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西子情 -【紈絝世子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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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25 08:35 PM

本帖最後由 she50479 於 2014-7-25 10:06 PM 編輯

第一卷 笑繁華   第十四章

      三人剛走不遠,只聽又一陣馬蹄聲從長街盡頭傳來,不出片刻便來到雲王府大門口,來人一勒馬韁,對著夜輕染的背景急喊,「小王爺!」

      夜輕染立即停住腳步回頭,李芸也轉回頭看向門口。

      只見端坐在馬上的是一名小書僮,大約十三四歲的樣子。見夜輕染回頭看來,他立即喘息著道:「小王爺,老王爺令您快快回府。」

      夜輕染聞言不喜,反而蹙眉,「那老頭找我能有何事?」

      書僮頓時汗顏,連忙道:「老王爺聽說小王爺回京了,剛剛從慈雲寺急急趕回來。吩咐奴才盡快找小王爺回府,並未說何事。但奴才想老王爺已經有七年沒見小王爺了,估計是想立即見到小王爺。」

      夜輕染撇嘴,「不是他將我趕出去的時候了。」

      書僮再不說話,想著再趕出去也是親爺爺啊!

     「你先回去告訴他,我看望完雲爺爺就回去。」夜輕染擺擺手,回身向裡走去。

     「小王爺,您還是先回去吧!老王爺知道您先看望雲老王爺不回去看他的話怕是該跳腳了。奴才可頂不住老王爺發怒……」書僮立即急急地道:「您明天再來看望雲老王爺也是一樣。」

      夜輕染再次停住腳步,皺眉更是皺緊,似乎有些猶豫。

     「小王爺,老奴看您還是先回府看望德親老王爺,您七年沒回京,德老王爺自然是想得緊。明日您再來雲王府也是一樣。」雲孟也早已經停住腳步,聞言立即道。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走呢!」夜輕染哼了一聲,但還是轉身向門外走去,走了兩步回頭對李芸道:「月妹妹,明日我再來。」

     「好!」李芸點頭。

      夜輕染再不耽擱,雖然口上如此說不待見德老王爺,但距離門口短短的幾步路卻是不走了,直接足尖輕點,飛身而起,頃刻間落在了門外馬上。雙腿一夾馬腹,駿馬離開了雲王府向德親王府馳去。

      李芸想著這就是骨肉親情,無論如何也割捨不得。她自小是孤兒,只能心生羨慕。

     「小姐,走吧!老王爺此時沒睡,醒著呢!」雲孟轉向李芸道。

      李芸點點頭,跟隨雲孟向前走去。她剛剛一時興奮和夜輕染賽馬,將彩蓮給扔在宮門口了,不知道那小丫頭怎麼回來。她如今對雲王府一抹黑,如今夜輕染離開了,彩蓮又不在身邊,她心裡突然沒底起來。

     「老王爺知道小姐今日定有貴人相助,有驚無險,才准了小姐入宮。小姐雖然受了大驚,但昨日火燒望春樓之事總算是揭過去了。小姐再不必擔心聖上怪罪了。」雲孟一邊走一邊道。

      李芸一怔,訝異問:「爺爺……怎麼知道我有貴人相助?」

     「老王爺料想染小王爺和景世子今日既然都在皇宮,斷然不會袖手旁觀的。」雲孟立即道。

     「爺爺真是料事如神。」李芸不置可否地讚了一句。她不明白雲老王爺怎麼就這麼斷定容景和夜輕染會出手救她。是因為雲王府?還是因為當下時局?反正不會因為她。

      雲孟點點頭,萬幸道:「幸好有景世子出面相助,否則就染小王爺一人還真救不下小姐來。不過這回小姐可以看清太子殿下的心了。」話落,小心地看了李芸一眼。

     「嗯!」李芸點頭,淡漠地道:「我和他以後再無瓜葛。」

      雲孟一愣,忽然感歎了一聲,似喜似憂,「小姐能看開最好。」

      李芸不知道在說什麼,不再開口。

      這時前面迎來了一個做婢女打扮的女子,女子走到近前還沒開口,雲孟就問:「玉鐲,你不在老王爺身邊伺候,如今出來可是老王爺有何吩咐?」

     「回大總管,老王爺剛剛得知小姐獨自一人回府了,派奴婢來傳話,說小姐怎麼能不等景世子就先回來了呢!讓小姐立即再去皇宮接景世子。」玉鐲給李芸行了一禮,對雲孟回話道。

      李芸一愣,讓她去接容景?這個人雖然救了她,但這也太慎重了吧?

     「既然老王爺有話,那小姐還是再跑一趟皇宮吧!」雲孟一聽,立即對李芸道。

      李芸蹙眉,她能不去不?隨即一想如今就這麼兩眼一抹黑進府去見雲老王爺也的確不是個事兒,萬一露餡就不好了。他若是知道她的孫女莫名其妙地換了一個人,指不定怎麼盤問處置她呢!想到此,還是點點頭,「好,我這就去!」

      就算不接容景,也要見了彩蓮,從她口中探出些口風才好能矇混過關。

      雲孟點頭,囑咐道:「景世子不同別人,小姐萬不可對景世子行出不敬之舉。」

     「知道了。」李芸轉身向府外走去。

     「如今經此一變,看來小姐是看開了,也沉穩多了。這是好事。」雲孟見李芸出府,行雲流水地翻身上馬向皇宮而去,感歎了一句。

      玉鐲也露出微笑,「希望老王爺再不要再為了淺月小姐操神才是。老王爺年歲大了,經不起日日操神的。」

     「怎麼能不操神?今日事情還不算過去,怕就怕只是個開始。希望這回景世子重新入世,染小王爺回歸京城,雲王府受到的關注能夠少些,那麼淺月小姐也能安穩些。」雲孟滿面愁雲地道。

     「大總管也莫要操神了,老王爺不是常說吉人自有天相嗎?說小姐是個有福之人。上天不會虧待了她的。」玉鐲笑著勸慰道。

     「嗯,也是。老王爺的話總是沒錯的。」雲孟臉上的愁雲散去,露出笑意。對玉鐲擺擺手,「你先去回稟老王爺吧!就說小姐聽他的話入宮去接景世子了。我就在這裡等著小姐和景世子回府。」

     「是!」玉鐲點頭,轉身順著原路返了回去。

     「對了,吩咐廚房備桌席。選些景世子愛吃的菜。今日景世子就在府中用完膳再回去。」雲孟看看天色,又吩咐道。

     「是!」玉鐲不回頭應了一聲。

      雲孟再不多言,雙手背負在身後,慢慢踱步走回大門口。希望小姐盡快將景世子請回府,不要等太久。

      李芸騎在馬上一路尋思著容景到底神到何種境界,能陪皇上下棋,讓雲老王爺如此厚待,且輕輕飄飄一句話就救了她免去牢獄之災。這種人還沒得見,就讓她已經心生好奇了。

      一邊想著,一邊按照剛剛回雲王府的路線向皇宮行去。

      走過那道繁華主街,迎面一輛華麗的馬車弛來,車簾掀起,裡面探出一張傾城絕色的容顏,對著側身而過的李芸輕喊,「月姐姐!」

      李芸從來就一直聽到月妹妹個不停,如今總算聽到了不一樣的稱呼,她勒住韁繩,止住馬,看向馬車探出頭的女子。霎時被她的絕色容顏驚艷了一把。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美,而且這麼柔婉如水的女子。

     「恭喜月姐姐今日躲過了一劫。玉凝早先還一直擔心,如今總算放心了。」那女子再次出聲,聲音亦是溫婉柔美。

      李芸想起在她醒來時彩蓮說過這個玉凝名字,似乎是丞相府的小姐。今日早上多虧她說景世子和染小王爺進宮了,那些欺負她的女子才離開,她看著她美眸真誠,似乎真是為她擔心,想必此女子心地很好。她淡淡友好地對她一笑,「謝妹妹記掛,我沒能去成刑部大牢的確是一件喜事兒。」

      女子聞言頓時用帕子掩嘴輕笑,「瞧姐姐這話說的,有景世子和染小王爺出手相救。姐姐想去刑部大牢住著也是不成的。妹妹早先一直擔心,去了秦太貴妃宮中想找太妃老人家出面保下姐姐,太妃說你不會有事我還不信,後來得到姐姐有貴人相助脫險,我才知道原來自己是白擔心了。」

     「多謝妹妹一番辛苦。」李芸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道謝。想著怪不得在觀景園數十女子中不見這個女子呢,原來是去了秦太貴妃宮內,秦太貴妃是誰?怎麼會斷定她不會有事?

     「你我姐妹還說這些客套話做什麼。」玉凝嗔怪地一笑,看李芸騎馬是向皇宮方向返回,不由奇怪問道:「月姐姐這是又要進宮?」

     「嗯,是去接景世子。」李芸點頭。

      玉凝一怔,美眸閃過一絲什麼,隨即笑道:「妹妹剛剛也聽說了景世子要去雲王府,以為姐姐在宮門等候呢,不成想從太妃宮內出來沒見到姐姐,想著以姐姐的性子定然不耐煩等候人先回府了,可是如今姐姐這是為何又去皇宮?」

     「還不是爺爺非要我去接人!我不去也得去啊!」李芸苦下臉。想著這個女子雖然溫婉,從這幾句話來句句圍繞著她想知道的信息,看來不簡單。

     「原來是這樣!那姐姐快快去吧!景世子想必也該從皇上那裡下完棋出來了。要是讓景世子等姐姐可就不好了。妹妹不耽誤姐姐了。改日再找姐姐一聚。」玉凝看到李芸苦下的臉,了然一笑,催促道。

     「那我就走了。妹妹再會。」李芸點頭。雙腿一夾馬腹,再不逗留,向皇宮馳去。

      在她身後,玉凝收了笑意凝視著李芸騎馬馳遠的身影半響,美眸沉思。許久,直到看不到李芸身影,她才慢慢落下簾幕。丞相府的馬車繼續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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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25 08:37 PM

本帖最後由 she50479 於 2014-7-25 10:08 PM 編輯

第一卷 笑繁華   第十五章

      李芸感覺身後一直糾纏的視線,想著這個玉凝小姐也很有意思。復又想這裡的古人都很有意思。好笑地搖搖頭,擺脫滿腦的心思,一心向皇宮馳去。

     「雲淺月!你站住!」忽然前面傳來一聲大喝。

      李芸一驚,只見眼前又駛來兩輛華麗的馬車,兩倆馬車的車簾同時掀起,一輛車內一名粉衣女子探出頭來,另一輛車內一名綠衣女子也同時探出頭來。說話的人正是前面那輛車中坐著的粉衣女子。

      李芸蹙了蹙眉,想著這一路皇宮之行還真是一波三折。但還是勒住馬韁。

     「我告訴你雲淺月,你別得意。你以為有我哥哥和染小王爺保你就能安然無恙了?太子殿下永遠也不喜歡你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你也休要妄想我哥哥和染小王爺會真心對你好,他們不過是看在雲老王爺和雲王府的面子上才出手救你。你以為你是誰?」粉衣女子是榮王府的二小姐容鈴蘭。

      李芸不語,冷漠地看著容鈴蘭。想著容景是她哥哥,那麼她就是彩蓮口中的榮王府二小姐了?

     「你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我說錯了?你也不拿鏡子照照,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哪個男子會真心出手救你?你也配?要不是你命好出生在雲王府的話,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千百回了。」容鈴蘭又道。語氣尖酸刻薄。

      李芸心中惱火,但還是出於禮貌等她說完,冷冷問:「你說夠了沒有?」

      容鈴蘭觸到李芸冰冷的視線身子一顫,但還是有恃無恐地道:「說夠了怎麼樣?沒說夠又怎麼樣?」

      李芸懶得再理這個刁蠻的女人,不再看她一眼,一揮馬鞭,從她身側風馳而過。

     「該死的,雲淺月,你站住!」容鈴蘭看著李芸的背影瞪眼。

      李芸恍若不聞,轉眼便打馬駛出老遠,她惱恨地放下簾幕,對著車伕怒道:「快趕車!回去找爺爺問問,憑什麼哥哥要出手救這個蠢女人?」

      榮王府的車伕不敢耽擱,馬車再次快速駛了起來。

      後面孝親王府的馬車內,冷疏離也落下簾幕。今日看太子決然之色處置雲淺月是狠了心的,可不像作假。想著來日方長,她雲淺月休想坐上太子妃。

      剩下的一段路終於太平,就算遇到接連回府的馬車,車中人也只是挑開簾幕看了一眼再無人說話,李芸打馬不停,不出片刻來到了皇宮門口。

      只見皇宮門口這回堆得華麗的一眾馬車都離開了,僅餘早先那輛通體黑色的馬車靜靜等在那裡。車前那名年輕的黑衣侍衛依然如早先一般冷峻著臉一動不動。似乎她回雲王府又回來這一趟的時間裡他連表情都沒變一個。

      李芸不由讚歎,這人莫不是木頭人?

     「小姐?您怎麼又回來了?」彩蓮一直等在宮門口,見李芸去而復返,不由走過來疑惑地問:「您不是和小王爺回府了嗎?」

     「是回府了,但爺爺見我自己回去沒等景世子,讓我再來接人。」李芸看著彩蓮,問道:「我剛剛一高興只顧著和染小王爺賽馬倒是將你忘了。你怎麼不自己回府?」

     「奴婢看到小姐和小王爺走了,怕景世子出來見不到小姐等候不高興,所以就留下來等候景世子再一起回府。」彩蓮立即道。

      真是個細心的丫頭!不明白她早先醒來的時候怎麼能聽到她如此恬噪氣憤的話,想來怕是一直這個身體沒吃過什麼虧,乍然被人合夥欺負到給她氣壞了才會如此。若是這樣的話,這個小丫頭好好調教對她好的話,應該可以是心腹之人的。

      李芸點點頭,「辛苦你了!」

     「小姐萬不要如此說,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彩蓮再次受寵若驚地連連搖頭。

      李芸想著這個身體主人以前對貼身婢女怕是真不好,否則她一句話而已這丫頭也不會如此受寵若驚了。她看向宮門,問道:「景世子難道還沒有出宮?」

     「回小姐的話,景世子還沒有出宮呢!」彩蓮立即回話。

     「那我們就等一等吧!」李芸翻身下馬。

      彩蓮立即接過馬韁繩,將馬拴在早先的位置。又回來在李芸身側距離退後半步的距離站好,身子筆直,雙手交叉在身前,十分規矩。

      李芸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心裡尋思著怎麼樣才能不動聲色地套出她想要知道的雲王府內部的訊息來。不過這可是個技術活。她總不能裝失憶來套話。這樣傳出去雖然保險,但也很危險。一個弄不好就被發現。

      李芸想了半響也沒想好怎麼開頭,不禁有些頹然,覺得怎麼問都是不保險。

      正在李芸糾結的時候,身側彩蓮出聲提醒,「小姐,快看,宮門口……」

      李芸聞言疑惑地抬頭向宮門看去,只見宮門內由陸公公陪著走出來一人。雖然只是一眼,她瞬間被那緩步走出來的人驚艷不已。

      只見那人身著一件月牙白錦袍,乾淨無塵。通身除了一塊上好的白玉珮再無多餘點綴,手執一柄上好的油紙傘,正好遮住了他頭上的炎炎烈日。那手白皙修長,雖然油紙傘遮擋住了他的樣貌,但他身姿秀雅,步履似閒庭信步,不緊不慢,就那麼緩緩走來,似九天之上流瀉下的一片清風白雲,令人不見其貌,卻是甘心為他傾心不已。

      他一走來,宮門侍衛包括李芸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的身上。

      陸公公在他身後半步走著,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麼,眉眼俱是濃濃的笑意。

      李芸心下感歎,什麼叫「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她以前總不懂這句詩的意思。如今總算明白了。想著世間真有這樣的人,不見其貌,卻是令人不可忽視的存在。她定了定神,將腦中多餘的心思排除,眸光清明地看著那人。如今不用別人言語一句,她便知道看來這個人就是容景了。

      果然與眾不同,不負期待!

