弧線,目光掠過她因憤怒而微微浮出紅色的臉頰,隨後望進了她那雙清澈的水眸裡,微微閃著神秘的懾人亮光。
  
  沒來由地,有種微妙的情愫從胸口漸漸滋生出來,深沉的眸底暗藏著些許異彩,跟她走得越近,他每次總能從她身上有新奇的發現,她竟然會想到用這個方法做防身的武器,而不向他求救。
  
  教他忍不住都開始佩服起她的個性和聰明才智,只可惜她是某個別有用心的黑手黨頭目派來的。但這點他根本不放在眼裡,她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的眼底下,她玩不出什麼花樣。
  
  經過了昨晚徹夜的索取,他似乎永遠也嘗不夠她的滋味,不得不承認她就像是帶著鮮艷色彩的罌栗花,只消吸上一口便能使人染上了毒癮,不幸的是他就是那個吸了第一口的人。
  
  留她在身邊,他想試試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大的魅力,或許他只是太思念青黎了,思念一個人需要太多的力氣,他必須要支撐著自己不倒下,直到她醒來的那一天。
  
  這個魔鬼臉上的表情太恐怖,不斷變幻著古怪難辯的神色,她下意識地握緊背包帶,一臉警惕地往旁邊移了幾步。
  
  「晚上去我房間。」他緩緩地吐出低醇的嗓音,深幽冰冷的眸裡注入了一抹火熱的溫度,隨後轉身出了廚房。
  
  朝著他的背影揮舞了幾下拳頭,她發洩著不滿,同時一絲惶恐攫取了她的心,但願那個藥會幫她成功避開這傢伙的魔爪。
  
  離兩點還差五分鐘到了志瑞,她先去茶水間泡了杯咖啡端在手裡,排練室裡模特們換好了衣服,斷斷續續從後台跑了出來。
  
  絮兒剛把咖啡放在董堯常坐的椅前的桌上,就聽到尖細的嗓音在大聲說,「音箱師準備好了嗎?開始!」
  
  剎那間,整個排練室裡充斥著動感十足的音樂,模特們手裡拿著模型一個個走上了T台,這是在為L&K化妝品新產品發佈會做排練,絮兒記得明天好像就是正式發佈會了。
  
  令她頭疼的是,明天她既要去盛天上培訓課,學校裡又有一整天的課,怎麼辦?
  
  「柳絮兒,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明天下午在發佈會前你必須早點到酒店會場,知道嗎?」這時候董堯拋來的一句話無疑更加使她為難。
  
  思量了半天,她決定硬著頭皮讓同學明天幫忙請假,上午去盛天,下午去L&K新產品發佈會,晚上再回去幫淺淺補習。這樣一盤算,一天的行程除了睡覺的時間好像都排得滿滿當當,不禁有些無奈地想笑,她不會比美國總統還要忙吧。
  
  五點左右,忙了一下午,她搭公交車回曾宅,路過一家小超市的時候她進去買了一個信封,腳步輕快地回到曾宅。
  
  估計著淺淺還有一會才回來,她繞到別墅西面的空地上去收早上曬的衣服,結果女傭說已經幫她收好了,送到房間裡去了。
  
  她回到房間,果然看到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擺在床上,把自己的衣服掛進衣櫥裡,那件桃紅色的襯衫和休閒長褲單獨放到一旁,晚上再還給他。
  
  她仔細數好兩萬八千五百七十三,然後裝進信封裡,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上樓前她問過女傭了說史露雪下午就回曾宅了,在房間裡休息。
  
  只要把錢還給史露雪,她就徹底和這個女人沒有關係。一口氣奔上了六樓,沒走幾步,從中間一個房間裡就走出了一個人影,正是史露雪。
  
  「你怎麼來了?」看到絮兒上了六樓,史露雪顯得有些詫異,隨即看到了絮兒手裡的信封,瞬間明白了什麼,臉上浮出古怪的神色,「你還是簽約了盛天,拿到了簽約費。」
  
  沒理她說什麼,絮兒向步走過去把信封塞給她,「這裡是兩萬八千五百七十三塊,是我欠你的,你數一下,從此以後我們就當誰也不認識誰。也請你放心,我死也不會跟任何人提我們的關係,包括盛天裡的人。」
  
  史露雪沒看手裡的信封,只是盯著絮兒冷冷的臉色,一句話也不說。
  
  絮兒的喉嚨艱澀得火燒一樣難受,「誰也不認識誰」這句話說得輕鬆,卻彷彿一下子把她和這個給了自己生命的女人間唯一一根薄如絲的線扯斷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44 PM

第一百三十七章謎樣身世

  自己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絮兒有些自嘲地想,轉身下樓,史露雪的聲音卻在背後響起,「絮兒……」
  
  聲音很輕,意外地帶著些顫音,絮兒從沒有聽到史露雪這樣叫她,平常為了演戲給曾家的人看,史露雪叫她的名字時總帶著一些做作的味道,可這次不樣,史露雪的音調裡透著一點無奈和……矛盾。
  
  高跟鞋踩在走廊厚厚的地毯上發出悶悶的響聲,「知道為什麼我生下你到現在,我一眼都沒有去鄉下嗎?因為我討厭你。」
  
  這樣直白的話,帶著濃濃的數落和恨意,絮兒一點也不驚訝,平淡地回過頭,「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恨我?或許你恨的人不是我,是另一個給了我生命的人。你恨我爸爸……」
  
  「住口!不要提他,不要提那個早該下地獄的惡魔……」史露雪的臉突然變得有些扭曲,她捂著耳朵像是聽到什麼恐懼萬分的事,不斷後退,一直到退到牆根。
  
  絮兒愣住了,她沒想到自己史露雪這麼恨爸爸,一時間千百種猜測在腦海裡飛馳而過,忍不住問著,「我……爸爸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想知道他的名字,他住在哪裡?他結婚了嗎?他為什麼不來看我?」
  
  「不要問,不要問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史露雪的情緒幾乎失控,突然跑了過來,一把推開站在樓梯口的絮兒。
  
  看著彷彿一下子受到嚴重刺激的史露雪,絮兒跌坐在地上,遲遲回不過神來,史露雪的反應簡直太反常了,這下更加肯定曾經在史露雪和爸爸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爸爸是酒鬼或是賭徒?他是不是經常喝醉了酒或是賭輸了錢就打史露雪,所以史露雪才會恨他,不想提到他的名字?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真相到底是什麼?絮兒怔怔著下樓,腦海裡亂哄哄的,一時間所有的猜測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
  
  幫淺淺補習到了八點,傭人準時來敲門說是開飯了,淺淺把筆一扔直嚷嚷著肚子餓死了,拉起絮兒跑下了樓。
  
  飯桌上,絮兒埋頭若吃,中午的兩個番茄早就在肚子裡沒影了。淺淺沒精打采地垂著頭,有一筷沒一筷挑著碗裡的米粒,不用猜都知道是因為某個人不在而引起的。
  
  那個魔鬼最好天天晚餐都不在,這樣她才不會感覺到壓力,還有為了淺淺好,那傢伙最好少出現在淺淺的面前,盡早扼止淺淺這種小女孩迷戀兄長式的幻想。
  
  絮兒吃了八成飽,動作漸漸慢了下來,感覺到斜對面有一道視線的注視,她掃了眼曾玄銘,那傢伙老是一個勁盯著自己看,沒看過肚子餓的人吃飯麼?
  
  她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沒想到曾玄銘那傢伙輕輕咀嚼著食物,反倒揚起眉浮現出一個溫和的笑臉,而他們的「眉來眼去」瞬間引起了曾老爺子的關注,「玄銘,怎麼今天沒見你跟絮兒出去約會?該不會真是小倆口真在鬧彆扭……」
  
  絮兒正在低頭喝湯,差點沒被「小倆口」這個曖昧的詞嚇得把嘴裡的湯噴出來,她抽了面紙捂起唇咳嗽著,曾玄銘這隻狐狸絕對是故意這樣做好引起曾老爺子的注意。
  
  「老爺,二少爺回來了。」管家走進來報告。
  
  淺淺剛剛還死寂沉沉的臉轉眼陽光普照,高聲吩咐女傭趕緊佈置碗筷。
  
  唉,淺淺這個小丫頭的心思真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絮兒咬著筷子歎了口氣,挑起碗裡寥寥無幾的幾顆米,幾乎是一粒一粒往嘴裡送。
  
  眼角的餘光瞄到那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坐到淺淺的對面,這麼長時間她似乎在曾宅裡看出了這兩兄弟的異樣,曾玄銘好像盡量扮演著溫和的乖寶寶角色,而鄭卓那傢伙更多的是沉默,可正是這種沉默,總讓曾老爺子對他另眼相看,時常沒話找話說,譬如現在。
  
  「卓亞,你剛坐上總經理的職務,工作忙到現在才回來,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和玄銘這個哥哥多溝通溝通。」
  
  曾老爺子故意把「哥哥」這個詞加重了語氣,看來這兩兄弟在曾氏暗中暗爭暗鬥的事已經傳到了老爺子的耳朵裡,他也有些坐不住了。當初他讓鄭卓進駐曾氏可能並沒有想到這兩兄弟會鬥得這樣厲害,只以為會共同管理好曾氏。
  
  「嗯,我會的。」低沉的嗓音吐出和氣的音量完全找不到一絲破綻,曾老爺子縱使有話也不好再說什麼。
  
  把最後一顆米粒掃進嘴裡,絮兒正想推開碗筷,突然耳尖地聽到曾老爺子饒有興致地提起關於盛天的事。
  
  「玄銘,盛天收購的事進行得怎麼樣了?」
  
  「我已經拿到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唐盛集團尹洛寒得到了百分之九,還有百分之三十被人買走了,現在我們和唐盛兩邊的人都在找這個百分之三十的下落,可是一直沒找到,我有種預感,對方這樣神秘,我們一點對方的資料都沒有,可能盛天會落在這個人的手裡。」
  
  曾玄銘或是曾老爺子千方百計想要收購的公司被某個人輕易就得手了,絮兒看著坐在曾玄銘身旁的鄭卓,他不緊不慢地咀嚼著嘴裡的食物,一副事不關己,置身事外的模樣。
  
  這個魔鬼偽裝的功夫簡直無懈可擊,要不是她事先已經知道,肯定也會被他騙了。忍不住盯著那張若無其事的俊容企圖找到些異樣的痕跡,手臂被輕碰了一下,淺淺奇怪地看著她。



第一百三十八章誤打誤撞

  她急忙調回視線,裝作隨意看看的樣子,淺淺這個小丫頭太敏感了,上次她保證說自己不喜歡這個魔鬼才換得了她的信任,姐妹間的關係才親近了一些,可不能前功盡棄了。
  
  豎起耳朵仔細聽他們下面的談話,但曾老爺子只鄭重地說了一句,「你露雪阿姨對盛天很有感情,再有幾個月我們結婚就快二十年了,我想把盛天買下來給她當結婚週年禮物。到時候她看到自己就是盛天的老闆娘,肯定很高興。」
  
  原來是曾老爺子授意曾玄銘收購盛天,她看了眼曾玄銘,對方也在若有似無地瞥了她一眼,四目相交的時候,她似乎看到了他眼底有股異樣的光芒閃過。
  
  腦海裡驟然有個大膽的猜想,鄭卓不喜歡,甚至是恨史露雪,那麼曾玄銘對於這個後媽的好感度肯定也是相差無幾,或許他根本沒有盡力在收購,只是做個樣子敷衍敷衍曾老爺子而已。
  
  看了眼淺淺左邊的空位,開飯前曾老爺子只說史露雪身體不舒服晚飯不吃了,她當時就有種感覺可能跟之前兩個人的不歡而散有關,想不到爸爸的影響對史露雪這樣大,這更加勾起了她想要知道真相的好奇心。
  
  到底當年他們之間有著怎樣的矛盾,史露雪的反應處處透著古怪。她真想找個知情人來問問,可找誰呢?外婆去世了,曾老爺子好像知道得並不多,這個世上難道就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事嗎?爸爸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真的是爛賭鬼嗎?
  
  晚飯後,又幫淺淺複習了兩個多小時,絮兒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間,抱著洗乾淨的那套衣服,認命地歎了口氣,她不得不去那個魔鬼那裡報導。
  
  想起他昨晚無休止地掠奪,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知道下午吞的藥片有沒有起作用,她好像到現在沒感覺到什麼。
  
  大概是那個方法也是針對各人吧,說不定是那個女孩吃了有用,到她身上就不靈了。
  
  不行,還得去檢查看看,她放下衣服跑進洗手間,十分鐘後滿臉帶笑出來了,想不到這個誤打誤撞的方法效果顯著,事情真得如她所想得那樣,例假又來了。
  
  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十一點不到,被人發現她進那個魔鬼的房間就大事不妙了,她窩進沙發裡拿了本書翻掉,打算再過半個小時去。
  
  看了不到五分鐘,放在手邊茶几上的手機震動起來,隨手拿起來接聽,電話那頭瞬間傳來不耐煩的慍怒嗓音,「限你三分鐘內馬上過來!」
  
  「現在出去可能會被人看……」她才說了一小句,電話就掛斷了。
  
  這個傢伙沒有腦子嗎?都說了現在去會被人發現,可惡!她甩掉電話,認命地抱起衣服,一路上擔驚受怕,不停張望,生怕被曾家的人撞到。
  
  尤其到了四樓的時候,她更是十二萬分地小心,好不容易到了五樓,她又回頭看了看身後,這才放心地走進去。
  
  見他的身影佇立在窗前,她悶聲說著,「衣服洗好了,還給你。」
  
  拉開衣櫃把衣服進去,這才發現面前整整齊齊擺了一堆衣服,看顏色明顯是三十多歲女人穿的款式和顏色。
  
  這麼說他說得沒錯,這些衣服不是青黎的,而是屬於他的母親,那天他特意挑了一套稍微年輕一點的衣服給她。意識到這點,不知為什麼,胸口莫名地微微湧上一股微妙的別樣甜意。
  
  她帶著困惑的心情關好衣櫃,轉過身差點撞上一堵結實的肉牆,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脖側,他支著手臂將她困在衣櫃與壯碩的胸膛之間,滾燙的體溫瞬間勾起了昨夜纏綿的回憶,她的臉騰地刷上一層粉紅。
  
  「女人,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嗯?」他的指尖輕佻起她的下顎,目光咄咄逼人,「讓我等了這麼久,想想我會怎麼懲罰你?」
  
  直覺以為他是在明知故問,所有曾家的人都知道她這些天一回到曾宅就抓緊時間幫淺淺補課,但她現在被他以一種曖昧的姿勢困住了,惹怒了他,雙方力量懸殊,吃虧的只有自己。
  
  雖然告誡自己不要挑起他的怒氣,但她就是忍不住,無畏地仰望著比自己高出一頭的他,「我沒有故意躲你,我一直在幫淺淺補課,你沒理由懲罰我。」
  
  他低頭望著懷裡溫軟的嬌軀,理直氣壯的她仰著頭毫無畏懼地望著他,眼眸裡閃著堅定的光芒,櫻桃般誘人的唇瓣微微嘟起,說不出的誘人,彷彿在盛邀他品嚐。
  
  「你需要理由麼?那麼這個應該夠了。」俊臉上倏然漾起邪惡的痕跡,灼熱的目光停留在她粉紅色的唇瓣上。
  
  他要做什麼?記得上次他突然吻她,雖然只是唇角,但那也算得上是初吻,因此仍舊記憶深刻。想到這些,她驚慌地緊緊閉合起唇,後腦抵上衣櫃,她盡量把臉扭過去。
  
  「蠢女人,我的唇只屬於青黎,別的人根本不配得到我的吻。」他嘲笑著她無知的舉動,在她漲紅了臉窘迫萬分時,出其不意地俯下頭狠狠地啃咬著她潔白雪亮的脖頸。
  
  恐懼在嬌臉上一閃而逝,她睜大了眼睛拚命想要推他,嘴裡急忙說著,「不!我今天不方便,那個還沒有乾淨,今天好像又突然多了一些。」
  
  她的這句話無疑當頭在火上澆油,他以為她在撒謊,強勢地把她禁錮在衣櫃與自己的身體之間,向她宣告欺騙他的代價,牙齒放肆地啃噬著她脖側細嫩的肌膚,大手輕緩而危險地滑進了她寬大的衣服裡。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46 PM

第一百三十九章互相折磨

  她掙扎的雙手被他輕易捉住高舉過頭頂,啃噬著她頸部一路而上,輾轉在她耳旁呵氣,他的唇不再是強硬霸道,而是含著濃烈的情欲火焰,唇片含住她敏感的小巧耳垂,輕吮慢舔著,再旋吮至她的耳後。
  
  她只覺得耳朵一熱,一股熾熱的酥麻感直衝大腦,思考能力和抗拒的動作彷彿被他完全攫取了,全身發軟地在靠在他身上,只剩下唇間無意識地說著,「別……別這樣……我說得是真的……你不能碰我……」
  
  望著她意亂情迷的神態,他的指尖劃過她的臉頰,唇角向上勾起,「口是心非的女人,你好像比我更加容易進入狀態不是麼?」
  
  這句挖苦彷彿一抹寒冰霎時注入渾混的大腦,她瞬間清醒過來,支撐著癱軟的雙腳,慢慢站穩,心裡突然咯登了一下,他的眼裡帶著莫名的怒氣,難道他看出了什麼嗎?
  
  而他接下來的一句話瞬間令她倒吸了口氣,「可以告訴我,你包裡的那盒藥是用來做什麼用的嗎?」
  
  他知道了,原來他知道了,她怎麼沒想到,他既然能派手下人跟蹤她,那麼只要去藥店裡一問就知道她買了什麼藥,這麼簡單就被他識破的事她竟然沒想到。
  
  望著這張罩在陰暗裡的俊容,她的計劃輕易被他識破了,他現在一定很惱火,他又要懲罰她了嗎?
  
  他瞇起狹長的眼眸,冷笑著捏住她的下顎,「蠢女人,永遠也別想在我面前耍花招,知道麼?」
  
  野蠻的力道幾乎要把她纖細的下顎骨捏碎,她抽著疼痛的冷氣,連忙順著他的話說,「我回去馬上把藥扔了,不會再有下次了,不過……這個藥要過幾天才能讓身上徹底乾淨。」
  
  她遲疑著說完,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反應,幽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想法,深思了一會,慢慢放開了手,冷冷地從唇間吐出,「滾——」
  
  她如釋重負,顧不得下顎的疼痛,飛快地跑向房門口,下一刻那個鬼魅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該死的女人,我說了你可以出這個房間麼?」
  
  她驟然剎住了腳步,莫名其妙地回過頭,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一會叫她滾,一會又不讓她出去。
  
  他彎著唇角綻出一抹邪惡之極的弧線,「從今天開始你就睡在這裡,直到你身上徹底乾淨為止。」
  
  心瞬間往下一沉,他真是名符其實的魔鬼……
  
  她輕輕咬起唇,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待在這裡。今天早上我回房間的時候被史露雪發現我一夜不歸,如果她明天早上再發現,可能就……」
  
  「閉嘴!我不喜歡聽太多廢話,照著我的話去做。」他下巴緊繃著,陰寒的嗓音掩飾不住怒火。
  
  她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只好連忙答應,「我知道了,我去睡沙發。」
  
  她轉身往沙發方面跑,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了,千萬不能被人發現她和這個魔鬼的關係,右手下意識一碰口袋裡的手機,頓時計上心來。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只要調好鬧鐘,早上四點回房間不就可以了嗎?史露雪那個女人昨晚連晚飯都沒吃,大概短時間內也不想看到她。
  
  真不虧是真皮沙發,躺上去柔軟而舒適,她忍不住讚歎了一聲,背對著他躺下,耳朵自動收聽著房間裡的動靜,結果聽了半天什麼聲響都沒有。
  
  累了一天,眼皮越來越重,反正她現在的身體也不會讓他半夜空襲,她逐漸放心大膽地睡著了。
  
  半夜她是被凍醒的,雙臂抱著冷得發抖的身體從沙發上坐起來。現在幾點了?房間裡光線太暗了,摸出手機看時間,才兩點,她望向大床方向,距離太遠,看不清床上的身影。
  
  躡手躡腳跑向房間的門口,手剛碰到門把手,身後響起磁性而慵懶的嗓音,「你去哪兒?」
  
  「我太冷了,想回房間睡。」她據實說著。
  
  「繼續睡覺!我不喜歡說第二遍。」如寒冰般冷酷的命令口氣。
  
  可惡!誰夜裡睡覺不蓋被子,他難道想讓她凍死嗎?她氣呼呼地瞪向大床的位置,咬了咬牙慢吞吞地回到了沙發上,重新躺下。
  
  抱了靠墊在懷裡,暫且阻擋夜裡的寒氣,還是太冷了,她睡不著,輾轉翻了幾回,最後乾脆賭氣不睡了,坐起身抱著雙膝,把臉埋進懷裡的靠墊,整個人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
  
  她恨死他了!心裡無數遍咒罵這個該下地獄的魔鬼,原以為他突然善心大發放過自己,不想卻用這種方法折磨她,簡直是可惡到了極點。
  
  她恨他!恨他!她一遍遍在心裡罵他,一面又抵擋不住瞌睡蟲的侵襲,抱著冷得發抖的身體直打瞌睡。
  
  嗡嗡……手機開始在口袋裡震動,之前設的鬧鈴響了,她彷彿聽到了福音一般,一骨碌從沙發上跳下去。
  
  「該死的女人,你又在鬧什麼?」他低吼著,顯然被她打斷了睡眠而透出濃濃的不悅,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吞下喉嚨裡的興奮,胡亂把靠墊扔到沙發上,像安撫一隻沒睡飽的獅子一樣放輕了音量,「你繼續睡,四點了,我早點回房,不然被人發現不好。」
  
  他爬了爬凌亂的髮,粗氣咒罵了句什麼,隨後又躺了回去,黑暗中怒氣沖沖地甩過來幾個字,「滾出去——」
  
  她抿唇偷笑著拉開門,朝著大床的方向吐了吐舌頭,誰讓你叫我睡沙發,活該你也睡不好。



第一百四十章忐忑不安

  回到房間時外面已經有些微亮了,她打著哈欠調好早上起床的鬧鐘,一頭倒到床上,不到幾秒鐘就睡著了。
  
  上午九點,她準時到了盛天,看著電梯直往上升,思緒開始飛遠,他買下盛天就是想成為史露雪事業的掌控人,可她現在也進了盛天,這樣的話,豈不是也成了她的頂頭上司,以後她該不會還要看他的臉色吧。
  
  怎麼會繞來繞去,還是擺脫不了這個魔鬼。她拍著腦袋正在頭疼,電梯門打開了,好像有人要進來,她自覺地往旁邊走了幾步。
  
  「柳絮兒,怎麼是你?」高揚的聲音夾著高跟鞋清脆的響聲。
  
  想不到會遇到魯靈,絮兒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盛天是魯靈家的產業,在這裡遇到她也很正常。
  
  「聽說你進了盛天?憑你這副倒人胃口的樣子也能進盛天?你不會是走後門了吧?」魯靈嗤之以鼻地上下打量著絮兒的裝扮,嘴角帶著蔑視的神色。
  
  絮兒現在滿腹心事,懶得跟魯靈唇槍舌劍,低垂著睫毛,裝作沒聽到。
  
  見絮兒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魯靈更火了,手指著絮兒尖銳地說著,「你別得意,我會讓爸爸跟你解除簽約,把你趕出盛……」
  
  電梯門又開了,進來一男一女,好像是工作人員,魯靈立刻回復了千金小姐優雅的模樣,指著絮兒鼻尖的手指猛地收回撫著耳後的髮,等到又上了兩個樓層,她踩著高跟鞋出了電梯。
  
  看著魯靈的背影,絮兒一點都不擔心盛天和她解約,當初簽約的時候她仔細把合同看了幾遍,上面有一條寫明如果盛天沒有任何理由和簽約藝人解約的話,除了那筆簽約費,還要另外再付一筆毀約金給藝人。
  
  也就是說,她絕對會佔個大便宜,再說她對步入大染缸一樣的娛樂圈興趣缺缺,要是能全身而退,不用演戲,又能拿到一大筆錢,她反倒要拍手叫好,感謝魯靈的出手相助。
  
  按照昨天南方告訴她的地址,到了十七層,右拐走到第三個寫著培訓室的門,敲了敲門,進去的時候看到一個戴著無框眼鏡的女人。
  
  「我姓范,紀導委託我來給你上幾天的課。」
  
  對方臉上親和的笑容不由令絮兒也露出了笑意,「你好,范老師。」
  
  「不要叫范老師,你叫我范阿姨好了。」看著絮兒,范雅琴喜不自禁的模樣,「你叫柳絮兒對吧?」
  
  這個范阿姨好像一眼就很喜歡自己,絮兒覺得有點奇怪,「是,我叫柳絮兒。」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范雅琴喜滋滋地看著絮兒,眼神裡有些回憶的恍惚。
  
  絮兒聽出了一些信息,驚喜地問著,「范阿姨,你認識我嗎?」
  
  「認識,從大學到現在我跟你媽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范雅琴笑瞇瞇,一口承認。
  
  一聽說她和史露雪這麼長的友誼,絮兒眼前一亮,第一反應就是提出埋在心裡的一大堆疑問,「范阿姨,你參加過他們的婚禮嗎?我爸爸長什麼樣子?他叫什麼?為什麼他們會離婚?」
  
  「這些問題你還是自己去問你媽媽吧。」范雅琴顯得閃爍其詞,低頭整齊著手頭的資料,「時間不多了,我們開始上課吧。」
  
  絮兒歪著頭打量著范雅琴,她現在不想說沒關係,還有幾天的時間,她會想辦法套出當年的秘密。不想再做個對父母當年的事一無所知的傻瓜,她必須要知道真相。
  
  幾個小時的時間裡,范雅琴講了一些演戲基本要點和技巧,絮兒仔細記住,又在范雅琴的指導下做些練習,快到中午的時候,拎著盒飯的南方過來敲門,原來是午飯時間到了。
  
  絮兒最後一個吃完,她用紙巾擦嘴的時候聽到她們在談下午教哪些演戲技巧,她趕緊插話趕緊去,「我今天下午有重要的事,一會我就得走了。」
  
  南方收拾好空盒扔到垃圾筒裡,頭搖得波浪鼓一樣,「絮兒,這可不行,你的課程現在排得滿滿的,今天和明天學基礎要點,後天直到開機前三天,你要全身心鑽研這部戲的角色,范姐會幫你仔細分析這個人物的特點和一些場景的心理,你還要熟讀劇本,總之你要做的事太多了。」
  
  「南方姐,就半天,我下午真的有事。」絮兒也很堅持,然後又把目光轉向了范雅琴,「范阿姨,我是真的有事,大不了從明天開始我向學校請假全天在這裡培訓,你這樣可以嗎?」
  
  范雅琴推著下滑到鼻樑的眼鏡,笑了笑,「看你好像真有事,那就放你半天的假,記得明天往後四天,你要一整天都來報到。」
  
  「好,沒問題。」絮兒滿口答應了,心裡卻在忐忑不安,她已經有好幾天沒去學校上課了,再請幾天的假,那她起碼有一個星期的課落下了。要是現在放暑假就好了,算算時間離期末考試也就剩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了。
  
  「不行啊,絮兒,你現在是簽約藝人,一切要聽公司的安排,你這樣自作主張……」
  
  南方明顯急了,范雅琴急忙拉住她,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南方,你別急,公司那邊我幫絮兒去說一下。」
  
  范雅琴在盛天似乎還有些威信,南方點了點頭,「說好哦,絮兒,你現在是簽約藝人,以後任何行動都要聽我的。」
  
  「知道了,南方姐,下不為例。」絮兒揚起俏皮的笑臉,三兩下收拾好背包,朝她們擺了擺手說再見。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49 PM

第一百四十一章遇到貴人

  盛澤國際酒店——
  
  遵照董堯的吩咐絮兒早早就到了發佈會現場,唐盛集團高層這次非常重視創始品牌L&amp K的新產品發佈會,執行總裁尹洛寒親自到場,坐在最前面的席位上。
  
  一些喜歡追求奢華品牌化妝品的上流貴婦和千金小姐也應邀而來,佔據了T台四周最好的位置,電視台和各家報紙雜誌的記者和攝影師更是早早到場,整個發佈會頓時座無虛席。
  
  「眾所期待的時刻終於到了,相信很多女性朋友現在最想到的是這次L&amp K新推出一款系列組合產品,現在我就為大家隆重介紹一款全面保養BB霜……」
  
  前台主持人熱情洋溢的講解聲充斥著發佈會,七八個模特拿著L&amp K系列組合產品從後台走上T台,鎂光燈瘋狂閃爍,那些貴婦和千金小姐紛紛伸長了脖子盯著模特手裡的BB霜,一時間女人們興奮的討論聲不絕於耳。
  
  後台更是忙成一團,陶姜跟在董堯後面聽指示,跑腿的工作照例還是歸絮兒,她做完了一些瑣碎的事,就聽到董堯的聲音在後台那頭大叫,「柳絮兒,你死哪裡去了?趕緊去拿模特的服裝。」
  
  「我馬上去。」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小心地把包裝精美的L&amp K新產品一一發到下一批即將上台的模特們手中,然後才奔出了門,服裝部臨時定在走廊盡頭的房間。
  
  過了一會,她抱著一大堆衣服吃力出了服裝室,這些衣服可真沉,剛嘀咕了一句,斜對面突然鑽出來一個人影,她沒留神,兩個人一下子撞了個滿杯。
  
  手裡的衣服全落到了地上,她沒顧得上撿,而是趕緊去扶起被自己撞倒的女孩,一邊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請原諒。你要不是要緊,要不我送你去保健室看看?」
  
  女孩不在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不要緊,就是摔了一跤,沒必要去保健室。」
  
  對方大概只比自己大二三歲的模樣,精緻如瓷的嬌貌,斜斜的劉海,淺棕色的長髮安靜地披在肩上,濃密的睫毛輕扇著閃出堅毅的神采。
  
  這個女孩莫名地令她產生一種好感,絮兒笑著鬆了口氣,彎腰去撿散落在地上的服裝,「你沒事就好。」
  
  她剛撿了幾件董堯高尖的聲音就從後台門縫裡傳來,「柳絮兒,叫你拿東西怎麼磨蹭了半天,再這樣,下次你就不用來了。
  
  「對不起,堯哥,請等一下。」她慌忙回答,加快手上的動作,撿起一件就細心地抖掉服裝上的灰塵,這些可都是一會模特上場要穿的,沾了灰塵可不好。
  
  「我來幫你。」那個女孩熱心地說著,蹲下來幫她一起撿。
  
  兩個人很快就撿完了,她正想接過對方懷裡的衣服,後台突然爆發出一陣尖吼聲,「柳絮兒,你死哪兒去了,還有七分鐘就要上台了,模特要用的衣服怎麼還不拿進來,趕緊給我死進來,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
  
  糟了,董堯平常挑剔得很,上次一件衣服不小心弄掉在地上,她就挨了半天的訓,這個娘娘腔該不會說著說著就走出來發現衣服掉過地上吧,絮兒頓時蒼白了臉,趕緊高聲回答,「堯、堯哥,我馬上來,馬上……」
  
  誰知那個女孩卻收回了手上的動作,而是用堅定的口吻說,「你叫柳絮兒是嗎?那好,我就叫你絮兒,抱歉,因為我的冒失闖進了後台,把你撞倒,害得你丟失了工作,所以我會負責幫你說明原因,這些是我的錯誤。」
  
  「不用。」絮兒搖了搖頭,「堯哥不認識你,就算你去說了,他也不會相信。」
  
  「我說的是事實,有什麼不相信,難道他是個不講理的人嗎?總不可能不聽解釋就隨便開除你吧。」女孩不服氣地說著,推開了後台的門,抱著衣服走了進去。
  
  絮兒只好跟在後面,這個女孩個性上跟她有點相像之處,骨子裡帶著點執拗和倔強的性格。
  
  剛一進去,董堯就瞪著噴火的眼睛,「柳絮兒,別以為你會唱幾句,就在做大明星的美夢,現在就開始學著耍大牌是吧,哼,我這裡留不住你……」
  
  絮兒抿唇失笑,她什麼時候做過些美夢,好像就那天排練結束了,她跟著音響師放的音樂隨便哼了幾句,被陶姜聽到了,誇了她一句,當時好像堯哥也在場。
  
  她沒說話,那個女孩倒有些抱不平了,「堯哥,請容我冒昧地說一句,你剛才說還有七分鐘就要上台,現在應該趕緊讓模特換上衣服,辭退柳絮兒的事一會再說也不遲。」
  
  一聽到還有七分鐘,堯哥瞬間蹦跳了起來,翹著蘭花指指著一個個模特,催促著趕緊換衣服上場。
  
  絮兒趕緊把衣服分發給了模特,那個女孩似乎也有點受不了堯哥娘腔腔的模樣,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了一個放心的笑容,「不要擔心,我會幫你解釋。」
  
  或許南方說得對,一個人不能一心三用,其實她現在已經不怎麼在意會不會堯哥辭退的事,只不過這個女孩聽堯哥要辭退她,把責任都攬了過去,一心想要幫她解釋清楚。
  
  「謝謝!」絮兒回了她一個笑容,一下子和這個陌生的女孩拉近了距離,現在的人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很少有人能這樣勇於負責任了。不管能不能說動堯哥,她想這份心意她是收到了。
  
  (中間這段內容省略,如果想看或是看過忘掉的親親們可以回看《休掉撒旦總裁》第三百四十三章!!)
  
  十分鐘後,她得知一個爆炸性的消息,才知道這個陌生女孩竟然是唐盛集團總裁夫人。
  
  堯哥這下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禁對她另眼相看,連忙堆滿了笑臉,說著軟話,「柳絮兒,事情都過去了,你還是我的助理……」
  
  沒想到自己這麼好命撞到了貴人,那個女孩竟然是自己頂頭上司的老婆,絮兒摸了摸鼻子,收回了吃驚的表情,轉而對董堯說著,「對不起,我想我不能再做這份兼職了,你還是另外請人吧。薪水我也不要了,就當鍛煉自己。」
  
  她說完轉身便往外走,董堯在身後驚叫著,「柳絮兒,你別走,你走了,總裁夫人找我來要人,我怎麼交待……」



第一百四十二章詭異跟蹤

  人果然都有劣根,要是換作過去一貧如洗的柳絮兒,就算是累得要死,拼了命也會保留這份兼職,可是現在她不一樣了,想到那筆錢,她的底氣瞬間足了起來,一下子就說出了自己不想再幹了。
  
  不顧尖細的嗓音在身後氣急敗壞地叫喊,絮兒頭也不回地出了盛澤國際酒店的側門,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長吐了口氣,想到董堯急得直跳腳的樣子,突然有種想笑而又解氣的感覺,想不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結束這份兩個星期不到的兼職。
  
  摸出手機看時間,屏幕有些異常,原本是三隻不同顏色的綵球牆紙,現在左邊大半全成了黑白,只有右邊四分之一的地方是完好的。
  
  看來這個手機的壽命長不了了,這時候有電話打了進來,黑白屏幕上顯示是奐哥哥的名字,好久沒看到奐哥哥了,她開心地按下接聽鍵。
  
  「絮兒,你最近怎麼回事,連續幾天不去上課,昨天上午還逃課。」一接電話,葉奐嚴厲的聲音直鑽進耳朵裡。
  
  她吐了吐小舌頭,一點也不驚訝他知道她在學校的事,因為他曾經幫她大學裡的校長打贏過一場難打的官司,從此她在學校裡的一言一行,只要他打個電話全都清晰明瞭。
  
  「奐哥哥,我不是小孩子,大學裡逃課或是請假的同學多得是,再說,我保證期末考試我還能拿獎學金。」
  
  「絮兒,你老實告訴我,你最近究竟在忙什麼?你是不是在交男朋友?」不知為何,電話裡葉奐的聲音顯得異常緊繃,帶著幾分凜冽。
  
  「沒有啦。」她輕輕笑了起來,「奐哥哥,你想太多了,我最近忙著做兼職。」
  
  她原想直接告訴奐哥哥自己進了盛天的事,又一想說不定魯靈真會讓盛天和她解約,還是等事情定下來再告訴他吧。
  
  「絮兒,你最近缺錢用嗎?你缺多少告訴我,我幫你補上,明天開始要去上課。」葉奐完全用一種命令說話。
  
  「我不缺錢,奐哥哥,你放心,我不會再逃課了。」她撒著謊,心虛地攥緊了手心,下午已經答應了南方明天開始全身心投入了培訓課程中去,所以她不得不再請幾天的假。
  
  很快傳來葉奐滿意的聲音,「嗯,這樣才聽話,我這幾天出差了,今天剛回來,你在哪裡?我去接你,請你吃大餐。」
  
  「奐哥哥,我可能沒空,這些天都要幫淺淺補課,改天吧。」
  
  「嗯,也好,這個週末我再約你。」
  
  好不容易掛了電話,她出了一身冷汗,奐哥哥有的時候太難對付了,總能一眼看穿她在說謊,好在今天是在電話裡,他沒發覺到什麼。
  
  現在回曾宅有點早,她沿著街道往前走,散散步想些心事,走了一會,她無意中一轉頭,發現身後又有個鬼鬼崇崇的身影,從身形上看還是昨天跟蹤她的人。
  
  她哼著歌往前走,一點也不擔心,反正她已經知道了這個人是誰派來監視她的。拐過前面的十字路口直往左邊的路口走,路過圖書店了幾本高考參考書,出來的時候那個尾巴還在。
  
  又往前逛了一會,這樣被人像動物園的猴子一樣盯著的感覺難受極了,她決定甩掉這個討厭的尾巴,前面的路形她比較熟悉,過去做家教的時候經常走這一帶的路。她閃身進了一個巷子,然後七拐八繞,躲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腳步聲從身後紛雜響起,她偷偷看過去,那個穿著灰色衣服的人直直往前奔去,她繼續一動不動待在角落裡,那個腳步又狡猾地跑了回來。
  
  又屏住呼吸過了一會,那個人顯然是大失所望,於是開始講電話,一口順暢的英文,帶著濃濃的美國腔調。
  
  她不禁有些好奇,仔細聽對方說什麼,聲音太輕了,斷斷續續聽到一些內容,「……奧西裡斯……找到他的弱點……有可能是個……女人……還不太清楚……需要證實……是的,主人……不會貿然下手……」
  
  聽了一段雲裡霧裡的話,她只記住了一個外國名字:奧西裡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如墜迷霧。在中國那個魔鬼跟手下交流都用英文嗎?會不會太彆扭?
  
  那個人講了一會,腳步聲逐漸遠了,唯恐那人又要耍什麼詭計,她又等了將近十幾分鐘,然後從另一個出口走了出來。
  
  跑到公交站台,不自覺地打了個噴嚏,她吸了吸鼻子,該不會是感冒了吧,遠遠地看到公交車來了,她急忙跑了上去。
  
  到了曾宅時間果然還早,她真後悔不聽南方的話,今天下午要是用來聽培訓課就好了,還可以增長些演戲方面的知識。
  
  發佈會她忙前忙後出了一身汗,進了浴室沖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她盤腿窩進沙發,翻開厚厚的劇本,仔細讀了起來。
  
  劇本開頭就牢牢抓住了她的眼球,她一口氣下去,有的時候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打那個反面角色幾拳,有的時候又被逗得忍俊不禁,哈哈大笑,有的時候被人物和場景所感動,眼淚不由自主就嘩嘩落下來,最後還剩下結尾幾張的時候,她一摸臉頰全是淚水。
  
  合上劇本,看著封面上《欠你一生》這幾個字確實完美得融合了這個故事的精髓,她抹去臉上的淚水,正想翻看結尾,傭人在門外敲門。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51 PM

第一百四十三章矛盾掙扎

  正想翻看結尾,傭人在門外敲門。
  
  「柳小姐,小姐來電話了,今天學校組織聯考,可能要吃晚飯才到家。」
  
  「知道了。」她揚聲答應著,看了眼茶几上放著的手機屏幕,才四點多鐘,她低頭埋進劇本裡,一點點把結尾看完了。
  
  才翻了一頁又有傭人過來敲門,「柳小姐,老爺讓你趕緊去樓下一趟,有急事。」
  
  曾老爺子找她有什麼急事?她連忙放下劇本,起身跑下樓,她沒有留意到的是女傭不一會拿著她的背包跟在後面。
  
  客廳裡沒有人,絮兒正奇怪著呢,身後女傭在提醒,「老爺在庭院裡曬太陽。」
  
  在鬱鬱蔥蔥的草坪旁的太陽傘下看到了曾老爺的身影,她趕緊跑了過去,微微有些喘氣,「曾伯伯,你找我?」
  
  「絮兒,我又要麻煩你一件事嘍。」曾柏堂放下了手裡端的茶杯,拿起手旁的資料袋。
  
  曾老爺子又要她送東西給曾玄銘,絮兒在心裡歎了口氣,到現在她不得不把事情說清楚,「曾伯伯,我可能要浪費你的一片好意了,其實我和曾玄銘不太合適……」
  
  「年輕人吵點架不算什麼,過幾天就好了。」
  
  曾柏堂笑呵呵地擺手,把絮兒的話當成了他們在鬧彆扭,「玄銘他可是商界公認的黃金單身漢,好多名門女孩子想結交,我們玄銘偏偏看不上。可是我從他的眼裡看得出他很喜歡你……」
  
  那哪裡是喜歡,明明是曾玄銘裝裝樣子,採取了將計就計而已,到頭來讓她白忙活了一場,偷了個假方案給那個魔鬼,絮兒有苦說不出,只好順著曾老爺子的話說,「我馬上幫你送過去。」
  
  曾柏堂笑著把資料袋遞給她,「你把東西送給卓亞就行了,這份資料他急著要看。」
  
  什麼?是那個魔鬼?她微微一愣,難道那個魔鬼在電話裡指名要她送資料袋嗎?
  