      只見那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視線,稍微將頭上的傘移開一分,露出半張臉向這邊看來。

      李芸本來已經穩定了的心神再次掀起驚艷。想著這男人要不要這麼美?還讓不讓女人活了?雖然她自認為不是以貌取人者,但也不要如此衝擊她的內心啊!從來至今見過四皇子,太子,夜輕染,還有她的哥哥雲暮寒,都是俊美無濤,但也無此時此人令她有捶胸頓足之感。就算剛剛在路上碰到的丞相府小姐玉凝也只是令她驚艷了一瞬,而這人卻是似乎有一種魔力一般,能吸引人深處的靈魂,且不可自拔。

      簡直可以用眉眼如畫來形容他!

      李芸想到此,眼睛不由地瞇了瞇,立即垂下頭,想著夜輕染所言是對的。這個人她還是不要過多接觸為好。據說越美的人越有毒,就像罌粟花。她可不想染毒。

     「小姐,是景世子呢!」彩蓮的聲音響起,像是天外傳來。

     「嗯!」李芸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再次抬頭向容景看去,眼睛恢復清明。

      只見容景已經移開視線側頭對著他身後的陸公公說了一句什麼,陸公公笑著點頭,轉身走回了宮內,而他則看了一眼不遠處停著的黑色馬車和侍衛,抬步向著李芸緩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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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25 08:38 PM

本帖最後由 she50479 於 2014-7-25 10:09 PM 編輯

第一卷 笑繁華   第十六章

      李芸看著容景一步步走近,如欣賞一幅巧奪天工精心繪製而成的水墨畫。她想著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女老少殺手,無論何人在他面前都顯得卑如塵埃,望塵莫及。

      不多時,容景在李芸面前一步遠的距離站定,清泉般的鳳眸細細地看著她。

      李芸從來沒被一個男人如此仔細地看,似乎她在他面前就是透明的。一時間有些招架不住,臉色不由微微一紅,躲閃開他的視線,輕咳一聲,「你……」

     「走吧!」容景不等李芸開口,轉身向馬車走去。聲音清潤好聽,步履依然輕緩優雅。再不多言語一句。

      李芸一愣,瞪大眼睛看著容景轉身的背影。這樣就走了?

      容景似乎沒發現李芸瞪在他背上的視線,不多時就走到那輛通體黑色的馬車旁,那名立在車前的黑衣男子立即接過他手中的傘挑開車簾,他微微探了一下身子進了馬車內。簾幕放下,遮住了他的身影。

      李芸這回徹底目瞪口呆。想著果然大人物都是有些古怪秉性的。

      正在李芸呆愣的功夫,那名黑衣侍衛已經坐在了車前,看也不看這邊一眼,一揮馬鞭,馬車快而穩地離開了皇宮門口。

      李芸嘴角抽了抽。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侍衛!

     「小姐?景世子走了,我們也走吧!」彩蓮收回視線,詢問地看向李芸。雖然不知道景世子為何要救小姐,但是據說景世子與人從不接觸三步之內,剛剛他卻是在小姐面前一步之內站定。這就夠讓她驚訝的了。

     「嗯,走吧!」李芸撇撇嘴。

      彩蓮連忙取過馬韁遞給李芸,李芸利落地翻身上馬,看向彩蓮,「要不要載你?」

     「回小姐,奴婢不用。奴婢跟在小姐之後跑就成。」彩蓮連忙搖頭。今日小姐從醒來就十分怪異,對她也比平日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受寵若驚。

      跟在她的馬後面跑?李芸汗顏。就算皇宮距離雲王府很近也有好幾條街呢!最少要五里地。這麼跟在馬後跑回去成是成,但也會很累。她伸出手去拉彩蓮,「上來,我載你回去!」

     「小姐,奴婢真的不用,哪裡有奴婢和小姐共乘一騎的?奴婢跑就成……」彩蓮不但不伸手,反而嚇得後退了一步。

     「磨蹭什麼!我說能就能,上來!」李芸皺眉,聲音不容置疑。

      彩蓮一哆嗦,再也不敢後退一步,她似乎要哭出來一般地看著李芸,李芸板著的臉怎麼也不忍再怒斥她,無奈一歎,「你是我的婢女,誰看到我載你又能怎麼樣?上來!我們快些回府,這一日未曾進食,我早就餓了。」

      其實最主要的是沒有彩蓮領著她怕是都找不到自己在雲王府的住處!

      彩蓮一聽,將要流出來的眼淚立即吞了回去,四下看了一眼,猶豫地看著李芸,見到她堅定和鼓勵的神色,大著膽子上前一步,對李芸顫抖著伸出手。

      李芸在她手剛伸出就立即握住她的小手輕輕一拽,彩蓮頃刻間被拉坐在她身後馬上,她再不耽誤,雙腿一夾馬腹,棗紅馬四蹄揚起,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彩雲嚇得緊緊摟住李芸的腰,忽然感覺今日的小姐好溫暖,像是久違的家人。

      李芸看著緊摟在腰間的小手,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知道為什麼,有這個小丫頭在身邊,她總感覺到踏實一些。也許因為她是她來到這裡見到的第一個人吧!總有那麼一種特殊的感情。

      追上容景的馬車,李芸不得已微微一勒馬韁,讓身下的馬放慢腳步跟在馬車後。

      馬車走過繁華的主街,這時候已經快要臨近傍晚,大街上人流明顯又多了許多。街道兩旁都擺了各種珍奇物事兒,小販的叫賣吆喝聲不絕於耳。

      李芸看著有趣,想著原來古代就已經流行這種夜市。

      又走了一段路,只見最繁華的兩處大酒樓旁邊被燒得漆黑一片,看痕跡像是才被大火燒不久,她心思一動,早先趕路太快沒注意,如今才看到。難道那裡就是望春樓了?

      李芸正打量著,車前的簾幕忽然被人從裡面掀開,露出容景一張如畫的容顏,他微側著頭向那被大火燒了的望春樓痕跡看了一眼,鳳目轉向後方端坐在馬上的李芸,對著她淺淺一笑,道:「燒得好!」

      李芸一愣,頓時被他淺笑的容顏一晃。容景已放下簾幕,再無聲音傳出。

     「小姐,據說望春樓雖然做的是那種營生的買賣,但私下裡奴婢聽說可是做著最齷齪骯髒的事情。尤其是倒賣人口,逼良為娼,更甚至有時被那裡的老鴇看中了哪家的良家女子也會想盡辦法搶了去,更甚至是有長得好的美男子也會被搶了去……簡直是無惡不作。」彩蓮在李芸身後小聲道。

     「原來是這樣,那果然是燒得好了。」李芸點頭。這麼說她還做了一件善事兒?

     「嗯,是這樣呢!京城裡的人私下都在傳這樣的事兒,奴婢想來是不假的。只不過望春樓的後台太硬,被人在暗中給壓下了,所以,才沒將這樣的事情抖出來。」彩蓮低聲繼續道:「這回小姐燒了望春樓,雖然看似魯莽了些,但百姓們其實私下裡都是拍手稱快的。只不過是不敢有人明面出來替小姐言語而已。」

      李芸再次點頭,想著這小丫頭知道的還真多。想了想,低聲問道:「難道望春樓的後台是京城所有大臣?否則為何我燒了望春樓那些人都寫奏折彈劾我?」

     「小姐,您想想啊!即便那些大臣在望春樓背後沒有一腿,但是望春樓裡面的無論是女子還是男子可都是國色天香的。那裡面畢竟是有各府大人和各府公子愛慕相好的,小姐如今一把火將人都毀了去,可不是著人嫉恨嗎?自然聯名上書彈劾您了?」彩蓮聲音低得不能再低。

      李芸恍然大悟。她這是著了群恨了。

     「望春樓的背後人是不是太子?」李芸壓低聲音又問。

      彩蓮一驚,抱著李芸的手立即鬆開了,小臉發白,險些栽落馬下。幸好李芸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住,看著她驚嚇的樣子疑惑地問:「難道我猜對了?」

      彩蓮搖搖頭,惶恐地道:「奴婢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唄,你怕什麼?」李芸看著她。

      彩蓮見李芸沒有惱怒的趨勢,喘了口氣,苦著臉道:「奴婢只是乍一聽到太子殿下的名字就不由得害怕。」

     「他很可怕?」李芸想起太子不遺餘力地要置她於死地,臉色發沉。

     「小姐?」彩蓮再次一驚,對上李芸探尋的目光,她只能低下頭誠實地小聲道:「小姐以前斷然不允許任何人說太子殿下一句壞話的……」

      李芸再次恍然,感情是害怕的後遺症。將她扶穩,回轉頭繼續打馬前行,聲音清淡平靜不帶一絲感情對她道:「以後不會了。我李……雲淺月從今以後和太子再無瓜葛。情斷念絕。更不會入太子府為妃,也不會入宮。你聽好了,也記住了。你是我近身之人,我不希望你再因此怕他懼他。」

      彩蓮頓時瞪大眼睛看著李芸,只看到她筆直的後背,顯然下定決心。她眼眶漸漸發酸,小姐這是經此大變徹底對太子寒了心才會如此吧!以前她總感覺小姐雖然脾氣不好,對待她們也不好,她身邊的婢女總是一換再換,她來也不過半年而已。但接觸長了,覺得小姐為人其實率直性真,但只有一點就是只要關於太子殿下的事情,就能讓她跟變了個人似的,什麼瘋狂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她私下裡為太子所做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可惜太子都不知道。還對她冷淡甚至厭惡不喜。如今小姐看明白了,她雖然高興,但同時又為她難受,覺得小姐真是太苦了。

     「嗯?」李芸感覺彩蓮情緒不對,半天沒聽到她聲音,回頭看了她一眼。

      彩蓮咬著唇瓣點點頭,哽咽道:「是,小姐說的話奴婢記住了。奴婢只是為小姐歡喜,您終於以後不必再受苦了。太子殿下雖好,在奴婢看來也的確不是小姐的良人。只不過有聖祖爺的祖訓而已,奴婢還有些為小姐擔心,萬一皇上下旨要小姐嫁給太子的話,小姐這樣決絕,恐怕太子更會不喜,怎麼說小姐也是雲王府唯一的嫡女……」

      李芸聞言伸手揉揉額頭,這事兒的確是個麻煩。但她心寬,如今在雲王府還沒站穩腳,還哪裡有心思想別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遂放下手,搖搖頭道:「沒事兒!雲王府又不止我一個女兒。嫡出庶出都是雲王府的女兒,有什麼區別?不用理會了。」

     「小姐說得也是。」彩蓮破涕而笑。抹了一把眼眶的濕潮,低聲道:「奴婢覺得小姐經此大變整個人都開朗了,真是好事兒,老王爺見了如今的小姐,一準會高興的。」

      李芸聞言頓時一喜,她終於等來了從彩蓮口中套出雲老王爺對雲淺月態度的突破口。有了這個突破口,她再小心謹慎一些,估計會容易以假當真矇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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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25 08:39 PM

第一卷 笑繁華   第十七章

      想到此,李芸心下雖喜,但面上依然不露喜色,回頭看著彩蓮低聲問:「真的?你說爺爺見了如今轉變的我會高興?」

     「是真的,老王爺雖然總是罵小姐蠢丫頭,但是真的很疼小姐的呢!這些年您可能不知道,您每次闖了禍事,其實都是老王爺私下給您解決的。否則您想想您怎麼可以安然到現在依然無事?」彩蓮立即點頭。要換做早先的小姐,這樣的話她怎麼也不會說的。如今不知道為何,面對這樣待人溫暖性情開朗的小姐,她忍不住一吐為快。

     「是嗎?那這些年爺爺的確為我操心了。」李芸點頭。想著這個身體主人其實很幸福。她上一世是個孤兒,連這樣簡單的骨肉親情都沒有。

     「是呢!老王爺最疼小姐了。府中那些個小姐哪一個也不及小姐在老王爺心中的地位。就連世子也不及小姐在老王爺面前討喜。自從小姐的娘去世後,老王爺對小姐更是好得不行。若是老王爺知道有人在府中欺負小姐,從來都不管誰對誰錯處置了那個人。小姐,這些不用奴婢說,這些年老王爺對您的好,您也是體會的呀。」彩蓮話匣子打開,就有收不住的趨勢,但還是強自忍住了。如今的小姐雖好,但也是小姐,她不能太過多話惹小姐不喜。

     「嗯,爺爺對我的好,我自然記著的。」李芸總算心裡注入了些底氣。若是彩蓮說的話是真的,那麼看來雲老王爺是真的寵她這個身體,才讓她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彩蓮見李芸低頭思索,不再開口。

      李芸大致瞭解了這個身體在雲王府的情況,看來只要把住了雲老王爺這關,其餘的都好說了。她拿定注意,心情也輕鬆了起來。

      心情一輕鬆,這才發現街道兩旁的人都停下了吆喝或者走路,齊齊看著她的方向。不時有議論聲傳進她的耳裡。議論聲雖然嘈雜,但她依然能聽出個大概。

      無非是「看,這就是景世子的馬車!」「不錯,是景世子的馬車。」「景世子有十年沒出府了,如今總算出來了,我們也有盼頭了。」「聽說景世子今日和皇上下了半日棋,皇上依然沒贏過景世子呢!」「可惜看不到景世子面貌。」

      李芸看著前面安穩而行的馬車,包裹的極為嚴實,依然阻止不了百姓們的議論聲。而且聲音大都崇拜,人人目光欽羨崇敬。她不由感歎,果然是名人效應。

      正當她感歎的空擋,突然她的名字也傳入耳中。

     「淺月小姐今日似乎美了。看起來比丞相府的玉凝小姐還要美呢!」「其實淺月小姐以前也很美的,只是你們沒發現而已。」「誰說沒發現?我早就發現了。」「昨日淺月小姐火燒望春樓真是讓人痛快!」「是啊!真是痛快!」「聽說景世子今日救了淺月小姐。」「如今看景世子和淺月小姐一起,怎麼看著像是新娘子回門……」

      李芸本來認真聽著,可是不想聽到最後一句話轉了道,身子一歪,險些栽落馬下。

     「小姐!」彩蓮驚呼一聲,立即緊緊抱住李芸。

      李芸只覺額頭冒冷汗,新娘子回門有大晚上的嗎?她瞥了那說話的人一眼,那人似乎不覺,又和身邊的人說著什麼,她收回視線看向前面的馬車毫無動靜,舒了一口氣,希望這話裡面的人沒聽到。

      在一片議論聲中,終於來到了雲王府。

      李芸也受夠了沿途的煎熬,剛到雲王府,前面的車還沒停穩,她就迫不及待地翻身下馬往府內沖。想著以後再也不要和這個人一起走在街上了。不死也扒層皮。不妨面前撞上一堵牆,她被撞得身子後退了一步,只聽雲孟哎呦一聲驚呼,她一愣,抬頭看去,只見那老頭已經四仰巴拉地躺倒了地上。神色痛苦。

     「您……您沒事兒吧?我走得太急了!」李芸連忙快步上前,伸手去扶他。

      彩蓮也連忙跑來扶人。

     「哎呦,我的好小姐,您說景世子還沒下車,您走得這麼急幹嘛?老奴這把老骨頭可不禁你這一撞。」雲孟在李芸和彩蓮的相扶下困難地站起身,對著李芸抱怨,「你孟叔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那個,孟叔,對不起啊……」李芸無限愧疚。

     「哎呦,算了,你怕是今日折騰一日一直沒吃飯餓急了吧?才會不顧景世子是客,如此往裡跑。」雲孟見車簾挑開,容景從車內出來,立即轉了話。

     「是啊,我是餓急了……」李芸垂下頭,似乎聽到容景輕笑了一聲,她臉一紅。

     「知道景世子要來,府中已經準備了筵席了。這就可以吃飯。」雲孟推開李芸和彩蓮,連忙老臉堆上笑意向容景走去,腰也不疼了,似乎剛剛撞得不是他而是別人。容景好比那靈丹妙藥。他一邊走一邊笑道:「老奴給景世子見禮。老奴可是盼了世子十年了,今日總算是將世子盼出府了。世子今日來雲王府,雲王府蓬蓽生輝啊!」

     「孟叔過獎了!能讓孟叔惦念,容景之幸。」容景淺淺一笑。

      雲孟見容景彬彬有禮。更是笑得老眼瞇成了一條縫,整個人也鮮亮了幾分,「老王爺已經等候世子多時了,世子快快進府吧!」

     「勞煩孟叔引路!」容景含笑點頭。

      雲孟立即頭前引路,虎步生風。

      李芸看的是目瞪口呆,剛剛還向她哎呦抱怨的老人蹤影皆無。她轉頭看向彩蓮。

      彩蓮捂著嘴笑,見她看來,立即輕聲道:「小姐,您還不知道嗎?孟管家就是個棋簍子,他當年可是棋壇上的常勝將軍。誰也下不過他。後來僅被七歲稚齡的景世子大敗了三局。從此後,孟管家就認準景世子了。可惜不久後景世子就大病一場,沒想到這一病就是十年不出府,孟管家如今終於盼來了景世子,能不高興嗎?」

     「也是!」李芸沒想到容景這樣牛叉。七歲?還是不是人!

      她看向跟著雲孟身後向裡面走的容景,這回他並沒有打傘,步履卻依然輕緩優雅,背影清瘦如竹,一身月牙色錦袍裁剪得恰到好處,隨著他緩步而行,如詩似畫,當真是風采無二。很難想像這樣的人一病就是十年不出府。

      果然上天給你開一扇門,就會為你關閉一扇窗。

     「小姐,您還磨蹭什麼?老王爺要你也去他那裡。」雲孟大步走了幾步見李芸沒跟上,立即招呼。

     「哦!」李芸連忙收起心思,抬步跟上,還示意彩蓮跟上。

      彩蓮領會,立即跟在李芸身後也向裡走去。

      那名趕車的黑衣男子並沒有進府,而是安靜地等在馬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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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25 08:40 PM

第一卷 笑繁華   第十八章

      榮王府雖然沒有皇宮的景色輝煌奢華,但也別有一番古景繁華。假山石雕,亭台水榭,廊橋畫布,花草樹木。入眼景色看起來亂而不雜,顯然都有人專門精心打點。

      雲孟大管家一邊引路一邊和容景說話,容景不時含笑點頭。

      李芸默默謹記府中地形道路,想著要是在雲王府迷路可就笑話了。

      不時有小廝丫鬟路過,小廝人人都帶著崇敬之色上前見禮,而小丫鬟都一個個臉犯桃花地看著容景。當見到李芸跟著容景之後,臉上都顯出羨慕的神色。

     「真是犯桃花啊!」李芸嘀咕了一句。

     「新娘子回門自然是犯桃花的!」容景忽然回頭,對著李芸笑道。

      李芸臉一抽,果然在路上的話被這個人聽到了,她頓時拿眼睛瞪著他,不過剛剛背後說人家被人家當面抓到有些心虛,想要嗆回去,又立即改口,「我沒說你。」

     「嗯,我也沒說你。」容景轉回頭。

      李芸頓時一噎。

      只聽容景低低笑了一聲,笑聲極是溫雅悅耳。她的氣憋得不上不下好一陣子,想到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看著好好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如詩似畫一般。果然如夜輕染所言是一條披著羊皮的狼。

      不過他如今可是雲王府盼上門的大佛,又救了她免除牢獄之災。她初來乍到,還沒人家腳跟穩,還是不要得罪為好。只能將氣堵在心口,板著臉走在他身後。

      前面的雲孟似乎沒發現身後這一樁對抗,依然興奮地拉著容景說東說西。容景也很配合,不時說上一句半句卻都在點子上,這更讓棋簍子的雲孟歡喜不已。

      李芸想著這雲孟大管家叫什麼棋簍子,直接叫話簍子更合適。

      跨過了前面的大院,來到後面一處四進四出的主院。雲孟終於止住了話題,對著身後的容景道:「景世子,老王爺說您來了和淺月小姐直接進去就成,就不用通報了。老奴這就帶您進去?」

     「嗯!」容景點頭。

      雲孟做了個請的手勢,容景回頭看了李芸一眼,李芸用鼻孔哼了一聲,他不以為意一笑,緩步走進了院子。

     「是景世子和臭丫頭回來了嗎?」剛進院子,正中主屋內傳出一聲蒼老的詢問聲。聲音雖然蒼老,但是底氣充沛。

      李芸想著聽著這聲音雲老王爺也不像是個氣病的人。

     「回雲爺爺,正是容景。」容景笑著答道。

     「嗯,聽到那臭丫頭用豬鼻子哼哼了,就知道她將你接回來了。」雲老王爺聲音再次傳來,毫不客氣地貶低李芸。

      李芸臉一黑。臭丫頭是在說她?她用豬鼻子哼哼了?這老頭雖老,耳朵真是靈。

      容景轉頭看了李芸一眼,笑而不語。

      只聽雲老王爺又道:「聽你這腳步細而無聲,比臭丫頭輕盈又歸於本然。看來你這大病是好了?」

     「回雲爺爺,好了一半。」容景此時已經來到屋門口。

      玉鐲早已經等候在門口,此時見容景來到連忙一禮打開簾子,容景緩步走了進去。

      李榮深吸了一口氣,跟著容景身後也走了進去。

      只見房間寬敞,迎面是一副福壽圖,屋內擺設皆是古玩精品。八仙桌上擺放著剛剛砌好的茶水,茶水正泛著淡淡清香。裡側一張紅木大床。床上簾帳挑起,一個瘦老頭正依靠在床前,鬍鬚花白,此時老眼瞇著,正打量進來的容景。

      李芸儘管做了許多思想工作,但心裡還是緊張。畢竟她靈魂上來說不是真的雲淺月,好在那老頭看也不看她,只盯著容景瞧。

      容景任他看來,面色沒有半絲不豫。走到床前,也不客氣,一撩衣擺,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行止說不出的優雅。

      李芸五指併攏又伸開,手心的汗驅散了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走過去喊聲爺爺。

     「嗯,好了一半也就是算活過來了。不錯。」雲老王爺看著容景不住地點頭,瞥了他身後磨磨蹭蹭站在門口的李芸一眼,頓時話音一轉,怒道:「你個臭丫頭,被人欺負了就欺負回去!躲在那鴛鴦池傷哪門子心?沒出息!」

      李芸看著雲老王爺,撇撇嘴,露出委屈的神色。

     「你還委屈?你的武功白學了?我給你的隱衛你怎麼就不用?榮王府二丫頭和孝親王府那小丫頭欺負你就打回去。都說了多少遍你打了人有我給你頂著。你怎麼就不長記性!」雲老王爺跟開了火藥炮似的,對李芸一陣轟炸。

      李芸想著她有武功她知道,可是她有隱衛嗎?她哪裡知道……

     「一邊反省去!省得我看著礙眼。」雲老王爺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

      李芸垂下頭,慢騰騰走到八仙桌上規矩地坐好。

     「每次受了氣你都是這個垂頭喪氣的樣子,真是沒長進,再離我遠點兒。」雲老爺子揮手向趕蒼蠅一般趕人。

      李芸都無語了,難以想像雲淺月是日日這麼挨罵的?只能站起身,抬步向外走去。門外遠吧?她走不就成了。正好不想在這呢!還是回這個身體自己的院子和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研究明白啥情況再伺機而動比較保險。

     「回來!我讓你走了嗎?」雲老王爺見李芸要出門,更氣了。

      李芸心裡翻白眼,不情不願地回轉頭,也顧不得容景是否看笑話,只要過了這一關就好了。她委屈地看著雲老王爺小聲道:「門外最遠,您不讓我去,那我去哪裡?」

      容景低笑。

     「你……」雲老王爺聽到容景笑聲似乎才想起這邊還坐著一個人,當著別人的面這麼毫不容情地罵自己的孫女似乎太不給她面子了。乾咳了一聲,不自然地道:「那你還坐回去吧!」

     「是!」李芸又坐了回去。這回膽子大了,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不管熱不熱就咕咚咚一氣猛灌。今日她不但滴米未進,也滴水未沾。

     「真是粗魯!」雲老王爺瞪眼,又似乎怕她燙到,連聲喊:「慢點兒!慢點兒!哎,你這個臭丫頭!」

      李芸放下茶杯,對著雲老王爺吐吐舌頭,又轉頭繼續拿茶壺添水,又一氣猛灌。

      她也想明白了,這個身體是雲淺月的吧?那就行了。只要她不說,誰人能猜出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要查她是假的也沒根據。估計只能當她是轉性了。這樣一想,心頓時寬了,糾結緊張實在不是她的作風。見招拆招吧!

      雲老王爺冷哼一聲,不再理會李芸。

     「雲爺爺神清氣爽,罵起人也精氣十足,看來是大病好了。」容景看著李芸一改剛才低迷對著雲老王爺吐舌頭不覺莞爾,移開視線對雲老王爺笑問。

     「我根本就沒病。還不是為了保這個臭丫頭。」雲老王爺推開被子。

      李芸愕然,原來沒病?裝得?

      容景似乎絲毫不意外,依然含笑,沒有多餘驚愕表情。

     「你看什麼看?要不是為了保你,我哪裡犯得著裝病?皇上不顧及你也要顧及我這把老骨頭的。我就你這麼一個孫女。你要被打殺了,我還不得撞牆去?哪裡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雲老王爺看李芸驚愕,瞪著她鬍子又翹了起來。

     「是,是,您是對的,您裝病簡直太英明神武了。」李芸立即點頭如搗蒜,遂又不解地道:「我不是有好多庶姐庶妹嗎?死了我一個,還有好多啊!」

     「哼,那些個我不承認就不是。」雲老王爺又冷哼一聲。

      李芸用手揉揉鼻子,她不明白怎麼回事兒,自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低頭再不言語。

      雲老王爺似乎發洩夠了,不再理會李芸,對著外面道:「雲孟,將晚膳端來我房間。景世子和臭丫頭今日都在我房間一起用膳。」

     「是!老王爺!」雲孟大總管一直在門外,應了一聲下去了。

      容景不反駁,也不推辭,似乎聽從了雲老王爺的安排。

      李芸想著這人也太不知道客氣為何物了。不過救了她,也該請一頓的。

      雲老王爺吩咐完,轉頭開始和容景說話。

      不多時晚膳擺上來,三人對坐。李芸餓了一日,迫不及待地拿筷子就吃,被雲老王爺狠狠敲了她一下,她立即尷尬地笑了一下,放慢了動作。

      容景則舉止優雅,細嚼慢咽,說不出的大家公子風範。李芸學不來,只能心裡感歎。她從小就覺得吃飯要講究速度,就跟工作一樣。

      而雲老王爺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和容景話語漸漸多了起來。從他爺爺到他,再到這些年怎麼贏了每年的文武狀元,再到今日和皇上下棋怎麼贏了皇上……容景是有問必答,偶爾側頭傾聽雲老王爺說話,面上神情不驕不躁,不緊不慢。這讓雲老王爺相當滿意,甚至眉飛色舞起來。當他聽到皇上一步棋不得門而抓耳撓腮時更是哈哈大笑。

      一時間房中氣氛活躍,二人話語顯然投機。倒是將李芸涼在了一旁。

      李芸開始聽得津津有味,後來吃飽喝足漸漸困乏起來。她想起她來到這裡前可是為了拆除定時炸彈裝置一天一宿沒睡覺,如今來到這裡又險險死裡逃生擔驚受怕幾番折騰,如今一切事情都過去,身心放鬆下來,自然挨不住了,趴在桌子上漸漸睡著了。

      睡前還不由感歎,原來這個人是天聖第一奇才!果然有牛叉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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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25 08:42 PM

第一卷 笑繁華   第十九章

      容景餘光掃見李芸頭歪在了桌子上,均勻的呼吸傳出,他嘴角微勾,並未點破。

      雲老王爺說得正是帶勁,自然沒發現李芸睡著了。說了半響方覺口渴,伸手去桌子上拿茶水,無論拿起茶壺還是茶杯都是空的。他這些發現李芸居然趴在桌子上呼呼睡著了。頓時大怒,「臭丫頭!給我滾起來!有客人在你就呼呼睡覺,真是沒規矩!」

      李芸一個激靈,猛地直起身子,睡蟲被嚇醒了一半。

     「本來以為你受了教訓長進了,沒想到越來越不像話了。瞧瞧這京城有哪個大家閨秀跟你一樣?你娘當年可是溫婉端莊,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臭丫頭?我老頭子不知道哪輩子沒積德行善,這輩子有你這麼一個日日給我闖禍的孫女。」雲老王爺又對李芸瞪眼,再次訓誡起來。

      李芸也有些愧疚,有長輩在,有客人在,她再困也的確不該睡,太沒有禮貌了。遂不言語,悉心聽教。

      雲老王爺見她一副悉心聽教的樣子臉色緩和不少,轉頭對容景歎道:「讓景世子見笑了。我老頭子這一輩子什麼都比你家那個容老頭子好,就是出了這麼一個紈褲不化的孫女,要是有你這麼一個孫子的話,我死也瞑目了。」

      李芸汗顏。

     「雲爺爺客氣了。大家閨秀雖好,但不如真性情。」容景溫聲道。

      雲老王爺點點頭,薄怒的臉色盡退,得意之色盡顯,「這個臭丫頭一無長處,還就這一點好。也不愧是我老頭子的孫女。」

      李芸猛翻白眼。

      雲老王爺還要說什麼,院外傳來一陣環珮叮噹和女子說說笑笑之聲。他頓時皺眉,板起臉,對外面問道:「玉鐲,什麼人在外面吵吵?」

     「回老王爺,是諸位小姐來給您請安了。」玉鐲連忙回話。

     「都讓她們滾回去!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們都是什麼心思,你告訴她們都給我安分些,否則都趕出雲王府去.省得看了礙眼。」雲老王爺剛緩和的臉色再次板了起來。

     「是!」玉鐲應聲下去了。

      李芸看了一眼外面漸黑的天色,又看了容景一眼,這個時候來請安,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不由心裡嘀咕「說他犯桃花還不服,本來就是。」但吃過虧,這話她怎麼也不能再說出來,見容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似乎知道她心中徘腹,不由垂下頭,嘴角抽了抽。

     「各位小姐,老王爺正在招待貴客。說不用請安了,你們先回去吧!」玉鐲聲音從外面傳來,不卑不吭。

     「爺爺,我們也是您的孫女,您怎麼如此厚此薄彼。我們知道月妹妹明明就在的,我們怎麼就不能給您請安,難道她是嫡出,我們是庶出就該不配做您的孫女嗎?」玉鐲話落,外面傳來一聲不忿的年輕女聲。