  曾柏堂看出絮兒臉色的怪異,笑呵呵地說著,「其實啊,我讓你送東西是有私心的,你跟玄名這幾天鬧彆扭,我都看在眼裡,剛巧卓亞打電話來說需要這份董事分紅的資料,我馬上想到借這次你送東西去曾氏,給你和玄銘創造和好的機會。」
  
  頂著曾老爺子殷切的眼神,絮兒直犯難,曾老爺子的出發點不錯,可她與曾玄銘一點不來電,她想解釋,但又怕曾老爺子誤會,看來還得曾玄銘親自跟曾老爺子說清楚。
  
  她一轉身,跟在後面的女傭就遞上了她的背包,她接過背包,把資料袋放了進去,大步跑出了曾宅。
  
  欣長的身影心神不寧地靠在沙發裡,唇間接二連三地吞吐著煙圈。
  
  一貫深沉的眼眸籠上煩躁的影子,最近他越來越覺得自己不對勁,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無論是在曾氏開會,或是回熾闇總部處理事情,那雙堅定的神秘眼神和倔強的嬌臉總會不輕易浮現在眼前,他忍不住在想她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又在策劃著逃跑。
  
  往往這個時候,他會不由自主看向窗外,暗自期望夜晚的來臨,肆無忌憚地品嚐那具溫軟嬌軀的種種美好,只有那個時候他才會強烈地感覺到這個女人是在自己身邊,她是真實存在的。
  
  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被那個女人的身體蠱惑了,對,他只是沉迷於她甜美的身體而已。

    從青黎出事後那天起,他就把青黎的影子連同整顆心一起永遠冰封起來,他想自己會在她醒來的那一刻重新感受到這顆心臟的跳動,任何女人也休想和他的青黎相比。
  
  半小時前,他翻查近幾年曾氏董事分紅詳細報表時發現少了一份,秘書匯報說應該在董事長那裡,他打電話回曾宅,老爺說會派人馬上送過來。
  
  正是因為這種句勾起了他內心的煩躁,他當然記得在曾氏碰到那個女人時,她就是拿著所謂的文件夾去送給曾玄銘,當時他就有種預感那是老爺子故意要給他們製造機會。事後果然證實了他的猜測。
  
  而這次,這次會不會又是這樣呢。他放下了電話,心情沒來由地焦躁不安。
  
  這兩天她沒跟曾玄銘出去,引起了老爺子的注意,昨晚等她和曾淺淺上樓後,老爺子就當面問曾玄銘到底是怎麼回事,曾玄銘只笑著說鬧了點彆扭。
  
  那是第一欠他從曾玄銘的眼裡意外地察覺到一股毫不掩飾的寵溺,頓時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重撞了一下,他知道曾玄銘這次不是在做戲,因為他曾經在提到青黎時,眼裡也會忍不住流露出這樣的神采。
  
  曾玄銘愛上她了嗎?而她呢?她也喜歡曾玄銘嗎?他無心再看文件,點上一根煙,企圖消磨掉心裡的煩悶。
  
  這時候內線響起,秘書說有個叫柳絮兒的女孩送來了資料,他自嘲地想自己的預感從沒有這樣靈驗過。
  
  從辦公桌前踱步到沙發,整個人靠坐到柔軟的沙發裡,表面上他像是在守株待兔一樣冷靜自若,可是鬼知道他的心此刻彷彿被架在火上燒烤,忍受著最煎熬的等待。
  
  她會來嗎?或者她像平常一樣巴不得遠離他,把資料塞給秘書就轉身去找曾玄銘吧,他們的辦公室好像在同一個樓層。
  
  絮兒到了曾氏,下了電梯迎接她的是一名自稱是總經理秘書的女孩,大約和南方差不多大的年紀,臉上化著精緻的妝。



第一百四十四章陰晴不定

  「我不進去了,麻煩你幫我把資料袋送進去就行了。」
  
  絮兒微微一笑,想要把資料袋交給對方。
  
  「對不起,柳小姐,總經理交待過要你親自送進去。」秘書笑著委婉拒絕,兩分鐘前總經理突然打內線過來,特意交待要這個女孩自己送進總經理辦公室。
  
  拿著資料袋的手垂了下來,踏著恨恨的腳步跑到寫有「總經理」三個燙金字的門前,敲了三下。
  
  似乎知道是她在外面,門內靜默了十幾秒,冰冷低沉的嗓音緩緩傳來,「進來!」
  
  他的辦公室裡全是香煙味,她一走進去,嗆得直咳嗽,在辦公桌後面的轉椅上沒有看到他,一轉頭原來他靠在沙發上吸煙。
  
  這傢伙什麼時候成了煙鬼了,工作時間還在這裡吞雲吐霧,從他一反常態來看,好像他心情不大好,她還是早點避開為妙。
  
  「咳……咳……東西我帶來了。」她捂唇咳嗽著把資料袋放到茶几上,然後飛快地跑向門口。
  
  「女人,這麼迫不及待想去見他?」耳後傳來冷冽而譏諷的聲音,他的嗓音洩露出一絲異樣,似乎是在有意克制著什麼。
  
  絮兒咬唇沒有回答,這個魔鬼一向自以為是,她也懶得跟他解釋,拉開門快步跑了出去。
  
  心砰砰亂跳,生怕他會突然追出來,她走了幾步不自覺地回頭看,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禁鬆了口氣,慢慢向前走,好像曾玄銘的辦公室也在這層,她決定去找他,不管他用什麼理由都要把話跟曾老爺子說清楚,不要總把他們硬扯到一塊去。
  
  四下看了看,好像曾玄銘的辦公室在那頭,她快步走到副總裁辦公室,吸了口氣,正想敲門,身後倏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她下意識地回頭,手腕突然被硬生生拽住了,倒抽了口涼氣,她連忙問著,「你要做什麼?」
  
  鄭卓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用力一扯,她便被他強硬的力道扯進了電梯。
  
  看著他陰雲密佈的側臉,和起伏不定的胸口,電梯飛速往下,她的心也隨之下沉。
  
  她咬著唇,試圖把手腕從他手裡掙脫出來,「你到底要幹什麼?帶我去哪裡?不要這樣,被人看到不好……」
  
  「你害怕被人看到麼?當著我的面就去找曾玄銘,背後你們都做了什麼?嗯?」他的雙眸迸射著濃烈的怒氣,死死地攥緊她的手腕,嗓音裡儘是全然的酸澀。
  
  她直覺把他的逼問歸於亂扣帽子,不滿地大叫,「我和他之間是清白的,不像你想得那樣齷齪,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下一秒,她感覺自己彷彿是被釘成的蝴蝶標本,他心裡早就認定了她是怎樣的人,而這一切都要歸結於她失去了初夜。

    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魯靈,痛恨那個攫取了自己初夜的混蛋,最後竟然想到用支票打發她,以為有錢就了不起了嗎?她恨死那個混蛋了。
  
  出了電梯,他似乎也知道被人看到不大好,拖著她迅速從側門出去,跨過一條寬敞的走廊,又繞了幾個彎,一輛黑色賓利停靠在眼前的空地上,貝爾打開車門,正恭候在一旁。
  
  她知道這個魔鬼是鐵了心要帶她走了,一切只能靜觀其變,任他拉著坐進後座。
  
  她突然變得合作起來,他不禁看了她一眼,大手卻牢牢扣著她的手腕,這個女人總會做出些意想不到的舉動,他現在急著趕回去,不想再為了抓她而費神。這樣想著,手上不由又緊了幾分。
  
  副駕駛座上的貝爾側過身,恭敬地說著,「主人,您的電話。」
  
  鄭卓伸手接電話,只聽他在低聲講著電話,「嗯……默,我出來了……曜等急了?……我已經從曾氏出來了,到了車裡,讓他再等一會……」
  
  她看著他在講電話,側臉繃緊的線條隨著講電話的聲音而不禁柔和下來,他說的「默」應該就是她上次在樓頂見過的向愷默吧,而曜是誰?是那個小暢提過的黑先生麼?
  
  賓利車駛上寬敞的道路迅速疾馳起來,看起來他似乎急著趕到某個地方去,她不露聲色,安靜地坐在車裡,手腕上一陣熾熱的溫度,她垂下眼簾看著自己的手腕被拉著放在他的腿上。
  
  他收了線,車廂裡一陣沉默,她滿心以為他會放開自己,可他卻靠到車座後開始閉目養神,完全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她只好把目光轉向車外,車子不停地繞圈,她原本就對這個城市裡的路不太熟悉,早就被繞得頭暈腦脹,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車子大概是回古堡的路。
  
  她也學他的樣子舒服地靠到車座裡,昨晚只睡了幾個小時,這時候瞌睡蟲又來搗亂,眼皮直打架,犯困的她只覺得頭好重,慢慢向左斜,然後猛地一個激靈,她想起來他就坐在自己的左邊。
  
  一側頭,正好迎上他深不可測的雙眸,她急忙拉開距離,坐正了身體,要不是他拉著她,她可能會靠到車門那個角落裡。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她,足足看了半晌,輕啟的唇片意外有些沙啞,「你很怕我?」
  
  不是怕,是討厭,討厭得不得了,恨不得永遠不想看到你,她暗自嘟嚷著,隨後無聲地搖了搖頭。
  
  「該死的,你是啞巴嗎?說話!」他手勁又緊了幾分,低吼的嗓音含著濃濃的怒火。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52 PM

第一百四十五章另一首領

  不是賺她贓的嗎?她打瞌睡靠到他肩上,他應該不高興,可她不是及時醒過來了嗎?這個魔鬼的性格還真是陰晴不定,她若有似無地歎了口氣,濃密的睫毛微微垂著,佯裝平靜地回答,「沒有。」
  
  她其實更想說的是他可不可以放開自己,他的力氣那麼大,她懷疑自己的手腕因承受不了而被他脆生生掐斷。
  
  他沒有再說話,唇角彎成意味深長的痕跡,用一種複雜古怪的目光靜靜盯著她,直盯得她心裡一陣發怵,完全搞不懂他究竟是在看什麼。
  
  時間一點點滑過,終於她側過頭瞄向窗外的時候,看到了古堡熟悉的紅尖頂,牆壁上爬滿了開著花的薔薇,推開車門準備下車的時候聞到了空氣中飄來的香味,是薔薇花香。
  
  突然有種久違的歸屬感,她為這個冒出來的感覺嚇了一跳,這裡可是這個魔鬼的老巢,她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太不應該了。
  
  她滿心以為到了這裡他會放開自己,可事實證明她想錯了,他仍舊牢牢握著她的手腕,逕自拉著她穿過古堡的東面,花香四溢的鬱金香花園,直直往一條鋪著碎石的小路上走。
  
  前面矗立著一幢和他所住的古堡一模一樣的城堡,她再一轉頭,又看到不遠處又是一座,他帶著她目不斜視地經過中間的一座,走向遠處的那座。三座城堡幾乎呈對角直錢而立,如果從空中俯看的話,應該是個三角形狀的地理位置。
  
  回想起車上的電話內容,他好像急著去見那個叫曜的人,她沉默著跟在他後面,不禁對他的朋友有些好奇,向凱默她是見過了,完全不像黑道上的人,陽光而帶著些玩世不恭的味道,很有趣,不知道另外一個是怎樣的人。
  
  她閃神之際,他們已經繞到了古堡的側門,穿過大得不像話的走廊,他拉著她停在一個厚重的門前,門外一左一右兩個虎背熊腰的黑衣人彎著腰,畢恭畢敬地給鄭卓推開了門。
  
  「砰砰砰……」
  
  她邁腳進去,突然連續幾聲陣槍響震得她如驚弓之鳥,腳步踉蹌著幾乎要摔倒。
  
  他順手帶住她的腰,將她圈進懷裡,沉穩的嗓音從頭頂灑了下來,「不用怕,他們在練槍。」
  
  受到驚嚇的她被摟進一堵溫暖的懷抱裡,心臟被嚇得不輕,聽到他輕柔的嗓音,她愣了一下,他是在關心她嗎?
  
  她抬起臉正想看他,陡然傳來一道戲謔的嗓音,「卓,你可來了,曜等你等得都不耐煩了,一個勁催我打電話問你到哪裡了,沒想到你把你的小情婦也帶來了。」
  
  鄭卓微微抬起眼簾看了眼向愷默,又瞄向在舉槍對著靶心做連續射擊的黑司曜,淡淡地說著,「我看出來了。」
  
  「砰砰砰……」又是一陣槍響,絮兒反射地閉上眼睛,縮了下肩膀,這可是她第一次聽到真實的槍響,背脊爬上一股股毛骨悚然的寒意。原來這裡是練槍室,外面一點聲音都聽不到,這裡的門窗玻璃大約都是特製的,隔間效果一流。
  
  向愷默興致沖沖地跑過去,拿掉壓在黑司曜耳朵上的消音耳麥,「曜,卓到了,還帶了他的小情婦,你要不要看看?」
  
  黑司曜垂下了平舉射擊的手臂,甩手把槍扔給一旁的手下,用揶揄的口吻說著,「為了這個女人,他這幾天神不守舍,你確定他捨得給我看嗎?」
  
  「曜,你說得對極了,可你看看總不要緊。」向愷默笑著捶了一記黑司曜的肩,轉頭看著鄭卓,「卓,你不會小氣到連看都不允許吧。」
  
  鄭卓不置可否地挑起眉,意外地沒有反駁。
  
  絮兒撇了撇唇,他會為了她而神不守舍?除非她失憶了,把他的所作所為忘得徹底,否則她寧願相信世界末日的來臨也不會相信這個魔鬼會突然間轉性。
  
  向愷默對著絮兒擠了擠眼,「嗨!柳絮兒,我來介紹一下,他是黑司曜,我們三個人是在美國耶魯大學時結交的死黨。」
  
  向愷默這麼熱心地做介紹,她在人家的地盤上當然要懂得分寸,不然哪天被放暗槍都不知道,旋即扯出了一抹笑容當作回應,「你好!」
  
  驀地,她只覺得手腕一緊,轉頭看到他盯著自己,眉頭微微蹙起,臉色瞬間覆上一層寒霜。
  
  她在跟人打招呼,這個魔鬼又在生哪門子氣,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黑司曜邁步直直走向門外,經過鄭卓面前時有意停了一下,淡漠地瞥了眼鄭卓懷裡的嬌臉,目光又轉回到鄭卓的臉上,「卓,我有件緊要的事跟你商量。」
  
  他點了下頭,俊容上難得出現鄭重的表情,「嗯,默在電話裡跟我說了一些,我們到會議室再談。」
  
  黑司曜抿了抿唇,轉身走了出去,向愷默也緊跟著,她被鄭卓拉出去的時候,兩旁的黑衣人彎腰鞠躬,然後緩慢地拉上笨重的門。
  
  鄭卓拉著她走在黑司曜和向愷默的身後,她左右張望著,猜想這裡可能就是他們組織的總部,只是一直不知道這個組織叫什麼,不然她可以去網上搜索,看看能搜到哪些有用的信息。
  
  所謂的會議室就是間寬大的書房,黑司曜和向愷默各自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找了個位置,絮兒忙著打量環境。
  
  「你確信讓她也參加我們的會議?」黑司曜撫著下巴,幽藍色的眼眸裡掠過幾分警惕的神色。



第一百四十六章不知不覺

  剛才在練槍室有些陰暗,她沒看清黑司曜長相,現在房間裡光線極好,他身材偉岸,異常深邃的面部輪廓顯得五官稜角分明,再加上擁有一雙藍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樑,應該是個混血兒,好像她那天晚上在別墅看到和向愷默一起下車的人就是他。
  
  「你在看什麼?」耳旁傳來不悅的低沉嗓音,接著是命令的口氣,「你先出去。」
  
  她連忙收回視線,低下頭往門外走,暫時離開這個魔鬼她當然求之不得,才不想聽他們什麼會議內容呢,說不定又是殺人放火的事,總之她對這三個人的身份一點好印象都沒有。
  
  她走出房間,回過身看到向愷默從沙發上站起來,跑過來關門,又朝她擠了擠眼睛,她被逗樂了,含笑的目光越過他的肩,看到那兩個人坐在一起,已經開始交談起來。
  
  「卓,那批槍支遇到了點麻煩,我中午剛搭直升機回來,美國那邊……」
  
  她只來得及聽到黑司曜說了一段話,門就關上了,這些傢伙還販賣槍支,不屑地嘟了嘟唇,不讓她聽,她還不稀罕呢。
  
  走廊裡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她想自己反正也沒事可做,倒不如參觀這座古堡,這裡可是他們的總部,說不定能無意中得到什麼秘密,然後她再當作證據提供給警方。
  
  她正在想著往左邊跑還是右跑,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飄過來兩個黑影,雙手捂著胸口,心臟病差點沒被嚇出來,定晴一看,原來是兩個女人,穿著一套緊身黑衣服,冷冰冰的臉上沒有一丁點表情。
  
  其中一個個子稍高一些的女孩面無表情地說,「柳小姐,主人派我們來保護你。」
  
  絮兒想要探險的興奮小臉瞬間垮了下來,她就知道那個魔鬼不會讓她這麼舒服,她不過是個芝麻大的小人物,哪還用得著人保護。
  
  「我四處轉轉。」她扔下這句話試圖往左邊走,兩個身影瞬間擋在她面前,「柳小姐,主人吩咐過你不能亂走,我們送你直接回去。」
  
  可惡!她微微握拳,眼尖地看到高個子的女孩腰間有什麼東西突起來了,大概是槍吧。
  
  她側過頭又往右邊的女孩腰部瞄了眼,心裡更加確實了猜測,只得跟著她們按原路返回。
  
  兩個女孩的眼神冰冷異常,她們應該是這個組織訓練的殺手或是保鏢之類的身份。
  
  快要到古堡時,一個響雷聲劃過天際,整個天空漫卷層層烏雲,天色黑了下來,看來是要下雨了。
  
  現在幾點了,她摸出手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又沒電了,中午她剛換的電池又沒電了,這個破手機一點都不幫忙,每次到這裡就沒電。
  
  她嘟嚷著把手機扔進背包裡,跟著兩個女孩從後門進了古堡,外面傳來下雨的聲音,而且是磅礡大雨。
  
  那個魔鬼急著趕回來和這個組織的另兩個頭目開什麼會,想不通帶她到這裡做什麼?她越來越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那兩個女孩領她進了一個房間,看擺設應該是間休息室,外面狂風驟雨,雨點打在玻璃上發出霹靂啪啦的響聲,薔薇花在雨中無力搖擺著。
  
  她百無聊賴地站在窗前,歎了口氣,低頭在房間裡踱步,「貝爾管家在嗎?我想見他。」
  
  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可以。」
  
  那個高個子女孩留了下來,稍矮的女孩轉身出去了,不一會人高馬大的黑人貝爾走了進來,「聽說你找我?」
  
  突然間,她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過了幾秒才問著,「你們的主人有沒有說今天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貝爾倒是懂得察顏觀色,很快弄明白了絮兒最想知道的事,「你是想問主人今天回不回曾家?」
  
  「是。」絮兒點點頭,回曾家就等於出了這座古堡,這裡的氣氛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隱隱的,她更擔心他跟她獨處在這空曠無比的古堡裡,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令她想起來就抑制不住心慌和心跳加速的感覺。
  
  貝爾倒沒有猶豫,直截了當地告訴她,「抱歉,我不清楚,主人只說把你帶到這裡。」
  
  絮兒氣呼呼地瞪著貝爾,這個黑炭一樣的貝爾還這樣傲慢,一點口風都不透露,跟那個魔鬼一樣可惡!
  
  貝爾完全不理她,轉身出去了,她氣惱地跑到窗前,又過了好長時間,窗外的雨停了,天邊掛出一道彩虹。
  
  她好久沒看過彩虹了,急忙推開窗,被雨水洗刷過的薔薇葉耷拉著腦袋垂在窗戶上,有幾滴雨珠頑皮地落到了她的臉上,清清涼涼,很舒服。
  
  又有幾滴落到紅潤細嫩的臉頰上,她仰起臉笑了起來,伸手想要去摸那片葉子,身後響起了低沉的嗓音,「你在做什麼?」
  
  她倏然收住了笑,回過身垂下睫毛,恢復了平淡的神色看他,「沒做什麼。」
  
  看到他突然伸手過來,她反射性地想要向後退,他瞇起危險的眼眸,雙唇陰鬱地輕抿著,「我不能碰你麼?」
  
  這是他發怒的前兆,她可不想再吃虧了,輕輕握起身側的雙手,往後退的腳步收回,眼看著他的手指輕撫著翹挺鼻尖上的雨珠,再掠過白皙的臉頰,最後停留在她微微輕啟的唇瓣上。
  
  「我自己擦好了。」她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手,側過頭去,用手胡亂抹去臉上的雨珠,唇瓣上卻留下了他指尖淡淡的煙草味。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53 PM

第一百四十七章難以察覺

  「我自己擦好了。」
  
  她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手,側過頭去,用手胡亂抹去臉上的雨珠,唇瓣上卻留下了他指尖淡淡的煙草味,一股微妙的情愫衝擊著她的心,心跳陡然加快。
  
  他的眼神太過怪異,火熱如炬的眸光直勾勾盯住她的唇,她極力忽略狂跳的心,以為唇上有東西,下意識伸出舌尖舔了下唇瓣。
  
  突然發覺他的呼吸一陣急促,如灼熱的鼻腔噴灑在她的臉頰上,她驚駭得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靠自己這樣近?
  
  「女人,你在引火。」他沙啞著嗓音,握著她的雙肩將她逼近了牆角,她猛然感受到他沉重的身軀帶著燙人的體溫壓了過來,想要伸手推開他,他早料到她的舉動瞬間扣住了她的手腕。
  
  「我沒有。」她完全是無辜的口吻,但她並不像過去那樣擔心,因為她清楚自己的身體還未乾淨,他是不會碰自己的。
  
  敲門聲突然傳來,「主人,車已經備好了。」是貝爾的聲音。
  
  車備已經好了?那是可能走嘍,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她記得這些日子他可是天天回曾宅,今天肯定也不會例外吧。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放開她一隻手腕,卻又像之前一樣緊握住她的左手腕,她只好隨著他的腳步從古堡的後門出去。
  
  雨後空氣中泛著泥土的清香和薔薇花的香味,別有一番撲鼻的幽香,絮兒忍不住多吸了幾口氣,跟著他鑽進了賓利車裡,貝爾關上了車門,恭敬地站在原地。
  
  車子緩慢地駛出大門,看著窗外紛紛倒退的樹木,實在有些無聊,她坐正了身,卻發現他正猛盯著自己瞧,頭皮一陣發麻,這個魔鬼今天吃錯藥了吧,怎麼老拿這種古怪的眼神看她。
  
  她一沒有策劃逃跑,二沒有在肢體或言語上反抗他,他沒理由用這種像是要想穿她的眼神盯著她才對。
  
  垂下眼簾,緊閉著雙唇,聰明得一發一語,他說過不喜歡女人說廢話,她可是牢牢記著這點,除非必要否則決不開口。
  
  看看天色,現在差不多七點左右了,能趕得上曾家八點的晚飯。
  
  時間又縮短了,離淺淺的高考又少了幾天,應該只剩下一個多星期了吧。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回曾宅,她害怕像上次半夜回別墅被殺手跟蹤,才不會在曾宅住下,除了和藹的曾老爺子和唯一的妹妹淺淺,其餘三個人她希望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見了。
  
  手腕上一吃緊,她又無奈地發現他還抓著自己的手腕,視線漸漸上移,他唇角勾起一抹怒意,「怎麼又不說話?」
  
  她眨了眨迷惑的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她好像沒記得他跟自己說過話啊。等明白過來,她控制不住幾乎想要抓狂,這個反覆無常的魔鬼到底要怎樣?不是老嫌她煩的嗎?
  
  她深吸了幾口氣,盡量以平穩的聲音說著,「你要我說什麼?」
  
  「什麼都行。」他瞬間發覺自己的舉止確實有些反常,倏然別開視線,扭頭看向窗外,側臉上若隱若現地浮現出幾分窘迫。
  
  她沒留意,只顧著思考怎麼打發他,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我想知道你們的組織叫什麼?這幾座古堡是不是就是你們的總部?」
  
  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她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多麼敏感的問題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他不會又要發火,說她是什麼戴維森派來的,她明知故問,早就知道之類的話吧。
  
  她惴惴不安地瞄了他一眼,他側過頭,窗外投進來的光亮將俊臉的線條塗上了幾許光澤,瞧不出任何不悅,優美的唇片輕啟著磁性的嗓音,「如你所說,那裡確實是熾闇的總部。」
  
  想不到他會回答得這樣爽快,她急忙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搜刮著大腦裡能想到的東西,敷衍地說著,「是嘛,古堡很漂亮,有點像小時候在一千零一夜裡看到的童話故事,那裡面有好多城堡,還有王子與公主的浪漫故事。」
  
  他抿起唇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沒有再開口。
  
  暗暗吐了吐舌頭,說這些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實在虛偽,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說不定看到這些歐洲中世紀古堡她會憧憬一段浪漫的邂逅,可知道這裡是黑幫總部後,她只會感覺到壓抑和無邊的恐懼,這幾個黑幫頭目不知道在這裡密謀策劃了多少犯法的事呢。
  
  在天色完全黑下來後,車子才駛進了市裡,最後一片偏僻的路口停了下來,他拽著她下了車,車子悄悄開走了。
  
  看了看四周,好像這裡就靠近曾宅附近,她有點搞不懂,他既然這麼討厭曾玄銘和史露雪,他應該不會住在曾宅,又怎麼會每天都回去呢?
  
  眼前閃過她昨晚在他衣櫃裡發現的那堆衣服,那些是他母親的,會不會那個房間過去就屬於他母親,所以他才會……
  
  「從這裡走。」他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任他拉著走出了偏僻的路口,眼前霍然開朗,是一條直通向曾宅的大馬路。
  
  「你放開我啦,我自己會走。」她前後張望著,臉頰微微浮出紅暈,有些害怕被史露雪看到,那個女人明顯就是個大嘴巴,到時被曾老爺子知道就糟了。
  
  他低頭看著她驚慌的嬌臉,意外地鬆了手,她本能地用右手去揉手腕,被他長時間抓著,那裡有一圈紅紅的痕跡。
  
  他挑了下唇,示意她和自己並肩走,她不情不願地揉著手腕走在他身側,走了大紅十幾步,一輛車慢慢滑到身側。
  
  她下意識地扭頭,心頭一緊,這不是曾玄銘的車嗎?



第一百四十八章暴殄天物

  路燈下,跑車在絮兒的身旁停了下來,曾玄銘從車裡探出頭,亮出滿臉的笑容,聲音微微拉長,「絮兒——」
  
  怎麼這麼巧,絮兒臉色一變,像看到鬼一樣瞪著曾玄銘,聽得出他的嗓音裡別有深意,驟然有一排黑線落在額頭上。
  
  下意識地將身體擋在鄭卓的面前,想要阻止曾玄銘的目光,但她一回頭看到比自己高出一頭的身影,她就知道自己的舉動明顯帶著欲蓋彌彰的意思。
  
  「你就這麼害怕被他誤會嗎?」咬牙切齒的嗓音帶著噬骨的寒意直撲在耳後。
  
  她只覺頭痛欲裂,自己今天的運氣真是背到家了,現在她倒成了兩面不討好的人。
  
  曾玄銘瞥了眼絮兒身後的鄭卓,修長的手指突然朝絮兒勾了勾,「我有句話要跟你說。」
  
  她鼓著腮幫,倒想聽聽他能說什麼,幾步跑了過去,趴近車窗。曾玄銘靠近她,唇角微微移動說著極小的音量,目光卻越過絮兒的右肩看向鄭卓,臉龐上的笑容透出挑釁的意味。
  
  鄭卓抿起唇,暗眸中的寒意倏然加深,下一刻,原本趴在車窗上的嬌小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裡。
  
  他眼睜睜看著跑車霍然加速,將他一個人扔在原地。
  
  該死的女人!他低咒著,狠狠踢著路燈桿,竟敢當著曾玄銘的面給他難堪,這個女人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明亮的路燈彷彿懼怕於他的怒氣,光亮昏黃下來,在欣長的身影上勾勒出淡淡的光暈。不遠處角落裡有個黑影閃了幾下,迅速消失在黑暗裡。
  
  握在手裡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接聽,電話那頭傳來向愷默的聲音,「卓,怎麼這麼急著回去,我還想請你的小情婦在熾闇一起吃晚餐呢。」
  
  他喉嚨裡壓著火,咬牙一字一頓地吐出,「你對她的興趣好像挺大。」
  
  「咦?你的聲音怎麼像吃了火藥。」向愷默戲謔的聲音,「小情婦讓你吃癟了吧?」
  
  他一面邁步往曾宅走,一面輕哼了兩聲當作回答。
  
  「我就知道你會踢到鐵板,銼銼你的銳氣也好,整天一副拽拽的樣子,有的時候連我都想扁你,這麼好的女孩你不懂得珍惜,真是暴殄天物。」
  
  「向愷默。」鄭卓連名帶姓的叫,顯示著他的耐性已經到了邊緣。
  
  向愷默完全不把他的怒氣當回事,自顧自地說著,「女人都是水做的哦,是用來疼的,我可是一直秉持這個觀念。做為死黨,不要怪我再囉嗦一次,如果你只要純粹的感官享受,那你就繼續現在這種欠扁的狀態,後果是她可能會恨你入骨,離你越來越遠。你考慮清楚,或許她……」
  
  曾宅的大門近在眼前,向愷默的聲音還在耳朵裡叨叨嘮嘮,他不以為意,默這小子對任何女人都沒有抵抗力,而且同情心極度氾濫。
  
  過去經常會領些女乞丐或是遭受家庭暴力逃出來在街上遊蕩的女孩回熾闇,不到一個月足有一百多個人。曜對此深感頭疼,好在通過情報網查清了這些女孩的背影沒有問題,要不然熾闇內部很容易就被別有用心的人混進來。
  
  因此當默在耳邊絮絮叨叨的時候,他只當默的同情心又開始作祟,掛了電話,邁步進了曾宅的庭院。
  
  跑車剛在庭院裡停下,絮兒就飛快地推開車門,曾玄銘並沒有說話阻止她,她頭也不回地跑進了別墅。
  
  「信不信我可能會一不小心把你跟他之間的所有事全說出來?如果你現在上車,我會守口如瓶。」
  
  曾玄銘用只有她聽到的音量說出來的話,讓她幾乎想也沒想就跳上了車,可上車後一路上曾玄銘什麼也沒說,注視著前方的眼底流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神色。
  
  看著後視鏡裡那個魔鬼黑下去的臉,她知道自己這下糟糕了,好像有個黑影在他身後不遠處動了動,她眨了眨眼想要看仔細些,跑車已經轉過一個彎,那個魔鬼的身影連同身後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
  
  從身形上來看,她一眼就看出黑影應該是這幾天跟蹤她的人,那個魔鬼的手下。
  
  客廳裡曾老爺子、史露雪、淺淺都在,絮兒剛進去,曾玄銘也進來了,所有的人都湧進了餐廳,曾老爺子坐定後高聲問管家,「卓亞呢?不是說今天回家吃飯的嗎?」
  
  「老爺,二少爺已經到了。」管家的聲音剛落,欣長的身影就邁步進來。
  
  絮兒根本不敢看那張冷峻的臉,只顧低頭吃飯,她恨死曾玄銘了,那傢伙一定是故意那樣做的,當時她太慌張了,只想著不能讓曾老爺子知道她和這個魔鬼的事,現在想起來,自己倒中了曾玄銘那隻狐狸的詭計。
  
  「淺淺,還有一個多星期就要高考了,最近要抓緊。」曾老爺子夾菜給曾淺淺,笑著鼓勵。
  
  「爸,我已經很努力了,今天學校組織聯考,看到那些題目,答案立刻就在我的腦子裡出現,我刷刷刷低頭猛寫……」
  
  淺淺得意地講述著自己考試的經過,目光總會不由自主地滑向對面那張俊臉,明顯是想引起某個人的注意。
  
  「我的淺淺就是聰明,這次高考你肯定能考上大學,到時候你要什麼媽媽給你買什麼。」史露雪臉上寫滿了溺愛,拚命夾菜進淺淺的碗裡。
  
  絮兒裝作很餓的模樣埋頭認真吃飯,事實上飯全哽在喉嚨口,下嚥的時候艱澀異常。
  
  時間過得真快,她高考的那段時間,好像只有年邁的外婆給她加油打氣,每天飯桌上有一隻白煮雞蛋當作營養品,她就已經很高興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54 PM

第一百四十九章心酸眼淚

  淺淺剛經歷完繁重的考試,知道她的大腦此刻特別疲乏,絮兒乾脆讓她自習,自己從背包裡拿了本書窩進沙發。
  
  前幾天的課沒去上,她一直有在看書,改天再去向同學借筆記,期末考試快到了。
  
  時間在一陣陣翻書中度過,絮兒抬頭見淺淺趴在桌上打瞌睡,一看時間原來已經快十一點了,她今天累壞了,連續參加了幾場考試。
  
  走過去,輕輕搖晃著淺淺的肩膀,「淺淺,你困了吧,趕緊去洗個澡上床睡。」
  
  「唔……姐……」淺淺揉著眼睛,聲音含糊,但絮兒卻聽得真切。
  
  「淺淺,你叫我什麼?」她握緊淺淺的左肩,不確定重問了一遍,聲音掩飾不住的驚喜。
  
  「我叫你……姐姐啊……」淺淺嘴裡不自覺地支吾著,轉而驚醒了,摸了摸頭髮,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你原本就是我姐姐嘛。」
  
  「淺淺……」絮兒突然說不出話來,鼻子泛酸,聲音哽咽得不可思議,淺淺終於肯叫她姐姐了,她不是一個人,這個世界上除了去世的外婆,她還有個妹妹,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淺淺似乎想要跟她說什麼,房門突然被推開了,史露雪溫柔的聲音傳來,「淺淺,乖女兒,補習很辛苦吧,媽媽給你送夜宵來了。」
  
  「淺淺,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繼續。」絮兒以平靜的音調說著,悄悄別過臉去,迅速擦掉眼角的淚水,默默跑到沙發前把書胡亂塞進背包裡,低頭走了出去。
  
  關門的時候,從門縫裡又飄來史露雪溫柔的聲音,「淺淺,快嘗嘗看媽媽親手熬的燕窩好不好喝……」
  
  拔腿向前狂奔,一路衝回到二樓的走廊盡頭,那裡有一個半圓形的陽台,濕涼的夜風直吹到細嫩的臉頰上,她趴在陽台上直喘氣,眼淚再也忍不住,不爭氣地滑了下來。
  
  模糊的眼前霍然伸過來一隻手帕,她本能地接了過來,抬起眼看到一張俊朗的臉龐,是曾玄銘,他怎麼會在這裡?
  
  被這傢伙撞到自己在哭,她多多少少有些尷尬,吸了吸鼻子,不客氣地用手帕擦掉臉上的淚水,又擦了擦鼻涕。
  
  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雙手悠閒地插進口袋裡,仰頭看著夜幕,長長歎了口氣,「你不在曾氏可能不會知道,現在整個曾氏已經成了一個瀰漫著硝煙的戰場,知道為什麼我和他鬥得這樣激烈嗎?」
  
  她愣了愣,瞬間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他們兩兄弟的事,他跟她說這個做什麼?
  
  他沒有看她,繼續看著夜幕中某處,渙散的眼神彷彿隱入某種回憶裡,「他認為是我和史露雪合夥設計了他們母子,讓老爺子一怒之下把他們趕出了曾宅。」
  
  她怔忡了一下,不禁想起了一個問題,「這麼說外界傳聞說曾伯伯第二任妻子主動提出離婚的事是假的嘍?」
  
  「你怎麼知道這些?」曾玄銘顯然有些驚訝,但還是繼續說著,「當時他才六歲,我十一歲,我永遠記得他當時被他母親抱在懷裡離開曾宅時那種憎恨的眼神……」
  
  聲音漸漸消失了,他臉上的表情恍惚,她猜不出他突然跟自己說這些做什麼,他知道她和鄭卓走得近,故意做戲給她看的嗎?還是這些都是他的真心話。
  
  感受到她探視的目光,他側頭看她,唇邊掠過一抹苦笑,「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找個人傾訴,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她搖頭笑了笑,看得出他臉上的神情真的不像是在做戲。其實她更想問的是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他們兄弟結下這樣大的仇恨,但她終究沒有問出口。他如果想說,自然會告訴她。
  
  「那麼,晚安了!」曾玄銘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微微彎曲十指拭去她臉頰上一滴未乾的淚珠,右手垂到身側的時候慢慢握緊。
  
  他一直在猜測她和鄭卓的關係,今天在回曾宅的途中偶遇到他們,突然生出了一個念頭,他使了個小計謀,做了個試探,他就輕易看出鄭卓非常在乎這個女孩。

    如果換作是別的異性,他做為兄長肯定會退讓,可是對象是柳絮兒,他絕不會放手,因為他也在不知不覺中淪陷了。
  
  唇邊瞬間掛上幾許無奈的痕跡,看來他們兩兄弟不僅要在商場上鬥爭,情場上似乎也要一爭高低。
  
  望著曾玄銘消失在陽台上的身影,絮兒咬了咬唇,總覺得他剛剛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倏然一夜晚風吹了過來,她本能地打了個寒噤。
  
  對了,她怎麼把那個魔鬼忘了,想到這點,狂奔出了陽台,踩上樓梯時她又放緩了腳步,確定四周沒人之前才躡手躡腳跑到了五樓。
  
  「叩叩叩……」她在門上敲了三下,擰著手把小心地推開門,房間裡保持著一貫的陰暗,她搜索的視線很容易就在陽台上找到了那個熟悉的欣長身影。
  
  他不可能沒聽到敲門聲,卻遲遲沒有轉身,整個人像石像一樣佇立在那裡,她猶豫了半天才輕聲開了口,「我去睡沙發。」
  
  見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心裡竊喜著他大概不想理自己,她輕手輕腳跑向沙發,輕微的腳步聲霍然傳了過來,冷冽冰寒的聲音也隨之而來,「可以告訴我,你們聊了什麼?」
  
  她腳步一滯,他果然還記得她上曾玄銘車的事,深聽了口氣,她轉回身據實以告,「他說如果我不上車,他就把我和你的事告訴曾伯伯,我當時太緊張了,所以我就……」
  
  黑暗中,傳來他冷嗤的聲音,「蠢女人,你難道看不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在試探你嗎?」



第一百五十章仍然嘴硬

  她驀然愣住了,回想起她上車後,曾玄銘臉上的古怪的神色,她當時只顧著看後視鏡,一時間倒沒細細深究。
  
  可惡!曾玄銘那傢伙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不露痕跡之下被他試探成功了。
  
  「那怎麼辦?他會不會告訴曾伯伯?」她頓時慌了神,曾老爺子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風波呢。
  
  「他不會做這種傻事。」緊繃的嗓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你怎麼知道?她摸了摸鼻子,把這句話嚥了下去,他既然能這樣篤定,當然是有把握。
  
  被曾老爺子知道她天天睡在他房間裡,有什麼曖昧關係的話,說不定要逼著他負責之類,她記得很清楚他上次就說過這種話,所以她大可以高枕無憂地把這件事丟給他去解決。
  
  她沒有吱聲,隨後躺到沙發上,感覺到手上捏著什麼東西,原來是曾玄銘的手帕,明天洗好了再還給他。
  
  「誰允許你可以睡覺了?起來!」一聲冷喝突然侵襲而來,她差點沒從沙發上滑下來,這個魔鬼又在發什麼神經。
  
  「什麼事?」她吸著氣,抱著靠墊擋在身前,藉以遮住氣憤難平的胸口。
  
  籠罩著陰影的欣長身影踱步過來,黑暗中閃爍的眸光泛著危險的冷芒,彷彿傲視一切的王者一樣斜睨著靠在沙發上的她,「告訴我,剛剛你們在二樓聊什麼?」
  
  他怎麼知道她跟曾玄銘在二樓陽台,她眨了下眼,倏然想起自己進來的時候他好像就站在陽台,從那個角度大概能看到二樓。
  
  「沒聊什麼。」她試圖輕描淡寫過去,但下顎上傳來疼痛,她忍不住抽著氣,想了想決定用最最委婉的口氣告訴他,「他說起當年你們母子離開曾宅的事。」
  
  他靜默著沒有開口,過了幾十秒,才輕啟沉穩的嗓音,「他還說了什麼?」
  
  她盯著黑暗中朦朧的俊容,意外地察覺到冷眸裡一絲痛苦的痕跡,「沒有了,就像聊天一樣隨便說了幾句,再說我又不是他什麼人,他不會告訴我其中詳細的經過。」
  
  他大概是想從她嘴裡知道,曾玄銘對當年他們母子被趕出曾宅時做出怎樣的評價,可惜的是曾玄銘只說了稀少的一兩句而已。
  
  犀冷的目光像冰刀一樣在她臉上巡視,他的呼吸像羽毛一樣拂在她微微輕啟的唇瓣上,她不自在地抿起唇,繼而他放開了她,她快速向沙發後靠了靠,把疼痛的下顎埋進柔軟的靠墊裡。
  
  看著沙發上蜷縮的嬌小身影,對他避之不及的模樣使他心生不悅,默的聲音又在耳朵裡響起,「……如果你只要純粹的感官享受,那你就繼續現在這種欠扁的狀態,後果是她可能會恨你入骨,離你越來越遠。你考慮清楚……」
  
  他當然毫不懷疑自己對這個女人的身體有種近乎上癮的迷戀,可這又怎樣,他的心已經徹底鎖起來了,不會再裝下任何人,這個女人對他抱著怎樣的心情,是喜歡還是恨他,根本不是他在乎的問題。
  
  她把臉埋在舒適的靠墊裡,頭頂傳來冰凍般凌厲的嗓音,「你的手機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又沒電了。」
  
  她心裡咯登了一下,他一定是等得不耐煩了,打電話又發現她手機關機了,於是她硬著頭皮,囁嚅著說,「是沒電了,早在古堡的時候我就發現電池沒電了。」
  
  他沒再看她,冷哼著踱步走向大床,「我記得我好像說過讓你去重新買一部。」
  
  空氣中壓迫感消失了,她突然間覺得呼吸順暢起來,飛快地說著,「我明天就去買,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
  
  她豎起耳朵,他沒有再開口,舒了口氣,這個魔鬼總算睡著了。
  
  她輕輕躺到沙發上,夜晚有些涼意,本能地抱起靠墊,陽台上的落地窗好像沒關,呼呼吹著風,靠墊根本無法抵擋寒意,她冷得直哆嗦,哪裡還睡得著。
  
  翻了個身,她想去關落地窗,可這個魔鬼好像夜裡睡得淺,昨晚只要一有動靜他就醒,她抱起靠墊往沙發裡縮了縮,還是不行,太冷了,夜晚的冷風無情地從落地窗灌進來,她受不了了。
  
  悄悄下了沙發,她看了眼黑漆漆的大床,以極慢的速度往陽台挪移過去,又看了眼大床的方向,她想要以極輕的動作拉上落地窗,結果又發出一陣摩擦的響聲。
  
  「滋——」
  
  她知道完了,那傢伙又要發飆了,閉著眼睛暗自做好被吼的準備,果不其然,空氣中傳來他低咒的聲音,「女人,你要幹什麼?」
  
  「可不可以把它關上。」她不自覺地用可憐兮兮的聲音說,「我睡不著,有點冷。」
  
  他似乎翻了個身,沒有說話,她當他是默認了,輕輕拉上了落地窗,感覺到冷颼颼的風沒有了,她重新躺下。
  
  過了好長時間,抱著兩個靠墊的她還是感覺到鑽到骨子裡的冷,畢竟是睡覺沒蓋被子,恰在時候鼻子突然發癢,她忍不住連續打了兩個大大的噴嚏。
  
  他不會又要發火了吧,她屏住呼吸無聲地偷笑著,對於自己弄出的響聲突然有些幸災樂禍,誰讓他這樣壞,連條被子都不給她。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56 PM

第一百五十一章半夜蓋被

  她無趣地懷抱著靠墊,睜著眼睛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努力讓自己忘掉寒冷的身體,忍不住想起史露雪寵著淺淺的畫面,閉上雙眼不去想,瞬間有股熱熱的濕意從眼角滑出。
  
  世上難道再沒有人會像外婆一樣疼她嗎?她孤單得太久了,也想有個肩膀可以依靠呢。
  
  她啜泣呢喃著,在即將睡過去的時候,再次抱緊靠墊護著發抖的身體,她想就算是鐵打的身體明天可能也要感冒了。
  
  夢裡她又夢到了疼愛自己的外婆,她驚喜地撲過去,外婆的懷抱和記憶中的一樣暖和,粗糙的大手撫著她掛著淚珠的小臉,她嚶嚀著露出了甜美的笑臉。
  
  可是……外婆的指間怎麼會有煙草味,她倏然驚醒了,張開眼睛,一個黑影俯在身前,是那個魔鬼,此時他的指尖正撫在她細嫩的臉頰上,她下意識別開臉,用手一摸,臉上濕濕的。
  
  他的手僵直在空中,繼而緩緩收回,嗓音恢復了恢復了冷硬的溫度,「你在夢裡一直哭,吵得我睡不著,沒有東西蓋難道你不會自己去拿嗎?」
  
  她咬起唇沒有出聲,低頭發現身上蓋著厚軟的毛毯,看著黑暗中的俊容,感覺這個魔鬼偶爾還是有些人性。
  
  但他轉身扔下來的一句話,瞬間令她恨恨地直咬牙,「明天再被我發現你有一丁點打擾我的睡眠,我會直接拎你去睡陽台。」
  
  果然死性不改,她磨著牙,拉起毛毯蒙住臉,躺在一片柔軟的溫暖裡漸漸睡過去。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她猛然間醒了過來,窗外已經大亮,再看向大床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她心裡一緊,推開毛毯跳下沙發,跑到浴室門外,仔細聽裡面有響聲。
  
  趕緊折好毛毯放進衣櫃裡,然後輕手輕腳走了出去,不知道現在幾點,一摸口袋裡的手機想到沒電了,但願現在還早,否則她這樣下去很容易被曾家的人撞到。
  
  每走幾步就像竊賊一樣前後左右張望一番,心口砰砰直跳,好在一路沒遇到任何人,她進了房間,看看牆壁上的時鐘,快六點了,可以再補一個小時的睡眠。
  
  連這種客房的牆上都有鐘,那個魔鬼的房間裡竟然連個時鐘的影子都沒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時間的。
  
  看來她今天非要去買個手機不可了,她嘀咕著一頭栽到床上,還是床舒服,沙發再名貴終究不能和床比。
  
  很奇怪,早餐桌上沒有看到那兩個兄弟的身影,曾老爺子笑著解釋說,「曾氏今天早上有個重要的董事會,玄銘和卓亞一早就去公司了,早餐就我們幾個人吃吧。」
  
  短短的一句話絮兒卻聽到了一些深層次的意味,看來這次的董事會對於曾玄銘和鄭卓來說非同小可,或許中間埋著一場更大的風暴。
  
  絮兒邊喝粥的時候邊想起了昨晚夜幕下那張無奈而疲憊的臉,真不敢相信曾玄銘會有那種表情,她滿心以為在這場兄弟爭奪企業王國的戰爭中,他應該是最具雄心和戰爭力的一方,畢竟鄭卓是後來者,他是太子爺,曾氏要不是鄭卓半路殺出來,大概在曾老爺子坐輪椅之後就是他的天下了。
  
  在公交車上,絮兒發了一通短信,讓同學幫她請幾天的假,得到了肯定的回復後,她剛想回些感謝的話,屏幕跳了跳,電池又沒電了。
  
  她歎了口氣,把手機扔進背包裡,暗暗下定決定中午一定要出去買部新的,提到錢她想起了上次買衣服的帳單還在麥英祺的手裡,要是在盛天遇到他一定要拿過來。
  
  走進盛天大廳的時候,服務台的幾個女孩湊在一起激烈地討論著什麼。
  
  一個年長的女孩被圍在中間,一臉神秘,「盛天可能要變天了……」
  
  「是啊,唉,不知道新老闆人怎麼樣?會不會裁員?」幾張面孔一陣唉聲歎氣。
  
  「你們說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前些日子還好好的,這會突然變了……」打掃的阿姨也沒吸引過來了。
  
  「具體得我也不清楚,魯總的助理昨天喝醉酒說上個月開始有好幾家龍頭企業暗中收購盛天,聽說唐盛集團、曾氏集團也有份,最最奇怪的是有大部分股份被一個神秘的人買走了……」
  
  年長的女孩說得有鼻子有眼,幾張面孔不禁一愣,異口同聲地問,「誰呀?」
  
  絮兒不禁好奇地停下了腳步,倒想聽聽能從她們這裡聽到什麼她不知道的信息。
  
  「不要著急,聽我往下說,到了這個月,也就是前幾天,好像這兩大集團見到收購無望,就把所持有的股份全部高價買給了這個神秘人,於是這個人手上持有超過百分之五十八的股份,以絕對性的優勢成為了盛天的老闆……」
  
  空氣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大家頓時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那現在盛天的董總怎麼辦?」
  
  「他不是有好幾個產業的嗎?可以再以高價把盛天從這個人的手裡買回來……」
  
  絮兒正聽得興起,肩膀被拍了一下,南方站在她的身後,「絮兒,你怎麼在這裡,趕緊上去,范姐已經在等你了。」
  
  國隨著南方進了電梯,絮兒忍不住轉頭問南方,「我聽說盛天要換新老闆了。」
  
  南方沒有否認,重重歎了口氣,「是啊,其實這幾天謠言在盛天四處亂飛,鬧得人心惶惶,據我所知,董伯伯現在好像已經無能為力了,就在今天會有大得變動,新老闆會露面,到時盛天的所有藝人都會出席,你也要去,這可是在新老闆面前表現的好機會。」



第一百五十二章手機先生

  絮兒此時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她其實一早就得到了這個消息,只是沒有想到會這樣快,彷彿那天坐在車裡,他手指著盛天大樓滿臉冷漠的畫面就在眼前。
  
  「要想讓你恨的人痛苦,最好的辦法就是奪走她最在乎的東西。」
  
  他當時直言不諱地承認他買下盛天最終目的就是做史露雪的老闆,掌握著史露雪接下來的整個事業和前途。
  
  瞬間,陣陣寒意從腳底板升起,他會怎麼報復史露雪,她無法想像,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既然簽了賣身契約在盛天,那麼今後她的命運也將直接掌握在他的手裡。
  
  「你說誰會有這麼大的財氣,能把唐盛集團和曾氏集團兩大競爭對手給擠走,要知道買下這些股價的錢可是嚇死人的九位數……」
  
  南方說話的時候直吐舌頭,絮兒根本就沒清楚這些,她腦袋裡亂哄哄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南方說所有的藝人都會去見新老闆,那麼到時她就會看到他了嗎?
  
  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吃完了南方帶來的盒飯,絮兒說自己要出去一下,然後就一溜煙跑出了盛天大樓。
  
  片刻後,她開始在手機櫃檯前張望,一部部手機款式五花八門,直看得她眼睛直犯花。
  
  中午的賣場顧客稀少,她看到有個身影在前面一個櫃檯,手裡把玩著一部手機,營業員在一旁唾沫橫飛地講解著,聽起來好像不錯。
  
  買東西的時候許多人都有個通病,喜歡往人多的地方鑽,絮兒也不例外,她好奇地跑了過去,看到那人手裡的手機有點眼熟,再仔細一看好像就是曾氏這次推出的Bede新款手機。
  
  她剛認出這部手機,就聽到營業員在說,「這位先生,你的眼光不錯,這款手機三百六十度旋轉推滑智能手機擁有你意想不到的功能,除了有短信、電話、錄音、MP4等功能,它還有高達810萬的像素,包括臉部追蹤、自動聚焦、影像防抖、自動對比度控制等諸多拍照功能……」
  
  營業員說得天花亂墜,拿著手機的人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既沒有像普通人那樣問價格,也沒有問手機的一些細節,他把玩了一會,轉過頭看向旁邊的絮兒,一臉興味的笑意,「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啊,Bede最新款手機。」絮兒下意識地讚歎著,抬起眼簾這才看清,對方有一頭金栗色的頭髮,透亮的淡藍色眼睛,這不是……上次在肯德基裡遇到的那個外國殺手嗎?
  
  「那就這一款。」男人笑著把手機放到櫃檯上,掏出皮夾遞給了營業員一張金卡。
  
  不會吧,她一句話他就買了?絮兒瞪大眼睛,看著櫃檯下那部手機的價格標籤,嚇得直乍舌,這傢伙真有錢。
  
  她舉步向原來那個櫃檯走去,自己還是去挑便宜的手機吧,手臂上突然一熱,她低頭看到一隻溫潤修長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右臂,帶笑的嗓音詢問著,「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認識又怎樣,不認識又怎樣?」她凶巴巴地撥開他的手,最近被那對兄弟折騰得一個頭兩個大,她現在對任何異性都保持高度的警惕。再說這個人可是殺手,她還是少跟他套近乎。
  
  「那就是認識嘍。」男人低低地笑著,優雅而隨性的白色休閒襯衣滲透了他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柔和的面部輪廓,雙眸笑起來的時候宛如一對燦若星辰的寶石,他的笑容裡參雜了和煦如風的柔意,讓人輕易產生一種信賴感。
  
  這麼好看笑起來無害的人竟然是殺手,她不禁有些惋惜,為了錢這些人果然什麼事都幹。
  
  這時候營業員已經把卡還給他了,動作迅速地包好了手機,用精美的小袋子裝好。
  
  他接過了小袋子,突然轉手放到了她的手裡,「上次你幫我躲過了一場危險,這個就當作是謝禮。」
  
  什麼?這個是送給她的?她錯愕地低頭盯著手裡的袋子,等到她抬頭的時候發現那個男人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朝她揚起了一抹貴族式的淺笑,「我們會再見面。」
  
  「哎,你把它拿回去,我不要。」她跺著腳想要追上去還給他,卻被營業員叫住了,「小姐,你的帳單。」
  
  沒有帳單萬一以後有什麼質量問題可就麻煩了,她趕緊奔過去拿,再去找那個人的時候,早就不見蹤影了,她拎著手機,裡裡外外把商場找了個遍,還是沒發現那個人的影子。
  
  她看著小袋子裡的手機,思考了一會,慢慢走出了商場,他說還會再見面,那麼她下次還是有機會還手機。送這麼貴的手機當謝禮,這個殺手倒是挺大方。
  
  盛天培訓室,南方正在跟范雅琴聊天,絮兒進去的時候,她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只標有Bede品牌的袋子,驚叫連連,「絮兒,你是去買手機了嗎?是Bede手機呢,快給我看看。」
  
  「哦。」絮兒答應著,隨後把袋子放到桌上。
  
  南方打開盒子拿出手機,又是驚叫不已,「你出手可真大方,這可是曾氏最近剛出的新款,聽說像素好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來拍拍看……」
  
  南方興趣十足地拿著手機一陣猛拍。
  
  絮兒看著一臉隨和的范雅琴,想起了她和史露雪是好多年的朋友,她移動著椅子湊了過去,「范阿姨……」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57 PM

第一百五十三章盛天易主

  絮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范雅琴摸著她的頭笑了笑,「絮兒,你有話要跟我說?」
  
  「嗯。」
  
  絮兒點了下頭,「我上次問你我父母的事,你不想談,今天我問幾個問題,你只要搖頭或是點頭就可以了,你看這樣行嗎?」
  
  對她父母的事,范阿姨似乎有所顧忌,這是絮兒想到的唯一一個方法。
  
  范雅琴猶豫著要不要答應,又看到絮兒一臉乞求的神色,慢慢鬆了口,「我只搖頭或點頭,不出聲。」
  
  「嗯嗯。」絮兒點頭如啄木鳥,欣喜地笑著,「我想問的是我姓柳,那我爸爸也姓柳嘍?」
  
  范雅琴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似乎搖了下頭,然後又遲疑著點頭,絮兒被弄糊塗了,「范阿姨,你的意思是我猜對了,還是錯了?」
  
  范雅琴面露難色,「這……」
  
  正在這時,南方的手機響了,她接了電話,趕緊跑了過來,慌手慌腳把手機塞進絮兒手裡,,「快,新老闆來了,召集所有人去會議廳開會。那些沒良心的傢伙現在才通知我……」
  
  「啊?」絮兒驚訝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個魔鬼這麼快就來了。
  
  關鍵時刻南方發揮了經紀人臨危不懼的特色,拉起絮兒趕去搭電梯,「雖然我們遲了,但不要慌,我們悄悄從旁門進去,應該不會注意到我們。」
  
  看著電梯直往上升,絮兒輕輕吞了著口水,南方姐說得沒錯,那麼多藝人,她們只要隨便往後面角落裡一鑽就行了
  
  南方拉著絮兒的手晃了一下,臉上帶著奇怪的神色,「絮兒,你手心裡怎麼全是汗?」
  
  「沒事。」絮兒扯出一個笑容,慢慢抽回了手,又不是沒見過那個魔鬼,怎麼這麼緊張,心跳快得彷彿要從胸口蹦出來了。
  
  兩個人上了二十八樓,南方在前面帶路,兩個人像做賊一樣從後門悄悄進去,偌大的會議廳裡坐滿了盛天旗下的藝人,大家目光全盯著主席台上講話的主持人。
  
  兩個人一前一後貓著腰,穿過靠近牆壁的走廊,南方在角落裡找了兩個空位,絮兒拉開翻椅坐下後,才聽到主席台上的人在講什麼。
  
  「……一個小時前,董總已經正式移交了交接工作……」
  
  正聽到這裡,衣袖被拉了拉,南方湊了過來,小聲地說,「果然是這樣,之前大家都在猜測董伯伯今天會跟對方談判,高價把盛天買回來,其實我並不這麼想,董伯伯手上投資的產業主要以房地產為主,可是今年剛巧金融危機,房地產不景氣,他已經拿不出巨款收回盛天了……」
  
  絮兒抿了下唇,她記得南方說收購盛天的人花了九位數,這可是個天文數目,難怪這個董總無回天之術了。
  
  更想不到的是,曾氏集團會把自己所持有的股份高價買了出去,那麼一心想要買下盛天當成結婚紀念禮物給史露雪的曾老爺子知道這件事嗎?
  
  「這次把大家招集來,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給大家吃下一顆定心丸,盛天雖然易主,但旗下的所有藝人照常拍戲、出專輯、趕通告,你們仍然眾星捧月的閃耀明星……」
  
  前排兩個女孩大概是盛天旗下培訓的歌手,聲音異常甜美,「快看,那個穿亮顏色衣服的帥哥好帥哦……」
  
  絮兒一聽,不由坐直了身子,伸長脖子往主席台上看,一共就四個身影,從左往右看去,最左邊坐著五十多年的中年人,蒼白的臉色差極了,一猜就是董總,再往右是一張玩世不恭的面孔,那不是向愷默嗎?他怎麼會來?
  
  她呼吸一窒,目光下意識就往右看,一張陌生的國字臉,不是他,她再往後看,是一個梳著一絲不苟髮型的中年男人。
  
  怎麼會……
  
  她驚愕不己,只聽主席台最後面主持人正在高聲說著,「……這次晉遠集團總裁黑司曜先生委任向愷默先生做為代表到盛天主持交接儀式……」
  
  晉遠集團?總裁黑司曜?向愷默?怎麼會是他們?絮兒傻眼了,直盯著主席上的向愷默。腦筋飛快轉動著,他為什麼不來?不是他大手筆買下盛天的嗎?
  
  倏然靈光一閃,他直接收購了盛天,等於就是破壞了曾老爺子的計劃,他當然不會傻到跟老爺子把關係鬧僵,所以由他的好友出面出任盛天的總經理,而他做幕後的老闆,操控著整個盛天的動作,這一招真是絕。
  
  果然如絮兒所想,主持人在台上繼續說著,「……這位向愷默先生將接管盛天,成為盛天的總經理……」
  
  驟然間,四周響起了一陣掌聲和嗡嗡的議論聲。
  
  「新老闆看來人真的不錯,不像董總一天到晚板著臉,最重要的是他既年輕又帥……」前面兩個女孩興奮地議論著。
  
  絮兒看了眼露出亮晃晃笑臉的向愷默,她怎麼看怎麼覺得他臉上帶著點苦笑的痕跡,想想也是,被死黨拉來做擋箭牌,向愷默也是不情不願的吧。
  
  晉遠集團,絮兒低頭輕輕咀嚼著這個詞,她對這些大企業不太瞭解,有空一定要去網上查一查,黑司曜是晉遠集團總裁,他又是熾闇頭目的身份,這麼說晉遠集團豈不是一個黑道企業。
  
  絮兒正想得入神,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幾下,她嚇了一跳,原來南方不知什麼時候把她那部舊手機裡的卡換到了這部Bede手機裡。



第一百五十四章洛與玫玫

  新手機的觸感不錯,她小心地推了下滑蓋,屏幕上亮了起來,比她那部舊手機要大兩倍,亮度也很好,她不禁讚歎著,發現手機裡出現了一條新短信,是麥英祺發來的。
  
  點進去一看,只有一行字,「絮兒,我在你前面一排最邊第四個,看到我了嗎?」
  
  她抬眼往左看去,麥英祺舉了下手機,朝她揚起帥氣的笑臉,她可記著他騙自己進盛天的事,氣呼呼地低下頭,快速回復了一條,「麥英祺,把上次衣服的帳單給我,從此以後我們就兩清了。」
  
  屏幕上顯示發送,接著看到麥英祺低頭翻看手機,南方用手肘捅了捅她,「絮兒,快看,是新老闆哦。」
  
  絮兒將目光調回主席台上,向愷默面前放著話筒,原本死板的致辭到了他的嘴裡變得生動而幽默,直逗得會議廳裡一片輕鬆的笑聲。
  
  她沒心思聽內容,因為手機又響了,麥英祺朝她直眨眼,他好像覺得這樣發來發去比較好玩。
  
  她白了他一眼,翻看他回復的內容,「為了慶祝你和我進同一家公司,更是為了慶祝你成了我的師妹,晚上我請你吃飯,五點我在停車場等你。」
  
  這小子根本不提帳單的事,他一定是故意的,她瞪了他一眼,努力平撫情緒,無聲地做了個口型:「不去!」
  
  不管麥英祺有沒有看得懂,她低下頭,再也不理他了。過了一會,向愷默說完了接任的致辭,主持人又講了些溜鬚拍馬的客套話,一場盛天易主的交接儀式就算是正式落下了帷幕。
  
  隨著人流走出會客廳,聽著那些明星議論的內容,之前那種人心惶惶的局面已經平定了,大多數是對新任老闆抱著樂觀的態度,看來向愷默壓軸的這場交接儀式外加安撫軍心的策略算是成功了。
  
  絮兒長歎了口氣,真不敢想像那個魔鬼現在真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但願以後他不會小心眼眼為難她這種小人物。
  
  一出會議室,南方就拉著絮兒去搭電梯,一本正經地並且說出了自己的計劃,「絮兒,你也看到了,盛天已經換了新主人,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任總經理肯定會開始著手計劃捧出一批新人,這是你嶄露頭角的好機會,一定要好好表現。
  
  你應該知道吧,我們盛天這些年已經捧出了好些天皇巨星,我看好你,我的經紀人之路能不能發揚光在就看你的了,我可是把所有的寶全壓在你身上。我仔細想過了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抓緊上好培訓課,明天開始范姐會給你分析這部劇本裡你所要負責的角色……」
  
  南方一連串狂轟亂炸,絮兒只覺得有副無形的重擔落到了肩上,原想說自己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可能會讓她失望,但又不忍心讓信志滿滿的南方洩氣,只好保持著僵硬的微笑一路聽到培訓室。
  
  上了一下午的基本培訓,絮兒對演戲方面的諸多細節和技巧也有了掌握的能力,范雅琴又出了幾個場景練習,絮兒扮演起貧窮的女孩,因為本身就有生活,演起來得心應手,得到了表揚。
  
  再演嬌蠻的富家女一段呵斥下人的片斷時,范雅琴眼神直愣愣的,有些嚇人,直到絮兒輕輕叫了她幾聲,才回過神,嘴裡喃喃著,「……你應該是富人家小姐的命,只可惜啊……命運弄人……」
  
  「范阿姨,你沒有讓我說這段台詞啊?」絮兒眨了眨眼,臉上掛著迷茫的神色。
  
  「我說的是另一段場景。」范雅琴直搖頭,神情有些慌張,快步走到桌前開始收拾東西,頭也不回地說,「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我幫你深入分析劇中女二號這個人物。」
  
  「哦,好。」絮兒答應著拿起背包,手機在桌子上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個嚴千蘭打來的電話。
  
  「喂,嚴……」她剛張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請問是柳絮兒小姐嗎?」
  
  「是啊,你是哪位?」
  
  「我是志瑞人事部的小張,嚴姐有事在忙,她讓我告訴你,趕緊到志瑞領薪水。」
  
  「可是我只做了一個星期不到的兼職,可以嗎?」絮兒驚訝不己,完全沒留意到對方聲音的急促。
  
  「你立刻到人事部報到,她說你工作表現不錯,可以領一個星期的薪水,這是你應得的。」
  
  絮兒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好吧,我馬上去,謝謝你!」
  
  掛了電話,她快速收拾好東西,想著還可以領薪水,不禁加快了腳步,出了盛天的時候,想起麥英祺說在停車場等她,被欺騙的怒火頓時又冒了出來,決定不理他。
  
  懷著愉快的心情到了志瑞大樓,大概是下班時間到了,大廳裡只有一個前台小姐。
  
  進了電梯,隨後又有兩個相擁的身影進來了,好像是對親密戀人,她低頭自動往旁邊站了站,耳旁飄來一陣對話。
  
  「萱,怎麼不搭專屬電梯,擠到這裡?」男人磁性的嗓音出奇得好聽,含著點寵溺的味道。
  
  「我覺得很好啊,每次都搭那種電梯,就兩個人,太冷清了。」女孩似乎噘著唇,聲音有點不滿。
  
  「只僅一次,下不為例,知道嗎?」醇厚溫柔的嗓音帶著霸道的口吻。
  
  「知道了。」女孩笑著乖乖地回答,想像得出此時正笑得小女人十足的模樣。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1 11:59 PM

第一百五十五章危險來臨

  沉默了不到三秒,女孩突然問,「寒,我剛才聽你跟屬下提到L&amp K下任代言人的事。」
  
  「嗯,這次我打算挑個新面孔做代言,氣質要與眾不同,到時登在你們雜誌上。」
  
  絮兒原本不想當電燈泡,不過她實在好奇,這個女孩的聲音有點熟悉,她想看看對像長什麼樣子,可那個男人遮住她的視線,她不禁向前挪了一小步,悄悄轉過頭看那個女孩。
  
  咦,是她,那天在後台為她抱不平的女孩,她不是唐盛集團總裁夫人嗎?那麼這個男人是……
  
  尹洛寒低頭一臉寵溺地望著懷裡的嬌臉,突然察覺到一抹投射過來的視線,俊臉上恢復了一貫的冷峻,微微瞇起的黑眸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遠。
  
  絮兒狠狠吞著口水,連忙轉過頭去,雖然他現在不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但她還是有點怕他。
  
  「這個女孩好面熟?」被尹洛寒摟在懷裡的玫萱看著縮到角落裡的絮兒,「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原來她認出了自己,絮兒不禁回過頭去朝玫萱微微一笑,「是啊,我們那天在L&amp K新產品發佈會後台……」
  
  「寒,放心我啦,我跟她認識。」玫萱推開了纏在纖腰上的手臂,幾步跑向絮兒,「我記起你來了,你叫柳絮兒,想不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一種熟悉的親切感在兩個女孩中間傳遞,絮兒不由也開笑起來,「上次的事真是謝謝你。」
  
  玫萱仔細盯著絮兒的眼睛,嬌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你的眼神很特別,仔細看的話有種混合複雜的氣質,既神秘又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絮兒不禁失笑,只當是她禮貌性的讚美。
  
  玫萱抿起唇,旋即跑向一旁高大的身影,「寒,你快看這個女孩怎麼樣?」
  
  尹洛寒薄唇輕抿著,黑眸裡閃過一抹孤傲,他的眼裡心裡裝滿了懷裡這個心愛的女人,別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或許說他根本懶得再看任何異性,盯著電梯上的數字,柔聲說著,「萱,我們到了。」
  
  「可是我發現她……」玫萱還想再說什麼,隨著電梯門的打開,尹洛寒摟著她走了出去。
  
  電梯再次合上了,絮兒摸了摸鼻子,只當這是個小插曲。幾分鐘後到了人事部,卻發現辦公室的門關著,透過窗戶往裡看,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回事?不是叫她來領薪水的嗎?她一頭霧水,掏出手機看著那個號碼,她下意識撥過去,隔著窗戶很清楚地就聽到嚴千蘭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在響。沒錯啊,就是嚴千蘭桌上的手機號碼。
  
  又在整個樓層四周看了看,確定所有人都下班了。她困惑不已,看嚴千蘭不像是會捉弄人的個性,難道是那個打電話的陌生人有問題?
  
  她跑到電梯前,按下按鍵,靜靜等電梯,大腦裡思考著這件怪事,那個陌生人是誰?人事部裡好像有兩個男同事,可對方為什麼要戲弄她?她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他們中任何一個,甚至她連話都沒跟他們說過啊。
  
  好奇怪,她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再看看電梯,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又按了按,那個向上紅箭頭突然消失了。
  
  糟了,電梯壞了,她拚命按著,哪裡還有用,全身不禁嚇出了一股冷汗,看看安靜得可怕的樓層,她決定去走樓梯,看看能不能在樓下搭電梯。
  
  倏然,手機在背包裡響起來,她看到的是那個魔鬼的手機號碼,猶豫了一下,剛接聽就聽到話筒裡傳來詢問的嗓音。
  
  「女人,你現在在哪裡?」
  
  他的嗓音有些急,她忍不住舌頭直打滑,「我在志瑞,怎、怎麼了?」
  
  「我要回熾闇……」電話那頭隱隱有嘈雜汽車聲,他好像是在街道旁打電話。
  
  他告訴她這些該不會是又要像昨天一樣帶她回熾闇總部吧,她剛在猜測,話筒裡的雜聲沒有了。
  
  他好像鑽進了車裡,低沉的嗓音噙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到路口去,車子十七分鐘左右就到。」
  
  「好,我去搭電梯,馬上下去。」她不情不願地說著,推開樓梯口的門,把手機揣到牛仔褲口袋裡。
  
  「這麼大一個公司樓梯道怎麼這麼暗?連個燈都沒有。」她嘀咕著去扶扶手。
  
  身旁突然躥出來幾個詭計黑影,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後就橫過來一隻毛茸茸的黑手,手帕一樣的布嚴實地按住她的口鼻,她只感覺到鼻子裡吸進了渾濁的藥味,無力地掙扎了幾下,突然間什麼也不知道了。
  
  片刻過後,黑色的賓利車停靠在唐盛集團大樓前,司機小海看了看四周,然後恭敬地匯報著,「主人,好像沒有看到人。」
  
  欣長的身影又不死心地向窗外查看,手指下意識地撥通電話,聽到關機的提示,一拳重重擊向座椅,那個女人竟然敢放他鴿子。
  
  手機鈴聲倏地在車廂裡大作,他接到了曜催促他回熾闇的電話,隨後懶懶地靠向車座,冷寒的嗓音透著怒氣,「開車!」
  
  夜幕下,賓利車緩緩開動,冷若冰霜的俊容結著一層玄冰,這次熾闇遇到的事比較棘手,買家又催著那批軍火,他今晚要留在熾闇親自跟拉斯加維那邊聯繫,原本想帶那個女人去,想不到她卻溜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驚險綁架

  昏昏沉沉醒過來,絮兒發現自己的雙手被人用繩子反綁在身後,她試著想要站起來,發現雙腳上也綁著結實的繩子。
  
  霉的味道,她不自在地咳嗽了幾聲。
  
  突然,不知從什麼時候傳來說話聲,她屏住呼吸,聽著聲音的來源,好像是來自門外。雙腿被綁,她只好盡量放輕了聲音,一點點跳過去。
  
  她顧不上門後的灰塵,把耳朵貼過去,聽到用英文交談的聲音,由於對方說的語速並不快,所以她很容易就聽懂了。
  
  「……安德魯,那個女孩已經綁過來一天一夜了,您打算什麼時候打電話給奧西裡斯?」
  
  絮兒把這段話快速進行分析,說話的人語氣裡充滿了敬畏,看來他口中的安德魯應該就是這次綁架的頭目了。
  
  只是裡面提到了一個人名,「奧西裡斯」,她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她沒顧得上細想,只聽另外一個得意的聲音在說,「別急,巴裡,電話我會打,但不是今天,跟奧西裡斯交手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是個冷血到骨子裡的人,主人都對他有所顧慮,兩年前的那場血腥事件可是讓整個黑道的人都為之震驚……」
  
  絮兒咬起唇尋忖著,這個聲音應該就是這個叫安德魯的人了,只是他說的內容令她一知半解,安德魯的主人是誰,還有奧西裡斯好像是個可怕的人。
  
  對了,她突然想起來,那天她在小巷裡聽到跟蹤自己的人在講電話,那個聲音和這個叫安德魯的人驚奇得相似,這麼說他們是同一個人。
  
  但問題又來了,如果跟蹤自己的人是那個魔鬼的手下,那麼他們綁架她做什麼?
  
  只有一種解釋,之前跟蹤她的人根本就不是那個魔鬼的手下。
  
  一聽到奧西裡斯的名字,巴裡驚恐地吞了下唾液,「可這跟您打電話引誘他過來有什麼關係?」
  
  「蠢貨,當然有關。」巴裡凶狠地罵著,「我們根據這幾天跟蹤情況發現這個女孩和他好像來往密切,具體這個女孩對於我們來說有沒有用,還要看那邊的反應,我派出去的人一直在監視他的手下,沒有看到他們在找人。我會等到明天再打電話……」
  
  「如果他不來怎麼辦?」
  
  「他不來?」巴裡冷冷地說,接著發出一陣陰笑,「如果他不來,這個女孩將是我們的玩具,相信手下的人都想嘗嘗奧西裡斯的女人究竟是什麼味,然後再把她殺了,拍成照片當作禮物寄過去,奧西裡斯是個心氣高的人,他就算再冷血,也會感到羞辱。」
  
  絮兒只覺得毛骨悚然,胃裡一陣翻攪得難受,整個人更是如同掉入了千年冰窯,冷得發抖。
  
  這些人太毒了,況且她根本不認識什麼奧西裡斯,為什麼要抓她?他們一定是搞錯了。
  
  依稀間,發懵的腦袋好像理清了一點頭緒,他們所說的奧西裡斯該不會就是那個魔鬼吧。她第一次碰到他是在美國的拉斯維加斯,這些人的口音又是美式英語,這麼說來,他的英文名字是……奧西裡斯。
  
  這太令她意外了,不禁倒抽了口涼氣,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接著是開鎖的聲音,她雙腿被綁,只來得及往後跳了一步,門就被推開了。
  
  「哦——看看我見到了什麼?這個女孩醒了!」一個滿口黃牙的男人站在門口,皮笑肉不笑的驚叫著。
  
  絮兒厭惡地皺眉,這個人應該就是巴裡,而站在門外的那個身影就是前幾天一直跟蹤她的人——安德魯。
  
  「巴裡,你在磨蹭什麼?趕緊去找點食物。」安德魯大聲喝斥著。
  
  巴裡頓時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躥了出去,絮兒見門開著,想要跳出去,面前突然出現一把黑洞洞的手槍。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01 AM

第一百五十七章無法割捨

  落日的半張臉已經沒入地平線,晚霞斜射過來,花園裡的鬱金香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中,搖曳著黃昏的涼風飄來幽然香味。
  
  欣長的身影佇立在窗前,藍色天幕下,笑得比花朵還燦爛的青黎彷彿就在眼前,他不需細數就知道總共有三百八十五朵鬱金香,它們見證了他們相識的天數。
  
  可是今天面對著這片鮮艷的花海,她的身影像拼圖一樣一塊塊剝落,漸漸模糊了,他企圖想抓住些什麼,另一張面孔卻清晰地浮現在眼前,大而明亮的眼眸裡閃著倔強的光芒,圓潤而微尖的下巴顯出她個性十足。
  
  他的雙唇不禁抿成緊繃的直線,這個該死的女人自從昨天放他鴿子後,整整消失了一天一夜。
  
  昨天一回熾闇,他就和曜一起緊急處理那件棘手的事,忙到今天中午的時候貝爾過來匯報說,所有能找過的地方全找過了,那個女人憑空消失了。
  
  將事情前後仔細回想一遍,他隱約感覺到其中的古怪,著手讓貝爾派人去查,一個下午過去了,貝爾還是沒有出現。
  
  不過是個排解寂寞的女人而已,他鄙夷地想著,幾次忍住打電話的衝動,等待著貝爾的出現。
  
  可惜這次他絕好的自制力似乎一下子土崩瓦解,他完全無法定下心來,在和曜討論事情的時候總會想著她正在做什麼,到底去了哪裡,或是他跟哪個男人私奔了,從此遠走高飛。每每想到這裡,整個人莫名地焦躁不安,曜的聲音到了耳朵裡全部自動轉化成嘈雜的聲音,他不得不終止繼續談下去的打算。
  
  「叩叩叩……」幾個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是貝爾貫常的敲門節奏,他按捺住想要轉身的衝動,維持著面朝窗的姿勢,淡淡的聲音揚起,「進來!」
  
  輕微的開門再關門,彷彿在他的心上撞擊了幾下,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問,「事情怎麼樣了?查到了什麼?」
  
  「主人,我們把她所有的人際關係全部查過了,與她關係密切的明星麥英祺,還有那個律師葉奐都沒有任何可疑行跡,他們一個正常去做專輯宣傳,另一個正在著手打一場官司,他們應該沒有把她秘密藏起來。」
  
  「唔……」他刻意裝作滿不在乎的口吻發出模糊的聲音,口袋裡的雙手卻在緊緊攥成拳頭,聽貝爾接下來的匯報。
  
  「主人,那家叫志瑞的模特經紀公司屬於唐盛集團,我查到整幢大樓裡全部安排了攝像頭,根據您提供的時間,我們找到了一段錄像,她當時確實去過志瑞人事部,後來好像電梯壞了,她改去走樓梯,然後就失去了聯繫。志瑞保安部有消息稱,那個時間段電梯電源突然斷了,奇怪得很,電源故障僅維持了幾分鐘,然後又恢復如常。樓梯沒有安裝攝像頭,所以我們無法得知她接下來的動向。」
  
  貝爾說到這裡頓了頓,見窗前的身影沒有任何響聲,然後又繼續說,「巧合的是,我們從唐盛集團大廈的監控錄像裡查到那天有幾個可疑的身影進出過後門,其中有張面孔很熟悉,我認出其中有一個是戴維森最得意的手下安德魯。」
  
  鄭卓瞇起的寒眸盯著遠方的某處,閃出洞察一切的敏銳,「他們是衝我而來。」
  
  安德魯平常都跟在戴維森身邊,這次竟然追到中國,看來上次大批殺手被解決的事戴維森是大為光火了,不惜讓自己的左膀右臂親自出馬。
  
  「是的,主人,安德魯這次來勢凶凶,很明顯他們是想要引您上鉤,然後再對您下手。您千萬不能上當,那個女孩只能成為犧牲品。」貝爾說到這裡突然接收到一股凌厲的視線,急忙收住了口,躬身低下頭。
  
  「我想我還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幽暗的眸底深沉如海,迸出駭人的怒氣。
  
  貝爾彎下腰退後幾步,身形更加謙恭起來。他在主人身邊多年,深知主人的一切,他看得出主人對這個女孩的在乎程度遠遠超出了想像,只是主人本人沒有發覺而已,所以他才會這樣急著提醒主人,承受主人的怒氣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高大的身影緩慢靠進轉椅裡,冰硬的指尖敲擊著桌面,過了幾分鐘,低沉的嗓音輕啟,「動用一切關係,馬上派人去查出她被關在什麼地方,我只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
  
  貝爾不敢相信地抬起頭,三個小時要在一座大城市裡找人實在是太難了,但他一向服從主人的命令,就算是不可能的任務也要完成。
  
  眼見著貝爾退出了書房,胸口的怒氣越漲越高,無處宣洩,手臂一揮,一大片東西應聲而落,發出一陣巨大的碎響。
  
  見鬼!安德魯竟然抓走了那個女人,如果他理智一些應該像貝爾所說,對這次的綁架視而不見,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威脅到他。
  
  這些年戴維森屢次跟他交手,均以失敗收場,這更加刺激了戴維森發了瘋似的想找出他的弱點,現在他的手下抓了那個女人,應該就以為她是他的軟肋。
  
  他點上一支煙,白色的煙霧蒙住他的臉。當貝爾說要犧牲那個女人的時候,他的心瞬間有種撕裂的感覺,無端地生出無法割捨的痛感。
  
  她非常聰明,承受了幾次他的怒氣之後,她更加懂得在他的強勢下運用不動聲色、假意迎合的方式來面對他,而不給他任何機會找出她的破綻。
  
  不可否認,自強迫她成為自己的女人以來,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女人的倔強和執拗,習慣了在她的眼裡看到睿智的眸光,更習慣了看她垂下睫毛,小臉隱隱透著粉紅,刻意掩飾心裡的怒火,雖然他很容易就一眼看出,但卻樂此不疲。



第一百五十八章天外來客

  無法想像失去這樣一個有趣的女人,他的生活又將恢復到怎樣死灰一樣的沉寂中去。
  
  他伸手拉開右手邊的抽屜,從裡面拿出那把小巧的手槍,槍身用緞布擦得珵亮,再放回抽屜裡。
  
  轉而拿出了另一把59式手槍,子彈一顆顆壓入彈匣,他告訴自己還是愛著青黎,他會等到她醒過來的那一天。那個女人是他的所有物,僅僅是他思念青黎的替代品,她的生死應該由他主宰,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戴維森的手下安德魯也同樣如此。
  
  「Osiers……」沉穩的聲音輕喚著他的英文名,不知何時黑司曜偉岸的身影斜倚在書房門口,「聽說你的女人被人綁架了,要幫忙嗎?」
  
  他淡掃了黑司曜一眼,雙唇陰鬱地輕抿著,微微吐出一句,「不用!你必須坐鎮熾闇,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黑司曜挑起眉,不置可否地轉身離開了。他沒說的是,默那小子自告奮勇,已經在熾闇大門口的車上等他了。
  
  城市另一端,這一地帶方圓幾百米的房屋即將被拆遷,四周全是一片狼藉的廢墟,沒有誰會想到這樣一處危房裡還會有人藏身於此。
  
  絮兒瑟縮在屋子裡的一角,又累又餓,隨後她開始想辦法逃走,根據昨晚她看到的情景,這個小屋外還有個屋子,那夥人就駐紮在那裡。
  
  小屋裡四面是牆壁,根本沒有什麼鈍器可以讓她磨掉繩子,她又掙扎著想要拉掉背後雙手的繩子,可太牢了,她試了半天,出了一身的汗,手腕上已經磨破了皮,繩子一點都沒有鬆動的跡象。
  
  她別過臉看向背後,突然背包落入眼簾。天哪!她之前太驚慌了,怎麼連背包都沒發現,那些人搜走了手機,大概以為她這個女孩包裡沒什麼東西可供逃走。
  
  事實上,包裡有唯一勉強稱得上利器的東西——指甲刀,儘管平常很容易忽略這個小小的東西,可在這個危急的時刻一下子就浮現在腦海裡。
  
  她驚喜著從地上站起來,把肩膀靠到牆壁上,用力去蹭肩上的背包帶,背包很快就滑到綁在背後的手腕上。拚命把頭扭到身後,然後輕輕拉開拉鏈,手伸進去,順利摸到了一串鑰匙。
  
  接下來目標就很明顯,她要用一個小指甲刀把粗繩割斷,之前有幾次那個巴裡打開門伸頭查看她,為了不引起懷疑,她又把背包拉上,然後背回肩上恢復原樣。
  
  她費力地割著繩子,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身體的各個骨頭全在發出抗議,背上全是汗。
  
  咬牙給自己打氣,柳絮兒,堅持住,現在除了你自己沒人能救你。她有自知之明,那個魔鬼是不會來救她的,她要好好活下去,因為她是柳絮兒,是永遠也踩不扁,壓不垮的柳絮兒。
  
  就是靠著這樣的信念給自己加油打氣,到了下半夜,繩子已經被指甲刀磨掉了一半,她再接再厲,直到破曉繩子終於開了。
  
  她扔掉繩子,顧不得手上被磨得鮮血淋淋,剛想伸手去解腳上的繩子,門口突然傳來響聲,她急忙把繩子藏起來,雙手裝作被捆綁的模樣別到身後,靠在角落裝睡著了。
  
  做完這一切,傳來開門的聲音,見她沒什麼異樣,門又重新關上了。
  
  她迅速坐起來,解掉腳上的繩子,在背包裡翻著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工具,結果一無所獲,她急得團團轉,從門口出去肯定是不行的,那些人全在外面,只能從窗戶上找突破口。
  
  她趴到窗戶上那個小縫往外看,外面一片光亮,不知道她有沒有眼花,好像有個矯健的身影正悄無聲息地往這邊靠近。
  
  會是誰?她的臉一下子貼到窗戶上,什麼也沒看到,大概是自己真的眼花了,不禁有些失望。
  
  她拿起那串鑰匙,找了把結實的鑰匙,開始用力撬這個小縫,但願外面的釘子沒釘牢,她能好運到撬開。
  
  鑰匙只撬了一會,她就聽到外面不遠處傳來響聲,接著門外立刻有了動靜,只聽到安德魯大聲說著,「快,外面有人。」
  
  紛雜的腳步聲似乎是出去了,她往外看,這裡是小屋的後窗,根本什麼也不可能看到,她繼續用鑰匙撬著縫隙,眼見著縫隙有兩個硬幣那樣大小。
  
  她彷彿看到了曙光,握著鑰匙正準備再使力,縫隙間突然插過來一把寒光閃閃的尖銳東西。
  
  她嚇了一跳,不由後退了一步。只見那個尖銳的東西上下左右扭轉了幾下,兩塊木板應聲而落。
  
  她瞪大眼睛,好像看天外來客一樣看著出現在窗外的冷峻面孔。
  
  鄭卓上下打量著她,見她完好無損地站在小屋裡,懸著的心才放心,結實的手臂又一使力,旁邊幾塊木板也隨之落下來。
  
  「女人,還呆愣著幹什麼?把手給我。」他一臉警惕地左右看了看,不耐煩地催促著。
  
  儘管還是那種冷硬到沒有溫度的嗓音,但她從沒有覺得覺得這一刻他的嗓音如此好聽,握著快要滑落的背包帶迅速跑過去,把手放進了他的大手裡,像是久違的孤帆一下子尋找到了可以避風的港灣。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02 AM

第一百五十九章瘋狂槍擊

  他輕輕一拽,她就落到了窗外,身後小屋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接著門一下子打開了,向愷默出現在小屋裡,他幾步越過窗外,跳到了他們面前。
  
  向愷默看了眼小屋,然後輕輕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得意地揚起下巴,「卓,我就說要帶我來吧,先使一招最簡單的聲東擊西,再來了分批合作,你的小情婦救到手了吧。」
  
  「那夥人很快就會發覺不對勁。」鄭卓冷靜地提醒著,「默,我們分開走。」
  
  向愷默收起了笑容,指著左邊的方向,「我走那邊。」
  
  絮兒一直覺得自己在做夢,是的,她想自己是在做夢,怎麼可能是他?怎麼可能會是他來救她?他嫌她贓,把她歸類為行為不檢點的女人,她不用想都知道他是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救自己。
  
  但包裹著手的大掌傳遞過來的溫度那樣真實,她被他拽著在破舊的房子與房子之間,坑坑窪窪的過道裡奔跑,她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臉蛋,好痛,這麼說自己不是在做夢。
  
  她看到前面就是一片開闊的地方,路邊的樹蔭下好像停著輛帕格尼跑車,那是他的車,只要跑到車那裡,跳上車他們就安全了。
  
  然而事情沒有想像中的順利,一個黑影彷彿等候多時的幽靈一樣從前面一處塌了半邊的牆壁裡鑽出來,幾乎在同時,他快速拽著她閃身躲進了一處屋簷下。
  
  「砰……」一聲槍聲打在原本他們站著的地方,揚起一片塵土。
  
  絮兒一臉驚險地咬起唇,認出那個人是安德魯,看他的樣子似乎早就等候在這裡了,這個陰險的壞傢伙。
  
  包著她的大手微微緊握,她看到他迅速從腰間掏出手槍,快速探出身子予以還擊,一時間槍擊聲在這處空曠而偏僻的市郊上空迴響。
  
  「砰砰砰……」
  
  雙方火拚的槍響直震得頭腦轟響,絮兒害怕極了,她從沒有經歷過這種真槍實彈的槍擊場面,扭動著手腕想要從他大掌裡抽出手捂耳朵,結果他分神回頭看了她一眼,一聲悶響突然傳來。
  
  她不由低頭看他,發現他右肩膀正往外冒血,肩部的淡藍色的襯衣很快就染紅了。
  
  「啊……你受傷了……」她驚詫著倒吸了口涼氣,顫抖的雙手下意識地從背包裡翻找出紙巾壓住他的傷口,他眉頭皺了一下,沒有出聲。
  
  「砰砰……」又是幾聲連續的槍響,夾著安德魯瘋狂的叫囂,由於語速太快,絮兒只聽得清一些模糊的意思。
  
  「來呀!奧西裡斯……你終於出現了……想不到這個女人這麼管用……今天我不會讓你從這裡走出去,要走只能橫著出去……哈哈哈……」
  
  鄭卓一言不發,額頭上滲出的大量冷汗洩露了他此刻正在忍受著受傷的痛苦,她從沒有一下子看到過這麼多的血,薄薄的紙巾根本就不管用,她的手上很快就被溫熱的血液浸濕了。
  
  見鄭卓沒有還擊,安德魯像是猜到了什麼,槍聲更加密集,腳步聲也越來越近,一個個子彈直打進身旁的牆壁裡,她下意識地往他懷裡躲。
  
  「怎、怎麼辦?你在流血,好多血……對不起,都是我……」她慘白著小臉,發抖地咬起辰,低頭微微拉開些距離,看著指縫裡一片腥紅,整個右手幾乎成了血掌。
  
  「別慌。」他給了她一個冷靜的眼神,然後把手槍換到了左手,朝著安德魯的方向又連開了幾槍,然後靠到牆壁上,調整著呼吸,「沒子彈了,我身上有,幫我拿出來,然後照我說的步驟換上。」
  
  他的左手撥開她壓在傷口上的手,把槍交給她,低頭示意在右邊口袋裡。她握著沉甸甸的手手槍,知道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手剛碰到他的口袋,踩著碎石頭的聲音顯示著安德魯已經逼近了。
  
  來不及了,她情急之下看到後面是門,用力一踢,門開了,她急忙扶起靠在牆壁上的他走了進去,裡面是一個大屋,她扶著他一頭鑽進了裡屋。
  
  安德魯一邊走進來,一邊叫罵著,企圖把他逼出來,「奧西裡斯,出來,你這個雜種!給老子出來,你有什麼本事和我主人爭。你那個繼父就是撿了別人的種,還把艾爾索普家族的事業全交給了你這個雜種,你不配……」
  
  她扶著他躲到裡屋,那裡有扇門不知道通向哪裡,可時間來不及了,她就近扶著他躲進破衣櫥後面窄狹的空間做蔽擋。聽見外面不堪入耳的叫罵,她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不由看向他。
  
  他閉著眼睛似乎是在忍痛,但隱隱突起的太陽穴,暴跳的青筋,顯示他此時正處在一種盛怒中。依照他的個性,她毫不懷疑倘若他現在不是受傷,他肯定衝出去,因為驕傲如他怎能忍受得了這種屈辱。
  
  「奧西裡斯,我知道你受傷了,你出來,只要你跪下求我,請求巴克斯克家族的饒恕,我會考慮放過你……」
  
  安德魯肯定是發現了地上的血跡,她的立刻懸到了半空中,暗暗祈禱著向愷默能過來救他們。依稀間好像聽到遠處也有槍聲,她想向愷默肯定被安德魯的手下發現了,那裡也在進行著一場激戰。
  
  安德魯的腳步聲從外面進來了,在裡屋裡轉了一圈,像是沒有發現什麼,漸漸走遠了。
  
  大概是血跡滴在外面吧,她只能這樣想著,聽見安德魯的腳步聲逐漸沒有了。如果換作平常人肯定迫不及待走出來,可絮兒有經驗,上次安德魯跟蹤她就是用了這招。



第一百六十章不要殺人

  她扶著他的左手臂,緊緊挨著他,耳語般輕聲說著,「他還會回來,我們再等等。
  
  她的話音一落,他便直勾勾地盯著她,眸底劃過異樣的光芒,他跟安德魯和巴克斯克家族打過多年交道,深知他們狡猾無比,這一招他當然早就熟悉。
  
  她又怎麼會知道,究竟是聰明過人,還是她本身就是戴維森的人?
  