     「就是!爺爺,您這樣偏心可說不過去。」另一個女聲也不忿地附和。

     「有貴客在我們又不是見不得人?我們也是一片孝心……」又一個女聲道。

      緊接著外面嘰裡呱啦一堆聲音響起。

      李芸想著這雲王府到底除了她外還有多少女兒?這雲老王爺還有多少孫女?她實在為古代強大的生育功能佩服。

     「都滾出去!再吵嚷一句全部送往別院,這輩子都別想再回雲王府!」雲老王爺勃然大怒,向外吼了一句。

      外面本來吵吵嚷嚷頓時鴉雀無聲。

     「各位小姐都回吧!盡孝也不在這一刻。老王爺本來就在病中,若是真惹老王爺生氣了被送到別院可就得不償失了。」玉鐲平靜地勸道。尤其最後得不償失四個字加重語氣。

      那些小姐本來不甘心。景世子十年不出府,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見一面,沒想到卻近在眼前見不成,實在令人惱恨。雲淺月憑什麼就能見到?而且還能得景世子相助?她不就站著個嫡女的身份嗎?剩餘的她有什麼?還不是琴棋書畫,女紅禮儀樣樣不會?她們雖然是庶出,但不知要比她強多少倍?不知道這糟老頭子怎麼就非喜歡她護著她不可了。但儘管再不甘心,也莫能奈何。比起被趕出雲王府,見景世子來日方長。

      這樣一想,一眾女子對看一眼,互相哼了一聲,都慢悠悠地退出了院子。

      李芸想著不知道是因為這個世界嫡庶之分太嚴重,還是雲老王爺只寵雲淺月一人別人都不看在眼裡。看來她這個身體在雲王府有雲老王爺罩著還是吃香的。這樣一想,挨兩句罵也不虧。

     「真是氣死我了,都是一堆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雲老王爺氣得哼哼。

     「爺爺別氣了,真氣病了就不好了。來,笑一個!」李芸覺得這老頭就是個小孩,是需要哄的,伸手去揪他鬍子,以求讓他扯開嘴。

     「你個臭丫頭。你是盼著我真病了好沒人管你是不是?」雲老王爺再次瞪眼,伸手打開李芸的手。

     「哪能呢!呵呵……」李芸收回手嘿嘿一笑。想著他總是瞪眼,眼睛也不嫌累。

      容景看著二人再次莞爾。他抬眼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起身站起來,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拂了拂月牙色錦袍被壓褶的痕跡,對雲老王爺一禮,「天色已晚,容景就告辭了。皇上囑咐淺月好生伺候您,您未來些日子還是繼續病著吧!」

      淺月?李芸想著她與他還不熟吧!雲老王爺繼續裝病?她更是一臉黑線。

     「嗯,你小子最知我心。哈哈……」雲老王爺點頭,大笑起來,擺擺手,「嗯,你回去吧!再不回去你家那容老頭子該來找我要人了。繼續病著不錯。」

     「容景告退,雲爺爺早些休息。」容景笑著轉身向外走去。

     「臭丫頭,你還站著幹什麼?還不送景世子出府?真是不懂待客之道!」雲老王爺揮手趕人。

     「是!」李芸慢騰騰從椅子上起身,抬步向外走去。想著終於送走了這尊大佛,可以回去睡覺了。困死了。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雲老王爺的院子,李芸憑著記憶向門口走去。

      容景依然如來時一般,步履緩步而優雅。似乎天上打雷下冰雹也不能讓他著急。

      走了一段路,李芸看四下無人,回頭對容景道:「你不是認識路嗎?自己走吧!」

     「好!」容景點頭,繞過她向前走去。

      李芸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好說話,真不用她送自己走了。她看著他背影猶豫了一下,打了個哈欠,實在耐不住睏意,當真轉身往回走不送了。

      彩蓮一直等在雲老王爺院子外,見李芸送容景出府她就在後面遠遠跟著,當看到小姐居然扔下景世子自己回來了,她連忙跑上前,小聲道:「小姐,您怎麼能讓景世子自己出府而您自己就這麼回來了?」

     「他說不用我送了,自己認識路。」李芸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地打,對著彩蓮擔心的小臉不以為意地揮揮手,「沒事兒,走,回去睡覺,我困死了。」

      彩蓮看著李芸,想著小姐也太誠實了。景世子說不用送她就真不送了。看著她連連打哈欠,又心疼又無奈,小姐從昨日火燒望春樓後晚上就一直沒睡好,如今又折騰了一日也的確受不住。連忙挽住她手臂,拉著她拐上一條道:「小姐既然乏了,這就回去吧!奴婢伺候小姐梳洗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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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25 08:44 PM

第一卷 笑繁華   第二十章

      李芸被彩蓮拉著,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靠她身上,更是將頭也倚在了她的肩上。

     「小姐,您好好走,您這樣奴婢走不了路。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院子啊!」彩蓮覺得小姐真是變了,以前的小姐絕對不會拉她上馬,更不會將自己這樣親密地靠著她,雖然身上的重量很重,但她心裡卻是甜滋滋的。若不是她一直沒離開小姐,她真以為換了一個人呢。不過這樣的小姐可親的讓她喜歡。

     「嗯!」李芸身子直了幾分,但還是沒鬆開彩蓮。

      彩蓮輕鬆些,拽著李芸也走快了腳步,一主一僕綁得像是一根麻花。

      李芸雖然困得迷糊,但還是不忘時而在轉彎處默記一下路。大約走過了十多分鐘,眼前終於來到了一處院子,還沒走近,就聞得陣陣花香。她吸了吸鼻子,感覺這花清雅好聞,氣息如蘭,看來是院子中栽種了蘭花。

     「終於到了!」彩蓮長舒了一口氣,用袖中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珠。

     「嗯,你辛苦了,我們可以睡覺了。」李芸感覺除了蘭花香還有濃濃的脂粉味,不由蹙了蹙眉,從彩蓮身上移開,直起身子。

      就在這時,只聽她院子內傳來一聲尖刻的女聲,「呦!妹妹,我說你如今送走了景世子可是捨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留景世子促膝夜談呢!」

      話落,只見院子內走出幾名女子,俱是綾羅綢緞,粉黛釵裙。面容嬌柔貌美。一名女子走在前面,尖酸的話語和嫉妒的臉色損壞了她的美感。

      幾個人一出來,濃濃的脂粉味撲面而來。

      李芸捏住鼻子,想著幸好這個身體主人品位雖差但沒有這樣脂粉氣,否則她這一日剛活過來還不被粉再嗆死。

     「雲淺月!你那是什麼表情!」那女子看到李芸嫌惡的神色,立即一怒。

      李芸掃了幾名女子一眼,雖然早先沒見到樣貌,但聽到聲音也知道是去雲老王爺那裡鬧的女人。看來是在雲老王爺那裡吃了噶,不甘心又跑她這裡來了。她就不明白了,她這個身體不是不好欺負嗎?怎麼這些女人還敢來找麻煩?同是女人,都說女人不為難女人,她也懶得計較,擺擺手道:「你們有何事明天再說。今天我困了。」

      幾名女子同時一愣,早先那名女子立即露出不屑的神色來,「雲淺月,你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人居然妄想嫁給太子殿下,如今更是妄想把上景世子,簡直是可笑!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幾斤幾兩?你這個從小就對琴棋書畫和女紅禮儀白癡的女人!幾個大字都反覆學也學不會,你憑什麼能得天聖奇才的景世子照拂?」

      李芸想著原來這個身體主人連幾個大字也學不會啊!真是笨!

     「哼!你會武功管什麼?還不是那上不得檯面的花架子!女人最重閨中禮儀,端莊賢淑,你看看你站哪一樣?太子殿下不喜歡你那是太子殿下英明。你以為景世子能對你另眼相待幫助你就是看上你了?別做夢了!景世子是誰?那是比太子殿下還要有才華有眼光的人。」那女子又道。

     「就是!要說這天聖上下輪到誰讓景世子另眼相待也輪不到你。丞相府的秦玉凝小姐,宮中的清婉公主,還有榮王府的二小姐容鈴蘭小姐,還有孝親王府的小郡主冷疏離,還有文大將軍家的太子側妃表妹文如燕,還有兵部侍郎家的趙可菡……這些女子哪個拿出去不是一等一的才女,你看看你這個蠢貨哪裡能比?」另一個女子也道。

     「就是!你這些年闖了禍還不多嗎?父親都懶得理會於你,要不是你有爺爺罩著,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回了。尤其是一直恬不知恥地跟在太子殿下屁股後,而太子殿下看也不看你,你將咱們雲王府的臉都丟盡了。」另一個女子也不甘落後,極盡嘲諷道。「昨日你火燒了望春樓,那可是死了幾百人呢!群臣上書皇上請求懲罰你,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麼用狐媚的伎倆魅惑了景世子和染小王爺出面幫你。要不是他二人,你今日哪裡能回得來雲王府?早就蹲在刑部大牢等死了。」又一個女子道。

     「可不是嘛!莫不是她去望春樓也和那裡面的女人學來什麼狐媚伎倆?否則怎麼能讓景世子和染小王爺出手相助。」早先那第一個說話的女子聽到別人這樣說,立即緊緊盯著李芸,「說!你到底用了什麼狐媚伎倆!」

      靠!一連串狂轟濫炸讓李芸本來濃濃的睡蟲給趕沒了。她不惱怒,相反佩服地看著面前這些個女人能嘰裡呱啦一大堆話貶低她都不帶喘氣的。怪不得雲老王爺嫌她們礙眼呢!在她看來這些女人就是吃飽了沒事兒干,欠抽!

     「就是,快說你是怎麼魅惑了景世子和染小王爺!」一眾女子都緊緊盯著李芸。

      李芸想著看來這才是她們今日來的目的了,也是她們最關心的話題了。想來不止是她們,就是這整個京城上下多少人怕是如今還正在想著那二人為什麼出手幫她呢!可是她怎麼知道?她又不是那二人肚子裡的蛔蟲。

     「不知道!」李芸很是乾脆地給出一個答案,揮手趕人,「我要睡覺了。你們趕快回去吧!」大晚上在這裡跟她嘰歪,也不嫌累。

     「你……雲淺月!你別不識抬舉!」當先那女子大怒。

     「我就是不識抬舉了又怎麼樣?」李芸的火氣被引了上來。她想睡覺就這麼難嗎?

     「姐妹們,這個死丫頭還越發膽子大了。我們今日就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知道別以為有老王爺寵就不知好歹了。也不看看這雲王府的後院主母是誰?」當先那女子走來,揮手一巴掌就打向李芸。

      雲王府後院主母?這個身體的娘似乎早死了,顯然不是她媽了。李芸看著揮過來的手,心中惱恨。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就是一句屁話。有些女人就是下賤,她不教訓她們的話,她們永遠不知道自己犯賤找打。

      想到此,李芸眸光微沉,冷冽之氣溢出。剛要出手,彩蓮忽然從後面衝出來擋在李芸面前,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那女子一巴掌煽到了彩蓮臉上,彩蓮被打得一個趔趄,但依然還是穩穩護在李芸面前。

     「彩蓮!」李芸一驚,伸手扶住彩蓮。

     「大小姐!老王爺還沒睡呢!若是知道你們欺負小姐,老王爺定不會饒了你們的。」彩蓮捂著臉對面前的女子警告。

     「你個下賤蹄子滾一邊去!」那女子根本不聽,沒打到雲淺月打得她手卻很疼。頓時更怒,撩起裙擺照著彩蓮就一腳踢去。

      李芸想著潑婦也不過如此。剛剛她沒想到彩蓮擋在她前面讓她得了手,如今怎麼還能讓?伸手拽開彩蓮,怒道:「你夠了沒有?別以為我忍你讓你就怕了你!」

     「死丫頭!你以為有爺爺給你撐腰你就不怕了?爺爺如今病著呢!哪裡有空管你這個死丫頭。我今日就非要教訓你不可。」那女人一腳沒踢到,手腳並用向李芸招呼來。

      李芸帶著彩蓮躲開她的腳,瞬間出手攥住了女子揮來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女子疼得尖叫起來。聲音慘烈,比之殺豬不遑多讓。

      李芸冷哼一聲,猶如未見她疼得慘白的臉,手上再次用力。她從來不輕易出手,只要出手必然會讓那人受到一生的教訓。今日非要將她手腕掰碎不可。讓她永遠看著手腕就能想起她來。再也不敢來惹她。反正她有些看明白了,雖然有老王爺寵著,她似乎要在雲王府立足也不容易。雲王府的後院必是還藏著一尊給這些女人撐腰的大佛!她今日就先嚴懲了這些個小蝦米,看看那尊大佛到底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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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25 09:02 PM

第一卷 笑繁華   第二十一章

      李芸拿定心思想殺雞儆猴,所以下手絲毫不留情。

     「雲淺月,你個賤人!你放開我。」那大小姐疼得大叫。

     「你快放開大姐!你個死丫頭居然敢和大姐動手,父王和鳳側妃若是知道你傷了大姐,定會饒不了你。」一旁的女子嚇得後退了一步,再不敢上前,對著雲淺月大叫。

      她們的父王也就是她父王了?和鳳側妃?李芸皺眉。這就是這些女人倚仗的大佛?

     「雲淺月,父王最是寵我,若是知道你傷了我,有你好看。我娘也是不會放過你的,你以為爺爺那個老不死的能活幾年?」大小姐臉色發白,手上傳來鑽心的疼痛一直傳到心裡,但還是仗著有倚仗對雲淺月怒目而視,目光好似吃人,「你還不放開我!」

     「你說爺爺是老不死?這話我可記住了!今日就是殺了你,你也得受著。」李芸聞言冷冷一笑。在這個時代辱罵長輩可是大不敬吧?那這女人慘了。

      那大小姐大驚失色,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口不擇言,不過想收回已經晚了。

      李芸眸光清寒,手下猛地用力,只聽卡一聲脆響,當真將大小姐手骨折斷。

     「小姐,不能啊!王爺和鳳側妃會治您的罪的。大小姐可是鳳側妃親女兒……」彩蓮此時反應過味來,連忙抱住雲淺月,可惜已經為時已晚。

      那大小姐慘烈尖叫一聲,頓時受不住昏了過去。

      李芸鬆開手,大小姐身子栽倒了地上。她自己下的手自己知道,小小的骨折,自然能接上,只不過以後不能用力干重活而已。不過這個大小姐出生在雲王府,雖然是庶出,但以後嫁的人也是非富即貴,能用她幹什麼重活?這次給她一個小教訓,希望她能識相再不來招惹她。

     「小姐,您不該傷了大小姐,王爺最是寵大小姐,鳳側妃也不會放過小姐的。您雖然有老王爺寵著罩著,但以後還是得聽王爺和鳳側妃的啊!」彩蓮看著似乎要哭出來了,抱著李芸身子不住地顫抖。

      李芸皺眉。想著這個身體主人看來在雲王府混得也不怎麼好。除了老王爺之外看來不被爹重視,親娘又死了,看這些女人這個囂張勁就知道鳳側妃是個什麼東西。她推開彩蓮,臉色不好地看著她斥道:「怕什麼?是她先侮辱爺爺,我替爺爺教訓她而已。就算父王和鳳側妃來我也有的說。」

     「小姐,可是您……」彩蓮想再說什麼,一想反正大小姐手骨已經折了。遂不再言語。她雖然才來小姐身邊半年,但也知道小姐看著風光,其實過得也是辛苦。老王爺畢竟不能所有事情都照拂,背後鳳側妃那些手段可是厲害的很。小姐雖然會武功,但因為顧忌,也不敢真動手,每次都是被欺負的獨自躲在屋內傷心。這回小姐真是發狠了呢!雖然痛快,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擔心。

     「雲淺月!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傷了大姐!」一眾女子都被這一幕嚇怕了。她們是親眼看著李芸出手的。而且快狠準,絲毫沒有心軟猶豫,這和她往日大不相同。她雖然會武功,但每次都不敢動手。如今怎麼就敢了?

     「是,我傷了她!你們若是再多說一句,就是她如今的下場。趁著我如今懶得再動手,有多遠滾多遠。」李芸冷冷地看著那些女子,淡漠地道。

      上一世她是孤兒,沒有得到親情。這一世初見雲王府的世子哥哥雖然僅僅一句話,看著是漠不關心,但實則是出面幫了她,她覺得溫暖。而後來又見到雲老王爺,覺得老王爺雖然句句罵她臭丫頭但更是可親,以為雲王府真是一個溫暖的地方。不成想居然後院卻是姐不姐妹不妹,在這些女人的眼裡毫無親情可言。那她還留什麼情面?她可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

     「你……」早先那說話的女人還想再說什麼,聞言立即害怕地住了口。

      其餘人也想趁機大肆詆毀李芸,觸到她冰冷的視線頓時都將話吞了回去。

      眾人對看一眼,眼中互相傳遞著相同的神色,有和大小姐相好的幾個小姐立即招呼身邊的下人過來拖了大小姐退出了院子。有個女子還不忘扔下一句話,「雲淺月,你等著!你如今傷了大姐有你好果子吃的。」

      李芸冷哼一聲,不再理會,轉頭對著彩蓮擺擺手,「關門,睡覺!」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知會老王爺一聲。王爺對大小姐很好,從王妃去世後,這王府中後院裡掌權的人可是鳳側妃。鳳側妃是鳳老將軍的女兒,如今太子側妃的姑姑。她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很受王爺寵愛,您……」彩蓮戰戰兢兢地看著李芸詢問。

      李芸想著怪不得這些女人如此囂張,怪不得這個身體主人想來以前如此隱忍這些女人呢!原來又和那個太子掛邊。她臉色陰沉地擺擺手,「不用了,天都這麼晚了,爺爺早該睡了。我們也洗洗睡吧!」

     「小姐,可是大小姐被抬了回去,一會兒王爺和鳳側妃怕是會來找您,若是沒有老王爺撐腰,小姐怕是會受罰……」彩蓮急得不行,小身子不停發顫。

     「來找就來找!怕什麼?老王爺如今不是還健在嗎?在這王府中誰能大得過爺爺?就算他們來了也不理。」李芸見彩蓮還是驚嚇得不行,她歎了口氣,拍拍她肩膀,安撫道:「別怕,他們今夜忙著給大小姐醫治手,沒空來找茬,明日我早早就去爺爺那裡請安,我們今晚好好睡覺。」

     「小姐說得也是,可是奴婢還是擔心,萬一鳳側妃要是真來呢,怎麼辦?」彩蓮可憐兮兮地看著李芸。

      真是膽子小!還是這個身體以前根本就一味忍受沒出過手?如今她這麼一出手就怕得不行?李芸再不說話,伸手拉了彩蓮就往內走,「走,回去先給你臉抹了藥,之後我們睡覺。就算來了也不怕。有我呢!不會讓人再欺負你的。乖哦!」

     「小姐……」彩蓮哭笑不得,小姐拿她當小貓哄呢!不過害怕的心還真減少了些。

      李芸走了兩步看了一眼眼前的幾處房門,想起雲老王爺是正中間那屋,既然這裡是她的院子,想來她的房間估計也是中屋。拉著彩蓮向中間那屋走去。

     「小姐回來了!奴婢們給小姐請安!」中屋和東西幾間屋內接連走出十多人,有婆子,有婢女,人人臉色發白,戰戰兢兢上前請安。

      李芸停住腳步蹙眉打量這十多人。古代大家大院都是有不止一個僕人伺候的。看來這些都是伺候她這個身體主人的。剛剛院中這麼大的動靜都無人出來。她眸光微動,不說話,認真地看著這些人。雖然天色已晚,但她還是依然能看清楚每個人臉上的情緒,或害怕,或擔憂,或幸災樂禍,或冷漠無動於衷……

     「你,你,你,還有你。明日別在我這院子裡待著了,哪裡好就去哪裡。另外,你,還有你,還有最後面一個,我不管你們以前是在這個院子做什麼的,從今以後起都跟在我身邊。其餘人以後都在這院子裡做事兒,沒事兒別出現在我面前。」李芸是誰,摸爬滾打二十多年,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如今一句話不用說,僅看每個人的表情就能看出個八九不離十。話落,再不顧那些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神色,抬步向屋內走去,懶洋洋地揮手,「我的話都聽到了吧?既然聽到就散了吧!」

      「小姐,老奴一直伺候小姐,您怎麼能趕老奴走?」其中一個婆子立即上前拽住李芸。肥胖的老臉滿是不敢置信。

      李芸皺眉看著她,這個婆子是她第一個指到的人。她剛剛可是從她臉上看到幸災樂禍的情緒了。雖然隱藏的很好,但還是瞞不過她的眼睛。

     「小姐,奶娘是從小就跟著您的……」彩蓮不忍,不明白小姐怎麼突然懲治院子裡的人了。不過還好,小姐提拔的那幾個都是善良心腸好的,平時和她交情也不錯。其餘人她自然也知道有各院的眼線,但小姐不懲治她平時也不敢說什麼,只是這奶娘可是小姐以前一直依賴的,不明白小姐今日怎麼突然連奶娘也要趕走。

     「貪心不足蛇吞象。你以後好自為之吧!」李芸看了一眼奶娘穿金戴銀,管手腕上的鐲子就一大把,冷哼一聲。她這個身體主人好蒙騙,她可不好蒙騙。奶娘就了不起了?她最討厭的就是古代仗著餵了主子幾口奶的奶娘太拿自己當回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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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25 09:03 PM

第一卷 笑繁華   第二十二章

      奶娘身子一哆嗦,嘴巴張了張,眼睛瞪大,更加震驚不敢置信地看著李芸。

      李芸甩開她,抬步向屋內走去,一邊走一邊對著愣神的彩蓮吩咐,「這屋子的主事兒以後都由你管。哪個不聽話就打殺了,別讓我看著鬧心。」

     「……是,小姐!」彩蓮這才真正體會到小姐的確不一樣了。以前的小姐看著雖然厲害脾氣不好,但是心地其實最是軟,奶娘每次有要求小姐必然千方百計給辦到。更別說今日一句話不說就要將奶娘趕走了?以前的小姐哪裡忍心?如今哪裡有半分不捨?

     「你……你不是小姐!」奶娘頓時伸手指著李芸,眼含精光。

      李芸眼睛瞇了一下,回頭冷冷地看著她,「你說我不是小姐?那誰是?用我現在脫了衣服讓你驗明正身嗎?別以為你是奶娘我一再容忍你就得寸進尺。」

     「你就不是小姐!小姐是不會這樣對我的。」奶娘盯著李芸的眼睛。

     「呵……」李芸忽然笑了一下,轉頭看向彩蓮,漫不經心地道:「你告訴她,我到底是誰?」

     「奶娘!您怎麼能如此說呢!這明明就是小姐,我今日始終沒離開小姐!你不願意離開求小姐就是,你怎麼能說小姐不是小姐?」彩蓮本來心腸就不壞,今日更是被李芸的溫情關懷給收買了。如今轉頭惱怒地看向奶娘。

     「她明明就不是小姐,你個死丫頭從哪裡弄回來跟小姐一摸一樣的女人冒充小姐的?還不從實招來!」奶娘這回也沒了恭敬祈求之色,指著彩蓮怒道。

     「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找人冒充小姐?」彩蓮瞪著奶娘。但奶娘長期積威下,她說話終是不及奶娘有氣勢,她心裡也覺得今日小姐奇怪,跟變了一個人一樣。這樣一來反駁的話就更沒底氣了。

      李芸想著這小丫頭還是欠調教。這樣的場面都鎮不住,以後還怎麼能讓她放心?既然如今她是雲淺月了,就不容有人搗亂。今日好不容易過了雲老王爺的關,怎麼也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奶娘就壞了她的辛苦。眸光一寒,怒道:「你這些年都做了什麼你自己知道。難道非要我一本本都給你點出來嗎?我今日一直在宮裡,難道能從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手下被人掉包?回府就去了爺爺那裡,難道他老人家還沒你一個奴才眼力好?」

      奶娘似乎從來沒見到李芸對她露出如此凌厲的氣勢,頓時身子一顫,後退了兩步。

     「來人!將她給我扔出去!我沒有這樣黑心狗肺的奶娘!」李芸輕喝。

      院中十幾個人似乎嚇傻了,無人上前動手。

     「都聾了嗎?我說扔出去!沒聽到嗎?」李芸聲音又凌厲了幾分,喝道。

     「是,小姐!」早先被李芸點名留下身邊伺候的幾個人終於走上前去拽奶娘,還有以前冷漠以對被留在院中的人也立即上前,這些人都或多或少得到過奶娘欺負而不敢反抗忍氣吞聲。如今見小姐真心是要將奶娘趕出去,哪裡還有再不動手的道理?

     「小姐饒了老奴吧!老奴該死,老奴再也不會了……」奶娘見李芸來真的,這回是真怕了,連忙跪地求饒。

      李芸冷冷地看著她。想著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善類,你要早死,自然成全你。

      無論她以前多麼崇尚民主人權,但從來到這個世界這一日發生如此多的事情,尤其在皇宮險些被強權下強行入了大牢,她就徹底明白這個世界沒有民主人權,只有誰更厲害,心軟最是要不得。尤其在她剛剛初來乍到還沒站穩腳跟的時候。最不該心軟。

      她應該感謝今日那幫子女人來鬧了這麼一出,讓她趁機肅清這個院子的蛀蟲。否則指不定剛來就會因此吃上一虧呢!尤其是對這個身體瞭如指掌的奶娘。而且如此心術不正。她斷不能再留她身邊。

     「小姐,老奴該死,老奴求小姐看在老奴伺候了您十幾年的份上饒了老奴吧!老奴再也不敢了,求小姐饒恕……」奶娘不顧一旁人阻攔拉拽,跪在地上拚命地磕起頭來。

     「要想我饒你也行,你說說你這些年都背著我做了什麼?」李芸忽然改變了主意。她沒有這個身體主人的記憶,沒準這就是一個瞭解雲王府內部的契機。

     「小姐?」奶娘頓時驚喜地看著李芸,「老奴要說了的話,您就能饒了老奴,不趕老奴走嗎?」

     「嗯!」李芸聽不出情緒地應了一聲。

     「好,我這就說,我是……啊……」奶娘似乎下定決心,剛要開口,忽然慘呼一聲,身子栽倒了地上,她的後背插著一柄匕首,匕首正中後背心的位置,一擊致命。而她肥胖的臉扭曲,眼睛大睜,死不瞑目。

      李芸心下一寒,目光緊緊看向匕首飛來的方向。她沒想到居然有人這麼及時當著她的面就殺人滅口。那人的匕首太快,她反應過來已經遲了。即便不遲她如今也不敢冒然出手,畢竟是敵暗我明。

     「小姐,有賊!」彩蓮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用身子擋在李芸面前。

     「是有賊!而且還是很大一隻賊!」李芸看著院外那一棵榕樹,雖然已經天黑看不到它物,但她依稀可見那樹枝微不可見地晃動了兩下後又靜止了。就算現在她過去,那裡也已經無人了。她抿了抿唇,收回視線,鬆開緊緊攥著的手,推開彩蓮,「將她拖下去看好,明日交給爺爺處置。」

     「小姐,難道不報官抓賊?」彩蓮不解地看著李芸,實在不敢想像剛剛活著的奶娘就這麼死了。她再不聰明也知道是有人怕奶娘說出什麼秘密而殺人滅口了。而且不敢想像若是那匕首當時不是衝著奶娘而是衝著小姐來豈不是死的就是小姐了?實在可怕!

     「不用,這是雲王府的家事,奶娘怎麼說也是雲王府的家奴。這事情還是交給爺爺來處置比較好。」李芸搖搖頭。

      剛剛那人武功身手都是上乘,雖然不敢肯定是不是那個鳳側妃的人,但那人背後的人肯定勢力不容小視。她如今還沒在雲王府站穩腳,自然不適合將此事弄大。畢竟死的是她的奶娘。今日望春樓事情好不容易脫身,若是再因此將她牽連進去就不好了。反正這奶娘估計也沒幹什麼好事兒,尤其還對她這個身體瞭如指掌,死了就死了。她也省得擔心了。

     「小姐說得也是!」彩蓮立即點頭。

     「今日太晚就不必打擾爺爺了。明日早上再說吧!」李芸擺擺手向屋內走去。困死了,睡個覺也這麼難。怎麼從她來了就不得安生?

     「你們都聽到小姐所說了,將奶娘……抬下去安置了。明日等候老王爺處置抓賊。都下去吧!小姐累了一日要睡覺了。」彩蓮也知道李芸太累了,只能大著膽子吩咐人將奶娘抬了下去。

     那些人本來恨奶娘,如今見她突然就這麼被殺了,一時間還是有些悲憤之感。那賊人也太大膽了。幾個人聽從彩蓮吩咐將人抬到柴房去了。

      彩蓮又吩咐人收拾完院中的一切才走進屋。只見李芸連衣服鞋子都沒脫,已經抱著被子躺在床上睡著了。她想著小姐今日真是太累了。希望明日有老王爺護著不會被王爺和鳳側妃懲罰。

      這一夜,太醫進進出出鳳側妃的院子,雲王府一夜燈火未息,而李芸睡得極其香甜,連夢也沒做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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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25 09:05 PM

第一卷 笑繁華   第二十三章

      第二日,三更時分,彩蓮就進來喊李芸起床。

      李芸睡得迷迷糊糊,伸手將彩蓮一把扒拉走,睡意濃濃地翻了個身道:「一邊玩去,別吵我。」

      彩蓮看著李芸心下著急,昨日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就不明白小姐怎麼還能睡著?她可是聽著鳳側妃的院子人影進進出出聲擔驚受怕一宿沒睡,生怕鳳側妃殺來淺月閣。如今眼看三更天那邊院子裡沒了動靜,想必鳳側妃快處理完了大小姐的事情沒準就要過來了,她怎麼能允許李芸再睡?