  她捕捉到他眼裡的疑惑,嘀咕著解嚴,「你別誤會,我是上次被他跟蹤有過一次經歷……」
  
  正在這時,她耳尖地聽到門外傳來刻意放低的腳步,急忙抿住唇。
  
  「奧西裡斯,我知道你還躲在這裡,你的手槍沒子彈了。」去而復返的安德魯得意地獰笑著,腳步聲靠近了裡屋。
  
  安德魯快要找到這裡來了,絮兒全身的汗毛根根豎了起來,她看了眼身旁的鄭卓,受傷的右臂垂在身側,左手緊按著受傷的傷口,因失血過多而雙唇泛白。
  
  怎麼辦?她腦子裡飛快思考著,看了眼手裡的槍,根本就沒有子彈,早知道這樣,剛才就應該抓緊裝上一些。
  
  「奧西裡斯,如果你現在走出來,我保證不會傷害那個女孩,可如果你不照做,我那些手下會非常樂意品嚐你奧西裡斯的女人究竟是什麼味,嘿嘿……」
  
  安德魯猥瑣的笑聲令人作嘔,這一刻,她倒寧願自己聽不懂英文。
  
  她扶著他的左手臂,感覺到他肌肉的僵硬,他的左手突然離開右肩,然後拿起她手裡的槍,示意她掏出口袋裡的子彈,她會意地趕緊拿了一些。
  
  「讓我瞧瞧,你應該藏在衣櫥後面。」安德魯那恐怖的聲音突然靠近衣櫥。
  
  眼看幾步就要過來了,絮兒快速看了鄭卓一眼,他沒有受傷的手拿著手槍,子彈剛從她手裡拿出來,根本來不及裝,再說安德魯也不確實他們在衣櫥後面,只是在試探。
  
  她狠吞著口水,左後本能去碰身後的牆壁,意外地碰到背包一處鼓鼓的東西,她心下一喜,急忙掏出來,見側面的牆壁上反射出一個身影,身前那把槍尤其晃眼。
  
  她暗吞了口氣,朝鄭卓使了個眼神,微晃了下手裡的特殊武器。他臉上霎時流露出錯愕的神色,剛想阻止她,她已經做出了拚死一博的決定。
  
  在那個身影靠近的千鈞一髮她突然貓著腰躥出去,只聽到一陣噴霧的聲音,接著是安德魯的哀叫,「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賤女人,你做了什麼……我的眼睛……」
  
  他靠在牆壁上,緊抿的唇角稍稍勾起,這個女人總能令他感到驚訝,但接下來幾聲砰砰的槍響令他不由一慌,急忙跑出去。
  
  安德魯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被辣椒水噴到的眼睛,槍聲是他倒下後胡亂開出的,現在已經停止了,大概是沒子彈了。
  
  而那個小女人呢?他抬頭望去,心急地大叫,「柳絮兒,你怎麼了?你在哪裡?快回答我!」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發出這聲呼喊時,察覺到自己嗓音裡帶著抑制不住的恐慌,胸口也揉進了深深的絕望。
  
  他竟然在害怕失去她,是的,他在害怕。儘管過去無數次想抗拒,但這一刻他的大腦神經在清晰地提醒著他,他在害怕失去她。
  
  安德魯殺了她嗎?他殺了她嗎?琥珀色的眸裡積蓄起狂怒的殺意,他的右手奇跡般地感覺不到疼痛,雙手配合,嫻熟而飛快地按好子彈,像拎小雞一樣把眼睛裡全是辣椒水的安德魯提了起來。
  
  「奧西裡斯,你個雜種,你不敢開槍殺我!我是主人最器重的下屬,你不敢!剛才的槍擊聲太厲害了,馬上就會有大批中國警察過來。」安德魯囂張無比地叫著,嘴裡更加放肆起來。
  
  「我會在你的腦袋上開個洞。你說我敢不敢?」嗤之以鼻的冷笑聲剛傳出,冰冷的槍管隨即塞進了安德魯的嘴裡,「你開槍射擊無辜的女人,又企圖殺死人證,你死了,我這樣頂多是正當防衛。」
  
  他狠狠地咬著牙,一字一頓緩慢地說著,慢慢欣賞著安德魯臉上的表情逐漸被恐懼所取代,原來戴維森的手下竟然不堪一擊,這麼怕死。
  
  「我、我在這裡,不要殺人,請你不要殺人,把他打昏就好。」一個雙手抱著頭的嬌小身影從裡屋門外露出來一點,她顯然是對剛剛的掃射心有餘悸,整個人抖得厲害,說話更是直打滑。
  
  見她還活著,冷酷般盛怒的俊容瞬間有了溫度,生平破天荒地聽從了她的話,放過了戴維森的手下。
  
  左手肘用力擊向安德魯的腦後,後者像死豬一樣一頭栽到地上,不醒人世。
  
  他大步跑向她,視線在她身上來回巡視,「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我很好。」她抬起臉,看向他身後昏倒在地上的身影,腦後的頭皮開始疼痛。
  
  剛剛她彎腰衝出來的時候,安德魯顯然措手不及,她利用最快的速度舉起秘密武器辣椒水噴他的眼睛,他哀叫著雙手亂舞抓了她一撮頭髮,她不顧疼痛,在他胡亂射擊的時候,拚命爬到外面躲起來,直到現在頭皮還疼著呢。
  
  「你……沒事就好……」他吃力地說著,慢慢滑坐到地上,流血過多的身體勉強支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左手又去捂著左肩,他整個胸前的襯衣已經被徹底染紅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03 AM

第一百六十一章害怕失去

  「你得趕緊去醫院。」
  
  絮兒一下子跳了起來,慌忙去扶起他沉重的身體,然後把他左肩搭到自己的肩上,一步步往外走。
  
  國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是安德魯的手下嗎?完了,怎麼辦?她看著整個虛脫的鄭卓,咬牙拿過他手裡的槍,顫抖著對準門外。
  
  「女人,你的手還沒放到扣板上。」鄭卓虛弱地眨著眼睛,提醒著她。
  
  她緊張地倒抽了口氣,連忙把十指放上去,卻看到向愷默走了進來。
  
  乍一看到一把槍對著自己,他誇張似地向後跳了一步,「不是吧,柳絮兒,我是來救你們的,你不會這樣對我吧。」
  
  見是向愷默,絮兒鬆了口氣,急忙看了眼整個人快要趴在她身上的鄭卓,「向愷默,他受傷了,趕緊去醫院。」
  
  「我來背他。」向愷默二話不說奔過來,半蹲在鄭卓面前,想要背起他。
  
  「我手臂受傷,死不了人。」
  
  鄭卓毫不領情,一下推開了向愷默,左臂又搭上了絮兒纖瘦的肩膀,「扶著我就可以了。」
  
  向愷默瞬間看懂了好友的心思,不禁直起身,嘀咕著見色忘義,率先跑了出去。
  
  絮兒不疑有它,想著也是因為自己他才會受傷,所以扶著他一步步向外走去。
  
  外面整齊地立著一群低頭頜現那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掉了。
  
  一旁的黑人貝爾走了出來,看到受傷的鄭卓,自責不已,「主人,屬下不放心您的安危,帶人趕過來了,但還是晚了一步,您受傷了。」
  
  「貝爾,先不要多說,扶他去醫院吧。」絮兒急匆匆打斷了貝爾的話,下一刻她驚覺自己一時情急,搶在他前面說話,急忙抿起唇。
  
  令她意外的是,他的臉上並沒有一絲不悅,低聲吩咐著貝爾,「馬上回熾闇。」
  
  一聽說不去醫院,絮兒頓時急了,「不行,子彈還沒有取出,你……」
  
  她話還沒有說完,迎上一雙別有深意的眸光,「女人,你好像在關心我?」
  
  這樣一句話聽在絮兒的耳朵裡自動歸類為他一貫的不悅口氣,低下頭囁嚅著,「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
  
  口是心非的女人!犀利的目光在那張藏不住心事的嬌臉上看到的是關切的神色,她騙不了他。
  
  莫名地,他的心為這個新發現而有了潮汐般澎湃的悸動感。
  
  「主人,您的傷不能再拖了,趕緊去車上。」貝爾急切地在一旁催促著。
  
  在絮兒的攙扶下,他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什麼,側頭低問著貝爾,「那些人都解決了嗎?」
  
  「是的,主人,一個不留,我會讓人做得乾乾淨淨,不會讓警察發覺到什麼。屋裡的安德魯……」
  
  「你留下來帶人處理,給他灌些迷藥,然後送回老狐狸那裡,看到最得力的手下這樣狼狽,我想他又會氣得跳腳。」他微瞇起的眸裡噙著嘲弄的冷笑。
  
  老狐狸?應該是那個安德魯的主人吧,絮兒想了想,會不會就是那個戴維森?
  
  還有之前安德魯說他從他的繼父的手裡繼承了艾爾索普家族的事業,這麼說他屬於艾爾索普家族。
  
  自然而然的,安德魯的主人,戴維森就屬於巴克斯克家族。
  
  這兩大家族應該在大洋彼岸,究竟有什麼樣的恩怨,會讓那個叫戴維森的人不遠千里派人企圖除掉鄭卓,不,應該叫奧西裡斯才對。
  
  扶他坐到了車裡,就有人恭敬地遞過來急救箱,絮兒不懂得處理槍傷,打開箱子下意識就要找雙氧水。
  
  靠在車座上的鄭卓抬了下手臂,立刻又有個身影跑了過來,拉開車門,彎腰從急救箱裡拿出紗布,熟練地開始纏在他肩上。
  
  絮兒自歎不如,這些黑道上的人天天經歷打打殺殺,對付槍傷之類的傷口應該是家常便飯才對。
  
  這次有驚無險的綁架事件終於告一段落,她因此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萬萬沒有想不到這個魔鬼竟然會冒險來救自己。
  
  她想問他為什麼,又看到他受傷的臂膀,暗暗把疑問吞下去,打算下次找個時機再問。
  
  見他包紮好了傷口,她又拿起紗布擦去他雙手上的血跡,從頭到尾她做得細緻異常,而他的目光就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車子一路飛速疾馳,他靠在車座上,臉色蒼白如紙,平靜得彷彿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
  
  她的心頓時懸到半空中,咬起唇,伸手去碰他頸間的脈博,感受到指尖強烈的震動。
  
  她吁了口氣,心存愧疚,畢竟是因為她的過錯,他才受了槍傷,所以將這些動作當成是自己的小小補償。
  
  可另一個人並不這麼想,他倏然抓住了她的手,深幽的眼眸閃著熠熠的光芒,她又給自己清理粘著血跡的手,又探他的脈博,這兩個舉行似乎在向他透露著一個訊息。
  
  她是在乎他的,這一項新的認知如同在心底生出噴泉一樣洶湧的喜悅,是的,在他承認自己害怕失去這個女人的時候,也希望這個女人是在乎自己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動用手術

  車子開進熾闇,直接越過往常停車的地方,一路飛速往裡開,左側出現了處茂密的樹林,然後向左轉了個彎,駛到了一處白房子前。
  
  絮兒下車的時候一眼就認出這裡就是她那次養傷的診所,瞬間想起了杜朗和容貞,自那次空貞用小貨車偷偷帶她逃出了熾闇,之後她來過一次,診所的門是關的,她以為他們糟了毒手。
  
  但這種顧慮很快就被打消了,杜朗和容貞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在診所前等候著,一見到車停下來,一前一後急忙跑了過來。
  
  杜朗趕緊拉開車門查看著鄭卓的傷勢,眉頭幾乎擰成了麻花,「快,把人扶進去,我需要馬上動手術,把子彈取出來。」
  
  幾分鐘後,空氣中飄著濃烈嗆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欣長的身影虛軟地靠在手術室裡的椅子上,杜朗原本想讓他躺到手術台上,可鄭卓說不需要,知道拗不過他,杜朗決定以這樣的方式取出子彈。
  
  他流了好多血,身上的襯衣幾乎成了一件血衣,現在襯衣被脫掉後,整個胸膛上也粘滿了血液,絮兒從沒有看過這麼多血,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只是呆呆地看著準備做手術的杜朗和忙碌的容貞。
  
  杜朗給肩部注入了足夠的麻藥,見絮兒一臉緊張地站在一旁,「手術需要安靜,你出去吧,順便把門帶上。」
  
  絮兒點了下頭,轉身想出去,右手腕一下被身後的大手拽住了,強勢的嗓音掃向她耳際,「不許走!」
  
  「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她歎了口氣,見他額頭上掛滿了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不由用指尖替他抹去那些汗珠。
  
  他肩上的血觸目驚心,她的手不停發抖,心中陡然湧出複雜的情緒。
  
  如果他不出面救她,安德魯那夥人肯定不會放過她,此刻她大概受盡羞辱或是魂歸西天了。原本他不會受傷,都怪她一時慌張,引他分了神。
  
  明知道安德魯設置了陰毒的陷阱等著他,但他卻出人意料出現了,那一刻,她的心被深深震撼了。
  
  杜朗看出了鄭卓臉上的堅持,「那就留下,你替他擦汗。」
  
  杜朗眼神示意了一下,容貞端著醫用托盤跑到絮兒的身邊,「這裡有紗布,你用這個。」
  
  容貞把托盤擺在絮兒手旁的椅子上,上面擺著一疊折成方型的紗布,絮兒拿到了手裡,會意地點點頭,不自在地想要抽回被他緊抓著的手,他卻突然抽了口氣。
  
  「是不是牽到你傷口了?對不起。」她驟然嚇得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可又一想,剛剛杜朗不是給他打了麻醉嗎?她有些驚訝抬眼看他,那雙幽暗的眼眸裡此時正露出狡黠的神情。
  
  她扁了扁唇,可惡的傢伙受了傷竟然還有閒情使詐。
  
  杜朗看了眼時間,到了麻藥開始發揮作用的時候,正色地說著,「我要開始了。」
  
  不敢看傷口,絮兒咬著唇,緊張地盯著他的俊容,盡責地給他擦汗。
  
  時間太漫長了,她扔掉了手裡一塊塊紗布,時不時看向杜朗,等待著他像槍戰片中常放的那樣說一句,「子彈取出來了。」
  
  這時候容貞有些沉不住氣了,她不禁問著丈夫,「怎麼這麼長時間?」
  
  「子彈有點深,多花了時間,萬幸的是骨頭沒什麼大礙。」杜朗專注地盯著傷口,手上的動作顯得小心翼翼。
  
  絮兒又扔掉了兩塊紗布,終於聽到杜朗欣喜地說了一聲,「子彈取出來了。」
  
  心裡的大石塊瞬間消失了,她告訴自己這樣關心他,完全是因為對他懷著內疚的心情,並不是別的什麼可笑的理由,因為她永遠不會忘了他曾經對自己做過的種種發指的事。
  
  不知又過了多久,杜朗縫合好了傷口,綁帶一圈一圈纏在肌肉糾結的肩上。
  
  容貞端著另一隻空托盤過來,杜朗開始脫粘著血液的手術套。
  
  絮兒看了眼扔在垃圾桶的血衣,又見他光裸著胸膛,「我去給你拿件衣服。」
  
  他失血過多加上體力消耗太大,從始至終都虛軟地靠在椅子上閉目休息,卻因為她一個輕微抽開手的動作而陡然睜開眼睛,「別想找理由逃開我!」
  
  他迅速抓住她滑走的手,霸道的語氣削減了許多,聽在耳朵裡倒是罕見的柔和,似乎還滲雜了些恐慌。
  
  她的腳步凝固了,內心深處某處柔軟的地方彷彿被輕輕觸動了,妥協地歎了口氣,「你別緊張,我不走就是了,可是你現在的體力……」
  
  正在這個時候,容貞跑過去打開了手術室的門,外面走廊裡站著幾個身影,貝爾率先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四個抬著單架的黑衣人。
  
  鄭卓看了眼嬌小的身影,如她說所,靠這副瘦弱的身體扶著他回古堡根本不可能,考慮到這裡他微微頜首,同時更加用力抓緊了她的手。
  
  眼見著他被人抬著走,而她卻不得不亦步亦隨地跟著,外帶接收著杜朗夫婦投來的異樣眼光,她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在這個魔鬼的心目中變得這樣重要了。
  
  大概是她像一個人吧,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不是經常提到替代品嗎?他把她當成青黎的替代品吧,所以他才會在受傷後最虛弱的時候,緊緊抓著她的手,只因為她是另一個人的替代品。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04 AM

第一百六十三章他在耍賴

  她看著手掌裡溫熱的鮮血,濃濃的血腥味直衝進鼻孔,茫然著抬起頭,眼前的世界也全是血一樣的紅色。
  
  是他的血嗎?全部都是他的血嗎?她害怕極了,下意識地張口驚叫,卻聽不到任何聲音,耳朵裡儘是瘋狂刺耳的槍聲……
  
  她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醒來,心彷彿還在胸口震跳,眨了眨眼,原來自己不知不覺趴在他的床沿睡著了,外面是什麼時候了?
  
  她轉過身看向窗外,發現了自己的右手被一隻霸道的大手像所有物一樣緊貼在裸露的健壯胸膛上,熱熱的體溫透進掌心裡,有種不可名狀的暖流隨之蕩漾到全身。
  
  她記起來了,早上從診所出來後,他隨即昏睡了過去,杜朗說他需要休息和靜養,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包括貝爾。
  
  她也想下去休息,可他像落水者抓住稻草一樣緊攥著她,她試了幾次想要掙開,他卻用兩隻大手緊裹住她纖細的手。
  
  她無可奈何,只得留了下來,一夜沒睡,她也累極了,然後就睡著了。
  
  「咕咕……」她摸向乾癟的肚子,兩天一夜都沒有進食了。
  
  目光四處搜索著,看能不能找到水果之類的先填一下肚子,令她失望的是,什麼也沒有,房間裡除了一個豪華氣派的酒台,上面擺滿了各式洋酒之外,似乎沒有任何食物的蹤影。
  
  她認命地耷拉下頭,咦,床沿上放著一部手機,這不是她的手機嗎?被安德魯綁架後,手機就落到了他們手裡,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
  
  黑人貝爾推門進來了,她拿起失而復得的手機,顧慮還在昏睡的鄭卓,刻意壓下嗓音,「貝爾管家,是你幫我找到的嗎?」
  
  貝爾聳聳肩,「恰巧在安德魯身上找到了,順手而已。」
  
  「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這次帶人來救我們。」絮兒感激地笑著,不自覺地把她和此刻躺在床上的魔鬼說成了「我們」。
  
  貝爾突然彆扭著轉開臉,「我只擔心主人。」
  
  絮兒不在意地抿起唇,只當他是古怪脾氣,低頭查看著新手機有無損傷。她可能永遠不知道的是自己說這句感謝時,貝爾心裡覺得難堪,因為之前他還存著犧牲她的想法。
  
  她剛打開手機,按下開機鍵,聽到一陣響聲,這才看到貝爾手裡推著餐車,視線緊緊盯著那些食物,絮兒就差沒流出口水來,肚子又在咕咕叫著。
  
  貝爾一聲不吭地把餐車放到她的身旁,拿掉罩著在上面的銀質圓形餐蓋,然後退了出去。
  
  餐車上放著冒著香味的豐盛早餐,她顧不得形象,一陣狼吞虎嚥,一口氣吃掉了兩份三明治,一大杯牛奶,又把盤子裡的兩份金黃的荷包蛋全部掃進了肚子裡。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滿意地打了個飽嗝。不經意一轉頭,一雙深邃的眼眸正盯著自己,她驟然驚了一下,這傢伙什麼時候醒的?還有……還有她好像吃了兩份三明治,那豈不是她把他的份也吃了。
  
  怎麼辦?她像做錯事被當場拽到的小孩低下頭,「那個……我把你的那一份吃了,我馬上去叫貝爾管家再送過來……」
  
  她急欲起身離開去叫還沒走遠的貝爾,剛一站起來,又被一股力拽著坐下去,這傢伙還抓著自己的手。
  
  吃人嘴軟,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卻見他按下了床邊的服務鈴,貝爾頓時出現在房間門口,身後跟著一名推著餐車的女傭。
  
  絮兒這下傻眼了,貝爾有千里眼嗎?他怎麼知道她把這些食物吃掉了,又重新送過來一份。只有一種解釋這個怪現象,起初送過來的食物全部是為她準備的。
  
  「主人,杜朗提醒要給您吃清淡的食物。」隨著貝爾揮了下手,女傭將圓形銀質餐蓋打開,一股粥香瀰散在空氣裡。
  
  這下子印證了她的猜測,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幾天沒吃飯了,所以讓貝爾特意準備的。
  
  這個魔鬼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有人性?她一臉疑惑地望著他,他該不會精神錯亂,在醒著的時候也把她當青黎吧。
  
  貝爾和女傭不知什麼時候悄然退了出去,她扭轉著被他抓住的手,輕輕說著,「你放開我。」
  
  沒想到這次他竟然鬆開了手,高深莫測地凝視著她,「難得你主動餵我。」
  
  什麼?她什麼時候說過要餵他了,她活動著被他長時間抓住的手,眼裡流露出驚愕的神色,愣愣地看著他。
  
  他瞇起眼眸,低沉的嗓音裡含著不悅的暗示,「怎麼?難道你不想餵我嗎?我是為誰受的傷?嗯?」
  
  這個傢伙竟然用這件事逼她就範,她恨恨地咬著牙,心裡一軟,好吧,就當她報他救命之恩好了。
  
  噘著唇起身去端那碗粥,用勺子輕輕攪動著,一股撲鼻的粥香傳來,是皮蛋瘦肉粥,她曾在報紙上看到過皮蛋瘦肉粥有補血養肺的作用。
  
  她舀了一勺粥放在唇前輕輕吹著,然後再遞到他唇前,他含了一口在嘴裡,唇角稍稍牽動起一抹上揚的弧線。
  
  以為他這個表情是指粥燙,又舀了一勺吹久了一會,再遞到他唇前,這次他痛快地嚥了下去,琥珀色的眸底閃漾著異樣的神采。
  
  她想著早點喂完,早點離開他的房間,低頭一勺勺舀著碗裡的粥,然後輕輕吹一會,不斷重複著喂粥的動作,不到一會兒,一碗皮蛋瘦肉粥就見底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留下陪他

  她放下碗,發現餐車一側放著幾瓶藥,一杯溫水下面壓著一張紙條,上面標明一次要吃哪些藥,看來這個任務又要落在她身上了,她仔細對著紙條上所寫,在幾個不同瓶子裡拿了相應的藥量。
  
  「該吃藥了。」她手裡托著藥打算放到他沒有受傷的手裡,卻發現他原本放在被子外面的左手不知什麼時候塞回了被子。
  
  他倚著靠枕,靜靜看著她,一副理所當然等著她喂的模樣。
  
  她毫不懷疑這傢伙是故意的,咬著唇,將掌心的藥餵進他嘴裡,然後再餵他喝水。她順手把杯子放到床頭櫃上,再看他的時候眼眸已經合上,似乎昏昏欲睡了,大概是藥起了作用。
  
  她竊喜著幫他把靠枕放平,讓他睡得舒服一些,又把滑到他腰際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他裸露在外的胸口。
  
  最後看了眼他纏著繃帶的右肩,手又莫名地一抖,眼前彷彿又看到了滿身是血的他。這次槍擊的記憶太深刻了,她想自己有一段時間可能要做噩夢了。
  
  替他蓋好了被子,她拿起手機直起身,手腕又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抓住了,她幾乎快要瘋了,深吸了幾口,低聲問著,「你到底想怎樣?」
  
  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微顫,卻牢牢扣著她的手,唇間呢喃著,「不要離開,陪我!」
  
  他有這麼多手下和女傭,還要用她陪嗎?又想折磨她,把她當女傭使喚倒是真的,心中有個聲音大聲提醒著她,可偏偏心裡還有些不捨,他受傷也是因為她。
  
  「我全身贓得要命,就是想出去洗個澡,我保證做完了清理工作,我還會回來,這樣可以嗎?」她的聲音裡充滿了誘哄,說完這些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
  
  「不要出這個房間,裡面有浴室。」他蠕動著雙唇,嗓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微蹙起眉心,彷彿在努力抗拒著越來越濃的睡意。
  
  「好,我答應。」她口氣無奈,心想今天要是不答應這傢伙肯定又要死抓著自己不放。
  
  果不其然,他聽到這句保證逐漸舒展開眉頭,她的手也一下子得到了自由
  
  這個魔鬼連受傷都要折磨她,真是變態,她憤憤跑向浴室,看著鏡中的自己頭髮像雜草一樣贓兮兮的,臉上混合著泥土和血漬,身上的衣服有幾處也磨破了,總之整個人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她急忙拿掉背包,脫去身上的衣服,打開蓬頭沖澡,半個多小時後,她總算徹底清洗好自己,可問題來了,她好像沒有乾淨衣服換。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那傢伙吃了藥過了這麼久應該睡得挺沉,她暗自打算了一番,拉開浴室的門探頭看向大床,確定安全後,她才裹著一條浴巾,赤著腳匆忙跑了出來。
  
  打開衣櫥,毫不例外地裡面掛著清一色的男式衣服,她翻了一會,最後決定還是穿那件藍色的緞袍,她套到身上後,再繫上腰間的帶子,雖然過大,但卻有一個好處就是密實地罩住全身。
  
  她拿著浴巾擦頭髮,瞄了眼大床,他吃了藥之後睡得安穩極了,估計她現在就是跑出去,他也渾然不覺。不過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她決定留下來。
  
  擦乾了頭髮,她坐到床前的椅子上,拿起手機翻看,之前她餵他吃藥的時候,手機就一直震動得不停。沒有說一聲,突然消失了幾天,南方應該是最著急的一個了。
  
  手機裡全是信息台發來的短信,提醒著她在關機的時候有哪些人打過電話,其中南方打過來的只有三個電話,大多數卻是奐哥哥打過來的。
  
  奐哥哥打過來肯定是發現她又有幾天沒去學校,急著找她,南方只打了三個,倒在她的意料之外。
  
  南方曾經耳提面命,盛天有一套嚴格管理藝人的模式,一切要聽從安排。像她這樣沒有事先說一聲就消失,後果可能很嚴重。
  
  她一邊回撥著南方的電話,一邊跑到陽台上,電話只嘟了幾聲就被接聽了。
  
  「南方姐……」
  
  她說了幾個字,南方就一聲大呼小叫,「哎呀,絮兒,你終於給我回電話了,你怎麼回事啊?突然人不見了,手機也打不通,你的培訓課……」
  
  絮兒趕緊接下話,「我知道,我明天就去上培訓課。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後天好像就是開機儀式了。」
  
  「范姐說你領悟不錯,明天一天的時間幫你分析你演的角色就夠了。」南方說到這裡,停了停,然後又語帶好奇地問,「絮兒,你跟向總經理認識嗎?」
  
  絮兒抿起唇,一時不知道南方問這個是什麼意思,支吾起來,「嗯……」
  
  南方看出了點苗頭,然後又說著,「昨天你沒到盛天,我又不敢向上級匯報,就自作主張隱瞞了下來。今天早上向總經理突然把我叫過去說是你這兩天有急事請假,明天照常到盛天報到。」
  
  絮兒拍著疼痛的額頭,不知要怎麼回答南方,只聽電話那頭南方在說,「嘻嘻,絮兒,你不說我也猜出來了,你跟向總經理是戀人吧?」
  
  這哪兒跟哪兒啊,絮兒哭笑不得,索性用一個理由搪塞著,「其實他是我一個朋友的同學,我們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
  
  「哦——這樣啊。」南方明顯是不相信,故意拉長了時間。
  
  「那就這樣吧,南方姐,我明天會盡量早就過去。」再說下去只會越描越黑,絮兒連忙掛掉電話。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05 AM

第一百六十五章精彩交鋒

  沒敢回電話給奐哥哥,她不知道該怎麼樣解釋,只好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一整夜擔驚受怕沒睡覺,她困極了,打著哈欠坐到椅子上,趴在床沿沒一會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迷糊中她感覺到冷了,下意識地往溫暖的地方一點點依偎過去,感覺到熱源一波波傳遞過來,她滿足地嚶嚀一聲,帶著甜美的笑容入睡。
  
  這一覺絮兒睡得昏天暗地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才醒過來,詫異著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最最令她訝異的是自己身旁竟然躺著那個魔鬼。
  
  她明明趴在床沿,怎麼會躺到床上……
  
  他像昨天那樣以平躺的姿勢沉睡著,他可不是一般地討厭她,她難以想像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半夜睡到他床上,還不知道要說怎樣難聽的話挖苦她呢。
  
  她驟然連大氣也不敢出,慢慢坐起身,輕手輕腳下了床,完全沒有留意到在她下床的瞬間,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眸直直地盯著她的背影。
  
  拉開房間,打算去找個女傭要件能穿的衣服,她答應過南方今天會早點去盛天,可不能再食言了。
  
  門外有四名女傭,一個手裡托著一套嶄新的連衣裙,另一個女傭手裡推著餐車,還有兩個女傭低頭垂手站著。
  
  就在她正準備開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低沉的嗓音,「把東西拿進來。」
  
  他什麼時候醒的?她倏然一驚,一定是自己醒過來的時候,他也醒了。心驀地往下一沉,完了,還是被他發現了,一會她要遭殃了。
  
  兩名女傭沉默著服從命令,無聲地從絮兒身邊進了臥室。
  
  絮兒的目光盯著那名手裡托著衣服的女傭,直覺告訴她那是給她準備的。拉了拉身上藍色的睡袍,她可不想再穿著他的衣服了。
  
  但一想到自己半夜爬上他床的事,她慌忙落下睫毛,盯著地毯上的花紋不敢有任何動作了。
  
  「女人,過來!」他的語氣裡有著不可違抗的氣勢,短短兩個字,令她的心一下子懸到嗓子眼。
  
  「我道歉,是我不對,半夜我不該爬上你的床……」她急忙認錯,卻發覺自己說錯話了,雙頰瞬間漲紅了,趕緊改口,「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不該……」
  
  「你以為我會生氣?」空氣中他的嗓音沒有了一貫的冷漠,反而多了一些從未見過的愉悅,「我讓你過來是餵我吃東西。」
  
  原來是這樣。驟然間,絮兒窘迫不已,恨不得一下子把自己縮小,再找個地縫鑽進去,雙頰透著燙人的溫度。
  
  四名女傭在臥室裡忙碌了一陣出去了,絮兒看了眼餐車,上面擺著和昨天一模一樣的皮蛋瘦肉粥,她端起粥的時候想起了今天要去盛天的事,要想從地形複雜的熾闇出去,她就必須得到他的同意。
  
  她細心地吹好勺子裡的粥,然後遞到他唇前餵他,時間在彼此的沉默中度過,一碗粥喝完了,她才鼓起勇氣,試著開口,「那個……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簽約盛天的事,我參加了這次盛天投資拍攝的電影,今天必須要回盛天,我答應了我的經紀人一早就過去。」
  
  說到這裡,她小心地觀察著他的反應,他輕抿著唇,雙眸像深不見底的幽湖,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吞了下口水,「你放心,你是為我受傷的,我會負責照顧你。」
  
  他沒有回答,沉默始終在房間裡流淌。
  
  隨著時間的拉長,她漸漸無望了,垂頭喪氣地撥弄著手指,他受了傷,肯定會在熾闇裡養傷。他會讓她在這裡侍候他吧,他可是一直以折磨她為樂,少了她這個玩具,他豈不是太無聊。
  
  她狠狠呼出一口鬱悶的氣流,把手裡的碗放到餐車上,那裡擺著她的一份早餐,耳邊卻飄來玩味的醇厚嗓音,「你說你會負責?」
  
  幾乎是想也沒想,她反射性地點頭,只是他臉上那是什麼表情,古怪得彷彿她掉進了某個自己挖的陷阱裡。
  
  她又仔細回想了一遍,沒發覺自己話裡的錯誤,他是為她而受的傷,她負責照顧受傷的他,這樣兩清了,她不欠他的人情,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真搞不懂這個古怪的魔鬼在想什麼。
  
  他抿著唇,臉上滑過狡獪的神色,又靜靜看了她一會,才微微輕啟嗓音,「成交!」
  
  他答應了,儘管自己費了一番口舌,聽到這兩個字心裡居然竊喜不已,可同時問題又來了,她晚上從盛天出來,要怎麼回到這裡照顧他,她可記得這裡的路線極保密,每次進來都是在偏僻的道路上繞來繞去。
  
  向愷默晚上會回熾闇或許她可以搭他的車,她抬起眼簾意外地看到他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下了床,彷彿吞下蒼蠅一樣驚詫的表情,「你……」
  
  將她張唇吃驚的表情收入眼裡,他淡淡地挑起眉,「我是手臂受傷,不是雙腿,休息了一夜,我的體力恢復了。」
  
  這個傢伙,她瞬間憤憤地握起拳,明明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剛剛還裝成一副身體虛弱的樣子,博取她的同情心,她以為他沒力氣喝粥,好心地一勺勺餵他,這傢伙簡直可惡外加厚臉皮到了極點。
  
  看著她氣嘟嘟鼓起的腮幫,他突然心情大好,唇線不由上挑著,勾勒出一抹弧度,轉而進了浴室。
  
  她氣極了,又不敢明目張膽,等到浴室的門關上了,她對著他的方向一陣揮拳,發洩心裡的惱火。



第一百六十六章判若兩人

  應該很貴吧,她撫著精緻的裙擺,正打算去找個鏡子照照,浴室的門瞬間拉開了,他上下打量著她,隨後彎起唇角,「過來!」
  
  見他下巴上的胡茬已經乾乾淨淨了,大概是刷牙洗臉,刮完鬍子了。
  
  清潔工作不是做好了嗎?叫她過去做什麼?她嘟嚷著不禁移動腳步過去。
  
  他左手臂架在門框上,朝浴室裡努了努唇,懶懶的目光裡含著狡黠的神色,「我的手臂不方便洗澡,你幫我!」
  
  乍聽到這句話,她差點沒摔一跤,她沒聽錯吧,他竟然叫她幫他洗澡,兩朵紅暈猝然間就出現在臉蛋上,說話直打愣,「這個、這個……不、不大好吧,要不……我去叫貝爾管家過、過來幫你……」
  
  她結結巴巴地說完,正想抬腿之際,聽到低低的磁性嗓音,「我只要你。」
  
  這句一語雙關的話在耳裡聽來像是無形中束縛住了她逃出去的手腳,而且她竟然看到他的唇角掛著一抹笑。
  
  她吃驚得眼睛都快要脫窗了,不禁拚命眨眼,再仔細一看,沒錯,他真的在笑,隨著他唇角的牽動,笑意在擴散,整張臉的線條柔和得不可思議。
  
  他什麼時候變了一個人,與之前那個冷酷無情的魔鬼簡直就是兩個人,她摸了摸鼻子,懷著一顆震驚的心跟他進了浴室。
  
  「你在害羞麼?」他悠閒地觀賞著她臉上的紅潮,目光逐漸移到她身上,唇片牽起上挑的彎度,「我們早就有過親密關係……」
  
  「那不一樣。」生怕他再說出什麼曖昧的字眼,她快步跑向特大號的浴缸,「我去給你放水。」
  
  浴缸中波光粼粼,原來已經放滿了水,她轉過頭見他用單手在脫褲子,慌忙別開臉,身後響起了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然後他悄無聲息地越過她邁入了特大號的按摩浴缸裡。
  
  他轉過頭直直望進她的眼裡,像是個至高無上的君王等待著她的服侍。
  
  她避開他的目光,暗自催眠自己,她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她答應過要負責照顧受傷中的他,他是病人,他現在是病人。
  
  眼睛不敢亂瞄,她給他的頭髮抹上洗髮露,輕輕揉出豐富的泡沫,她的手指下意識替她按摩頭皮,他享受般地微合起睫毛,任她清洗著。
  
  從沒有想到過這個魔鬼竟然會這樣安靜,她有剎那間的閃神,一堆泡沫從手間落到了他鼻子上,她倒抽了口氣,眼前瞬間閃現出以往他佈滿怒氣的面容。
  
  她迅速抹掉了泡沫,急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好像很怕我。」他陡然張開眼睛,語氣裡若有所思,「我想我不是洪水猛獸。」
  
  洪水猛獸算什麼,你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一萬倍,她暗自反駁,輕輕咬起唇沒有說話,扶著他的頭,示意他將頭歪到左側,這樣可以避讓開受傷的右肩粘上水。
  
  用清水沖去了粘著泡沫的頭髮,她拿來乾淨的毛巾替他擦去頭髮上的水珠,然後開始拿起濕毛巾給他洗身體。
  
  她一直用右手,因為左手腕上包著紗布,是她在掙開繩子時磨傷了,然後昨天被容貞看到,替她包紮了一下。
  
  她承認自己還是無法做到坦然,小心避讓開他的右肩,當她拿著濕毛巾替她清洗的時候,整隻手臂都控制不了在抖著,越過他精壯結實的胸膛,彈性十足的肌肉隔著薄薄的毛巾熨貼著她的指尖,她不自覺地想起昨晚睡夢中依偎的溫暖懷抱。
  
  而他寬大的後背,她也順利洗好了,接下來……她忍不住吞著口水,目光躲避開,眼角的餘光卻無法忽略站在面前的健美軀體。
  
  「你出去,我自己擦。」他輕啟著沙啞的嗓音,突然抽走了她手裡的乾毛巾。
  
  她如釋重負,彎腰抱起自己之前換下來的衣服,幾乎是驚慌失措般逃出了浴室。
  
  他低咒著,手巾在大掌裡攥得快變形。天知道他見鬼得比她更加難受,光是最初她靠近自己,她身上獨特的淡淡幽香便驟然攫取了他全部的感官,再下來她柔軟的指尖所到之處彷彿是在引火,他身體的每個細胞都是叫囂著他想要她,對於他來說這更是一場難熬的酷刑。
  
  如果再不叫停的話,他毫不懷疑自己會出醜地當著這個女人的面噴鼻血。
  
  她隨手把破掉的衣服扔進垃圾桶,又整理好了背包背在肩上,看看時間才七點不到,想著他用單手穿衣服可能會慢些,她坐在陽台上的搖椅上耐心等待著。
  
  無聊地打開手機,發現上面又多出了幾個未接電話,全是奐哥哥打過來的,他一定是擔心她,又像上次一樣找不到她了,她想著自己又要撒謊騙他,心裡頓時一陣難受。
  
  「女人,過來!」房間裡傳來他的聲音,她連忙跑了進去。
  
  房間的正中央矗立著高大欣的身影,修長的手指上勾著一條領帶,一身裁剪得體的昂貴西服將他如希臘神祇般完美健壯的身材展露無遺,宛若出自上帝之手的出色五官恢復了貫常的冷漠面孔。
  
  她微微一怔,目光落到了門口的身影,黑人貝爾還有一幫黑衣人全部像列隊一樣站在那裡。
  
  她慢慢跑了過去,低著的頭幾乎垂到胸口,尷尬萬分地說著,「我不會打領帶。」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06 A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3-5-2 12:07 AM 編輯

第一百六十七章名字由來

  「這麼急做什麼?」身後響起淡淡的嗓音。
  
  她頓了一下,驚詫著轉過身看他,心裡倏然冒出來一個念頭,他該不會是要進盛天吧。隨即她又否掉了這個想法,照他現在跟曾玄銘的戰爭越演越烈來看,他不會傻到讓老爺子知道是他半路殺出來買下了盛天。
  
  「下午五點半,到映霞路口。」他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賓利車隨即開走了。
  
  是一起回熾闇還是曾宅?曾玄銘可不是一盞油的燈,不得不時刻防,她猜想著他現在應該是回了曾氏,那麼晚上應該是回曾宅吧。
  
  幾分鐘後,在培訓室的走廊裡,她突然想起了淺淺,對哦,她怎麼把淺淺忘了,又過去了兩天,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就快要高考了。
  
  她掏出手機,消失的這兩天好像曾宅沒打電話過來,再一翻看,原來是在未讀短信裡,有一條是淺淺發的,內容是:「姐,你今天怎麼沒來?」
  
  絮兒盯著那個稱呼,心裡一陣暖意,拇指一動迅速回了一條:「淺淺,不好意思,這兩天我有急事,今天開始我會回去繼續幫你補習。」
  
  剛按下發送鍵,就聽到南方的聲音,「絮兒。」
  
  南方站在培訓室門口直招手,絮兒笑著快跑了過去,「南方姐,早!」
  
  「早!」南方嘴裡說著,仔細端詳著絮兒,目光裡流露出驚艷的神色,「這件連衣裙真漂亮,絮兒,事實證明你適合穿這種顯出氣質的連衣裙,不要整天穿大的T恤襯和牛仔褲,那樣把你的氣質全部埋沒了。」
  
  「我喜歡那樣隨性的穿衣服,很舒服。」絮兒笑了笑,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的連衣裙,「偶爾穿這些連衣裙我有點不習慣,感覺太正式了。」
  
  「怎麼會呢?」南方的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你想錯了,以後你大小也算是盛天的藝人,要穿出體現自己氣質的衣服,更要做個引人注目的閃耀新星。」
  
  絮兒微微一笑,低頭打量著身上粉紫色的高腰線連衣裙,尺寸合身,一定是那個魔鬼的主意。
  
  那傢伙從昨天受傷後回熾闇,處處透著古怪,彷彿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他臉上的那層冰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在從熾闇到盛天這一路上,她沒想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會不會這中間透著什麼陰謀?
  