     「小姐,您快起吧!已經三更了,您還是趕快去給老王爺請安比較妥當,萬一鳳側妃和王爺過來,您就去不了了。」彩蓮伸手去拽李芸。也顧不得什麼奴僕之禮了。

     「不是才三更嗎?別吵,我再睡會兒!」李芸再次扒拉開彩蓮。這些年算起來頂數這一覺睡得最香。

     「小姐,奴婢求您了,快別睡了。鳳側妃的手段您知道,王爺又不喜歡您。他們要是真來了,截住不讓您去老王爺那裡,您一定會吃虧的。昨日晚上據說鳳側妃將宮中的太醫都請來了,連太子府那邊也驚動了。還不知道大小姐的手傷得什麼樣呢!大小姐可是鳳側妃心尖上的女兒,出了這樣的事情鳳側妃怎麼能饒了您呢!」彩蓮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利弊,一邊使勁往起拽李芸。

      李芸被吵得睡不著,有些惱地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瞪著彩蓮,「我說沒事兒就沒事兒,你這個小丫頭怎麼這麼煩人!來就來唄,怕什麼?」

     「小姐恕罪,奴婢也是為了小姐好啊!更何況昨日還出了奶娘被人殺死的事情。您還是趕快去老王爺那裡吧!老王爺向著您,就是王爺和鳳側妃找去老王爺那裡您也不會吃虧。否則奴婢真怕啊!」彩蓮快要哭了。

     「行,行,別哭,我起,我起還不成嗎?怕了你了!」李芸敗下陣來。彩蓮立即一喜,連忙拿過衣服,幫李芸掀開被子,「奴婢伺候小姐梳洗換衣。」

     「嗯!」李芸坐在床上不動,依然趕不走睡蟲。

      彩蓮手腳麻利地將李芸身上的舊衣脫了,換上一件同樣顏色的羅裙,繫好細帶,扣好環扣,又在她手腕挽上一匹輕紗。

      李芸看著繁瑣,這東西穿在身上也囉嗦不便,但也知道古代都是這般穿著,也無奈,只能像木偶一般任彩蓮擺弄,自己則打量著房間。

      這間房間比老王爺房間小了些,但貴在佈置典雅,處處流露著女兒香,香爐裡香煙裊裊,牆上掛著一幅水墨畫,兩廂有一副百鳥齊鳴的屏風相隔。她身下是梨花木的大床,床前是淡紫色的輕紗床帳,門口是珠翠簾幕,屋內擺設不少珍奇古玩,皆是上品。

      李芸看著這樣的房間不由心底疑惑,對忙活的彩蓮問道:「這屋子是誰佈置的?」

     「小姐真是睡糊塗了,這房間據說都是您親手佈置的,連奶娘都沒讓插手呢!」彩蓮一愣,不由笑道。提起奶娘,臉色黯了黯。

      是她這個身體主人佈置的?這個身體主人居然有如此高雅的品味。真不像是她從來到這裡所聽所感體會的作風。就比如那只被打扮的傲嬌的馬。想到此她又問:「那匹馬呢?」

     「看,奴婢說小姐睡糊塗了還當真睡糊塗了。自然也是您啊!驟風您從來不讓別人碰一下的。」彩蓮看著李芸迷糊的樣子無奈。以前都是奶娘貼身伺候小姐穿衣和其它,從來不知道小姐醒來居然這般迷糊,昨日在鴛鴦池小姐醒來迷糊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如今又是一樣。想著難道小姐每每醒來都是這麼迷糊的嗎?這樣一想,心裡頓時鬆快了。小姐還是小姐就好。

      李芸驚醒,睡蟲被趕走了一半,伸手揉揉額頭,「是啊,我睡糊塗了,還想睡啊,怎麼辦?」話音未落,伸手抱住彩蓮的腰,將腦袋黏在了她的身上。

      彩蓮好笑,小姐居然和她撒嬌。立即道:「小姐,快起來吧!想睡也不行,先去老王爺那裡。等事情過去了您再隨便睡。奴婢絕對不喊醒你。」

     「這可是你說的?」李芸軟綿綿地問。想著從今以後和安全局再也無緣了,她這回醒過來不是在地府,還是在這裡,看來她真要做雲淺月了。

     「是,奴婢說的。」彩蓮立即保證。

      李芸這才鬆開她,起身下地。

     「奴婢已經打了水,小姐淨面後奴婢給您梳頭,然後咱們就去老王爺那裡。」彩蓮立即道。

     「嗯!」李芸走到水盆前,掬水洗臉。

      彩蓮遞給她手帕將臉擦乾,然後李芸坐在鏡子前,彩蓮拿起梳子給她梳頭。

      李芸這才第一次看到了她如今這張臉。和她看了二十幾年的熟悉面孔沒有一絲相似。大約也就十四五歲,如此稚嫩而陌生,她以前那張臉也還算個美女,可和如今這張臉比起來就天差地別了。如今這張臉雖然沒長開,但也可見其貌絕美。怪不得昨日騎馬和容景回來的路上那些百姓們說她很美的。這張臉的確不比丞相府玉凝小姐的容貌差。

      玉凝雖然傾城絕色,但重在溫婉嬌柔,而她則是同樣傾城絕色,但比之玉凝多了一份清麗明艷。尤其是眉眼間的英氣,如今更是灼灼。令她自己都恍然如夢,錯不開眼。

     「小姐!為了趕時間,奴婢給你梳個簡單的髮髻吧!」彩蓮沒發現李芸愣神。

     「好!」李芸點頭。

      彩蓮快速地動手梳起頭來,一頭青絲很快就在她手下變成一朵盛開的花一般開在李芸頭頂,雖然她口中說的簡單,但在李芸看來還是太過複雜了。她很難想像她口中複雜的髮髻是何種樣子。

      沒用多長時間,彩蓮就收拾妥當,滿意地看了鏡中一眼道:「小姐,奴婢也發現您真的是更漂亮了呢!」

     「嗯,怎麼說?」李芸問。

     「以前小姐雖然美,但是眉眼間總是帶著陰鬱之氣,而且臉上也很少看到笑,如今小姐眉眼間陰鬱盡散,笑容也多了,整個人看起來從內到外都不一樣了呢!」彩蓮語氣真誠。

     「不過還是我而已。哪裡能分辨得這麼清楚。」李芸淡淡一笑,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若說捨不得安全局嗎?是也不是。她只是感到迷茫。以前那個國安局最年輕最具才華的上將不見了,如今她不再是李芸,甚至除了她心底深深記憶的這個名字和那些經歷外,從這個身體內外都再找不到一分李芸的影子。

     「小姐?」彩蓮發現李芸神情不對,似是說不出傷感,連忙出聲輕喚。

      李芸定了定神,笑道:「走吧!」

      彩蓮認真地看了李芸一眼,再沒發現小姐有何異樣,連忙點頭,向外走去。

     「雲淺月!你給我出來!本側妃倒是要問問你大姐與你有多大的仇讓你如此下狠手廢了她一隻手?」外面忽然響起一聲怒喝,緊接著一群雜亂的腳步衝進了淺月閣。

      彩蓮小臉一變,聲音都抖了起來,「小姐,完了,鳳側妃來了!」

     「來了就來了!」李芸想著來得可真早。

     「小姐,怎麼辦?」彩蓮急得團團轉,「看這架勢鳳側妃一定不饒小姐的,您如今從後面用輕功趕緊去老王爺那裡吧!這裡奴婢頂著。」

     「怕是後門也走不了。」李芸搖搖頭。既然鳳側妃有備而來,斷然不讓她離開。

     「啊?那怎麼辦?小姐……」彩蓮要哭了。悔恨自己應該再早些將小姐拽起來。

     「沒事兒!別怕!走,出去迎迎鳳側妃!」李芸想著要有事也是別人,不會是她。心裡默念她從今以後再不是李芸,她是雲淺月,以後就是雲淺月,一定要將李芸這個名字盡快忘記,否則萬一哪一日不小心蹦出這個名字就是大禍。

      她默念了兩遍雲淺月,鎮定地抬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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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25 09:06 PM

第一卷 笑繁華   第二十四章

      雲淺月的這份鎮定讓彩蓮害怕緊張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下來。再不阻攔,不由自主地跟著她走了出去。想著鳳側妃要真懲罰小姐的話,動靜鬧大了,老王爺自然會知曉的。

      出了房門,只見院子門口氣勢沖沖地走來一群人。當前一名一身貴夫人打扮的女子,大約四十多歲。形容貌美,一身珠光寶氣,頭髮高盤,金步搖隨著她一步三晃,裙擺拖在地上老長,著實貴氣逼人。她的後面跟著丫鬟婆子小廝有二十多人。

      雲淺月不用費心去猜測,看著她面上明顯的怒意,就知道此人是彩蓮口中的鳳側妃無疑了。她不由感歎,果然是高門大院裡的貴夫人,這一份派頭就是十足十。

      不過沒看到據說是她爹爹的王爺呢!

     「雲淺月!動手傷了親姐,你可知罪!」鳳側妃一見雲淺月出來,一雙美眸就噴火地看著她,怒喝道。她沒想到這些年這個一直被她暗中欺負的小丫頭居然也有敢動手的一天,而且傷的還是她的心肝大女兒。當聽到宮中的御醫說那隻手再也不能彈琴了,她就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雲淺月。誰借了她的膽子敢如此狠辣出手對付她的女兒。

     「大姐辱罵爺爺,我這個嫡出的妹妹代爺爺教訓她,不過是小懲大誡而已。若是爺爺動手的話,怕是廢的不止是她一隻手,而是她一條命了!」雲淺月無視鳳側妃的怒意。淡淡地道。想著這個女人應該算是她庶母吧!

     「你還有理了?你大姐一直溫婉端莊,哪裡會不尊長輩辱罵你爺爺?雲淺月,你不要胡謅找恕罪的借口?怕是只有你這個不尊長輩沒有教養的丫頭才會如此!」鳳側妃橫眉怒目,說話間,帶著人已經來到雲淺月面前。

     「她辱罵爺爺,無故想要打我,卻導致我婢女被打,這些可是事實。若不相信的話鳳側妃可以帶著大姐和我去爺爺面前當面對質!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胡謅。」雲淺月面不改色地看著鳳側妃,無懼她的怒意。

     「哼,我的女兒什麼品德我自然知道,你什麼品德這整個天聖上下可都是清楚的很。不用對質就已經清楚明白。你對王爺是你父親不親,對老王爺是你爺爺不敬,對皇上也偶爾敢頂撞,這些年闖的禍事兒多如高山堆石,如今又火燒望春樓不知悔改,對我這個庶母見之不行禮。這些年我一直看著死去的王妃姐姐上對你關照有加,不想你卻是不知感恩變本加厲地傷我女兒。是可忍孰不可忍!」鳳側妃一口氣都不帶喘地盡數雲淺月罪行,美眸狠毒地盯著她。

     「是,您這些年的確對我關照有加。所以,昨日我也是對大姐姐關照有加,才只小小地傷了她的手,沒打殺了她,以懲罰她對爺爺的不敬。」雲淺月想著這女人睜著眼說瞎話也不知道臉紅。就憑借昨日那些女人敢明目張膽欺負她,還有彩蓮口中說的話,就知道這個女人這些年是怎麼關照這個身體原主人的了。

     「你居然敢狡辯?傷了人還不知悔改?你給我跪下!」鳳側妃聞言顯然怒極。

     「我沒錯,為何要跪?」雲淺月淡淡地看著她。她從出生還沒跪過別人呢!

     「來人!將這個目無尊長,動手傷了親姐的混帳拿下!」鳳側妃對著後面一揮手怒道。眸中狠厲盡顯。今日別說是老王爺,就是天皇老子來了她也要雲淺月好看。再不濟也要她償還一隻手來。

     「是,王妃!」後面的丫鬟婆子小廝早已經摩拳擦掌了。此時聽到指令,立即一窩蜂湧了上來。

      雲淺月皺眉,看這架勢今日無論她怎麼說這個女人也是有備而來報仇的了。也不看看她教育出了什麼樣的女兒,還有臉過來找她過錯?她冷哼一聲,對著衝上前的人群道:「你們敢上前一步試試,別死了不知道怎麼死的。昨日我的奶娘可是在我的院子裡被躲藏著的賊人殺了。今日沒準你們就是她的下場。」

      衝過來的眾人聞言頓時腳步戛然而止。昨日奶娘的事情他們聽說了。

     「別聽她危言聳聽!她的奶娘怎麼死的她能不知道?給我將她拿下!」鳳側妃聲音又厲了幾分,「我到要看看誰敢在我面前殺人!」

      眾人一動不動,看著雲淺月沒有表情的臉只覺得腿腳發軟,不敢上前。他們也不明白今日淺月小姐怎麼看起來似乎比往日有氣勢多了,不說一句話淡淡地看著他們就讓他們不由自主從心裡冒涼氣。你看我我看你,忽然都不敢上前了。

     「還不過去拿下她?沒聽到我的話嗎?你們不想活了?」鳳側妃也發現今日雲淺月的確不一樣了。難道果然如傳言一般說她轉了性子?她眸光陰沉,不管如何,她今日都要懲治了這個死丫頭。

      眾人嚇得一哆嗦,畢竟是在鳳側妃手下混飯吃,有幾個鳳側妃貼身的丫鬟婆子此時一發狠,對看一眼,衝上前來抓雲淺月。手法利索,幾個人配合默契,顯然這樣的事情是經常做。而且幾個婆子都是五大三粗的,看起來還會點兒手腳功夫。轉眼間就到了雲淺月面前。

     「小姐快走!」彩蓮擋在雲淺月面前,用力往外推雲淺月。

      這時候淺月閣內伺候的人也都過來護在雲淺月面前。首當其衝的是雲淺月昨日提拔留下的那幾個,一個個對著鳳側妃雖然害怕,但還是擋在了她的面前,齊聲焦急地道:「小姐,您快走!」

      「好一幫子忠心護主的奴才!真是反了,連本妃的意思也敢違抗!給我全部拿下!」鳳側妃大喝一聲。不明白怎麼就一日之間,這淺月閣居然連奴才都翻身了。

      「你們都閃開!」雲淺月輕飄飄用手就將彩蓮和護在她面前的幾人推開,心中微暖。人心換人心,這個道理她最是運用自如。看到衝上前的人雖然手腳利索,但步法雜亂無章,她哼了一聲,就這樣的人也想抓她?左右接連出了幾腳,頓時院中響起一大片慘呼,圍上前來的那幾個人都齊齊栽倒了地上,抱著腳身子扭曲,再也起不來了。

      鳳側妃臉色更沉,「雲淺月,你好大的膽子,敢反抗傷我的人?」

     「我說了我沒錯,為何要等著被你抓?」雲淺月眸光也有些發冷。

     「沒錯?沒錯你大姐手廢了?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當真被寵得無法無天,南北不知了。我今日就代老王爺,王爺,還有死去的王妃姐姐教訓教訓你。」鳳側妃瞥也不瞥地上打滾的幾人一眼,輕喝一聲,「王府隱衛何在?」

     「屬下等在!」頓時出來數十黑衣人。齊齊對鳳側妃一禮。

      雲淺月一愣,沒想到鳳側妃在這雲王府中權利如此之大?居然還有隱衛。她忽然記起昨日那老王爺說她也是有隱衛的,不知道能不能這樣叫出來?

     「將這個目無尊長,傷害親姐的混帳給我拿下,立即加法處置!」鳳側妃眼中現出一抹狠辣得意之色。這些年她引以為傲的事情不是成為這雲王府名副其實的後院當家主母,而是從王爺手中要過來了一半的王府隱衛。看雲淺月今日如何能逃脫?即便老王爺待會兒趕來又能將她怎麼樣?她會先將雲淺月拔下一層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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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25 09:08 PM

第一卷 笑繁華   第二十五章

      鳳側妃話落,那些王府隱衛立即得令,衝上前去捉拿雲淺月。

     「小姐……」彩蓮嚇得小臉發白,身子一下子軟了。

     「怕什麼!給我直起身板來!」雲淺月回頭瞪了彩蓮一眼,想著不如今日就試試老王爺說的隱衛,真有就更好了,沒有她再動手。最起碼她還沒弄清楚這個身體的基本狀況,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自己的本事顯露出來。想到此,看到衝上前的隱衛,她輕喝一聲,「我的隱衛可在?」

      鳳側妃一愣,這個死丫頭也有隱衛?她怎麼沒聽說?而且從來被欺負也沒見她用過?