  「這些你不懂也沒關係,等明天開機儀式後,我會請盛天裡最專業的造型師幫你打造出體現你個人風格的整體造型,到時候你再慢慢學。」南方一面說著一面拉絮兒進了培訓室,「劇本你帶了嗎?」
  
  「帶著呢,我一直放在背包裡。」絮兒拿出劇本,托在手裡晃了晃,「我已經讀過了,我是演女二號,琉璃,一個暗戀了唐禹安兩年的女孩。」
  
  「不錯哦,說明你有做足功課。」南方稱讚著,不禁興奮起來,「絮兒,我有一個強烈的預感,你會紅,而且風頭會蓋過這部電影裡的男女主角。」
  
  翻了翻劇本,絮兒臉上顯出擔憂的神色,「我是個新人,又剛開始學演戲,能在電影出來後不被罵我就已經偷笑了。」
  
  恰巧,范雅琴這時候走了進來,聽到這裡,她笑著接下了話,「絮兒,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可別忘了你是誰的女兒。露雪的演技可是在業內外得到大家的公認,你身體裡有她的遺傳基因,我相信你的演藝細胞會得到充分發揮。」
  
  絮兒原本有些頹廢外加信心不足,聽到這句話更是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了下來,她討厭把史露雪跟自己扯到一塊,更令她感到難受的是她一點不想動用從史露雪那裡遺傳過來的什麼演藝細胞。
  
  「南方姐,范阿姨,我先去一下洗水間。」她匆忙跑出培訓室,靠在牆壁上平復心情,怎麼也平靜不下來,眼前總是閃出史露雪對著淺淺疼愛有加的畫面。
  
  她好討厭史露雪,好討厭這個給了自己生命的女人,她低頭往洗手間方向走,從身側的走廊裡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有人在打著招呼,「露雪姐,早!」
  
  絮兒稍一側頭就看到了此刻最不想看到的臉,扭過頭去跑向培訓室。
  
  史露雪也看到了她,「站住,柳絮兒,你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絮兒停定住了,然後轉身大步跑了過去,她倒想聽聽史露雪跟自己說什麼,史露雪會說淺淺的功課吧,她明明答應了一直補習到高考,這幾天卻失蹤了,她是來興師問罪的。
  
  想到這裡,按下心裡的苦悶,絮兒高昂起頭,「曾夫人,不,在這裡我應該改口叫你史大明星才對,請問你找我有事嗎?」
  
  史露雪的手裡握著手機,屏幕閃著幽藍的光,大概是剛剛接聽了電話或是短信,她全然不理會絮兒帶刺的語氣,冷不防地開口,「知道你名字的由來嗎?知道我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嗎?你想知道它的意義嗎?柳絮兒——」
  
  最後三個字拉得極長,絮兒不禁愣住了,她一直猜想自己親生爸爸應該姓柳,至於名字她聽外婆說是史露雪起的。
  
  她以前曾聽外婆說過自己名字的意義,柳絮兒,代表著永遠也壓不垮,踩不斷的意思,在她看來更代表著一種頑強的生命力。現在史露雪提起,她想聽聽她怎樣說。
  
  「我想你不知道要比知道得要好,因為現實往往很殘酷。」史露雪看著眼前這張臉,尤其是那雙和噩夢中一模一樣的眼神,心裡憎恨的大火又一發不可收拾地燃燒起來。



第一百六十八章姓氏之迷

  史露雪眼裡那股恨意又來了,絮兒皺著眉,繼而沒好氣地說著,「你別嚇我,再不說我可要走了。」
  
  似乎沉浸在過去的記憶裡,史露雪聽不到絮兒的聲音,冷酷地說著,「因為我討厭你,我恨你到來這個世上,所以生下你的時候,我看到窗外柳絮兒在飛舞,我就胡亂給你起了個『柳絮兒』的名字。」
  
  望著史露雪扭曲到極至的臉,絮兒驚愕地直抽了口涼氣,「這麼說我爸爸真不姓柳。」
  
  「現在你知道了吧,那個人根本不姓柳,即使我生下你,你也不可能會跟他的姓,所以你只配有一個卑賤的名字,他是高高在上的送的短信。
  
  這個情景似乎在哪裡見過,她沒顧得上多想,直直地望著范雅琴,目光裡透著堅定的神采,「范阿姨,我想通了,你和南方姐說得對,我是應該要樹立信心。
  
  我會努力鑽研到這個人物的內心去,演好琉璃這個角色。」
  
  「絮兒,你想通就好,只要你有這個信心,再加上我從旁協助你,我有絕對的把握你所飾演的這個人物會在這部電影中大放異彩。」范雅琴不由大喜過望,和南方互看一眼,交換著某種深意的眼神。
  
  絮兒長長吐了口氣,低頭翻開劇本,「那我們開始吧,范阿姨,只剩一天的時間了。」
  
  「我出去忙點事,下午結束後我帶你去選件禮服,明天開機儀式非常隆重,會有許多媒體和記者到場。」南方顯得高興極了,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被史露雪這一刺激,絮兒整個人充滿了鬥志,她全神貫注地心沉浸到這個人物的內心深處去,耳邊聽著范雅琴給她做分析,時間悄然滑過。
  
  等到南方拎著盒飯過來,她還渾然不覺半天時間已經過去了,伸了個腰懶,經過范阿姨對人物的深入解析,她對琉璃這個角色已經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每一個場景每一句台詞她都牢牢記在心裡,她感覺到血液開始沸騰,一種迫切想要去表達這個人物的喜怒悲爾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范雅琴扶了扶眼鏡,看出了絮兒的擔憂,「別急,吃完飯,你再把幾個重要的場景演一遍,我再幫你看看,有什麼需要改正的地方。」
  
  絮兒感激地笑著,「那就再好不過了,范阿姨,麻煩你了。」
  
  低頭吃飯時,滿腦子都是台詞,因為是女二號,台詞並沒有女一號多,再加上她的記憶力一向不錯,經過一上午的時間早就把那些台詞背得滾瓜爛熟。
  
  是演戲並不是只要把台詞一字一差地念出來就可以了,還要做到念出那些台詞時你的動作,眼神,面部表情,更要有與之相應的內心活動,這樣才能把人物演活。
  
  這些都是范阿姨反覆強調的重中之重,她一直牢記在心。
  
  飯吃了一半,她看到手機屏幕閃了閃,是奐哥哥的電話,原來她的手機還在靜音狀態,一個上午他已經打了十幾個電話了。
  
  不忍心再讓奐哥哥著急,她拿著手機跑到外面的走廊裡接聽,心撲騰撲騰跳得快極了,奐哥哥肯定要問她為什麼要請幾天的假不去上課,她到底該怎麼回答呢?
  
  「呼……絮兒,你終於肯聽電話了……」沒有預期中的質問,電話那頭葉奐鬆了口氣。
  
  「對不起,奐哥哥,我……」
  
  「你沒事就好。」葉奐打斷了她的話,溫和的聲音裡透著嚴厲,「告訴我你最近怎麼回事?你怎麼又請假了?前天你向我保證過什麼?」
  
  「奐哥哥,我……」絮兒咬起唇,被人綁架的事千萬不能告訴奐哥哥,她猶豫著要不要把進盛天的事告訴他,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說吧,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生怕被我知道……」
  
  「不是,沒有的事。奐哥哥,你是我最親的人,我要是有的話,肯定會第一個告訴你。」
  
  她急忙否認,眼前突然印出那張冷峻的俊容,怎麼會想起那個魔鬼來了,她甩了甩頭,狠狠地把那個魔鬼的影子從腦海裡踢除。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08 AM

第一百六十九章選定造型

  「嗯,奐哥哥,其實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她思考著怎樣把進盛天的事告訴他,根本沒注意他那句話的深意。
  
  「你說。」
  
  「我跟盛天娛樂集團簽了約,現在我是盛天的藝人。」絮兒緊張地說完,靜靜等奐哥哥的聲音。
  
  「絮兒,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葉奐的聲音冷了下來。
  
  正在這時,南方突然拉開門,對著她一陣催促,「絮兒,別講電話啦,時間不多了,下午還要去挑禮服,總之要做的事一大堆。」
  
  絮兒點了下頭,急忙對著電話那頭的葉奐說著,「我不是在開玩笑,奐哥哥,這中間的曲折我在電話裡一兩句也講不清,我現在有點忙,以後我找機會解釋給你聽。」
  
  話音剛落,她聽到電話那頭是一陣忙音,奐哥哥生氣掛了她的電話,她從沒有見奐哥哥發這樣大的脾氣,不禁心裡一陣難受。
  
  南方又在叫她,她深吸了口氣,快步走了進去。改天她再找時間去奐哥哥的事務所,當面陪罪,他那麼疼她,不消一會就被她逗樂了。
  
  下午三點多,所有的培訓課程正式結束,范雅琴拉著絮兒的手,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絮兒乖巧地記下了。
  
  收拾好東西,跟范阿姨揮手告別,南方早就在走廊裡等著了,一看到絮兒,拉著她的手就急急去搭電梯。
  
  南方看看手錶,「我今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幫你把盛天最好的造型師請來了,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南方姐,明天非要那麼正式嗎?」絮兒歪著頭,用不確定的語氣說著,「男女主角才是大家的焦點,我打扮得太隆重會不會被人說成有想要搶女主角風頭的嫌棄?」
  
  「不會,各憑本事。今天我去化妝室的時候聽他們說這次的女主角蘇染身上的珠寶有專門的贊助商提供,價值四百多萬。」
  
  「哇!這麼多。」絮兒吃了一驚,看來這次蘇染受到了眾人的矚目。
  
  「絮兒,你不要傷心,做為你的經紀人,我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經過我一整天的奔波,也為你找好了贊助商。」
  
  南方拍著胸膛,一副自豪的模樣,「你猜猜你的那套珠寶價值多少?」
  
  「我猜不出。」絮兒只覺得太陽穴在跳著疼,有沒有珠寶戴她根本不在乎,南方這樣處處都要她跟女主角比,會不會有些過了。
  
  「這個數。」南方伸出大拇指和十指,得意地比了個手勢。
  
  絮兒驚詫著叫出聲,「八、八百萬。」
  
  「哈哈,你也吃了一驚,明天一定要把女主角比下去。」南方雙手叉著腰,笑得誇張極了。
  
  一瞬間,絮兒有種被推上斷頭台,想哭的衝動,膽怯地拉了拉南方的衣袖,「南方姐,這個會不會太……」
  
  看著絮兒誠惶誠恐的神色,南方頓時鼓起腮幫,「絮兒,這可是我今天跑了一天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贊助商,你不知道我費了多少口舌,說了多少好話,才見到曾氏副總裁,你不會就這樣忍心把我的心思給糟蹋了吧。」
  
  「什麼?你說什麼?」絮兒耳尖地聽到幾個詞,急忙問著。
  
  南方愣了愣,重複了一遍,「我說你不會忍心把我的心思給糟蹋了吧。」
  
  絮兒直搖頭,「不對,是前面一句,你說你見到誰?」
  
  「曾氏副總裁啊,他們那麼有錢,給你贊助一套珠寶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過你的名字真管用,我見到曾氏副總裁,才提了你的名字,他就二話不說告訴我,明天會有人把一套價值八百萬的珠寶送過來。」
  
  曾玄銘?絮兒倒吸了口氣,他竟然大方到贊助了她八百萬的珠寶。
  
  「不知道吧,曾氏今年剛剛投資了珠寶行業,贊助這套珠寶也是在給他們做宣傳,再說又不是白送,開機儀式結束了還是要還回去的……」
  
  絮兒已經聽不到南方的聲音了,她想起了那晚在曾宅二樓的陽台上,璀璨的夜幕下深不可測的俊臉,那時候她就覺得他看自己的時候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想不到這次會這麼大手筆。
  
  說話間南方拉著絮兒進了一個化妝室,一個紮著辮子,面色白皙的男人迎了上來,「南方,我這次可是衝著你的面子特意撥半個小時,平常除了那些大牌的,一般藝人可別想請到我。」
  
  「明亮,誰讓你是我朋友。」南方帥氣地拍拍對方的肩,「改天請你吃飯。」
  
  「以你跟我的關係,吃飯就不必了。」明亮揮了下手,目光轉向了絮兒,「就是她吧。」
  
  絮兒抿起唇有些想笑,這個造型師的名字叫明亮,果然有些大牌的味道。
  
  「氣質不錯,這件衣服看得出挑的人很有眼光,還是國際品牌貨。」明亮摸著下巴首先對著絮兒身上的連衣裙一陣品頭論足,無意中瞄了眼絮兒的眼睛,然後就像著了魔一樣猛盯著看。
  
  絮兒不懂這是什麼意思,茫然看向南方,後者趴在她耳旁耳語著,「我爸可是名導,所以我跟演藝圈裡的人都熟,明亮跟我是哥們,這次請到他給你定造型這個機會可是難得哦。盛天裡好多明星出道時可都是經過他的手才定出適合自己的造型。」
  
  對哦,紀導是南方的爸爸,她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這麼說憑南方在娛樂圈的交際關係,她倒挖到寶了。
  
  「嗯……她的眼神如果仔細看得話,有種不張揚的神秘感,仔細盯著看的話就像有吸力的漩渦一樣吸引人。」明亮仔細研究了絮兒的雙眼半天,突然冒出來這句。



第一百七十章醋意橫生

  傍晚,絮兒從盛天出來,想著明亮說的那句話,其實明亮並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
  
  活了二十年,她怎麼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項特殊氣質。史露雪不是說討厭看到她的眼睛嗎?應該是從爸爸那裡遺傳過來的。
  
  手機上顯示時間為五點十三分,離五點半還有一會,從這裡走到映霞路時間足夠了。路口顯示是紅燈,她在斑馬線這頭等綠燈。
  
  明亮花了半個小時不到就替她打造好了造型,在鏡子前她都不敢認識那個女孩就是自己,南方在一旁一個勁誇明亮巧奪天工。絮兒也有些佩服了,不可否認明亮這個大牌的造型師的確有一手。
  
  南方興奮地拉著她要去選禮服,結果接了一個電話,說是禮服已經有人贊助了。
  
  絮兒看了眼時間,快五點了,趕緊說自己有事要回家,南方一把拉住她說造型現在要保密,要在明天的開機儀式上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絮兒不覺好笑,又一想自己這樣出去恐怕真的要引人注目了,於是把臉上的淡妝和做好的髮型全部卸掉,恢復了原來那個簡單的柳絮兒。
  
  南方又叮囑著她明天八點到盛天,到時候明亮還給她做今天這個造型。
  
  紅燈還有十幾秒轉為綠燈,絮兒仰頭看向天空,吐出一口長氣,之前鏡中的女孩真的是她嗎?她真的有點不敢相信呢。
  
  價值近千萬的珠寶,神秘的禮服,還有亮眼的造型,明天會有怎樣的結果呢?她無法想像,但願不要挑起她跟蘇染之間的戰爭才好。
  
  她到了映霞路口卻沒有看到那輛賓利車的蹤影,手機上顯示還剩兩分多鐘,她耐心等候著,結果不到一分鐘左邊路口就悄然駛來那輛黑色賓利。
  
  車子停穩後,她走上前來剛想的車門,從駕駛座上飛速過來的司機倒先替她拉開了車門。
  
  什麼時候她的待遇提升了,還會有人專門給自己開車門,她訝異了一下,迅速鑽進了車裡。
  
  原本以為會像過去一樣雙方之間保持著沉默,可她一坐進去,低沉的嗓音便鑽進耳朵裡,「你挺準時。」
  
  她咬起唇,能不準時嗎?她可是領教到他種種殘酷的手段,一惹他不高興,她可就要遭殃了。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似乎是在等她回答,她知道如果遲遲不開口,這個魔鬼又要發火了,於是舔了舔唇剛想出聲,他卻轉過頭去,低聲吩咐司機,「開車!」
  
  「現在是回熾闇,還是回曾宅?」她看向窗外,下意識地問出口。
  
  原本她沒期望他的回答,但卻聽到他饒有興味地反問,「你希望回哪裡?」
  
  絮兒皺著眉頭,不假思索地說著,「當然是曾宅,淺淺還有一個星期就高考了,這幾天不知道她功課怎麼樣了,我有點擔心。」
  
  他微微緊抿著唇,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隨後雙唇間輕吐著,「那就回曾宅。」
  
  他的話音剛落,車子就在前面的路口轉了個彎,然後加大油門駛向了曾宅的方向。
  
  絮兒眼中閃過一抹錯愕,他說話的口氣好像是說原本計劃回熾闇現在因為她的一句話而使他改變了計劃。他……他什麼時候會這樣在乎起她的感受了。
  
  一時間,她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反倒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他又在耍什麼陰謀手段。她反射性地往車門的方向靠了靠,暗自提醒著自己一定要小心提防這個魔鬼。
  
  私底下,她和他牽扯不清,於公,他又成了盛天幕後的老闆,她的頂頭上司。外界的人都以為黑司曜是盛天的總裁,其實真正知道內幕的人都知道盛天現在只有他說了算。
  
  「你離我這麼遠做什麼?過來!」他霸道而命令的聲音拂過耳際。
  
  她的雙肩微微一抖,磨磨蹭蹭地移了一點距離,他不悅地瞇起雙眸,她又移了一點距離,但他似乎還不滿意,她只好硬著頭皮緊靠著他身旁的位置,近到能聞到他身上的切維濃男士香味的味道。
  
  不知道肩傷怎麼樣了?她瞄向他的右肩,他穿戴整齊,根本看不出什麼。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右肩,雙唇抿成意味深長的弧線,「別忘了你說過你要負責。」
  
  「我知道。」她吸了口氣,忍住瞪他的衝動,這個傢伙不知道已經重複了多少遍了,她的信用可比他高太多倍。明明答應過從曾玄銘那裡偷到商業資料,就可以交換自由,結果在拿到東西後卻又反悔。
  
  一點信用都沒有,她恨恨地別開臉去看窗外。
  
  黑色賓利很快就在一處街道上停了下來,她瞬間認出就是上次他們下車的偏僻街道,靠近曾宅
  
  車子開走後,他們開始沿著街道走出這塊偏僻的地方,他沒有開口,她更不會主動說話,只顧低頭走路,一股微妙的感覺從心底不可抑制地滋生出來。
  
  沉默了不到幾分鐘,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向自己,「你的經紀人今天去找曾玄銘,聽說他贊助你一套價值不菲的珠寶。」
  
  這件事他怎麼會知道,難道他長了千里眼不成,她咬了下唇,沒有否認。
  
  她的默認頓時如一桶汽油澆在他胸口的火焰上,他咬牙切齒地低吼著,「告訴我,你就這麼想出名嗎?如果是的話,只要你現在開口,我會為你辦到。」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10 AM

第一百七十一章弦外之音

  他會這麼好心嗎?恐怕他真正的目的是要看到她低聲下氣開口求他吧,這個魔鬼,他就這麼樂於踐踏她的自尊嗎?
  
  她暗自冷笑著,搖了搖頭,「我沒有想出名。」
  
  像我這種小人物當初看中的不過是那筆簽約費,現在的我只想靠自己的努力獲得生存的權利。」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從她的眼裡讀到了孤苦的淒涼,這個在自己面前一向都不屈服的女人原來也有這樣脆弱的一面,心臟沒來由抽動了一下。
  
  他沒有放開她,只是稍稍減少了一些力道,側過身看向前方,淡淡地說著,「回曾宅,你得對我負責……」
  
  這幾個曖昧的字令她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側臉上浮出一抹不自然,隨後一言不發,大掌輕輕圈在她纖細的手腕上,邁著緩慢的步伐走向曾宅。
  
  她想了想,把這句話理解為他行動不便,要她負責他在曾宅的生活起居。
  
  一輛車從身旁駛過,她緊張地看了眼,是一輛陌生的車。
  
  這裡是回到曾宅的必經之路,上次就是這樣被曾玄銘那傢伙看到了,她心急地扭動著手腕,提醒他,「你不要這樣,放開我,會遇到曾家的人……」
  
  「閉嘴!」他惡狠狠地遞過來一個凜冽的眼神,「你想說的是被曾玄銘看到吧?嗯?他這次可真大方,送了你這麼昂貴的珠寶。」
  
  她弄不懂這個魔鬼到底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像是吃了火藥一樣盡在她面前提曾玄銘。
  
  倍受屈辱的怒火瞬間躥了出來,絮兒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反駁著,「不是送,是贊助,開機儀式結束後,還是要還過去的。要是你今天在曾氏受了氣,大可以去找曾玄銘,為什麼要把氣撒到我身上?史露雪是這樣,你也是這樣,難道在你們的眼裡,我就這樣好欺負嗎?」
  
  說這些的時候,她已經豁出去了,垂著眼簾強逼回眼裡的淚意,但遲遲沒有像預期中等到他的怒意。
  
  她悄悄抬起頭,他仍舊一言不發,琥珀色的眼眸裡染著複雜難辯的神色,過了半晌,他才牽動優美的唇線,「史露雪好像又跟你說了什麼。」
  
  她別開臉沒有出聲,他好像真的跟以前那個喜怒無常的魔鬼有些大不相同了,今天他竟然一點沒有動怒。
  
  不經意地望向身後遠處的路口,瞳孔突然放大,她說話開始結巴,「那個、那個是不是……淺淺?」
  
  他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淡然地抿起唇。
  
  「不行,不能讓她誤會,你放開……」她頓時像兔子一樣彈跳起來,他似乎也覺得不妥,鬆開了手,她頓時像逃難一樣奔向曾宅。
  
  她跑了一大段路,又拐過一個路口,望向身後,沒有見到他的身影,不禁放慢了腳步,心裡的酸苦還沒有散去,被逼回去的眼淚又開始在眼眶打轉。
  
  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多半是在大學裡享受悠閒的時光,或是談一場戀愛,可她呢,卻像是個棄兒一樣被擋在大學裡那段美好時光的門外,她必須要靠比別人多出許多倍的努力來換取這些,儘管她從來沒有怨言,可再堅強的她也會有累的時候,她也想找個溫暖的地方可以靠一靠。
  
  她承認之前自己是在騙自己,她在乎史露雪今天所說的那些話。因為史露雪討厭那個人,所以她來到這個世界注定得不到母愛。可是她是無辜的,她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她承受這些,為什麼?
  
  她緊揪著裙角,難過得連呼吸都疼痛起來,倔強地仰起頭,讓眼淚倒回,不能讓人看出她的脆弱。要哭,也要像小時候被人欺負了一樣,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抱著被子痛快地哭一場。
  
  往常這個時候,曾老爺子會在客廳裡,絮兒進去的時候果然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身影,儘管心裡難受得要命,她還是有禮貌地扯出了一個笑容,「曾伯伯。」
  
  曾老爺子手指裡夾著棋子,他正在跟管家下象棋,聽到聲音抬起頭笑瞇瞇地看著絮兒,「呵呵,是絮兒來了,這幾天你功課緊張,淺淺都跟我說了。」
  
  絮兒咬起唇,想不到淺淺會這樣幫自己掩飾,決定順著話往下說,「啊,曾伯伯,我今天開始又有空了,會繼續幫淺淺複習。」
  
  曾老爺子轉頭看向牆上的掛鐘,「呵呵,那就辛苦你了,淺淺也該回來了。」
  
  「好,我去她房間等她。」
  
  絮兒轉身往樓梯跑,卻聽到曾老爺子輕緩的渾厚聲音,「對了,絮兒,這幾天卓亞沒回家住,淺淺這小丫頭每天回家都特早,一回來就四處問下人卓亞回來了沒有。絮兒,你這麼聰明,幫我了好勸勸淺淺。」
  
  腳下一緊,絮兒當然聽懂曾老爺子的弦外之音,沒想到曾老爺子的眼睛這麼厲害,早就看出了淺淺的不對勁。不愧是父子,這點倒跟曾玄銘很相似。可曾老爺子讓她去勸淺淺,著實令她有些頭疼。
  
  再次回到淺淺的房間,她走到用來補習的桌前,拉了張椅子坐下。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淺淺的脾氣已經有了足夠的瞭解,從小被慣壞了,特別任性,要想勸她結束這段不該有的迷戀,恐怕比登天都難。
  
  可曾老爺子發話了,她又不好什麼也不做,一會她先探探淺淺的口氣,到時再隨機應變。
  
  手支著下巴足足等了半個小時,一點都沒見到淺淺的影子,不可能啊,她明明看到那個身影是淺淺,從那裡到曾宅頂多只有十幾分鐘而已。



第一百七十二章自找苦吃

  又等了一會,始終不見淺淺的身影,絮兒實在忍不住了,決定下樓去看看。
  
  她出了房間,走到走廊與樓梯口之間,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伴隨著淺淺急切的聲音,「卓哥哥,你等等我,你等等我嘛……」
  
  這下絮兒算想明白了一些,大概是她剛走開,淺淺就發現了他的身影,然後就跑了過來,結果兩個人就一起回了曾宅。
  
  當然這些只是她的猜測,絮兒左右看了看,急忙找了個角落藏起來,她倒想看看那個魔鬼會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淺淺。
  
  淺淺的聲音傳來之後,又是一陣腳步聲,他似乎沒有出聲,淺淺這下更急了,「卓哥哥,我說我有話要跟你說,你為什麼不理我?」
  
  聲音好像到了三樓,絮兒悄悄伸出頭,看到淺淺手裡拎著書包,氣喘吁吁的模樣,一下子拉住了鄭卓的手臂。
  
  「淺淺,我工作了一天很累,有什麼話改天再說。」鄭卓撥開淺淺的手,略顯不耐煩的口氣。
  
  絮兒細心地捕捉到他臉色有些怪異,目光再轉身他的受傷的右臂,原來淺淺剛剛拽的是他的右手,而且淺淺拽的幅度挺大。那麼深的槍傷,只要有一點大的動作傷口肯定會裂開,她的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
  
  一見鄭卓不悅的嗓音,淺淺的態度驟然軟了下來,「卓哥哥,我只說幾句話,好不好?」
  
  說著,淺淺又要去拉他的手,這次被他巧妙避讓開了,「說!」
  
  「在這裡嗎?」淺淺一臉顧慮地看了看樓梯口,指了指三樓走廊盡頭的陽台,「這裡不方便,我們去那裡。」
  
  「沒必要,就在這裡。」他若無其事地放下了撫著右臂的手,絮兒卻看到他的眉頭微蹙了一下,似乎是在忍受著傷口被扯開的疼痛。
  
  「卓哥哥。」淺淺呆呆地看著面前英挺俊美的面孔,他好像與平常那個溫文爾雅的卓哥哥大不相同,雖然還是同樣的臉,但卻透出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傲。
  
  淺淺的臉色顯出閃神的狀態,他微勾起唇角,深幽的眼底流露出冷酷邪魅的氣息,「曾淺淺,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你想告訴我你的身世對麼?」
  
  曾淺淺後退了一步,突然驚慌失措起來,「卓哥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不太明白。」
  
  「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你那個明星母親二十年前好像使了一招瞞天過海。」他抿起的唇角噙著似笑非笑的意味,使那張俊容更多了一些令人膽寒的顫意。
  
  淺淺這下更慌了,她一連倒退了幾步,臉色嚇得煞白,嘴裡喃喃著,「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絮兒被這突來的轉變弄得摸不著頭腦,那個魔鬼究竟知道了什麼秘密,以至於淺淺這樣慌亂。還有這件事好像還跟史露雪有關。
  
  見淺淺已經方寸大亂,他眸底的冷酷更深了,陰森的語氣吐出警告般的冷笑,「我討厭帶著某種目的企圖接近我的女人,所以以後不要來纏著我,懂麼?」
  
  絮兒心中一緊,他就算不喜歡淺淺,好歹跟淺淺有血緣關係,這樣對淺淺也太殘忍了。
  
  「卓哥哥,我沒有什麼目的。我就是喜歡你,我愛你啊!」淺淺已經什麼也不顧了,奔到跑上樓的身影,一下子從背後抱住了他,「你消失了兩天,我整整找了你兩天,我連上課都沒精神,我是為了你才用功讀書的……」
  
  「見鬼!別把這些虛情假意亂加到我的頭上。」他低咒著扯開淺淺的手,回身咬牙切齒地低吼著,「否則的話你會知道從天堂掉進地獄是什麼樣的感覺。」
  
  「卓哥哥……」淺淺完全被他駭人的敵意所震懾住了,全身都在顫抖,她從沒有看到心上人有這樣陰暗的一面,整個人像是個要吃人的魔鬼。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口,躲在角落裡的絮兒看著淺淺呆若木雞的臉色,不禁歎了口氣,想來淺淺這次嚇得不輕吧,要是她今天不纏著這個魔鬼,把他惹怒了的話,說不定就不會有這樣的局面發生。
  
  淺淺這是自找苦吃,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這樣也好,讓她死心,雖然那個魔鬼的方法令她不敢苟同,絮兒感歎著,見淺淺呆呆站了好長一會,才慢慢走回房間。
  
  從角落裡走出來,看了眼樓上,那傢伙的傷不知道怎樣了,現在去淺淺房間不大好,要是撞上淺淺哭的畫面,豈不是尷尬,讓淺淺一個人好好靜一靜,她這麼大了,也該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她偷偷摸摸看了看樓梯口,然後跑上了五樓,到他房間前的時候,她突然一陣後悔,自己腦子進水了嗎?怎麼突然這麼關心起他來了。
  
  不行,她恨死他了,才不會這樣關心他,她忿恨地想著,正準備抽步離開,房門突然毫無預警地打開了。
  
  他挑起眉,俊容上閃出一抹錯愕,隨後朝門裡努了努唇,「正想找你,結果你就出現了。進來!」
  
  敢情是她自己撞到槍口上了,她撇了撇唇,低頭走了進去。他關上門,走到她跟前,咬牙命令著,「幫我把外套脫了。」
  
  她抬眼看到他臉色蒼白,急忙解開他西服外套的鈕扣,小心翼翼地幫他把外套脫掉,目光不由望向他的右肩,瞬間倒抽了口氣。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11 AM

第一百七十三章照料生活

  肩部的襯衫染成了拳頭大小的血液,腥紅得嚇人,她一臉緊張地扶著他坐到沙發上,「你的傷口又流血了?要不要去醫院?」
  
  「沒什麼大礙。」
  
  他不在意地瞥了眼右肩,「把我的襯衣也脫了,快!」
  
  她慌忙照做,迅速給他解開領帶,然後解開鈕扣,替他脫襯衣的時候,顫抖的指尖碰到了他結實的胸口,像被電擊般飛快地彈開。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俊容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咬起唇,注意力全被他迸裂的傷口吸引住了。襯衣脫掉後,繃帶上已經是血跡斑斑,原早料到是這樣,但絮兒的內心還是不覺一震。
  
  他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指著對面的櫃子,「去把藥箱拿來。」
  
  她隨即奔過去,很容易在第一個抽屜裡找到了藥箱,放到沙發前的茶几上,打開後連忙詢問,「我需要拿什麼?」
  
  「剪刀。」他的目光盯著右肩,額上滲出了大量汗珠。
  
  她連忙拿起剪刀走過去,他咬了咬牙,低聲說著,「最上面幾層繃帶必須剪掉,然後用藥粉止血。」
  
  絮兒依言剪去最上面的幾層紗布,又在藥箱裡找到了他所說的藥粉,撒了點上去,見他的眉頭皺了皺,估計有點痛,她狠心又灑了一些,血果然止住了。
  
  她鬆了口氣,他的右臂輕放在膝蓋上,看得出整條手臂都因受傷而沒什麼力氣,她以他的右臂為圓心,用繃帶重新包紮住傷口。
  
  敲門聲突然響起來,兩道錯愕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他給了她一個安靜的眼神,隨即轉向門的方向,輕啟著低沉的嗓音,「什麼事?」
  
  「二少爺,老爺有事讓你過去。」是女傭的聲音。
  
  他垂眸深思著什麼,發出威嚴的嗓音,「嗯,你先下去。」
  
  門外腳步聲逐漸走遠了,她吐出一口氣,虛驚一場,她剛剛還以為是淺淺呢。
  
  包紮好了傷口,她俯身到茶几上方收拾好藥箱,放回到櫃子抽屜裡,然後去洗手間。
  
  洗手的時候她看到了毛巾,想到他剛才額頭上的汗,沒顧得多想就把毛巾擰濕。
  
  他倚著沙發正在講電話,見她拿著毛巾過來了,不由多看了她兩眼,鼻腔裡輕哼著對電話那頭說,「只是小傷,死不了……」
  
  絮兒無聲地走了過去,攤開毛巾遞給他,示意他自己擦。
  
  「你沒看到嗎?我右臂使不上力。」他左手握緊了手機,掃了她一眼,一副理所當然的命令口氣,「你幫我擦。」
  
  她舉著毛巾的手僵住了,這傢伙簡直是蹬鼻子上臉,早知這樣她才不會同情心氾濫,給他好心擠什麼毛巾。
  
  她捏著毛巾,氣鼓鼓地噘起唇,慢慢彎下身靠近他,輕輕擦掉他額上的冷汗,她擦得很仔細,連鬢角的細汗也沒放過。
  
  她擦完後直起身,不經意地撞進了一雙如火的眼眸裡,暗吞著口水,她太清楚這個眼神所代表著什麼,飛快地跑進了洗手間。
  
  水流嘩嘩作響,在水龍下洗著毛巾,她想自己還是太心軟了,怎麼會對這個魔鬼這麼細心,照顧他的傷是她欠他的,可像這些擦汗的體貼小動作可不在她所負責的範圍內。
  
  連做了幾個深呼吸,走出洗手間後看到他從衣櫃裡翻出乾淨的襯衣和外套,聽到她的腳步聲,他淡淡地瞄了她一眼,「我得趕緊下去,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不就是讓她像丫環一樣給他穿衣服麼,她認命地歎了口氣,替他穿上襯衣和外套,看著他手裡的領帶,她顯出無能為力的眼神,「我不會系領帶。」
  
  他勾起領帶遞到她面前,眼底滑過一縷精芒,「我教你,一學就會。」
  
  她原就不想替他系什麼領帶,本以為可以像早上在熾瘖一樣用不會系來打發他,想不到他又想到這個方法。
  
  「可是,你就是去樓下跟曾伯伯談點事情,在家裡也用得著系領帶嗎?」她不滿地提出質疑。
  
  他抿唇沒有說話,眉宇間蘊滿了狡黠的神色,緩慢地開了口,「你說得對,那麼明早你再學也一樣,我的行動不便,以後你得負責照料我的生活。」
  
  什麼嘛,說得好像她真成了他丫環一樣,她的肺瞬間快要氣炸,一張白皙的嬌臉漲得通紅,但還不忘爭取,「那說好,我只負責你受傷期間。」
  
  「當然。」他半垂下睫毛,低醇的嗓音流出促狹的意味,「難道你以為我會要你照料一輩子?」
  
  「你……」她胸口的火更大了,氣惱地握起拳頭,「我才不想照顧你一輩子。」
  
  「現在說這句話為時尚早。」他挑了挑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步往門口走。
  
  可惡!這個魔鬼難道真想讓她服侍他一輩子嗎?她忿忿地在房間裡來回走動,每步踩下去幾乎要把腳下的地毯燒出一個洞來。
  
  等他下樓了幾分鐘,她才悄悄下了五樓,不想卻在四樓樓梯口與一個身影差點撞上,她定晴一看,是曾玄銘。
  
  曾玄銘抬頭看了看五樓,隨後目光又落到她的臉上。絮兒只覺得有一陣火在臉上燒,今天到底她交了什麼好運,在這個時候又被曾玄銘這傢伙當場撞上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瞞天過海

  曾玄銘看著絮兒,將她臉上快速收起來的窘迫盡收眼底,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明天你將會看到那套鑽石出一陣裂響。
  
  「走開!走開!不要來煩我!」淺淺蠻橫地大叫著,又一件東西扔了過來,絮兒沒反應過來,那個東西迎面砸在臉上,幸運的是這次是個抱枕。
  
  絮兒趕緊跳開,腳下踩到東西了,低頭才看到地上滿目狼藉,到處是書本、洋娃娃、從牆上撒掉的明星海報。
  
  這下她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踩著滿地的碎片,她企圖靠近趴在床上的淺淺,但只走了一小段路,又有一隻茶杯砸了過來。
  
  「走啊,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滾開,聽到沒有,滾啊……」
  
  絮兒連忙彎腰躲開,現在說什麼淺淺都聽不進去,但她知道只有一句話能讓淺淺的情緒平復下來。
  
  「淺淺,如果你再摔東西的話可能會引來女傭,她們會馬上報告給你爸爸,到時候他肯定會追究你為什麼生氣……」
  
  這句話果然奏效,淺淺抬起滿是淚水的臉警戒地盯著絮兒,「你聽到了什麼?」
  
  看來淺淺並不希望被曾老爺子知道那件事,絮兒這下心裡更有底了,「在你回家前,我去樓下轉了轉,上來的時候剛巧聽到你跟他表白,說他消失的幾天,你為他擔心之類。」
  
  絮兒說得平靜異常,淺淺沒看出什麼破綻,頓時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想到自己被拒絕的狼狽,淺淺又大哭起來,「嗚……他好可怕,像是要吃人一樣……卓哥哥以前不是這樣的人……他一定是外面有女人,所以才會對我這樣凶……嗚嗚……我有哪裡不好,哪裡不好……只要他說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我就會努力去做……」
  
  絮兒長歎了口氣,那個魔鬼外面有多少女人她是不知道,但她卻知道自己跟他的事千萬不能讓淺淺知道,想到這裡,她順著淺淺的話說著,「是,他是大混蛋,淺淺最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他看不上淺淺是他的損失,淺淺不要理那個大混蛋……」
  
  淺淺的眼淚像水龍水一樣,聽到這裡卻突然止住了眼淚,大聲說,「姐,你不要罵他,不許你罵他,我對他的心意不會變。我要努力考上大學,在曾家爸爸才會對我滿意,到時候我要查清那個女人是誰,我要把她比下去,讓卓哥哥喜歡我,只喜歡我……」
  
  淺淺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臉上的表情佈滿了凶狠的神色,絮兒莫名地打了個寒顫,背脊上鑽出了一股冷風。
  
  絮兒歎了口氣,開始收拾房間,扶起了倒下的椅子,一轉身床上已經不見了淺淺的身影,她又撿起了書本,把上面的茶杯碎片抖掉。
  
  「姐,你不用撿了,我找幫手過來了。」淺淺推開門走了進來,轉頭命令著一群跟進來的女傭,「快點,限你們十五分鐘內把房間恢復原來的樣子。」
  
  女傭們手裡拿著清理的工具,唯唯諾諾地答應一聲,開始在房間裡四處忙活起來。
  
  絮兒拍了拍手,看到淺淺叉著腰在房間裡指揮,剛才那個哭鬧的曾淺淺不見了,現在的曾淺淺更是神氣十足。
  
  絮兒不知道是該稱讚愛情的力量太偉大呢,還是為淺淺這種錯誤的認知而歎息,喜歡上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這注定是一場沒有結局的畸戀。
  
  「……你那個明星母親二十年前好像使了一招瞞天過海……」
  
  想起他對淺淺說這句話的時候,淺淺整個人不對勁極了,看淺淺的表情像是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12 AM

第一百七十五章驚險重重

  史露雪二十年前究竟使了什麼瞞天過海,而且要跟淺淺有關。
  
  絮兒轉著腦筋仔細揣測,目光不禁又轉回淺淺的身上,究竟是什麼呢?
  
  會不會……會不會是淺淺……腦海裡靈光一閃,絮兒倏然抓住了一個重要訊息,難道說那句話是指淺淺的身世嗎?
  
  二十年前,好像正是淺淺出世的年份,假如淺淺不是曾老爺子的女兒……
  
  想到這裡,絮兒一時間不敢再往下想,沒有真憑實據,這樣胡亂猜測實在有點不厚道,重重拍了幾下額頭,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這件事不許說出去,如果你們中的任何一個走漏風聲的話,看我不一個個收拾你們。」淺淺叉腰訓斥著已經整理完房間的女傭。
  
  一群女傭頓時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小姐可是老爺的掌上明珠,她們可不敢得罪。
  
  女傭們出去後,絮兒看了眼房間,雖然乾淨了,但好多顯眼的擺設都沒了,只要隨便掃幾眼就知道其中的古怪,她想提醒淺淺,敲門聲又傳了過來,女傭喊她們下去吃晚飯。
  
  一臉嚴肅的曾老爺子原本在跟鄭卓交談著什麼,見到淺淺下樓的身影沒有再繼續下去,揮手讓管家推他進了餐廳。
  
  絮兒不由猜測著曾老爺子找他做什麼?會不會是之前跟她提到淺淺的事,曾老爺子瞭解淺淺的脾氣,不能和淺淺挑明了說,因為照淺淺任性蠻橫的大小姐脾氣,反彈會很大,到時候事情可能就不好收拾了,所以曾老爺子才找鄭卓談話。
  
  淺淺頂著哭紅的眼睛,走到餐桌前的史露雪誓要考上市裡最好的大學,也就是絮兒所在的T大。

    絮兒給淺淺補習到十點半,淺淺說是下面的內容她自己自習,然後再做些練習,有不懂的題目明天集中起來再問絮兒。
  
  不用熬夜,再加上淺淺學習情緒這樣高漲,絮兒當然是求之不得,打著哈欠回到房間,痛痛快快衝了個熱水澡。
  
  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擺在床上的手機響個不停,這個時候打來電話,不用看她都知道是誰,走過去掃了眼屏幕,果然是那個魔鬼的召喚。
  
  發現他能靈活用左手的氣還沒有消,她乾脆不理,悠閒地跑到陽台上邊擦頭髮邊等吹乾,幾縷髮絲落在指縫裡,她看了眼髮根處的顏色,頓時大驚失色,急忙奔回房間。



第一百七十六章互相吸引

  從背包夾層裡拿出特製的茶色梳子,在陽台上等待頭髮吹乾後,她對著洗手間裡的鏡子仔細把頭髮本身的紫羅蘭色一點點慢慢遮蓋住,最後直至徹底變成一頭烏黑柔亮的黑色秀髮。
  
  小心地收好梳子,她仔細看著那幾縷從頭腦後掉的頭髮,髮根處已經長出了足有兩厘米左右的紫色,突然想起了被安德魯揪掉的那些頭髮,正是她腦後的頭髮。
  
  應該不會那麼巧被人發現,當時情況太混亂了,不會有事才對。
  
  再說就算被人發現,頂多拿她當怪物一樣看,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她釋然地想著,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至於洗澡時換下的那件連衣裙,她可不想受他的恩惠,洗好後還給他。
  
  十一點多,她像往常一樣左顧右盼,生怕被人發現,心驚肉跳地跑上了五樓,感覺自己這樣狼狽極了,倒有點像電影裡偷情的片段。
  
  與過去她進來時不同,今天房間裡亮著燈,她很容易就在沙發上找到他的身影,修長的雙腿上放著超薄筆記本,指尖輕點著鼠標,她留意到他這次用的又是左手。
  
  看來這傢伙左右手能運用自如。
  
  「你洗好澡了?」他掃了她一眼,語氣裡帶著慵懶的味道。
  
  她可不認為他有本事能碰自己,低唔了一聲,轉身去打開衣櫥,懷裡抱著夜裡蓋的毛毯,見他完全沒有要讓開的意思,這傢伙這個時候還跟她爭沙發。
  
  「你洗好了澡,那我呢?我可是等你等到現在。」
  
  冷不丁的一句話令她錯愕了一下,雙頰瞬間泛起了紅暈,結結巴巴地說著,「你、你不會又要我幫你洗澡吧。」
  
  事實證明,那樣做受折磨的人最終是他自己。
  
  他彎起苦笑的唇角,單手把筆記本放到身側的沙發上,垂眸走到她面前,輕吐著磁性的嗓音,「你先幫我脫衣服,再去幫我放水。」
  
  這個可比給他洗澡簡單多了,絮兒愉快地接受了,輕輕把他的外套、襯衣脫掉了掛在自己的手臂上,目光不敢亂瞄他的褲帶,轉而進了洗手間。
  
  手指輕按了之後,水流開始注入豪華的按摩浴缸,她回身準備離開時,又見他在彎腰解褲帶,生怕看到不該看到的,她紅著臉飛快地跑出去。
  
  「把我的睡袍拿來……」她關上門的那一秒聽到他的聲音,這個傢伙剛剛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嗎?
  
  她嘀咕著,又趕緊去衣櫥裡拿他的睡袍,一整排掛滿了各色的男性睡袍,她隨意挑了件拿在手裡,在洗手間外敲了敲門,然後用指尖挑起睡袍的後領從門縫裡伸進去。
  
  「把東西拿進來。」他淡淡的聲音帶著不容反駁的力量,她嘟著唇低頭拿進去,光鑒映人的地面上他的影子模模糊糊,好像還隔了層什麼。
  
  她忍不住瞄了一眼,浴缸前拉上了浴簾,以至於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她吐出口長氣,一邊把睡袍掛到一旁的衣架上,一邊說著,「我掛在這裡,你一會伸手就可以拿到。」
  
  「嗯。」簡單的一個字,他的聲音混合著水流的聲音竟帶著幾分沙啞,她沒留意,只想著早點離開這個曖昧的場所。
  
  重新抱著毛毯走向沙發,擺著筆記本電腦,還有一些文件分散在沙發上,她不喜歡隨便碰別人的東西,於是抱著夜裡御寒的毛毯跑到陽台上。
  
  窩在搖椅裡,懷裡抱著溫暖柔軟的毯子,她昏昏欲睡,剛滑進夢鄉,肩膀上落下了一顆水珠。
  
  下雨了嗎?她瞬間驚醒了,一扭頭卻看到欣長的身影站在身後。
  
  他的頭髮濕潤而凌亂,有幾縷發尾滴著水珠落進敞開的浴袍,直鑽進胸膛裡。剛剛她肩上的水珠大概就是他的傑作了。
  
  「幫我擦頭髮。」他的嗓音依舊沙啞得厲害,丟了一塊寬大的毛巾給她,隨後邁著無聲的腳步進了房間。
  
  這傢伙的嗓子怎麼成了這樣?不會是自己洗的時候沒注意,水浸到傷口上了吧。她不自覺地擰了下眉頭,放下了懷裡的毛毯,乖乖給他擦頭髮。
  
  片刻後,她把毛巾放回洗手間,見他斜靠在沙發上,一點沒有要挪開地方的意思,深不可測的目光裡蘊含著難以形容的溫度,既火熱又壓抑,這種古怪的溫度彷彿瞬間倒流了進她的身體裡,漲著不可言喻的情感。
  
  她抱緊了胸前的毛毯,像是在抗拒著他帶給自己的異樣感覺,別開臉躲閃著他的目光,「快凌晨了,早點睡,明天不是都有事要做麼?」
  
  唯恐他再賴在沙發上了,她故意抱著毛毯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這下他不會再厚臉皮佔著她睡的地方了吧。
  
  他聽到這裡,果然有所動作,欣長的身影站了起來,帶著居高臨下的氣勢俯看著她,「沙發你不能睡。」
  
  什麼?她差點沒跳起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要她睡地上嗎?那她倒不如回房間裡睡得了。
  
  「我不要睡地上。」她嘟起唇,揚起小臉不滿地反抗著,「如果沙發你要放東西的話,我回房間裡睡。」
  
  「誰說你要睡地上。」他露出了聽笑話一般的表情,轉而朝大床的方向努了努唇,「你去那裡睡。」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14 AM

第一百七十七章刺傷彼此

  躺在柔軟舒適得不像話的大床上,絮兒反感覺到全身像被無數根針刺一樣難受,使她更為惶恐不安的是隨後躺在身旁的沉重身體。
  
  她瞬間有種羊入虎口的危機感,這種感覺讓她胸口揪緊,索性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他現在的健康狀況根本對她造成不了侵犯,至少在他傷痊癒的期間她是絕對的安全。
  
  但接下來的事告訴她,永遠也別想用常理來束縛住這個陰晴不定的魔鬼,他總有著常人超乎想像的思維邏輯。
  
  她緊張地抓著被單的一角,倏然感覺到手臂上傳來一陣燙熱的溫度,她睜開的眼眸對上一雙灼灼如火的眼眸,窗外的微弱光線在他臉上投射出幽暗的陰影。
  
  「不要這樣好嗎?你的傷……」她困難地直吞口水,他的眼神已經明明白白告訴了她他要做什麼,她試圖用這句話來提醒和阻止他。
  
  「我想事後我會為此付出代價。」在她耳旁,他的嗓音低得幾不可聞,撲在她臉側的鼻息透著輕喘的熾熱。
  
  只想著單純讓她躺在身邊,黑暗中感受著她的存在,他沒想這麼多,可是他躺下後誘人的幽幽體香直往鼻子裡鑽,無時無刻不在撩撥著他,所有的意志瞬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土崩瓦解。
  
  他承認自己像是個癮君子對她上了癮,身體裡的每一隻細胞都在尖叫、迸裂,透出最原始的慾望,他渴望著這個女人。
  
  「卓,杜朗讓我提醒你,當心傷口再裂開。不過也別憋得太久,小心得內傷!」幾個小時前默在電話裡調侃的聲音迴響起來。
  
  肩上的傷似乎已經無法讓他體內升騰起的火焰毀滅,他的手臂已經圈上了她的小蠻腰,不容她逃脫,隨即猛然翻身將她壓在沉重而燙熱的身軀下,濕熱而溫暖的雙唇像品嚐獵物一樣親吻著她的頸項,另一隻大掌熟練地解開她身上的綿質襯衣,露出了胸前誘人的曲線。
  
  霎時那種全身發熱的異樣湧上心頭,她聽到自己發出輕微的低吟,忽然感覺到身體內抵抗的意念消失得無影無蹤,進而出現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期待。
  
  「嗯……不……」她伸出的手抵著他的胸口,輕輕掙扎著,推抵的動作反而更像是一種輕柔的愛撫。
  
  「你可真熱情。」他的唇間發出低低的笑聲,撫弄著掌下彈性十足的渾圓,聽著她越來越急促的嬌吟,掰開她緊夾在一起的雙腿,肆意褪掉了她下半身的衣物。
  
  昏暗的光線下雪白的嬌軀給人一種玉質的柔和美感,他的目光貪婪地盯著身下嬌美的身軀,玲瓏的曲線教他血脈膨漲,無法抗拒。
  
  身體上一涼,理智逐漸回到身體裡,她羞澀地用雙手護住胸前,「不要看。」
  
  他半支撐起的身軀壓上她,貼著她的唇角低語,「你的身體我早看過了,告訴我,你想要嗎?」
  
  她剛想搖頭,他的指間突然溜進了她最私密的柔軟,忽而擠壓忽而搓揉。
  
  她倒抽了口氣,下意識夾緊雙腿,身體發出一股莫名的戰慄,無法形容的酥麻感擴散到全身,舒暢的感覺讓她呼吸急促,純潔的花谷開始泥濘,忍不住呻吟出聲。
  
  「告訴我,你的真實感受,你想要嗎?」他在她耳邊粗重的喘息著,磁性的誘哄嗓音又一次貼近她的耳旁,「只要你回答,我會結束這種折磨。」
  
  身體裡空虛和需求的感覺交織在一起,主宰著所有的大腦神經,她情不自禁地大喘氣,舔唇呢喃著,「唔……」
  
  他知道她的身體已經臣服了,過去他只拿她當洩欲的工具,但現在不同,他需要她的心甘情願,結實的手臂圈住她癱軟的纖腰向上抬起,灼熱的堅硬找到她的柔軟,瞬間推擠而進,徹底佔有她的美好。
  
  「嗯——」她悶哼著,不知發出是痛苦還是歡愉的低吟,眼神迷亂地望著黑暗中覆在自己身上的俊臉,所有的理智被他瞬間掀起的驚濤駭浪所吞噬。
  
  她絲緞般的柔軟包覆著他的火熱,空虛感瞬間被填滿,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實。他十指緊扣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猛力衝撞著她甜蜜的深處,動作越來越激烈,一下比一下更快速。
  
  她忘卻了週遭的一切事物,彷彿被層層濃霧所籠罩,她的雙手不由攀上他肌肉結實的背部
  
  只有他在耳邊的粗重喘息和他一次次進入體內最深處,帶來一陣陣難以抗拒的歡愉,衝擊著整個心靈。
  
  久久方歇,他緩緩倒在她的身側,她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閉著眼睛靜等著急促的呼吸聲平息下來。
  
  她突然有憎恨自己的感覺,明明討厭他,明明討厭這個魔鬼,明明知道她只是廉價的替代品,為什麼要受他的撩撥,為什麼要淪陷在他引誘的陷阱裡?
  
  她是卑微,她是渺小,但她有尊嚴和驕傲,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忍住想哭的衝動,她移動著身體想要躲開這難堪的一切,她卻無法動彈,他的手臂像籐蔓一樣纏在她的腰際,她的臉距離他的胸膛只有一公分的距離。
  
  「不要離開!不要離開我!」黑暗中他歎息著收緊手臂,矛盾掙扎的嗓音像一張密實的網從她頭頂傾灑下來。
  
  這是對青黎說的吧,她瞬間冷笑著,奮力推著他的胸膛,「對不起,我想你該醒醒,我不是她。可以放開我嗎?我太贓了,不想弄髒你的床。」



第一百七十八章認清自己

  她最後一句自嘲是在複述他曾經嫌棄她的話,他的手臂驟然僵硬了一下,接著更加摟緊了她,過了許久喉嚨裡發出嘶啞的嗓音,「已經很晚了,睡吧。」
  
  她無法再說出反駁的話,死死咬住唇,不讓眼睛流出來,他沉默下去,鼻息逐漸平穩,似乎落入了睡夢中。
  
  她睜大眼睛,努力抗拒著睡意,等了許久,確定他睡熟了,才抽身離開他溫暖的懷抱。
  
  雙腿一陣酸痛,她吸著氣移坐到床沿,倏然間他的手臂像靈蛇一樣攬了過來,她轉眼又跌入了一堵壯碩的胸膛裡。
  
  「說了不許離開,從現在起就睡在我身邊。」他低壓著慍怒的嗓音,用十指撫著她尖細而倔強的下顎,「我不喜歡重複一遍,懂麼?」
  
  睡在他身邊,以什麼樣的身份呢?又是可笑的替代品嗎?她無聲地垂下眼簾,心裡一陣壓抑的苦澀和羞辱。
  
  下顎意外地感覺到他指尖的顫抖,還有一陣若有似無的抽氣聲,她不自覺地用手摸向他的右肩,一陣熱熱的濕意使她縮回了手,心頭一震。
  
  他的傷口又裂開了。她霍然想讀懂了他的那句「事後我會為此付出代價」,原來是指這件事。
  
  她驟然慌亂起來,怎麼辦?傷口在流血,要不要像之前那樣灑上些止血的藥再重新包紮。
  
  可同時又有一個聲音在說,不要管,這是他咎由自取,她拚命克制著喉嚨間的緊張和關切,閉上眼睛,慢慢滑入夢的深淵。
  
  黎明漸漸取代了夜幕,早晨的清新空氣從敞開的窗戶大刺刺鑽進。
  
  他醒過來,看著窩在自己懷裡汲取溫暖的嬌人兒。
  
  她像只受傷的小動作蜷縮在他懷裡,偶爾還會不由自主地嚶嚀幾聲,緊擰著的眉心顯示她似乎正沉浸在某種夢境裡。
  
  夢裡有他嗎?他忍不住收緊手臂,更加占有性地摟緊她,頓時肩部撕扯的疼痛傳來。
  
  他沒有看血跡斑斑的右肩,他想自己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讓疼痛帶給他頭腦清醒的感覺,來進一步思考著懷裡的女人。
  
  該拿她怎麼辦呢?他暗自問自己,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瘋狂,竟然不顧受傷中的身體,對她產生了索取無度的佔有,這樣幾近失去理智的瘋狂讓他有些不相信會是自己。
  
  他還是那個擁有著絕佳的自制力,對任何女人都不不屑一顧的奧西裡斯嗎?
  
  他無法理解這種古怪離奇的情感,如果這是一場純粹男人與女人間的肉體吸引。
  
  可他聽到她那句挖苦他的話時,為什麼胸口會有種憐惜的疼痛像火車一樣轟鳴而來,壓過他冷硬的心,他下意識地摟緊她,想要給她傳遞溫暖和依靠。
  
  通過這次的綁架案,他不得不承認,她是除了青黎,自己唯一感興趣,或者說在乎的女人。
  
  想到青黎,他閉上眼睛等待著心底她的影子自動跳到眼前,他發誓會一輩子去愛的女人像一場沉痛的記憶,每每想起,胸口就會被悲傷的絕望所侵襲。但這一次,遲遲沒有過去那種感覺。
  
  懷裡的人兒輕輕動了動,濃密的睫毛微微扇著,水眸裡漾著幾許剛睡醒的朦朧,他不禁屏住呼吸,逐漸看到紅潮開始在她嬌嫩的臉頰上出現,突然他的心情大好。
  
  「放開,我要起來!」她漲紅了臉,用力推開他,翻身從他懷裡離開,然後看到床上凌亂的衣物,彎腰抱起飛快地跑進了洗手間。
  
  已經記不清沖了多少次冷水,臉頰還是燙得嚇人,她對著鏡子不停做著深呼吸,眼前又情不自禁地晃出那雙琥珀色的眼眸。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看到他睡醒的模樣,撤去了平日的冷峻冰寒,那張俊臉顯出一種柔和俊美的面部輪廓,清澈的雙眸透亮得如同琥珀色水晶,使人一時間移不開視線。
  
  磨磨蹭蹭將近一個小時,等到臉上不正常的燙人溫度消散了,她梳洗好了自己,才從洗手間裡出來。
  
  本以為會被他不耐煩的嗓音一陣亂吼,但房間裡安靜極了,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習慣性轉向偌大的陽台,他果然在那裡,右肩上的傷有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腥紅,她顧不得多想,連忙跑到放藥箱的櫃子那裡抱出了藥箱。
  
  她輕輕放在他身側的桌子上,也不管他投來的目光,從裡面拿出剪刀。她有一米六八的個子,站在他面前卻足足矮上一截,踮起腳尖才能夠到他的肩膀。
  
  有了昨天的經驗,她今天剪這塊帶血的紗布時顯得沉著了許多,不消幾分鐘她就已經把外面的幾層紗布剪開,裡面的情況比她想像得還要糟糕。
  
  雖然沒有剪到最裡層,可大面積的血跡和凹凸的紗佈告訴她,他的傷口已經驟然加重了許多,瞄了眼他的臉色,果然灰白如紙。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16 AM

第一百七十九章保鏢團

  七點五十四分,絮兒心事重重地推開化妝室的門,替他包紮好傷口後,他又鑽進了洗手間。
  
  她回房間,收拾好了背包下樓,打算早點去盛天。
  
  結果在出了別墅大門後,看到不遠處停著輛賓利車,他彎腰鑽進了車裡,賓利車迅速以火箭一樣的速度開走了。
  
  畢竟是槍傷,現在的傷勢又加重,她想他肯定是去處理傷口了吧。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她耷拉著腦袋,忍不住想著。
  
  等得心急的南方幾步跑了過來,拉住神不守舍的絮兒,趴在她耳旁耳語,「你怎麼現在才來?我原本跟明亮說好了只給你一個人做造型,可這個蘇染不知道從哪裡聽到風聲,半個小時前就厚著臉皮來了,非要明亮替她化妝。明亮被纏得沒辦法,只好答應了。你先等會,我去催一催。」
  
  「哦。」絮兒點頭應著,隨後被南方按坐到化妝鏡前的椅子上。
  
  目光不由瞄了眼化妝鏡中反射出來的畫面,在她右手旁的椅子上是化著精緻妝容的蘇染,她今天顯然經過特意的裝扮,低胸的V領禮服勾勒出姣好的性感身材。
  
  明亮此時正在給蘇染化線眼,一雙普通的丹鳳眼在明亮巧手的裝扮下瞬間變得嫵媚動人,隨著眨動彷彿能放射出十萬伏的電力。
  
  女人的臉會撒謊,絮兒不禁套用了一句廣告詞,同時也不得不讚歎化妝品的魅力,難怪自古以來化妝品都是女人的最愛。
  
  南方急急地走過去催促著,「明亮,你這裡應該完成了吧,再不給絮兒化妝,時間就來不及了。」
  
  「急什麼嘛,南方姐,我的唇線還沒化呢。她柳絮兒兒不就是個小小的女配,又是張生面孔,化不化沒人會注意。我可不同了,我是這部電影的女主角,當然是我比較重要。」
  
  蘇染傲慢地說著,隨後掃來輕蔑的目光,絮兒垂著眼眸當作沒聽見。
  
  上次紀導召集所有演員到場分發劇本,當時她見過化著淡妝的蘇染頂多比她大上兩三歲左右的模樣,說話的時候也是一臉和氣,完全沒有架子,想不到私底下她又完全是另一張面孔。
  
  南方是為她的事才碰了一鼻子灰,絮兒有些過意不去,剛想起身去拉回南方,卻見南方叉起腰,不甘示弱地頂了回去,「蘇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原本明亮今天是專門給絮兒做的,是你硬賴過來,這也就算了,我們讓給你。可你不知好歹又說這種讓人一肚子火的話,你現在馬上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蘇染頓時火了,斜著眼睛看著南方,聲音裡更加帶刺,「喲,南方姐,這你就說錯了,明亮是盛天的首席造型師,又不是她柳絮兒一個人的,憑什麼我不可以進來。」
  
  南方也火了,神氣地叉著腰,手指向上指了指,「就憑是向總經理的命令。」
  
  「真的假的?柳絮兒有這麼大的面子?南方姐,你不會是在吹牛吧。」蘇染根本不相信,笑得花枝亂顫。
  
  「蘇染,我可以做證。」明亮撥弄著手裡的腮紅刷,適時幫腔進來,「我的話你應該會相信。」
  
  蘇染臉色頓時變了,立刻站了起來,氣急敗壞的目光在蘇染與柳絮兒之間狠狠瞪了幾眼,「我馬上去問總經理,要是沒有的話,你們就等著挨收拾吧。」
  
  「砰」一聲關門的聲音,明亮與南方面面相覷,雙雙舉起手響亮地互擊了下掌,「終於清靜了。」
  
  絮兒驚訝著問,「她說現在就去找向愷……不,是總經理,你們不怕露餡,然後總經理來找你們。」
  
  南方側過頭,理所當然的口氣,「有什麼好怕的,你不是跟總經理很熟嗎?到時候還不是你一句話。」
  
  「我哪有。」絮兒驚叫著,頓時只覺得眼前一群烏鴉低空飛過,南方還是在誤會她跟向愷默有什麼。
  
  「知道,知道,我會保密,放心好了,我的姑奶奶,現在開始給你做造型。」南方明顯是不相信的口氣,笑著拍拍絮兒的雙肩,把她按坐到椅子上,接著朝明亮使了個眼色,「可以開始了吧,明大造型師。」
  
  「南方,就按昨天定好的造型來,很快完成。」明亮做了個OK的手勢,拿起一瓶保濕水倒了些在掌心裡開始替絮兒上妝。
  
  絮兒安靜地閉上眼睛,任明亮在臉上塗抹著什麼,昨天定好的妝與一般明星隆重場合化的艷麗濃妝完全不同,這是一種淡淡的裸妝效果,她仔細端詳過,還不錯。
  
  明亮在給她上妝的同時,敲門聲響起來了,南方指了個響指,興奮地說,「絮兒,一定是曾氏副總裁派人送珠寶來了。」
  
  「請問是南方小姐嗎?」對方一個一板一眼的聲音問。
  
  「是的,我是南方。你們是曾副總裁派來的人嗎?」南方的聲音輕快,帶著掩不住的笑意。
  
  「嗯,副總裁讓我們直接找柳絮兒小姐。」那個聲音的主人踏了進來,隨後又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明亮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絮兒也不由睜開眼睛看向對方,頓時嚇了一跳,滿屋子擠進了十幾個人,全部都是身材魁梧的壯漢,有點像保鏢的架式。
  
  「請問你是柳絮兒小姐嗎?」一個國字臉的男人走了過來,手裡拎著一隻黑色保險箱。
  
  「是,我是柳絮兒。」絮兒瞬間猜到了這人手裡拎的是什麼,再看看滿屋子的保鏢,八百萬的珠寶動用了這麼多的保鏢,想不到聲勢會這樣浩大。
  
  「對不起,為了安全起見,請您拿出身份證,我必須要確認。」



第一百八十章神秘禮服

  頓時有十幾雙陌生的眼睛盯著她,絮兒點下了頭去拿背包,「好,等一下。」
  
  南方這時候也湊了過來,好奇地盯著那個人手裡的保險箱,嘴裡不停驚歎著,「天哪!我今天終於要見識到價值百萬的珠寶,我不是在做夢吧!」
  
  這好像是她自己去曾氏爭取過來的贊助吧,絮兒不覺好笑地看著南方,轉手從皮夾裡抽出身份證遞給提保險箱的人。
  
  那人拿著身份證,與手機般大小的儀器碰了下,然後又看了看屏幕上的顯示,過了十幾秒又重新還了回來。
  
  「柳小姐,我們是曾副總裁派過來送這套價值千萬的珠寶,請您驗收。」那人說完就把保險箱放在化妝鏡前,撥弄了一番打開箱子拿出大大小小幾個錦盒遞過來。
  
  「哇!絮兒,快打開看看,機會難得。」南方捅了捅絮兒的手臂,興奮得差點沒手舞足蹈。
  
  絮兒緩緩打開最上面的錦盒,還沒來得及看清錦盒裡的東西,驟然間只覺得一陣眩目得晃眼,瞇著眼睛才看清,這是條令人驚歎的鑽石項鏈。
  
  這條高級珠寶項鏈精工細緻,通體由一顆顆閃耀著亮澤的碎鑽串成弧度優美的曲線,最下面綴以閃爍耀眼的圓鑽,這款奢華的珠寶躺在錦盒裡如暗藏魔力的法器般熠熠閃光。
  
  絮兒盯著項鏈有些閃神,南方倒是更加激動極了,伸手把錦盒一下子合上了,「快打開下面的,看看還有什麼。」
  
  早就知道這些珠寶價值千萬,當真正面對的時候這種強烈的視覺震撼讓絮兒愣住了,聽南方在一邊催促著,她又接二連三打開下面的錦盒,這是一個系列的鑽石珠寶,包括手鏈、戒指和耳環,每一樣都透著精緻和高貴。
  
  拎著保險箱的那個人又發話了,「柳小姐,請問您什麼時候去儀式現場,我們將會全程跟在你左右,以保證這套珠寶的安全。」
  
  絮兒看了眼他身後的十幾個人直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麼大的架式估計人還沒到開機儀式會場呢,就已經引起不小的轟動了。
  
  見絮兒沒回答,南方從珠寶中拉回目光,趕緊說,「柳絮兒小姐還沒有化好妝,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你們可以出去等候。」
  
  「那是自然,副總裁交待過,我們不會打擾到你們。」那個人微微點頭,盯著絮兒手裡的珠寶錦盒,又掏出一份合同遞了過來,「另外您必須在這上面簽一下字。」
  
  「這是應該的,我們馬上簽。」南方滿臉堆笑地接了過來,拉起絮兒跑到一邊,然後又不知從哪裡變出支筆塞到絮兒的手裡。
  
  他們贊助價值千萬的珠寶,當然也怕她們別有用心或是圖謀不軌,絮兒明白這些道理,飛快地簽了字。
  
  等到這一大幫保鏢出去後,化妝室裡緊張的氣氛才得到了緩解,明亮又拉著絮兒把沒完成的裸妝化完了,再刷上睫毛膏。
  
  「頭髮就不用弄了,我想自己梳就可以了。」對頭髮絮兒從小到大都一樣,不習慣任何人碰她的頭髮,她急忙搶過明亮手裡的梳子。
  
  明亮沒有堅持,在他從事造型師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絮兒把一頭緞發披散在肩上,再搭配那件露出香肩的小禮服,更加有種無法言喻的神秘感。
  
  絮兒放下梳子,南方舉著一件禮服在她面前,「這是今天早上剛剛空運過來的,漂亮吧,趕緊去換上,看看整體效果怎麼樣?」
  
  南方手裡是件小禮服,最扎眼的是小禮服的顏色是紫羅蘭,這個熟悉的顏色使絮兒心頭一震,「南方姐,這是你挑的嗎?」
  
  「不是,記得昨天下午給你定造型時有人打電話給我嗎?是一個神秘的男人,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你要參加這次的開機儀式,並說今天早上會送過來。想不到的是我早上來的時候才發現這件小禮服大有來頭,竟然是從美國空運過來的。」
  
  她好像不認識什麼美國人吧,絮兒茫然地眨了眨眼,「會不會是弄錯了,我沒有朋友在美國。」
  
  南方連連擺手,「不會錯,那個人打電話一開始就是指名給你柳絮兒提供這次的服裝。」
  
  「但是……」絮兒看著小禮服,還想再說什麼,南方已經推著她進了換衣間,「可不能辜負了人家的好意,快去換,先看看合不合身再說。」
  
  會是他嗎?絮兒換衣服的時候腦海裡不由浮出冷峻的面孔,好像在美國拉斯維加斯她只認識過那個魔鬼,可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像是他。
  
  不可否認,這幾天他的一切舉動與過去已經有所改觀,但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會讓他改變對她的嫌棄,進而送什麼禮服給她。
  
  她剛換好禮服,紙片一樣的輕盈東西就從禮服上飄了下去,彎腰撿起,是一張卡片,上面是一行龍飛鳳舞的英文,她瞄了一眼:我們還會再見面!
  
  好耳熟,她咬著指甲想起了上次送她手機的那個男人,好像在最後走的時候,他說的正是這句話。她又往下看落款:GL.Q,這是什麼,大概是英文名字的縮寫吧。
  
  「絮兒,換好了嗎?時間不多了。」南方在外面大聲敲門,絮兒應了一聲,然後把卡片捏在掌心裡走了出來。
  
  「天哪!好漂亮,尺寸好像是量身訂做的一樣。」南方連聲稱讚,又把一款同系的高跟鞋讓絮兒穿上,隨後絮兒兒像展覽品一樣被推到鏡子前。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18 AM

第一百八十一章昂貴手鏈

  如果說昨天明亮替她做完造型後,她是滿臉驚艷的話,那麼今天就完全是目瞪口呆,人常說佛靠金裝,這話一點都沒錯。
  
  南方拍著手,把錦盒打開,「還有珠寶哦!」
  
  「南方姐,這樣應該可以了,珠寶我可不可以不戴?」絮兒用徵求的口氣說著,沒有看那些錦盒一眼,低頭的瞬間想起了昨晚曾玄銘的話,假若他以為能用這些珠寶打動她,進而讓她當他什麼情人之類,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她沒這種閒空陪這些有錢的公子哥玩什麼愛情遊戲。
  
  「絮兒,你不喜歡嗎?我看不像啊,剛才你不是爽快地接下了嗎?到底怎麼了?」南方看出了絮兒臉上的不自然。
  
  畢竟是南方奔走了一天才得到了這份昂貴的贊助,剛才她是怕一下子拂了南方的好意,讓南方不開心才勉強沒有拒絕。
  
  絮兒思考了一下,決定以另外一種方式說服南方,「我身上的禮服是從美國空運過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件禮服一定是出自名家之手。到了會場肯定引來注意,如果再看到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身上竟然佩戴著價值千萬的珠寶,說不定會傳出什麼負面緋聞。」
  
  南方有些贊同絮兒所說,慢慢冷靜了下來,「如果是負面緋聞,會說你被哪個富商包養,才會戴得起這些昂貴的珠寶,有些小報記者每次恨不得用這些吸引人的消息賺錢。我懂了,你說得有道理。」
  
  南方的思想工作做通了,絮兒不禁鬆了口氣,可接來了南方的一句話卻令她頭疼,「可我嚥不下這口氣,憑什麼蘇染就這樣橫啊。那些小報記者喜歡亂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要放在心上,他們沒有憑證,鬧幾天緋聞就會不攻自破。」
  
  「可是,南方姐……」絮兒還想再勸南方,卻瞬間被南方的話給逼了回去,「這樣吧,絮兒,我們一人讓一步,只戴這兩個好不好呢?」
  
  眼見著南方揚了揚舉著的兩隻珠寶錦盒,一副堅持的模樣,絮兒歎了口氣,也做出了讓步,「那就戴一個吧,我要那個手鏈。」
  
  她故意避開鑽石項鏈,選了個不起眼的手鏈。南方高高興興地把手鏈從錦盒裡拿出來,替絮兒戴上,看著手腕上白金與鑽石鑲嵌手鏈,細細的鏈子環環相扣,如此纖細地靜臥在雪嫩的手腕上讓人無比心動,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現你眼睛裡有些適合這個人物的東西。」
  
  「哪有說得這樣神。」絮兒搖搖頭,提到麥英祺那小子,他是這部片子的男主角,一會肯定會看到他。說實話,她已經不怪麥英祺了,或許他騙她進來是存著點私心,但他這種無意之舉至少幫她還掉了史露雪那一大筆錢。
  
  「這次盛天投資拍的這部電影,聽說上頭尤為重視,今天總經理也會到場,還有些人說黑司曜也會出現。」
  
  說起黑司曜,不禁又想起了那個魔鬼,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不是說向愷默一會也到場嗎?她看能不能找個機會去問問情況。
  
  兩個人說話間,車子已經漸漸駛到了目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一鳴驚人

  南方把車開進了停車場,一看時間快來不及,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上次絮兒來過盛澤國際酒店,對這裡的地形比較熟悉,問清了會場在幾樓之後,她拉著南方走捷徑,左拐右繞,不一會就到了後台。
  
  推開後台的門,一群保鏢緊跟在後面,這種陣勢霎時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絮兒一臉難為情,低頭摸著鼻子,反倒是南方無所謂,她回頭跟那些人交談了幾句,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才讓他們退到了門外。
  
  後台完全是一副爭奇鬥艷的畫面,女明星們紛紛盛裝出行,男明星們也穿著正式的禮服,之前還在擔心自己的打扮過於搶眼,現在看到一幕,絮兒懸著的心終於落到了肚子裡。
  
  紀導跟副導演在角落裡嘀嘀咕咕,過了幾分鐘,他拍了拍手大聲說,「所有人全到齊了,大家準備一下,一會主持人會逐個開始介紹,大家準備上場亮相。」
  
  紀導一聲令下,通向前台的門被兩個工作人員拉開了,前台的聲音肆無忌憚地鑽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絮兒所站的位置能看到會場裡一部分的場景,各種長短焦的攝像機密密麻麻,鎂光燈閃爍不停,想到無數道盯著台上主持人的目光也會轉移到她身上,或許只有介紹的幾秒,但對她來說是一陣渾身不自在。
  
  帥氣的面龐晃到眼前出現,麥英祺走向門口,朝絮兒看了眼,臉上似乎帶著些忐忑不安。在前台主持人的介紹下,他邁步奔上了台。
  
  麥英祺最近沒敢跟她聯繫,大概怕她還在氣頭上,她想找個時間告訴他,她已經不生他的氣了。再者說他們畢竟是朋友,以後大家在同一家公司,這樣見面不說話,實在尷尬。
  
  「絮兒,不要緊張,下面是蘇染,然後就是你。一會主持人叫到你的名字,你直接上去就可以了。」南方在一邊給她打氣,又對著她耳語,「剛才在車上我也說啦,我爸看好你,你要表現好一些,知道了吧。」
  
  南方說的是事實,從那次面試到現在,紀導對她的期望很大,她可不能辜負了他。用紀導的一句話講骨子裡有遺傳下來的演戲細胞,再有在大學裡她好歹也參加過話劇團,公演過一回,雖說是個只說了幾句台詞就下場的丫環,但也算得上是一段經歷,所以她不會怯場才對。
  
  在劇本上絮兒看到史露雪扮演的是男一號的母親,可今天怎麼沒見到她?絮兒下意識轉頭查看後台。
  
  這時候前台已經介紹完了男主角麥英祺,只見蘇染扭著細腰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她的經紀人。那件領口開得很低的禮服已經不見了,此時蘇染身上是一件鮮艷花朵圖案的禮服,臉上恢復了優雅的笑臉,像個甜美可愛的鄰家妹妹。
  
  「真會裝!」南方哼了一聲,又轉過臉跟絮兒一陣嘀咕,「還好你現在的造型跟你本身比較貼切,像蘇染這樣的造型與自己本身的性格完全南轅北轍,故意裝得跟清純玉女一樣,指不定哪天就要被某些娛樂記者抓住小辮子……」
  
  這邊南方沒說完,絮兒就聽到蘇染在埋怨經紀人,「又要穿這種衣服真彆扭,我穿的那件V領禮服幫我收好,一會儀式結束,我還有個私人PARTY呢。」
  
  「早收好了。」經紀人滿臉擠著笑,笑得臉上的肉抖動得厲害,估計是平常沒少挨蘇染的指使。
  
  蘇染上去後,沒過一會,前台就傳來主持人的聲音,「……女二號琉璃的扮演者柳絮兒小姐……」
  
  絮兒頭腦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南方鼓勵地在她背後拍了兩下。
  
  紫羅蘭色的小禮服從胸前往上左右兩邊的細肩帶設計,禮服胸前的褶皺感帶來絲絲時尚而柔美的視覺效果。緞般濃密的黑髮垂直披在肩上,肌膚被映襯得益發瑩白如玉。
  
  隨著走動的幅度,髮絲遮擋住肩部的曲線,透著一股若隱若現的神秘氣質,腳上那款同色系的紫羅蘭高跟鞋更是顯出一雙修長的美腿。
  
  絮兒恍惚著上了台,刺亮的鎂光燈不停閃爍,夾著一陣陣此起彼伏的驚艷。
  
  她差點沒晃花眼,哪還管下面的人在說什麼,稍稍瞇起眼睛,剛才還亂轟轟的腦海轉眼像是被水洗過一樣清醒。
  
  主持人把話筒遞到了絮前面前,「柳絮兒小姐,請你用幾句話來介紹一下自己。」
  
  「大家好!」絮兒本能伸手握起話筒,台上倏然發出一聲嘩然的驚歎,主持人的目光也盯著她的手腕,絮兒不由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鑲著鑽石的手鏈在鎂光燈的照射下發出貴氣逼人的璀璨光芒。
  
  不過是個贊助手鏈,絮兒沒有理會眾人讚歎不已的目光,握著話筒把自己的話說完,「我叫柳絮兒,在這部《欠你一生》中飾演女二號。」
  
  主持人接過話筒,沒有像前兩次一樣繼續介紹下面的演員,而是站到了絮兒的身邊侃侃而談,「之前紀導在接受專訪時曾說過,這部電影裡有一大賣點就是這位女二號,柳絮兒小姐,據紀導說所,他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她的眼睛比較傳神,裡面蘊藏著某種神秘的氣質。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那些娛樂記者聽到這裡,鎂光燈更像是瘋了一樣閃得不停。
  
  這大概是故意給電影做的一種宣傳手法,記得她上台前南方交待過要盡量配合主持人,可即使這樣,絮兒還是覺得臉頰上一陣發燙,祈禱著這種關注度早點過去。
  
  「下面要請上的是在劇中扮演男一號的母親,實力派演員元寒梅……」
  
  怎麼不是史露雪?絮兒愣了一下,見上來的是果然不是史露雪。她那天看劇本時清清楚楚看到的是這個角色後面寫著史露雪的名字。
  
  看到台下最前排的位置上坐著一排盛天高層領導人,向愷默的臉落進了視線裡,她突然想起了鄭卓,是他,只有他開口才會把史露雪換掉。
  
  他已經開始行動了,她頓時五味雜陳,心裡湧上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38 AM

第一百八十三章始料不及

  接下來主持人介紹剩下的演員,事情似乎沒有絮兒想像的那樣簡單,鎂光燈一直對著她閃個不停,她完全搞不懂這些記者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染在絮兒旁邊一開始還笑靨如花,到最後見那些鏡頭全對準了絮兒,完全忽略了她這個女主角,臉上掛不住了,瞬間變了臉。
  
  受到這麼多的關注,也是絮兒始料不及的,她乘機會轉頭往後台看,南方兩隻手放在嘴角做著上揚的動作,意思是讓絮兒保持得體的微笑。
  
  可這個時候她哪笑得出來,垂著眼睛盯著地面,暗自希望時間快些過去。
  
  台上主持人已經把紀導請上來了,會場的氣氛又掀起了高潮,左右的演員全鼓起了掌,絮兒也不由跟著鼓掌。
  
  她根本沒聽他們說什麼,飄散的心思不知不覺又想起了早上那張失去血色的俊容,照道理他這是活該,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總是管不住自己想起他的傷。
  
  這次開機儀式,特意留了一段記者提問的時間,有個記者一開始問題就直指絮兒,「紀導,你是業內拍愛情片最有名的導演,這次你大膽啟用新人來擔任女二角,聽說還是個沒有一點表演基礎的外行,請問您對此抱著什麼樣的看法?或者說她有什麼樣的後台?」
  
  這個問題頓時像炸彈一樣在會場裡蔓延,絮兒只感覺到箭一樣的目光刺在她的手腕上,本能地縮著雙手別到身後,她搞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這樣大驚小怪,不過就是條手鏈而已。
  
  紀導拿起主持人遞過來的話筒,走到絮兒的跟前,「在這裡我可以向大家鄭重說明一下,我挑中柳絮兒就像剛才主持人說的那些,是看中她和女二號琉璃這個角色貼近的氣質。如果真要說什麼後台,我只能告訴大家她沒有任何後台,我希望大家本著愛護新人的呵護之心,回去後筆下留情,沒有親眼看到的事不要隨便想像。」
  