     「在!」雲淺月話落,院中輕飄飄落下一人。黑衣黑面,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看不清楚面貌。但從身形和話語可見是一名年輕男子。

      原來她還真有隱衛?可是就這一個?不過又想想這人剛剛出現的無聲無息的,她距離如此之近,自認為耳力眼目都極好也沒發現他是從哪個方向來的,可見這人比出現在她面前的鳳側妃這些隱衛武功都高。貴精不貴多,她不是那等膚淺之人認為一個就不敵這數十個了。雲淺月點點頭道:「告訴她們,你的職責是什麼?」

     「一切聽從小姐吩咐!」那名隱衛不帶絲毫感情地道。

     「好!」雲淺月滿意了。就這樣用得才順手,她懶洋洋地不看那些愣神的隱衛一眼,看著鳳側妃一句一句地道:「將這個胡亂施行家法的女人給我扔到湖裡去餵魚。」

      那隱衛一愣,似乎沒想到他出現不是讓他打退這些王府隱衛的,而是讓他扔一個女人進湖裡?他站著不動,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怪異地看著雲淺月。他的身手用來扔一個女人進湖?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你剛剛不是說你的職責是聽我吩咐嗎?怎麼?難道不是?」雲淺月挑眉。

      那隱衛立即轉身,只見他輕輕一揮袖,看不出如何動作,鳳側妃的身子就飛出了淺月閣。方向正是雲王府唯一一處碧湖。

     「雲淺月,你好大的膽子,你敢……啊……」遠處隨風傳來驚恐聲,緊接著「噗通」一聲重重地落水聲。顯然鳳側妃掉進了湖裡。

      「不錯!記你一功!」雲淺月笑了。滿意了。這才心裡痛快。

      那隱衛不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一雙怪異的眼神。

     「你們還想動手嗎?」雲淺月對於她這個隱衛的態度也也不以為意,有本事的人脾氣都古怪。就比如昨日見到的那個容景,還有他身邊那個侍衛。她轉頭看向面前愣愣的幾十王府隱衛,目光凌厲,「王府隱衛是保護王府職責,你們卻參與女人間的家鬥,簡直就是侮辱王府隱衛這個身份,我一會兒一定要去稟告爺爺,既然你們不稱職,不如都將你們趕了出去省心!」

      那些人聞言頓時大驚失色,齊齊看向那名雲淺月的隱衛,那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幾十人頓時回轉頭齊刷刷跪在了地上,齊聲道:「淺月小姐恕罪,吾等也是受王爺命令,一切全部聽鳳側妃行事!」

      雲淺月跟著這些人目光也看向她的隱衛,明顯感覺到這些人怎麼有以他為首的樣子?她也懶得細究,慢慢總會知道的。收回視線,淡漠地看著這些人道:「饒不饒你們還是爺爺說了算!這事兒我可不做主。」

      那些人聞言垂頭跪在地上,不再言語。

     「你可有名字?」雲淺月看向她的隱衛問道。

     「莫離!」男子怪異的神色褪去,眸光一片死寂。

      「嗯,莫離,好,我記住了。」雲淺月點點頭,對愣愣的彩蓮一招手,「走,爺爺估計這時候也醒了,去給他老人家請安!」話落,抬步向外走去。

      她這就去老王爺的院子裡請安,順便將昨日的事情和今日早上的事情都告訴他,也順便謝謝他給了她這麼好的一個隱衛。要不今日真和鳳側妃槓起來的話,沒準她還真吃虧的。

     「小姐……那他們……」彩蓮指著地上跪著的王府隱衛問。

     「不用管他們,沒準一會兒他們就不是這王府的隱衛了。」雲淺月頭也不回地道。

      彩蓮點點頭,覺得今日小姐真威風。不過看了一眼那些抱著腿腳躺在地上的丫鬟婆子,還有嚇傻的鳳側妃院中的人,不由心下擔心,貼近雲淺月小聲道:「小姐,王爺不知為何沒出現,想必不在府中,若是被王爺知道您將鳳側妃扔進了湖裡,奴婢怕是王爺會對小姐發脾氣?」

     「你見過王爺發最大的脾氣時候能有多大?」雲淺月偏頭問彩蓮。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跟在小姐身邊就才只半年,總共也沒見過王爺幾面,只知道王爺不喜歡小姐,每次見到小姐臉色都不好。可是奴婢見過他面對大小姐時候臉上總帶著笑意,還不停地誇獎大小姐呢!其餘小姐也都是討王爺喜歡的,唯獨小姐……」彩蓮說到這,猛地住了口,似乎怕雲淺月傷心,連忙去看她臉色,見她面無表情,不由心疼,「小姐,王爺可能不知道您的好,等王爺知道了您的好就會喜歡您的……」

     「嗯,我覺得也是,他就是不知道我的好。」雲淺月點頭,心裡卻不以為然。不喜歡就不喜歡唄!她又不是人民幣,要人人都愛。就是人民幣,也不見得人人都愛的。想到昨日那些嘰裡呱啦的女人就可以知道她的王爺爹爹估計是個風流種,生了一大堆女兒,想必女人也多的是。

      主僕二人很快就出了淺月閣,順著昨日來路的方向向著老王爺的院子走去。

     「若是還想鳳側妃有命在,你們此時就趕快去救她!」莫離看向那些鳳側妃院子裡的人,冷冷道。

      那些人似乎此時才驚醒過來,跑的跑,爬的爬,不能跑也不能爬的就使勁滾,轉眼間一群人就出了淺月閣。鳳側妃是他們的主子,若是丟了命,不管上面會不會治淺月小姐的罪,不過他們心中清楚,他們伺候不利,小命是別想要了。鳳側妃可是太子側妃的姑姑。太子側妃和鳳側妃很是交好,定不會饒了他們的。

     「隱主,我們……」剩餘那些隱衛看向莫離,他們雖然聽從鳳側妃命令,但這些年並沒有真的向淺月小姐動過手,這些隱主可是知道的。不過其餘對淺月小姐不利的事情他們倒是做了很多,畢竟鳳側妃命令就是王爺的命令,他們不敢違背。

     「既然小姐去稟告了老王爺,你們就等候老王爺裁決吧!」莫離不看那些隱衛,扔下一句話,轉眼消失了身影。

      那些隱衛頹然地垂下頭。以老王爺對淺月小姐的寵愛,他們的好日子怕要到頭了。

      出了淺月閣不遠,雲淺月心裡痛快,這回就讓這雲王府內的大鬼小鬼都知道她不是好欺負的,以後想對她對手,都要掂量掂量。

      正得意,彩蓮忽然拉住雲淺月驚駭地道:「小姐,您快吩咐人救湖裡鳳側妃吧!她是鳳老將軍的女兒,太子側妃的親姑姑。而且風頭正盛的文將軍府是太子側妃娘舅,朝中大臣不少都和這兩府有姻親,不少武將大都是鳳老將軍和文將軍交好或其手下。若是萬一鳳側妃死了的話,這件事情可就鬧大了。」

      雲淺月停住腳步,沒想到這女人來頭這麼大。不過又一想若是一般人還進不來這雲王府當側妃呢!尋思了一下,皺眉問:「那湖水深不?」

     「小姐,您這些年真是一心繫在了太子殿下身上,那湖水是咱們雲王府唯一一處大湖,不比池塘,水能不深嗎?」彩蓮急道。

     「那女人著實可恨!我不想救。」雲淺月搖搖頭。想起鳳側妃的嘴臉她就噁心。

     「小姐……不行啊!您還是快去救人吧!雖然鳳側妃可恨,但是昨日您火燒望春樓的事情剛剛過去,今日若是鳳側妃再死了的話,兩件事情加一起,就是景世子能救了您第一次,怕是也保不了您第二次啊!」彩蓮死死拽著雲淺月,小臉慘白,眼圈發紅,急得快哭了。

      雲淺月想想也是。煩悶地擺擺手,「那就去叫人趕快救上來吧!」

      彩蓮一喜,立即跑回去喊人。她不是真想救鳳側妃,只是不想小姐因此受牽連。

      雲淺月撇撇嘴,抬步繼續向雲老王爺的院子處走去。雖然她討厭鳳側妃,但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她還沒那麼狠。更何況這個女人看來還真不能死。希望她救上來後能長教訓。否則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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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25 09:09 PM

第一卷 笑繁華   第二十六章

      不多時,彩蓮又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怎麼回來了?」雲淺月回頭問。

      彩蓮立即道:「小姐,鳳側妃的那些隨身伺候的人已經去了湖邊。想必很快就能救上人來,奴婢真是瞎操心了。」

     「嗯!操心點兒好。你以後就多多操心,讓我省心些。」雲淺月點點頭,笑著看了她一眼道。上一世她恪守嚴謹,日日勞累,一日不得歇著,這一次既然上天給了她這個重活的機會,她怎麼也不能再對得起別人而自己吃虧了。怎麼也要活得安逸些。

     「是,小姐以後不煩奴婢嘴碎就行。」彩蓮點頭,看到雲淺月笑,她卻怎麼也笑不起來。將大小姐手廢了還沒解決,又將鳳側妃扔進了湖裡。她如何能不為小姐擔心?

     「不煩你。只要你乖乖跟著我,有我一口吃的,以後就有你一口吃的。」雲淺月盯著彩蓮,純粹的笑意改成了似笑非笑。她信任人的同時也不信任任何人。

      彩蓮並不傻,立即明白了小姐的意思。連忙點頭,鄭重地道:「小姐放心,奴婢以前談不上對小姐忠心,也和小姐不親近。但以後奴婢的命就是小姐的。我除了家中有個祖母外就小姐您這一個親人了。從昨日在皇宮四皇子要殺了奴婢,而小姐卻饒了奴婢後,奴婢就下定決心了。只要小姐不嫌棄奴婢,奴婢就一直跟著小姐。一輩子不離開。」

     「傻丫頭,別說一輩子,一輩子太長了。即便夫妻都不一定一輩子的。」雲淺月溫暖一笑。用手敲了彩蓮頭一下。她上一世也以為會那樣忙碌的過一輩子的,還不是轉眼她的世界就天翻地覆?

      彩蓮搖搖頭,認真地道:「不,奴婢相信一輩子。奴婢別的都不懂,也不識多少字,但奴婢相信是有一輩子那麼長的,人和人是有緣分的。奴婢能到小姐身邊伺候就是緣分。說不離開小姐,就一輩子不會離開小姐。」

      雲淺月有些動容,但面色依然笑顏艷艷,「那你還要嫁人呢?總不能嫁我啊!我是男子還能娶你,可我是女子啊!」

     「奴婢不嫁!一輩子不嫁就跟著小姐身邊伺候。」彩蓮搖頭,很肯定地道:「小姐就別取笑奴婢了。您就算是男子,奴婢也配不上您。哪裡能嫁了您?」

      雲淺月見彩蓮提到嫁人神色異常,似乎厭惡反感,那一雙水眸也是隱忍的濃濃傷色。她想著人人都是有故事的。彩蓮的話不是說假和玩笑。看來她心裡真想的是如此,想必是有心結。她拍拍她的肩膀,也不想探究別人的隱私,溫聲道:「好,不嫁就不嫁,我養著你,就一輩子。」

      彩蓮這才笑了,真誠地道:「小姐真好!」

     「你也好!」雲淺月嘴角扯開,綻出一抹燦爛的笑。

      二人說說笑笑,似乎忘了昨日和今日和今日的煩事,不多時就走到了雲老王爺的院子外。只見玉鐲已經等候在門口。

      彩蓮住了嘴,規矩地走回雲淺月身後。雲淺月對玉鐲友好一笑,能在老王爺身邊伺候的近身人,這個玉鐲定是有本事的。她自然不宜得罪。

     「奴婢給淺月小姐見禮!」玉鐲微笑著走上近前,對雲淺月規規矩矩一禮,直起身後笑道:「奴婢昨日聽到淺月閣的動靜想過去,被老王爺攔住了,老王爺說小姐不比以往了,不會吃虧的。奴婢還不太相信,直到後來大小姐傷了手,被抬了回去,奴婢才信了。今日早上還怕小姐應付不過去鳳側妃,也正準備過去呢,沒想到小姐就來了。這回別說老王爺,連奴婢也放心小姐不會再挨欺負了。」

      雲淺月見玉鐲小嘴辟里啪啦就是一陣,想著這老爺子真是老成精了!

     「小姐快進屋吧!老王爺已經起了,知道您今日早早就會來請安,正等著你呢!」玉鐲見雲淺月站著不動,笑道。

      雲淺月笑笑,抬步向裡走去。彩蓮見玉鐲沒跟著進去,也就規矩地等在了門外。

     「你個臭丫頭,昨日晚上到今日這才多大會子時間,你就給我惹了多少事兒來?你還敢過來!」剛要挑開簾子,雲老王爺的責罵聲就從裡面傳來。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她能什麼時候見這老爺子的時候不挨罵?挑簾子的手不停,先露出三分討好的笑臉抬步走了進去,笑嘻嘻地道:「您不是說有人欺負孫女的話,孫女就給打殺回去嗎?我可是按照您的指示行事的。昨日晚上和今日早上都有人欺負我,讓我都給打殺了。特意來早早給爺爺匯報情況。」

     「嗯?說說!怎麼打殺的?」老王爺正在更衣,聞言挑眉看著她。

     「昨日大姐姐和一眾姐妹堵在我的院子裡欺負我,打了我的婢女,還要打我,還說爺爺是老不死的,打了我的婢女就算了,欺負我我也可以忍受,可她居然敢罵爺爺,我自然不容。所以……」雲淺月立即打起精神,很是氣憤地將昨日情況說了一遍。

     「所以你就將她一隻手廢了?」雲老王爺聽完點點頭問。

     「嗯!廢了。」雲淺月觀察老王爺臉色,再不喜歡那女人也是他孫女啊!

     「還以為你真長進了呢,瞧你那點兒出息!這樣不知愛護妹妹,侮辱尊長的東西就該亂棍打死,你廢了她一隻手便宜她了。」雲老王爺不贊同地叱了雲淺月一聲。

      雲淺月「呃」了一聲,立即嘟囔道:「我哪裡敢啊?我又不是您?隨意能殺了人。才只小小地廢了大姐一隻手而已,今早鳳側妃就氣勢沖沖找去了,差點兒給我就地正法了。要是沒有莫離,您哪裡還能等得到我給您請安啊!」

      雲老王爺聞言哼了一聲,「既然是她找你了去,你如今又怎麼出來的?」

      雲淺月撇撇嘴,想到鳳側妃畢竟是庶母,又是王府側妃,沒準還是有品級的命婦,她做的事情有些棘手。嘿嘿笑了笑,上前幫助老王爺系剩下的兩個衣扣,一邊小聲道:「我剛剛讓莫離將她扔進湖裡去了……啊……」還沒說完,頭上就狠狠挨了一爆栗,她疼得笑臉立即變成了淚眼,這老頭要不要這麼大勁?她的腦袋還不想開花。抱著腦袋委屈地看著老王爺,「爺爺,是你說誰欺負我就要打回去的,你打我幹嘛?」

     「瞧你那點兒出息!我給你的隱衛是讓你那麼糟踐的?你居然第一次用他就讓他去扔一個女人進湖?簡直就是大材小用!」老王爺老臉含怒,瞪著雲淺月,恨鐵不成鋼地道:「打你也不虧你!」

     「我……」雲淺月想起莫離當時的怪異眼神,頓時沒了聲。的確是大材小用了。

     「你什麼你?扔一個女人進湖而已?用得著隱主動手?蠢丫頭!給你個靈芝你拿他當根草使,我懷疑你是我孫女嗎?蠢死了。」老王爺鬍子一翹翹地訓道。

      雲淺月頭也不疼了,頓時不解地看著老王爺,「隱主?」

     「他是王府隱衛之主,我將他撥出來給你了。你個蠢丫頭,沒腦子,不僅蠢,還笨死了。他能踩死一頭大象,你讓他踩螞蟻,不是蠢是什麼?」老王爺見雲淺月呆呆地,伸手去戮她腦門。

      雲淺月鬱悶,她哪裡知道啊?她又不是真的雲淺月。以前人人誇她聰明絕頂,最年紀最有才華也最機智,從來不會出錯,每次有任務都完美無缺地完成,哪裡知道從重生到這個身體裡才短短時間就被人家指著鼻子罵了不知道多少次愚蠢。她都無語了。垂下頭,認錯態度良好,「我不是不知道嗎?以後一定不會了。早知道那女人我自己扔了也不會讓莫離扔啊……啊……」