  這段話引得會場裡瞬間竊竊私語聲全沒有了,主持人也趕緊出來打圓場,「今天是《欠你一生》劇組的開機儀式,請大家注意,下面的問題只能與這部電影有關。
  
  紀導的及時解圍讓絮兒總算鬆了口氣,之後的問題全圍繞著劇情有關,沒一會記者的提問時間就到了,然後主持人又請上盛天的領導上台。
  
  絮兒以為是向愷默,卻見他坐在台上不動,接收到絮兒的視線,他還俏皮地眨了眨眼,她笑了笑,再一想眾目睽睽之下可不想再引人注意,轉開視線看向別處。
  
  上台的是一個三十多年的年輕人,聽主持人介紹是盛天的副總經理,進了盛天對上頭的職位多多少少也有所耳聞,之前好像沒聽說過這個什麼副總經理,估計是新來的吧。
  
  好不容易熬到儀式結束,絮兒連忙奔向後台,後腰被捅了一下,身後湧上了黑壓壓一大批記者,無數只話筒,攝像機像長槍短炮一樣一時間全對準了她。
  
  「柳絮兒小姐,請問你今天這身行頭具體價值多少位數字?」
  
  「這款Beecher手鏈聽說是南非天然鑽石,價值幾千萬,你對此有何看法?」
  
  「現在新人難出頭,想要出名更是難上加難,可是今天你的風頭遠在蘇染之上,請問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七嘴八舌的怪問題像磚塊一樣迎面拋了過來,從來沒見過這種混亂的場面,她本能地直往後退,「我……」
  
  「大家讓一讓。」南方的聲音頓時插了進來,十幾個保鏢也隨之快速湧了上來,霎時像屏障一樣把湧上來的記者擋了出去。
  
  「絮兒快走。」南方拉起她迅速鑽進了後台,然後又穿過了走廊,怕被那些記者圍堵,改走樓梯一直跑到停車場。
  
  「累了吧,你在這裡等會,我馬上去開車。」南方氣喘吁吁地跑向遠處停車的地方。
  
  絮兒踩著高跟鞋跑了一大段路,雙腳疼得要命,蹲下直揉吃痛的腳踝。沒有防備的是,從角落裡突然躥出了幾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左右架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絮兒大叫著,被綁架的那次經歷瞬間浮了出來,南方停車的地方比較遠,她的大叫好像沒有起什麼作用。
  
  眼見著她被架著往等候等候在一旁的車裡,她又企圖向南方求救,結果一個聲音驟然讓絮兒安靜了下來。
  
  「柳小姐,貝爾管家吩咐我們來接您。」
  
  對方左胸前有一團火焰型的標誌,這個正是熾闇的標誌。絮兒白了對方一眼,「怎麼不早說,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左右臂膀一鬆,她的雙腳隨即著地,幾個黑衣人恭敬地請她上了車,手臂支著後座椅坐正了身子,車子迅速開動,飛快地往停車場門口駛去。
  
  她單獨坐在車後座,副駕駛座上坐著之前跟她說話的黑衣人,後面還跟著輛黑色轎車,一前一後開往熾闇的方向。
  
  她原想儀式結束後找到向愷默問他傷勢的情況,現在有人接她去熾闇,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南方取好車肯定會找她,絮兒低頭髮了條短信,謊稱自己有事先走了,明天早上準時到片場。
  
  半晌過後,車子停在了熾闇,有人過來給她開車門,她一看是貝爾,不禁有些意外,嘴裡卻在焦急地問,「貝爾管家,他的傷勢怎麼樣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患得患失

  杜朗把體溫計拿在手裡,看了一眼遞給容貞,絮兒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幾乎是在跑的速度奔過去,一把從容貞手裡奪過體溫計。
  
  「三十七度。」胸口砰砰直跳的絮兒讀出了數字,「這屬於低燒吧,哪有高燒?」
  
  絮兒驚訝著大叫,倚在沙發上的身影掃來一抹寒光,「你希望我高燒?」
  
  「不,不是……」她連連擺手,看向告訴她假消息的貝爾。黑人貝爾彎腰站在鄭卓的身側,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這個女孩沒有照顧好主人,他這樣做是給她點警告。
  
  氣呼呼地瞪了貝爾一眼,她看向那雙逼人的冷眸,囁嚅了半天,「我沒有別的意思……」
  
  「絮兒,你來了就好。」容貞一直拿絮兒當姐妹一樣,見氣氛有些不對,從托盤裡拿了幾盒藥塞到絮兒手裡,「再過一刻鐘他該吃藥了,你記得按上面的說明。」
  
  「卓,好好養傷。」杜朗雙手插進白大褂裡,面臉憂色,「如果傷口癒合得不理想,可能會感染或大面積化膿,到時候就算是……」
  
  鄭卓蹙起眉,不堪其擾的神色,「這話你說了十幾遍了,現在我想要休息。」
  
  「卓……」杜朗憂慮地看著他,還想再說什麼,鄭卓擺了下手,人高馬大的貝爾上前拉著杜朗出了房間,「卓,你這個臭小子,我說得話你又要當耳旁風……」
  
  杜朗哇啦哇啦叫著被推了出去,容貞朝絮兒手裡指了指,意思是讓她記得吃藥的時間,絮兒抱緊了手裡的藥瓶,點了幾下頭。
  
  「你怎麼穿成這樣?」空氣中傳來他慍怒的嗓音。
  
  背脊一涼,他好像有點不高興,絮兒低頭看了眼盛裝打扮的自己,老老實實地回答,「今天是開機儀式,我沒來得及換衣服,一出來就坐著車趕過來了。」
  
  她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的嗓音裡透著緊張的神色,他深幽的眸底滑過一抹光亮,唇角不禁泛起上挑的痕跡。
  
  她把手裡抱著的瓶瓶罐罐放在桌上,倒了杯熱水。
  
  然後仔細看著桌上的藥瓶,有幾瓶是上次的藥,具體吃幾片她記得很牢,熟練地倒在掌心,把剩下的兩瓶新增加的藥品說明書翻出來,按照上面容貞用紅筆劃出的重點記號,她取出了藥片。
  
  忙完這些,她用手背碰著杯子的外緣,感覺溫度剛剛好才端起杯子遞給他,「該吃藥了。」
  
  他沒有伸手接,瞇起的眼眸含著期許的光芒,「告訴我,你對所有人都這樣細心嗎?還是我是特別的一個。」
  
  他的嗓音從未有過的柔和,帶著點誘哄的磁性,她只覺得心跳漏了半拍,目光不自覺地瞄了他的左手一眼。
  
  想到這個魔鬼的狡猾,她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管他會不會生氣,抓起他的手把杯子塞進大掌裡,「不,你錯了,我做事一向如此。是因為我引你分神,你才會受傷,所以我……」
  
  「住口!別說這些見鬼的話,我不想聽。」他俊容瞬間一沉,甩手把杯子扔到了地上。
  
  受傷中的人都像這樣脾氣暴躁?絮兒看著一地的碎玻璃,連連後退著躲開,被碎玻璃扎到腳,不能走路,明天她不能演戲事小,違約了事大。
  
  外面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主人,您沒事吧?」
  
  他微抿起唇完全不理會貝爾,眼眸裡快速閃過一抹失落,隨後被深沉的幽暗所取代,「讓女傭進來,把碎玻璃清理掉。」
  
  他側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吐出的語氣失去了慣常的霸氣,依稀噙著一股沮喪的情緒,絮兒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同時心底有種說不上來的刺痛感。
  
  不消幾分鐘,地上乾乾淨淨,絮兒又去倒了杯水。端著杯子走向他,她突然間覺得剛剛他鬧情緒的時候,倒跟哄小孩子吃藥差不多,她想還是順著他一些比較好,誰讓他是病人呢。
  
  她一手握著藥片,一手端著杯子慢慢蹲到沙發前,嗓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把這些藥吃了,槍傷和別的傷不一樣,到時真像杜朗說的那樣感染可就糟了。」
  
  他一言不發,挑高了濃眉垂眸打量她,左手卻不由自主地接過了她手裡的藥,全部倒進了嘴裡。
  
  見他這麼合作,她趕緊又把杯子遞到他手裡,「來,喝水。」
  
  他依言又喝了幾大口水,唇角掛著一抹滿意的痕跡。猝然間,視線裡有一抹耀眼的光亮閃過,他不禁瞇起目光盯著光亮的來源——她的手腕。
  
  一模一樣的款式在他辦公室上擺著這條手鏈的圖紙,它是曾氏集團旗下的Beecher品牌珠寶,代表著曾氏的驕傲。

    曾經一問世就得到了界內外的一致好評,風靡整個上流社會,許多貴婦出天價想得到它,但曾氏卻把它當成了榮譽保留了下來,它一直鎖在曾家的保險箱裡。
  
  一個月前,在老爺子的病床前,他把保險箱的兩把鑰匙分別交給了他和曾玄銘,說好誰先找到心愛的人,誰就可以把它當成定情之物送給心上人。
  
  想到這點,他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修長的手指一挑,獨一無二的「Beecher」字樣映入眼簾,果然是真品,怎麼會在她這裡。
  
  「怎麼了?」她下意識地問著,目光不由看向手腕,「這是曾玄銘……」
  
  「閉嘴!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他暴怒地低吼著,她覺得手腕上一痛,再一看手鏈已經被他以狂風般的怒氣拽到了手裡。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39 A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3-5-2 12:40 AM 編輯

第一百八十五章憂傷背影

  「你怎麼能把它弄壞,還給我。」
  
  她心急地搶過來,之前簽的那張合同,上面明確寫著如果珠寶中的任何一款丟失的話,她將會付出十倍的賠償金。現在被弄壞了,她真不敢想像會付出多少賠償金。
  
  「該死的你竟然背著我跟他來往。」他的目光冷凍得嚇人,纖細的手鏈被他捏在掌心裡,她幾乎能聽到它發出脆弱的斷裂聲。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她目光緊張地盯著他的手,「你把手鏈還給我。」
  
  「想要嗎?」他覆著冰霜的俊容上漾起一抹冷謔的邪惡,高舉起手臂,名貴的手鏈瞬間從掌心裡垂了下來,隨後放到她眼前。
  
  她沒有多作思考,伸手想要拿過來,他卻更快一步站了起來,幾步走到一個歐式窄櫃前,撥開一個玻璃瓶的瓶蓋,只聽一陣「滋滋」的聲音。
  
  絮兒大吃一驚,急忙奔了過去,「你究竟把手鏈怎麼樣了?」
  
  「我勸你別用手去碰。」他鐵鉗般的大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唇間吐出的話語噴在她臉上像寒冰一樣凍人,「不然的話我可不保證你的手……」
  
  說到這裡,他咬重了字音,故意停頓了下來,她驟然倒吸了口涼氣,再看向那只瓶子瞬間明白過來了,怒火地大吼著,「你太可惡了,為什麼要把它扔到硫酸瓶裡?」
  
  他臉上邪惡的笑容霍然更大了,「不,你說錯了,這是漂白水,它可以腐蝕鑽石某些結晶較弱方向的晶面,產生人為的三角形凹坑蝕痕,所以鑽石都必須防止沾上漂白水。」
  
  「你知不知道這條手鏈值多少錢?你這樣毀了它,你要我怎麼向曾玄……」她氣極了,不想再跟曾玄銘有任何瓜葛,可這個魔鬼偏偏把這麼昂貴的手鏈給毀了。
  
  「閉嘴!我說過不想再聽你提他的名字,你聾了嗎?」他陰冷的眸底突然聚起了狂怒的危險氣息,沉重的身形蠻橫地將她壓向牆壁。
  
  雙方力量懸殊,她像只柔弱的布娃娃一樣被困在牆壁與他之間,後背撞疼的一剎那,她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唇間發出挖苦的冷笑,「你這個瘋子、惡魔,你除了欺負我,你還會什麼?我是你的玩具吧,不,或許我連一個玩具都不如。想要的時候可以任意索取,厭倦了又把我送給別人。現在你又來質問我跟曾玄銘有沒有來往,你有沒有想過,你根本資格過問我,早在你讓我去勾引他的時候,你已經失去了過問我的資格,你不配……」
  
  他沒有說話,俊臉黑沉得嚇人,直勾勾盯著她的瞳眸中陰冷而危險,彷彿一隻蓄滿了怒氣的獅子,隨時撲上來咬斷獵物的喉嚨。
  
  與其苟且偷生,沒有尊嚴的活著,被他像掌心的玩物一樣反反覆覆玩弄,倒不如把對他的仇恨全部發洩出來。
  
  她高高地昂起下巴,狠狠地迎視著他,水眸裡跳躍著憤怒的火焰,深知這個魔鬼會使出怎樣種種殘忍的手段來懲罰她,但她已經無所顧慮了,大不了失去這副臭皮囊,像那兩個司機一樣橫屍鄉野。
  
  她應該早就想通才對,或許這對於她來說是一種解脫,想到這裡,只覺得全身一陣從未有過的輕鬆。
  
  「該死!」他低咒了一聲,突如其來地俯下臉在她右側的雪頸,毫不留情地在她頸間反覆啃咬,她忍不住咬唇抽著氣,他又突然改變了懲罰的方式,像個飢渴者以火熱的唇熱切地吮吻著雪頸上的肌膚,從右側一路向下,舔著精緻的鎖骨再繞到左側的雪頸間。
  
  她心神劇顫,拚命吞著口水,強烈的酥麻感衝了上來,心口湧出不知名的情愫。
  
  隨後,他突然像是睡著了一樣埋上,伸手摸著絮兒的額頭,「我看看,會不會是感冒了?」
  
  「沒有,我很好。」絮兒搖著頭,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從古堡裡出來,心便緊縮得難受,那抹憂傷的背影老是出現在眼前。



第一百八十六章全盤否認

  容貞低頭觀察著絮兒,「你是為了卓傷神?你在乎他對不對?」
  
  絮兒抬起頭,一下子就急了,矢口否認,「沒有,我才不會在乎他,他那麼可惡,我恨不得再也不要看到他,我恨他恨到了骨子裡。我照顧他完全是因為內疚……」
  
  容貞拍了拍絮兒的手背,連聲安慰著,「好,好,我不提就是了,你不要激動,他受傷的原因我多少聽說了一些。今天早上他回熾闇,我和杜朗一起去檢查他的傷口,結果杜朗看到他的臉色就覺得不對勁……」
  
  想到他是因為什麼而受傷,絮兒的臉轟一下就紅了,她別開臉,掩飾心裡的情緒,「容貞,可不可以不要提他?」
  
  「那就不提。」容貞看得出絮兒的心事,沒有當面點破,「時間不早了,到了午飯時間,我們先去吃飯,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有魚湯嗎?」一提到吃,絮兒就想起了那段受傷時間容貞給她熬過的魚湯,爽滑的豆腐吃在嘴裡充滿了豆香和魚湯的香味,魚肉更是鮮嫩無比,她當時一口氣連喝了五碗,肚子撐得連晚飯都沒吃得下。
  
  「當然有,知道你今天來了,原本我就想一會給你送過去。」容貞笑著點頭,「現在你來了,到時再給卓帶些。」
  
  「才不要給他帶。」絮兒賭氣地別開扭,想起價值幾千萬的手鏈就這樣被他給毀了,火大得直想要抓狂,她要怎麼跟曾玄銘交待。
  
  片刻後,容貞在廚房忙碌著,絮兒支著下巴,對面坐著杜朗,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絮兒忿忿地嘟起唇,對那次向他求救的事至今記憶猶新。
  
  「柳絮兒。」杜朗終於結束了大眼瞪小眼的局面,開口說話了。
  
  「幹嘛?」絮兒沒好氣地哼一聲,對於那個魔鬼的傷,杜朗一定也是來興師問罪的。
  
  看著絮兒冷下的臉,杜朗一反常態,好脾氣地笑了笑,「關於卓,我想跟你談談。」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跟那個魔鬼是一夥的,伸出十指大力擺了擺,「不要,我現在不想談他。」
  
  「你好像知道我要跟你說什麼?」杜朗似笑非笑的神情,「我覺得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害怕提他,因為你好像很在意他。」
  
  「別用激將法,更別想從我這裡套話。」絮兒機警地識破了杜朗,根本不留空隙給他。
  
  不料杜朗卻仰天大笑,一點也不介意被她拒絕,「有趣,有趣。哈哈……我終於知道了你的特別,難怪卓死寂的世界開始變了,有了顏色,多姿多彩起來了。」
  
  絮兒翻了個白眼,沒理會杜朗不著邊際的話,眼尖地看到空貞端著湯碗從廚房裡走出來了,她肚子早餓得前胸貼後背,接過容貞遞來的碗,埋頭一陣苦吃。
  
  還是那種鮮美的味道,絮兒不管目瞪口呆的杜朗,又一口氣連喝了五碗,最後帶著滿意的笑臉放下了空碗。
  
  杜朗一臉驚愕地感歎著,「乖乖,想當年我第一次喝到的時候頂多四碗,沒想到這丫頭比我還厲害,整整五碗。」
  
  「絮兒喜歡喝就好,以後可以天天到我們這裡來。」容貞見自己的魚湯這麼受歡迎,笑瞇了眼。
  
  「好啊,謝謝容貞姐。」絮兒不客氣地回答,隨後低下頭猶豫著要不要帶魚湯給那個魔鬼,他給她捅了那麼大一個簍子,當然得他負責收場,要不然就算把她給買了也不值幾千萬。
  
  打定這個主意,她拎著保溫瓶回到了古堡,古堡裡唯一的特點就是靜,大概是空曠的原因,踩在厚軟的地毯上腳步輕得彷彿裝了消音器一樣。
  
  房間門外一左一右站著兩個門神一樣的黑衣人同時攔住了絮兒,「主人需要靜養,他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絮兒有些心急了,「可是我有話要跟他商量,很重要的話。」
  
  兩個門神面無表情,不再理她。絮兒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轉而把魚湯塞給其中一個人,「那你幫我把魚湯拿進去,等他睡醒了再喝。」
  
  要不是為了賠償的事她才不想見他呢,她撇了撇唇,無奈地歎了口氣,現在又見不到他,她又不能出去,下午的時間只有找個地方再復看一遍明天要演的一場戲,等傍晚的時候看能不能通過貝爾見到他。
  
  又回到了診所,杜朗已經不在了,絮兒只說自己想要休息一會,空貞熱情地領著絮兒進了一間乾淨寬敞的房間。
  
  絮兒關了門,拿出劇本翻看起來,由於是女配角,戲份也只有九場,但場場重要,台詞也是場場精彩,再加上人物飽滿生動。
    絮兒不由著迷了,在房間裡反反覆覆一個人練習,越練越激動,彷彿琉璃這個人物已經融入了她的體內,有了琉璃的思想和靈魂。
  
  一晃眼一個下午就過去了,看著窗外天色逐漸暗下來,她才回過神,想不到容貞不知何時站在敞開的門口,見絮兒已經演完了,不由鼓起掌來。
  
  「絮兒,你演得真好,不豈為明星史露雪的女兒,果然有藝術細胞,卓的眼光真的不錯。」
  
  怎麼又扯到他身上了,絮兒扁起唇嘟嚷著,「空貞姐,你怎麼淨幫他說話,他有那麼好嗎?我猜當初你救了我後,他氣得要殺你,杜朗帶著你去外面躲避了一陣,然後再向請愷默他們說情,你才會沒事了對吧?」
  
  「你講得完全不對。」容貞敲了下絮兒的頭,「那天我開著小貨車回來,卓已經知道了,他什麼也沒說,一直沉默到現在。」
  
  「真的嗎?什麼也沒說?一直到……現在?」絮兒揉了揉額頭,「沒道理啊,那你們怎麼會消失了一段時間?」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42 AM

第一百八十七章珠寶賭注

  「那是因為我和杜朗出去度假了。」
  
  容貞笑得一臉甜蜜,「結婚紀念日哦。」
  
  事情怎麼完全不像她想像的那樣,絮兒愣住了,拉著容貞又問,「那兩個貨車司機是他派人殺的吧。」
  
  「這件事我知道。」容貞語氣突然轉為同情,「他們是出了車禍,那是場意外,哪像你說的這樣。」
  
  絮兒頓時矛盾極了,那種冷酷的語氣和神情現在回想還清晰地在眼前,可容貞又不像是騙她的樣子,她究竟應該要相信誰?
  
  她再回到古堡,低頭一點點邁著樓梯,頭頂上突然傳來調侃的聲音,「難怪開機儀式結束我在後台沒找到你,原來卓那小子早就急著接你到了熾闇。」
  
  絮兒一抬頭,兩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寬敞的樓梯口處居高仰望她,黑司曜淡漠的眸裡沉寂得彷彿千年冰山,說話的人是玩世不恭的向愷默。
  
  絮兒低頭繼續爬樓梯,嘴裡下意識地問,「他醒了嗎?」
  
  向愷默傾身上前,掃了眼穿著小禮服的曼妙身影,輕輕吹了聲口哨,答非所問地說,「看來那小子果然有雙慧眼,我在想他已經後悔讓你進了公眾視線,應該把你藏起來才對。」
  
  被他誇張的話逗樂了,絮兒側著頭也不禁幽默了起來,「我倒希望盛天自動和我解約,不勞而獲,得到一大筆違約金,這種好事可不是人人都有運氣碰到的。」
  
  終於跑到了向愷默所在樓梯口,黑司曜的手機響了,他低聲講著什麼,然後往走廊裡走。
  
  絮兒留意到黑司曜進了那個房間,若有所思地說,「那個魔鬼好像有事找他。」
  
  「怎麼過了這麼久,你對卓的稱呼還是魔鬼。」向愷默唇角勾著笑,一陣搖頭歎氣,「唉,卓那小子一點都不聽我的勸,想要贏得某人的心,苦頭還在後面。」
  
  絮兒收回視線,氣呼呼地看著向愷默,「向愷默,你不是對所有女性最有同情心的嗎?他哪有什麼苦頭,吃苦受罪的人是我好不好?」
  
  向愷默連忙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好,我們不談他,你可能要在這裡等上一會兒。」
  
  「好吧。」絮兒知道他們對她還有存在著防備,索性就在這裡和向愷默閒聊,打發打發時間。「向愷默,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向愷默倚著樓梯扶手,帶著笑意打斷了絮兒的話,「你叫我默就行了。」
  
  「嗯,默。」絮兒微微一笑,在熾闇三個頭目中向愷默和另外那個人不同,一個冷得像冰山,一個邪惡得如同惡魔,還是向愷默順眼多了。
  
  「我想問史露雪的事,他打算把她怎麼辦?今天的開機儀式,我看到她被換掉了。」
  
  「這個問題我不清楚。」向愷默不假思索地攤著手,「我和曜就是個掛牌總經理和總裁,相信今天你也看到了那個年輕的副總經理,他是這卓這幾天剛安插進盛天的。」
  
  沒有探聽到史露雪的事,絮兒有些失望,但能親耳聽到現在盛天內部高層的最新情況也算是個意外收穫。
  
  「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卓。」向愷默聳聳肩,「相信我,他的心境已經變了許多。」
  
  她才不相信那個魔鬼會告訴她這些隱密的事,笑了笑沒有爭辯。
  
  開門聲傳來,長長的走廊中間,黑司曜從房間裡走出來,朝這邊看了一眼,抬了下手臂,緩緩走向走廊的盡頭,向愷默邁開大步走向黑司曜的方向。
  
  「我們從另一個樓梯走,你可以進去了。」向愷默走了一段路回頭提醒著停在樓梯口的絮兒。
  
  她這才往那個房間走去,門口的兩個黑衣人沒有攔她,她順利地推開門,在偌大的房間裡搜尋著他的身影。
  
  斜倚著吧檯,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水晶高腳杯,濃烈的液體在陰暗的房間裡劃出一道道詭譎的弧度,她往他右肩上看過去,隨性寬鬆的休閒衣服看不到任何繃帶的影子。
  
  他的臉凝望向落地窗外,沉思的側臉顯出大片神秘莫測的陰影,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她沒有出聲,轉身往之前那個窄櫃走去,她想把手鏈從那只瓶子裡倒出來,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補救。
  
  房間裡沒有開燈,窗外勉強投進來的光線只夠她走路不摔倒,她瞇著眼睛盯著窄櫃上擺放的東西,身後倏然響起邪惡的低笑,「別找了,它已經徹底消失了。」
  
  怒火一下子在心口裡炸開,絮兒握起拳頭不滿地低吼著,「你究竟要幹什麼?為什麼要毀掉這條手鏈?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要怎麼面對曾玄銘?你是在故意想看我出醜……」
  
  「看你出醜我可沒興趣。」他黝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光線照在他的唇畔彎成冰冷的笑痕,「我會讓他得逞,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毀掉它。」
  
  「我說過了這些珠寶是贊助,贊助,你懂嗎?」她氣得渾身發抖,「再說與你有什麼關係,你這樣做根本就是在找借口,幾千萬的東西你說毀就毀,你簡直不可理喻。」
  
  他緊閉著唇,下巴緊縮著,側頭看她的目光裡深沉無比,「你真的以為光是贊助這樣簡單?要不要我們來賭一次。」
  
  「賭就賭。」絮兒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他,可如果他要我付賠償金怎麼辦?」
  
  「如果他要你付賠償金,那麼我輸了,我會付這筆錢,可如果他說的是另外一件事,那麼你就輸了,你必須跟他說一句話。」



第一百八十八章陰謀得逞

  「說什麼?」她連忙問。
  
  他輕笑一聲,踱步走向她,半端起她的下顎,炙熱的氣息吹在她臉頰上,「你得說,你要一輩子和我在一起。」
  
  「不。」她咬牙切齒地拒絕,不知道為什麼嗓音卻顫抖得厲害。他以為她是傻瓜嗎?這樣親密得如同誓言一樣的話豈能隨隨便便對別人說。
  
  「手鏈被毀已經是事實,由不得你。」他臉上的邪笑更深了,「除非你拿得出那筆賠償金。」
  
  天價的賠償金像座大山一樣壓過來,她呼吸幾乎都要停止了,他明知道她拿不出,還故意這樣說,水眸裡冒著憤怒的火焰。
  
  他的指尖劃撥著她下顎的曲線,動作緩慢而別有深意,彷彿是在逗弄掌心的獵物。四目交纏著僵持,沒有人做出讓步或是出聲,似乎只要一開口誰就是輸的那一方。
  
  下顎上一陣冰涼,他一貫溫熱的指尖今天卻冰冷異常,此刻絮兒的心底也是寒冷一片,做著激烈的掙扎,她恨死了這個魔鬼,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可偏偏要違背自己的意願說和他在一起的話,這比殺了她都讓她來得難受。
  
  他琥珀色的眼眸裡已經出現了不耐煩,指尖挑起了她披散在肩上的秀髮,嘶啞的嗓音裡每個字都散發著威脅,「我再給你十秒鐘考慮。」
  
  她花費了全身的力氣努力保證冷靜,她太清楚自己的處境,除了答應別無選擇,緩緩地閉上眼睛,機械地說著,「好,我會對他說。」
  
  「我要你現在心甘情願說一遍給我聽。」他鬼魅般的嗓音像夢魘一樣鑽進耳朵裡,「你要一輩子跟我在一起。」
  
  「我……要一輩子跟你在一起。」她的意志似乎被操控了一樣照著他的話複述了一遍。
  
  他的氣息突然靠近,貼在她耳側冷冷地警告著,「記住你說的話,我不容許任何背叛。」
  
  什麼?她瞬間睜開眼睛,隱約有種落入陷阱的感覺。
  
  纖腰上一緊,他的手臂圈住她,氣息逐漸微弱起來,眼裡卻帶著陰謀得逞後的滿意笑容,「你是我的了,永遠都是,誰也別想搶走你。」
  
  從沒有見過這個魔鬼笑過,她有剎那間的呆滯,可被他擁住的身體一下子感受到他全身好像在發寒,這是發高燒前的徵兆,她心中的警鈴一響,轉頭看向他的臉色,額上已經滲出了冷汗。
  
  「你需要休息。」她不由分說扶住他,扶他躺到床上,然後替他蓋好被子。
  
  她按下床頭櫃的燈,照亮了視線,摸了摸他的額頭,燙手的厲害,不禁自言自語著,「不行,好像高燒了,得去叫杜朗,可能傷口感染了。」
  
  「不要叫他。」閉著眼睛的他突然捉住她的手,囈語著,「只要你陪我,陪在我身邊。」
  
  知道這是他在說糊話,但她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心底泛起若有似無的甜味,彎下身哄著他,「我不會走,我去給你拿藥,你中午吃了藥,可晚上還沒吃呢。」
  
  她的手心被貼在他唇前吻了吻,暖暖的溫度瞬間從手心擴散到心裡,雙頰不自覺一燙,羞怯地抽出手,趕緊去給他拿藥。
  
  她不是醫生,不懂這些醫學方面的知識,他這樣發著高燒很有可能情況出現了變化,她餵他吃完了藥,打算著再觀察看看,如果高燒不退的話,她就要去叫杜朗了。
  
  她擰了毛巾放在他額頭上,在他床沿剛一坐下,見他的手在床沿上亂摸,然後抓住了她的手拉到胸前,俊容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其實他生病的時候比平常可愛一萬倍,她呆呆地望著他笑得像孩子一樣的純潔笑臉,似乎忘記了過去不愉快,心情也不由跟著好了起來。
  
  她打了場瞌睡,再想去給他換毛巾,可無論她怎麼動,他就是不放手,反而把她的手當成所有物一樣牢牢抱在胸前。
  
  她無奈地苦笑著,去摸他的額頭,燒好像退,再一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她放心了許多,趴在床沿又睡著了。
  
  夜裡她的身體被移動了幾下,然後躺進了溫暖的地方,她睡得香極了,感覺做了場美夢,夢到小時候用功讀書,半夜睡著了,外婆抱她進被窩的情景。
  
  第二天,她是被一陣癢意給驚醒的,脖子上熱熱的,一下一下像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撲在臉上。張開眼睛她嚇了一跳,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躺在他的身邊。
  
  最要命的是她現在整個人窩在他懷裡,他的手臂抱著她,兩個人的姿勢親密極了。
  
  他眼眸裡揚起和煦的淺笑,「你醒了。」
  
  這個魔鬼竟然又衝她笑,這下她的心臟被嚇得不輕,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他,慌亂中身體一下失控摔到了地上。
  
  她抱著快要裂開的屁股,吃痛地驚叫著,「好痛。」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他皺著眉頭趴在床沿俯看她,大掌伸到她面前,「把手給我。」
  
  她下意識把手放到他掌心裡,寬厚而溫暖,他稍一使力,她就被拉著坐到了床沿,迎上他灼人的視線,她本能地低頭看到小禮服的吊帶不知什麼時候下滑了,雪白的乳溝清晰可見。
  
  她倒吸了口氣護住胸別過身去,耳後響起他沙啞的磁性嗓音,「我來幫你。」
  
  垂下去的吊帶被火熱的手指拉了上來,安穩地停在她光潔的肩上,她咬起唇沒敢回頭,直直跑進了洗手間裡。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42 AM

第一百八十九章獨處早餐

  梳洗完畢的她在房間裡無聊地來回走動,浴室的門縫裡傳來水流聲,過了一會,低沉的聲音溢了出來,「拿浴袍給我。」
  
  「哦。」她應了一聲,乖乖地拿了乾淨的浴袍從門縫裡遞過去,然後又開始盯著腳尖,在房間裡從這頭走到那頭。
  
  浴室門開了,他帶著一身乾爽的氣息撲了過來,直直掠過她。見他拉開衣櫥,旁若無人地脫掉身上的浴袍,露出肌肉結實的身材,她漲紅了臉轉過身去。
  
  看著自己身上的小禮服,經過了一夜的睡眠,已經被揉得像皺巴巴的鹹菜,頓時煩惱不已,總不能穿這種衣服去片場吧。
  
  「你不換衣服?」醇厚的嗓音在空曠的臥室裡輕揚著,喻示著他的好心情。
  
  他是在明知故問,她扁起唇嘟嚷著,「我又沒帶衣服。」
  
  他背形頓了一下,套好了西裝褲,挑起濃眉,朝她彎了彎手指,「過來!幫我穿。」
  
  又拿她當傭人使喚,她慢吞吞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襯衣,瞥了眼他纏著繃帶的右肩,放低了手姿,先從垂著的右手一點點,慢慢往上拉,然後抓著襯衣繞到他的左側,完好的左臂彎曲著很容易就伸進來,她再替他鈕好了鈕扣。
  
  扣領口上最後一個鈕扣,他垂眸盯著她,霸道十足地冒出來一句,「以後只准對我一個人這樣細心,聽到了嗎?」
  
  「哦,聽到了。」她隨口應著,又去拿西裝外套,替他穿戴整齊後,她望了眼領帶,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他應該記得她不會扣領帶。
  
  他不容她躲閃,捉住她的手把領帶塞到她手裡,「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
  
  望著手裡的領帶,見他眼裡洩露著賊兮兮的光芒,她嘟著唇不情不願地照著他的指揮開始學打領帶,不到一會,看看成果,還不錯。
  
  她不禁露出了笑意,再看看身上皺皺的小禮服,苦惱又回到了臉上,他對著鏡子調整著領帶,看了眼她一張苦瓜臉,「這裡有你的衣服。」
  
  她一驚,順著他的目光狐疑著打開最左邊的一個衣櫥,一隻熟悉的行李箱赫然躺在裡面,那不是,那不是她第一次去曾宅的時候搭他的車,然後忘在他那裡的嗎?
  
  原來到了這裡,她驚喜著摸著行李箱,從裡面拿出一件襯衫和牛仔褲,看到自己穿了幾年的衣服,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
  
  還以為這個魔鬼早拿去扔掉了呢,她瞥了他一眼,他不悅地瞇眼打量著她的小禮服,「以後不要讓我看到你穿這種露肩的衣服,懂了嗎?」
  
  她忙不迭點頭,抱著自己的衣服,轉身去了洗手間。
  
  直勾勾的目光盯嬌小的身影消失在門裡,她的身體當然只能他一個人看見,他寧可她穿這種老舊的寬大衣服,把玲瓏的身材全部掩藏起來,阻擋掉任何窺視她的異性目光。
  
  他雙腿交疊著靠在沙發上靜等著她出來,掃視著空蕩蕩的衣櫥,隨即撥了一個電話,又交待清楚了一些細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浴室裡傳來水聲,有了乾淨的衣服,這個小女人大概在洗澡,他指尖輕敲著真皮沙發,唇角不禁上揚著。
  
  她用乾爽的毛巾擦掉身上的水珠時才驚覺好像時間太久了一些,按照過去的經歷,他早等得不耐煩了,急忙手忙腳亂地套好衣服,胡亂擦乾頭髮,再用梳子梳了幾下,拉開門跑了出去。
  
  他俊容上沒有半絲不悅,緩緩站了起來,淡淡地說著,「可以了嗎?走吧。」
  
  她抿起唇跟在他身後出了臥室,右手下意識摸向身後,她趕緊對著他說,「那個……我的背包好像忘拿了,我很快回來。」
  
  她低頭鑽進了門裡,記不清昨晚把背包放在哪裡了,在臥室裡搜尋了一通,最後在床旁的地上找到了。
  
  她出去的時候沒看到他的身影,也沒看到那兩個像門神一樣的黑衣人,大概是他們要保護的主人走開了,在這裡也就沒必要守候了。
  
  她調整好背包帶往樓梯口走,到了一樓,她東張西望著,一名女傭低頭走了過來,「請跟我來,主人在餐廳等你。」
  
  歐洲宮廷的五花吊燈綻放在挑高的天花板上,長長的餐桌上擺著銀質餐具,兩個人面對面,中間擺放著嬌艷欲滴的玫瑰花,花瓣上的晶瑩露珠顯示著它剛從花園裡採摘而來。
  
  算起來這是她與他第一次單處著享用早餐,絮兒吃掉了盤子裡的果醬土司,喝了口加了麥片的牛奶,這時候一直站在一邊的女傭彎腰走了過來詢問還需要什麼。
  
  一份果醬土司吃下去一點感覺都沒有,絮兒毫不客氣地說,「再來兩份土司,隨便什麼口味,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這樣驚人的飯量令女傭愣了一下,目光轉向長桌另一側的身影,他抬起眼簾,微微點了下頭,女傭才慌忙退下去準備。
  
  吃西餐就是麻煩,盤子裡就巴掌大的一份,絮兒噘起唇,不禁有些好奇,他吃的是什麼?
  
  她不由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他用勺子在舀著小碗裡的東西,看他吃好像挺香,不禁氣結,敢情這傢伙這麼小氣,自己一個人吃獨食。
  
  他注意到她投過來的目光,掀起唇角,「你想吃這個?」
  
  她猛吞著口水,一個勁點頭,等到留意到自己在幹什麼的時候,已經看到他低聲吩咐黑人貝爾。



第一百九十章超乎想像

  片刻後,她面前擺放著一份火腿吐司,一腿牛肉麵包,還有一碗和他面前一模一樣的東西,外表上看誘色可餐,上面擺放著幾種顏色的水果,有她最喜歡吃的芒果,她舀了一勺放進嘴裡,不禁眼前一亮,又舀了一勺。
  
  他一直盯著她,見她喝了幾聲,不禁低問著,「好吃嗎?」
  
  「好吃。」她口齒不清地說著,喝著美味的食物,不由朝他揚起了笑臉,「這叫什麼?」
  
  「鮮果西米露。」他撫著下巴,看著她沒一會就喝完了,「以後早餐你也和我一起喝這個。」
  
  「好!」她帶著一臉甜笑又去攻擊火腿吐司,嘴裡包得滿滿當當,一下子解決掉了兩份吐司,手機鈴聲在寬敞的餐廳裡迴響。
  
  她連忙掏出手機,動作太快有什麼東西被帶著落到了腳下,是那張卡片,她一邊慌忙接電話一邊去彎腰去撿,卻有一隻手比她更快。
  
  「絮兒,記得八點半到盛天,上午你有一場很重要的戲,到時我開車帶你去……」
  
  是南方的電話,她在耳朵裡一陣長篇大論的叮囑,絮兒隨口答應著,注意力全飄到了不知何時跑到餐桌這一側的身影上。
  
  他盯著手裡的卡片,雙眸裡掠過一抹陰沉的烏雲,「這是什麼?下次再見面是什麼意思?這個男人是誰?」
  
  「啊……這個……」絮兒慌忙收了線,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解釋起,伸手想要奪回卡片,又被他緊緊抓住了,餐廳裡不知何時只剩下他們二個人,剛剛那種柔和的氣氛已經蕩然無存了。
  
  「怎麼心虛了?」他瞇起狹長的厲眸,嗓音裡儘是濃濃的怒火,「告訴我他是誰?」
  
  要解釋來很長,而且她根本不知道那個人叫什麼,她知道如果這個答案告訴他,他肯定不會相信,可不解釋又不行,她太清楚他了,一定又以為她背著他勾搭了什麼別的男人。
  
  「是奐哥哥。」舌頭一彎,她突然抓住了腦海裡那個名字,現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他了,「是奐哥哥知道我進了盛天,然後昨天又是開機儀式,他就送了禮服給我,這個卡片就是夾在禮服裡一起送過來的。」
  
  她說過只把葉奐當哥哥來看,他看眼卡片,凜冽的嗓音像冰刀一樣刮過她的臉,「為什麼都是英文?嗯?」
  
  她硬著頭皮,勉勉強強做著解釋,「禮服是從美國空運過來的,當然是英文。」
  
  「但願你沒有騙我。」他咬牙低吼著,力道漸減,卡片在大掌逐漸被揉成一團,然後呈拋物線落進了垃圾桶裡。
  
  她暗鬆了口氣,一會抽空要和奐哥哥對好詞,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被這個魔鬼知道騙了他,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的風波來呢。
  
  他一言不發拉著她出了古堡,黑色賓利車早在停靠在那裡。
  
  車子開出了熾闇,車廂裡死一樣的寂靜,大掌蠻橫地握著她的手腕,彷彿一鬆手她就會消失。
  
  她偷偷打量著他陰沉緊繃的側臉,這個傢伙不說話的時候比發火還要來得可怕,她今天還是小心為妙。
  
  一陣冗長的沉寂之後,她靠在車上幾乎要睡著了,他溫熱的氣息突然撲在她臉側,「你什麼時候去找他?」
  
  絮兒眨了眨眼,他說的人應該是曾玄銘吧。「呃……我上午沒空,可能會下午去曾氏。」
  
  長長的睫毛半落著,他低唔著,「嗯,你到了曾氏去跟他把話說清楚,然後去我那裡,等我下班。」
  
  「好。」她乖乖地答應著,心裡卻在想這個賭注到底是她贏,還是他贏。
  
  照道理來分析,幾千萬的珠寶突然沒了,曾玄銘不可能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除非他瘋了,否則不可能隻字不提賠償金的事。可看那個魔鬼昨晚說得那樣篤定,她又不得不開始懷疑是否真如他所說。
  
  心情矛盾又複雜,她穿過斑馬線。離盛天還有一個路口,車子一反常態停了下來,司機應該是事先被吩咐過的,她也沒有問原因就下了車。
  
  直到盛天大樓漸漸靠近,等候在外面的記者成群湧了過來,她這才知道車子為什麼隔了一段距離就停了下。
  
  「柳絮兒小姐,可以談談你的身份和背影嗎?」
  
  「你今天這樣普通的裝扮是不是劇中人物的造型,請問你那條名貴手鏈呢?」
  
  霎時,昨天被話筒和攝像機包圍的情景又一次在面前上演,絮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趕來的大批保安瞬間阻隔了記者的提問。
  
  「大家讓一讓,柳絮兒小姐今天會有場戲要拍。」南方一面朝記者說著,一面拉起絮兒跑進了盛開。
  
  南方拉著絮兒從走廊裡直穿而過,推開偏僻的側門,兩個人鑽進了車裡。
  
  南方關上車門,嘴裡大聲驚叫著,「天哪!我的姑奶奶,你的膽子真大。我在電話裡不是提醒過你有好多記者在門外,讓你從後門進來,你怎麼還不聽,非要造成轟動。」
  
  她當時不是沒聽清嘛,絮兒摸了摸鼻子,見南方塞了張報紙過來,「這是什麼?」
  
  「你看了就知道。」南方瞄了她一眼,臉上飛揚著興奮無比的笑容,「想不到你這樣受關注,現在已經有幾家廣告商打電話到公司,詢問你拍廣告的身價。」
  
  「不會吧。」絮兒以為南方拿她開玩笑,哪有一個新人剛參加了一場開機儀式,就這樣受歡迎。她以前可沒少在報紙上看到那些明星說什麼一個廣告費動不動就是上百萬,就算再不濟的明星也要六位數。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44 AM

第一百九十一章冰釋前嫌

  「不相信你看報紙。」南方眉開眼笑地指著報紙,車子從盛天大樓的偏門開出,經過一處偏僻的小巷子,然後才轉上了街道。
  
  絮兒帶著滿腹疑問開始看報紙,版面上最顯眼的位置放著她的照片,下面全是她的報導,幾乎佔據了整張報紙。
  
  最吸引人眼球的標題都是關於那件從美國空運過來的名貴禮服,幾千萬的Beecher手鏈,還有些是對她身份背景的猜測,這些內容佔據了昨天和今天各大娛樂版頭條。

    各家報紙紛紛猜測她的身份,有的說從氣質上來看應該是富家小姐,有的說是海外華僑,更有人說她已嫁入豪門,總之各種猜測像雪花一樣漫天飛舞,使人眼花繚亂。
  
  匆忙合上報紙,這下絮兒總算領會到什麼受關注了,這些娛樂媒體簡直是在拿放大鏡看她。
  
  「南方姐,我想我現在過誓言,不能讓史露雪那個女人看扁。
  
  「你有信心就好,范姐說你有天賦,我相信你,絮兒。」南方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與絮兒握成拳頭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絮兒無比真誠地說著,「南方姐,謝謝你這麼久以來一直支持我,還有范阿姨。」
  
  南方豪爽地大笑著,「好了,絮兒,不要說這些肉麻的話啦,我希望你能靠這部電影擠身明星的行列,讓我這個頭一次做經紀人的新手在那幫老資格的經紀人面前能揚眉吐氣,我就開心了。」
  
  絮兒抿唇笑著,南方現在一門心思就希望她能出名,可這又談何容易,現在還沒開始拍片呢,禮服和Beecher手鏈的事就已經被炒得沸沸揚揚,她這樣受關注顯得有些出乎意料,真不知道接下來又會有怎樣的傳聞,但願這些是她多想了。
  
  半晌過後,車子開進了市東區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下了車,下意識抬頭看了眼頭頂上空,五月清晨的流雲夾裹著陽光的金邊,在天際輕盈流動,迎面而來有一陣清草的香味,擦著臉頰而過,絮兒輕輕吸了幾口,又聞到了些許泥土的清香。
  
  好久沒跟大自然這樣親近了,她伸呼吸了幾下,心情也不免陽光普照。
  
  「走吧。」南方停好車,看了眼遠處一輛劇組用來拍戲用的中型房車,「我先帶你去找化妝師。」
  
  於琛和琉璃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於琛的家境不太好,使他有種同齡人沒有的穩重與沉著,再加上他相貌出眾,功課更是出類拔萃,從小學到大學一直倍受女孩子的追棒。
  
  琉璃出生在一個單親家族,五歲的時候母親出車禍去世了,琉璃住進了姨媽家,開始了一段寄人籬下的生活,常常遭白眼和冷落。儘管這樣,她還是保持著樂觀向上,堅韌的個性,總有種不服輸的精神。
  
  琉璃一直暗戀於琛,她努力跟著於琛的腳步,從小學到重點中學,再到名牌大學,就在她要表白的時候,於琛遇到了生命中的女主角秋凌。
  
  絮兒化好了妝從房車裡走出來,一面回想著今天戲的內容。
  
  南方送她去了化妝師那裡,然後就不見人影了,她轉著頭突然看到麥英祺走了過來,「絮兒。」
  
  「哦,英祺。」她伸長脖子往那邊撐起的遮陽傘下望去,紀導和南方就在那裡。
  
  「絮兒,你不生我氣了嗎?」麥英祺眼裡閃著喜悅的神色,剛剛來打招呼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被絮兒瞪眼的準備。
  
  絮兒鼓起腮幫,「喂喂,我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嗎?又不是深仇大恨,我早不生氣了。」
  
  麥英祺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臉龐益發顯得帥氣英挺,絮兒不由多看了他兩眼,「麥英祺,你好像與過去不一樣了。」
  
  麥英祺露出了信心十足的神色,「當然嘍,我為了演好這個角色,這段時間我可是閉門修煉,仔細捉摸這個角色,現在又經過造型師的精心打理,當然要力求與劇中人物相吻合。反倒是絮兒你,原本這個人物與你就比較貼近,我想你演起來應該比較順手。」
  
  「這個問題好像當初紀導也是這樣說。」絮兒扭頭看了眼那個黑漆漆的龐然大物,「可是我怕一會面對鏡頭時會緊張。」
  
  「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哪裡會緊張。」麥英祺清了清喉嚨,「再說,你母親不是大明星史露雪嗎?你體內肯定有她遺傳給你的演戲天份,還有你不要看鏡頭,忘掉它的存在,把心投入到琉璃這個角色中去,相信我的經驗,你很快就會進入角色。」
  
  麥英祺說的這些,范雅琴也曾跟她提起過,絮兒點了點頭,「知道了,英祺,那一會我演得不對,你再指出來。」



第一百九十二章出奇順利

  「沒問題,我會照顧你。」
  
  麥英祺笑著搭了搭絮兒的肩,絮兒用手肘頂了下他的腹部,兩個人相視而笑,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在學校裡的那段單純快樂的時光。
  
  「我……」麥英祺一本正經地看著她,似乎想說什麼話,卻被一道嬌氣的聲音打斷了。
  
  「英祺,你們……」兩個人同時轉過身,魯靈正站在他們身後,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你們這樣勾勾搭搭……」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以前就這樣,就是像哥們的那種,你有意見嗎?」絮兒一看到魯靈也來氣,但她不想在片場惹出什麼引人側目的事,於是又不著痕跡地跟麥英祺撇清關係,以免魯靈又要找她舌戰。
  
  麥英祺離開了絮兒的肩膀,低頭苦笑了一下,再次抬頭時臉上驟然冷了幾分,「魯靈,上次我好像已經跟你把話說清楚了。」
  
  「英祺,不要對我這樣,我是真心喜歡你,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魯靈呆呆地望著麥英祺帥氣逼人的臉龐,眼裡竟然湧出了一層淚意。
  
  絮兒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一看到魯靈,心底的傷口又一次被撕扯開,她咬起頭,低頭走開了。
  
  「……英祺,你不要這樣……」
  
  「放手,我跟你已經結束了,從拉斯維加斯回來的那天起,徹底結束了。」
  
  「我不是跟你道過歉了嗎?你原諒我吧……英祺……」
  
  「傷害已經造成了,再說你應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英祺,我不喜歡她,她牙尖嘴利,每次我都說不過她,我討厭她。除了這件事,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絮兒就當沒聽見這些聲音,悶頭躲進了一顆大樹後面,可是,真的可以不在意嗎?
  