      話未說完,雲淺月頭上又挨了一下,她頓時氣得抱著頭躲遠,爺爺也不叫了,惱道:「我都認錯了,您幹嗎還打我?打上癮了嗎?」

      雲老王爺哼了一聲,「我打你是讓你知道知道,你比他還要金貴。你的身份和身手自己動手去扔更會污了你的手。你是雲王府嫡女,這整個天聖皇朝的女人都沒有你金貴。更何況我傳給你的鳳凰真經是讓你動手去扔一個女人的?混帳!」

      鳳凰真經?是她的武功嗎?雲淺月一愣,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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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25 09:11 PM

第一卷 笑繁華   第二十七章

      看老王爺神色和話語鳳凰真經很厲害的樣子。可是她輕而易舉就被四皇子抓住了手掙不開,而那些女人說她是三腳貓的功夫,她自己除了感覺輕盈些,什麼感覺也沒有,有那麼厲害嗎?雲淺月明顯不相信。

     「蠢丫頭!你那是什麼眼神?」老王爺老眼圓瞪。

      雲淺月立即收了神色,若是很厲害那她豈不是賺了?以後琢磨明白了還怕誰?別說被人欺負,她可以隨便欺負別人了。想到此,也不惱了,嘻嘻一笑,「爺爺說的都是對的,我自己不該動手,更不該讓莫離動手,應該逼迫鳳側妃手下那些人將她扔進湖裡去。我們出手是抬舉她了。」

      雲老王爺哼了一聲,以示贊同。

      雲淺月揉揉鼻子,將鼻子上的一層灰抹掉,想著這算過關了吧!她那王爺爹或者誰要來找她算帳的話,最起碼要先過了老王爺這一關。

     「你個蠢丫頭,又打什麼主意?以為有我給你撐腰就沒事兒?哼!想也別想。這次的事情自己解決。我老頭子才沒空理你。」老王爺又去敲雲淺月。

      雲淺月有了準備這次躲得快,讓老王爺敲了個空。她不滿地嘟起嘴,「別啊,爺爺,您要不管我還有誰管我?不行,我會被人欺負死的。尤其是……」

     「稟老王爺,王爺和鳳側妃來了!」外面玉鐲的聲音響起。

      雲淺月立即住了嘴,向外看去,只見一個中年人邁著虎步走進了院子,雖然已經中年,但是樣貌堂堂,可見年輕時候是個十足十的美男子。不過她的樣貌不像他,應該像她這個身體的娘。他的身後跟著渾身濕淋淋的鳳側妃。不用想也知道找上門來了。她看向老王爺,老王爺給了她一個你自己解決的眼神,就坐到了主位上,似是等著好戲。

      雲淺月無奈,看來這老頭是拿定主意不管她了。她怎麼就那麼倒霉?以前雲淺月犯事都有這老爺子罩著,怎麼她剛剛一來就沒人罩了?她咬了咬唇瓣,見王爺和鳳側妃已經到屋門口,立即搬了椅子坐在了老王爺身邊。

      老王爺瞥了她一眼,雖然面無表情,但眼底深處還是帶了分笑意。

     「兒子給父王請安!」王爺走了進來,臉色不好地看了雲淺月一眼,對老王爺一禮。

     「嗯!」老王爺老神在在地哼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兒媳給父王請安!」鳳側妃也看了一眼雲淺月,眼中深處滿是怨毒之色,不過一眼就移開視線,垂下頭,跪在地上,瞬間地上被染上了一大片水漬,她低聲哭道:「兒媳求父王做主,雲淺月目無尊長,居然將兒媳扔下湖裡,兒媳怎麼也是她的母親,求父王懲治了她,否則她以後更會無法無天了。」

     「淺月,你太不像話了!昨日傷了你大姐姐,今日居然將你母妃扔下湖裡,你明日是不是將本王和你爺爺也打出這雲王府去?」鳳側妃話落,王爺對著雲淺月怒目,見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喝道:「還不給我跪下!」

     「父王是來興師問罪的?那怎麼就不問問緣由?我如何能無緣無故打人扔人?為何我不傷府中任何人的手偏偏傷了大姐的手?為何我不扔府中其他庶母姨娘偏偏扔了鳳側妃進湖?」雲淺月坐著不動,無視王爺怒喝,淡淡挑眉,「想必父王問也沒問就來找我問罪了吧?您這偏心偏的也太大了些?」

      王爺一愣,訝異地看著雲淺月,似乎從來不曾聽聞她如此清晰調理地說話。

     「再說我母妃早死了,鳳側妃不過是父王的側妃而已。就是庶母,哪裡算是我母親?就我所知朝廷的命婦等級可是森嚴的。」雲淺月又淡淡道:「我是嫡女,我的母妃是王妃,鳳側妃想做我母妃,怕是還沒資格!」

     「你……」鳳側妃本來哭花的臉這次眼淚流的更凶,見老王爺面色不動,任由雲淺月說來,她轉向愣神的王爺,哭道:「王爺,你看看她,我雖然不是她母妃,但是我這些年來在姐姐去後盡心盡力打點王府,她……她……我不活了……」

      不活正好去死!雲淺月懶得看鳳側妃一眼。裝也有點兒水平好不?

     「淺月,你太不像話了!你怎麼能如此說……說你庶母呢?」王爺皺眉,但語氣卻是沒剛才凌厲了。

     「父王?難道我剛剛說錯了嗎?」雲淺月挑眉反問。

      鳳側妃頓時哭得更厲害。

      王爺想反駁,卻是一句話也反駁不出口,當著老王爺的面臉上有些掛不住,半響才道:「你說的是沒錯,可是這就是你和父王說話的態度?」

     「在父王進來時我本來也想好好給父王行個禮的,但父王不等我行禮就不問青紅皂白的興師問罪,這如何能怪我?我態度一直不好,想必父王也知道。這也沒辦法,這是天生我母妃肚子裡生出來就是如此。皇上都不怪我無禮,父王要是為此生氣也太不值了。」雲淺月連表情都懶得奉獻一個。不是都說她紈褲嗎?那她就紈褲到底。

     「你真是太紈褲不化了!」王爺氣瞪著雲淺月。

      雲淺月抬眼望著頂棚,這話整個天聖上下怕是都知道,簡直就是廢話!

     「你給我說說,昨日因何傷了你大姐?還有今日因何傷了你庶母?都說清楚,你要是沒錯,本王就不追究了,要是你的錯,本王今日非要處置了你這個……」王爺想要說逆女,但對上老王爺瞇著眼睛看著他的眼神,改口道:「本王今日非要處置了你這個丫頭不可!」

      老王爺冷哼一聲,雲淺月心裡冷笑。

     「王爺,您怎麼能不相信妾身是被她欺負?僅憑她幾句話就要相信她呢?您這些年難道還沒看清嗎?他有父王寵著越發無法無天了,當街毆打人致傷殘不說,還火燒望春樓幾百人命,如今廢了她大姐的手,那手可是彈得一曲好琴啊,您請了京城有名的師傅教育了她十年琴藝呢,就這麼廢了,太醫說以後再不能彈琴了,還有今日早上我本來想要問問她到底為何傷了她大姐,她卻將我扔進了湖裡,王爺……您想想,就這麼一個紈褲不化囂張跋扈的丫頭,她的嘴裡能給您一句可相信的話嗎?」鳳側妃立即抬起頭,滿臉含淚,滿眼控訴地看著王爺,盡數雲淺月罪行。

      王爺臉色越來越陰沉。

      雲淺月看著王爺,淡淡道:「信不信我說的話,父王總要先聽聽,一棒子打死一個人總要給人申訴的機會。是不是?」

     「那你就說!本王今日到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來?」見雲淺月態度不以為然,王爺的父親權威受到不尊重,他顯然更怒了。

     「王爺!」鳳側妃忽然大喊了一聲,聲音極是淒淒,「您要聽她胡言亂語,難道還想讓妾身再感受一次傷女之痛和被侮辱之痛嗎?妾身以後還有什麼臉面活著,不如死了算了!」

      靠,演戲成精了!雲淺月佩服地看著鳳側妃。她自然不敢讓她說,但是她偏要說。見王爺剛要去安慰鳳側妃,她立即道:「父王!她是你的愛妃不假,可我也是你的女兒。您聽了她的,就不該不聽我的。否則爺爺可是坐在這裡,您要是偏向的話……」

     「雲淺月,你非要逼死我嗎?」鳳側妃騰地站起身,恨恨地看著雲淺月,忽然轉身向牆上撞去,「那我就死給你看!讓這天聖上下看看你是怎麼逼死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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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25 09:13 PM

第一卷 笑繁華   第二十八章

      雲淺月眸光一沉,好個鳳側妃!竟然來這一招!

     「鳳兒!」王爺一驚,連忙出手拉住鳳側妃。

     「嗚嗚……王爺,妾身不活了……」鳳側妃就勢撲進王爺的懷裡淒慘地哭了起來,雖然年紀四十有餘,但因為保養得宜,如今風韻猶存,梨花帶雨,好不我見猶憐。

      雲淺月無心欣賞那一張晚娘臉上矯揉造作的神情,偏頭看老王爺,老王爺就跟沒看見似的。她撇撇嘴,看來這老頭是真拿定主意不管她了。

     「雲淺月!你還不知罪?難道要真逼死你庶母才作罷?」王爺輕柔的安慰了鳳側妃兩句,回身對雲淺月勃然大怒。

      雲淺月清楚地看到鳳側妃眼中得意一閃而過,她心裡對這個親生父親已經徹底不再抱最後一絲希望,只覺得為她有這樣的父親而心寒,她眸光微冷,聲音也冷而沉,「既然鳳側妃不想再感受一次,父王將她請回去休息就是,我不當著她的面說,只當著父王的面將事情經過說不就得了,如此簡單的事情,哪裡用得著尋死覓活?父王不覺得鳳側妃反應太過激烈了嗎?」

      王爺一怔,低頭看鳳側妃。

      鳳側妃心裡咬牙,本來小下去的哭聲突然又大了起來,掙脫王爺的手就向牆上撞去,「王爺,您就讓妾身死了算了,若是被她再這麼侮辱下去,妾身以後如何再在雲王府後院立足?」

     「不準死!本王又沒說答應她?你尋死什麼?」王爺用力拉住鳳側妃,但雲淺月剛剛的話他還是往心裡去了,仔細地看了鳳側妃一眼,鳳側妃只是哭,他也看不出什麼,煩悶地對雲淺月道:「鳳側妃一直是個柔順的性子,若不是你昨日傷了你大姐的手,今日又將她扔下湖,她如何能會如此激烈?淺月,你不能仗著有老王爺寵你,你就越發不像話了。還不給你庶母認錯?」

      認錯?雲淺月冷冷看著王爺,眸光迸出厲色,「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父王?我是不是你親生女兒?我是不是雲王府唯一嫡女?你連聽我一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就一心認定我有錯。如此寵妾和妾生的女兒,滅妻和妻生的女兒,這就是你的作風?我更甚至懷疑你如此聽信枕邊風,受一個女人幾句哭聲就左右擺佈,你這個王爺怎麼做到現在還沒讓皇上給撤了的?」

      她的聲音清厲凌厲,絲毫不留餘地將王爺一切引以為傲的資本盡數推翻。

      王爺隨著她的話臉色一變再變,由青變白,由紅變綠,最後推開鳳側妃,劈手就向雲淺月打來,大喝一聲,「混帳!」

      雲淺月坐著一動不動。她就不信他真打死她!再說還有老王爺在身邊,她怕什麼?

     「你才混帳!給我住手!」雲老王爺一直在旁邊看好戲一般看著三人,此時見王爺發怒要打雲淺月,他這才不幹了,拿起手邊的枴杖就向王爺扔了出去,同時怒道:「她哪裡說錯了讓你動手?我看你白活了四十多年了。天天知道圍著女人轉,瞧你那點兒出息!你所學所用還有我的教導都餵狗肚子去了?你今日敢給我打她一下試試!」

      王爺手掌已經到雲淺月面前,生生頓住,但他身上卻是著著實實挨了老王爺枴杖一下,那一下打得狠,他痛得身子一顫,但因為疼痛他也清醒了幾分,看著雲淺月鎮定且冷漠地看著他,眼前忽然現出一個小女孩拽著他衣角央求他陪著她玩的情景,他心神一晃,再看眼前依然是雲淺月清冷的神色,看著她那雙眸子沒有了仰慕和期盼,沒有溫度,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他心中一痛,從何時起,他以前最喜歡的女兒已經離他遠了,更甚至對他還不如陌生人。是五年前?還是十年前?他緩緩垂下手,一言不發。

      鳳側妃已經嚇傻了,呆呆地看著被打的王爺,想上前,一步也邁不動。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當著我的面還敢如此愚蠢,居然連一個女人下三濫的伎倆都看不出。我老頭子一輩子自詡英明睿智,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是非不分被女人擺佈的東西!咳咳……」雲老王爺徹底怒了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一句話未落,猛地咳嗽起來。

      雲淺月也驚了。她雖然做好讓老王爺幫助的準備,也想借此試探老王爺,但沒想到老王爺是真心裡疼她寵她,居然為了她連王爺也打,她剛剛那番說王爺的話的確有些大逆不道。連忙用手給他拍後背,見他終於止了咳,趕緊跑下椅子倒了一杯熱水給他。柔聲安撫道:「爺爺,乖,不氣哦,不氣……」

     「你個臭丫頭……」熱水總算是壓下了咳嗽,老王爺瞪了雲淺月一眼。

      雲淺月舒了口氣,餘光瞥見王爺怔怔地看著她和老王爺,眼神痛苦,她移開眼睛,忽然無所謂地道:「算了,我背負的爛七八糟名聲多了去了,如今天聖上下誰不知道我紈褲不化,我連望春樓都敢燒,自然是什麼都敢做的。反正大姐的手的確是我掰斷的,鳳側妃也的確是我扔下湖的。至於什麼原因我看你也不想知道,那我也不必說了。你說我錯了就錯了吧!我認,你想怎麼懲罰就怎麼懲罰吧!」

      鳳側妃聞言一喜,看向王爺,見他居然沒反應,忍不住輕喚,「王爺……」

      王爺看著雲淺月,痛苦的眼神漸漸清明,須臾,他轉頭看向鳳側妃,這一次居然清晰地看到那張柔媚的臉上眼睛深處不再是對他的濃濃情意,而是難以掩飾的得逞和得意。他忽然不願再看一眼地轉過頭,心底升起一抹厭惡,閉口不語。

      雲淺月冷冷一笑,還以為鳳側妃多大道行呢?她只退了一步,她就露出馬腳了!

     「混帳!沒錯就是沒錯!我雲王府的骨血,無論是男是女,都頂天立地,豈有容烏七八糟的人來侮辱清白的?」老王爺將水杯往桌子上一放,杯中水花四濺,他怒道:「我今日就要看看到底是誰要將雲王府整得烏煙瘴氣,我若是不懲治了這股子歪風邪氣的話,我老頭子就將雲字倒過來寫。」

      鳳側妃得意的面色瞬間一變。

      王爺依舊垂著頭,沉默不語。

     「玉鐲!」老王爺話落,對外面喊了一聲。

     「奴婢在!」玉鐲聲音響在門外。

     「去將雲孟,還有臭丫頭的婢女,還有鳳側妃身邊的丫鬟婆子,還有大丫頭身邊的人,以及那些庶女丫頭們和她們身邊的人,奉是昨日晚上和今日早上參與這兩件事的人都給我叫到這院子來!我就讓他們說說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所有人都聽著看著,看我到底是偏寵臭丫頭,還是有人故意和臭丫頭過意不去給她潑污水。」老王爺下命令。

     「是!」玉鐲應聲去了。

      鳳側妃臉色刷地就白了,但很快就恢復鎮定。這些年她一直是雲王府後院當家主母。長期積威下人人都怕她懼她更是不敢對抗她,她就不信根本就不懂收攏人心和惡名昭彰的雲淺月能讓他們為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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