  那段刺痛的記憶又一次湧了上來,她背靠著樹,任那陣痛苦的屈辱慢慢淹沒心頭,因為失去了初夜,她受了那個魔鬼多少言語的挖苦和嘲弄,把她釘死在了「水性楊花」這四個字上,永遠也無法翻案。
  
  「絮兒……柳絮兒……」遠處傳來南方呼喚她的聲音,她擦掉臉上的淚水,平息了一下心情,這才從樹後走了出來。
  
  一看到她,南方首先就驚叫了起來,「哎呀,我的姑奶奶,你的妝怎麼化了,眼睛紅紅的,你哭了?」
  
  「沒有哭,東西掉進眼睛裡了,我用手揉了眼睛。」
  
  絮兒胡亂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南方一心想著給她補妝,急忙拉來化妝師。
  
  「別急,南方,她皮膚的底子不錯,我給她上的是淡妝,很快就補好啦。要不是為了怕在鏡頭前臉色蒼白,我還不想給她塗這些化學品呢。」化妝師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拿著粉餅給絮兒補妝時不停稱讚絮兒的皮膚,「要是我像她這個年紀,皮膚還沒她一半的好……」
  
  絮絮叨叨的化妝師吸引了南方的注意,絮兒鬆了口氣,乖化妝師補妝的空隙,她的眼睛瞄到了蘇染,今天上午沒她的戲,但她也來了,身旁還有魯靈。
  
  魯靈和蘇染一直在說話,目光時不時看過來。絮兒猜想她們應該挺熟的吧,這下可真好,兩個不喜歡她的人扎堆到一塊去了。
  
  突然提心吊膽起來,她真擔心魯靈那個女人會把在拉斯維加斯的事告訴蘇染,腦子裡又飛速分析,應該不可能,魯靈是真兇,她難道還會把自己做的這種壞事隨便張揚嗎?
  
  到時候就算她被眾人所笑,同時魯靈肯定也會被推上眾人指責的聲浪中去,這麼淺的道理,魯靈不可能想不到。
  
  這樣一想,心又放了下來,南方又拉她跑到一旁,嘀咕了一陣,千叮嚀萬囑咐了一番拍片時的小竅門。據南方講,是她從紀導,也就是她爸爸那裡討到的獨家秘訣,都是些外面學不到的東西。
  
  結果一開拍,絮兒牢記這些要點很容易就過了,拍了一上午,除了有兩小段重拍了之後,紀導很滿意,但進度比預計要慢了,所以絮兒還要留下來再拍。
  
  中午所有劇組人員聚在一塊吃盒飯,沒看到蘇染和魯靈,大概早離開了,盒飯是簡單的兩素一暈,絮兒吃東西一向不挑,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絮兒,你慢點吃。」麥英祺笑著看絮兒吃得格外香,自己的那份卻動了幾筷。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挑三揀四,浪費糧食。」絮兒掃掉最後一口飯,喝了口南方遞過來的礦泉水,咕咕咕仰脖喝光了,這才打了個飽嗝。
  
  麥英祺捏著紙巾過來擦掉了絮兒臉頰上的米飯,「你是目前為止,我看到的最能吃的女藝人。」
  
  「我哪有能吃,南方不也跟我一樣嘛。」絮兒不服氣地看了眼南方吃得一顆米不剩的盒飯。
  
  南方用筷子點了點絮兒的鼻子,大笑著,「你沒明白麥英祺的意思,他是說那些女藝人為了保持身材,通常只吃幾口,或是直接拿水果當飯,不像你這樣放開膽子吃,懂嗎?」
  
  這下絮兒算是懂了,在曾家她每次都看史露雪吃幾口就飽了,一直以為史露雪胃口小,原來是這個啊。
  
  「我可不喜歡餓肚子,這種經驗對我來說太可怕了。」絮兒不敢贊同地直搖頭,「我寧可去做運動減肥,對身體百利無一害。」
  
  「還是絮兒聰明。」麥英祺豎起了大拇指,「不過你太瘦了,跟你相處了這麼久,你是那種怎麼吃都吃不胖的人。你可不能向你那個明星母親史露雪學……」
  
  絮兒突然一驚,這好像是麥英祺第二次提到史露雪,她從沒跟他說過她跟史露雪的關係,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45 AM

第一百九十三章考慮離開

  絮兒突然一驚,這好像是麥英祺第二次提到史露雪,她從沒跟他說過她跟史露雪的關係,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絮兒,別這樣看我。」麥英祺被看得有些毛毛的,索性湊到她耳旁告訴她,「其實那次你在走廊裡跟史露雪的談話,我無意中經過的時候聽到了一些。」
  
  原來是這樣,絮兒看了麥英祺一眼,他又低聲說,「不過你放一百個心,我以人格擔保絕不會說出去,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絮兒瞭解麥英祺,知道他不是那種大嘴巴的人,也就放下心來。
  
  下面的戲花了一個多小時就拍完了,紀導對絮兒一陣稱讚,沒有人不喜歡聽表揚,絮兒也不例外,同時紀導對她有些方面提出批評的時候,她也虛心接受,認真記在心裡。
  
  明天沒她的戲,不用來片場,算算時間今天剛巧是請假的最後一天,明天她得回學校上課了。自從那次她話沒說完,奐哥哥氣得掛掉電話之後到現在,一直沒聯繫,所以奐哥哥那裡她明天也要去負荊請罪了。
  
  她走的時候,麥英祺正在換衣服,趕拍和蘇染的戲。
  
  「絮兒,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家,盛天是不能去了,我剛才打電話回去,那些記者還守在盛天。」
  
  等絮兒坐上副駕,南方告訴了絮兒這個聽起來有點心驚膽顫的壞消息。
  
  「南方姐,你說這些人究竟想要幹什麼?」絮兒繫好安全帶,重重地歎了口氣,「他們都瘋了嗎?」
  
  南方笑瞇瞇,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沒辦法,進了娛樂圈就是這樣,你的一舉一動人們都很好奇,再有你昨天的那套名貴禮服和天價手鏈,已經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力,這些娛樂記者為了飯碗和滿足人們的好奇心,當然挖空了心思,無所不用其及。而藝人們為了提高在公眾面前的曝光率,擴大知名度,也樂得完這種你追我躲的遊戲。小女孩,你不懂的地方還多著呢。」
  
  被南方叫做小女孩,絮兒不在意地笑了笑,這些事她確實是第一次聽說。
  
  「據我估計,最快明天可能他們就會查出你的身家背景,還有你的住址,甚至你以前交了多少男朋友,你的喜好是什麼……」
  
  絮兒聽得一陣心裡發怵,直嚥口水,「這些……這些都會被他們查出來嗎?」
  
  「你可別小瞧了這些娛記。」南方給了絮兒一個安慰的眼神,「我提醒你這些,就是希望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今天的外景原本不是在這裡,是臨時調換的場景,知道為什麼嗎?」
  
  從上車到現在受了南方的一通點撥,絮兒這下腦筋轉得飛快,「不會是那些人事先得到了風聲去蹲點了吧。」
  
  「答對嘍!」南方樂不可支,「所以,你應該知道你現在有多紅了吧。」
  
  絮兒看著前方,苦悶地歎著氣,紅不紅她是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明天自己的那些私事被人翻出來會有多麼可怕,光是她和史露雪的關係一曝光,她就可以想見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不能坐以待斃,得想個辦法,她在腦海裡搜羅著主意,南方突然轉過頭問,「絮兒,你還沒告訴我你家的地址呢。」
  
  「啊……這個,我自己回家就行了,南方姐,你把車子停在前面吧。」絮兒慌忙指著一家藥店。
  
  幾分鐘後,她在藥店前張望了一番,不經意地想起了他的傷,昨天她盯著他吃了藥,今天不知道他有沒有吃。
  
  看著櫥窗中反射出一張擔憂的小臉,不由一震,她才不是擔心他,對於他的傷她抱著的只是內疚心理,只要他傷一好,她與他又會回到過去。
  
  是啊,他傷好了怎麼辦?只要想起那張冷血無情的臉,身心還是沒來由一陣劇顫。
  
  有對相互依偎的情侶從眼前走過,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著那兩個身影,她在羨慕,是的,她好羨慕可以這樣愛著,甜蜜又幸福。
  
  她也會像同齡人一樣憧憬能談一場戀愛,過去的一年多她以為自己喜歡麥英祺,可其實不是。

    現在她也想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在她孤單和受傷的時候可以依靠,哪怕他是個一無所有的人,只要有愛,只要能給她一份溫暖和體貼,就夠了。
  
  可以嗎?她可以有這種憧憬嗎?她還有資格,還有機會憧憬擁能有這份平凡的幸福嗎?城市的繁忙和喧囂在耳邊呼嘯,她對著櫥窗一遍遍自問。
  
  或許她也應該考慮離開這個冷血的魔鬼了,她不是替代品,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她有思想,有靈魂,更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她只想要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這並不過份。
  
  她到了曾氏大廈,打了通電話給曾玄銘,他似乎知道她來的目的,接了電話後很快便說已經有秘書在大廳裡等她。
  
  一踩上光潔的大理石,那頭果然有人在等她,彷彿是眨眼的功夫,她到了他辦公室裡,開門見山地說,「曾玄銘,手鏈我弄沒了?也找不到了,對不起。」
  
  他彷彿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氣定神閒地靠坐在沙發上,輕抿著香醇的咖啡,香味在空氣中飄散著,稍抬了下杯子,笑得溫和,「要不要來一杯?」
  
  她搖了搖頭,怎麼覺得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詭異,吸了口氣,她決定重複一遍,他卻又開了口,「你確定手鏈是你弄沒的嗎?」
  
  她怔忡了一下,他是什麼意思,他知道了嗎?不可能啊,事情發生在熾闇,難道他長了千里眼不成。



第一百九十四章賭注輸了

  「想不想聽這條手鏈的來歷和故事?」他又啜了一口咖啡,也不管她願不願意聽,自顧自地講起來,「老爺子親手把這條象徵著曾氏投資珠寶行業榮譽的Beecher手鏈鎖在曾家保險櫃裡的,他一個月前病重的時候,在病床前交給我和鄭卓一人一把鑰匙,並告訴我們,誰找到了真心喜歡的另一半,誰就可以把手鏈當作定情信物送給喜歡的人,做為定情信物。」
  
  絮兒倒吸了口涼氣,想不到這條天價的手鏈還有這樣一個故事,這下完了,事情扯到了曾老爺子那裡。
  
  她愣了足有幾分鐘,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要賠多少錢?是它價值的十倍嗎?」
  
  「那可是幾億,你確定?」曾玄銘挑起唇,漆黑的眼眸裡劃過一抹精芒,「可是我並不想要你付這筆錢。」
  
  「什麼?」這下她更吃驚了,下巴幾乎掉到了地上,這句話像是一道閃電霹中了她,那個魔鬼,他……他竟然說中了,曾玄銘真的不要賠償金。
  
  「瘋子,你們這對兄弟全是瘋子。」
  
  絮兒一時情緒失控,再也不管這裡是曾氏總經理辦公室,對著曾玄銘把心裡的不滿通通爆發了出來,「一個把幾千萬的珠寶說毀就毀,另一個竟然連眼睛眨都不眨,你們這算是什麼?玩錢嗎?你們很有錢是不是?你們這樣鬥來鬥去,到底有什麼意義?如果你們真要比誰有錢的話,為什麼不去比做慈善事業?這樣不是更有意義嗎?」
  
  曾玄銘沉默了一會,緩緩傾身向前,將咖啡杯放到茶几上,沉穩的嗓音輕吐了出來,「我知道項鏈被他毀了,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內,我也承認這一次我們確實是在暗中較勁。」
  
  計劃?什麼計劃?難道他早在贊助她那條手鏈時就已經預料到會被鄭卓那傢伙給毀掉嗎?這是什麼邏輯?她不明白。
  
  「總之,既然毀了就毀,原本它就是我送給心上人的禮物,既然她已經在昨天戴過了,我的心意也已經到了……」
  
  「等等。」絮兒打斷了曾玄銘的話,「什麼心上人?你的心上人怎麼可能是昨天戴過了,明明昨天還在我的手上……」
  
  曾玄銘微微抬眸,別有深意地望著她,「你不是嗎?」
  
  「什麼?我?」絮兒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第一直覺以為他在開玩笑。
  
  「就是你,柳絮兒。」曾玄銘從沙發上站起來,大步走向她,「剛剛我已經說過了,老爺子讓我們兩兄弟誰先遇到喜歡的人就做為訂情信物。總而言之,你已經戴過那條手鏈了,不管那條手鏈現在存不存在,你就是我要娶的女人。」
  
  「不,不……」絮兒拚命搖頭,直往後退,「我不知道會是這樣,我不知道手鏈的意義,你使詐。這一切都是你設的局,你藉著贊助的幌子,騙我上當。」
  
  她一直以為鄭卓那個魔鬼可怕,現在她總算知道了,這個曾玄銘同樣也是個狡猾無比的傢伙,竟然精心設了這樣一個陷阱。
  
  「做我的妻子,當曾家大少奶奶不好嗎?」曾玄銘邁著勢在必得的步伐,向她緊緊逼近,俊臉上帶著若有似無寵溺的笑容,「你要什麼我可以給你什麼,我可以發誓,今後我會專門愛你一個人。你沒必要這樣辛苦去拍戲,我可以養你。如果你喜歡的話,我還可以送你出國留學。只要你輕輕一點頭,這一切都是你的。」
  
  不可否認,這些條件中的任何一個都像吸鐵石一樣吸引人,但這些不是她要的,最重要的是,她不愛他。她是希翼擁有簡單的幸福,可她很清楚自己的心,對像不是他,她對他沒有一點心動的感覺。
  
  絮兒往後退著,背已經抵上了身後的文件櫃,左邊是幾十層高的窗戶,她企圖往右跑,可他搶先一步,欣長的手臂橫在她的跟前。
  
  「我不要,你說的這些我統統不要。」絮兒低吼著,「你聽到沒有,讓開!」
  
  他輕易將她困在角落裡,俯下身子凝望著她,「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給我一個理由。」
  
  「沒有為什麼,我不喜歡你。」絮兒將手放在身前,奮力推著他逐漸靠近的身體,咬牙切齒地大吼著,「你不要過來,曾玄銘,你聽到沒有,不要過來。」
  
  「這根本不是理由,我從你的眼神裡讀出你討厭他,既然你討厭他,那麼你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我不可以嗎?只要你和我一起,你就會慢慢喜歡上我。」
  
  「我跟他的事與你無關,但我可以告訴你,我不喜歡你,我也不稀罕什麼曾大少奶奶的身份。你這麼優秀,相信喜歡你的女孩可以排成長隊,任你挑選……」
  
  「別提這些。」曾玄銘眼眸一暗,「用你的話來講,我不稀罕。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妻子……」
  
  他猝不及防捧起她的臉,眼見著他的唇越來越靠近,她驚恐著想要閃躲,卻敵不過他強悍的力道。
  
  情急之下,腦海裡突然跳出昨天跟那個魔鬼之間的談話。
  
  「如果他要你付賠償金,那麼我輸了,我會付這筆錢,可如果他說的是另外一件事,那麼你就輸了,你必須跟他說一句話。」
  
  「什麼話?」
  
  「你得說,你要一輩子和我在一起。」
  
  這樣想來,這個賭注是她輸了,她不得不遵守承諾,閉上眼睛呢喃著,「我……我……我要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你說什麼?」曾玄銘距離她的唇僅有四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他說話時吐出的氣流熱熱地噴在她臉上,「再說一遍。」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47 AM

第一百九十五章他在不捨

  她一下子睜開眼睛,發覺這句話好像能成功阻止他,急忙吐詞清晰地重複了一遍,「我要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國她的聲音裡充滿了深厚的感情,要不是知道自己為了逃開曾玄銘,她真以為自己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看來她今天拍戲拍上癮了,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發揮出與台詞相同步的情感。
  
  「你……」曾玄銘像突然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倒退了一步,緩緩鬆開了她,俊臉上漾滿了錯愕的神情。
  
  絮兒頓時抓住了機會推開他,飛奔向門口,頭也沒敢回拉開門跑了出去。
  
  不知道要跑到哪裡,她想先跑進了洗手間,於是急忙奔舉步奔了過去,不想手臂突然被人拽住了,她還沒明白過來,整個人便被一道強勢的力量抓進了一間辦公室。
  
  慌亂中,她掙扎著,一道低沉的嗓音撲在她的脖間,「他有沒有碰你?」
  
  她聽出了是那個魔鬼的聲音,停下了動作,目光看向湊近自己的俊容,輕輕吞了吞口水,搖了下頭。
  
  「有嗎?說話!我要聽到你的回答。」他冷冷地命令著,嗓音裡透出罕見的焦慮。
  
  早在昨天看到那條手鏈戴在她手腕上,他一眼就識破了曾玄銘的詭計,他不會容許自己的所有物被曾玄銘有搶走的機會,不惜毀掉了手鏈。
  
  所以他才會逼她說那樣一句話,因為他太瞭解曾玄銘了,曾玄銘是曾家長子,只要她說了那句話,曾玄銘肯定會大受打擊,他的驕傲不會讓自己接受一個心思完全在別的男人身上的女人。
  
  從她進曾玄銘辦公室的那一刻,就有人向他匯告了。他知道她會輸,但他卻不確定當曾玄銘要求她做曾家大少奶奶時,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她與曾玄銘有過一段時間的交往,她會不會早就對曾玄銘有意思,或是看中了曾玄銘太子爺的身份和地位。她會正中下懷,迫不及待點頭答應嗎?這是他最擔心的問題。
  
  這個問題像針錐一樣刺得他坐立不安,無法在辦公室裡安心等她,他嘲笑自己的提心吊膽,事實上,無論她做出怎樣的決定,她還是逃不出他的掌心。
  
  他埋現任何可疑。
  
  現在回想起剛剛經歷的事,她突然茅塞頓開,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知道曾玄銘給她這條手鐲的意義,由此他分析出曾玄銘根本不會提出要賠償金,而是會要脅她。原來她是輸在了他比她更早的知道由手鏈引發的一連串事情上。
  
  「你真的說了那一句話嗎?」他陰暗的眼眸深不見底,指尖輕輕刷過她粉紅的唇瓣,滿意地感受到因他的觸碰而引來她唇瓣的戰慄。
  
  「嗯,我說了。」她點了點頭,不自在地舔了下被他碰過的唇角,有點癢意,帶著些不知名的酥麻。
  
  他瞇起的狹長眼眸瞬間躥出一股炙熱的火苗,輕啟著沙啞的嗓音,「再說一遍給我聽。」
  
  她隨即困惑地咬起唇,「不是已經跟曾玄銘說過了嗎?」
  
  他抬起她的下顎,聲線難得輕柔帶著些許誘惑,「我想聽。」
  
  他的目光裡盛滿了許多她看不懂的情愫,那句話是兩個彼此心意相通的人才會說的,面對著這個魔鬼她說不出口,搖了下頭,垂下眼去看地面,「可是,我已經跟他說過了。」
  
  她的固執肯定引起了他的不悅,冷冷地掀起唇角,「你在違抗我麼?」
  
  他又來了,這種威脅的口氣,一瞬間,憤怒的火焰在胸口燒了起來,只要她一不順從他,他就會逼她妥協,她受夠了,受夠了這對像瘋子一樣的兄弟。
  
  「你又要說懲罰我嗎?」她輕蔑地冷笑著,手指著窗外,「如果你真想懲罰的話,你把我從這裡推下去。你不是總是嫌棄我和別的男人有染麼?那麼,就做個眼不見為淨吧。」
  
  突然間覺得好累好累,反反覆覆,她被他當成玩物一樣捏在掌心裡,只要稍不順心就會受到一陣嘲諷和屈辱,夠了,她受夠了這些,眼裡不自覺地蒙上了慘淡的霧氣,卻驕傲地昂起頭,她不會讓這個魔鬼看到脆弱的眼淚,絕不。
  
  他該緊緊地扼住這個女人的脖子,讓她知道自己的命令從來都不容許任何反抗,他該咬牙切齒地告訴她,沒有人能改變他做出的決定,她也一樣,如果她想死的話,他會成全她。
  
  可是,他的手有如灌了鉛般抬不起來,嘴唇更是彷彿被風吹乾了一樣乾澀到無法說那些刻薄的話。
  
  他發覺自己的腳步稍稍後退著,似乎被她臉上絕然的神情所震懾住。心底那塊柔軟的地方被漲滿了一種情感,一種叫做不捨的情感。
  
  死亡代表的是離開,她想離開他,這個認知頓時令他的心止不住抽痛,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霍然拉她進懷。



第一百九十六章熾闇聚餐

  他把她拉進懷裡,俊臉埋在她的髮間,貼近她的耳朵,呢喃般輕吐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你是我的,永遠也別想離開我,就算是死,你也要得到我的允許,聽到了麼?」
  
  她咬起唇,眼裡掠過一抹冷笑,連她的死都要掌控,這種蠻橫的話他也說得出來。
  
  她逕自沉默著,他益發用力抱緊她,力氣大得幾乎要把她整個揉進身體裡。
  
  身體被鋼條一樣的手臂勒得疼痛不已,她知道如果不順著他的話說,他是不會放過她的,她必須咬牙違背心願順從他,輕擠出一個字,「好。」
  
  「真的?」他的肩膀一顫,從她的髮間仰起頭,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期許目光看著她。
  
  難道她有選擇否定的權利嗎?她在心底嘲笑著,低垂著眼眸支吾了一聲,「嗯。」
  
  「一言為定。」他黑眸微微瞇起,眸底的狡黠光芒更加熠熠生輝。
  
  她逕自盯著地面,心裡更加堅定了徹底離開這個魔鬼的決心,他以初蕊一家的性命要脅她。
  
  既然她沒有能力讓初蕊一家離開住了幾十年的佰草村,那麼與他的這次談話提醒了她一點,看來擺在她面前的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她知道再過幾天會拍一場驚險的戲,那將會是她絕佳的機會。
  
  「走吧。」他不知何時已經拉著她出了辦公室,她下意識想要與他保持距離,可他全然不顧,大掌將她的手密實地包裹住。
  
  她驚慌地往走廊左右張望,生怕被人撞見。
  
  他拉她進了專屬電梯,看著電梯門慢慢合上了,她才悄悄鬆了口氣,低頭看著腳尖,她又開始煩惱怎樣找人幫她,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那場戲應該屬於特技師所管。
  
  「在想什麼?」她的手被他握緊了一下,他低醇的嗓音似乎帶著難以掩飾的愉悅。
  
  「沒什麼。」她虛扯出一個笑臉,想到即將可以逃開這個魔鬼,心情開始矛盾,既激動又緊張。
  
  他抿唇沒有說話,凝眸緊盯著她臉上的笑容。
  
  難道臉上有贓東西嗎?她不自覺地摸著化著淡妝的臉頰,「今天拍戲,沒來得及卸妝。」
  
  他不置可否地挑起眉,「晚餐你想吃什麼?」
  
  晚餐?她愣了愣,反射性地問,「我們回曾宅,還是回熾闇?」
  
  他低頭看著她,稍稍牽起唇角,「你想回哪裡?」
  
  想到因手鏈而引起一連串事情,今天又被曾玄銘嚇得不輕,她脫口而出,「我不想看到曾玄銘。」
  
  「當然可以。」他出乎意料的爽快,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他的眼裡竟然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唉,想到曾宅,大概現在曾家的人都知道她進入盛天的事了。
  
  還有淺淺,她這個做姐姐的,太不負責了,明明說好要一直幫她補習到高考,可她昨晚又沒回曾宅,現在回去又要找什麼理由呢。
  
  索性不回去了,淺淺這麼大了,臨近高考只剩下幾天,她應該學會自己安排時間做好複習。
  
  掏出手機,原來已經沒電了,難怪手機安靜了一天,奐哥哥那裡明天再去請罪。
  
  他拉著她走過側門,然後又拐過幾個小弄堂,到了另外一個路口,黑色賓利顯然停在馬路旁,這時副駕座上下來了黑人貝爾。
  
  貝爾替鄭卓拉開門的時候,絮兒清晰地聽到貝爾在說,「主人,我剛剛得到情報,戴維森的人又悄悄潛伏到了這座城市,很奇怪這次只有三個人,而且據我們對他們的身份調查,他們並不是戴維森訓練的殺手。」
  
  國她假裝沒聽到,自己拉開另一側的車門坐了進來,耳朵卻尖尖地豎起來。
  
  貝爾說完之後,他沒有出聲,只是伸長了手臂拽住坐得較遠的絮兒,「坐那麼遠做什麼?過來!」
  
  她只好往他這邊移了移,看他完全沒有要放開自己手的意思,她不禁翻了個白眼,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索性不去管他,暗自希望能從貝爾或是這個魔鬼嘴裡多聽到一些。
  
  但令她失望的是,他緊抿著唇,隻字不提,她也只好作罷。
  
  車子平穩地駛在街道上,貝爾突然又側身過來,臉上寫滿了有話想要說的神情,絮兒不禁心下一喜,但貝爾下面說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主人,向先生半個小時前打電話過來,說今晚聚餐。」
  
  聚餐?什麼聚餐?絮兒不解的目光盯著鄭卓,只見他淡淡地抬了下眼簾,「嗯。」
  
  現在車子開往熾闇,聚餐大概就是在熾闇,絮兒興趣缺缺,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貝爾說到那件事吸引了,戴維森的人又悄悄到了,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不是殺手,那麼他們想做什麼?
  
  從車上下來,向愷默的身影突然迎了過來,俊逸的臉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卓,晚上到曜那裡聚餐,一定帶上你的小情婦。」
  
  鄭卓饒有興趣地勾起唇,「原因?」
  
  「原因是你的小情婦這麼寂寞,也該找個年齡相仿的女孩說說話。」向愷默眨眨眼,笑得意味深遠,「到時候幫曜參謀參謀。」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5-2 12:49 AM

第一百九十七章宴會遲到

  他拉著她進了臥室,她輕輕把手從他大掌裡抽出來,「你藥沒吃吧,我去給你拿藥。

  他挑起眉沒說什麼,筆挺的雙腿邁步走向沙發。
  
  想不到他們去聚餐,她也有份,真不想去,絮兒嘟嚷著蹲在他的身前,把藥片從掌心裡倒進他手裡,又遞給了他一杯水。
  
  「你想說什麼?」他仰脖吃完了藥,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剛才我聽向愷默說你們要聚餐,我有點不舒服,我不想去。」她將杯子放到茶几上,這些黑幫內部的聚會她才不想參加。
  
  「曜也邀請了你,你當然得去。」他犀利的眼眸瞬間看出了她在想什麼,左手卻去摸她的額頭,「你哪裡不舒服,我讓杜朗過來一趟。」
  
  他是打定心意要她去了,她不著痕跡地躲開他的手,「那我去換衣服。」
  
  他的手懸在空中,還保持著摸她額頭的姿勢,左手慢慢握緊成拳落了下來,雙眸裡湧動著不知名的失落。
  
  直到現在他才看清,她對自己似乎有著一條無法跨越的溝鴻,無論他說什麼,要她做什麼,她都說好。
  
  她變得溫順,他本該滿意才對。可正是這種溫順令他內心湧出不可名狀的悵惘,她好像不是從前那個有著強烈個性的柳絮兒,她完全變成了一個機器人,只要他發出指令,她就會無條件照做。
  
  他是不是逼她太緊了,望著漸漸御下背包往衣櫥方向移動的嬌小身影,他的眼裡蘊著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把背包放到椅子上,轉身去開衣櫥,她沒什麼好衣服穿,看來今晚她只能穿洗舊的恤衫和磨掉膝蓋的牛仔褲了。她才不會覺得難堪,反正她平常就是這樣穿,反倒他,應該很沒面子吧。
  
  她幸災樂禍地想著,拉開衣櫥,突然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驚呆了,裡面掛滿了一件件嶄新的夏裝,從禮服、連衣裙到再襯衫、七分褲,應有盡有,而且所有的衣服上都掛著標籤,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名牌。
  
  「怎麼不挑?要我幫你挑麼?」不知何時他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後,他的氣息吹拂在耳後蔓延出嗓音的慵懶性感,長臂一伸拿了件水藍色軟緞小禮服塞到她手裡。
  
  這件禮服摸在手裡質料柔軟,她不禁多看了兩眼,過去幾次她穿的小禮服多是抹胸或是吊帶,而這件完全不同,她在洗手間裡換好後走出來發現,不僅禮服下擺的長度到膝蓋以下,而且這件晚禮服的領口高了許多,她瞥了眼衣櫥裡的那些小禮服,無一例外地全是這種風格。
  
  他女人那麼多,原以為他喜歡女人穿得性感一些,卻沒想到他喜歡的卻是這種風格,真是難是猜透。
  
  小禮服穿在身上帶來了優雅的柔美氣質,絮兒在鏡子前整了整下擺,見他灼人的視線直直地盯著自己看,不禁被他看得有些全身發熱,低下頭看著腳尖。
  
  他幾步過來拉她的手,似乎想要走出去,她腳步頓了一下,「你不換衣服嗎?」
  
  他拉她到了放他衣服的衣櫥前,理所當然的口氣,「原本我不想換,可有你在不是麼?」
  
  所以,他的意思是要她幫他換吧。她自動把他下面沒說的話翻了出來,伸手去拉衣櫥,「你要哪一件?」
  
  「你看著辦。」他悠閒的音調徐徐從身後傳來。
  
  她撇撇唇,隨手給他挑了套西服,兩個人極默契,一個別開臉去,另一個自己換好了下面的西褲,她替他褪掉了原來的外套和襯衣,顧慮著他肩上的傷,小心地替他穿好了襯衣和外套。
  
  她看了眼衣櫥裡掛得整整齊齊的領帶,不禁詢問著,「領帶要系嗎?」
  
  「不用了,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他抓起她的手直接出了臥室,門外有兩個身影等候著,一個是貝爾,一個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模樣是個管家。
  
  「鄭先生,主人請您過去。」中年男人彎腰行禮,「他讓我帶話給您,說是您再晚到十分鐘,今天的晚餐就沒您的份了。」
  
  聽這個口氣就知道是黑司曜,絮兒抿了抿唇,看來他們已經遲到一段時間了。
  
  「告訴曜,我會在十分鐘內到。」鄭卓露出了似笑非笑神情,揮了下手臂,兩個管家便悄然退下了。
  
  去黑司曜的古堡最近的路,例要經過那條小道,四周亮起了路燈,大概是兩邊的玫瑰花一直在隨風搖曳,花香太迷人了,她忍不住多聞了幾下,腳下沒留神,她踩到了石子。
  
  眼看身體失去平衡,即將摔倒,牽著她的大手稍一使力,她轉眼跌進了一堵溫暖的懷抱裡。
  
  「怎麼這麼不小心?走路不看路麼?」他蹙了下眉頭,垂眼看著她穿著高跟鞋的腳,「腳有沒有事?」
  
  他的鼻息灑在她的臉上擴散出熱熱的溫度,她雙頰不由一燙,輕輕推了他一下,拉開這曖昧的姿勢,「我很好,沒有事。」
  
  腳上的高跟涼鞋是那個神秘男人和禮服一起送過來的,她的鞋在盛天換禮服時落在明亮的化妝室裡了,這兩天她只好一直穿著這雙紫羅蘭的高跟涼鞋。
  
  他沒再說什麼,拉著她明顯腳步走慢了許多。
  
  到了司黑曜的古堡,從城堡大門進去,進入寬敞的門廳,兩名僕人恭敬地走過來領著他們進了寬敞的餐廳。
  
  古典的水晶吊燈,長長的餐桌上端坐著幾個身影,一見到他們,今天宴會的主人,一向沒什麼耐性等人的黑司曜掃來一抹寒光,「卓,你怎麼總遲到?」



第一百九十八章奇怪女孩

  坐定後,絮兒發現對面坐著一個女孩,和她差不多年紀,一頭利落的短髮削得薄薄的,柔順地貼在頭上,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呆呆地盯著眼前桌上的水晶高腳杯。
  
  女孩只抬頭看了絮兒一眼,漂亮的瞳眸裡充滿了過於冰冷的溫度,又飛快低下頭去。
  
  這個女孩是誰?氣質好特別,能參加熾闇頭目的聚會,身份應該挺高的吧。絮兒有些驚訝地猜測著這個女孩的身份,好像自從她進入熾闇以來,除了女傭,頭一回見有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
  
  「曜,卓已經來了,可以開動了吧。我的肚子快叫慘啦。」向愷默一聲可憐兮兮的哀叫瞬間迴響在空曠的餐廳裡。
  
  黑司曜側頭看了眼低頭的女孩,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開動吧!」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聽到空中偶爾發出餐具與盤子的碰撞聲,絮兒切了塊牛排放在嘴裡輕輕咀嚼著,牛排鮮嫩無比,與奐哥哥帶她吃過的西餐那些牛排的味道還要好。
  
  她急忙又切了一塊放進嘴裡,這時一名僕人過來給她面前空空的水晶高腳杯裡注入紅酒,她抬頭看了一眼,卻發現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正盯著自己。
  
  他挑高了唇角,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不禁靠近她,在她耳邊低問著,「好吃嗎?」
  
  她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見他面前的牛排一點沒動,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覺得這牛排不好嗎?
  
  見她還沒明白自己的意圖,他輕吐著低醇的嗓音,「你要我一隻手怎麼切?你幫我。」
  
  她嚥下去的牛排差點沒堵在喉嚨口,他要她在這些人面前給他切牛排,有沒有搞錯,這樣也太……他不覺得難為情,她光聽著就覺得臉紅了。
  
  「卓,你和曜都帶了女人,我知道現在我是電燈泡,但你也不用這樣大秀恩愛刺激我吧。」向愷默玩味地看著親密地靠在一起耳語的他們。
  
  絮兒臉紅著低頭切牛排,聽向愷默這樣一說,豈不是對面這個女孩是曜的女人嗎?
  
  鄭卓身坐正了身子,端起水晶酒杯輕嗓著,「我想只要你點頭,一秒鐘之內會有成群的女人過來陪你。」
  
  「不,不,不……嘿嘿,還是不用了。」向愷默乾笑了幾聲,大半張臉佈滿了黑線,低頭切牛肉。開玩笑,卓說的這些女人全是那些他救回來,硬塞給卓和曜的女傭,那些女傭對他是心存感激,但他可沒飢不擇食到那種地步。
  
  黑司曜冰藍色的眼眸掃了眼鄭卓和向愷默,最後停留在向愷默的臉上,「默,明天你可能要動身了。」
  
  「行李我早就收拾好了,那邊的接頭人聯繫上了嗎?」向愷默一臉輕鬆,刀叉在他的手裡忙碌地飛舞著。
  
  黑司曜優雅地切著盤子裡的牛排,「嗯,今天我親自確認過了,你到了後熾闇的分部會派人去接你。」
  
  乘著他們說話的空當,絮兒把盤子裡的牛排仔細切成一小塊,然後美美地開始享受,叉了一小塊牛肉放進嘴裡輕輕咀嚼著,先勞動後享受,她習慣這樣。
  
  可盤子裡的牛排只吃了幾塊,突然一隻手伸過來端走了盤子,隨後另一隻盤子落在她面前,是一塊原封不動的牛排。
  
  等她明白過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拿起叉子享受著她切好的牛排,那可是她吃了一半剩下的牛排,他就不嫌棄嗎?
  
  她瞪得眼珠子快要掉下來了,而他做了這個驚人之舉之後,另三個人也不同程度地投來了目瞪口呆的目光,當事人竟然還咀嚼著牛排,繼而若無其事地抿了口紅酒,做了個舉杯的手勢。
  
  絮兒只好摸摸鼻子,認命地開始切這份牛排,每切一刀她就在心裡罵他,討厭的變態……
  
  罵著罵著,臉頰又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她悶低下頭,用劉海和臉頰兩旁的頭髮遮住她紅潮一片的嬌臉。
  
  這邊,話題又重新回到了接貨的問題上。
  
  「這麼說會安排一個像落蘇這樣的美女保護我嘍。」向愷默盯著懷子裡的紅色液體,不由浮想聯翩。
  
  黑司曜劍眉高挑,用警告的目光掃了眼死黨,嗓音裡有些緊繃,「默,你可不是去度假。需要的話完成交易後,你在那裡多玩幾個月。」
  
  「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能有什麼好玩。好了,曜,我投降了,我不該提你的女人。」向愷默又是一陣哀叫,臉上卻掛著大大的笑容。
  
  這三個男人之間的相處模式還真是奇怪,絮兒撇了下唇,抬起眼簾看著對面的女孩,她叫落蘇,很好聽的名字,不落俗套,比她的名字要好聽多了。
  
  一頓晚吃了將近幾個小時,絮兒用紙巾擦著唇,瞄了眼站在餐廳柱子那裡的身影,三個男人在那裡嘀咕了半個小時,大概是有什麼機密的事不想讓她們這些不相干的人聽到。
  
  乘這個機會,絮兒決定跟女孩拉近點距離,畢竟這裡只有她們兩個是同性,相處熟了,也好有個照應。
  
  「嗨!我叫柳絮兒,你呢?」
  
  女孩手裡撥著桌上的杯子,注視著絮兒的眼裡依然冰冷,「剛才向愷默提過我的名字了。」
  
  絮兒尷尬了一下,一時間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當然知道她叫落蘇,這只是她想要打招呼的禮貌問候。
  
  腳步聲漸漸走過來,黑司曜幾個疾步經過餐桌,命令的嗓音低喚著,「落蘇。」
  
  「是的,主人。」女孩推開椅子,低頭跟著黑司曜直接往餐廳門口走去。
  
  「我們也回去了。」手腕被溫暖的大手扣住,然後她也沒被拉著出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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